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适合被捆绑上纯黑色的缎带。
诸人心思各异,但在此刻都浮现出相同的想法。
察觉到数道炽热专注的视线汇聚在他身上,林予星的呼吸乱了一霎。他根本不知道牢房的号码,也不能询问,否则就会露馅——
小魅魔就算原先是监狱里等级最低的囚犯,甚至没有资格去矿洞。可他不至于连这几位囚犯的牢房号都不知道。
所以只能靠运气盲猜了。
在场的几个人,如果问林予星最想去谁那里,排第一的必然是塞西尔,再次就是宫纪、曼斯菲尔德,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巫师的话,瞧起来神神秘秘的,总体来说对他没有恶意,还有意无意在帮他。但林予星本能预感对方很危险。
剩下的奥斯维德……林予星想着,悄悄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狭长眼眸,宛若名贵剔透的晶石,在月色下折射出令人琢磨不透的弧光。
脸色苍白的男人正好整以暇注视着他,笑容得体,犹如中世纪的贵族绅士,手杖摆在他右手边。
在他平和的目光下,林予星心头一跳,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这个家伙,可是曾经猎杀了数百只猎物的强大吸血鬼。
如果抽到奥斯维德怎么办?林予星眼睫颤了颤,心砰砰跳着,像是小鹿般要撞出他的胸口,指尖慌乱掩饰般落在银牌上。
坐在长桌首座的小可怜监狱长身形纤细柔弱,分明是监狱中地位最高的人,却被一群穷凶极恶的囚犯围堵着。
他打又打不过,只能苍白着一张漂亮小脸,眼尾处勾着秾艳的红,细软五指犹如一根根瓷器,白得晃眼。
如同被抓到脚踏几条船的小海王,只是这次不会再被生气的男人们怜惜。囚犯们或坐或立,簇拥在小魅魔监狱长的身侧要他给个说法。
【有种海王翻车现场×】
【老婆被抓包似的小表情可爱死了,侵死!】
【这么多人选哪个呀?要不all in吧~】
【我投圣子一票!没有情欲、对感情懵懂无知的圣子堕下神坛,还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因何而来,但身体却很诚实,do得最狠(阴暗地爬行)】
【巫师!巫师!巫师可以搞人外,藤蔓play斯哈斯哈。】
【要我说狼人就很好,抱着睡觉肯定暖和。到时候睡觉的时候抱着老婆乱舔,把老婆浑身舔得湿漉漉的,嘿嘿嘿。】
【狱警+1】
【吸血鬼!】
直播间里面如同大型选秀现场,致力于帮小美人主播开发出每一条狗狗的功能。
林予星还在为翻牌子的事情满脸焦灼,秀气的眉头蹙起,眉心轻皱。
美人为难的模样都是漂亮的。
他思忖片刻,眼眸微亮,008猜出了他想要做什么,但是八成是无用功。
指尖随意落在了一块银牌上,林予星的视线紧紧盯着曼斯菲尔德,没有变化。那,再换一块。
林予星全部试了一遍,曼斯菲尔德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无可挑剔,犹如尽职尽责的狱警端着托盘。
他有些挫败,咬住唇瓣的贝齿不由微微用力,将饱满的唇肉咬得下陷,索性随意拿起一块。确定时他的心砰砰直跳,一双桃花眸睁大,期许地盯着曼斯菲尔德。
不知道自己选得对不对。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曼斯菲尔德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指骨夹住银牌,向众人展示——
“监狱长大人选中的是,”他恰到好处一顿,深邃的眼眸从容淡定,理直气壮,“我。”
银牌上赫然标注着曼斯菲尔德的房间号。
林予星骤然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彻底放松。
巫师神出鬼没,身形出现在曼斯菲尔德身后。纯黑色斗篷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藤蔓骤然出现,袭向曼斯菲尔德。
曼斯菲尔德听到响动,堪堪躲过。银质托盘飞了起来,又被他稳稳接住。
