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陆思橞自己从这两条裙子里选一条喜欢的。陆思橞皱着眉沉思一会，决定把这两条裙子拍下来发到社交软件上，让粉丝帮她选----凭借着好看的外表和优秀的能力，陆思橞现在算是个小网红。
江方野这几天反倒没有一开始筹备婚礼那个时候紧张。刚开始联络宾客，监督婚礼流程进度的头一个月，可能也因为有两地跑的原因，明明每天都很疲惫，他晚上躺下后要很久才能睡着。只有闻到陆思榕的信息素能稍微觉得好点，他每天晚上睡觉就小幅度地往陆思榕身边靠。
回到庄园后的这一个星期这些症状反而减轻了。他跟陆思榕睡在各自的房间里，没有对方的信息素，他也依旧能够在短时间入睡。可能是因为日期临近了，眼看着不会产生什么变数，自己悬着的那颗心也就放了下来，没有那么紧张。
只是有的时候睡前他会盯着天花板发呆，也可能是在想，他和陆思榕居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婚礼当天一大早，天微微亮，林哲和许致云，以及化妆师，就坐在了一楼的大厅。江方野匆忙洗漱完下楼时，许致云正背着手，和林哲一件一件地欣赏陆先生摆放在一楼的挂画和瓷器。两个人都穿着黑色西装，林哲作为omega按照要求佩戴了颈环。
许致云一边看着，还时不时发出评价：
“这个真好看。”
“这个肯定很贵。”
“哥，你觉得这些是真迹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江方野正好走到二人身后，听到林哲很无语地回答自己的伴侣：
“你觉得以陆家的财力会在这里摆假的吗？”
江方野笑起来，上前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辛苦你们来这么早，都说没什么要帮忙的，真是感谢。”
许致云轻轻锤了他一拳：
“这种日子，好朋友好兄弟不说谢。”
他让许致云在外面和策划师一起在草坪最后检查一下设施摆放，还嘱咐对方有空去厨房看看今天的酒水甜品有没有准备好。说完这些他带着林哲和化妆师进了客房，里面这几天勉强空出来了人可以坐下的地方。
化妆师提醒他先换好礼服再化妆，不然可能会蹭脏衣服。江方野刚坐下，听到化妆师这么说尴尬地摸了摸头发：
“太早醒来还没清醒，谢谢你提醒，这就去换。”
他从衣柜里拿出黑色包装的，右上角写了个小小的江字的袋子，侧身走进了客房里的浴室。
他精心挑选的礼服是一条缎面材质的无袖微紧身白裙。脖子一圈作了微高的中式领设计，连着上半身全为蕾丝和薄纱材质。腰部作了皱褶收腰款，收腰处有一只银白色的蝴蝶，连接着下半身为没有任何其他点缀的纯白缎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简单的白色的头纱，长度大概到腰。
江方野暂时只换上了裙子，没有带头纱。他不知道林哲和化妆师会不会觉得好看，更重要的是陆思榕会不会觉得好看。惴惴不安地拿着头纱回到客房，他发现林哲和化妆师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眼神都变了。
还没来得及问是不是男人穿裙子还是有点夸张，林哲走过来牵着他在镜子前坐下，小声感叹着：
“好漂亮，真的。”
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趋于平缓。静静地坐着让化妆师弄完了全部，让林哲给他拍了几张相片。来到客厅时才发现墙上挂的钟显示已经快九点，环视一圈客厅没见到陆思榕，想来可能是和另一个化妆师在自己房间化妆，或者是提前去了草坪。
陆思枷和陆思橞也不在，陆先生和陆太太也不在，外面草坪熙熙攘攘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整个庄园主建筑的大厅里好像只有他和林哲，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工作人员。
按照流程，十点钟声敲响时，江方野作为omega方应该入场。林哲帮他戴好了头纱，牵着他来到紧闭的大门前，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回头，问他：
“准备好了吗？”
江方野点点头。推开门的那一刹那10月的阳光，草坪上宾客的掌声，司仪的讲词，一切一切如鼓点般轰鸣，欢呼呐喊着欢迎他进入人生的新阶段。
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踩着洁白毯子穿过人群，穿过长枪短炮的摄影，他听到有人小声地说这也太漂亮了。陆思橞和陆思枷，还有林哲和许致云站在走道入口的两边撒着花，而站在终点等待他的陆思榕穿着一身纯白西装，正微笑着看着他。
