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爸妈现在的住址相对保密，知道的人肯定都是和我有关的人，你那边的人除非请了私家侦探，否则绝对不可能调查到。”
“还有，就算他们搞定了我爸妈这边的事，严斯羽那组照片，他们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那组照片，可是肖哥花了大价钱才压下去的。
想要弄到手，那价格肯定只会比肖哥当时的出价还要高。
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对于向天歌的分析，顾立廷也是认可：
“我们内部开过会了，但是没人承认是自己泄露了那份协议。”
“近期也没有人要离职，工作中没有什么不愉快，我们不是警察，没法去查他们账户的流水，所以这大概率会变成一个悬案。”
向天歌一听，痛苦地抓着头发，仰天长啸：
“天啊太可怕了——你身边根本就是有个定时炸弹啊——”
顾立廷自己何尝不着急。
只是看到向天歌为自己那么上火，顾立廷的心情也被向天歌治愈不少，居然还能开玩笑安慰他：
“定时炸弹何止这一个，没关系，我穿个防弹背心就好了。”
“对哦！”向天歌一拍脑门，摸着乱糟糟的头发也想到了：
“还有严斯羽……也不知道这一连串的事情，和严斯羽有没有关系，我就说他之前那么安静肯定有鬼嘛……”
其实这么几个小时过去，随着停车场完整监控视频的放出，打相机那事已经基本平息了。
而随着工作室发了声明，否认了劈腿的传闻，【顾立廷否认劈腿】的热搜也压下了一部分黑热搜。
粉丝们对于严斯羽那组照片不敢多发表简洁，于是就抓着打相机的事，再次刷起了顾立廷的爱妻人设。
只是这样的控评，在严斯羽那组照片的对比下，又显得有些荒谬和讽刺。
向天歌说着说着，一张脸又垮下来：
“哎哟好烦呐，怎么坏事都要赶在一起来的，坏事也喜欢开party吗？！”
向天歌以前也会嘲笑那种，到处阴谋论的粉丝。
可事情发生到自己身边，向天歌很难不把整件事往阴谋论上靠拢：
“我说真的……真不是我粉丝脑什么的，我真觉得你这次是真得罪大佬了，有人存心把你往死里整呢！”
其实顾立廷原本都还扛得住，这么多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这是第一次，身边有除了工作人员以外的人，为他那么心焦，那么忧虑。
一想到外面还堵着许多媒体，而他和向天歌此时还能这样平静地单独待在一起，顾立廷就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只可惜，向天歌一语成谶。
这坏事，今天还真准备赶在一起开个party了。
就在顾立廷想感慨今天这一天有多么戏剧时，肖哥打了通紧急电话过来。
为了不让顾立廷难受，肖哥原本是不想让他上网的。
可是眼下，顾立廷不上网都不行了。
因为就在刚刚，严斯羽工作室宣布马上严斯羽会开直播。
届时，严斯羽会在直播里，把自己和顾立廷的事全都跟粉丝交代清楚。

向天歌不知道顾立廷是怎么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还能如此淡定的。
总之他和肖哥一样，原地起跳，抱着脑袋大喊：
“疯了疯了疯了，今年娱乐圈流行全员发癫是吧！”
且不论这事会引起的后果之类之类的。
光是想到要在几百万人面前，讲述自己和前任的恋情，把自己隐私扒开来给那么多人评价……
向天歌的每个毛孔就已经开始感同身受地尴尬了。
他不仅替严斯羽尴尬，更替顾立廷尴尬。
这顾立廷又做错了什么呢？都分手那么久了，还要被前任拉到公众面前鞭尸。
要不说这明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呢。
就这心理素质，向天歌也不奇怪严斯羽之前的种种事迹了。
不等顾立廷回答，向天歌对着开了公放的手机大喊：
“不能播，绝对不能播，我现在想办法封杀严斯羽还来得及吗？”
话一出口，向天歌就在脑子里飞快搜索可以迅速封杀一个明星的办法。
然而向天歌的激动，反而衬得顾立廷异常冷静。
他笑着摸了把向天歌的头毛，拿回手机冷静地说：
“让他先播，看看他会说什么。”
向天歌惊恐地瞪大眼睛：
“顾立廷你清醒一点！这种时候就别发癫了！”
不止向天歌不同意，肖哥同样也是不同意。
他极力反对顾立廷：
