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 by思丹三 CP
思丹三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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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罚自从明奕昏迷后就有意无意的养成了一个跟明奕说话的习惯,准确来说,应该是自言自语的习惯,无论什么大小的事情,都要事无巨细的跟明奕说一遍,好像期待明奕会因为什么感兴趣而笑一下一样。
“但是你吃不了,我替你吃。”江罚声音里有些戏谑的笑意,点燃了蜡烛,去把灯关了。
明奕的脸在蜡烛的烛光下显得柔和,也没那么苍白,甚至从某些角度去看嘴角像是带着笑意。
江罚提起嘴角,坐到了明奕的身边,轻轻的唱着生日快乐,唱完了转头跟明奕说:“许愿吧。”
明奕闭着眼,许了好久的愿。
江罚看蜡烛快要到底,无奈的说:“小钱串子,许那么多愿望,有些贪心。”
江罚也闭上眼,“我也蹭一个。”
“我希望……明奕可以得偿所愿。”说罢,江罚睁开眼把蜡烛吹灭。
房间里一下变得更加昏暗,外面的火烧云穿过玻璃,那抹红色映在明奕脸上,显得有些绯红,睫毛打下一片阴影,这样看去,像极了安舟。
江罚移开了目光,起身去把灯打开了。
晚饭的时候江罚做了挂面,就是那种第一次做给明奕清汤寡水的挂面,他这几年做什么菜都有所长进,尤其是红烧排骨,虽然明奕尝不到了。唯独挂面,江罚一直保持着正常水平稳定发挥着。
毕竟是生日,蛋糕,挂面和鸡蛋都有。
明奕吃不了这些东西,只能吃专门的餐食,所以一切都是由江罚代劳。
“蛋糕很甜。”江罚咽下一口蛋糕,上面的奶油虽然不腻,但是江罚不习惯吃甜的,“很好吃,水果的香味也很浓。”
“挂面还是清汤挂水的那种,也不知道你住院的时候为什么非要吃我做的挂面。鸡蛋煮的可以吗?水煮蛋很白,但是没你白。”江罚吃了最后一口鸡蛋,擦了擦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起身穿上外套,“我好像忘了一件事,你等等我。”
归期跟着走到门口,江罚忽然想起它,但是他着急出门,警告的指了指它,“别动你爸爸,不然把你剃成无毛猫。”
“喵呜……”归期耷拉着尾巴跳上了猫爬架。
江罚便急匆匆的出门了,他慌慌张张的跑到最近的一个花店,但是发现已经关门了。他又往另一个方向跑,祈祷另一个花店不要关门。
“等一下。”江罚气喘呼呼的抵住那个卷帘门。
里面的人有些惊诧,“关门了,买花的话明天吧,今天没有新鲜的花啦。”
“向日葵还有吗?”江罚蹲着身子直接钻了进去,“或者别的什么。”
“没有了。”店员解释道:“一般花都是预定的。”
江罚感觉跑的嗓子冒烟,有些慌,“拜托了,我……我爱人他生日,他最后一个生日。”
店员楞了楞,然后回头去翻找,拿了一些花和包装纸,几分钟包装成了一个还算漂亮的一捧花,“向日葵没有了,这些花虽然是今天剩下的,但还算新鲜。那个……我不知道您的爱人怎么了,但是祝你们能幸福。”
江罚看着那捧被简单包装的花,里面有些玫瑰,有桔梗,还有一点白色的薰衣草做装饰。没有向日葵,但是有玫瑰和桔梗。
江罚付了钱道谢,又急匆匆的往家赶。
回到家时外面的火烧云已经消散了,太阳完全下山,外面进入夜色和寂静。
江罚扶着明奕靠在床头,把那捧花放在了一边的柜子上。
他就这样盯着明奕看了很久,但是越看越觉得陌生,因为自从明奕昏迷后便长得越来越像安舟,他脑海里一直记得安舟的样子,对于明奕最初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像是上天惩罚他一样。
江罚试图去找明奕的那个单反,那里面肯定有两人的合照,单反找到了,但是里面的sd卡却不见了,江罚找了明奕可能放的所有地方,但是没有找到,哪里都没有找到。
江罚轻柔的捧起明奕的手,左手食指关节上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颗黑色的痣,这痣他并不陌生,安舟在同一个位置上也有一颗。
江罚看到了忽然就红了眼眶,伸手试图将那颗痣抹掉,但是搓了很久,把明奕的手指都搓红了也没有丝毫变淡的痕迹,江罚低下头,额头低着那只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从未如此悲痛的低声痛苦起来。
