被雪豹崽崽碰瓷了—— by薄香奶茶
薄香奶茶  发于:202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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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还穿着柔软的黑色居家服,银灰色的肩发垂坠着,给本该温馨的家中平添几分冷调。
看着他干净利索的翻页动作,洛予心里想着另一个问题。
今天可是工作日。
他都不需要工作的吗?
明明城堡里的地方宽敞的很,可解应丞一坐下,就立刻变得狭窄起来。
似乎是他的存在太具有压迫感了,以至于跟他共处一室让洛予感到很不自在。如果他不需要出门工作的话,自己跟他相处的时间岂不是大大增加?
洛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一问。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沙发上挑了个离解应丞最远的位置坐下。趁着翻页的间隙,状似不意地问道:“上将大人今天是休假吗?”
解应丞翻页的动作一顿,眼神微沉,施舍了他一个鼻音。
“嗯。”
继续翻页,连个正眼也没给他。
洛予:……
他的问题好像踩到了雷区,洛予总觉得问完后,解应丞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准备悄悄退场时,解应丞突然从书页中抬起了头。
“我下午要出门,很晚回来,麻烦你照顾一下他。”
洛予一愣,赶紧答应,同时心中松了口气。
他正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呢。
解应丞说完后合上了书,也没放回书架,随手搁在了桌上。他起身离开了客厅,再出现时,已经换掉了舒适的家居服。
军装裁剪干净利落,黑色的衬衫衣领紧贴着他的脖颈,袖口扣得一丝不苟。他的腰间挂着初次见面的那把军刀,那股让人无法忽略的凌厉感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眼神一压,让人无法靠近。
不是说休假么?怎么换上了军装?
洛予心中好奇也不敢问,他假装去看个人终端,余光里看着解应丞走到玄关,慢条斯理地带上黑色手套,步伐沉稳地迈出大门。
唯一的压力来源消失,洛予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是真的挺不会和这位上将相处的,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上午是哪里来的勇气,敢那样和解应丞说话。
大概是当时他身上透出的疲惫感弱化了他的气势吧,换上军装,就又变成那个充满冷漠和距离感的大人物。
洛予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光,暗暗下定决心离这位上将远一些。
反正他的工作是照顾小崽崽,其他的能避就避开。
这么想着果然轻松了很多,洛予想到自己来了主星还没有给裴空打过电话,刚好趁这个时间跟他说一声。
这次电话被接通得格外快,正窝在家里抓耳挠腮写曲子的裴空声音听着有点萎靡:“喂,阿舒。什么事儿啊?”
洛予逗他:“怎么听上去无精打采的?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
裴空深深地叹了口气:“哪儿能啊……这不是在准备新专辑么,主打现在还没憋出来呢。”
“那我岂不是打搅你的灵感了?”
裴空把谱子一扔:“哪有什么灵感……正愁着呢。刚好跟你聊聊天,指不定就有了。”
洛予建议道:“不然出门逛逛?说不定会有帮助。”
裴空:“出门就算了吧,出门有什么好的?那群讨人厌的狗仔就爱逮我不放……”
他话语中的嫌弃满满,洛予笑了笑,道:“那真是可惜了,我难得来一趟主星。”
原本还躺在床上的裴空一听,立刻支棱起了身体,不可思议地道:“主星?!你真的来主星了啊?!啥时候到的?怎么没叫我去接你!”
洛予跟他开玩笑:“你可是大忙人,我哪能让你来接我。”
裴空嚷嚷:“你这可没意思了啊!咱俩啥关系了都!哪怕一百个狗仔我都来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在主星转转!”
