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林凡，他笑了一下，说：
“又见面了。”
如果说在华亿大厦看见周子墨，林凡还算平静的话。
当他听到周子墨让他一起上楼时，他才是真有些猝不及防。
这事还要从他们刚遇见开始说起。
林凡在大厅看见周子墨还恍惚了一下。
谁承想，周子墨穿着西装，款款向他走来，男人不疾不徐地在他身前站好，说：
“又见面了。”
面对周子墨，林凡总有种自渐形秽的感觉。
两人站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瞬间矮了一头。
他不适地后退小半步，举起右手的蓝皮文件，递到周子墨跟前。
“这个是杨雪的文件。”林凡应着头皮说，整个人有些惴惴不安，不确定周子墨会不会帮忙，
“您能帮我送上去吗？”
周子墨盯着递到跟前的文件，又看了看林凡低垂下的头，没吭声。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长到林凡举着文件夹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酸，他刚要出声。
对面的人终于回复道：
“不行。”
“她们今天有一场考核，我算是主考官之一。我不能在这种关头做这种事让大家猜忌。”
顿了顿，周子墨又说：
“你跟我上来吧。”
“……好。”
林凡和前台对视一眼，转头就往电梯那边走。
他看见周子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长方形的小磁卡，放在了闸机的感应区域，两侧的翼闸很快打开。
周子墨给林凡一个眼神，示意他先进去。
两人快速通过闸机，进了电梯。
上了电梯，周子墨刷了卡，侧头问身边的林凡：
“你去几楼？”
“17.”
“嗯。”
男人应了一声，摁了个17，之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林凡垂头站在电梯左侧，周子墨站在电梯靠右的位置。两人靠的不算远，林凡呼吸间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但林凡闻不出来，这个香水是什么牌子，什么味道的。
几乎同一时间。
周子墨也在打量林凡。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个男人。
他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许是外面太热，林凡穿着一身宽松的天蓝色T恤，下面套着一件浅灰色棉质长裤。
从周子墨这个角度，能看见林凡垂下头时，他后脖颈有块凸起的骨头。
纤细的脖子看起来盈盈一握，白皙细腻的皮肉下，是青色的血管。
“好细的脖子。”
这是周子墨的第一个念头。
“我一只手就能握住。”
这是周子墨的第二个念头。
两个念头一出来，周子墨再看林凡后脖颈，只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他右手搭上领带，随意扯了扯。
“叮——”
在两人怔愣之际，电梯已悄无声息到了17层。
“和我走吧。”
周子墨和林凡说，随后下了电梯。
林凡赶忙跟上。
“她在那里。”
周子墨把人领到一面半透明的玻璃前，随手往里一指，在人群中准确找到杨雪。
“去送文件吧。”
林凡点头应了一声，捏着文件就往里走。
彼时，大家都在上班，谁也没注意到办公室进来个生脸。
林凡依次走过他们的办公桌，看见他们的电脑上大多开着word文档，他们正在敲击键盘，往文档上写着什么。
“杨雪。”
林凡走到杨雪身后，果然看见杨雪也在忙碌。
他弯下腰，伸手轻轻拍了拍杨雪胳膊。
杨雪转身，一张姣好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
看见林凡，杨雪怔愣片刻，几秒后才伸手接文件。
她接过文件，随意翻看几页。
随后，她点点头，对林凡感激一笑：
“没错，这就是我要的东西。谢谢。”
“没事，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林凡小声和她道别后，蹑手蹑脚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门，他一眼就看见了还在门口的周子墨。
周子墨单手插进口袋里，另一只手在听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周子墨应了一声就挂断了。
