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暗卫又被罚了/王爷的冷冽小暗卫—— by濯泠
濯泠  发于:2023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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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燃把他送给秦玦了。
“你醒啦?”叶豫推门进来,把人扶起来“小心点,你胸骨有点骨裂,先把药喝了。”
沈兮安抬手要接过叶豫手里的药碗。
叶豫躲了一下“叶大哥喂你。”
沈兮安愣了一下,低头才注意到,他的手腕都是勒痕,两个手的手指都缠着绷带。
叶豫道“缺了几片指甲,很疼吧?不过还会长出来的,等长好了还是一样漂亮。”
沈兮安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那些他早就不在乎了。
叶豫觉得小家伙好像有点伤心,眼神里都充斥着悲伤“怎么不说话,嗓子还痛吗?”
“…不。”
叶豫抬手像轻轻拍拍他的背安慰安慰他,又想起他背上也都是伤,最后举起的手落到了沈兮安头顶“哪里不舒服要告诉叶大哥,知道吗?”
不要了吧,反正也没人在意,他自己也已经无所谓了“…为什么救我…”
叶豫行医多年,从来都是别人排着队的求他治病,还从没在治好谁之后听到这句话,简直想立刻把霍燃揪过来打一顿!
“你的事,霍燃那小子和我说了,不过所幸没有出什么事不是吗,叶大哥帮你揍过他了,不生气了好不?”
沈兮安摇头,他不是生气,他没有在跟霍燃或者任何一个人生气。
他只是忽然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或者说想开了。
他孑然一身,不被期待的出生长大,然后呢,重逢了心上人,还是被舍弃。
他好像与任何人都没有联系,谁都不需要他。
他也没有什么未尽的心愿,既然活着这样无趣,为什么要活下去呢?
可以说到现在,他还是那样深爱着霍燃,但霍燃并不需要啊。
他有的是可以为他卖命的人,不差沈兮安一个。
他也并不想肩负着什么两国握手言和的担子来给肇国喘息的余地。
若能就这样消失,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秦玦回度阴前来见了霍燃一次,霍燃问他为什么。
他也跟沈兮安一样百思不得其解,不懂秦玦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秦玦微微笑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不过想看看一向战无不胜的宁王殿下后悔的样子罢了。”
“后悔?”
“你没有吗?”
霍燃不想再装嘴硬说什么自己半点没有对沈兮安动心,但秦玦的话他也不信“你不是都没动他么,我可没有秦君上那么虚伪,不会在乎那些。”
秦玦大笑“原来无所不能的宁王殿下对人的感情一窍不通啊,你猜他现在有多恨你?”
“你…!”
是啊,沈兮安该有多恨他,就是最后秦玦什么都没做,但他舍弃他是真,而放过他的人是秦玦。
“你说会不会哪天,他看清宁王殿下不是良人,转投我的怀抱?”
霍燃下意识的反驳“你做梦!”
秦玦歪了下头“再会,霍燃弟弟。”

第九章 误解
叶豫问霍燃怎么回事,人晕着的时候他恨不得半个时辰问一次,人醒了他反倒没影了,干什么,吃完就跑啊?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别胡说八道。”霍燃低声骂了他一句“他怎么样了?”
叶豫忽然回过味来“你不会是不敢去看他吧?”
“...”霍燃不承认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堂堂大麟宁王,不敢去见一个暗卫?”
“扯东扯西的欲盖弥彰,睡都睡了,装什么装。”
霍燃嘴上不肯服输“那又怎样?都是男人睡一下怎么了,又不能代表什么。”
屋外正准备敲门的人手微微顿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平常,指背轻轻落在门板上。
霍燃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表情直接僵住,不是,有必要这么巧吗?
沈兮安进门,单膝落地语气平淡道“属下前来复职。”
叶豫见状赶紧溜“我医馆还有事,先走了啊。”
霍燃“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此前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属下愿以此身为王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霍燃惊愕,什么意思?
怎么从沈兮安的话里听出一种划清界限的味道来?
这小子翻脸不认人了?
