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
霍燃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就猛然看到秦玦和陆辞,他睁了睁眼睛,还以为看错了“他们怎么也在这?”
这个秦玦不会真的贼心不死,还惦记着把沈兮安收入后宫呢吧?!
沈兮安拉住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跟秦玦决斗的霍燃“说来话长,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陆辞“我帮你。”
霍燃“?”
什么情况?!
“呦,这不是宁王殿下吗,别来无恙啊。”秦玦邪邪一笑“不远万里过来,是想加入我们吗,我对你的邀请永远有效,要不要四个人一起玩玩?”
剑刃出鞘,霍燃忽然出招,秦玦立刻应对,两人动作快到连沈兮安都没看清他们怎么出招的秦玦就已经退到墙边了,霍燃的剑尖落在他颈间。
陆辞“!”
“住手。”沈兮安道。
秦玦举起手“我不和他一般见识。”
“...”沈兮安无奈,能不能别拱火了。
秦玦这话说完,霍燃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第五十五章 离开
陆辞担心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打架,沈兮安让他不用管,那两个人鬼着呢,才不可能真的伤筋动骨,也就是互相看不顺眼,比划比划罢了。
陆辞一听沈兮安这么说,便也不再看他们。
两人见没了观众,很快也停了手,秦玦不满的搂住陆辞的腰“他说没事你就相信了?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可是名动天下的战神将军,厉害着呢,万一把我杀了怎么办,也不说帮帮我?”
“是你先挑衅的。”陆辞淡定道。
“我先挑衅的你就能看着别人打我不管?”秦玦撸起袖子给陆辞看“你看都紫了。”
陆辞皱着眉看了看,怀疑道“很疼么?”
“是啊,你去帮我打他。”秦玦蹿腾陆辞“沈兮安肯定拦着不让霍燃还手。”
陆辞“...”
韩为对霍燃并不像对秦玦那么冷淡,甚至有点礼遇,还说想住多久住多久。
沈兮安觉得奇怪,问霍燃怎么回事。
霍燃得意的看了秦玦一眼,然后对沈兮安道“空着手上门当然不受待见了。”
韩为一吃过晚饭就回去屋里研究他那些东西。
“你给韩前辈带了什么东西啊?”
霍燃“一些不太常见的奇珍异草而已。”
“从哪弄到的?”
“太医院。”
沈兮安“啊?”
“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我用。”霍燃丝毫没提太医们当时看着他打劫时敢怒不敢言欲哭无泪的样子。
沈兮安笑了笑,吃下霍燃夹给他的小青菜。
“还会胃疼吗?”霍燃看着沈兮安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柔情。
“偶尔。”沈兮安没有瞒他,霍燃只要多待几天骗是骗不过的,只是也没有尽说实话,一句话里六分真四分假成功让霍燃小小的开心了一下。
四人同桌吃过饭,秦玦指使霍燃洗碗“新来的洗碗,这里一直都是这个规矩,宁王殿下不会搞特殊吧?”
陆辞没有配合秦玦,老实道“没有这个规矩,你们吃完就去忙,放这就行,我会洗。”
霍燃道“不用,我可不是秦国君那种眼高手低的人,不就洗碗么,我来就我来。”
陆辞有些为难,其实他觉得这点活根本不能算活,他在这打扰韩为,韩为又没有向收秦玦房钱那样收他的钱,白吃白喝白住什么事都不干他心里过意不去,但见霍燃已经开始动手收拾了,便道“那你洗你和沈大哥的就行,剩下的我来。”
霍燃眼神动了动,收了盘子还有他和沈兮安的碗,只剩下陆辞和秦玦的碗放在那里,路过秦玦身边还看了他一眼。
沈兮安也转过来眼神深邃的看着秦玦,陆辞不是完全不懂潜台词,但他没有等秦玦,自顾自收了两人的碗筷。
秦玦当然是不可能自己干活的,可陆辞对他一点期待都没有的样子也成功让他心里泛起涟漪。
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霍燃摆了一道,秦玦追上陆辞,狠狠在他唇上亲了一会儿,又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才罢休。
霍燃的到来让沈兮安高兴了很多,虽然他没说,但陆辞看得出来。
“你那什么眼神?”秦玦觉得陆辞简直可以用望眼欲穿来形容,他以前也不这么看沈兮安,怎么回事,看上霍燃啦?