以前,他希望安舟会是明奕,能如他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自在安逸的生活。如今,他希望安舟不要是明奕,这样他对不起的就只是明奕,他后来欢喜的也只是那个明奕。
但是安舟就是明奕,他好像更对不起明奕了,好像对明奕那点可怜的喜欢都参杂着安舟这个名字。可是他最后,只怀念那个扎着头发,抬起眼时看向自己最纯粹的那个明奕。
江罚抬起头,看向那个时钟,秒钟一步一步的与分钟和时钟重合,江罚露出最后的一抹微笑,轻声在明奕耳边说道:“明奕,生日快乐。”
柜子上的桔梗花瓣悄然飘落,落在了两人十指相握的那双手,淡粉色的花被染上了血红色,变得有些妖艳。
两人彼此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下洁白的床单慢慢被血漫染,像是一朵缓缓绽放的玫瑰,把逐渐冰冷的两人包裹在花蕊中央,淹没了这一世梦魇。
林优乐在门外按了很久的门铃,没人开门,打电话也没人接。她非常无奈的从兜里掏出备用钥匙,边开门嘴里边嘟囔着:“这么小气,为了甩掉我不会搬家了吧?”
但是幸好,备用钥匙还打的开房门。
一进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林优乐一眼就见到了桌子上还剩下一半的蛋糕,心想她江叔什么时候喜欢吃甜的了。
“江叔叔?你在家吗?”林优乐试探的朝楼上喊道。
没等到江罚,倒是归期一声声叫喊,边叫边从楼上往楼下跑。只见它一个跳跃,直接从楼梯口跳了下来,咬着林优乐的裤腿就要往楼上走。
“怎么了?”林优乐想伸手抱起归期,却发现归期的毛发上有血迹,她心底一凉,拔腿便冲上了楼。
虚掩着的门被推开,林优乐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发不出声音,最后跪倒在地,发出绝望的哭喊。
警方最后判定这起案件为自杀,之前那个小实习生把警方扣留的遗物交给林优乐,“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所有证据都表明江罚属于割腕自杀,明奕属于心脏骤停。江罚最后的遗产继承人写的是你,你看对这起案件还有什么异议吗?”
林优乐接过档案袋子,眼睛已经哭的红肿,有些呆滞的摇摇头,“没有了。”
实习生看了她一眼,最后拍了拍她肩膀,“节哀。”
林优乐出了警察局,坐上出租车后打开了那个档案袋,袋子里有一些私人物品,是无关紧要的,还有很多张照片,警方说是从江罚家楼下物业信箱中找到的。
照片单独用一个袋子封装起来了,袋子里还有一张字条,日期是三年前:明先生,因为拨打您的电话未接通,将您打印的照片邮寄到您预留的地址,望查收。
林优乐把那厚厚的一沓照片拿了出来,上面有些风景照,更多的是日落,但最多的还是江罚的照片,不知道拍照的人都是什么时间什么角度偷拍的,反正各种各样的江罚都有,甚至还有一张在家里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正面照,不过没看镜头,但无一例外都很帅气。还有几张是江罚跟明奕的合照,每次明奕都是笑的最灿烂的那个,江罚每张都没看镜头,几乎都是看的明奕。
林优乐看着这些照片,在车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那天晚上,黑无常和白无常忽然出现在房间里,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陈朔阳。
黑无常毫不留情的用链子一锁,将江罚的魂魄锁了起来,白无常袖子一甩,明奕的魂魄也被收了进去。
陈朔阳看着床上安静的两人,觉得命运可笑,又觉得命运弄人。他看到两个人相握的手,江罚手腕上的伤口几乎露骨,血侵染了身下的被褥,也侵染了明奕的手,明奕的手上也有伤口,但是只浅浅的一道,江罚的血液便见缝插针一般顺着那道缝隙与明奕的血液相融。
“他们以后还会遇到吗?”陈朔阳忽然提问。
黑无常脸色一直是阴沉的,语气中有些讽刺,“这是孟婆的事,但她很忙。”
陈朔阳说:“但阴界不是一直有个传说?死前血液流进彼此的脉搏,下一世还会相遇。”
白无常的笑一直挂在脸上,语气轻飘飘的,带着虚无,“这个传说就跟命格可以被交换一样不真实。”
陈朔阳忽然说不出的莫名悲哀,所以……江罚在明奕23岁自杀,他们下一世相遇的概率也不会改变。
黑无常讥讽的说:“阴界痛恨自杀的人,江罚能熬过酷刑去轮回再说吧。”
“那……明奕……”陈朔阳犹豫道。
