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和他的小娇龙徒弟/仙尊和他的小娇龙徒弟—— by单人有只鱼
单人有只鱼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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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疼了。”落时倾龇牙了一下,麻溜改口,主打一个耳朵可以没了但喜帖不能没。
这逆徒,是懂得怎样气人的,姬无双拔高音量。
“我让你把喜帖收回来!”
“不收。”
“收回来!!”
“不收。”
“你收不收!!!?”
“不收。”
“……”
“……”
落时倾秉持着坚持到底的不屈精神,反正是坚持不松口把喜帖收回来,师徒僵持了半天谁也不让。
逆徒油盐不进,姬无双也没了办法,总不能真的耳朵拧下来吧。
“你不去,我自己去。”
姬无双从疗愈空间出去后,千里挪移,一步跨越,下一瞬他的身影已经出现阳光植物园的海域上空。
与此同时,金溪市商业街的一间高档海鲜餐厅。
王画画和苏茶茶这对形影不离的好闺蜜几乎同时看向彼此,然后异口同声道:“先生出关了。”
“———什么?先生?”
两人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看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精英男,只见他先是突然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看向他对面的王画画和苏茶茶,彬彬有礼开口道:“苏小姐和王小姐是遇见了熟人了吗?”
“没什么,我们今天还有事……就这样吧。”苏茶茶对着那个精英男说完,拉起闺蜜两人就准备离开。
“苏小姐,你刚来就要离开这样不好吧。”精英男起身拦住两人,神色多了几分不满,“你我相亲,是双方父母的意思,要是让伯父伯母知道苏小姐你中途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离开,我想他们应该不会高兴的。”
苏茶茶刚要发飙,王画画伸手拉了拉,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边安抚道:“茶茶,你们先聊着。我出去给先生回个电话,先问问什么事?”
最后一句,王画画是对着苏茶茶附耳说的。
王画画推开包厢的玻璃门,走到外面的溪流造景阳台上,拨通号码的同时说了一句:“先生,接电话。”
她知道,先生可以听见。
很快,电话通了。
王画画先是笑容明朗说了一段开场白:“先生,你出关啦?上次修补封魔结界时耗损的灵力,已经完全恢复好了吧?”
电话那头,姬无双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直接问道:“我想知道,那逆……落儿他将喜帖都发给了哪些人?”
“啊……”王画画一听问这个,再一听电话那头较平时冷上几分的说话嗓音,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回忆闪现,那是先生闭关的第十天吧好像……那天落哥突然找上她和茶茶说,怎么才能先将名分定下来。而且按照落哥当时说的原话是,他和师尊亲也亲了,睡也睡了,如今就只差名分没定下,现下师尊正好闭关,出来后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这不,趁着先生闭关调息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落哥将喜帖都发了出去。
王画画此时半是好奇半是想确认什么一样,直勾勾盯着自己手机,蠢蠢欲动特别特别想问上一句……
那天晚上真的睡了吗?
想着想着,猛然听到电话里先生喊了她一声,王画画连忙咳咳两声掩饰:“咳那个,人……有点多。对了,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有十几秒,王画画直觉不妙,虽然先生不在她眼前,但莫名的王画画就是直觉感觉到不妙,同时心中一阵疯狂的警铃声大作。
不会吧不会吧,落哥不会是把她们骗了吧,听先生这沉默不语的态度,不太像是收到惊喜后的样子。
怎么回事?王画画下意识捂住听声筒,心里不停呼叫落时倾。
呼叫落哥,呼叫落哥,听到请回复,听到请立即回复。
时间又过十几秒,姬无双才又开口道:“劳烦画画姑娘将那些送出去的喜帖,待会儿各人的名帖另写一份给我。”
“这个……要问落哥,喜帖是落哥他亲自送出去的,我也不清楚他具体都送给了谁。先生……你要不去问问落哥?”不明白具体什么情况,所以隔着手机王画画回答的也相当模棱两可,最后甚至还直接甩锅。
甩完,又开始呼叫落哥。
电话线另一端,姬无双顿了顿,随后问了一句:“你应该收到了吧?”