“我很羡慕他们。”陆辞诚实道。
如果是别人,秦玦一定会觉得这话是在暗示他什么,但陆辞不会,他说羡慕就是单纯的羡慕,并不是在想他讨要霍燃给沈兮安那样的疼爱。
陆辞大概也察觉他这话会产生歧义,补充道“他们感情好像很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以为霍燃就会只有他一个吗,他可是大麟宁王,将来说不定会娶很多媳妇回去,还不如我。”
陆辞眼神怪异的看了秦玦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怎么不如你了,你现在就身经百战了好吗?”
秦玦读懂他的意思气得牙疼“我留下的只有你一个吧,其他人我可从来没留在身边过。”
“留不留下有区别吗?”陆辞问他。
“当然有。”秦玦下意识反驳,但有什么区别呢,他又说不出来“如果我像霍燃一样,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秦玦也不明白自己怎么鬼使神差问出了这句话,他心里有点后悔,万一陆辞说“愿意”怎么办,他真的能为了他后半生只面对他一个人吗,人都是会腻的。
结果陆辞道“不愿意。”
“为什么?”秦玦眼眶欲裂,明明是他期待的答案,但是为什么在听到一瞬间心里像被什么蛰了一样。
“因为你做不到,陛下,我也从没有过强求你的意思,你觉得我意气用事也好,觉得我不识抬举也罢,沈大哥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也要两个人合适才行,我们不合适,你要的乖觉懂事我做不到,我要的你也给不了。”
陆辞说完便回房了。
秦玦以前总问陆辞到底怎么想的,想要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总觉得陆辞什么都不懂。
而现在听到陆辞真的说出了他曾经咄咄逼问的“为什么”,他又开始受不了了,原来陆辞什么都明白,不懂的人是他。
他讽刺陆辞贫民窟出来的还装清高,也嫌恶他脑子发热非要从他身边逃走的执拗。
结果,人家不是脑子一热,是真的深思熟虑过了,连“如果”都不愿意去假设。
所以陆辞他带不回去了?
秦玦消失了,沈兮安发现之后来找陆辞,屋里却没见人,最后在河边发现了那个在洗衣服的身影“你没事吧?”
“没有啊。”陆辞平静道。
“秦玦难道真的走了?”沈兮安跟霍燃对视了一眼,不对啊,看他不像假的啊。
霍燃摇头,他也揣测不出那个神经病的想法。
“是吧,他本来也不可能一直跟我耗着。”陆辞理所当然道。
沈兮安抱了抱陆辞,还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其实有一点难过,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陆辞抿着唇,下巴抵在沈兮安的肩上,好吧,他是有一点难过,不过不严重,可以克服,毕竟他宁可失去他,也不愿意再看着他身边一个接一个来来去去的人。
“沈大哥,喜欢一个人好辛苦啊,我终于解脱了。”
晚上,霍燃跟沈兮安回了房间才开始挑刺“你怎么对那小子那么好啊,我要吃醋了。”
“他才多大,你别逗我了,我拿他当弟弟看。”沈兮安完全没当回事。
“你看庄鸢和沈桁宣也没那种眼神啊。”霍燃不满道“你都不知道你看他的时候多心疼。”
“庄鸢事事顺风顺水,还有你保驾护航,我哪里有机会疼他?”沈兮安反问道“你见我和小宣时是谈判,又没见过我和小宣平时如何相处,怎么知道我不这样?”
提起那回交涉,霍燃心里忽然有点心虚,他本能的不想再让沈兮安想起之前的事,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嗯?”