白无常微微一笑,“他命格的寿命就是23岁,一直如此,但他命不错,往后行善事会慢慢好起来的。”
陈朔阳张了张口,还想问江罚,但忽然想起阴界对自杀的人不容忍,往后江罚的命格可能也会定格在39岁了。
“那我们先告辞了。”白无常朝陈朔阳颔首,然后和黑无常转身离开。
陈朔阳作辑相送,等两人离开后才起身,望向已经走向结局的两人。
江罚会接受怎样的酷刑陈朔阳不知道,他们两人往后还会不会相遇陈朔阳也不知道,但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结局,如果自己当初跟江罚做了一样的决定,说不定现在和江罚是同一个下场。
神都是慈悲的,判官早早就提醒过他们,司命不是赏赐,是惩罚。
就这样了吧,江罚用一种决绝的方式,陪明奕定格在了他永远过不去的,二十三岁。
他死前还是看着明奕的,在模糊之中,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明奕,你是我的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说:
故事的结局总是在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张嘉佳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还有三个番外,本来应该先放主角番外给大家甜回来,但是对不起!我还没写!
最近在准备新文又赶上反复发烧,我尽快!

第61章 番外:不甘落幕1
江筏进入这间卧室的时候仿佛已经了解到一半的安舟了,他看着满屋子的书,给安舟印了个书呆子的外号。
“我倒出了一半的衣柜和书柜,你可以把你的东西放上去。”安舟一边说着一边把江筏的背包接过来放在了椅子上,“屋子住咱俩是有点小了,暂时委屈一下,过几天换个上下铺,可能会好一点,也不用跟我挤着睡。”
江筏看着这位有些别扭的表哥,随意的笑了笑,不甚在意道:“床不换也行,我不嫌弃。”
“要是以前那个小豆丁也就算了,但你现在都这么大了,跟我挤在一起不是个事儿。”安舟看着个子已经快要撵上自己的表弟,伸手摸了摸江筏的头发,“上次见面你才多大?”
江筏挺不喜欢别人摸他头的,但现在寄人篱下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小学二年级吧,再不联系我都要把你忘了。”
安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和这个表弟上次见面还是在好几年前,那时候江筏还很小,确实可能不记事,“以后就在一起生活了,我就是你亲哥,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江筏点头,去把书包里的书本放在了那个空出的书柜上。
安以晴,就是安舟的母亲敲了敲门,冲两个孩子招了招手,“开饭啦。”
安以晴一直在往江筏碗里夹菜,温柔地笑着说:“小江多吃一些,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争取超过你哥哥。”
江筏往嘴里扒了几口饭,抬头笑着说:“好,谢谢妈妈。”
安以晴和安舟都停下筷子愣住了。
“小江,你要是不习惯就继续叫我姑姑也行。”
“没什么不习惯的啊,姑姑对我很好,就和妈妈一样,那现在你都收养我了,叫声妈我愿意啊。”江筏眨着眼睛,纯真的跟真的一样。
安以晴抿着唇,眼里含泪,用力的点点头,“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
江筏笑了笑,低头继续大口吃饭。
小时候周围所有人都说他聪明,不仅是学习上的,还有人情世故上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有人不喜欢他,所以当父母出车祸去世时,周围的人都纷纷伸出援手,他唯一的亲人,只在几年前见过一面的姑姑也愿意从大老远跑回来把他领养了。
或许是因为善良,也或许是觉得,自己是她除了儿子以外的另一个亲人了。
不管怎么样,江筏知道自己从今往后要住在这里,要跟这两个人生活很长时间,讨人喜欢就是必须的。
但江筏明显多虑了,安舟的性子明显随了他母亲,明明是自己的房间却比江筏还要拘谨,站在房门口跟江筏说:“热水器的水烧好了,你先去洗吧。”
“哦,好。”江筏合上书拿了毛巾。
江筏出来的时候门口放了一套睡衣,貌似是新的,他套上之后回了卧室,安舟正坐着看书,江筏凑到旁边问道:“编程的书?”
