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为什么呢？”叶叁手中的匕首在他指尖转动，就像是在转笔一样，刀刃带起一抹银色的弧度，在他的指尖宛如跳舞一般的灵动。
“呲！”
他将匕首扎进了宋合的手背上，溅出来的鲜血落在了他的美颜上，带着几分妖冶的美，就像是深渊里的魔鬼。
“叶叁，你要是在这里杀了我，特管局不会放过你的！”宋合脸色惨白，额头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不顾自己的伤口，撑着地面慢慢的后退着，好像只要离叶叁远一些，就能安全一些。
叶叁垂眸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杀意、恨意、甚至是讽刺。
“我只是想试一下我的猜测，反正……”
“你也不会真的死，对吧？”
“三三！”
就在叶叁的刀尖抵在了宋合胸口的时候，一道人影从背后抱住了他，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了他握着刀的手。
“这件事，应该由我来。”程九想要将刀从叶叁的手里取下来，但叶叁死死不肯松手。
程九侧头亲了亲他的耳廓，语调很温柔，却又带着几分强势，“我的三三不能做这种危险的事，乖，听话。”
叶叁的泪水落在了手背上，混着那些血液。
他稍微松了些力，等程九握紧了刀的时候，他握住了程九的手，猛地一用力。
匕首插进了宋合的心脏里。
宋合眼中带着无尽的恨意，死死地盯着他们，就像是回来讨债的恶鬼一般。
叶叁松开了手，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着，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他看着程九，声音里带着哭腔，含着泪水的眼眸里好似带着无助，又好像感觉自己解脱了。
“哥，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但我不后悔。”
第283章 我的三三赢了
每一节的车厢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挤压着，像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一样，那些生于噩梦的黑影将列车包裹着。
叶叁跪在了车厢的地板上，身上满是血迹，脸上，手上，衣服上都被染红了。
宋合的尸体靠在车门上，随着车门的震动滚在了地上，胸口处不断的流出鲜血。
程九抱住了眼前的人，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叶叁想要去碰他，但又想到自己手上全是血，又把抬起来的手放了下去。
“三三，你不需要做这些的。”
“为什么？”
为什么。
叶叁平静说出的三个字打在了程九的心口上。
“为什么？”没有得到回答，叶叁便继续问。
程九突然将叶叁抱了起来，带着他慢慢的走出了车厢。
每个车厢之间已经被打通了，但车子还悬在了半空中。黑雾散去，整个游乐园的景象尽收眼底。
程九拉开了车门，强劲的风吹拂了进来，他抬手为叶叁挡住了风。
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他们从高空中坠落，带着凌冽的风。
叶叁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有些害怕的闭上了眼，但又想着抱着他的人是程九。
程九永远都不会害他。
他睁开了眼，刚好程九在低头看他。
“因为不值得。”
程九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在即将落在地面上的时候。
叶叁看到整个游乐园的地面上冒出了黑色的触手，冲向天际。
其中一只触手落在了程九的脚下，有些亲昵的贴了贴他的小腿，然后任由程九踩着他们落在了地面上。
“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程九的手指撩开了叶叁的发丝，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声音低哑，“死过的人，复苏之后，还算是人吗？”
叶叁的灵魂因为这一句话颤动了一下，他紧紧地抓住了程九的手，连忙道：“可是我不在乎！”
程九将他放了下来，目光落在了叶叁的脖子上，那里有一道血痕，若是再深几分……
他的眸色暗沉，带着无尽的寒意，那些触手好像感觉到了他暴怒的情绪，进入了列车之中，想要找到宋合的尸体，但它们发现那具尸体不见了。
触手将发现的事传给了程九，程九的指尖微颤，看着叶叁，严肃地问：“你为什么觉得宋合不会真的死？”
叶叁抿着唇，注视着他，过了半晌才道：“你知道的。”
程九强硬道：“我想听你亲口说。”
叶叁握紧了手，下一秒便泄了气，抱住了程九的腰，哑声道：“胜利者的权利，他作为当年最后一场游戏的胜利者，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奖励，是重生。”
程九：“那你就怎么能知道他有没有把重生机会给用掉？”
叶叁：“所以我才在赌啊。”
程九：“那依你看来，你是输了还是赢了？”
叶叁：“没有输也没有赢。”
这场赌局对他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输赢这个说法。
如果宋合早就把那一次机会用掉了，那么今天他就是真的死了。
如果他没有用掉那一次机会，那他肯定还会复活，复活之后他就要开始自己的第一百个副本了，那个时候他必然会死在副本里，死在他的第一百关里。
讽刺又可笑，但也是必然的事实。
因为，程九不会让他活着走出第一百关的。
“我不这么觉得。”程九扣着他的后脑勺，微凉的吻落在了他脖子上的伤口上，舌尖舔舐着上面的血液。