霍燃把修好的玉佩放到沈兮安手里“原来当时那个小孩是你啊。”
“你还记得?”沈兮安惊讶道。
“当然记得了。”霍燃从没见过狼狈成那个样子还能那么可爱的男孩,不然也不会随手把皇室的生辰礼就这么送人“早知道当时就该把你带回家,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但我们还是又重逢了。”沈兮安笑着安慰霍燃。
“所以这是老天都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霍燃看着沈兮安的眼睛道。
沈兮安垂下眼眸,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霍燃的潜台词在说“生死也不能”,但沈兮安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一点也不想。
霍燃把沈兮安抱进怀里“不想我追你到阴曹地府就努力一点活下来,过几天叶豫也会过来,他和韩前辈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沈兮安微微抬头望着霍燃,良久点了点头“我会的,但如果万一…”
霍燃吻住沈兮安“没有万一。”
沈兮安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霍燃正轻轻的给他揉着腰。
“再睡会儿,天才刚亮。”霍燃轻声问道“有没有不舒服?”
“没…”沈兮安一张嘴才发现声音嘶哑,嗓子也有点痛。
霍燃拿起床边早准备好的温水把人扶起来给他喂水“嗓子很痛?我找韩前辈拿点药?”
“...别…”沈兮安可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他们这些事。
霍燃浅笑“我就说这边天太干了我嗓子疼。”
“真不用…”这么欲盖弥彰的,谁听不懂啊。
“找什么呢?我帮你找。”
沈兮安“衣服…柜子里有干净的。”
“原来那些别穿了,布料太粗,我给你带了。”霍燃早有准备,他就知道沈兮安不会特意去做什么衣服,肯定就是随便弄两件成衣,那穿着怎么能舒服。
沈兮安穿戴好去捡地上他和霍燃昨天脱下来那些都装进了盆里,准备趁着大家都还没醒,拿到河边洗了,尤其是贴身的几件,有的都弄脏了得赶紧洗了才行。
“我去。”霍燃夺过沈兮安手里的盆“你回去躺着。”
沈兮安推拒“不用,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些。”
霍燃也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子不比秦玦差了什么,沈兮安也舍不得他做,霍燃却不听他的“那有什么,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河水太凉了,你受不了。”
秦玦没有离开运城,他就在城中的酒楼里喝的酩酊大醉。
不行,不可以,陆辞必须是他的,哪怕是…哪怕是再也不能碰其他的莺莺燕燕,他也必须得要陆辞!
对,不甘心,他是不甘心,并不是多喜欢他。
为了感情不可以,但为了胜负还是值得付出一点代价的!
霍燃来了之后,韩为交给了他一个任务,盯着沈兮安涂药油,霍燃自然不可能只是盯着,而是干脆自己帮他涂。
沈兮安一看他拿出那药油就想躲“我感觉肩膀好像也不是很疼了,嗯,对,应该好了。”
霍燃手放到沈兮安肩上要捏下去,沈兮安下意识闭上眼,可半天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传来,沈兮安睁开眼睛看见霍燃幽幽的盯着他看,好像还有点伤感。
“不是不疼了,怎么还怕成这样?”霍燃怎么可能明知道他在逞强还去摁他的伤处“不是答应我了,要乖乖配合治疗么。”
“我答应的是…不放弃活下去的机会,可不是这个!”沈兮安小声抗议。
霍燃妥协道“好吧,你不想涂就不涂了。”
“真的?”沈兮安意外他的好说话。
“嗯。”霍燃作势要把瓶子收起来“也好时时刻刻让我记着心疼,提醒我曾经如何待你。”
“…”沈兮安受不了他这个,明知道霍燃是故意这样讲,还是受不了“给我,我自己涂。”
霍燃把手里的瓶子交给他,沈兮安竟然还是当初的毛病一点没改,对着肩膀就倒了下去,疼得整个人缩在了一起。
霍燃见状赶紧把人抱进怀里,用手给他揉着肩胛“你就不能动作慢点!”