“狱警倒是好手段。”月色下传来巫师沙哑低沉的声线,伴随着藤蔓摩挲过地面的响动。分明是质疑,可是他的态度从容,不慌不忙,可见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不过几秒,两人过了数十招。
林予星被变故弄得迷茫,【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008身为上帝视角,自然看到了全程。它隐晦地说,【可能目的没达到吧。】
一只修长冰凉的手搭在他肩头,林予星被吓了一跳,勉强压下惊恐回头。实际上,他并不擅长掩饰,一双纯澈漂亮的桃花眸里写满了警惕。
瞳孔漆黑,好似一只戒备心很强的小动物。
奥斯维德漫不经心将他按在座椅上,另一只手端来一盘小点心,状似刚刚只是不经意触碰到林予星的脖颈。
他慢条斯理观赏着战局,丝毫没有拉架的意思,还不慌不忙指了指小蛋糕,“吃吧,没这么快打完。”
奥斯维德一副光明坦荡的做派,反倒让林予星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他收回小心思,专心和糕点奋战,还时不时观察一下战况。
全然没发觉,奥斯维德转移的视线又落在他身上。刚刚指尖温软的触感犹在,似乎还勾缠着诱人的软香。
【这只吸血鬼趁机吃老婆豆腐了是吧?】
【他还在闻手,好变态。】
【老婆笨笨呜呜。】
【姐妹们,我倒放回来了。曼斯菲尔德居然……】
藤蔓斩不尽,曼斯菲尔德手中的剑被击飞,连同他狱警服袖口藏着的银牌,落在地下,折射出别样的色泽。
曼斯菲尔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羞愧,细看之下似乎还有些惋惜。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观众们点开倒放录屏——
【笑死了,狱警理直气壮说谎可还行?】
【原来你是这样的狱警(指指点点)】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约束(doge)。】
【臭狗,你敢重复一遍你一开始对星星老婆说的话吗?】
【老婆我带你走好不好,这些人为了和你困觉觉都不择手段(豹哭)。】
林予星的视线被那一声脆响吸引,顺理成章地看到了那块银牌上标着曼斯菲尔德的房间号。
曼斯菲尔德为什么要换门牌号?
林予星愕然。
被他的视线扫过,身材高大的狱警眼中没有丝毫慌乱,蓝色眼眸直勾勾盯着他,犹如一只捕捉猎物的鹰隼,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仅仅是视线,就让林予星有种被x光扫射的错觉。
他将袖口藏的银牌全部丢在桌上,举起双手示意,“没了。”
巫师:“接下来再用翻牌子的方法,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他视线扫过在场每个人,“不如监狱长眼睛蒙上布料,随机挑选一位吧。”
没有人有异议,塞西尔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下去。
林予星歪着头,感觉哪里怪怪的,可是又没发现不对的地方。
【星宝快跑,他在CPU你!】
【笨蛋老婆,本来是你自己挑的,怎么变成随机选了。】
【巫师应该是知道老婆不会选他吧,好有心机哦。】
【胡说,巫师明明是为了星宝好。】
小魅魔监狱长的眼前蒙上了纯黑色缎带,衬得那张巴掌大的脸更加小巧精致,还粉粉白白的,往下是挺翘秀气的鼻头。
因为眼前看不见东西,所以他局促不安地攥着桌布,用尽全力去听他们的动静。可是几个男人的实力都是一等一的强,再加上他们互相监督,林予星根本听不到一点动静。
高塔的露台,只余下月色静静倾撒。
寂静而无声。
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予星的呼吸微不可察放轻,白嫩的手指蜷起陷入肉里。
008意识到不对,一道声音先一步响起,塞西尔温柔地将林予星的手指一根根展开,认真而执着。
“放松,不要紧张。”
他站在林予星身后,月色下那双碧蓝色眼眸温柔纯粹。