“不行！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去和他的团队交涉。他连开直播还要做个预告，明显就是特地留时间等我们去沟通的。”
肖哥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网上众人也是这么评价的：
【要说炒作还是这些明星会炒，开个直播还要做预告，死死掌握着流量密码。】
【想开直播就直接开，不行也可以录个视频写个小作文，搁这儿装模作样地预告，恐怕是等着顶流去公关吧？】
“说到底，严斯羽还是想引起你注意！这么多年他的招数如出一辙，最终不过都是想逼你主动去向他低头！”
对于肖哥的分析，向天歌频频点头同意：
“对啊对啊，从以前到现在，他所有极端的方式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和他联系，对他低头。”
顾立廷闻言，倏地扭头，看着向天歌的目光也变得凌厉：
“所以你希望我主动找他，向他低头？”
顾立廷的气场一下子变强，倒是把向天歌给镇住了：
“啊？我……”意识到顾立廷可能是误会了，向天歌赶紧解释：
“哎呀不是这意思，我这不是怕他在直播里乱说，到时吃亏的又是你嘛！”
这种昔日恋情，和停车场打狗仔相机的性质可完全不同。
在停车场，旁边有路人，头顶有摄像头，整个事件全过程都可以找到清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顾立廷不是恶意打人。
可恋情这种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的事，除了严斯羽和顾立廷本人，没有其余任何证明或是证人。
到时不管严斯羽说了什么，哪怕顾立廷反驳了，那也是两个人各执一词。
回头真真假假，粉丝再这么一搅合。
这事怕是没完没了，以后都永无宁日了。
“是，就算严斯羽瞎说了，你跳出来说他胡编乱造了，可谁给你证明呀？”
“大家都只肯相信自己相信的，你这新电影拍得好好的，再说你还在转型的路上，你希望大家以后提到你都仍然只会想到你这些花边新闻吗？”
向天歌扯着嗓子，表情虽急切，逻辑却十分清晰：
“他这直播要是一开，这下半辈子你都要和他捆绑在一起，甩不开‘严斯羽前男友’这个标签了呀！”
“而且我们俩之前各种营业的效果都挺好的，现在严斯羽这么公开插一脚，我们的努力不也白费了吗？
“以后咱俩再怎么营业，别人都会把严斯羽扯到我们两人之间！”
向天歌说得整张脸都要皱起来，嗓子都快说干了。
“对对对，是这个理，向总说得对。”向天歌的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肖哥心里。
团队里的大家都忙成一锅粥了，而他还得耐着性子劝顾立廷：
“就让我先去和他们交涉，看看他们会提出什么诉求，然后我们再商量不行吗？你怎么可以放任他就这样开直播呢？！”
见到向天歌心心念念为自己考虑，顾立廷心中满是暖意。
明白大家都是在为他着想，顾立廷也心平静气地，开始跟他们解释自己的想法：
“我说要让他先直播，不是单纯的倔，而是只有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我们才可以针对他的说法一一做出回应。”
顾立廷拿出手机，证实他不是摆烂不应对，而是有自己的节奏：
“如果我们预先跳出来说了什么，我们反而会成为被动的那方，因为你不知道严斯羽会怎么回应，又会丢出什么证据。”
“但如果他先说了，他就成为被动的那个。”
“到时不管是聊天记录也好，一些通话时间也好，哪怕是找之前节目组的一些真人也好，我们就有更多的主动权和选择权了。”
听到顾立廷有条有理地说出自己的备用，向天歌对顾立廷有些许的改观：
“乖乖，我原本还以为你真的要做圣父，到这种时候都不反击呢。”
顾立廷淡淡笑笑，却也还是谨慎表示：
“不过要是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把这些都发出来，这样显得太不体面了。”
个人隐私被丢在大众面前讨论，确实很让人觉得尴尬。
向天歌很欣赏顾立廷在必要时期的果敢，但同样也理解顾立廷想做个体面人的原则。
肖哥听完顾立廷说的，暂时也只能松口：
“这样……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是觉得，可以先交涉，看看他们要什么。交涉过程中，我也可以录音，后面有必要时搞不好也是个证据。”