从庄园主建筑门口到婚礼背景板这条路不算太长，平常江方野监督流程时走过几次，正常速度一分多钟。但现在他穿着昂贵的礼服，迎着众人的目光向正在路终点等待他的alpha丈夫走去时，这一分多钟的路他好像想了很多。
他回想起十几年前在孤儿院的生活。尽管院长很努力地给了大家最好的生活，也不是顿顿都吃得起肉，在有富含营养的食物时还会优先分给年幼的孩子和体弱的孩子。过生日是当月生日的人一起过，生日礼物也只是廉价的糖果。偶尔会去盯着铁门外路过的豪车，还有牵着爸爸妈妈的手穿着名贵牌子货的小孩。
口袋里能掏出的的只有坑坑洼洼的玻璃弹珠，和用彩纸折出来的小动物。
那个时候他给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是以后要赚到大钱。
江方野想，当年那个住在四四方方，小小一个8人宿舍里，抓着铁栏杆玩看向窗外星空，没什么人愿意领养的普普通通的beta，能否想到自己会有穿着高奢礼服，嫁给上流alpha的一天？
到今天这一刻他才突然开始想像如果没有陆思榕把他带出那个地方，他未来的生活会是怎么样。他并不排斥在孤儿院的生活，但如果一直在那里，他绝对不会享受到本市顶尖的教育资源，口袋里不会有远多于其他孩子的零用钱，也不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来到陆思榕面前，看着对方向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刹那，江方野明白过来，陆思榕送给了他两份大礼。
第一份礼物是在10岁那年把他带回庄园，让他同时拥有了哥哥弟弟和妹妹，还有对他很好的陆先生和陆太太。
第二份礼物就是现在，送给了他一个独属于二人的小家。
他把手放进陆思榕掌心里，在周围人的掌声中任由对方牵着来到司仪边，面对面站着。他看见陆思榕的眼神里盛着笑，笑里好像参杂着对他的爱。在司仪念誓词之前的流程语时，贴在他耳边，轻声夸赞：
“我的omega今天真漂亮。”
脸上一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司仪打趣着：
“我还没念完呐，alpha这么迫不及待地要亲吻自己的丈夫了吗？”
台下宾客发出善意的笑，江方野刚想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嘴角却弯起来。陆思榕把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捏了捏放在他掌心上的双手，看向司仪：
“我的omega问怎么还不到宣誓环节呢。”
司仪就着场合和气氛有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这才正色起来：
“陆思榕，你愿意让江方野成为你的丈夫吗？”
“我愿意。”
“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陆思榕看着江方野，面前人带着眼里已经溢出的爱意和期待看向他。扬了扬嘴角，他说：
“我愿意。”
司仪又看向江方野：
“江方野，你愿意让陆思榕成为你的丈夫吗？”
“我愿意。”他很快地回答。
“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眼泪涌出来，他感觉此刻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完整发声，只好不停地点头。
“现在请为alpha戴上戒指，然后 alpha可以亲吻自己的omega啦。”
江方野把盒子里的那枚戒指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推到陆思榕伸出的右手中指上。陆思榕捧起他的脸，他感受着对方先是轻轻吻了吻他的眼角，说了句“今天这么漂亮，别哭”，然后贴上他的唇。
在漫天礼花，振翅飞舞的白鸽，和观众的鼓掌欢呼声中，江方野环着陆思榕的腰，热切地回应这个吻。
第一杯酒无论怎么样都是要敬给陆先生和陆太太的。当江方野拿着香槟递给陆思榕，告诉他现在要在草坪上找到那二人时，陆思榕难得露出了今天还没有过的，一瞬间的厌恶。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很快调整神情接过江方野递来的香槟，然后向对方伸出手：
“挽着？”
“好。”
陆先生和陆太太站在签到板不远的地方，身边站着陆思橞和陆思枷，正在和几个alpha聊天。江方野看过宾客照片，认得那几个是本市的几个官员。见到他们两个牵着手走来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示意，然后识趣地离开。