“我会一直陪着你。”
【呜呜圣子活该你有老婆。】
【我记得出声的话就会失去资格吧?】
出声的话,就会失去资格。
可是,他在害怕。
塞西尔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某一刻,他也曾这样注视着他——
注视着他独孤和落寞。
顺从本心。
008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静静看着塞西尔搂着林予星,向来带着神性的圣子此刻罕见地以一种占有的姿态,将小美人圈禁。
青年的眼眸被蒙住,只能任由人搂在怀中。
纯黑色的长发与白金色长发在白袍层层叠叠交织,有种异样的禁忌的美感。
【圣子×被囚禁的魅魔小美人,我又可以了。】
【抛弃道德后,我狠狠冲了一晚上。】
林予星自然不知道两人姿势有多暧昧,他攥着塞西尔的白色长袍,白金色长发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缎带下的鸦羽颤了颤。
鼻尖是一股熟悉好闻的气息,轻易勘破了无尽的黑暗,林予星的手指逐渐放松,气息平稳下来。
“谢谢。”他扶着塞西尔,试探着往前走。
林予星看不到路,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向谁。只有塞西尔扶着他,虽然没有说话,却让他很安心。
只要不是一个人就好。
【系统,你在吗?】
008:【在。】
【你能告诉我这条路是通向谁的吗?】林予星想看看008能不能给他放水。
系统陷入沉默。
【那是通向奥斯维德的吗?】林予星换了个问法,【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这回008看了那边一眼,精准无误地给出答案,【不是。】
好。林予星在心里给自己鼓气,不知道直播间乱成了一团——
【老婆真的好讨厌奥斯维德=w=】
【等等,我去,这不是奥斯维德吗?】
【系统在骗人吗!?以前只听说过系统拒绝回答,没听说过系统骗人。】
【楼上说得我细思极恐,怪邪乎的,星宝不要过去呀!!!】
可惜林予星看不到,他确认这条路不是通向奥斯维德的时候彻底放下心。直到,他猝不及防,撞入一片冰冷中。
小魅魔不可思议地僵硬在原地,黑色桃心尾巴因为紧张,倏地一下缩紧灰色长袍中。
漂亮的小魅魔一头撞入吸血鬼伯爵的怀中,犹如进行着一场祭祀。迷途的小羔羊被圣子牵着,亲自交付给恶魔。
‘奥斯维德’和塞西尔对视,苍白的唇勾起,“看来,今晚的好运属于我。”
他执起林予星的手,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直到跟着几个男人走去牢房,林予星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是奥斯维德,008不是说尽头不是他吗?
可是,再问系统的时候,系统一直装死,好像卡机了似的。
林予星走在牢房中间的道路上,惴惴不安,尤其是他看到牢房的全局以后。
昏暗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撒在昏暗的长廊,尽管看不太清,小魅魔其实是有夜视能力的,可是林予星太弱了,难以突破重重黑暗,看清牢房尽头有什么。
走廊两侧一扇扇门后,他总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窥视感,如附骨之疽,黏腻的、滚烫的一寸寸刮过他的肌肤。
怀着明显的恶意。
牢房犹如一只恶兽,意图将他吞吃入腹。
其实说是牢房也不准确,林予星偷偷瞥过敞开的牢房,陈设干净整洁,一张床,一张被子,更像是劳工们的住所。
只是密密麻麻,宛若蜂巢般,叫人头皮发麻。
而牢房最深处,最漆黑的地界,就是‘奥斯维德’的房间。走到这里,几乎烛火与月光就透不进来了。
彻底陷入浓稠的黑暗。
宫纪的视线紧紧黏在林予星身上,最后只能依依不舍地跟其他几个男人离开。
林予星的脚步停在门口。
身后自从众人分开以后,就一直盯着他的影子的‘奥斯维德’开口,“怎么不走了?”
吸血鬼伯爵从他纤细的影子上挪开视线,“是在害怕吗?”