洛予:“过几天吧,这次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回头当面再聊。”
关于幼崽的事情洛予还没有想好怎么交代,于是就跟裴空约好过几天碰面。挂断电话后,洛予又联系了写信的那位房东。对方恰巧明天有空,于是定下了明天去看房。
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洛予在星网超市里就近订了一大堆的食材,等送达后着手开始整理。他准备给幼崽做一点小零食当作下午茶,一会要是有课间休息的话,就给小家伙送过去。
他刚刚将饼干送进烤箱,正在倒果茶的时候,耳畔响起了一道轻微的声响。
幼崽上课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影抱着小团子缓慢地走了出来。
他身着棕色的粗花呢西装外套,头发苍白,长长的胡须垂下,洛予才知道小家伙的老师居然是一位约莫七八十岁的老人。
他赶紧礼貌地打招呼:“您好。”
温丘看见洛予时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进门时解应丞随口提的“育儿师”,居然是一个年轻的人类。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解安行的老师,温丘。”他的声音如名字一样温和,慈祥亲切。洛予赶紧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看着团团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于是压低声音:“我把他抱回房间里吧。”
温丘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抱过幼崽,走路时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等他将幼崽安置好后,轻轻地合上房门。
确保房间门关紧,洛予下意识想回到厨房继续原本的动作。走到一半他才想起温丘还在场,脚步停下。
“您要不要坐一坐?我刚好泡了些果茶。”
温丘欣然答应。
茶汤中的茶涩味很淡,带着柑橘的酸甜,冒着丝丝热气,温度并不太烫,入口时爽润熨帖。
是极适合老人和小孩的味道。
摩挲着玻璃杯壁,温丘幽默地打趣:“不错。之前每次下课,应丞那小子就只会用白水招待我这个老头。”
洛予一愣:“应丞……?您说的是伯恩上将?”
温丘道:“是的,解应丞。这是他随母姓的名字。”
洛予心中默念了两遍,点点头,转而问起幼崽的情况。
“刚刚……解安行是上课时睡着了吗?抱歉,他应该是没太休息好。”
他斟酌着措辞,没有透露多余的信息。
温丘摆了摆手:“不用在意。切换形态对幼崽来说是很耗费能量的。况且他才回家,本来就应该休息。应丞把我叫来也不是真的为了上课,看看小家伙而已。”
温丘似乎与解应丞的关系格外熟稔,十分了解幼崽的真实情况。只不过他微微蹙起了眉,面含担忧。
“形态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还要麻烦你费心照顾这孩子了,倒也不用着急,应丞就是太着急了,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情。”
着急?洛予一时间很难将这两个字和解应丞沉稳冷淡的外表联系在一起。温丘的话里含了很多信息,但洛予并没有选择询问。
“我会好好照顾解安行的,您放心。”
温丘暗中观察着他的反应,发现洛予将界限拎得很清,老老实实的,对除了幼崽以外事情绝口不提。
有意思。
洛予并不是解应丞请过的第一位育儿师,只是之前换的好几个要么仗着幼崽不会说话行事怠慢,要么就妄图攀上解应丞这棵大树,到最后解应丞觉得烦了,才干脆请来温丘,当老师的同时也顺便照顾一二。
像洛予这样用心照顾幼崽而又有分寸感的实属不易,也怪不得解应丞会让他来照顾化形还不稳定的幼崽。
看他干净踏实的模样,温丘当真多了几分放心,只不过一想到幼崽,还是忍不住叮嘱几句:“应丞和幼崽的相处方式……有些奇怪。关于解安行的情绪,还要麻烦你多留意。”
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感觉到奇怪。洛予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嘴:“他们父子……一直是这样相处的吗?”