江方野看着陆先生和陆太太并不算轻松和欣喜的神色，还是举起了手里的香槟杯：
“先生，太太，在我的记忆里，从我到庄园开始你们就一直对我很好。吃的穿的用的从没少过我的，给我的零用钱是其他小孩子的好几倍。我真的从心里，非常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说到这里他还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陆思橞和陆思枷，
“是你们构成了我对家的所有概念，感谢这么多年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说完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喝完的同时用眼神示意陆思榕也说什么。
陆思榕想嗤一声，又硬生生地忍住。顶了顶后牙槽，还是开口道：
“感谢你们，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陆先生看上去不想在这个大喜的日子惹出什么事端，但又不想给陆思榕什么好脸色，随意地嗯嗯了几声。陆太太见状只好打圆场，先是对陆思榕说你幸福就好，然后牵过江方野的手拍了拍：
“我和以则觉得，你也该改口了。既然嫁给了思榕，你也跟着他一起喊我们爸爸妈妈，这不是挺好的。”
江方野心里一酸，见陆思榕没什么反应，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
“爸，妈。”
陆太太还没说话，陆思橞先开口了。她穿着上次江方野选出来的两件礼服里的其中一件，修身的吊带白裙，腰部有几颗珍珠。她凑到江方野面前，深吸一口气，从路过的侍从手里拿过一杯酒，又示意陆思枷也照做：
“哥，”她的眼神在两位新人中间扫了几番，不知道这声哥是在叫谁，但一般指的是江方野，“你......你们要幸福。”
陆思枷也说：
“大哥，哥哥，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会有这么一天，要好好生活呀以后。”
“我也没有想过。”江方野笑着摸了摸陆思枷的头发。陆思枷如今已经跟他一样高，可能明年就彻底超过他了。
“如果陆思榕欺负你了，你就回来找我，知道吗？”不顾陆思榕这位新郎还站在一边，陆思橞又说。
江方野看了陆思榕一眼，对方脸色平淡，不像是因为这句话有了什么波动。松了口气，也摸了摸陆思橞的头发：
“知道啦，你和弟弟永远是我的后盾对不对？”
陆思枷和陆思橞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后面跟着陆思榕又去和几个需要社交的官员，和商人敬酒。他发现陆思榕在这些人面前显得更加放松，更加游刃有余，和面对陆先生还有陆太太的态度天差地别。
下午五点，在晚餐环节开始前所有宾客和二人新人一起，在草坪拍了一张大合照。陆思榕揽着江方野，陆先生和陆太太，还有陆思枷陆思橞分别站在他们二人两边，在往旁边一点是林哲和许致云，然后是其他宾客。
等所有环节都结束，已经快接近晚上10点。江方野在庄园铁门处站着，微笑着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以后，疲惫地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和后腰。今天穿一天平底鞋都站着觉得累，更别说这件婚纱让他走路有点艰难。很难想象一直踩着高跟鞋的陆思橞和其他女性客人是怎么做到这一整天都面不改色的。
慢慢地往回走，看到可能两个小时前还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花园如今变得凌乱又静谧，只有为数不多的安保和保洁在清理场地。
江方野在入口处站了一会，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确定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不是一场梦，这才放下心来走向主建筑的大门。
陆思榕有交代他一切结束后去对方的房间，对方在那里等他。
就在他扶上门把手，准备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边的黑暗中猛地伸出一双手扯住了他的胳膊。他吓得小声惊呼看向旁边，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面前，向他问好：