“我觉得是我的三三赢了。”
列车突然崩塌，所有人都被列车员传送了出来。
白慕青第一件事就去看叶叁的情况，看见他一身惨状，才沙哑问道：“成功了吗？”
叶叁看着他，声音里不带着一丝情绪：“至少今天成功了。”
宋合死了的这个消息在队伍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知道死亡真相的人只有程九和白慕青。
其他人都以为宋合是被自己的噩梦杀死的。
换个角度来说，这也说的没错，可不就是被自己的噩梦杀死的吗！
而最高兴的还数石岚了，因为宋合死了，白慕青就单出来了，她就可以和白慕青组队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了。
但是在此之前，她还是带着些许疑惑的看了眼叶叁，之前他说的那句话，在她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特别是在知道宋合死了之后。
早上她找上叶叁的时候，叶叁对她说：“你可以再等等，会有人和你组队的。”
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宋合会死在这里？
可能是因为她的目光太强烈了，叶叁朝着她望了过来。
石岚连忙收回了目光。
浴室里的水哗啦啦的流动，叶叁站在了水中，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些殴打出来的淤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的明显。
他撩起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露出额头，嘴角带起一抹苦笑。
紧接着是释怀。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程九穿过了热腾腾的水雾，和叶叁面面相觑。
“哥。”
“嗯。”
“你进来做什么？”
程九的目光丝毫不掩饰的在他身上打量着，将他肌肤上的每一寸淤青都尽收眼底。
叶叁被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背部贴着冰凉的墙面，让他小声地“嘶”的一下。
程九抬脚走进了淋浴头下，热水瞬间就将他打湿了，黑发遮住了阴郁的眉眼。
“三三。”程九叫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忍的情欲还有别的情绪。
叶叁顿了一下，然后主动上前，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带着水汽的吻落在了程九的唇上。
“哥哥在生气吗？”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程九看着他，明明有了反应，却不为所动。
叶叁委屈地撇嘴，唇一直贴在他的唇上，低声道：“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哥哥，下次我一定……”
“还有下次？”程九搂住了叶叁的腰，声音有些冷硬。
叶叁连忙改口：“没有，没有下次了！”
“哥~”
“嗯。”
“亲亲我好不好？”叶叁在他脸上蹭了蹭，明明已经贴上了程九的唇，却非要程九主动亲他。
程九依然无动于衷。
叶叁眼里闪过了一丝狡黠，手指从他的腹肌上滑了下去，“哥哥，老公？”
“……”
程九舔了舔后槽牙，猛地将他提了起来，让那双好看的腿缠在了自己腰上。
叶叁停顿了一下道：“有点冷，去床上好不好？”
“不好。”霸道男人把人抵在墙面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游乐园里的暖阳照耀在了叶叁的身上，他们刚刚从童话乐园里出来。
其实这一关也没有其他玩家说的那么可怕，孩童的梦境，只要你找对了方向，和小朋友同频了，就能掌控整个梦境。
进入游戏之后他们几个人就被分开了，就连程九也没有出现在他身边。
第一个碰到的就是带他去猫咪乐园的那个小朋友，在梦境里，小朋友好像不认识他了，或许在他们的眼中，就只是陪他们一起玩耍的虚拟人物。
小朋友让叶叁陪他玩球，玩了一局之后，叶叁就对小朋友说自己有个更好的游戏。
用自己的话去顺着小朋友的思维走，然后改变了梦境里的内容，当梦境里出现了小朋友认知外的东西，他们就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
但有一个地方出了点差错。
他不小心进入了一个无人梦境。
所谓无人梦境就是指这个是空的，甚至连主人都没有，如果破不了这个梦境，进入梦境的人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他直接坐在了地上，等待着什么。
地上是柔软的地毯，白色的绒毛摸起来很舒服。
叶叁吸了吸鼻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知道这是谁的梦境了。
突然有一冰冷的东西触碰着他的脚踝，像是一只没有温度的手，细长的手指从他的裤腿摸了上去。
“好冷。”叶叁浑身一颤，想要站起身来，却被紧紧的抓住了腿，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还好是软的，摔了下来也不怎么疼。
他撇嘴道：“九哥，你就这么恶趣味吗！”
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但叶叁可以感觉到是有人存在的，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在梦境，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的。”程九的声音忽远忽近的。