安舟点头,“你学过?”
江筏坐在窗边,随手用毛巾擦着头发,“没学过,但之前学校有补习班去听了几节课。你对这些很感兴趣?”
“嗯,将来也打算考计算机专业。”安舟放下书看向江筏,“你想好要学什么专业了吗?”
江筏一笑,“哥,我才刚上初中。”
安舟也笑,“也是。”
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安舟最后上床关灯,背对着江筏躺下了,江筏看着那别扭的背影开口:“哥。”
安舟动了动,应道:“嗯?”
江筏小小年纪撒谎就不眨眼睛:“我害怕。”
果然,安舟转过身子,伸出手一下下拍着江筏的后背,然后问道:“要不我把灯打开?”
“不用。”江筏往安舟那边拱了拱,顺势钻到了安舟的被窝里,伸手环住了安舟的腰,“这样就不怕了。”
安舟的身子僵了僵,然后笑了,抱着小江筏睡过去了。
两个小孩子几乎一整个假期都在家里没怎么出去过,安舟性子本来就闷,江筏刚来这儿人生地不熟更不可能出去,所以他俩平时除了看书就还是看书。不过江筏是个超级自来熟还厚脸皮,短短几个礼拜就跟这个表哥混得跟亲哥一样,并且一口一个妈叫得安以晴心花怒放。
也是要到了上学的日子,安以晴提前几天带着江筏去报道了,开学当天让安舟送他过去。
安舟在路上唠唠叨叨:“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题问老师,也可以回家问我,刚到新班级别太跟我相处时一样那么放肆,还有……”
“放肆吗?”江筏偏头去看他。
安舟无奈地把脸一垮,“不放肆吗?第一天就钻我被窝然后就再没出去过。”
“那我也不可能有机会钻我同学被窝啊。”
“你这臭小子!”安舟笑骂着拍了下江筏的脑袋。
江筏笑笑:“放心吧,我在哪儿都能吃的开。”
“也别太贪玩,还要注重学业,不过你很聪明,我倒是不担心。”
“有你聪明吗?”江筏的眼睛亮亮的。
安舟看了他一眼,然后肯定道:“有。”
江筏顿了顿,然后一摊手道:“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将来不超过你我很没面子的。”
安舟摸了摸江筏的头发,“你现在就比我厉害了。”
江筏收回视线,没说话。
其实没有谁比谁厉害,安舟小学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和母亲相依为命,现在江筏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由姑姑收养。只不过是谁失去的更多,但痛苦还真的不一定谁比谁少。
放学的时候江筏跟刚认识的几个朋友说说笑笑从校门口走出来,远处就看见安舟站在马路对面。
江筏笑着拍拍同学的肩膀:“我哥来了,先走啦。”
几个同学看见江筏跑到安舟面前,惊讶地说了句脏话:“高中部的安舟?他弟弟是江筏?以前没听说过啊。”
另一个一巴掌拍在那人脑后:“傻啊你,他俩姓都不一样,肯定不是亲的呗。”
“也对。不过江筏认识安舟,牛批。”
安舟看见江筏笑着跑了过来,嘴上说了一句:“慢点。”
江筏没减速,照样扑在了安舟身上。安舟被抱的一个踉跄,却也环住了江筏的腰,笑骂道:“跟个小炮弹似的。”
“就炸你。”江筏笑着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今天买什么菜?我想吃土豆炖豆角。”
“行啊。”安舟说:“今天我做饭,咱妈今晚夜班不回来,一会儿要一起去给妈送晚饭吗?”
“当然!”江筏向前跑了几步,倒着走看着安舟,“哥,我今天上学才发现学校进度太慢了,要不回家你帮我补习高中知识?”
“人家都是笨鸟先飞,你这样让真正的笨鸟怎么活啊?”