隔着手机,王画画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感冒都倒竖了起来,不敢想要是先生此时就在她身边,她大概会被那种秒降零下的十几度的冷气直接冻僵。
心有所感,王画画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呃了非常迟疑的一声:“……先生说的是喜帖吗?”
“那张喜帖不作数,我需要收回来。”
姬无双要回收喜帖的操作,直接给听电话的王画画整懵圈了,什么叫那张喜帖不作数,还需要收回去。
两个当事人,截然不同的两种操作,一个要送,一个貌似还要回收。
为什么呀?到底是……
“为什么还需要收回去?先生你不是和落哥已经睡在……修成正果了吗?”王画画将脱口而出的话及时在半道拐弯,换了一个形容词来遮掩。
只是不管是那个词,对姬无双来说,都是违禁敏感词。
“那逆徒……他和你们说什么了?”
王画画:“???”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的直觉没错啊!
我的天!都让先生气到称呼落哥为逆徒,明显落哥前些日子和她们说的话,里面掺和了以单位为吨级的自来水。
人与人……啊不!人与龙之间信任呢!
掺假自来水简直淹死人。
于是回电话的声音越发小心翼翼:“也……也没有说什么?就说了、额……说了,先生你亲了他。”
她的话刚落地,那头姬无双简单明了回了一句。
“没有!”
“——有!明明就有,那天晚上明明是师尊你主动亲我的。”
王画画听着电话里面突然横插一道的声音……呼叫对象总算是现身了,终于不用她一个人来面对先生的冷气了。
落哥,你自求多福吧。
花园洋房,一楼客厅。
“你给我滚外面跪着去。”
姬无双怒斥,疗伤短短半个月,这逆徒背着他各种自作主张。
“跪着可以。”落时倾坦然接受责罚,微微顿了下,补充说,“不过有的话需要说在前头,师尊你收一张喜帖回来,我会再发一张出去。”
姬无双望向落时倾的眼神幽深,冷漠,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冷泉:“我当初就不应该收你为徒,让你生了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
落时倾脸上闪过受伤的神色,他可以不惧任何打骂,也不惧任何责罚,但像这样的字字如利刃都在戳龙心窝子话,他不想听。
一个字也不想听到。
太疼了,比上次那意外插偏的一剑都还要疼百倍、千倍。
落时倾难受的低垂着头,死死咬着下唇,咬到下嘴唇破皮,咬到嘴里满是腥甜的血锈味,他才听到自己执拗的闷声质问。
“师尊,我想不明白?九州大陆师徒之间互相结为道侣的也不在少数,你为何一定要再三拒绝我对你的情意?”
为何一定要拒绝?
不可避免,姬无双眼前又浮现那个荒唐的梦境。
“我对你,只有师徒之情。其他的,不会有。”
落时倾想他需要找个地方去压一压心底那绵延不绝的疼痛和难受,若是再由师尊继续说下去,他该吐血了。
“弟子去外面跪着了。”
姬无双:“?”
落时倾病怏怏拉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径直去了花园洋房外面自带的花园小院,跪在一颗垂丝海棠树下,顶着炎炎烈日,默默止疼。
从太阳高照的白天跪到了月上枝头的黑夜。
落时倾跪到心里的疼止了一半,另外半颗心拔凉拔凉的,越跪心越凉,眼巴巴往屋里瞅了又瞅,算算时间他都跪好几个时辰了,师尊竟然都未过来瞧他一眼,这一次师尊不会是跟他是来真的吧?
早知道不找这么远的地方跪着了,跪在师尊眼皮子底下刷点存在感也是好的。
不知道现在挪个位置行不行的通?
