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相信大祭司。”九彦点头，“我只是在奇怪这个时间以及究竟是谁。”
所做一切都该是有利可图，特别是平常和尤里卡打交道的人，他们可不会在战争刚结束的时候，还没确定能否拉拢他，就想着以这种侮辱人格的方式将英雄拉入深渊。
大祭司缓慢开口询问，“你有怀疑的对象？”
“我不知道，只是昨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有些怀疑。”
昨日是王宫宴会，发生了些什么吗。
“按照我的预计，一周以后会有人再次给你下药，到时你多注意些。”大祭司也清楚九彦来找他一方面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状况，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事情闹大。
什么样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除开□□熏天脑子里都是浆糊的贵族以外，更有可能的是那些被他们驱逐杀死的怪物。
那些东西可以污染寄生他人，一些特殊的高级品种更是拥有着超乎寻常的智慧。
不然他们当时杀死那位被侵蚀污染的魔王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大了。
可如果是前者，他觉得眼前的这位骑士或许会和那些家伙彻底的翻脸，甚至血流成河。
温和可不代表了能够被随意欺辱，骑士精神所坚守的东西也不仅仅是守护。
他清楚的知道，尤里卡效忠的是整个王国，而非单独的一人。

从光明神的教堂中走出，九彦的神情依旧严肃。
“小说中看到的剧情可以借鉴，但却不一定是全部的真相。”
从剧情上看，滚了次床单，曾经古板正直的骑士就直接被睡服，之后几次半推半就，完全只能说是情趣而非真正的抗拒。
而且看到了十六王子和他人暧昧相处，生气的表现更接近于吃醋而非拔剑断义。
“从尤里卡的记忆中来看，这种发展都很不自然。”
嘀咕着这些，九彦想着自己接下来该去把这件事给弄清楚。
在九彦前脚走出教堂后，换了身便装的斯郎德执事也跟了出来，他有着一双深棕色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的朋友，你到底怎么了。”
大祭司的这次检查所花费的时间比斯郎德预料的要更长些，他看到了大祭司那严肃的表情，可他想要去问，那位老者却什么都不曾告诉他。
“你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
斯郎德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救世的勇者和大祭司都露出这幅表情来。
当初战争刚结束的时候，为了报答他们这些为战争做出过贡献的人，当时的精灵之森都慷慨的拿出了生命之泉来为他们祛除污秽治疗伤势。
如果有什么严重的伤，当时就该被治愈了。
那可是号称可以净化一切的生命之泉。
可现在……
但除了几个月前的战争，斯郎德难以想象还有什么能够伤到这位强大的骑士。
九彦偏头撇了他一眼，看出了那诚挚的担忧，抿唇笑了笑，“那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我和大祭司在商讨一些事情。”
“什么事。”
“有关……裂缝的事情。”
见他这么说，斯郎德这才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即使他已经是高级执事，但有关这类的事情还不是他所能够打听的。
那是会让整片大陆都震动的机密。
“好吧。”
“接下来我还有些事情要调查，斯郎德你最近也多注意下周围。”
斯郎德表情严肃的颔首，既然尤里卡这么说，那他自然会去执行。
他可不希望自己生活的地方变成战争时所见到的炼狱。
和斯郎德告别，九彦这才缓步走向王宫。
按照大祭司所说，这个药物会逐渐的破坏大脑以及体内的魔力回路，侵蚀一个人的神智。
现在还处于初级阶段，药物作用潜伏，完全不会让他感觉到什么不自然。
九彦的脑海里回忆起尤里卡的部分记忆，有关战争以及封印那些裂缝时的场景。
可不管怎么去想，都想不到有什么联系。
那从空间裂缝中爬出的怪物没有人形，基本上都是集群破坏。
高等级的怪物中有些可以寄居于其他种族之中，最开始的那个裂缝出现在魔族的领域之内，那最先跑出来实力强悍的怪物也直接侵入了毫无防范的魔王体内。
天胡开局才让他们在这个世界占据了十年之久，他们开始太过顺遂也就没有半点遮掩的打算，在入侵的开始就被发现了。
“我记得，最开始爆出这个情况的，就是魔王那七岁的儿子。”
