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没像之前那样蹲在浴缸边,而是弯腰将手撑在浴缸边,把脸贴到金家月举在半空的手上。
然而金家月的手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两三秒,然后顺着脖子往上,一只手都圈在了他的脖子上。
金家月使了些力气,勾着他的脖子往下。
江栩一时没能支撑住,整个人都往浴缸里面倾斜,他吓了一跳,一条腿下意识地跪进了浴缸里,手顺势撑到浴缸另一边。
金家月没有罢休的意思,另一只手从水里抬起,湿漉漉的,一起圈住江栩的脖子,用力将江栩往下带。
“家月哥。”江栩急得喊了一声,却阻挡不了自己的另一条腿也不得已跪进浴缸里的趋势。
他生怕压着金家月,动作格外小心,两条腿跪在金家月的身体两侧,裤子全被打湿了,还好他刚才在外面换上了一次性拖鞋,不至于穿着鞋子进到金家月的泡澡水里。
金家月把他头发往后捋了一下,双手捧住他的脸,仰头贴上他的嘴唇。
浓郁的omega信息素瞬间淹没了江栩。
两人的动作带起些许水声,在有些空荡的浴室里回荡。
江栩被金家月的信息素冲击得头晕眼花,撑在浴缸两边的双手逐渐发麻,浴缸里套了一层塑料袋,双腿跪在上面有些打滑,他慢慢支撑不住。
一吻结束,江栩想换个姿势,却被金家月伸手抵在胸口推了一下。
他被推得往后仰去。
片刻过后,两人姿势交换,变成了江栩在下、金家月在上。
金家月也是跪着的姿势,不过他坐在江栩身上,倒不至于像江栩刚才那般难熬,只是他这么一坐起来,满身风景藏都藏不住,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江栩的视线里。
尽管早已看过,可江栩仍旧觉得十分烫眼,他呼吸紊乱,目光都在发直。
金家月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气息拉近:“我看你桌上放了不少ao的书,怎么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学到?”
灯光全打在金家月身上,阴影落在江栩肩上。
江栩被迫抬头,眼睁睁看着水滴在金家月雪白的皮肤上汇集,一缕缕地往下滑。
“我……”江栩双手撑在浴缸底部,湿透的衣裤很是沉重,他艰难开口,“我学到了一些。”
“哦?”金家月加大手上力道,捏得他的嘴巴微微嘟起,浓密的眼睫往下垂着,这个角度的表情颇显平静,“你学到了什么?”
江栩的手指收紧又放松,挣扎过后,他抬起右手。
可抬到一半,又停住了。
正犹豫时,那只手冷不丁地被金家月一把抓住,下一刻,手被带到了金家月光滑的小腹上。
江栩:“……”
这一瞬,他的神经都狠狠收缩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想要把手收回,谁知金家月预料到了他的动作,猛地将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被夹在金家月温热的小腹和手心之间。
江栩人都傻了,呆呆望着金家月。
金家月表情冷淡,可态度强硬得不容拒绝,手指从他的指缝间嵌入,压着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小腹上。
由于金家月的呼吸略快,小腹也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江栩感受着那片温热的起伏,脸颊烫得几乎烧起来。
“那来说说,这是什么?”金家月的语气也是冷冷淡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栩,若不是没穿衣服,这架势像极了班主任在考学生。
“……”江栩在铺天盖地的omega信息素中感觉晕晕乎乎,他吃力地转动大脑,“这是肚子。”
“肚子里面是什么?”
肚子里面是器官……
江栩还在努力回忆肚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器官,就听金家月说:“是生殖腔。”
江栩:“……”
omega的生殖腔就在小腹里。
金家月带着他的手一路往上,走到胸口位置,突然往左。
于是江栩的掌心不得不覆了上去。
指尖稍一用力,就微微陷了下去。
江栩动也不敢动一下,目光甚至不敢往前落,只是望着金家月那张沉浸在光影下的脸。
金家月垂着眼眸和他对视:“是不是感觉不一样?”