花园里面,有龙望穿秋水。
然而却并不知,他望穿秋水的师尊此时压根人就不在屋里。
破天荒,出门散心去了。
七彩霓虹灯闪烁下的城市,大街小巷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中,处处皆是人间最真实朴素的烟火气息。
姬无双驻足在街巷一角,看世间百态,听——
“看相、测字、算命、占卜、问前程、看姻缘哟!前面那位居士你先等一等,老道我掐指一算,与你有缘,这张平安符就送你保平安吧。”
不远处的街道走过来一个身穿黄色道袍,面相慈眉善目的老道,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算命幡的十三、四岁小少年。
只见这个老道拦下了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然后从他身前斜挎的褡裢小包里摸出来一张用红绳串系的黄色符纸,符纸上隐约能看见用朱砂红笔勾勒的神秘线条。
那中间男子脸上的表情看着似乎有些意外,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遇见了骗子,但一看对方那慈眉善目的长相,又听塞到他手里的平安符是送的,不要钱。脸上的戒备立马没了一半,又见那位送他平安符的道长对他笑着说了句:“居士心善,会逢凶化吉的。”
老道说完话,就领着小少年走了。
中年男子此时的眼中戒备全消,他看着一老一少的已经走远了好几米,连忙追过去,喊道:“道长留步。您刚刚说我会逢凶化吉,我想问问我是不是会遇上什么危及性命不好的事情?”
“居士不必担心,只是一点小灾小祸,哪有伤及性命那样严重。再说了,居士自身福缘深厚,又有老道送的那张平安符护身,定会平平安安,晚年顺遂。”
中年男子听着老道如此说,脸上也是露出了肉眼可见的笑意,从皮夹中抽出仅有的两百块钱现金塞到老道手里:“多谢道长,这两百块钱就当是我买平安符的钱。”
“这这这……不能收,我那平安符是送的,哪能收居士的钱。”
“道长收下吧。”
一番拉扯间,路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相互之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老道最后在中年男子热情的坚持下,勉为其难象征性只收取了一百块,随后又掐指算了算,指着路边的一处花坛下,抚须冲看热闹的人群笑了笑,意味深长说了一句:“今日宜看姻缘。福头,摆摊吧。”
“是,师父。”小少年麻溜应道,从身上解下一个比老道身上的褡裢要大几倍的布口袋,从里面拿出两张折叠小方凳和一张折叠桌并文房四宝、各种算命用的道具,算命幡也被他甩手精准插在桌角下面的孔洞里,眨眼的功夫一个简易的算命摊就支起来了。
有几个结伴同行二十岁左右出头的女孩,她们从头到尾目睹了刚才看到给那位中年男子看相的一幕,又见那位老道冲她们笑得就……怎么说了,很高深莫测,很玄乎的那种。
犹豫间,几个女孩走到算命摊,看了一眼算命幡,只见其中一个女孩开口问道:“看姻缘是三十块钱一卦吗?”
“小居士想看姻缘?坐下说吧。”老道托了托他保养的雪白顺滑的长须,盯着那个坐下想看姻缘的女孩面相看了一会,摇摇头,“小居士的姻缘不在眼前,还是以学业为重吧。将来找了好工作,好的姻缘自然会找上来。”
那个看姻缘的女孩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她刚刚还和室友抱怨谈恋爱会让她考研分心,不知是该继续这段恋爱还是该专心考研,结果老道一语就道出让她学业为重,那言下之意不就是她的这段恋爱这段姻缘不是真正的天命因缘吗?
女孩问:“真的吗?我该继续考研,姻缘会在工作以后才会遇到?”
老道笑道:“自然。”
女孩痛快付了看姻缘的三十块钱,她的舍友见状也纷纷心动,反正也就三十块一、两杯奶茶的钱,一个个排着队看起了姻缘。
别说,看的还真挺准,和她们心里想的不谋而合。
渐渐的,来老道算命摊前看姻缘的女孩多了起来,其中也包括大龄单身的男同胞。
一时间,算命摊给年青男女围了一圈,老道堪称铁口直断,几乎每一个让他看姻缘的青年男女最后都会说上一句“神了”“真准”“说的太对了”“和我想的一样”之类差不多比较正面的赞评。
后来甚至有那单身的老大妈老大爷都过来凑了个人气,最后都是笑容满面付了看姻缘的钱。
夜已深,人群开始稀少,老道送走了最后两个结伴看姻缘的客人,扭头准备喊他身边的小徒弟收摊回家,却发现小徒弟正瞧着一个地方发呆。
老道顺着小徒弟的视线望去,只隐隐绰绰看见一道人影,站在绿化带的大树下,一大半身影都隐藏在暗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临收摊他还可以再看一个,三十块哩。
“居士,要看个姻缘吗?”