林凡本想从他身边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但转念一想，对方帮自己上来了，还是要道谢的。
这么想着，他在距离周子墨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仰头和周子墨道了谢。
“没事。”
周子墨摆摆手，往里面走了。
林凡也下了楼。
当天晚上。
林凡接到杨雪电话，让他晚上不要做饭。
到了下班时间，杨雪准时回来，她进门后对林凡说：“我点了烤肉的外卖，等下他们就把东西送来了。”
林凡坐在沙发上听她说完，不解地问：
“我们为什么要吃烤肉啊？”
“为了感谢你啊！”
杨雪把包挂在了墙上的架子上，趿拉着拖鞋朝林凡走过去，
“今天要不是你及时把文件送到，我还不能拿下那个案子。”
杨雪重重地靠在沙发上，扭过头，手舞足蹈地和林凡说今天激烈的战况：
“你知道吗！”
“这批竞争的律师里面只有我一个女生，他们都可看不起我了。”
“但是，我最后用自己的实力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哼，我比他们都强。”
杨雪说话时眼眸雪亮，整个人迸发出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光彩，像是披上战甲的女战士，在战场上厮杀，最后大胜而归。
林凡被她清亮的眸子、自信的神态所吸引，心中升出浓烈的向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林凡！”
左右肩膀重重搭上一双手，原来是杨雪在按着他的肩。
“嗯？”林凡下意识应声。
“我觉的你也很厉害！你那天很勇敢的反抗了你的父母！我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哎！”
许是林凡今天帮了她，杨雪对他的态度发生极大转变。
她又往前凑了凑，和林凡挨得更近。
“其实你也很优秀的，林凡。”
“不要否定自己。”
女人离他极近，洁白的灯光下，林凡甚至可以看见女生皮肤上的毛孔。热气交/缠，林凡脸慢慢不争气的红了。
“叮——”
门铃声打破尴尬氛围，杨雪推开他，起身去接了外卖。
“来吃饭吧。”
杨雪把东西搬到餐厅，又扯着脖子喊在客厅的林凡。
“哦。”
林凡后知后觉起身，欲盖弥彰地捧住自己的脸，试图让脸颊温度降下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
吃了两人结婚以来，第一顿愉悦的、心平气和的晚餐。s
开业当天，杨雨先来乾元盛世接他们。
休息日没工作的杨雪、要去上班的林凡一起上了车，由杨雨开车带他们去健身房。
健身房名字已经定了下来——亿动健身。
是鼓励大家一起运动的意思。
他们抵达健身房的时候，门口早就铺上了鲜红的地毯。外面摆满了开业用的花篮，那些都是杨雨的好友送的。
大街上还有几个穿着玩偶服的人在大街上派发传单，几个四方形的烟花正在地上放着，门口已经围了一些人。
林凡正在里面帮忙，兜里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他掏出一看，原来是周应怀给他发来的微信电话。
“喂？”他接了起来。
周应怀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像是在人群里：“林凡哥，你是不是在健身房呢？”
“对呀。”
“我们也出来了，等一下就到门口了。”周应怀声音带着几分愉悦，求表扬似的和林凡说，
“我把我的几个室友都带出来了。”
林凡一听，唇角带出一抹笑来。他心里有些许动容，连声音都温柔不少：“好呀，我在这里等你们。”
周应怀出去的时候才知道亿动到底吸引了多少大学生。
今天是星期天，没课的学生基本都出门买东西了，当他们看见肩宽腿长、身形高挑、肩膀宽厚的杨雨时，完全走不动了。
当他们进了健身房，发现有一个清秀的小帅哥给大家倒水，介绍各种运动器材时，内心更是止不住的尖叫。
还有胆子更大的同学偷偷拍照。
“他是不是很好看？”
“我去，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哇，他他他，他……他怎么出去了？”
角落里，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但林凡一无所觉。