叶叁撑起身体坐在了地上，后背的衣服被撩开了，还是那冰冷的手。
后腰，背脊，肩胛骨，一直到脖子，都能感觉到那股冷意。
叶叁咬紧唇：“打个商量，能不能别这么冷。”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冰冷的手就变得炽热了起来。
后颈被人握着，叶叁被迫扬起了头，嘴唇碰到了什么。
“……”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但他还是能闻到那股味道。
后颈的手用了一点力，他的头微微前倾，叶叁下意识的用舌尖舔了一下。
“嗯……”
他听到了程九闷哼的声音，然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小坏蛋。”
叶叁撇嘴，程九怎么好意思说他坏的，真不要脸！
手指拨开了他的唇瓣，压着他的舌头，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吃得下吗？”
叶叁：“……”
程九又笑了一声，说：“就当你默认了。”
叶叁从副本里出来的时候，嘴唇都有些红肿，嗓子眼也有些干疼，他直接瞪了一眼旁边的程九，声音有些沙哑道：“背我。”
程九跨了一步，走到了他面前，微微蹲下了身子，叶叁直接跳到了他背上，感觉到他踉跄了一步，轻哼了一声。
“好玩吗？”程九问他。
叶叁晃了晃腿，小声道：“不好玩。”
程九：“可是你很开心。”
叶叁：“……”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程九却还在继续问：“更喜欢谁？”
叶叁：“……”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来给自己找醋吃的。
在梦境里，是不会受伤的。
所以程九居然变成了之前副本出现的每一个人的样子，依次跟他做了一次。
叶叁觉得自己能活着都出来，都是因为他意志力坚定。
“都不喜欢。”叶叁一口咬在了他耳朵上。
所有人都出现过，只有程九没有。
他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安静沉默的看着叶叁一次又一次的哭泣求饶。
程九轻声嗯了一下。
叶叁气愤不已，拧着他的耳朵，气愤地说：“讨厌你！”
“为什么？”程九问他。
叶叁：“欺负我。”
程九低笑道：“是我欺负的吗？”
叶叁：“怎么就不是你欺负的了！”
程九将人往上抬了抬，目视着前方，慢悠悠地带着他回酒店。
“你对每个人都叫着不同的名字。”程九轻声地说，“却唯独没有叫过我。”
叶叁松开了手，有些泻力的搭在他肩膀上，闷声道：“你难道就听不出来我是故意的吗？”
程九：“嗯，听出来了。”
叶叁：“那你为什么没有出现？”
程九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看着他，语调缓慢道：“程九不该出现在叶叁的梦境里，而是直接出现在他身边。”
“梦里的一切不管多真实都是假的。”
叶叁抱紧了他的脖子，听着程九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我只是在让你和他们好好道个别。”
“哈。”叶叁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有用这种办法告别的吗？”
他的九哥费尽心思捏造的这个梦境，是让他和过去的那一切告别啊。
自己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程九捏了捏他的大腿，温柔道：“三三，我不大度，程九只有一个，但你爱了好多个人，他们和我都有区别，即便那是我，也不完全是我。”
“哥，你明明就是在吃醋，你还死活不承认。”叶叁声音还带着一点沙哑。
程九舔了舔后槽牙，还是不承认自己是在吃醋。
天知道他看着叶叁在那些人身下求欢哭泣的时候有多气。
心里的酸泡泡冒都冒不完，就算是陈年老醋都没法形容出来的酸。
明明那些人都是他变出来的，但样子身形就连大小都不一样，唯独叫着叶叁名字时候的声音，才勉强让他有了一点安慰。
离酒店越来越近了，叶叁晃着腿，没有刚刚那么难过了。
“哥，哥哥，你为什么不承认呢，你就是在吃醋，对不对？”
程九不回答。
叶叁捏着他的耳朵，笑道：“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九哥。”
程九还是不说话。
叶叁夹紧了他的腰，继续说：“哥，你说话啊，不准逃避话题！”
程九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屁股，故作淡定道：“屁股还想不想要了？”
叶叁立刻闭上了嘴。
很快就到他们的最后一个游戏项目了，摩天轮。
他们十个人站在了摩天轮的下面，仰头看着不停转动的摩天轮，一半的轿厢都掩于黑暗中，莫名有些让人心慌。
“朵朵，我们好像还没坐过摩天轮诶。”方希突然对田朵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田朵在一旁面无表情道：“因为你恐高。”
“哦。”方希差点没想起来自己有恐高这个毛病。
他们走到了入口处，依然是老规矩给工作人员看门票，然后在看了一眼提示的规则。
这不是这个摩天轮的规则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你真的爱她/他吗？”
“听说在摩天轮升上顶端的时候，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摩天轮最讨厌说谎的人了，只有真心相爱的情侣才能被它认同。”
这居然是个情侣游戏，除了叶叁和方希他们这四个人，其他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他们要怎么办？