占据了魔王身体的怪物直接想要扩大缝隙，将魔王域化作他们占领这个世界的基地，直接没有丝毫收敛的开始屠杀。
当时效忠于魔王的那些人丝毫没有想到，他们的王会杀了他们。
这导致大批魔族死亡，等杀到魔王那唯一的儿子时，本就实力强大的魔王这才唤醒了自己的意识。
硬生生的和那怪物抗衡拉扯，让残党带着他的儿子逃离魔王域，并将这个消息传播给了整片大陆。
别看魔族的风评不好，一个个还都是性格怪异喜欢战争的家伙。
可正因为他们喜欢战争，喜欢和各个种族开战，他们才知道怎么样才会以最快最便捷的速度引起整个大陆的注意。
他们内战是一回事，可要是其他地方的家伙敢来插手他们的这片大陆，那就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在想什么呢，尤里卡。”带着几分打趣意味的声音响起，九彦抬起头来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个头发有些花白了的人，可以看出年纪已经不小了，和那满头白发的大祭司比起来有多了些别的气质。
“只是在回忆过去罢了，陛下。”神色中多出了几分恭敬，九彦微微侧身。
“是啊，我们总是很难遗忘过去。”这位国王这么说着，他挥手清退了那些跟着他的侍从，“不介意的话陪我走走吧。”
九彦微微颔首，跟在了对方的身后。
他的视线低垂，能够看到眼前的这位国王虽然看起来依旧年轻充满活力，可他并不会像那些修习了魔法与武技的人一般，有健壮的身体和相较正常人来说充足的生命。
“最近可是有不少人都找到本王这里来了啊，尤里卡你对未来的妻子是如何考虑的？”国王一副打趣的模样，唇边的白胡子抖动着，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九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可是国王耶，能不能不要摆出一副长辈催婚的模样？
“如果不喜欢那些贵族小姐的话不如考虑下我的几个小公主？
小十八今年刚满十五岁，正是俏丽可爱的时候，你出征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你还抱过她呢，或者九公主？
她之前嫁的莱特子爵过世了，我记得你们当初在魔法学校里的关系也不错？
如果小公主不喜欢的话，王子也可以啊，今天小十六还在和我说起你……”
比起一个国王，他更像是一位絮叨的老者，在给尤里卡做媒这件事上乐此不疲，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呵呵笑着，时不时的聊起一些昔日趣事。
即使九彦不插嘴应和，他也能一个人说的很开心。
“陛下。”听到十六王子这个词，九彦的眉头下意识的皱起，“十六…殿下说了什么？”
原本听到九彦回话的国王还挺高兴的。
“他说你帮他解了围，还说起了一些对你的崇拜。”
九彦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殿下没有说昨夜他在宴会上被人下春/药的事情？”
被人为难嘲笑几句不算什么，那位殿下本就胆子小的离谱，别说是王子了，就连大多公主都比他要胆大和豪迈。
可对王族下这种药就超出了限度，国王介入完全合情合理。
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的国王也愣住了，他茫然的眨了下眼睛才回过味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必须彻查！”
在王宫的宴会中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几乎就是不把他这个国王放在眼里。
能下这种药，自然可以下毒。
他可不希望自己某一天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宫廷之中。
“哦，对了，尤里卡还有一件事。”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国王在临走前又交代了一句，“魔族的人到了附近，你去看看情况。”
等国王走远了他才找了个亭子坐下来，“我记得书里好像提起过，是新任的魔王在大陆上游走，一边建交，一边寻求救助。”
毕竟魔王域那边是主战区，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他们魔族的人更是死亡过半。
“书里有说起过一个传闻，是那新任魔王荒淫无度撞上了狠茬子直接就死掉了。”
小说的主角是十六王子，视角自然也是从他这里来写。