“还有，小顾你得做好准备。”既然顾立廷有另一个计划，肖哥要考虑的角度自然也要跟着变化：
“如果严斯羽把他为你做的事都说了，然后你却把他那些威胁你的聊天记录放出来，你要做好别人说你忘恩负义、薄情的准备。”
被这么一提醒，向天歌也拍了拍脑门：
“不怕呀，那之后严斯羽出事，顾立廷不也拉了他一把么？这就扯平了呀！”他说完，转头问顾立廷：
“当时你拜托那些工作人员的记录，或者人证什么的，有吗？”
顾立廷点头：
“放心，这些都有。”
向天歌给自己顺了顺气，心跳总算平缓了不少：
“那应该就问题不大了！我觉得你就听肖哥的，先交涉，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万一要求太无理，就按你的计划让他直播好了。”
有向天歌在旁边劝着，顾立廷也不那么倔了。
肖哥听到顾立廷松口，赶紧挂电话去忙这件事。
这一通手忙脚乱的，让向天歌有感而发：
“没什么，就是不理解严斯羽为什么非要搞成这样呢……”
没有分过手的向天歌，实在是不懂。
就算分手了做不成朋友，做陌路人不行吗？
怎么说，两个人曾经也是真心喜欢过对方的。
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弄到这么两败俱伤局面，难道让彼此都无比难堪，严斯羽就高兴了吗？

他惆怅，不是因为怀念早已结束的恋情。
他惆怅的，是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曾经和自己最亲密的人，现在却和自己完全站在了对立面。
那些在一起的时的点滴，一转眼，都成为了可以伤害彼此的武器。
“可能因为那时我没有好好分手，所以后来才演变成这个局面的吧。”
向天歌对此不解：
“分个手，难道还分‘好好分手’和‘没好好分手’吗？”
虽说年纪比顾立廷大，可在零经验的事情上，向天歌偶尔还是会露出很小白的一面。
顾立廷有些忧郁地笑笑：
“是啊，如果当时我和他面对面，好好提了分手，说清楚分手的原因，不再给他任何希望，其实会更好。”
“而像我那样发个信息提了分手就冷漠失联，对被分手的人伤害的确很大，因为他会搞不清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被分手了。”
“如果我当时不逃避的话……可能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只是这样的反省，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错误已经酿成了，后面再做任何事，都弥补不了当时犯下的错。
向天歌顺着顾立廷的话，设身处地想了想。
也是，一个人想最大程度逃避那种愧疚感，另一个人想拼命弄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被抛弃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两人之间总是无法彻底斩断的纠缠。
顾立廷，就这样成了严斯羽的执念。
而严斯羽，也一度是顾立廷不愿开口提及的过往。
这么想想，向天歌突然觉得，两人闹开了也挺好：
“不过你俩总这么牵扯着，也不是个事儿，趁这次彻底闹开，你俩好好收个尾也挺好的。”
向天歌就是这样，凡事都能尽量往好的那面想。
顾立廷被他安慰到的同时，试探着问：
“你有没有因为这事不开心？”
向天歌不明所以：
“啊？今天让我不开心的事挺多的，你指哪件？”
了解向天歌在某些方面的迟钝后，顾立廷渐渐也就直来直去，不跟向天歌打哑谜：
“我和我的前任当着你的面反复纠缠，你有没有不开心？”
“没有啊。”向天歌眨眨眼睛，有点茫然地回答：
“这事应该你比较头疼吧？我替你着急是真的，但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呀？”
顾立廷看到向天歌那副无辜的模样，故意重重叹了口气：
“好吧，我还以为你多少会有点吃醋。”
“我怎么听着……”向天歌琢磨了下顾立廷的心态：
“感觉你很希望我吃醋？”
顾立廷眉毛一挑，大方承认：
“嗯，你没感觉错，我确实希望你吃醋。”
“啊？这……”向天歌长这么大，从未听过如此滑稽的要求。
看到向天歌支吾着不说话，顾立廷假装做出失望的表情：
