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 by越苓
越苓  发于:2023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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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傲慢而冷淡地,抬手扣紧了微微松开的领扣。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按照联邦法律,你生命的归属权在我,我想怎么对你,就可以怎么对你。”
人鱼不服气地抬眸看他,眼睛露出下三白,显得愤怒而憎恨。
“你以为我怕死?你以为我会像那些人一样对你感恩戴德?”
他不知道想起什么,越来越生气地攥紧了手心。
他从沙发上直起身,硬是拉住厉擎的领口,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盯着男人深邃发黑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的灵魂也是我自己的,从来都只属于我自己!”
人鱼的语速越说越快,到最后完全像是在对着厉擎大喊,又或许是在向那冥冥中的造物者宣战。
厉擎深深望他一眼,本想拂开他的手,人鱼却偏不让他如愿,死活不肯松手。
两人纠缠起来,厉擎干脆托住他的上臂,想将人鱼扯开,人鱼却一下攀住男人的脖子,欺身上前,气得发狠,直接一口咬上了厉擎的脖子!
人鱼的牙齿何等锋利,在瞬间便刺破了厉擎的皮肤,硬生生在他脖子上咬出一圈深深齿痕,险些带下那一整块皮肉。
男人温热的血液迸出,溅落在人鱼舌尖,泛起浓重的铁锈味和血腥气。
厉擎闷哼一声,一把掐住人鱼的肩膀,猛地将他推开:“你属狗吗?!”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拉开人鱼,看到的却是对方含泪的双眼。
小人鱼在他手下轻轻发抖,肩膀颤个不停。
……唯独那双蓝金异瞳倔强到极致,哪怕沾满水光,也还是在用尽全力地瞪着他。
厉擎愣了一下,刚想伸手帮他擦掉眼泪,人鱼却忽然低喃出声:“……还给我。”
“什么?”厉擎不明白他的意思。
人鱼一下抬头,抓住他的衣领,双眼满含泪光:“你把我的阿奇还给我!你一点都比不上他!把我的阿奇还给我……快还给我啊!!”
厉擎猛然屏住呼吸,抿紧双唇,将怒未怒地看着他。
“我要阿奇!我不要你!你给我滚啊!”
人鱼还在那边说着。
厉擎双眼黑得像两汪深潭。
男人真正发怒的时候,反而是不显露在表情上的。
他异常镇定且冷静,站在那里,看着人鱼的眼泪从脸上滴落,又在空气中化作珍珠。
他甚至怒极反笑了一下。
极轻柔地,“你觉得我不如他?”
他走上前,俯身下去,手臂撑住沙发,将人鱼笼罩在自己的胸膛下方。
视线在自己身躯投下的阴影中,寻找人鱼泪光涟涟的双眼。
“我一点都比不上那个废物?”
厉擎用很正常的语气,再次复述了一遍人鱼的话。
像在细细琢磨、慢慢品味。
人鱼被他按在沙发上,完全陷入了他投下的阴影里。
“……阿奇比你好得多……”
他固执地说。
厉擎轻笑了一声。
他再也没有往日对兰沉的那种额外纵容。
而是像他在那天的全球直播中一般,极具威仪和压迫感。
“你好像还没有弄明白,”厉擎缓缓道,“他只是我的一个副人格,只有我活着,他才能在我的脑袋里苟且存活,他连我的一段记忆都算不上。”
“你知道吗?我可以随时签署手术同意书,把我脑袋里那块他藏着的地方切下来,将他彻底绞杀。”
厉擎抬起人鱼的下巴,“他的存在完全由我掌控,你怎么能觉得……我会比不上他?”
人鱼咬住嘴唇,不想说话。
“他能从帝国把你救出来?他能带着你离开□□中心?”
厉擎问道。
人鱼的眼帘颤个不停。
那两片浓密漂亮的眼睫就像是雪白的云层,在面颊上罩出阴翳。
他声音都湿漉漉的,却还在强撑着:“至少……至少他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只有我。他全心全意爱我,但你只想杀了我,不是吗?”
人鱼也笑了下。
厉擎发出冷哼。
对于人鱼的回答,他不做任何评价,也不想再多回应任何一个字。
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小石榴般大的海蓝色钻石。
钻石闪烁得像是凝聚着一整片海洋,在夜色中照出一片粼粼蓝色钻光。
男人的目光往手心中瞥了一眼,随后看向人鱼,沉声反问:“那个废物,他能……给你弄到这个?”
“122克拉,我让他们从矿产星球上特地为你送过来——他能给你弄到这个吗?”
厉擎有些懊恼地,皱了下眉。
兰沉:!!!
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原来你不是对雄竞免疫,你是喜欢自己跟自己雄竞啊哈哈哈哈哈!