“怕黑?”他饶有兴趣地反问,率先走了进去。吸血鬼不喜光,又能夜视,牢房内漆黑一片。
林予星不着痕迹地嗅了嗅,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绷着的小脸微微放松。他刚刚停在门口,就是怕推开门“看到”里面惨烈的景象。
随着‘奥斯维德’将天窗打开,似水的月光温柔地泄入牢房内,清晰找出牢房内的景象。奥斯维德进了监狱岛以后依然保留着伯爵的审美与品味,房间面积不大,却极具情趣。
不是他想的炼狱,反倒是出乎意料的整洁。林予星的戒备心又弱了几分,累了一晚上,又是看他们打架,又是蒙眼摸人,松懈下来以后,身体骤然涌起一股疲倦。
在得到允许以后,林予星乖乖巧巧捏着被子,睡着角落里。兴许是太累了,尽管他保持着警戒,可是在温柔的月色下,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星宝。】
沉默许久的008忽然出声喊他。
【嗯。】林予星睡眼惺忪地应了一声,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房间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浑身仿佛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暖洋洋的。
热流涌过四肢百骸。
一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脖颈,抵在脆弱的脉搏处。瓷白的皮肤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犹如游蛇移动。
“唔。”床上的美人唇齿间溢出一声轻吟,眼尾染上异样的红痕,迷迷糊糊就要清晰过来。可是,他的意识如同被困在了一座迷宫中,被无形的存在阻碍着。
那根手指毫不闪躲,勾勒着弧度优美的下巴,点在水润的唇瓣上。睡梦中的小魅魔似乎感知到什么,无意识张开了嘴,伸出软红舌尖舔了舔,将那根手指含了进去。
柔软的唇腔瞬间将手指包裹,犹如陷入软软的果冻之中,不断有香甜的气息溢出来。手指的主人显然兴奋起来。
睡梦中的小美人似乎慢了半拍,迟钝极了,被弄得不舒服才反应过来,拢起秀丽的眉,用舌尖去顶那根硬硬的东西。
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咬住的东西怎么都不肯出去。唇瓣怎么也合不上,红润唇缝间流出湿糯、暧昧的银丝,将修长的指骨都沾湿了。
唔,好难受。
他终于着急了,卷翘的眼睫上挂着泪珠。两颗小尖牙朝人咬去,只是连猎物的皮肤都咬不破,又怎么能咬破吸血鬼的肉体呢?
犹如还没足月的小奶猫在磨牙似的,费劲磨着,勉勉强强留下浅浅的痕迹,还有可疑的水迹。自己还哼哼唧唧的,反倒像是在冲人撒娇。
【老婆好会咬。】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吗?】
【不会真有坏狗搞我老婆的嘴巴吧?】
安静的卧室内响起低喘。
红唇被摁压出糜烂的颜色,整根手指拿出来时都湿漉漉的,拉出暧昧的银丝。
林予星倏忽睁开眼,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着。奥斯维德盯着他殷红的唇随着呼吸不断翕合,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香甜的,眼眸不由微暗。
“做噩梦了吗?”
林予星一惊,才发现奥斯维德正坐在床边,手上捏着被子,看起来打算给他掖被子。
但林予星没有放下警惕,回想着梦中挣扎的景象,嘴巴酸软,房间内似乎还多了一股淡淡的味道,被从天窗贯入的风吹散,不太清晰,叫林予星疑心是错觉。
“您刚刚一直都在吗?” 梦中的触感太过真实,他迟疑地问出声,“中途……有什么人进来过吗?”
林予星尽量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犹如被噩梦吓到了般,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发白,瞳仁中沾染着潋滟水光,瞧着惹人怜惜极了。
实际上,七分真三分假。
他攥着被子的手出了点汗,视线不经意扫过奥斯维德的手。吸血鬼伯爵常年没有晒过太阳,肤色苍白,身形削瘦,手背的血管脉络都能清晰看见。
没有,居然没有。
林予星记得自己特意咬住了那个人的手指,虽然过程很羞耻。难道真的是他记错了吗?他乖乖团好被子,缩在角落里。
只露出一张漂亮脸蛋,头发鸦羽似的散落在雪白的枕套上。如果林予星面前有一面镜子,那他就绝对不会怀疑自己。
因为他眼尾还残留着一点红。
漂亮得有些过分。
奥斯维德从这张脸上错开视线,“抱歉,我本来想给你盖被子的,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林予星摇摇头,表示不是他的错,又注意到他略显疲倦的表情,吸血鬼也会累吗?他迟疑了一瞬,最后拍了拍旁边的空位,“伯爵大人,您要不要上来休息一下。”
毕竟占了别人的床。
奥斯维德兴许是真的累了,居然没有反驳。
身边躺了一只吸血鬼,林予星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好在他刚刚睡了一阵子,这会还不困,就盯着天窗发呆。
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天窗。
躺在床上恰好可以看到漫天星辰,是林予星来快穿世界以来没机会欣赏的美景,没想到会在一个异世界大陆实现。
“你不饿吗?”