老道刚喊完话,他身边的小少年突然伸手拽了拽老道,对着老道猛地一阵摇头。
小徒弟这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老道难免心生嘀咕,刚想低头问小徒弟怎么了,看见大树下那道人影从暗处走出来,走到他的算命摊,一拂衣摆坐下。
老道看着那道人影仪态端方坐在他的算命摊前,顿时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呼,他的算命摊正好摆在花坛边上,旁边就是路灯,明亮的光线照下来老道一眼就能将客人的容貌瞧的一清二楚。
心里的第一反应,大晚上碰上了一个神仙人物,给老道的感觉就是,一个气场比他还要仙风道骨十分的……讲究客人。
“……居士,你要看姻缘吗?”老道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迟疑顿了下,只好自己先开口道,“只要三十块钱就能看。”
“你们师徒关系很好?”
“诶?”老道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了句,“好,好着呢,他是我的徒弟,老道我是他的师父,我们的关系肯定很好,这不用说的。”
“你的小徒弟很孝顺你。”
老道听了这句,表情变得有点怪,心里不断嘀咕这人是怎么回事,坐下后一不问姻缘,二不问算命,只一个劲问他和小徒弟的关系。
他们很熟吗?有这闲聊的时间他还不如收摊回家,还没吃饭呢。
一张红色一百推到了老道面前,老道收下那张一百块秒回道:“那不是有一个词叫‘如师如父’吗?小徒弟孝顺师父那不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嘛。”
“对了……居士,你是要看姻缘还是要看相测字占卜?价钱都在上面,你自己看。”
“我……”姬无双抬头看了一眼算命幡,“……看……姻缘吧。”
“居士要看姻缘吗?居士的姻缘……居士的姻缘嘛……”老道一边故作高深莫测看了一会,一边一只手对着他身后的小徒弟连连打了好几个手势。
奇了怪了,福头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没看到他打的手势吗?老道一回头,只看见小徒弟几乎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躲在他身后藏着。
老道看了看小徒弟,又看了看他面前的客人,隐约猜到小徒弟的异常举动应该和眼前这个客人有关。
心里有了猜想,老道翻开存钱罐找了七十块零钱过去,然后笑眯眯说了一句:“居士的姻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人不祥,赶紧收回东西,收摊回家。
“是吗?”姬无双微怔了一瞬,“……有多近?”
老道直点头,然后又认真说了句:“那人就在居士你身边,你只要回头就能看见。”
姬无双垂眸敛去眼底的异色:“我身边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居士真奇怪,是你自己来问姻缘,我说了你又不相信。”老道眼神怪异将姬无双瞅了又瞅,唉声叹气摇摇头,“你身边有没有那个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姬无双:“……”
“居士,老道我要收摊回家睡觉了,那个……凳子。”
姬无双默默起身。
老道三两下将算命摊收了,扶起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徒弟转身回家,临走时老道还回头又瞅了一眼。
一边走一边还摇着头嘀嘀咕咕。
“真是奇怪,明明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居然还说自己身边没那人……”
“没那人,会来问姻缘吗?还不是心里有人,在意喜欢才会过来问姻缘。”
“人生短短几十年,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那样的日子不乐呵吗?”
“弄不懂在纠结什么?”
“……”
老道嘀咕的声音渐行渐远。
姬无双目色迷茫站立在原地……为情所困?
大概是震惊“为情所困”这四个,姬无双原地消化了很久才回神。
回到那处花园洋房,夜已经很深了。
姬无双推开房间的窗台,断断续续能听见前面小院有人说话的声音。
“落顾问,你渴不渴?”
“落顾问,要不我还是给你点个蚊香吧,夏天花园草丛里蚊虫多。”
“落顾问,我觉得你还是换个地方跪吧,这边的海棠花已经被你揪秃了。”
“落顾问,需要我去给先生送个夜宵什么的吗?”顺便也好求求情什么的。
“落顾问,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先前那伤还没有养好?落顾问不是我说,你重伤初愈就要多注意休息……”
“——什么重伤?”