“嗯。”江栩勉强发出一个单音调。
确实很不一样。
金家月带着他的手继续往上,游走过脖子和下巴,最后绕过脸颊来到颈后的腺体上。
omega的腺体在abo三种性别中发育得最为成熟,也最贴近皮肤,只要指尖往下一按,就能感受到腺体的位置。
江栩的指尖走到那块地方,只是触碰了下,金家月的气息便不受控地变得凌乱起来。
金家月的胸口起伏得厉害,靠到江栩身上。
江栩赶紧将人抱住。
之前他只知道alpha和omega不一样,哪怕同为男人,他和金家月也是两种性别,可概念始终是模糊的。
直到现在,他才无比清楚地认识到alpha和omega的区别。
他按捺着心头的忐忑和紧张,仰头亲了亲金家月的下巴。
金家月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很主动地低头和他接吻。
江栩收回搭在金家月后颈上的手,顺着原路返回,经过了脸颊、下巴和脖子,最后回到了他的胸口处。
张开五指覆上去,指尖微收。
他听见金家月在难受地喘气,金家月稍稍拉开距离,眼神涣散,半晌,像是将一口气咽了下去。
但没有阻止他的行为。
浴缸里的水已经冷了,江栩抱着金家月从浴缸里站起来,架子上挂着他和金家月的毛巾,他随手拿过自己的毛巾,给金家月擦干净身上的水,将人抱到床上。
他以最快的速度脱掉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裤,团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水,放到地上,然后伸手摸上金家月的脸颊,将唇凑了过去。
他学着那些帖子里描述的步骤,将手按在金家月的胸上,吻却在逐渐往下。
游走到金家月的小腹上时,他张开双唇,呵了口气。
金家月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一只手陡然按在他的头上,手指嵌入他的发间,扯住他的头发。
“江栩。”金家月嘴上喊着,但没说什么。
江栩继续往下。
金家月很快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终于有所动作,只将他的脑袋往旁推去,凌乱的气息下,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江栩当然知道,他抓住金家月不停推着自己脑袋的手,十指相扣,将那只乱动的手按在床面上。
金家月又想用腿踢他。
他直接将手肘抵在金家月的大腿上。
金家月的力气远比不上他,被束缚得像是一条钉在案板上的鱼,动弹不得,只能抬头瞪他。
那张漂亮的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江栩!”
“嗯。”江栩抬起眼皮子,看着金家月不断变换的表情。
金家月狠狠吸着气,张着嘴巴,半天吐出一句:“你也不嫌脏。”
第93章 (2更)
对于alpha和omega之间力气的差距,之前江栩也没什么概念,可前后几次下来,他发现ao之间确实相差悬殊。
他自是不敢在金家月身上用太大力道,可只是用了四五分的力,金家月就被按得无法动弹了。
金家月在omega中算是比较高挑的,可在他手下也显得如此弱不禁风。
江栩没有技巧,全凭本能,虽然及时躲开了,但还是有一些东西溅在了脸上。
一股比较淡的腥味混进了铺天盖地的omega信息素里。
江栩抬起手臂抹掉脸上的东西,起身上前。
没等金家月反应过来,他就跟翻咸鱼似的将人翻了个面。
金家月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江、江栩?”