温丘点头。
“应丞看着不是很亲近,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只是他一直冷颜寡语的,不怎么表达。”
洛予点头应下,温丘又坐了一会儿后,起身告辞。
将他送到门外,温丘临走时又提到了小家伙的事情:“关于安行,你可以尝试着引导他化形,他对人类形态还缺乏适应。至于要怎么引导,你可以问一下应丞。”
洛予记在心里。送走温丘后时间不算早了,他一边准备晚餐,一边琢磨着这件事情。
他对于兽人化形确实了解得很少。
严格说起来,他在照顾兽人幼崽这件事上也算不上是专业,无非是用一些常识,再多一些耐心与细心。
洛予决定去买玩具的时候顺便买一些育儿相关的书籍。
虽然可能只是一个礼拜,但洛予并不想因为这样就敷衍了事。
时间悄然过去,洛予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叫醒了幼崽。洗手,吃饭,再是惯例的饭后休息时间,洛予将中午的故事又往后念了几章节,等月色高悬时,身为家长的解应丞还没有回来。
奇怪的是,解安行也没有问。
这对父子确实和寻常的不太一样。洛予有些纠结要不要等解应丞回来后稍微提一提。
幼崽和他在一起时活泼可爱喜欢撒娇,面对上解应丞却乖巧得不像话,反差很大。
但洛予觉得,小家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实的性格。
特别是晚上给他念睡前故事时,小家伙却咬住他的袖口,看着他的眼神可怜兮兮。
洛予心软了,于是道:“团团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小团子立刻钻出被窝,开心得喵呜个不停。
洛予想了想,用灰色小毯子将他抱回自己的房间里。等幼崽酣然入睡,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心虚。
幼崽在家好像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逾矩?
洛予决定等到解应丞回来,告诉他幼崽在他的房间睡下这件事情。
夜色悄然变深,时钟指向倒数第二格。洛予原本坐在沙发上等,后来觉得冷了,就给自己拿了条毛毯。无事可干,桌上的书籍映入眼帘。
洛予拿起来看了看,是一本跟国际棋有关的书籍。
这种古老的休闲方式和围棋一起流传至今,不过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巧合的是,魏离非常喜欢下围棋,洛予对围棋也算是熟悉,现在看这本书并不是很费力,看着看着就沉浸了进去。
等时间悄然逼近一天的结尾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深夜,军靴踏下的声音格外清晰。洛予刚刚站起身,门就被从外拉开。
解应丞披着夜色回来了。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洛予,关上门后俯身换鞋。侧脸一闪而过,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暗的原因,洛予感觉他的脸色很差。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玄关处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声响,高大的身影一个趔趄,膝盖撞上了旁边的矮柜。
他低着头,扶着门的手臂似乎是在颤抖。
洛予被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走过去:“伯恩上将……?”
解应丞似乎抬了抬头,脊背直起,下一秒身体却突然朝着洛予倒去。
“上将?!”

洛予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支撑住他,解应丞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离得近了,洛予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解应丞脸色苍白,紧蹙着眉,额角一层薄薄的汗。银灰色的碎发凌乱,领口敞着,略显狼狈。
手臂搭上他的后背,一片湿凉。
他赶紧搀扶着他坐下,解应丞靠着沙发背,呼吸不稳,双目紧闭。洛予也不敢问,倒来一杯热水,数分钟后,解应丞才重新睁开双眼。
“多谢。”
他的声音比早上更加嘶哑了。
洛予把水杯往他面前推了推,看见他抬起手的动作都略显吃力,喝完后玻璃杯放回台面,磕出一道响。
洛予看着直皱眉。
短短几个小时,他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的?
洛予用手帕擦去他额角处不停往外冒的虚汗:“上将,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解应丞似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必。”
他半靠在沙发上休息,缓慢地调整呼吸。
看着他疲惫至极的模样,洛予纠结着开口:“可是你这样……”
话未还说完就被打断。
“安静。”
食指搭上唇瓣做出噤声的动作,解应丞换了个姿势,右手按着胃部在斜靠在沙发上,声音微不可闻。
“让我休息一会。”
屋内又重新归于平静,洛予想了想,去厨房做了锅清淡的粥,放在炉子上用小火煨着。又重新拿来一条毛毯,轻手轻脚地帮他盖上。
解应丞的眼皮往上抬了抬,却没有睁开。
洛予没法直接把他扔在这不管,叹了口气干脆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书继续看。
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等解应丞睁眼的时候,洛予手上的书刚好看完一半。
客厅内只点了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微暗的灯光在他的眼下投出扇般的阴影。他的眼神很专注,似乎可以窥见清澈瞳孔中映出的文字,细长的指尖捏住书页缓慢地翻动,在白皙纤细的手腕处划下一道明暗。
视线往下扫,解应丞看着身上的毛毯,沉默不语。
洛予似有所觉,朝他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醒了后立刻放下了书。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粥?”