这个时候的十六王子一边爱慕着白月光骑士，一边在学校里偶遇天真纯净的光明神圣子，还有清冷孤傲的魔法师导师在给予他帮助。
回忆了一段剧情，九彦就开始觉得胃不太舒服了。
“不考虑那些了，先去看看情况。”
这么说着，九彦消失在原地。
王国偏南的方向是一片市场，其他种族的人居住在这里的也最多，各种佣兵和其他族群的交易市场也在这里开的有声有色。
刚走到这里，九彦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他的手肘正好撞到对方那紧实的腹肌上。
蜜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肌肉，还有深棕色的卷曲发丝吹落而下。
“这位客人需要雇佣车马吗？我很便宜的。”从面相上看还挺年轻的人马小哥这么说道，他还对着九彦眨了下眼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深觉这话歧义很大的九彦半晌无言，对方的马蹄在地面上蹬了好几下，扬起一片细碎的尘土。
“客人，集市这么大，你自己走会很累的，雇我一天只需要5枚银币。”人马小哥双手合十，一副可怜的模样。
九彦看了看他的下半身，深棕色的毛皮油光锃亮，马尾在空中摆动着，他的身上还专门的安上了马鞍，看起来很是专业。
九彦没有穿铠甲，可他身上的衣物显示出他是个不缺钱的人。
别说这人马小哥了，旁边的其他商户都盯着他琢磨着推销点东西。
九彦甚至看到旁边风俗店里飘出来一个大约手掌大小的精灵，正扑闪着半透明的翅膀准备过来拉客。
轻咳一声，九彦没有给其他人过来掏空他钱包的机会，直接翻身上马，“好，你先带我在附近逛逛。”
“好嘞！”人马小哥咧嘴笑着，前蹄悬空一个冲刺就直接带着九彦在市集中穿过。
他没有想到这位客人居然如此大方，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之前遇到的客人往往会砍价到2、3枚银币。
穿过了最为热闹的集市，他们来到了旁边的街道，刚走入其中，九彦就看到了那在空中悬浮着刻有锤子标识的招牌。
“这条街售卖的是各种工艺品、以及武器装备，前面那几家是矮人开的。”
这么说着，他们也距离那边更近了些。
在矮人店铺前正站着二十几号人，他们头顶的尖角昭示了他们的身份。
九彦眯了眯眼，魔族在购买武器？
他抬手拍了下人马小哥的肩膀，示意对方减缓速度。
周围还有其他的人路过，他的出现倒是不算很奇怪。
在路过那些人的时候，九彦偏头往里看去，正好和一双猩红的眼眸对上。

对方看到他时并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表情，仿佛笃定了九彦会出现一般。
这一队魔族的实力都不弱，感知力更是超乎寻常，在那个红眼魔族看过来半天没有移开视线的时候，其他魔族也都顺着看了过来。
其中几个人在看到九彦脸的时候表情大变，夹杂着仇恨与感激的情绪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几个魔族变换了下位置，挡住了人马少年前行的道路。
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的人马少年长大了嘴巴，他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焦灼气息，但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人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有王国骑士团巡逻的！”
九彦轻笑一声，轻松跳跃而下。
“你先走吧，我找他们有点事。”
人马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他迷茫的看了眼九彦又看了眼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魔族，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可是先生，我们的雇佣是一天五银币。”
就走了这么一点路，他该收多少钱呢？
这种出手阔绰的有钱人可不容易碰到啊！
如果对方不支付这笔钱，那他接下来估计要去拉货区那边找找工作了。
看出了人马少年的纠结，九彦直接丢了两枚银币过去，“这是定金，明天我再雇佣你。”
“好嘞！谢谢老板！”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响起，九彦同时听到对方的低声询问‘需要我找巡逻队报告吗？’。
他可不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富贵的客人会和魔族的人有什么牵扯。