还是他不知道是他,不对啊,那天他还叫了他的名字,还哭了,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还是在跟他生气。
算了算了,这事,他有错在先,不和他计较了。
“起来吧。”霍燃本想问句伤都好了吗,但张了嘴又说不出来了,沈兮安为什么被弄成那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人就这样的,若真的心无旁骛,只当他是个棋子,用坏了大不了丢了。
就是认了真,才会去想是不是伤了他的心。
魏平也真是的,都说了让他休息一阵,还这么快安排人复职。
起初,也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几天过去,霍燃才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儿。
沈兮安跟上次和他闹脾气时不一样,那会儿两人共处一室,能明显感觉到角落里站的人的怨气。
虽然他不说话,但整个人都在散发怨念,好像整个人每一个根头发都在对霍燃说讨厌你。
可现在不同,沈兮安对他没有了任何情绪。
他就跟所有其他的暗卫一样,不带任何感情的做着每一件事。
跟他说什么他都会回答,没有半点抵抗心态。
霍燃直到现在才感受到,原来沈兮安以前那么喜欢他。
而现在,就好像是已经放下他了似的。
这个认知,让霍燃心里没由来的一颤。
入口的茶都变得苦涩了。
秦玦说的后悔,就是这种感觉吗?
沈兮安大概是注意到他的脸色,问了句“是茶泡的不好吗,我重新去泡一壶。”
“不是。”霍燃伸手去拦沈兮安,沈兮安没有防备,被他这么一扯,手里的托盘打翻,眼看着掉在地上。
沈兮安用手去接,可东西太多了,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只能看着他们霹雳吧啦碎裂一地,沈兮安握着手里的紫砂茶壶,有点尴尬的看着一地狼藉“属下知错。”
霍燃连忙把人扯起来,挥手要拍掉他手里的东西,被沈兮安躲开“别,烫。”
不一样。
对,不一样。
沈兮安不是放下他了,更像是不期待什么了,
他对他的心意没有变,只是再也不期待回应了,所以也不表现了。
尽管现在做的事他以前也会做,但没了那种想要传达给他的心情和热情。
现在的沈兮安像是一块表面燃尽了的炭火,心还是热的,但被他收敛的很好,
不去碰一碰,根本不能知道还在燃着。
霍燃有一瞬间恍惚,他何德何能,竟会让人如此爱慕?
他端起沈兮安的手细细看了看,都红了,还有几个小水泡,伸手碰了碰,沈兮安躲了一下。
霍燃抬头瞪了他一眼,冷着脸道“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
沈兮安垂着眼眸,什么也没说,用了一点力想要缩回手,霍燃却不放“?”
霍燃心里忽然就有了底,既然他想装如无其事,那就陪他装下去,看他能装到哪天!
“这些事不是都有下人做么,为什么你总是大包大揽的?”霍燃也是忽然意识到,别的暗卫当值时,就算是近侍,端茶倒水的活也用不上他们来干,唯独沈兮安,每次一到他,就好像王府就他一人似的。
现在好了,那次点过魏平之后,沈兮安彻底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了。
也不能说他理解的不对,就是自己这个暗卫长好像太实在了点。
沈兮安看了看霍燃,还不是他总挑剔,一会儿嫌下人泡的茶水温不对,一会儿说人家墨磨的太淡,到最后都是他来做。
那些下人一赶上他在都可高兴了,都说他一来这一天都轻松了。
难道他对别的暗卫不这样吗?
沈兮安张了张嘴,这话没法回“嗯。”
霍燃笑了,“嗯”是什么意思啊“行了,叫下人进来打扫,我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了。”
“是。”
霍燃没说他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在,沈兮安是不能单独在他书房里待着的。
只好在外面等,王爷出门不带近侍这事可真是有点烦。
其他的暗卫岗哨其实不需要时时刻刻出现在霍燃眼前,霍燃不在,留一个人守着就行。
但他这个位置不行,要第一时间在霍燃身边侍奉,所以只能在他院门口守着。
沈兮安飞身上了房顶,身上的伤都收了口,但复职太快了,还是有点吃力,站的久了那些伤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躺在屋顶半晕半睡的迷迷糊糊的失去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在头顶炸开“大冷天的在这睡觉?”