他也是第一次在开业现场帮忙，秉承着要尽职尽责的想法，给来往的客户倒水、讲解器材。
周应怀来的时候，特意给林凡发了消息。
林凡忙完手头这些事，得知周应怀已经在门口了，立马出门迎接。
他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周应怀和其他几个室友正在门外张望，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周应怀。”
林凡对他招了招手。
“林凡哥。”
看见林凡，周应怀眼睛一下亮了，他立马对林凡招手，几个箭步冲了过去。
在他冲刺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喊自己的室友。
“何斌，冯成，张一明，快跟上。”
“哎哎。”
何斌落后周应怀几步。
他站在原地，一把将室友张一明拽过来，他伏在张一明耳畔，小声叨咕：“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是个男的？”
“我也不知道……”
看见林凡，张一明显然有点懵，似乎也没见过这阵仗。
“你们俩搞笑呢吧？”一直走在最后面的冯成挤到两人跟前，他看着早就消失在他们视线中的周应怀，
“你们不是说，跟过来就能看到老周的心上人吗？”
“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
“……”
何斌与张一明一脸菜色。
原来，他们并不知道今天亿动健身开业的事，是周应怀拜托他们过来撑场子的。
冯成对运动没啥兴趣，不想来。
是何斌和张一明非要拉着他来，还说来了之后就能看见周应怀的心上人。
冯成抱着八卦的心思，这才来的。
谁承想，来了之后竟什么都没看到？
何斌和张一明默契对视，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一样的情绪。
最后，还是何斌说：“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进去后，他们发现，来凑热闹的人比他们想象的多，健身房的占地面积不小，器材也多，有些一看就是专业的。
何斌看着满室的器材咂舌，小心翼翼地上手摸了摸，随后评价道：“这些器材都是好的，看来店主是准备长干啊。”
“老周在那。”冯成朝远处呶呶嘴。
其余两人顺着他指出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坐在器材上，正在和林凡聊天的周应怀。
周应怀双手撑在器材上，两腿长腿分开。
林凡站在他面前，和他说着什么。
周应怀神情专注，嘴角挂着浅笑，一双眼落在林凡脸上久久都不愿挪开，好似要看到地老天荒。
“哎——”
何斌察觉到些许不对，
“咱们周爸爸什么时候对人笑得这么甜了？我感觉我要被齁死了……”
张一明没吭声。
倒是冯成连连感慨：“这一幕要是被老周那些追求者看到……可就有意思了……”
何斌：“等等……追求者？周爸爸那些追求者看见他的时候，和他现在的表情……好像一样？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
点到为止。
张一明：“嗯。”
冯成：“虽然我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个意思，但我是那个意思。”
话音刚落，三人默契对视。
“眉/目/传/情”片刻，都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答案。
至于答案是什么，显然不言而喻。
三人诡异的沉默片刻。
最后还是张一明说：“先过去吧。”
三人过去的时候，周应怀还在和林凡聊天，他们说的应该是健身的事，周应怀正和林凡比划着什么。
林凡比他先一步看到那三个男生。
“周应怀，这是你们的室友吧。”林凡问。
周应怀手臂下意识停顿了下，侧过头，只见三个室友正站在一边。见他转头，立马齐齐露出笑来。
“嗯，是。”
周应怀撑着健身器材站了起来，从左到右一次介绍：
“这是我对床，何斌，我们晚上头挨头睡。这是我对面床铺的，叫冯成。和冯成头挨头睡的，是张一明。”
林凡目光在他们三个身上依次扫过。
“谢谢你们能来。”
林凡见他们进来这么久，也没喝口水，当下就找出三个一次性纸杯，给他们依次倒了水，
“不好意思，我这边忙忘了。”
“来，你们喝水吧。”
林凡面容和善，做事利落，笑容和蔼。看人的时候并不高高在上，说话也温声细语，加上长得也不错，几乎瞬间得到周应怀全寝室人的好评。