特别是石岚，她和白慕青是临时组队的，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白慕青的脸上并没有害怕之色，他冷静的提醒道：“还有其他的规则，看完再哭。”
他们这才注意到后面还有规则。
“如果不想被摩天轮发现你们的秘密，就不要害怕，记住，千万不要害怕哦！”
叶叁轻笑道：“这一关是恐惧？”
方希有些垂头丧气道：“那我岂不是完了，我恐高，肯定会害怕啊！”她嘴里虽然说着自己完了，但脸上的神色一点都看不出来害怕。
她用肩膀推了推田朵，撒娇道：“朵朵啊，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田朵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他们两人一组的排着队，等轿厢停下的时候再依次上去。
这个摩天轮很高，刚刚进入了轿厢中就感觉踏入了高空，垂头一看则是万丈深崖一样的感觉。
叶叁假装害怕紧贴着程九坐着，脑袋贴着窗子上往下看，撒娇道：“哥，好高啊，我好怕啊！”
程九无奈笑道：“你要是声音再颤抖一些，就更有说服力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张开手揽住了叶叁的腰，简直就是口嫌体正直的典范。
“这一关是谁设计的？”叶叁好奇地问。
程九：“我。”
叶叁：“啊？”
程九挑眉道：“是我设计的。”
叶叁无话可说了，现在多丰富的语言都无法表示他的无语。
程九说：“设计游戏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它就像是一个箱子，你想到了什么就能塞一点进去，直到把这个箱子塞满，再有序整理，让它变得合理一些。”
叶叁神情有些呆滞，指着外面那些乱飞的鬼影，无语道：“这就是你说的有趣且合理？”
这些鬼影就像是哈利波特电影里面的摄魂怪一样，拖着长长的破烂衣袍，没有身体，兜帽下面是一团看不清的黑雾。
程九将他的脸扭了过来，提醒道：“不要和他对视，要不然会被它吸走魂的。”
叶叁顿了一下道：“那我说‘Expecto Patronum’有用吗？”
程九笑了笑，宠溺道：“宝贝，你不是魔法师，也没有魔杖，念守护神咒是没用的。”
叶叁嘟嘴道：“肯定是当年拉着你看了太多次的哈利波特了，你居然连摄魂怪都搞出来了。”
有了摄魂怪的出现，叶叁都听到了几声凄惨的叫声。
他拉了拉程九的衣袖问道：“这些摄魂怪有什么作用吗？”
程九：“直面人心底的恐惧，比噩梦来的更加强烈。”
他顿了一下又道：“三三，这里之所以会叫做梦想游乐园是因为梦想都是美好的，恐惧和噩梦都不应该存在。人在位于最高处的时候，往往会放松自己，可以更好的释放自己的一切情绪。你可以试试。”
叶叁：“我怎么试？主动把头伸出去，让摄魂怪咬我一口吗？”
程九被他的话给惊到了，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叶叁绷不住的，猛地笑出了声，倒在了程九的怀里，“哈哈哈，哥，我说笑的，你别当真啊！”
程九：“我也没当真，怎么可能会让那些东西碰你。”
“哥，上个副本是怎么回事？”叶叁突然就转移了话题，打的程九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他不说话，叶叁便板着一张脸，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想在骗我了！”
程九讪讪道：“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他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叶叁自然是不信的。
“好好好，我说我说！”程九见他是真的要生气了，连忙把人抱住，连亲带哄地说：“上个副本我本来并没有出现在你的副本里的，就是中途出了一点差错，我不知道怎么就被传送了过去，而且还被封住了所有的记忆，一直到最后结束我才想了起来。”
“顾於说是我自己挣脱了他为我布置的灵魂枷锁，生前的所有记忆都恢复了。”
“等下。”叶叁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神色有些奇怪道，“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程九：“顾於。”
“……”叶叁听着这个耳熟的名字，脸上一再变化，最后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程九迟疑问道：“你知道这个名字？”
叶叁：“……听过。”
程九：“在哪儿听的？”
叶叁：“一个朋友的口中，顾於是他的爱人。”
程九和叶叁同时保持了沉默，摩天轮也在慢慢接近最高点。
叶叁拉了拉程九的衣袖，小声道：“哥，升到最高处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接吻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程九就吻了上来，手却捂住了他的眼睛。
在程九背后的窗子上，贴满了摄魂怪的脸，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到那兜帽下面还有几分人的模样。
这一个吻，一直到轿厢离开了最高点才停了下来。
叶叁喘着气，断断续续问道：“你为什么捂住我的眼睛？”
程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怕你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影响接吻的心情。”