沈兮安睁眼睛看到霍燃想要行礼,忘了是在屋顶,脚下一绊,向后仰了过去。
霍燃抱住沈兮安的腰把他带进怀里,从房顶跳下来,稳稳落地。
沈兮安猛地推开霍燃。
霍燃轻笑“推我?”
“属下僭越。”
霍燃没再逗他,大冷天的“进来,以后我不在,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在这傻待着。”
下人送来姜汤,沈兮安微诧,霍燃一向不喜欢姜味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要放在之前他冒着多嘴的险也要问问,现在…还是算了。
沈兮安盛了一碗端给霍燃,霍燃看了他一眼“给我干什么?让你喝。”
“...?”沈兮安怔住,霍燃这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也喝点,驱寒,谁让你在外面罚站的,自讨苦吃。”霍燃好言好语劝着见沈兮安还是没反应,道“行,我陪你喝。”
霍燃给自己也盛了一碗,跟沈兮安碰了一下“行吗?”
“你不喜欢别喝了。”沈兮安扣住他的手腕,仰头喝了那碗姜茶,不禁皱眉,这是放了多少姜…
霍燃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旁边那碗也是你的。”
“啊?”
“叶豫交待的,要喝一个月,你要不想喝自己找他说去。”
“...”沈兮安没办法只好又喝了黑漆漆的药。
又辣又苦,霍燃不会是故意整他的吧!
“看你样子也不是很难喝?”霍燃道“叶豫还跟我说很苦,给了一包蜜饯,但我看你好像也不需要。”
沈兮安眼神动了动,你说什么是什么吧“嗯。”
霍燃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干脆不再绕圈子,把沈兮安拉过来,舌头在他口腔里转了一圈,亲自尝了一番“是挺苦的。”
沈兮安把人推开,捂着自己的嘴,眼神凌厉的看着霍燃,你干什么!
霍燃脸皮厚道“真不要我啦?”
沈兮安瞳孔颤了颤“…您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跟我装傻?”霍燃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你…不嫌脏吗?”
霍燃睁大了睁,哦,对,他不知道秦玦留的字条,沈兮安以为他不知道秦玦没有碰他的事。
可跟这有什么关系?
他喜不喜欢一个人,跟他有没有过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兮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自己明明知道和秦玦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就那么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霍燃“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沈兮安眨了眨眼,低下头“我明白了。”
“不是,你明白什么?”霍燃看他这表情并不觉得他明白了。
“主子有需要直接叫我一声就行,我不会说出去的。”
霍燃张了张嘴,不是,沈兮安以为他想拿他泄火?!
“我…你…!”霍燃简直百口莫辩“不早了,回去睡觉吧,别气我了。”
“那…需要我去房间里等您吗?”
“不用!各睡各的,别进我房间!”
沈兮安“...哦。”
霍燃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又误会了“我不是…算了算了。”

沈兮安差一点伸手去拿,霍燃十分满意他的表情,这还不把你拿下?
“想要?”霍燃问完,就准备等着他说那句“本来就是我的”,然后顺势给他。
可等了半天,却等到了沈兮安摇头“是主子的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这可就让霍燃有点没底了,他当初那么宝贝这块玉佩,不顾重伤在身也要跳进池子里去找,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霍燃有一瞬间觉得,他也像这块玉佩一样,他拿起一旁的砚台朝着玉佩砸了下去“既然没人要,就毁了吧。”
“别!”沈兮安伸手去抢,砚台直接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霍燃吓了一跳,赶紧摸了下沈兮安的手“骨头有没有事?”
沈兮安摇头。
“要挡也是挡我,你去挡它干什么?”霍燃气得不行,要不是他刚才及时收了力,沈兮安的手这会儿都得骨折了,这都肉眼可见的肿了。
“东西放下。”霍燃拿来热毛巾给他敷“给你你不要,毁了又不让,真难伺候啊。”
沈兮安缩回手,看着面前的人“霍燃,你到底想干什么?”
新鲜了,叫他名字。
霍燃道“你这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我什么意思吧,沈兮安,七皇子,小暗卫,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沈兮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霍燃从胸有成竹慢慢开始变得忐忑,不会吧,不会真的要拒绝他吧?
“所以呢?喜欢又怎样,又不能代表什么?”