何斌不敢打扰周应怀“约会”。
找了个接口，三人一起溜到别处去了。
直到确保周应怀再也听不见他们说话，何斌才长舒一口气：
“这个叫林凡的，我觉着确实不错哎。一看就很温柔的那种类型。”
第30章 去林凡哥家蹭饭
这边，何斌三人讨论得激烈。周应怀在林凡面前妙语生花，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一股脑展示出来。
“咳咳。”
室内音乐声渐渐小了，一道男人的咳嗽声在大厅响起。
杨雨拿过麦克风，站在健身房前台。
众人默契闭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大家好，我叫杨雨。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到墙上挂着的照片，那就是我本人，上面还有我的一些个人介绍。”
他说完，林凡才注意到。
健身房侧面的墙上挂了一张宣传照，上面赫然是杨雨，下面的小字部分是对他的介绍。
众人和林凡的反应差不多，也都下意识扭头去看。
杨雨停顿几秒后，继续说：“大家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亿动健身的老板。以后，我会带领大家一起健身。”
“因为本店刚开业，为了答谢大家，本店推出了优惠服务。健身房年卡699一年，两年1099！”
话音刚落，人群发出惊呼。
因地处大学城，就注定这家健身房年轻人居多，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使劲鼓掌，但都没上前缴费。
“大家有意向的可以先来咨询我。”
杨雨说完，收起了话筒，站在前台等着别人过去。
但大家都站在原地没动。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林凡担忧地绞紧手指，正要说话，一道细瘦的身影先他一步走了出来。
“我要办两年的卡。”
一身运动服、扎着高马尾的杨雪站了出来，她将手里的传单交到杨雨手里，指着上面的字问：
“你这上面写，两年年卡的，老板亲自当我的健身教练。真的假的？”
只和她对视一眼，杨雨就明白这小妮子要干什么了。
他是做自己的托，帮自己卖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雨也没开口拆穿她，只说：“是。办两年卡的，我亲自做健身教练。”
杨雪一听，似乎颇为满意。
她身子前倾，手肘撑在前台柜上，缓缓逼近杨雨，直视他。
随后问：“那这位老板，您有女朋友吗？”
杨雨磨了磨后槽牙，心里暗骂他这位妹妹真是太能搞事了！
竟然想帮他哥把终身大事办了！
他盯着杨雪，迟迟没说话。
他们兄妹玩的名堂，林凡和周应怀早看出来了。
但哭了这些不知真相的观众。
他们围观在一旁，只以为杨雪对杨雨有意思，想上演一出女追男的戏码。
“没有。”
最终，杨雨还是松口，憋屈地回答。
“好，那我办两年的卡。”
杨雪说完，利落的扫码付钱。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就变了味，年轻貌美的漂亮姐姐倒追健身房老板，放在哪里都让人津津乐道。
更何况，在场还有不少女生。
她们看见杨雪付钱，也有些蠢蠢欲动。
第二个付钱的是周应怀。
周应怀一句话没说，大手一挥，直接办四张两年卡。他拿着四张会员卡分给其他室友时，简直闪瞎众人的眼！
但拿到年卡的几个室友却心情复杂。
他们对视两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不可思议。
何斌：我的周爸爸，为了追人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吗？！
冯成：其实我不是很想运动的……
张一明：有钱真好。
眼见着他们办了卡，其他各怀心思的人也都动了起来，有办季卡的、半年卡的、还有年卡的，两年卡的少了一些。
趁着他们排队办卡，林凡把周应怀拽到一边，小声问：
“你怎么办了四张卡啊？这可是四千多块钱啊，你这个月还有钱吃饭吗？”
看面前男人一脸着急的样子，周应怀心底升出一丝隐秘的快感。
嗯，林凡还是关心他的。
本想说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但转念一想，他换了副说辞。
“刚刚是我冲动了。”周应怀皱着眉，满脸懊恼，他看向林凡，“我要是真的没钱吃饭，可以去找林凡哥吗？”