叶叁：“……不至于吧。”
程九笑着又亲了亲他的唇。
“三三，刚刚你许愿了吗？”
叶叁顿了一下，抓紧了他的衣角，小声地说：“九哥你会回来吗？回到我身边。”
“会。”程九坚定的回答他。
叶叁看着他，目光真挚动人，“不骗我？”
程九：“不骗你。”
叶叁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朝他伸出了手，轻声说：“那说好了，你必须回到我身边来，只要是你就行。我们拉钩。”
“拉钩。”程九勾住了他的小拇指，微微收紧，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答应三三的，我一定会去实现，不顾一切的……”
看来是特管局的人已经来了。
他简单的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了不少，手机在不停的震动，是叶粟的电话。
“喂，姐姐。”他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去开门，“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你先别急。”
“叶叁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门外站着四个穿着军装的人，严阵以待的看着他。
叶叁捂着手机，对他们说：“稍等我一下。”
“请现在立刻跟我们走一趟。”最前面那人直接掏出了手铐，二话没说的拷在了叶叁的手腕上。
叶叁的眉眼间也浮现出了不耐烦之色。
他对着电话说了几句，挂掉之后，冷声道：“这是把我当犯人了？”
这些兵哥懒得和他说这么多，直接强行带着他回到特管局。
冰冷空荡的审讯室里，叶叁手上带着手铐，惬意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轻敲着。
单向玻璃外面是特管局的好几个高层，正在商讨着什么，只有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一直看着审讯室里的叶叁。
“真像啊。”
“王老，你说什么？”
那个被尊称为王老的老者指着叶叁，轻声道：“这个孩子，坐在这里的样子倒是和程九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绝对的冷静。”
众人沉默了下来，叶叁在直播里发生的事他们都有研究过，如果那个npc真的是程九，那他们对直播间的研究怕是会有新的方向。
“走吧，进去会会他，看看有没有程九那小子当年那么难缠。”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两个人直接坐在了叶叁的对面，还没等他们开口，叶叁就直接开口问道：“宋合死了吗？”
两个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叶叁开口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叶叁嗤笑道：“看你们的神色，看来是没死了，真是可惜。”
他们对视了一眼，已经看出来了，叶叁是个难缠的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兴军，特管局的总负责人，这是冷河。”
叶叁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看着王兴军道：“王老，我知道你。”
王兴军诧异地笑道：“没想到你还认识我。”
叶叁不想和特管局的人在这里搞叙旧的戏码，背部后仰，直言道：“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冷河厉声道：“你杀了宋合。”
叶叁嗤笑道：“他死了吗？”
冷河不说话了。
王兴军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叶叁，年轻人别戾气太重，我们找你过来只是想问你一些关于直播间的事。”
叶叁翘着腿，下巴微扬：“直接问吧。”
冷河：“副本里的npc你都认识吗？”
叶叁：“你们不也认识吗？”
一句话就把冷河给噎到了，他有些气急败坏道：“是我们在问你！”
“哦，认识。”叶叁冷漠地点头。
冷河继续问：“他是谁？”
叶叁讥讽道：“哪个他？副本里的npc，我怎么知道你问的哪一个。”
冷河忍不住的捏紧了手里的笔，感觉自己的怒气都要压制不住了。
王兴军拍了拍冷河的手臂，轻咳了一声道：“是程九吗？”
叶叁：“是。”
王兴军：“你怎么认出他来的？”
叶叁轻笑着说：“我爱的人，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认得出来。”
说完之后他又晃了晃手，手铐发出咔咔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砰！”冷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你出现在这里，你就是犯人！”
叶叁：“敢问我犯了什么罪？”
冷河：“……”妈的，这小子真难缠！
叶叁继续问：“宋合现在在哪儿呢？不如让他自己来问吧。”
冷河气的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了。
“冷河，把他的手铐解开，叶叁不是犯人。”
王兴军都发话了，冷河只留了个不情不愿的解开了叶叁的镣铐。
叶叁见他这么生气，饶有几分兴趣地问道：“你和宋合关系很好？你们是什么关系？”
冷河：“……”
王兴军：“你这么恨宋合，是因为你在怀疑程九的死和宋合有关，所以在报仇，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