“你好，江先生。好久不见。”
江方野暂时没想起来眼前这位带着眼镜，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是谁，不过他很确定宾客里面没有这个人，他没有印象合照的时候有穿着这么显眼的花衬衫的男人出现在草坪上。
尽管已经疲惫，他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神色：
“您好，请问是迷路了吗？出去庄园的大门在反方向，需要我带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我是有事想跟你聊聊，需要一个隐蔽的地方，我们去哪里聊？”
江方野认真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在判断出对方应该没什么威胁后谨慎地回答：
“一定要......现在聊吗？如你所见我今天也忙了一天，现在很累了，或许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在别的地方见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男人还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拍下去。好好的婚纱都快被他扯变形，先不说因为价格所以心疼，这辈子不出意外应该只穿这一次，更要好好珍惜这件衣服。
男人并不死心，反而还上前了两步。江方野被逼得不得不往后退，然后出声警告他：
“先生，您再这样，我会考虑叫保安来。”
男人并不买账：
“是关于你二次分化的事情。你难道从来没有觉得过你二次分化的很突然吗？你分化后没有医生跟你讲，这个年纪才分化是很奇怪的事？”
他二次分化成omega早就不是个秘密，但是冲到他面前莫名其妙说着什么二次分化很奇怪的这人倒是第一个。他并不打算听下去，转身想去叫还在不远处草坪上的保安，被这个男人的下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如果我说是人为的，和陆思榕有关呢？你会二次分化都是因为他？”
男人看他露出明显的疑虑，向他又逼近了几步，取下眼镜：
“你再好好看看，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宝贝随的海星，拿丝绒和小野的份子钱给他们约了个结婚同人图。
我个人是很喜欢这张图哒，如果大家觉得和心目中想象的样子不一样轻点骂，手心手背都是肉（抹泪）
再次感谢各位宝贝随的份子钱（鞠躬）

第47章 定向分化
面前的男人取下眼镜后，眼角的细纹提醒着江方野，这个人比他预想的还要年长几岁。他借着庄园主楼门口锃亮的灯光仔细看了好一会，犹豫地出声试探：
“那个，医......生？医生？”
“哈哈，是我，我叫戴云川，看来你还是记得我的嘛。”男人说着把眼镜重新戴上，“既然我不是什么可疑的陌生人，这回可以跟我去什么地方聊聊了吧？”
一旦认出来了，江方野就觉得这想要忘记也是很难的。当年车祸住院以后这位戴先生就是他的主治医生，是他诊断的自己腺体出现问题，往后每一年的两次体检他也偶尔见过这位医生，拿着他的体检报告在和陆思榕说些什么。
可能是穿着白大褂的形象和如今花衬衫的模样相差有点大，导致江方野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但就算现下认出来了，他依旧存疑：
“很感谢您当年为了救治我付出的努力，但我记得好像您并不在我们今天婚礼的宾客名单里......？而且你说和陆思榕有关，也没有提供证据，我为什么要相信？”
10月初白天的温度还算适宜，如今已快深夜，穿着单薄婚纱的江方野觉得站在外面讲话多少还是有点凉意。见戴云川一直低着头在手机上划拉着什么，捧着最后一点耐心刚要劝说对方离开，戴云川便把手机怼到了他的面前：
“这些，是他这么几年来一直转给我的钱，倒也不是封口费，只是说支持我的，所谓的研究而已。”
江方野抱着胳膊，眯起眼睛认真浏览起手机界面。根据这个记录显示，从他高一出车祸那一年开始到前年，也就是他分化成omega的那一年，每年陆思榕的私人银行账户都给带戴云川的账户转入一笔不菲的金额。
他记得陆思榕私人卡号最开始几位数和最后几位数，和戴云川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样，不存在作假的情况。
“一定要现在聊吗？我们改日在外面约个时间不可以么？”
“我辞去了医生的工作，不久以后就要出国了。”戴云川顶了顶眼镜。
江方野愣神了片刻，刚想说什么，主楼的门被打开，戴云川快速地又站回了一边的黑暗中。