好嘛,被自己的话给杀了个回马枪,还挺记仇的,霍燃握上他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还跟我记仇啊?”
沈兮安扒拉开霍燃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们身份悬殊,不合适说这个。”
“我们怎么身份悬殊了,你是我府上的人,谁敢低看你半分?你跟路十三交好,你看看他,在外面大家也要称一句路先生的,谁敢瞧不起他?我宁王府的侍卫又不是奴隶。”
“宁王殿下,你脑子清楚一点!”沈兮安若只是个暗卫也就算了,霍燃根本是在避重就轻“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霍燃对着沈兮安的背影道“不是你先喜欢我的吗,我就不明白了,我也承认喜欢上了你,两情相悦这么好的事,你怎么就非得扫兴说那些呢?!王子猷雪夜访戴,兴起而至,兴尽而归,不好吗,你为什么就总是那么多心事?”
沈兮安心里一痛,兴起而至,兴尽而归,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霍燃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妥,平日里他说话之前也会思虑上三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对上沈兮安总是冲动“我…”
沈兮安回身与他对视,为什么,因为不想你因我沾上半点污名,不想有朝一日成为你的隐“宁王殿下自作多情了吧,我何时说过喜欢你?”
对上沈兮安比纸还白的脸庞,霍燃又生气又心疼,这人以前的乖觉果然都是装的,实际主意大得很!
迈出书房的一刹那,沈兮安心里空空的,没想到到头来是他拒绝了霍燃。
他听到背后有东西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不过没有回头。
他们的相遇没有错,重逢也没错。
错的是他的痴心妄想和谄媚勾引,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离霍燃远远地,不这样耽误他。
雪花浩浩荡荡的从空中飘落,
沈兮安伸手去接,
他来麟国那年,也是第一场雪的时候。
过了今年就是第四年了。
四年,一朝贪心,害人害己。
一场雪,下了隔夜还没有停。
霍燃陪庄鸢去城外祈福。
魏平安排沈兮安随行,不知道是谁的意思。
这种冰天雪地还得陪小少爷出城,霍燃也是够不容易的。
庄鸢的父亲是霍燃的老师,辞官后再不与任何同僚走动,唯一还会见的就是霍燃这个小弟子。
他对霍燃相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当年霍燃被人构陷入狱,是他和彼时还是大皇子的霍煜四处奔走、倾力相救,才找到证据让霍燃脱罪。
霍燃为了回报老师,对庄鸢有求必应。
下了马车,沈兮安给霍燃和庄鸢撑伞,华阳寺门前是一段上坡路,百十级台阶,一把伞从后面遮住两个人很难。
庄鸢还好,比沈兮安矮一点,伞稍微举起来即使站在矮一层的台阶上也能遮住。
霍燃就很麻烦,他本就比沈兮安高了大半个头,这里的台阶一级又很高,下了雪还很湿滑,沈兮安走的绊绊磕磕。
霍燃把伞接了过去跟庄鸢两个人打“你回马车里等吧。”
“是。”
霍燃揽住庄鸢的肩膀还嫌不够,把伞向他那边倾。
沈兮安看到霍燃一半肩膀都被雪花打湿,忽然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静静伫立着,连霍燃和庄鸢什么时候进的华阳寺都没注意到。
直到雪花在睫毛上结冰,迷了眼睛,才收回目光。
等他们出来时,沈兮安不知又从哪弄了把伞来,主动替庄鸢撑。
庄鸢也愣了一下,后来反应过来,他是不想让霍燃淋着,默默翻了个白眼。
一个大男人淋点雪会死啊。
霍燃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没一会儿,余光扫到沈兮安只顾着庄鸢,整个人都在伞外,又沉着脸把庄鸢拉到自己伞下,扶着他的肩膀道“小心滑。”
“谢谢霍大哥。”
沈兮安愣了几秒,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心里不可控制的一阵暖意流过,转瞬又冷却成了冰。
回到王府,霍燃和庄鸢一起吃饭,言语处处是些意义不明的关心,又总是用余光扫他。
沈兮安一开始以为他是想要挑刺,嫌他伺候的不够尽心。
等到庄鸢要回家了,路过沈兮安身边,嫌弃的夹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句“真不懂除了长相之外还有哪里好”,沈兮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味,原来霍燃是在故意做给他看呢。
下午,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气温也低了不少,叶豫来找霍燃说什么事,沈兮安在屋外看着院子里的下人忙忙碌碌的扫雪。
他现在对霍燃能躲便躲,可最多也不过就是从屋里到屋外的距离,他还是霍燃的暗卫,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去。
好在霍燃不是那种事儿多的主子,大半时间也不会叫他。
“沈侍卫。”
王府的下人不知道他们那些明卫暗卫的细化,只知道都是侍卫。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沈兮安低声问。
这个女孩是伺候霍燃茶水的,以前总轮上和沈兮安对班,清闲不少,月钱又不会少,简直把沈兮安当成救星,今天她轮休,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
“我今天休息,就做了点心,拿来给沈侍卫尝尝。”
屋里的霍燃跟叶豫说话心不在焉的,看着那女孩春风满面的和沈兮安说话,恨不得竖起耳朵听,沈兮安居然还特意弯下腰听她讲!