“怎么都是疼,长痛不如短痛。”
霍燃叹气,又替他按摩了手指和膝盖,当初秦玥用夹棍夹沈兮安的手指还罚他跪,其实本来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只是他那时没心情好好处理又要干活儿给耽误了,才落下病根。
这些天天气渐凉,尽管沈兮安极力的克制,但霍燃还是能从他走路的动作中看出他步履的艰难,估计是不想让他愧疚才忍着不说。
一想到这些,霍燃就觉得胸口堵得慌“咳咳…”
沈兮安听见他咳嗽,立刻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霍燃连忙背过身偷偷蹭了唇边的血“没有,一时呛了风,你这屋子窗户不太严实,明天我找东西弄一下。”
沈兮安看向窗户的方向“风有那么大吗?那你转过来一点坐,不要对着窗子。”
“不行啊,我得帮你挡住,吹到你还不如吹我。”霍燃随口胡编乱造。
“可我没觉得有多大的风啊。”
“你看你现在感知都迟钝了,等你发现早就被吹病了。”
沈兮安皱了皱眉,真的是这样吗,不过他再怎么也想不到霍燃会落下咳血的毛病,于是道“那你找韩前辈看看,别真着凉了。”
霍燃被沈兮安拽到韩为那屋,跟韩为说了刚才的事,韩为摸了下霍燃的脉就知道他在撒谎了,霍燃眼神乞求的投向韩为,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没什么事,有一点伤风。”韩为递给霍燃一粒药“把这个吃了吧。”
“这好像跟前辈给我吃的风寒药不太一样。”沈兮安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基本的敏锐度还在,可惜他再怎样也不是大夫,韩为随口就给他糊弄过去了。
“你那小身板普通人的药都没法吃,当然跟他不一样了。”
沈兮安听韩为这样说才放心“这样吗,谢谢前辈。”
霍燃“我都说没事了,你非要紧张。”
沈兮安玩笑道“真让你生病了,黎叔找我算账怎么办?”
霍燃本能的不想提起关于王府的一切,那个地方对于沈兮安来说估计好的回忆真的微乎其微,可眼下提到提了“有没有想起过我?”
沈兮安一愣,旋即淡淡的笑出来“有啊,经常想,想你如果有天真的找过来了的话,就说几句狠话,让你自己离开,结果…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在看到霍燃的身影那一刻,沈兮安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顾囹为什么离开了最后又回去。
他也不过就是个凡人,希望越来越渺茫,软弱就会逐渐占据上风,理智这种东西失去一个瞬间,再找回来就难了。
如果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沈兮安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现在的所作为,后悔留下了霍燃。
可现在再想赶霍燃走已经没有意义了。
霍燃埋怨他道“一开始就不该做这种梦,我又不是叶豫,那么笨。”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放我走?”沈兮安不明白。
“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我也就是个普通人,当然也会害怕。”霍燃握着沈兮安的手“害怕你真的恨我,不愿意再原谅我了,怕你终于发现了我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以为…你或许真的想走。”
沈兮安不忍再听,他永远都不可能怪霍燃,不管他做了什么“以前的事,本来也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着了沈展泓的道,后来也是我没有相信你所以选择了缄口不言。”
霍燃捧起沈兮安的脸“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能完全信任我,这本来就是我的问题,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但宝贝儿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你给我一点时间学,不要对我失望。”
“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失望过。”沈兮安又问“那后来呢,你怎么知道我其实…”
“后来我就不要脸的想,不对啊,你那么喜欢我,就算怪我也怪不了很久,不会气到再也不愿意理我的,那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后来看到叶豫,想起他和顾囹,也就明白了。”
霍燃其实会吐血昏迷不是因为沈兮安离开王府太伤心,而是想明白了沈兮安的苦心,才会悲从中来。
他不懂自己哪里配得上沈兮安这般相待,往事历历在目,尽是触目惊心。
“我们说好,以后有事不许再瞒着我了。”霍燃严肃的跟沈兮安商量。
沈兮安道“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不答应。”霍燃直接拒绝,闭着眼睛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怎么还学会跟我讲条件了,你以前不这样的,我说什么你都说行。”
“那是因为以前和你说也没用,当初约法三章,结果你根本就嘴上答应,实际该怎样怎样,甚至当天就被庄鸢发现了我们的事!”
霍燃笑出来“这点事你至于记这么久?”
“当然至于。”
“你也得理解我啊,好不容易把人搞到手不能让人知道,多难受啊,换谁都憋不住。”
沈兮安问他“那你到底答不答应?”