温软的声音在夜里回荡,让解应丞产生了瞬间的恍惚。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低声回应。
“多谢,”顿了顿后,转而问起:“你还没休息?”
洛予将毛毯放在一旁,起身。
“有点事情想问,不过还是明天再说吧。”洛予的动作很快,却十分轻,几分钟后,冒着热气的清粥就摆在了解应丞的面前。
接过他递来的勺子,解应丞却先放到了一旁:“今晚多谢,你去休息吧。”
洛予看着他还泛白的脸色,略带迟疑地问:“你真的没问题……?”
解应丞点头,再次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他舀起温热的粥开始慢慢地喝,洛予看他的动作不再滞涩,稳稳地握着勺,稍微放下了心。
“行,你早点休息。对了,团……解安行今天晚上跟我睡在一起,应该不要紧吧……?”
洛予心想着解应丞只要有一点不满的意思,他就将小家伙悄悄抱回原本的房间,不过解应丞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不想计较这些细节,洛予心中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侥幸。
他顺手将自己原本盖的毯子一起带回房间,就要走到门边时突然听见背后来了一句:
“你可以继续叫他团团,我不介意。”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低沉,但和夜色放在一起,又带上了些许温度。
虽然看上去不好接触,但为人还是挺不错的。
洛予心想。
第二天一早,洛予带着困倦醒来的时候,团团还在呼呼大睡。
这两天他休息得不太好,但多年养成的生物钟难以违抗。洛予又有些在意昨晚的事情,于是干脆轻手轻脚地起床,到房间外查看情况。
客厅内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条毛毯。桌上依旧是那本他看了一半的棋谱,只是似乎离开后又被人翻动过,倒扣在桌上。
旁边多了点东西,黑白色的大理石棋盘质地通透,棋子错综复杂地摆放,呈现出一盘焦灼的棋局。
洛予突然来了兴致,仔细地审视后,发现黑白王后对峙着,都各自踩在命门之上,接下来的一步对双方来说都至关重要。
他思考良久,执起其中的一枚,走了一步险棋。
过了一会儿,又犹犹豫豫地退回去。几分钟后,又再次回到原本的棋格里。
黑子微悬着,在两格之中举棋不定。又过了半晌,洛予下定决心,放回了第一步的位置。
虽然是一步大胆的险棋,但赌赢了就能将对方骗进设置好的圈套里。
洛予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哼着歌儿去准备早饭。
半小时后,解应丞穿着一套整洁的黑色军装现身。与昨天那一套略微有些不同,腰间的军刀不见,肩上也少了两枚金色的肩章。
洛予注意到他的时候,解应丞正敛眉垂首,凝视着桌上的棋局。
洛予心里一咯噔。
糟糕,解应丞该不会是在怪他动了他的棋吧?
洛予心虚地透过余光观察他的动作,却看到解应丞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笑容,将棋子打散,一一放回初始的位置。
眼看着一盘势均力敌的精彩棋局生生消失,洛予心里一急:“怎么不下了?”
解应丞抬头看他,眼中笑意促狭。
洛予立刻闭上了嘴,假装去拿桌上的玻璃杯。解应丞见他背影慌乱,眼中笑意更深。
棋和人,都还挺有意思的。
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
这么想着,解应丞也这么做了:“没想到洛先生还懂棋。”
洛予动作一僵,心中暗暗叫苦。
现在说自己不懂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只蠢兔子,而解应丞就是那个好整以暇地抱着枪,在旁边悠闲自得的猎人。
只等着他往树桩上撞。
他转身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只是知道一点基本规则罢了,”说完立刻落荒而逃:“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我去看看团团有没有起床。”
他生怕再留两秒钟,解应丞就要拎着棋子来跟他算账了。跟他正面交锋实在是不太明智,洛予选择走为上计。
也不管背后的人是什么表情,洛予径直溜回自己的房间里,但他没想到,房间里有一个惊喜在等着他。
顶着银色卷毛的小正太抱着小毯子,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蓝色的玻璃珠水水润润,一条长长的尾巴翘起,在枕头上轻晃。
像是一只误入梦境的小天使。
洛予一边走近,一边试探着叫他:“团团?”