“谢谢,不过我在值班,不能吃东西,好意我心领了,东西就不用留下了。”
霍燃“沈兮安,进来。”
沈兮安对女孩道“王爷叫我了,我先过去了。”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我警告你,别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霍燃板着脸道。
沈兮安愕然“我对她能有什么心思?”
霍燃欲盖弥彰道“下人的作用大了,通过他们能渗透到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啊?”沈兮安更懵了,我渗透他们干什么?
叶豫噗嗤笑出来“有些人这个嘴啊比死鸭子还硬。”
“你钱还想不想要了?”
“要要要。”叶豫狗腿道“一码归一码,你不能公私不分啊,兮安,过来。”
叶豫抓起他的手腕“来都来了,顺便把把脉…嗯?嗯…”
霍燃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扔了过去“好好说话,故弄玄虚。”
“没什么事,有点着凉风寒,气血还是虚,霍燃不给你吃饭吗?要不跟叶大哥去善医堂吧,肯定比他这条件好,我去跟皇上说,我救过他的命,他肯定会给我这给面子的。”
霍燃“我宁王府投入人力物力陪养了快四年的暗卫,你说捡走就捡走,你怎么不去抢。”
“抢不着啊,所以我上你这拐来了么。”
霍燃“行啊,能拐走你就带走吧。”
叶豫撇了撇嘴“啧啧,一个嘴硬,一个被猪油蒙了心,唉~”
沈兮安顿了顿,谁被猪油蒙了心,不会是我吧?
霍燃“滚,你才是猪。”
“哈哈哈,行啊,我愿意当这头猪,你愿意吗?”
霍燃“...”
沈兮安汗颜,叶豫这张嘴真的不会把病人气死吗?

“庄少爷其实不必把我当成敌人,我不是你的阻碍。”沈兮安对庄鸢道。
庄鸢眼神怪异的看了看他,然后接着吃自己碗里的杏仁豆腐“你在说什么鬼东西?我跟你八竿子打不着,你当然碍不着我了。”
“那庄少爷为什么总是跟我过去?”
庄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你不会以为我喜欢霍燃吧?”
沈兮安“?”
难道不是吗?
“...”庄鸢被无语住“我没那么无聊。”
这可就有点让人找不着北了,沈兮安暗自宣布,来到麟国以后最让他摸不透的人不是算无遗策的霍燃,也不是心比海深的霍煜,更不是表面总是笑眯眯的叶豫,而是眼前这位…小可爱。
“我看不上你很难理解吗?我就是觉得所有人都配不上霍大哥,但这不代表我喜欢他。”
沈兮安简直想给他鼓掌,真是说的太有道理了。
“所以你们到底闹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烦死了。”庄鸢吐槽道。
“我们没闹别扭啊。”沈兮安轻笑道。
今天一大早就好几个大臣来找霍燃,霍燃跟他们密谈,沈兮安自然也要回避。
庄鸢来等到中午了还没见到他人,倒是跟沈兮安大眼瞪小眼了一上午“还没闹别扭…算了,懒得管你们。”
“起火了!起火了!”