这是进房间以后,奥斯维德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刚进房间的时候,林予星就回答过了。
当时他不饿。
现在,奥斯维德又问了一遍。
林予星原本没感觉,在他反复的提醒下,摸了摸肚子,意外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了一点点饥饿感。
第96章 小魅魔监狱长(18)
“您真的,不想吃点什么吗?”奥斯维德侧过头,狭长的琥珀色眼眸在月色下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似是诱惑。
吸血鬼伯爵的睡姿都是刻板、合规矩的,板板正正地和衣而卧,像是古板的贵族。可是引人堕落的模样,如同《圣经》中的恶魔。
“真的,不想尝一点什么吗?”
他的视线扫过林予星的唇瓣,不经意,却如有实质。林予星近乎本能地想起了睡梦中含住的东西,修长的、有力的,强迫粉润的软舌与之共舞。
修长指骨被津液弄湿,指腹处被牙齿碾磨得湿漉漉的——
那是一根男人的手指。
林予星的脸颊骤然滚烫,无措又慌乱地想要用被子盖住自己,好似要蒸发了般,他怎么会做那么羞耻的梦,肯定是被这群坏男人给教坏了。
天天对着他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小腹不断传来奇异的热度,将他整个人蒸得粉白漂亮,就连捏着被子的指关节处都呈现出淡淡的粉意。
他恍若未觉,就像是小时候看了鬼故事手脚冰凉的孩子,非得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不用面对现实。
直到喘不过气来。
规律的呼吸声紊乱。
奥斯维德不知道在做什么,兴许是睡着了,房间内寂静无声,连针落在地上都能听清。在极度的安静下,那股热潮愈发明显。
好难受。
林予星神情迷离,半喘着,他极力隐藏着不适,半张白皙的脸颊埋在枕套中,乌墨般的长发遮住大半张侧脸。
殊不知在过度安静的环境里,任何的响动都会被放大,清晰地落入奥斯维德耳中,无论是细碎、压抑的声音,抑或是别的。
奥斯维德凝视着他截弧度优美的脖颈,吸血鬼分明没有心跳,可是他却感觉自己胸腔内有一颗跳动的红心。
两人的心跳共振。
吸血鬼伯爵应该睡着了吧?
终于林予星透不过气,侧耳听了片刻,房间内静悄悄的。摁着被子的手指悄悄掀开一个角,然后像是美人鱼一般,上半身从被套中探出来,露出一张秾艳漂亮到过分的容颜。
月色映在昳丽的眉眼,光洁的额头覆着细汗,有种别样生动的蛊惑人心的美,犹如月光下的妖精。
乌墨长发顺着肩胛滑落,露出大半个圆润肩头。
这一点莹白,被一道贪婪、火热的视线舔舐着,侵占欲强烈到让林予星下意识蹙起秀丽的眉,攥紧了被子,惴惴不安地扭头。
谁知这一扭,叫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旁边的床上,吸血鬼伯爵睁着眼,视线自他钻进被子里就没有离开过,一瞬不瞬紧紧盯着他!
琥珀色的眼眸在月色下折射出暗金色,如同熔岩流动。
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林予星的心砰砰直跳,犹如坠入狩猎者陷阱的小动物,漆黑瞳仁惊惶至极,还泛着水光。
【救命,回头杀。】
【太刺激辽,我的小心脏要受不了了。】
【老婆的肩膀好白白。】
他艰难地咽了眼口水,不对,奥斯维德并没有动作。
睡着了吗?