小天使打了个哈欠,眼角多了一抹泪花。看清楚眼前的人后,下意识地发出声音:
“喵呜——”
一大一小瞬间同时愣住。
怎么人形还是喵呜叫?!
团团赶紧替自己找补:“洛、洛洛!早、早安!”
他要证明自己是会说话的!不是变成人形后还不会说话的笨崽!
“不、不是喵呜!”
“团团会、会的!会说话!”
小家伙急于表现自己,说话都磕磕巴巴。
洛予被他逗笑,配合着道:“嗯,团团最棒了。作为奖励,要一起吃早餐吗?”
团团双眼一亮,小奶音脆生生:“要!”
不等洛予动作,团团就自行跳下了床,飞快往自己的房间里钻。
随着他哼哧哼哧小跑,银色的卷毛和尾巴在风中一颤一颤。
洛予这才注意到,幼崽的身后有一条可爱的尾巴。
……等等。
不是人形吗?!怎么会有尾巴?!
洛予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跑去客厅寻求帮助。
“上将!团团的人形……怎么会有尾巴?!”
解应丞瞥了一眼刚从面前哒哒哒跑过去的小萝卜头,轻啧一声。
会出现部分兽形特征,不过是没法完全掌握自己的形态罢了。
作为家长,说出来都觉得丢脸。
“正常情况,不用在意。”他扯了扯袖口,将这个小插曲一笔带过。
为兽人幼崽特制的桌椅难得退场,取而代之的是临时用书摞在椅子上搭成的小小专座。
洛予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团子晃悠着腿,特别担心他会一不留神把自己摔到地上。于是时不时就担心地朝幼崽看上一眼,甚至没有注意解应丞已经吃掉了好几片为幼崽准备的面包。
团团眼巴巴地看着,心里委屈得眼泪汪汪。
父亲大人怎、怎么可以吃幼崽的面包!
解应丞慢条斯理地填饱肚子,又给自己泡上一杯咖啡。转身发现洛予眼前的食物没怎么动,人类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幼崽身上。
解应丞面无表情地道:“雪豹的尾巴不是摆设。”
洛予:“?”
“所以,不会摔下来。”
言下之意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吃你的饭。
洛予默默收回目光。
总感觉自己被拐着弯讽刺了啊……洛予憋屈地喝了一口牛奶,下定决心要去书店把育儿以及和雪豹有关的书都买回来研究。
下一次,一定不会给他这样机会了!

早饭时间快要结束,洛予终于想起了温丘的提醒。
“上将大人,昨天温老师说团团对人形缺乏适应,要引导他化形。这个我不太懂,您能不能教教我?”
解应丞抬了抬眉,将杯中剩余的咖啡饮尽,淡淡吐出一个字。
“你。”
洛予愣住:“啊?”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起身,将空杯收进洗碗池后,才转身道:“称呼用‘你’而不是‘您’。”
洛予顿时无言以对。
这不是有求于人,他才用敬称的么!
洛予扯出一抹礼貌的笑,重新再问一次。
“nin…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引导吗?”
解应丞沉思片刻,最后在洛予的殷殷期盼中答道——
“不知道。”
洛予沉默了两秒钟,端起盘子转头就走。
背后似乎响起一声轻笑,洛予努力地压住将盘子扔在他脸上的念头,告诉自己不能跟钱和可爱任撸的幼崽过不去。
要不是因为崽崽,他才不受这气!
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欺负他上瘾了吗?!
正当他心中忿忿不平时,解应丞却又补上了一句:“你可以跟他沟通。”
说了等于没说!