“怎么站在这里，陆少爷刚刚问你怎么还不上去呐。”刘叔递过来一件大衣，往戴云川躲藏的地方看了眼，“刚刚那边是有什么小动物跑过去了么？”
“没有的事，”江方野接过大衣穿上，连连摆手，“刘叔麻烦你和陆思榕说一下，婚庆公司那边说是让我等等，还有一些细节现场当面核对一下，我一会就上去。还麻烦你再泡点养神热茶给他，别加枸杞他喝不惯。”
刘叔看起来不疑有他，叮嘱了几句别在这么喜庆的日子着凉就进了屋。江方野估摸着刘叔应该走远，向着一边说道：
“你出来吧，这个点其他人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戴云川拍拍落在身上的枝叶，带着玩味的笑看向他：
“江先生，陆思榕的丈夫，我们去哪里聊？”
江方野抿着唇，想了想，绕开几个依旧在做最后收尾工作的负责人员，把人带到了主楼后面的一个西式凉亭，这地方也是楼上的一个视线死角，如果不是从主楼出来再绕过来，很难看到有人在这里做什么。
戴云川跨进凉亭，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江方野看着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顺了一下婚纱的裙摆，在斜对角的位置也坐下了。
“麻烦你稍微说快点。”他轻声说。
“我试试？”戴云川依旧是那一副像是期待好戏开场的神情， “我先跟你说一下二次分化这件事。”
“二次分化是什么变成什么，这个你肯定懂了我就不说了。我要解释的是关于二次分化的年龄，一般10岁左右，孩子们会有再次分化的倾向，beta分化成alpha，或者是omega，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到18岁，大家的第二性/征都该固定了。”
“你是在18，19岁？才分化的吧，你当时住院的时候医生没有告诉你这有什么不对么？”
江方野皱着眉，仔细思考了一番：
“他没有对我说过，他只是让我多注意自己的腺体有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刚分化就完全标记会对腺体造成很大的损伤。”
“刚分化就完全标记----这也是我们等会要说的，现在先说二次分化这件事。前面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你身上这个情况是不正常的，是人为的.”说完戴云川停了一下，像是在等江方野主动询问。
江方野不想上套，但都听到这里了，尽管看着对方脸上洋洋得意的神情不太舒服，还是顺着对方的意：
“继续说。”
“陆家公司有一种药，目前依旧没有通过审批。在我加入研究组做组长的时候，这个药已经处于研发阶段的后期了。药的作用就是促进二次分化，而且是促进alpha，beta往omega定向分化。”
“陆思榕，”戴云川顿了顿，“也就是你的丈夫，在几年前找到我，询问关于这个药的相关事项，并且问我能不能真正投入使用。这个药现在都不敢说吃了对身体没有影响，几年前我更加不敢说。但他执意要用，说是出了很严重的后果他会承担，并且让我针对当时已知的副作用做几套不同的方案。”
“他是陆家长子，明眼人都知道的陆家公司未来掌权者，我只是一个在底下勤勤恳恳想拿点工资的打工人，我有什么权力对他说不？我就问他是要给谁用，什么时候需要，他只是说让我先准备好，如果需要的话会通知我。”
说到这里戴云川耸耸肩，好像是在说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知道了。脑海里突然灌输进这么多江方野从未想过的事情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露出呆愣的样子逗得戴云川笑出声，又意识到不妥，干咳了两下：
“你当时车祸以后，腿确实是受伤了。你的腺体也确实因为车祸受了伤，但当时你是beta，那点小伤，说实话，根本不会影响什么，beta的腺体，你别怪我说的直，beta的腺体一定程度上也没什么用。”
“陆思榕认为这是一个让你吃药的好时机，因为有了合理的借口。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以腺体损伤为由让你开始吃药。那些不吃药会导致的严重后果都是编出来诓骗你的罢了。”
“所谓的腺体治疗药其实就是促进你二次分化的药。就像我们研究组当时研发过程中发现的那样，吃了这个药以后你偶尔出现发热，下//身//体//液增多，头晕脑涨等现象。这些都是分化成omega的过程中出现的假//性//发//情。”