一道声音突然在江山的耳边响起,他猛地回头,当看到熟悉身影,江山忍不住脱口道:“先生不知道吗?在先生你闭关的第二天,落顾问忽然也一病不起……”
“我没有,你别胡说。”落时倾赶紧打断江山的话,“我没有生病,更没有一病不起。师尊你别听他的,他胡说的。”
江山出于想让师徒和好,并没有帮忙瞒着,对落顾问投向他的眼神视而不见,实话实说道:“我没有胡说,落顾问你当时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能下来活动,走路。这件事情,知道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先生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周局和王园长她们。”
姬无双将目光瞥向海棠树下:“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落时倾眼神闪烁不定。
“说!”姬无双冷声吐了一个字。
落时倾垂头,小声:“揪了片龙鳞。”
姬无双怔住,想到他醒来时看到的那片疗愈空间,能构建出来那样一片可以在短时间内修复他耗损的本命精血,定然不可能只是片普通的龙鳞。
龙身上只有一片龙鳞是最为坚硬不可摧,奥妙无穷。
“你摘了自己的逆鳞。”
姬无双的一句话,江山冷不防倒灌了几口凉气,刚才他听到落顾问说揪了片龙鳞就心里猛打鼓,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落顾问他……他是龙啊!
传说中的龙,啊啊啊!!!
太让人震惊了这个消息,他需要缓缓,需要缓缓……

第31章
那日过后,江山再看落时倾的眼神就多了某种狂热,再然后还多了一个习惯,时不时会掏出手机以不用的角度“咔嚓”一声,接着低头一阵鼓捣。
落时倾是第一个注意到江山有这种怪异举动,毕竟一个大活人搁那拿着手机对他“咔嚓”,他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两次就发现了。
“你‘咔嚓’什么呢?”
江山立马将手机双手捧过去让落时倾过目,落时倾看了眼发现里面人是他,知道那个是用相机拍的:“你拍我做什么?”
“镇家镇宅镇妖魔啊。”江山立身下蹲做了一个石狮子镇宅的标准威武动作,随后又同时双手缓缓推出去学着他曾经看过的那些神话玄幻聊斋影视剧,摆了一个又一个经典的神仙、道家、佛家各种施法手势,有的还配合咒语。
一番绘声绘色的表演下来,落时倾看江山的眼神极为复杂,换个不复杂的意思理解一下。哦——这里有了神经病。
江山无知无觉,表演完了谢幕之后还特别认真的讲了他表演感言。
“我突然发现,那些假把式可能都没有落顾问你的一张照片来得管用。所以!我决定了,落顾问,我要将你的照片洗出来,然后贴门上,保家镇宅,效果肯定杠杠的。”
“对了,还要打一个供奉的神台,每天多拜拜。落顾问,以后我就是你最忠诚的信徒了,嘿嘿……也是第一个。”
“……”
落时倾真的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用处,对着眼神狂热的江山摆手道:“你拜我没用,我修的不是那种有求必应的信仰神道,不会给你排忧解难,也不会给你任何回应。”
“……诶?”江山呆了呆,“竟然还有这种道?好像神话影视剧那些行善积德最后功德圆满成仙,然后享受人间香火供奉的那种仙人。”
“差不多吧,那种神道的确是需要行善积德广发信徒,上古时期就有……”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落时倾继续往下科普的兴致。
江山刚接通电话耳边就炸响一声:“——十万火急!!!”