江栩摸了一把金家月那头湿漉漉的黑发,水浸湿了枕头,浸出一片深色的水迹。
他不敢耽搁太久,怕金家月感冒,只能速战速决。
指尖按上金家月的后颈,金家月浑身一个颤栗。
“家月哥,我尽量轻点。”江栩话是这么说,膝盖已经压在了金家月的腿上,他担心金家月又像第一次那般剧烈挣扎。
可现实是金家月扑在床上,脸埋进新的枕头里,整个人都动不了一下,只有手还能紧紧抓住床单,把原本铺得平坦的床单抓出一道道皱褶。
江栩不做犹豫,低头凑近金家月的后颈,他没急着咬下去,先将唇贴在上面。
金家月身体僵硬,真就变成了一条被冻得硬邦邦的咸鱼。
江栩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用牙齿破开金家月后颈的皮肤。
果不其然,金家月又开始挣扎了。
江栩用力将人按住,手绕到对方身前,一边安抚一边将齿尖更深地嵌入进去。
两种信息素在空气中爆发、交融,混合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
金家月一直在抖,想要翻身,想要起来。
江栩收回放在金家月身前的手,直接压在对方的后背上,直到标记得差不多了,他的手才顺着金家月光滑的背脊往下抚。
金家月一直在大喘气,双肩和背部都在起伏,等江栩拉开距离,他也没再挣扎,像是认命般扑在床上。
江栩把人翻了过来。
虽然金家月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红得吓人,和第一次一样哭得有点惨,枕头上都是被泪水浸湿的痕迹。
其实每次标记都是这样,第一次比较难受,到第二次或者第三次就好很多了,至少能够忍受。
可明知如此,江栩还是被金家月的眼泪吓得心慌意乱。
以金家月平时的样子,他真的想象不出金家月会哭。
他顾不上穿衣服,慌忙拿过床头柜上的纸盒,抽了两张卫生纸,小心翼翼地给金家月擦眼泪。
“家月哥,对不起。”江栩心里也难受极了,“我就是想快一点,时间拖得久,你也受罪。”
金家月拉过被褥遮住自己的身体,他摇了摇头,拿过江栩手里的卫生纸,替江栩擦掉耳朵前那一点刚才没抹掉的东西。
“你要洗澡吗?”金家月刚才哭了半天,声音都是哑的。
“不洗了。”江栩说,“我在宿舍里洗过了,也洗了头。”
金家月把卫生纸捏成一团,随手扔到地上:“那你去洗个脸吧,顺便把牙刷了。”
江栩说了一声好,然后又说:“我看看你后面。”
这次金家月没有想歪,转身低下头。
江栩对着灯光观察了一会儿,腺体有些红肿,估计是刚刚咬得有些狠了,牙齿印甚至比第一次标记时都要清晰许多。
难怪金家月又在哭了。
江栩感觉心疼,伸手想碰又不敢碰。
他发现自己标记omega的技术还是太差了,掌握不到时间和力道,可这种事也不能随便练习。
他暗叹口气。
他起身捡起金家月扔在地上的纸团,放进垃圾桶里,又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内裤和睡衣穿上。
做完这些,他才回浴室里拿上给金家月准备的换洗衣物和毛巾。
等他出来,金家月已经躺在床上,枕着唯一没湿的枕头,被褥裹着身体,拱出一团小山。
江栩走到床边,弯腰摸了摸金家月的脸,温度正常,便放下心来。
“家月哥。”他喊,“起来把衣服穿上。”
金家月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睁开眼睛愣了片刻,才一言不发地撑在床上坐了起来。
江栩本想让金家月自己把衣服穿上,可看金家月这样,还是坐到床边,帮对方穿上衣服。
金家月的皮肤很白,在雪白的底色下,一些泛着淡青色的指印十分明显地映入眼帘。
尤其是小臂和后腰处。
刚才江栩一手抓着金家月的一只手臂,一手按在金家月的后腰上,标记进行到关键处,金家月又挣扎得厉害,他一时没忍住使了七八分的劲儿。
然后——
就青了。
江栩碰了下金家月的后腰:“家月哥,疼吗?”
金家月扭头想看,但扭了半天的头,什么也没看到,他说:“我后面怎么了?”