洛予背对着他,捏紧了手里的瓷盘。
而另一旁正在咕嘟咕嘟喝牛奶的解安行小朋友,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父亲大人和洛洛的关系是好还是不好呢?
小崽崽看不懂!QAQ
吃完自己的早餐,团团迈着只比兽态时长一点点的小萝卜腿往洛予身边挪。
“洛、洛洛!”
洛予放下手中的动作,蹲下身和崽崽交流。
“怎么了?”
“等一会儿你可不可以,陪、陪我上课?”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小奶音怯怯的。洛予刚准备答应,却听见解应丞点了幼崽的名字。
“解安行。”
声音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感情,甚至听着还有些冷。
洛予看见原本抓着他裤腿的幼崽立刻放下了小手,不安地往后退了两步,将尾巴藏在身后。
“对、对不起,父亲大人。”小家伙将头埋得低低的,手指紧紧捏着衣摆,声音也没了以往的活泼。
洛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解应丞又道:“重新定制的终端已经放在书房了,上午是帝国史和语言。”
“准备好了就自己登录星网。”
幼崽应了一声后,乖乖的走进书房。
洛予看着这一幕,一时无言。
反而是解应丞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男人整理好着装,迈步至玄关。
“兽人幼崽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何况他姓解。”
这个姓氏,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黑色手套拂过胸前代表最高指挥的军章,解应丞挺直脊背,走出大门。
关闭的前一刻,洛予的声音传来。
“他才五岁,上将。”
离去的背影微微一顿,然后走远。洛予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地吐出。
胸腔里名为“愤怒”的火焰逐渐平息,理智回归后是一阵又一阵的无力感。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回响:他只是个外人,他不能,也不该对解应丞教育孩子的方式指手画脚。
另一个声音却在说——
去你丫的,什么傻.逼家长。
五岁!怎么能把五岁的幼崽丢在家让他自己上网课啊?!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洛予冷着脸将水池里的碗碟擦得锃亮。
下一次就该直接扔在他脸上。
帝国军部,高层会议室。一共九个位置,其中八个已有人落座。
此时,最后一个空位的主人刚刚迈进军部大楼。
解应丞腰间佩刀的位置空悬着,凌厉的气势却比平常更胜一筹。军帽压得很低,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上楼,在会议室门前站定。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收拢在同一处。
解应丞摘下军帽微微颔首,沉默着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
主位上,帝国最高指挥官之一,凯大校轻叩桌面。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开始吧。”
“关于罢免伯恩·柯普兰上将指挥官一职,请大家逐一发表意见。”
右首位,布拉德利公爵冷哼一声,嘲弄道:“伯恩上将违反了军部纪律,擅自调集军队驻守边塞星,并且在召回令下达后延迟返航。我想应该没什么好谈的了吧?”
话音刚落,一个相当年轻的声音立刻出来反对:“恕我直言,布拉德利上校。您的这番话有失偏颇。据我所知,边塞星近期出现了大量星盗的踪迹,柯普兰上将作为边塞星的指挥官,有所行动合情合理。至于延迟返航,也是因为途中遭到星盗突袭,不得已而为之的。我想在场的诸位将领们,应该都对近期频繁的星盗动作有所耳闻吧?”
这番话一出,不少人相互交换了眼神。
其中一位少校军衔的将领起身道:“这件事确实需要重视。最近星盗的抢劫案发生得愈加频繁,不少主星之下的二三级星球都发来了通报,请求主星的增援。”
在场好几位将领都微微颔首,星盗活动涉及的范围极广,除了运输舰外,甚至有军部所属的装备运输舰也遭到了劫持,折损了一大批武器和能源。
会议室内因此出现了些许骚动,布拉德利公爵眼看情况不对,清清嗓子,朝左手位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同僚会意道:“诸位,星盗活动并不是这一次讨论的重点。再次重申:伯恩·科普兰上将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军部纪律,理应罢免他在军部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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