“我帮你把钱要回来……”
“不用。”
周应怀连忙摇头，他们站的地方是个小角落，周围几乎没什么人看他们，周应怀凑近林凡，小声说，
“我知道林凡哥是前台。我们办卡，你也有提成吧？我这是帮林凡哥赚钱呢。”
林凡却迟迟没说话。
他看着面前这个小自己好几岁的男孩，为了配合他的身高，周应怀特地弯下腰，视线和他平齐。
男孩眼眸明亮，看向他的目光是那样纯洁，漆黑的双眸中尽是他的倒影，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那般。
林凡只觉要被男孩嘴角的笑灼伤。
他狼狈的别开眼，语气中尽是担忧：“这些钱又不能全到我手里，你何必……何必这样。”
“我愿意。”
周应怀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还带点孩子气。
“不过，林凡哥，我要是真没钱吃饭了，到底可以不可以找你。”
“可以可以。”
林凡叠声说了两遍，直到男孩露出笑来，他也跟着笑了一下。
“好了，我要去帮忙了。”
和他说完，林凡就走出去了。
周应怀站在角落里，眼里噙着笑，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柔和。
室友何斌拿着健身卡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周应怀一看见他，立马收敛笑容，露出一张冷冰冰的脸。
“怎么了？”
何斌心里默默吐槽他变脸快。
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战战兢兢半天，终于问出口：“周爸爸，你是不是喜欢……？”
他们体育学院的人虽然脑子没有那群学霸聪明。
但有些东西他们看得十分清楚。
周应怀见他问了，索性不遮掩了，大大方方承认：“嗯，你想的没错，我喜欢他。”
何斌攸地瞪大双眼：“！！！！”
“话说回来。”周应怀话音一转，扭头看他，“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周都买零食？”
何斌：“！”
原来我每周都能吃到零食还是托林凡的福！？
由于办卡的人不少，他们直到中午才弄完。
因为今天正式开业，想要运动的人都可以来。
但也因为大家都没准备好，最后留下来的人只剩下杨雪、杨雨、林凡还有周应怀的几个室友。
几个室友倒是很有眼色，借口说有事先走了，只留下了四个人。
“也忙活了一早上了，现在都要吃中午饭了。我请客，咱们四个吃饭去？”
说完，杨雨还晃了晃手机，喜滋滋说：“我有钱。”
这一早上，收获最多的当属杨雨。
他帮人办理会员，狠狠赚了一笔。
就连周应怀都给他交了四千多“学费”。
作为办卡“风波”的“始作俑者”——杨雪，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老哥杨雨的投喂。
作为真正氪金追人的周应怀，也受邀一起吃了饭。
他们坐的是一辆车。
害怕周围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杨雨特地拉着他们三个回乾元盛世吃的。
乾元盛世作为郊区里，基础设施比较好的居民楼。
商圈里衣食住行都不缺。
杨雨在众人的一致决定下，去吃了一家味道偏南方的餐馆——水岸兰亭。
水岸兰亭在江都市是一家大型的连锁餐馆，由上到下实行统一管理。
刚进门，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
“还有包间了吗？”杨雨问。
“不好意思，先生。”服务生歉意一笑，“我们二楼的包间全部今天已经约满了，只能委屈您在大厅用餐了。”
“行吧。”杨雨扭头问剩下三人，“只能在大厅里吃了。”
“行。”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服务生把他们带到了靠门的位置，来往进出的人都能看见。
杨雨把菜单交给杨雪，杨雪转头就和林凡凑在一起看。
周应怀坐在他们对面，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自家妹妹和林凡搞这么一出，杨雨还有些不习惯，他把手机放在一旁，问：“妹，你什么时候和林凡这么好了啊？”
“我们一直都这么好啊。”
杨雨瞥了自家哥哥一眼，奇怪道，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们不好了？”