“青了,我刚才按的。”江栩说,“不然我下去给你买点膏药擦擦。”
“不用了。”金家月把衣服扯了下去,“没什么感觉。”
江栩捏着金家月的手臂看了半天,才把衣袖放下去,他拿来吹风机,插上插头,给金家月吹头发。
金家月实在是困,半眯着眼,虽然坐姿端正,但是身体隐隐有些摇晃。
江栩让金家月面对面地靠到自己身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拿着吹风机继续吹,把头发完全吹干,才让金家月躺下去。
把吹风机放回浴室里,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都凌晨一点了。
江栩加快速度,把自己的衣服和金家月的衣服一起拿到洗衣房里洗净烘干,又找前台换了一个干净的枕头,前后忙了大半个小时,等他洗漱完躺到床上,一口气终于喘了出来。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势很大,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即便关着窗户,声音也源源不断地从外面传了进来。
江栩怕挤着金家月,躺在床的边缘位置,被褥就那么一条,都裹在金家月身上,他只扯了一点搭着肚子。
今晚发生的事有点多,他闭着眼睛,思绪在脑海里横冲直撞,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缓和下来的趋势。
他又想到了和姜霍夫妻认亲的事。
这件事说来复杂,本想等到和金家月见面的时候再细说,可眼下看来,也不是说的时候。
正想着,床的另一边传来一点动静。
没等江栩睁眼,金家月连人带被褥地滚到了他的身上。
金家月伸长了手拎着被褥一抖,用被褥把他和自己一起裹住,然后身体贴了上来,手也圈住了他的腰,脸靠在了他的颈窝里。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两个人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服相贴,江栩又感受到了金家月胸前的柔软,但这次不是用手,是用他的胸膛。
这种滋味真是微妙……
江栩僵了两三秒,伸手绕过金家月的脖子,手指找到金家月的腺体,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
金家月喘了口气:“外面在下雨了吗?”
“嗯。”江栩闭着眼睛说,“我把你的衣服洗了,也烘干了,放在沙发上,你明天起来就可以穿。”
末了,又说:“你的内裤也洗了,但我是手洗的,用吹风机吹了一下,现在有些湿,估计明早就干了。”
金家月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仰头寻到江栩的嘴唇,贴了小半分钟,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谢谢你。”
江栩的手顺着金家月的脖子往下游走,继续按着金家月的背部,声音模糊地说了一句:“我该做的。”
他也不是多么喜欢照顾别人或者喜欢帮别人洗衣服、洗内裤,就是觉得alpha和omega之间相差太大,金家月是他的omega,他总得多照顾对方一些。
江栩这么想着,扭头在金家月的发间亲了一下。
金家月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就没消散过,之前只有omega信息素气味,但现在混杂了他的alpha信息素气味。
换句话说,金家月从头到脚都被他的气味包裹。
江栩深深嗅了一下,还挺喜欢这种气味。
雨下到早上就停了。
江栩起来得早,七点半出去买了早饭回来,他怕金家月不喜欢吃油腻的食物,除了包子油条豆浆,还买了一碗青菜粥。
结果金家月喝了三分之一的青菜粥就吃不下去了,擦干净嘴巴后,往床上一躺,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江栩把剩下的青菜粥喝完,收拾完东西,走到旁边喊道:“家月哥,我要回一趟学校,然后去游乐园里兼职,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金家月眼睛都睁不开,嘴上说着:“等会儿小魏过来接我,我要去公司一趟。”
“好。”江栩弯腰摸了下金家月的脸。
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转身要走,结果被金家月拉了一下手。
扭头看去,金家月睁开了眼,眼皮半垂着,面色颇为憔悴地望着他:“回头见。”
江栩牵起金家月的手,忍了又忍,没忍住低头在手背上咬了一口。
咬得不重。
金家月没有一点反应。
江栩松了口,不知道是不是在金家月的腺体上咬多了,他总想咬一下金家月的其他地方。
“回头见。”江栩说,“家月哥。”
第94章 (1更)
今天是游乐园发工资的日子,杨寒几人都很高兴,中午吃过饭后,就拿着手机在等银行的短信了。
“你们高中放假比较晚吧?”杨寒问江栩。
江栩想了想,他也不是很清楚,他以前读的学校别说放一整个寒假,就连平时也是只放周日,而且周日晚上还要回学校上自习课。
这个世界在学习上的竞争还是有的,但没那么激烈,可能和分化了abo三种性别有关。
“应该是一月份放假。”江栩回答,“放一个多月。”
“那你的假期比我们短一点。”杨寒将手臂搭在桌子边缘,吊儿郎当地说,“我们放两个月。”
旁边有人问:“杨寒,你寒假还来吗?”