“当时在你出院前我有给陆思榕两点建议，第一，让你生活在充满alpha信息素的地方会促进分化，且一定程度上会提高分化后AO匹配度。第二，因为是人为造成的，所以陆思榕最好每年都带你来医院体检。”
“第一点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到，第二点他倒是听了，每年带你来我们医院体检两次。我想，你应该从没见过你的体检报告吧？因为上面没有关于你身体恢复怎么样的任何相关东西，每年两次的体检只是为了检查你的腺体情况，估算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分化成omega。”
“你没发现分化成omega以后这两年，他都没再带你来体检过了么？”
戴云川清清嗓子，继续说：
“而且完全标记这件事，当时作为吃药的副作用我是有叮嘱过他，最好不要一分化就马上标记，刚成为omega的腺体是很脆弱的，但他显得很急切。你刚刚说的情况也跟我想的差不多，他还是在你分化的当天就把你完全标记了。”
江方野倏地站起来，也不顾两人是在这里秘密聊天，提高音量大声地质问：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我能问的，”戴云川摊开双手，“不过我大致猜了一下，感觉是和陆家这个家训有关。谁都知道陆家的alpha只能和omega结婚来保证血统的纯正......”
他沉默了一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依旧穿着婚纱的江方野，然后叹了口气：
“那我只能说，他看起来好像真的非你不可咯。”
“非我不可？”江方野喃喃自语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在小小的四方凉亭里走来走去，突然想起什么，
“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
戴云川干笑两声：
“也没什么，我是觉得你有知情权，毕竟枕边人长期给你下/药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吧？再者就是，刚刚的转账记录你也看到了，你成功分化以后，他就没有再给我打过钱。”
他搓搓手，眼里露出精光：
“我想，你也不希望这件事被媒体知道吧？或许他欠我的钱，你能帮我补上？”
作者有话说:
当时分化后住院时，医生是有说二次分化这么晚有点奇怪，但是是对着丝绒说的，小野当时还在昏睡，所以（loopy摊手）

第48章 开心吗
“啊......最后还是为了要钱啊。”江方野停下四处踱步的动作，努力在为自己刚刚听到的荒诞不羁的事情挽回一些颜面， “你刚刚说的事情，有什么证据么？只凭陆，”
停顿了一下，像是要证明他和陆思榕之间没有这么不堪，换了个称呼再度开口：
“只凭我先生和你之间的金钱交易，不能说明什么吧？我怎么知道他转账给你是不是为了其他事？我怎么知道你刚刚说的这些，不是你为了要钱找的借口，甚至，甚至那可能也不是我先生和你之间的转账记录，而是他和别人的，被你别有用心的借用了而已？”
戴云川一哽，出现了今晚第一次沉默。记忆里江方野几年前在医院面对陆思榕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他认为这是个好拿捏的主。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也没信，不过他也不心虚，毕竟自己说的是事实。
看着靠在凉亭柱子上盯着地板的江方野，他想了想，再度出声：
“刚刚那个转账记录，就是我和陆思榕之间的。确实我们之间转账没有备注，你说这个钱他是拿来转给我让我帮他买房子做投资什么的都是有可能。”
“但是我刚刚说的一切，腺体治疗药是假的，你吃的是定向分化的药等等，这些都是真的。我现在身上确实没带证据，和你有关的诊疗记录，体检数据都是以纸质报告的形式保存在医院我的办公室里。我今天来找你确实忘记带相关证据，这是我的疏忽。”
江方野看起来还是不相信的样子，戴云川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对陆思榕能死心塌地到什么程度，才能对很多仔细想一想就发现很凑巧，很不对劲的事做到视而不见。
再度沉默了一番，他想到自认为比较周全的方法：
“这样吧，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我明天去一趟医院把相关资料扫描出来发给你，你看成吗？这些资料你不用担心是我P图的或者怎么样，上面都有医院的公章，我和其他几个主治医师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