杨雨：“……没。”
糟糕，差点露馅……
正聊着天，门口又进来一拨人。
服务生照常迎上去，只听为首那人说：“我们订了一个包厢，需要你带我们上去。”
正在喝水的手一顿。
林凡保持那个姿势没动，眨巴眨巴眼睛。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周律。”
那边，杨雪已经开口叫人了。
周子墨冷不丁被叫还有些茫然，目光飞快地在大厅扫过一圈后，最后落在林凡那桌上。
他眉头半挑，也有些惊诧。
片刻，他不知和服务生说了什么，服务生先带着其他人进了包间。
而周子墨，却向他们走过来了。
“小雪，林凡，小雪哥哥，这位是……”
周子墨循着上次的记忆，依次叫出他们的身份，但到周应怀这里，却卡了壳。
周应怀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周应怀。”
“您好，我是周子墨。”
周子墨也伸手回握，但两人的手掌一触即分，没做太多停留。
“周律，大休息天还忙公务啊？”
杨雪看着他身上深蓝色条纹西装，打趣道。
“没办法啊，我的助理休息了。是吧，杨助理。”
话音落下，杨雪瞬间囧了，一抹薄红飞快爬上脸侧，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
杨雨见情况不对，立马道：“那个，今天我健身房开业，小雪去给我撑场了。不好意思啊，周律师。”
“没事，没事。”
周子墨笑着摆手，食指曲起隔空点了点杨雪，说，
“我就是逗逗她，其实今天不用上班。我是有些私事要处理。”
“好了，我上去了，你们慢慢吃。”
杨雨对他摆手：“再见。”
林凡也看见了自己的同事——一个刚22岁的小姑娘。
说来也巧，那天他刚上班，一个染着黄发，穿着小v领T恤，牛仔短裤，背着一个大的白色帆布包和她前后脚走了进来。
起初他以为对方是顾客。
结果这女孩径直走向前台，直接就要往里进。
“等等等等。”
林凡连声叫她两次，女孩站在原地，疑惑地望向他。
“你是……”
直到女孩转过来，林凡才发现，这女孩长得还不赖。
她长了一张鹅蛋脸，眉毛颜色很淡，眼睛瞪大时圆溜溜的，鼻头圆润可爱，嘴唇不薄不厚。
她今天画着精致的妆，涂着裸色口红，扎着丸子头，从后面看，她的后脑勺圆圆的。
而当她侧过脸时，侧面圆润饱满，头发也被她弄得格外蓬松。
乍然被林凡叫住，女孩还有点懵。
但她很快进入状态，扬起笑容，甜声问：
“你好，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林凡蓦地瞪大眼睛。
“老板。”
怔愣之际，女孩仰头，对这林凡身后喊了一声。
“嗯。”
紧接着，林凡只感觉自己的肩膀搭上一只手，杨雨用力，把他往这边带了一下。
林凡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杨雨趁机往前迈了一下。
两人瞬间处于齐平的位置。
随后，杨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这是咱们店新来的前台，裴湉湉。”
“这是你的同事，林凡，以后可以叫他林凡哥。”
“林凡哥好。”
简单介绍后，裴湉湉才算彻底认识他。
裴湉湉也不怯场，当即就叫了林凡一声，倒是把林凡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杨雨见状，倒是放心不少。
他扭头看着林凡，和他打着商量：“林凡，你今天先回家休息吧，让湉湉来。你昨天都在店里帮忙了，也累了。”
“嗯。”
林凡也没推脱，点点头算是应下。
那边，裴湉湉准备正常上班了。
出了健身房，林凡盯着笔直宽阔的马路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盯着路边来往行驶的车辆，林凡的思绪越飘越远。
直到一首不成曲调的音乐响起，才将他拉了回来。
手机屏幕上跃动着骆元白的名字。
“喂？”林凡接了起来。
“林老师，你在哪呢？”骆元白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低声呢喃，仿佛情/人之间的低语。
“在江都大学这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林老师啦？”那头的骆元白低低笑了起来，故意逗弄他，“林老师不是说，我们一直是朋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