庄鸢第二波点心还没吃完,两人就听见院子里的声音,赶紧跑了出来。
沈兮安拉住一个下人“哪起火了?”
“王爷的书房起火了!”
什么?!
沈兮安和庄鸢跑过去,看到有两个大臣站在门外,庄鸢过去拉着他问“宁王呢?!”
“房顶塌了,宁王为了救刘大人慢了一步,现在两个人被挡在了里面呐!这可怎么办呐!”
下人和侍卫都在接水救火,沈兮安抬腿就要往里冲,被庄鸢一把拉回来“你疯啦?!”
沈兮安甩开他,又跟了句“火势到了这种程度一时半会儿很难灭,你站远一点。”
“喂!”庄鸢看他抬腿又要往里冲赶紧叫了一句。
“认识严珵吗?”
“嗯。”
“他一会儿到了,就说我已经进去了,让他不要派人再进了,如果我一刻钟还没有出来的话,说明情况复杂,我会想办法保住王爷,再让他们派人。”
“好。”
沈兮安脱下外袍用水浸湿,然后冲了进去,里面的火势好像没有外面看着那么大,看来火源不在书房内部。
但霍燃和刘韫被书架挡住了,里面的书遇火也很快烧起来。
霍燃“你怎么进来了?”
沈兮安没有回答“你怎么样?”
“暂时没事。”
刘韫年迈,几乎窒息,帮不上忙,霍燃要护着他,所以才这么半天都出不去。
沈兮安跟霍燃合作,移开所有的书架,把浸湿的外袍裹在霍燃身上。
霍燃“给刘大人吧。”
沈兮安心里不情愿,但的确只能如此。
两人搀扶着刘韫往外走,一件布一样的东西从架子上掉下来。
沈兮安看清是什么东西一愣,刘韫仿若垂死病中惊坐起“龙袍?!宁王,你是何居心?!”
沈兮安看向他眼神深不见底,这老头看起来好像没有良心。
龙袍是怎么回事,沈兮安不清楚,虽然他心里觉得不是霍燃私藏的,但万一呢?
这老头是除了他二人之外唯一的目击证人,只要他不在了,就没人知道。
不管霍燃是真的生了什么心思,还是有人故意陷害,只要刘韫死了,就不会东窗事发。
沈兮安扶着他的手微微松了几分。
霍燃“先出去再说!”
沈兮安跟霍燃对视了一眼,霍燃不想掖着藏着,那应当是被人陷害的,两人带着刘韫跑了出来。
沈兮安觉得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万一找不到证据证明清白怎么办,刚刚扔下刘韫对霍燃才是最好的选择。
“霍大哥!”庄鸢跑了过来“宫里也来人帮忙灭火了。”
刚才一起议事的几位大臣也围过来。
“王爷!”
“王爷!”
“宁王!刘大人!”
沈兮安细细看了看霍燃,见他身上应该没受伤才放心,就是没想到刘韫翻脸翻的这么快,当场便开始指控霍燃。
“宁王殿下是不是该给我们解释一下,龙袍是怎么回事?!”
在场所有人一听见这话全都看向霍燃。
沈兮安率先开口“刘大人在说什么?”
反正他也没把东西带出来,大可以不认账。
刘韫指着沈兮安,然后又转向霍燃“你…你们…想赖账!我刚刚都看到了,宁王的书房里有一件龙袍!龙袍!我亲眼看到的。”
另一位大臣道“刘大人看清楚了吗,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有什么证据?!”
“那龙袍就在里面!”刘韫指着书房。
沈兮安道“刘大人这样说就是想空口无凭的冤枉我家王爷了?他好歹也算您的救命恩人,您这样做不觉得太让人寒心了吗?”
“我说的是实话!”刘韫朝着众人嚷嚷“你们不要听信他的狡辩,他就是在替宁王遮掩!”
宫里派来的一众侍卫领头人卫朝是御前的人,深受霍煜重用,霍煜一听说宁王府的事赶紧就派信得过的人来了,没想到现在发生这样的事。
卫朝立刻接管现场,让宁王府的人都不能再接近书房半步“待我派人向皇上禀报此事,得到皇上指示前,委屈各位大人也暂时在王府休息,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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