“喜欢一个人，才会为他吃醋，也不知道我们向总，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为我吃醋呢……”
顾立廷这带着点儿小抱怨的语气，简直和表白没什么区别。
向天歌心里一跳，又害羞，又忍不住想一直看着顾立廷假装委屈的神情：
“哎呀，我这……我这主要是太了解你们的事情了嘛……”
向天歌想着，顾立廷都明确说早就不喜欢严斯羽了，那他也没必要那么小心眼吧。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顾立廷今天仍旧犹犹豫豫，因为念着旧情所以不反击严斯羽。
那自己，搞不好还真的会很不开心。
“好，我知道了。”看到向天歌结结巴巴要解释，顾立廷笑着装大度，还不忘提醒向天歌：
“你以后吃醋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随着顾立廷温柔又暧昧的语气，向天歌的心脏又扑通扑通的。
为了不让顾立廷看出自己被撩拨到了，向天歌顺势转移话题：
“别光说我啊……那你，你有没有吃过我的醋？”
顾立廷巴不得向天歌问这个问题，所以他两手一摊，爽快回答：
“吃过，吃了不少。”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
向天歌这下又被惊到了，他感觉他和顾立廷见面次数也不多啊，这顾立廷吃的是哪门子醋？
反正早晚都要解决这个问题，顾立廷干脆直接就把问题根源搬了出来：
“每次看到你和余骁待在一块儿，我都很吃醋。”
向天歌顿时感觉不可理喻：
“不是吧！这你也要吃醋？他只是我的好朋友啊！”
顾立廷知道余骁之于向天歌的重要性，不是自己随便说两句就能撼动的。
所以顾立廷没有深入去探讨，只是悠悠地说：
“这就是我说的，喜欢一个人，就会很容易吃醋，毕竟余骁也喜欢男人不是吗？而且他还那么优秀。”
对于顾立廷这后半句话，向天歌差点捧腹大笑：
“救命！快收收你的脑洞吧！我和余骁要是会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余骁那个海王，身边可不缺人，我和他一直都只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而已！”
看到向天歌笃定地说，和余骁只是朋友。
顾立廷可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向天歌对余骁，是真的没有一点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
忧的，自然是向天歌居然迟钝到，感觉不出余骁对他的超强占有欲。
向天歌看顾立廷挺认真的模样，又收敛起笑意，想跟他再说一下自己和余骁的友情有多单纯。
然而这份轻松愉快的谈话，戛然而止于肖哥打来的视频电话。
顾立廷接起后按开了公放，举着手机和向天歌一起接听。
屏幕里，肖哥的表情极为凝重：
“我刚刚和严斯羽的团队打了电话，你肯定猜不到，严斯羽没让他经纪人和我聊，而是亲自和我聊了。”
顾立廷立刻追问：
“他说了什么？有没有提要求？”
“提了。”肖哥说完，却是一脸为难地看向了顾立廷旁边的向天歌：
“但严斯羽提要求的对象不是你。”
“不是我？”顾立廷注意到肖哥的视线所在，也跟着偏头。
而似乎猜到什么的向天歌，表情也在肖哥的叙述中逐渐凝重起来。
“严斯羽让我转告向总，他……他说向总父母看到的东西，他手上也有。”
“他还说，如果想要他别在直播里直接展示那份协议的话，向总得……得亲自去和他谈。”

他伸出手指，反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和肖哥一字一句地确认：
“你，确定，他要，和我谈？！”
虽然向天歌，不是第一次被牵扯到顾立廷和严斯羽的恩怨里了……
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严斯羽居然不想和顾立廷沟通，而是找自己谈？
看到肖哥点头，向天歌带着一脑袋问号炸毛了：
“我和他有什么好谈的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就说今天所有的事合起来就是个大阴谋吧！”
向天歌觉得自己的预感，真的没错。
那份泄露的协议，在今天这一天里，同时被送到了严斯羽和向天歌父母的手上。