“不答应。”霍燃捏了捏他的下巴“你要真忍心丢下我一个人死了,也别管我做出什么事来。”
沈兮安眼角微垂“霍燃…我现在就开始后悔是不是做错了。”
霍燃抬手遮住沈兮安的眼睛,然后猛地把人抱进怀里“别这么看我,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又要失去你了一样,别这么对我了,小安,我承受不了你再从我眼前消失一次了。”
沈兮安身体一僵,他的离开到底给霍燃造成了多大的阴影“不会了…我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
“说到做到。”霍燃举起手。
沈兮安无奈的跟他击了个掌“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事食言了,明明都是你糊弄我。”
霍燃想起刚刚非得说他屋子漏风的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之前的不算了,我们就从现在开始算。”
沈兮安噗嗤笑出来“好幼稚啊,宁王殿下,赖账就说赖账嘛,又没不让你赖。”
沈兮安对霍燃一直都没什么底线,什么都可以偏袒,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霍燃就好像他世界里至高无上的神明,是不会被任何外物撼动的存在,而沈兮安就是那个虔诚的信徒,神明可以永远被原谅,可以永远为所欲为,他或许有对错,但绝不会被责怪。
他近乎癫狂的爱着霍燃,所表现出来的不过万分之一,怕霍燃会被他的偏执吓到,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肖想他半分。
“这么好说话?”霍燃腻着沈兮安“也不用这么好说话,如果我做错什么,你可以打我骂我,跟我闹脾气,怎么罚都行,别离开我就行。”
沈兮安被他说的心里软成一片“我想出去走走,有点闷。”
“行啊。”霍燃拿衣服一层又一层的给沈兮安裹得严严实实。
沈兮安无奈“这还不到十月,太夸张了。”
“去不去?”
“去!”沈兮安道“你别跟着我,我要去看看陆辞。”
霍燃“?”
怎么一天天的总看他?!
沈兮安问陆辞喜欢秦玦什么。
陆辞说了他和秦玦相遇的过程“他一开始骗我说他是个读书人,没有考取到功名就开始经商了,他懂得很多,风趣儒雅,我一点都没有怀疑。”
“他对我很有耐心,不会嫌弃我不懂那些诗文,武功也好,还很护着我,我一度觉得他的存在很不真实。”
沈兮安静静的听着,秦玦的耐心大概是对猎物的耐心吧。
“但我觉得好像还是一见钟情多一点,相处之后就更喜欢他了,我一开始很忐忑,觉得他把我当朋友,我却产生了这种歪心思,特别怕他发现,一点点肢体接触都会让我紧张,却还是总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跌进他怀里,还亲到了他。”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故意的吧,我的那些小心翼翼,大概被他笑死了。”
“后来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承认了,他显得很为难,后来过了两天又和我说,他想过了虽然没喜欢过男子,但如果是我的话,他愿意相处看看。”
沈兮安皱眉,不得不说秦玦确实很会拿捏人心,这么一弄,陆辞得更加无法自拔了。
“我很惊喜,过了半个多月,我发现他好像有心事,便问他怎么了,他说要跟我坦白一件事。”
沈兮安问“他的身份?”
“是,他告诉了我他的真实身份,还问我怪不怪他瞒着我。”陆辞回忆道“当时那种情况,我本就觉得对不住他,知道了他是度阴的国君,更觉得配不上了,怎么还可能怪他。”
陆辞一步步掉进了秦玦的陷阱,他爱上的不过他营造出的一个假象,可等他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他把我带回宫,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我那时自己骗自己,说他是国君,在外人面前伪装自己也是正常的,结果没多久之后我就看见了他和另外一个男孩。”陆辞现在都可以记得当时的震惊。
“他一点点引导我接受一国之君不可能后宫里只有一人,将来还会有妃嫔,不然群臣也不会同意,他说他只有对我是真心的。”
陆辞表情凄切“我信了,很可笑吧,这么明显的谎话,都能相信。”
沈兮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可以理解,因为他太喜欢秦玦了,好不容易抓到一根能骗骗自己的稻草自然不想放手。
“然后他就开始变本加厉,带不同的人回来,我看到他…”陆辞觉得难以启齿,但想了想沈兮安也知道秦玦的手段“他用鞭子抽打一个男孩,那个男孩表现的很享受,秦玦说他不舍得这样对我,才找别人的。”
“我便开始试着接纳他的一些癖好,但他来找我间隔的时间还是越来越久,我不得不醒悟了。”
陆辞刚刚接受现实时,还尝试着跟秦玦沟通,秦玦说他手重,陆辞没法满足他,陆辞说愿意试试。
可妥协没有换来情况的好转,秦玦甚至愈发放纵,有时一起跟好几个人,陆辞常常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他人。
霍燃悄悄躲到树后偷看二人,沈兮安对陆辞总是特别的关心也温和话也比跟别人多,他实在放心不下。
一个字还没偷听到呢,身边就多了一个气息。
“呦,没人请自己就回来了?”霍燃揶揄秦玦。
秦玦也不客气“不请自来的只有我吗?”