“是认识的朋友，不用在意。”随意的回了一句，九彦摆手让人马少年离开。
自己则是走向了那几个模样有些狰狞的魔族面前，他们裸露于外的肌肤上还带着很明显的疤痕。
“奥古尼斯，好久不见。”
一头银白的短发，两鬓还有胡须的男人看了九彦一眼，“是啊，伟大的安德希尔阁下，自战争结束后有几月未见了。”
没有在意他话语中的阴阳怪气，九彦清楚魔族的人对他们这些人的态度都很微妙。
一方面感谢他们出手相助，另一方面又会不自觉的将逝者的仇恨转移一部分。
不过这些活下来的魔族都是聪明人，最多也就是像奥古尼斯这样阴阳怪气几句罢了。
坐在特质高椅上的矮人也瞟了九彦一眼，随意的打了声招呼继续和魔族的人讲价。
对于专门售卖武器的矮人来说，自然是客人最重要。
已经有一套顶尖装备的勇者自然看不上他店里的这些破烂，不能捞钱的客人在矮人眼中毫无吸引力。
“你们要买武器？”九彦打量着这间店铺，随意询问道。
这家店挂在墙上的东西看起来质量很一般，如果是奥古尼斯这样的强者使用，怕是用不了几次就会彻底坏掉。
虽然矮人出品必属精品，可那也是相对的。
蛮力破坏的武器他们可不保修。
奥古尼斯原本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嘲讽的话，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来。
那有钱有颜又有名声的勇者只是站在他们的面前，就叫他无地自容。
魔王域毁坏，他们自然只能去野外猎杀猎物来换取钱财，而那些赚到的钱对于修缮一片广阔的地域来说不过杯水车薪。
甚至他们现在都像是，只要肯花钱就能雇佣的冒险团。
“安德希尔阁下。”温和的声音响起，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看着他的红眼魔族走了过来。
他有着一头柔顺的银蓝色发丝，仪态和模样都和这些魔族有着不小的差距，乍一看比起擅长战斗的魔族，眼前这人更像是优雅的吸血鬼。
盯着这人看了一会，九彦在脑海中回忆了下，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人。
“这是我们的陛下，莱茵。”似乎是猜到了九彦的想法，奥古尼斯开口提醒了一句。
哦，这就是那个可怜的魔王之子。
瞬间对上号了的九彦了然，只是在心底回忆着记忆中那个有着粗犷外表，身材壮硕，甚至能变身到一座小山大小的先代魔王，记忆和眼前这个纤细秀美的少年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啊。
“魔王陛下。”
那仪态优雅的魔王避开了九彦的礼节，反而向他躬身道谢。
不管是出于礼节，还是因为这里算是尤里卡的地盘，这个莱茵魔王都做的很是不错。
不用九彦开口询问，莱茵就低声的将自己的目的说出，语气温和有礼，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倨傲。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现在的魔族有些一蹶不振，可他们终究曾经是这片大陆上顶尖势力之一。
作为魔王的莱茵居然如此温和没有架子，倒是让九彦颇为意外。
魔族需要一批质量尚可的武器，他们需要重新发展建设。
锻造上完全没什么技能点的魔族，自然要进口一些其他的东西。
可矮人族的机械城不好找，那些专心研究的小矮人对自己的这些研究看的很紧，完全不给外人进去的机会。
这样，他们就只能考虑其他散客开的店铺，好在其中商量些单子。
莱茵一边讲述着自己此行的目的，目光也不由的落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对方少年成名，在十多岁时就成为了知名骑士，更是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成为了人类团体中的领军人物。
十年战争，对方凭借实力与人格魅力征服了其他种族的人，成就了他的战果。
如果单听他的那些传闻，大概会脑补出一位身材壮硕魁梧，手持巨剑的勇武形象。
可实际的尤里卡却完全不是那样，他五官柔和，湛蓝的眼眸中仿佛盛放着大海，包容一切。
金色的发丝刚好落在肩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金边。
身材匀称饱满，衣服的遮盖下让人完全无法猜测他究竟蕴含着多大的爆发力。
将自己的目的尽数讲出的莱茵很自然的开口询问，“安德希尔阁下，不知我们能否开通贸易？我们需要很多的基础物资。”
“贸易来往不是我负责的东西。”九彦没有去看眼前人略微失落的模样，平淡的回答。