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个巧合。
也或者……
“等等，该不会协议就是严斯羽想办法弄到手，然后再寄给我爸妈的吧？”
向天歌和顾立廷对视着，提出这个设想。
毕竟除了严斯羽，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希望他和顾立廷离婚了。
可是严斯羽怎么可能神通广大到，完全了解他爸妈的住址和爸妈的心态？
所以刚说完，向天歌自己又予以否认：
“不对不对，严斯羽肯定没这个能力，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向天歌这个结论一出，肖哥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光凭严斯羽的团队，不可能说把触手伸到向总家。”
“但你要说严斯羽和这件事完全没关系，我也不信。以我刚才和他打电话时他那淡定的态度，我确定他一定事先就知道这组照片会在今天被曝光。”
他们越是想深入探讨分析，整件事就显得愈发扑朔迷离。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现在该重点关心的。
当务之急，他们要应对的，还是严斯羽声称要开的那场直播。
不过严斯羽这个要求，让刚刚还很镇定的顾立廷，一下子不镇定了。
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向天歌被拖进这个漩涡。
可严斯羽，却偏偏要抓住他这个软肋，非要来招惹向天歌。
如今，更是把向天歌的父母也拖了进来。
不管向天歌是什么想法，顾立廷首先出言表态：
“天歌都已经把他的联系方式删掉了，没什么好谈的，我直接去找他谈，尽量让他别开直播。”
既然他拿出协议做威胁，顾立廷也必须重新考量。
目前，他觉得还是要尽量拖住严斯羽，别开直播。
肖哥一听，立刻说不行不行：
“严斯羽估计就是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他明确跟我说，他不会跟你多说一个字，你找他也没用啊！”
顾立廷听不进这话：
“有没有用，找了才知道。”
一看到顾立廷貌似是想阻止自己，向天歌不乐意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挑衅我了，这回都踩到脸上了，我还能装聋作哑让他蹦跶？我不要面子的啊！”
向天歌嚷着嚷着，腾地站起来，叉着腰给自己扇风；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他既然敢明目张胆威胁我，那我也不能轻易让他得逞。”
顾立廷原本还担心向天歌中了这激将法，一听向天歌这么说，顾立廷拧了拧眉，试探地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去跟他谈？”
“谈！当然要谈，我倒要看看他想谈什么！”
向天歌哼了声，言语间是一种自信的高傲：
“但我可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想跟我谈，我得让他主动来见我，求着跟我谈！”
被严斯羽威胁，向天歌已经很不爽了。
这威胁，还要附带上他爸妈，向天歌更加不可能憋得住这股气。
“也不看看他在跟谁嚣张，敢和我谈条件，那我就让他看看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向天歌哼哧哼哧地骂完，转头就想跑去拿手机。
顾立廷也不知道向天歌到底要干什么，可又怕向天歌这小少爷受了气、冲动之下会做什么莽撞的事。
见向天歌要走，顾立廷担心地一把拉住他：
“你要干什么？”
“我去拿手机摇人帮我报仇！”向天歌说完，一把挣开顾立廷的手就往放手机的地方跑。
听到向天歌不是要冲出门或是干嘛的，顾立廷放心了一些。
他一边瞄着向天歌，一边继续跟肖哥对话：
“这个泄露协议的人，真的要尽快找出来才行。”
肖哥也是这么想，理论上来说，团队核心工作人员就这么几个。
如果有谁有异常，他应该看得出来。
可私下单独找人套话也试过了，明着也都问过了，大家看着都很无辜冤枉。
肖哥摸着脑门，突然又想到：
“这个协议，向总那儿应该有个备份，就像我们这儿也有向总的备份。”
“可现在泄露出去的，只有带着你签名的那份，你说有没有可能……协议是向总那儿的人……”