“我才不管呢。”江筏神气地挑眉,“我还打算跳级。”
“你成绩我不担心,但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少上一年学不就少一年学费嘛。”
安舟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其实家里条件不好,只能靠着安以晴的那点工资度日,江筏来了之后相当于是又要供一个孩子上学,花销不是小数目。所以这段时间安舟已经打算去打工或者做家教。但这些事情他不太想让江筏知道,原本这孩子在以前就是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苦,所以安舟也不希望江筏来了自己家里就受委屈,这是他和安以晴之前就说过的。
可江筏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心思其实比谁都细,他全部看在眼里,只是不说,所以总是默默地想着怎么能减少点家庭的负担,这反而让安舟更加心疼。
“你好好上学就行。”
江筏似看出安舟的情绪,有些无所谓地笑笑:“是啊,我就只负责好好上学,但是上的太好了可不就跳级了嘛。”
安舟顿了下,明白了江筏的意思,笑笑也不多言了:“你自己做好打算就成。”
晚上两人先去给安以晴送晚餐,她在一个餐馆做服务员,晚上饭店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分钟。
旁的打工的阿姨见两人给安以晴送饭都羡慕的不得了:“好福气哟!两个儿子这么孝顺啊!”
安以晴一边扒饭一边乐:“是啊,都特懂事聪明。”
“妈你慢点吃再噎着。”江筏说着递过去一瓶水。
安以晴接了喝了一口,问他俩:“一会儿早点回去吃了饭休息,不用给我留灯,早点睡。”
“我俩还得看书。”安舟说道。
“刚开学别那么辛苦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安以晴又道:“哦对了,买床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这个月工资快下来了,到时候你带着小江去买个喜欢的床。”
安舟本想说其实现在的床也够他俩睡,但想了想貌似继续挤下去不太合适,便也没说话了。
江筏也没出声,倒是眼珠子转了转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嘴角牵起了一抹笑。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呀!
这种喜庆的节日就开开心心的吃小甜饼嘛!
(过几天再虐。)

第62章 番外:不甘落幕2
安舟带着江筏去家具城的时候是周五放学,他俩紧赶慢赶在人家下班二十分钟前到了。
因为安舟找了个家教和补习班助理的工作,周六周日的时间几乎都被排满了。
江筏一个个的床看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双人床面前,指了指道:“就这个吧。”
“嗯?”安舟本来正在低头跟一个小孩的家长确认补习时间,一抬头乐了,“买双人床干嘛?挑个上下铺的啊。”
江筏眼睛都不带眨的,说道:“我怕黑啊,不得抱着你睡。”
安舟瞪着眼看着他,好久才抿起嘴笑:“那还换床干嘛?”
“挤啊。”江筏说的顺理成章:“你现在那个单人床太小了,你晚上被我踹下去好几次吧?”
安舟用肩膀怼了他一下,笑骂道:“你那无影腿睡炕也得被你踹下去。”
江筏:“那我以后抱着你睡呗。”
安舟:“你那八爪鱼是要把谁勒死?”
“啧!”江筏佯装不高兴竖着眉问:“那你要怎样!非得跟我分床睡是吗?”
安舟乐了,“你听听你现在想不想被欺负的小媳妇?”
江筏蹦了个高,压着安舟的脖子恶狠狠道:“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哥就不敢揍你!”
“哎呦!我好害怕啊!”安舟弯腰,转个圈从江筏臂弯下溜出去了,笑着跟导购员说:“就这张床,麻烦送到这个地址。”
江筏撇撇嘴,哼出了一声鼻音。
俩人其实挤在一张书桌不太够用,以往都是安舟趴桌子上学习,江筏其仰八叉倒床上刷题,被安舟教训好几遍对眼睛不好。
如今换了大床,够他俩人一起躺着了,江筏便拽着安舟趴床上学。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习惯啊?”安舟教育着,却还是趴在床上看着卷子。
江筏横着枕在安舟腰上,还舒服的用脑袋拱了拱,“也不是叫你天天这样。”
安舟在卷子上写下一连窜的公式,嘴巴里没停顿的继续说:“明天我把那张折叠桌子找出来,你成天躺着看书眼睛是要坏掉的。”
“知道了!”江筏抬起脑袋,坏心眼的重重落下,砸得安舟腰间一软,引来他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
安以晴今天下班还算早,俩人听见动静出了卧室门。
“饿吗?给你弄点宵夜吃?”安舟去倒了杯水。
江筏见安以晴脸色不太好,问道:“妈,你哪儿不舒服吗?”