“后来他大概也懒得敷衍我了。”陆辞对沈兮安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不该再有要求,但又说服不了自己…你会有这种烦恼吗?不过你以前也是皇子,应该不会吧?”
“当然会啊。”沈兮安坦诚道“他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是宁安军统帅,是百姓心里的大英雄,他想要什么样的人要不到,而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弃子,凭什么高攀他呢?”
陆辞低下头道“是啊,他们位高权重,和我们在一起的确委屈,所以总会想那就在其他方面妥协一点吧。”
霍燃“...”
秦玦“...”
躲在树后的两人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五十步不好意思笑百步,谁也不说谁了。
陆辞“可我就是受不了他看别人…我知道我这样很奇怪,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只有一个情人,就算能,也不会是我,我性情古怪脾气也差人还无趣,他不会对我感兴趣多久,但还是一时迷了心窍,对着不该伸手的人伸手了。”
沈兮安反驳陆辞“不,这一点都不奇怪,没人愿意喜欢的人还喜欢别人,这是人之常情,谁又能免俗?有时只是知道有别人喜欢他觊觎他就会不高兴,要是那人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名门贵胄就更是嫉妒的想发疯。”
霍燃看着沈兮安的侧脸,这人当初跟他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自己不吃醋,原来这么在意,他是多能忍啊,装得那么云淡风轻。
可他本也该是天之骄子的,每次想到这个,霍燃都觉得心要被撕成两瓣了,拧着劲儿的疼。
秦玦也没比他好哪去,第一次听到陆辞真实的想法,陆辞的真诚把他衬得愈发卑劣了。
玩弄人感情或者身体的事,秦玦都没少干过,也从没愧疚过,反正大家各有所图各取所需,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可陆辞是揣着真心上门的,他却那般轻视忽略他,把他和那些男男女女划到一起,折辱欺负他,仔细想想真不是个东西。
“把你老婆带走,别让他们聊了!”秦玦忽然开口“他们说的我心烦。”
霍燃抱着胳膊“你怎么不去?”
“...”秦玦心道,他好意思他早去了,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霍燃在感情方面确实比他强那么一点。
“你去。”霍燃对秦玦道“反正你对他也不是认真的,就是玩玩你怕什么。”
两人互相推诿半天,谁也没说动谁。
秦玦转身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听吧。”
“...”霍燃认命的走过去,从后面搂住沈兮安的腰“聊什么呢,说了这么久,该回去了,外面冷。”
沈兮安眼神怪异的看了霍燃一眼,他才出来不到两刻钟吧,霍燃给他使了个眼神,沈兮安顺着看过去发现了秦玦在那头站着。
陆辞转过身也看到了秦玦,沈兮安对他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
沈兮安看到韩为坐在院子里抚琴,忽然想到问霍燃“其实韩前辈不是因为跟叶豫的师父有矛盾才离开神医谷的,他喜欢叶豫的师父。”
霍燃“是么。”
“你好像没有很惊讶?”
“多少猜到一点,如果真的有恩怨,他也不可能把顾囹的事告诉叶豫,我觉得叶豫应该也明白一些了,不然不会把你托付给他。”
沈兮安看韩为的眼神有些敬佩“我很佩服韩前辈,把爱意一辈子藏在心里不说出口需要很大的毅力。”
“这有什么佩服的。”霍燃揽着沈兮安的肩膀“不许跟他学,想什么就说出来,我们说好的,要坦诚相待,无所保留。”
“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忘,只是想起以前。”沈兮安那时自以为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结果还是被霍燃发现了他的心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