“来啊,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做。”杨寒说,“我现在很少跟我爸妈要钱,剩下的积蓄只够明年的学费,生活费还要再攒攒。”
那人转向江栩:“江栩来吗?”
江栩还在忙着做圣诞节要卖的小玩意儿,钩针一来一回,一个小动物的脑袋逐渐成形,他已经做熟练了,勾得又快又好。
“我不来了。”江栩头也不抬,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兼职完这个学期,我下个学期就不做了。”
“啊?”杨寒的反应最为激烈,一下子坐直身体,“为什么不来了?你不是缺钱吗?”
“是缺钱,但挣钱都是其次。”江栩说,“我明年下半年就上高三了,要开始备考。”
杨寒说:“你才高三,不是离高考还有两年吗?”
江栩也没藏着,实话实说:“我想考a大,所以得提早准备。”
杨寒愣了一下,震惊得瞪圆双眼:“a大?是我知道的那所a大吗?”
江栩默了一瞬,疑惑反问:“还有第二所a大吗?”
“你想考a大啊?”
“嗯。”
“……”
杨寒安静下来。
不是……
a大是随随便便就能考上的学校吗?a大在国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啊,多少人挤破了脑袋还不一定能进去!
他们这些普通人做梦都没敢奢望考上a大!
此时此刻杨寒的脑子里飘满了“a大”两个字,飘到后面,他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最后,还是旁边的人问了一句:“江栩,你的成绩怎么样?”
江栩想了一下,谦虚地说:“还可以。”
“可以是多可以?”那人追问,“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们前不久刚期中考试完吗?你考了多少名?”
江栩说:“班上第八名。”
那人愣了一下,又问:“年级上呢?”
江栩说:“年级第二十一名。”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杨寒尴尬地抹了把脸,这才想起来人家江栩是个alpha,还在a市第一alpha高中读书,人家的成绩怎么可能会差?
想读个a大怎么了?
这样的成绩再努把力还真不是够不着。
离下午上班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银行短信终于发来了,工资到账。
江栩独自坐在休息室外面的椅子上,打开手机计算器,把身上的钱以及后面将要拿到的助学金和奖学金加了一遍,再减掉后面几个月的生活费。
剩余的钱有将近两万。
还没算后面几个月做兼职和卖卤煮的钱。
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看李娟的腿,不够的话,只能让李娟自己补上了。
江栩始终觉得做这些兼职挣钱不是办法,挣的钱不多,还浪费时间,可他目前只是一个高二学生,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挣钱途径。
等今年过了就好了。
他心里想着。
从下学期开始,他就可以把精力都放在读书上面了。
刚想完,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江栩点进去看,是金家月发来的消息。
【金家月: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不能去找你了】
【金家月:我明天要坐飞机返程,还是之前的时间回来】
江栩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失落。
他把那些情绪压了下去,回了一个好。
办公室里。
落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往下看去,是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
“家月!”陶光霁推门而入,“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们该过去了。”
金家月坐在办公桌后,还在认真看着电脑,只是嘴上嗯了一声。
陶光霁轻车熟路地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点了点腕上的手表:“快七点了,你赶紧的。”
金家月的眼神都没偏一下:“马上。”
陶光霁等了几分钟,实在等得无聊,起身双手插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他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最后看到了金家月的办公桌旁。
金家月就穿着里面的白色衬衫和深灰色的西装马甲,乌黑的头发抹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挺拔的鼻梁,他单手扶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鼠标不停地点。
陶光霁侧身坐上办公桌,一边玩着桌上的笔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金家月。
片刻,他问:“姜霍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没有进度。”金家月言简意赅,“我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那你可要加把劲了,听说赵酌和吴墨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和姜霍套近乎,前阵子还在帮他们找孩子呢。”陶光霁说。
金家月笑了一声,但笑意没进眼里:“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找到,都丢十几二十年了,估计也不记得他们了。”
“我也觉得。”陶光霁点头表示赞同,说完,狐疑的目光又在金家月身上扫来扫去。
金家月被他看得受不了,关了电脑,起身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你到底在看什么?”