即使被拒绝，莱茵依旧语气平和，反而邀请九彦有空了去新的魔王域看看。
“好。”
没有想到这句敷衍居然被答应了，莱茵微怔，不过很快还是露出了笑容表示欢迎。
等九彦走后，奥古尼斯皱眉走到了他的旁边低语，“他什么意思？难不成对我们还有忌惮？”
“魔族式微，他们要做什么我们都无法反抗。
不过……以安德希尔阁下的性子来说，最多是观察一下我们的行为罢了，连监视都算不上，不用在意。”
莱茵语气轻松，对于这点事情丝毫不在意。
只一扭头，看着矮人给出的价格清单，那张漂亮的脸上不由的多出了一丝愁容。
价格真贵啊！
他们魔族光是买下这批物资就要大出血。
走在路上，九彦仰头看天，琢磨着小说果然不可全信。
就自己今天看到的这个莱茵陛下，和荒淫无度完全扯不上关系啊。
要说有人图他的脸，那可能性还会更大一些。
第二天来到集市上的九彦再次找到了昨天见到的那个人马小哥。
对方还是那么一副充满活力的模样，身上穿着不知道是什么皮制作而成的带子，交缠在他的上半身。
蜜色的肌肤在黑色皮革的装饰下看起来越发显眼，与其说是遮蔽的衣服不如说是装饰品。
“啊！昨天的好心先生！”人马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看着九彦。
九彦也没多废话直接上马，让对方继续昨天的行程。
“您问昨天的那些魔族去了哪些地方？”人马少年思考了一会，缓慢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他有着种族的优势，在这片集市里四处奔跑，而且魔族的队伍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也是个稀罕事，酒馆里的人自然会时常讨论，人马少年多少也听说了些。
“客人如果你想知道更详细的内容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酒保，他掌握着不少消息渠道。”
“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人马少年很尽责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奔驰于这里的每一处，除了不允许随便进入的贵族区域以外，他带着九彦走遍了整个王城。
因为昨天九彦提出的要求，人马少年顺便还收集了下这里的一些资料，好在路过的时候介绍的能够更仔细些。
等走回到集市区附近时，几个似乎认识人马少年的商贩都在和他打着招呼。
人马少年也愉悦的挥着手向他们致意。
等逛完回来的时候，太阳也快要下山了，九彦感受着太阳的余晖。
在傍晚临近时，大部分商贩归家，酒馆之类的地方生意则是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九彦刚准备和人马小哥告别，去吃个晚饭，就看到了一个约莫七八岁大的孩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不好啦！艾尔大哥，你们家被人围起来了！”
九彦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少年身躯的颤抖，“有人闹事？需要我帮你找巡逻队处理吗？”
艾尔轻轻的摇头，因为剧烈的奔跑他的身上有一层细密的汗，卷曲的头发粘在额头，那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此刻看起来满是落寞。
“巡逻队不会管债务纠纷的。”
这么说着，他又强撑着自己露出礼貌的笑容，“不好意思先生，今天还没结束……但我似乎有事……”
不等他说完，九彦就拍了下他的肩膀，“先去看看情况吧。”
见九彦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艾尔咬了下唇没再多言迅速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距离还很远，九彦就看到了一群打扮邋遢的家伙围在一栋小屋前面。
而在那些人中间，一个浅棕色头发的小姑娘正在不断的鞠躬道歉，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豆大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流淌。
“你哭个什么啊，你们家欠了足足十枚金币，我让你们还钱很过分吗？”
艾尔低声骂道，“可我们一开始只借了一枚！我们这些年断断续续还的钱已经足够本金了！”
从他们的话语间，九彦也理清了事情的全部。