肖哥不用说全，顾立廷就听懂了。
这也点醒了顾立廷。
的确，最开始，大家好像就被那个签名带跑偏了，加上顾立廷身处复杂的娱乐圈，所以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认为，是顾立廷那边的人出了问题。
可要是，出问题的人是向天歌那边的人呢？
这样的话，为何协议能准确寄到向天歌父母家，乃至于对方为何能精确把握到向天歌父母的反应，也就都解释得通了。
思及于此，顾立廷心中也随之浮现出一个人名。
除了那个人之外，顾立廷再想不出其他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包括高价弄到那组照片的人了。
有了这个设想，顾立廷心中的忧虑更重。
正考虑着该怎么和向天歌说这件事，那边向天歌已经打完电话，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好了，所有直播平台我都找人去打点了，但凡他开直播露了脸，平台就会马上封掉他的直播间。”
好听点，说是打点。
不好听点，那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他向天歌，不是没朋友。
去掉自家集团子公司有参与投资的公司之外，其余自家集团没涉猎的，他的朋友圈里也自然有相应的人脉。
大老板们发个话，让这些直播平台禁止严斯羽开直播，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反正打工人们只需要执行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行，没必要去往上追问理由。
向天歌上次这么跋扈，还是为了顾立廷出头。
可这次，向天歌觉得自己，远比上次还要跋扈蛮横：
“严斯羽不是想开直播么？我倒要看看，还有哪里能让严斯羽直播！”

难怪人们常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其实从上次向天歌空降，帮顾立廷出面赶走那什么王公子鬼公子的时候，肖哥就应该对向天歌的真正实力有所认知。
但可能是顾立廷以前只需要向天歌营业，从没真的问向天歌索取过资本保护的原因。
导致肖哥每次着急上火，总会忘了向氏唯一的少爷，是个多么不该惹的人。
这严斯羽，想必也是几次三番招惹向天歌却没吃到苦头，所以也忘了向天歌的背景。
可见当时，他和张助一起做出的那个决定，是多么明智啊！
歪打正着地找了这么强硬的一座靠山，肖哥被急出来的火瞬间灭了大半：
“向总，严斯羽的团队绝对想不到，你会直接堵死他们的路。”
向天歌还有点气呼呼的，都来不及得意：
“我只是一般不把事做那么绝，省得别人说我仗势欺人。”
但是和顾立廷熟悉、加上经常上热搜被骂后，向天歌也明白了。
其实被架到他或者顾立廷这种位置上，无论做什么，都是会挨骂的。
就比如顾立廷今天在停车场那些糟心事吧。
如果向氏出来灭火，下场控评或是让媒体不准报道之类的，一定会有人阴阳怪气：
看吧，这就是资本的力量，资本下场捂嘴咯！
可如果不管吧，又一定会有人嘲讽；
我还以为向氏多厉害呢，结果这向天歌也没什么本事嘛，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
亦或是：
这顾立廷是不是在向天歌那儿失宠了？这么点小事都不点水军帮忙，果然平时那些恩爱都是炒作出来的！
这种事经历得多了，向天歌也就看开了。
如果怎么做都会被骂，那还不如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好了。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气疯别人：
“前几次我懒得和他计较，他还当真了，真以为谁都可以踩到我头上啊！”
向天歌扁扁嘴，叽哩哇啦地尽情抒发着心中的不满。
看到向天歌真的被气到了，顾立廷自然更想好好帮向天歌恢复心情：
“等下我就来好好整理下当时的一些记录，截图之类的证据，以防万一，可以让他们先做准备。”
再怎么念旧情，都到这份上了，顾立廷也不可能再顾及这个“前任”身份了。
而且他比谁都清楚，现在对严斯羽有任何留情，都是对向天歌的伤害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