“家月,你不对劲。”陶光霁终是没有忍住,凑上前去在金家月身上嗅了嗅,顿时脸色猛变,“你身上怎么有alpha的信息素气味?”
金家月穿上西装外套,一颗颗地系上纽扣,整理好了领带和袖口后,顺手夹上一枚胸针。
他脸色冷淡,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大惊小怪的陶光霁:“这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
陶光霁:“……”
两人乘坐电梯下楼,直奔公司负二楼的停车场,司机小张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直到这个时候,陶光霁才从滔天的震惊中挣扎出来,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起坐在后座的金家月,连忙升起车子中间的挡板。
前后隔开后,陶光霁才说:“你找alpha标记你了?”
金家月昨天没有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只能趁着这会儿养养精神,他双手放在交叠的腿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陶光霁人都傻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金家月和之前那个相亲对象处得不错上面,这才过去一个月吧,金家月都被alpha标记了?
这是不是太快了?
关键也没听说金家月和哪个alpha确定关系啊。
不对……
等等……
陶光霁的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点。
金家月之前那个相亲对象叫什么来着?
徐子晖?
难道是徐子晖?
金家月和那个徐子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上垒了?
陶光霁:“……”
他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他一直觉得金家月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让alpha标记自己的omega,就算后面也会随大流结婚生子,但也不是在这几年里,起码得等到三十五岁以后吧?
结果——
就一个月?
“什么时候的事?”陶光霁问,“是不是那个徐子晖?”
“上个月的事了。”金家月闭着眼睛回,“不是徐子晖。”
“上个月?”
“嗯。”
“不是徐子晖?”
“嗯。”
“……”
陶光霁感觉自己的小脑都萎缩了,上个月金家月还在因被家里的外奶奶逼着相亲而烦躁,可一转头就让alpha标记上了。
这速度真是比坐火箭还快。
陶光霁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才勉强消化掉这件事,抹了把脸,声音发虚地问:“标记你的那个alpha是谁啊?”
金家月沉默了下,睁眼和他对视,颇为认真地吐出一句话:“他叫江栩,和徐子晖一样,也在a市第一alpha高中读书。”
“江栩?”陶光霁说,“哪个江?哪个栩?”
“江河的江,栩栩如生的栩。”金家月回。
陶光霁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江”这个姓,除了姜霍夫妻,他还真没找到哪个姓江的alpha。
而且姜霍的“姜”也不是江河的“江”。
“男的女的?”陶光霁又问。
“男的。”金家月重新闭上眼睛。
陶光霁又想了半天,还是没把哪家的alpha少爷和一个叫江栩的alpha对上号。
等快到地方时,金家月才说一句:“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
说完,小张已经帮忙拉开车门,金家月转身下车,全然没顾车上被震惊到下巴几乎掉到地上的陶光霁。
今晚是一位长辈的寿宴,邀请了不少人,本来应该由金家月的两个父亲过来,但金家月正好回来,便顺道过来一趟,主要还是想和另外两个长辈碰一下工作上的事。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整个宴厅的灯光变暗,生日歌响起。
有工作人员推着蛋糕车出来,蛋糕做了足足九层,哪怕有工作人员的帮忙,寿星在切蛋糕时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不少人都挤在前面拍照。
金家月在人群后面找到了那两位长辈,三人选了处安静的地方商量事情。
陶光霁落了单,端着红酒杯子东张西望,很快望到几张熟面孔,他赶紧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