借钱的是他们的父母，那对夫妻当时在这里做些小生意，在一次运气好接了个大单但资金不够的时候向这群人借了债。
但运气不好，那对夫妻进货的时候遭遇了袭击，人死了，货也丢了。
这笔债务也就自然的转到了这两个孩子的身上。
敢搞借贷业务的大多都有点高利贷的意思，只要不超出限度官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这钱翻了足足十倍，可也要看借款的时间。
这笔钱拖了快三年了，这群混混都觉得自己简直是大好人，看这对兄妹确实可怜才一直没有强制让他们还钱。
“要让你们俩去赚钱得多久才能赚到十枚金币？我们不是没有给你们机会的，小姑娘，你摸着良心告诉我，我们这还不叫优待？”
脑袋上有着两圈螺旋角的男人这么说道，他蹲下/身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
“好啦，别哭了，我们又不是要杀了你，我们就图一个钱嘛，你或者你的哥哥也该去做点真正赚钱的行当了。”
“你们要钱找我，别和我妹妹说这种话。”艾尔的蹄子在地面上敲击着，表情很难看。
绵羊角的男人侧头看了艾尔一眼，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诶哟，这不是开窍了嘛，找了个金主？
挺好的也不需要我们再去给你介绍了，给钱吧。
十个金币。”
九彦：？？？
关我屁事啊！

“伸手要钱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九彦斜坐在那里，视线落在绵羊角男人的身上时，他打了个激灵连忙收敛了自己的视线。
即使大部分时候，多个种族间并不讲究高低贵贱，可那些自命不凡的贵族老爷们可不会和你讲什么种族平等。
绵羊头还记得，在不久前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子因为看一位贵族老爷的衣服入了神，和人口嗨着自己也要做一件类似的衣服就被那位贵族老爷的侍卫给狠狠的教育了一顿。
低下头，把悬在空中的手给收了回来，绵羊头连忙道歉。
可做法和心底的想法往往都是不同的，那低垂下的眉目中带着不屑和烦躁。
你这什么金主啊，连这点钱都不给。
他能够从九彦的衣着看出，就眼前这人的衣服都价值远远超过十枚金币！
绵羊头虽然下意识的在做表面功夫，不过他倒是没太害怕，王国的法律很严格，即使是贵族没有正当的理由也是不能随意滥杀平民的。
一旦被抓到，即使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也不会好受。
绵羊头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当时战争还未结束，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日子比现在要难熬无数倍。
为了支援战场，税收都比平常要高上一成。
当然，这些都和贵族老爷们无关，他们家里的餐桌上依旧有着精致的小羊排、白面包，还有新鲜牛奶或者是色泽艳丽的红酒。
就在那个时候，突然的爆出一位男爵的院子里居然埋藏着十数具骸骨，经过调查，都是年轻的可怜女子。
教堂的人来安抚亡者魂灵，给出了最后的宣判。
那位男爵杀死的都是家中女佣，他因为好色，经常会对夫人身边的女佣下手。
当玩腻或者女佣要辞职离开的时候，他都会因为自己那扭曲的占有欲而将他们都留下来。
男爵花了大笔的金钱和谎言来遮盖这些，可事实不会因为他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国王震怒，那位男爵的家产五成归入国库，剩下的则成为救济粮，全都发给了他们。
那位男爵也承担起了自己该有的惩罚，被吊死在了城门之外。
虽然绵羊头明白，对方那么凄惨的下场不仅仅是因为暗害无辜。
更多的还是那个敏感的时刻被爆了出来，在前方战局吃紧一切都不可知的时候，有人做出了这样的事。
绵羊头不在乎上层的人究竟是在做戏还是在平民心，反正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在这之后确实能够感觉到待遇有些许提高。
艾尔不知道绵羊头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在心底骂九彦是渣男。
但他知道，这事必须要解释下。
“我在市集上当车夫，这位是雇佣了我的客人。”艾尔的声音略有提高，生怕这些人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
他之前遇到这些人的时候，他们可没有少说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