“十万火急!快快快通知落顾问,盘山公路出大事了。”
“盘山公路山顶下面突然涌出来阵阵黑雾……靠近山顶十公里之内的所有通讯设备和仪器都在黑雾的侵蚀下失灵了,就在刚刚十三处部分队员在短短一分钟之内——”
“全体失踪,无一人能联系上。”
“这是他们失踪之前最后传回来的消息……在呼……都在我这里。”
江山转身,只见周国安一手扶门框一边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像小溪流水哗哗往下淌,穿在身上的制服也像是从水里刚捞出一样。
江山已经一个滑步冲到周国安跟前,拿过那叠珍贵资料和消息飞速交到落时倾手中,落时倾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那些从盘山公路下面涌出来的黑雾是什么。
他道:“这是魔气。”
两个人类面面相觑,两处海域还没融合,又来了魔气,还要不要他们活了。
姬无双从三楼的旋转楼梯口下来,落时倾立马将资料举过去:“师尊,是魔气。盘山公路出现魔气了。”
落时倾对盘山公路还是有点印象的,他记得在他揪龙鳞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刀锋、周国安和江山都给他说了这事。
听说一开始,是因为一通报警电话但却意外被挂断,专线人员顺着手机号立刻拨通了回去才发现手机已经拨不通,后来赶紧调查机主的身份,中间又经过数次电话转线最后才联系上了机主。
机主平安无事。和他们报案说盘山公路下面今天早上突然爬上来了五个看着像人,但一动手就指定不太像好人的“人”。
让他们好好查查。
后来,这个特殊案件就被调转到十三处,十三处处长雷戎亲自带队去盘山公路万米高空的绝壁之下查看,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为了安全起见,盘山公路直达山顶的那条路径被封锁了,十三处在之后也留了一队人马在那里继续探查情况。
落时倾回想到这里,眼睛又瞟了眼手上的图纸,心里闪过一种不太美妙的感觉。
姬无双看了眼白色图纸上那一团团浓稠的黑色雾气,将上面那张白色图纸抽走,下面几张同样是一团团浓稠的黑色雾气,要说哪里不一样,应该就是小团雾气和大团雾气的区别。
直到一张不一样的白纸黑图被姬无双拿在手里,落时倾瞄了一眼,愕然出声:“竟然是黑水魔域?”
想当初,他就是从黑水魔域偷渡过去的九州大陆。
落时倾心里那种不太美妙的感觉急剧加重,随手从下面抽了一张图纸出来,不看还好,一看脸漆黑,和前面几张图纸上那团状的黑色浓雾,颜色表差不多已经快接近一个色。
“那些镇守在黑水魔域的仙门子弟一个个是眼瞎了吗?怎么让他也偷渡出来了。”
“镇守黑水魔域的仙门,亦有第一仙门。”姬无双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落时倾猛咳了声,眼珠四处乱瞄。
两个人类凑脑袋看了看落时倾手中的传真纸,只看到一团神似人形但却被包裹在浓浓黑雾中,然后只露出一双猩红色的竖瞳,凶狠、邪性。
让人看一眼,都禁不住头皮发麻,来自生理上的条件反射,不寒而栗的那种感觉。
赶紧扭头呼吸新鲜空气洗洗眼,两人才又去看姬无双的那张传真纸,是一片连在一起除了黑还是黑,看不出来有第二种颜色的黑山,黑山上光秃秃,一星半点的绿色和小草都看不见,全是长相奇特又奇形怪状的黑色石头。
憋了几秒,周国安胡乱抹了把他脸上的汗珠,捏着湿答答的手忍不住道,“它周围连滴水都有,这黑水魔域是不是有点名不副其实?”依他看,不如改叫黑山魔域算了,反正都是黑秃秃的山,还更贴切。
落时倾好心的伸手一戳黑山下面那片茫茫的黑雾:“你要的水在这呢。”
黑水魔域,想也知道水是黑的。
周国安:“???”
江山:“……”长见识了。
落时倾将他手中那些传真纸往江山身上一拍,后退一步的同时双手捂胸,虚弱道:“那个……师尊,你过去吧,我还要养伤,就不过去了。”
江山眼睛抽了抽。落顾问……你后退一步就后退一步吧,意思意思下就行了,那个双手捂着胸口确定是认真的吗?
昨天被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罚跪了一天,也没见你哼一声气短一下,反倒还把前院那几颗海棠树都揪成了秃秃,满地的海棠花瓣都能把人淹了。
姬无双朝周国安问道:“盘山公路在哪个方位?”
周国安指了一个方向,手机同步导出金溪市通往京城必经之路的盘山公路路线图。
“先生,就在这个位置,他们都……”
“走了。”
“……啊?”周国安茫然抬头,眼前哪里还有人影。江山体贴的递过去几张湿巾纸,示意周国安擦擦吧,太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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