安以晴喝了口水,摆摆手,另一只手捂着胃的位置,“不饿,我就是可能吃饭吃的快了,胃有点疼。”
安舟皱着眉:“你前几天也说胃疼。”
“哎呀,就是店里忙,吃饭吃的快了嘛。”安以晴挥手要将两人哄回卧室:“我一会儿吃点药就好了,你俩不学习就早点休息。”
“以后再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安舟说。
“知道了知道了。”
江筏看着安以晴吃了药也进了房间,凑到安舟旁边说:“哥,咱妈以前胃疼吗?”
“嗯。”安舟看着面前的卷子,却没动笔,“但是没这么频繁,我之前就说让她去体检一次,她说太贵。”
“那怎么能行!”
“是啊。”安舟轻叹了口气,看着江筏说道:“今年怎么也得让她去看看。你平时不是最会撒娇吗?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江筏咧嘴一笑:“没问题!”
江筏行动速度颇快,凭借一张抹了蜜的嘴,还有那狗皮膏药的精神再加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愣是给安以晴磨软了,答应年后就去做个检查。
安舟这才算是放了心,转身跟他妈一样投入赚钱的行列当中。
这事儿他不想让安以晴知道,便让江筏这墙头草帮他周旋,每次安以晴见周末安舟都不在家时就会问,江筏每次都以安舟学校有竞赛要参加培训为由。
安以晴对这俩孩子都很放心,也是一点没怀疑。
就这样跟打仗似的忙忙碌碌一个学期快要过去了,江筏也没跟谁商量,直接去找了班主任,想商量跳级的事情。
班主任见了皱着眉,劝说道:“你成绩确实没话说,但我不建议你跳级,这种事情影响不是一星半点。”
江筏却一点动摇都没有,见人下菜碟,卖起惨来:“老师,您多少也听说过我家的情况,我妈现在身体不好还出去打工,我哥还在上高中,他学习成绩也是顶尖的,但他为了让我安心学习现在不仅周末出去打工,平时放学还要做家教,我得更好好学习啊。”
班主任深深叹口气:“但你跳级这个事情……”
“少上一年就能省不少钱,并且我知识已经学到高中了,跳一级完全就是为了节省时间。”江筏嘴巴一瘪,眼泪汪汪,“老师……你帮帮我吧。”
“这……唉,行吧,我再了解了解情况。”
江筏一出办公室便抹去眼泪,嘴角带笑。他计划好了,初中跳一级,到高二的时候直接参与高考,考得要是不错直接就念大学,省了两年的学费钱,到时候上了大学自己就有更自由的时间,家里条件也不用这么苦。
然后这么一想,又还是觉得自己太慢了,等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安舟也早就上大学了……那还是他会抗下更多……
江筏叹口气,怎么总感觉自己是个累赘。
江筏要跳级这事儿还是被安以晴知道了,她把俩孩子都叫到客厅,面色一片愁容,看了看江筏,又看向安舟,问他:“小江要跳级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安舟一挑眉,有些惊讶的看向江筏,江筏嬉皮笑脸的扯了扯嘴角,安舟瞪他一眼,冲安以晴解释:“他之前跟我提过一嘴,我倒不觉得这是坏事。”
“倒确实不是坏事,但……”安以晴看着江筏慢慢说道:“这一跳级就要到新的环境,你才刚适应,万一你学习再跟不上……得不偿失啊。”
“妈,这个你就放心吧,学习不是还有我哥呢。”江筏又露出那张人见人爱的笑,哄道:“你说我在家什么也不干,跳个级就当为家里做贡献了。”
“话怎么能这么说!”安以晴瞪着眼有点不高兴,“你才多大啊,好好学习就行了,再说了,你哥不也是安心学习呢,就你小子想的多。”
安舟在此不敢有发言权,于是默不作声,眼神警告要是这小子把自己供出去有他好果子吃。
江筏又不傻,乐呵呵地跟安以晴说:“那是因为我哥笨呗。”
“臭小子!”安舟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随后跟安以晴宽慰道:“随他吧,学习上有我呢。”
安以晴不知是苦是甜地笑了笑,这俩孩子,省心的让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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