一股不可思议又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的复杂情绪交汇在他心口,林予星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林予星实在不想再躺在床上了,他想要出去找宫纪,晚上他偷偷记下了几个男人的住处。
想要下床,必须从奥斯维德身上跨过去。
小美人小心谨慎地提着灰色长袍,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姿势与新娘提着裙摆如出一辙。他如同半夜要逃离丈夫身边去会见情人的新娘,一点一点猫着腰,向外挪动。
首先是迈出第一条腿,从奥斯维德腰间跨过。因为害怕弄出声响,他的动作慢到极致,眼睛死死盯着吸血鬼的眼眸。
呼,没事。
林予星顺利跨过去,接下来另一条腿就容易很多了。他正打算提腿,床上睡得板板正正的男人忽然动了。
林予星被吓了一跳,强忍着才没有弹起来。漂亮的桃花眸直勾勾盯着奥斯维德,掌心已经有些湿濡。
千万别醒啊。
林予星心里不断默念着,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奥斯维德似乎只是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不舒服才动了动身体,英俊的眉眼很快舒展开。
不得不说,他的容貌十分出众,除了过白的肤色,鼻梁高挺,狭长的眼眸半阖,淡淡月色落于眼窝处,五官轮廓锋利。
睁着眼时,天然带着吸血鬼贵族的血脉威压。
林予星眨了眨眼,动作放得更轻,一边盯着奥斯维德,一边抬腿,全然没注意到奥斯维德的身体其他部位。
他脸上即将胜利的喜悦刚刚挂起,一只冰冷的手猝然抓住他的脚踝。纤细白腻的小腿处挂着一根红绳,衬得他的脚腕十分骨感。
腕骨处恰好搭着那枚金色小铜铃。
此刻正被人捏在指尖,轻晃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予星脸上的笑容消失,垂下头,对上奥斯维德疏离克制的琥珀色长眸。对方似乎没察觉出他逃跑的小心思,只认真把玩着那枚铃铛。
红绳在脚腕处摩擦,加之苍白冰冷的手指,叫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危险,也太羞耻了。
漂亮的小魅魔双腿在男人身上胯开,正正对着腰腹。他的长袍底下没穿东西,不安地想要并拢腿,脚腕却被人捉住。
吸血鬼伯爵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的身体轻微颤栗着,又混合着异样的酥麻感。
“呜。”小魅魔唇齿间溢出些许呜咽,他明明才是居高临下的那方,却没有半点安全感,反倒像是被欺负了似的,只能发出小奶猫崽子似的细弱求饶。
“好痒。”
他难为情地想并拢腿,白皙的脖颈因为羞涩染上淡淡的粉色,犹如白净的瓷器被染上色泽。
“抱歉,我以为有人想偷袭我。”男人口中彬彬有礼地道歉,可是动作十分坦然,“没想到居然是您。”
奥斯维德疑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如有实质,仿佛在问他大半夜为什么跨坐在他身上。
林予星羞耻地双腿发软,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要他说自己想要逃跑去找其他男人吗?
这显然违背了晚上的约定,搞不好奥斯维德一气之下把他吸成魅魔干。
可是男人不问出结果不罢休似的,修长冰凉的手指摩挲着笔直细瘦的小腿,一路到柔软的肚皮,“监狱长大人,别害怕。”
他温柔地注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眸,因为惊惶蒙着一层水雾,有股我见犹怜的漂亮,鼻尖也泛着粉意,犹如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我怎么会怀疑您呢?”
奥斯维德轻轻一笑,捂住那双让他心软的眼眸。
他微微一用力,林予星本来就是胯开的姿势,整个人顿时跪坐下来,两条细白的腿折在奥斯维德身侧。
“如果您饿了,可以直接和我说。”
他不饿,林予星下意识想要摇头,可是如果反驳了,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小魅魔的动作停住,眼前看不到东西,其他感官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很容易让人让迷茫和不安。
“不用害怕,今天是满月。”奥斯维德勾唇,“您的翅膀,应该要在今天长出来了吧。”
什么意思?
林予星懵懵懂懂,忽然回忆起在图书馆看到的有关魅魔这个物种的习性。
在月圆之夜,会吸收月光的精华,彻底完成蜕变。实际上他早在前几天就已经有了这个趋势,只是被巫师用药压制。许是被压制久了,那股情潮反而来临得愈加气势汹汹。
冰凉的手指骤然落在脊椎处,林予星的小蝠翼不知道何时拱了出来,撕破了灰色长袍。蝠翼根部遍布着一层薄薄的血管,连接着神经。
奥斯维德坦然触摸着小魅魔最敏感的地方,琥珀色眼眸带着蛊惑之色,“欢迎您在今夜,享用我。”
“享用您最虔诚的信徒。”
“不……”林予星想要拒绝,一股酥酥麻麻的触感犹如细微的电流,顺着脊椎传来,他情不自禁发出甜腻的声音。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微微失神,“不可以。”
小魅魔的话没说出来,就因为腿软彻底跪坐下来,间隙消失,紧紧贴合着。眼睛被蒙住,他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硬邦邦的东西。
“你。”他不可思议,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红晕,呆了整整几秒才反应来,指尖都是颤抖着,想要推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