厉擎握着这颗已经切割好的球型钻石,就像是拿着一个随处可见的水晶摆件。
他把钻石放在了人鱼的肚子上。
“满意了?”
兰沉:满意,当然满意,不枉我白演这一场!
他心里快乐晕过去了,但不行,必须忍住,还得再表演一会儿——
他转过身体,还是别扭地不想去看厉擎,却又被厉擎按住肩膀翻过来,把那颗钻石强行塞进他手里。
兰沉:嘤!
是他硬塞进来的,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厉擎直起身,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用手背慢条斯理地擦去脖间鲜血。
男人脖子上半片都是血迹,还染红了一小块白色的军装衣领。
“有几十年没人让我流过血了,”厉擎冷冷道,“恭喜你,成了这几十年来的第一个。”
人鱼冷哼一声,攥紧了手中钻石。
“起来。”
厉擎像在命令他。
人鱼当然不会听从他这样颐指气使的命令,翻了个身,背对着厉擎,然后在厉擎看不见的地方赶紧瞅了眼自己的大钻石。
哇哈哈,一百克拉大钻石!
厉擎,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厉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起来,我带你出去。”
人鱼马上翻身坐起,“去哪?”
他很要面子,就算厉擎已经主动结束他们的冷战,他却还是要维持着疏远的傲娇口吻,哪怕同时正紧攥着手中那颗厉擎给他的钻石。
厉擎垂眸看他一眼:“出去散心。”
人鱼半信半疑地抬头看他,过了半天才终于肯开金口:“真的?”
“假的。”厉擎道。
他作势要走,人鱼有些着急地跳下沙发,拉住厉擎:“喂!”
厉擎站定,回头看他,神情是故意装出来的不耐烦:“还走不走?”
人鱼别过脸,拉不下面子地说:“你烦不烦?”
厉擎冷笑了下,抬手把他拎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往外走。
人鱼装模作样地挣扎了几下,又挑剔道:“能不能换个姿势!这个姿势我很不舒服!”
厉擎忍耐片刻,把他扒拉进怀里,手臂勾住他的膝弯,将人鱼抱了起来。
人鱼索性变出鱼尾,好让男人更方便地揽住他的尾巴——这是他唯一向厉擎服软的动作。
厉擎意识到了这点。
他脚步未停,同时也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
厉擎带着人鱼再次坐到马上。
不过这次他们骑的是一匹豢养在金宫花园里的纯血骏马。
这匹白马拥有绸缎般光滑的鬃毛,一身的皮毛都泛着名贵水光,高壮健美,宛如月色下的天马。
厉擎把人鱼放在马鞍前部,手执缰绳,跃马扬鞭,径直离开金宫。
他们骑着这匹高头大马,在月夜中的首都街道上一路疾驰,引来路人的纷纷回望。
白马飒沓如同流星,冲入风中夜色。
夜风畅爽轻快,吹动人鱼银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宛如有星光点点。
他面朝厉擎,仰起头看向男人硬朗的下颌线,在风中喊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厉擎垂眸看他一眼,却一声不吭,很快移开视线,目视前方,催动马匹继续奔腾。
人鱼气鼓鼓地抓住厉擎领口:“喂——”
厉擎却似乎打定主意要卖这个关子,就是不肯向人鱼透露他们的目的地,即使人鱼百般捣乱,也还是不愿开口。
骏马在夜色中驰骋,渐渐离开繁华的首都中心区域,向城市边缘丘陵起伏的绿地而去。
新厄斯的首都坐落于连绵的七座丘陵之间,暗合罗马七丘之城的隐喻,厉擎当年将都城选址在这里,无疑凸显出他的野心——
他想将这座城市,铸成新的永恒之城。
他们骑马上了帕拉蒂尼山丘,山顶平坦高阔,像是一片巨大的平原,从这里,可以俯瞰到前方一整片灯火辉煌的城区,以及城市中央犹如水晶般的金宫。
这片平原上矗立着一座座巨大的古典建筑:万神殿、帕特农神庙、斗兽场、大竞技场……那些粗壮的科林斯式和爱奥尼亚式大理石立柱在月光下投出颀长黑影,就像是一位位沉眠的神祇。
深蓝天幕下,月亮穿行在这些大理石立柱间,月光跟在他们身后。
兰沉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这些庞大的建筑,为他们的洁白美丽深深震撼,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那么多复原建筑?”
“它们曾经都是人类文明的奇观,”厉擎道,“却在银河的黑暗年代里毁于一旦。我重建他们,就能让人类重新看到他们的文明。”
“它们告诉我们从哪里来,”厉擎头一次那么耐心地跟他解释,“人类不应该忘记自己的文明,而很显然,帝国——并不觉得他们还需要这些。”
他又冷嘲热讽上了:“作为帝国人,或许你比我清楚,帝国对人类既往历史的粗暴抹杀。帝国人不肯承认自己也曾是人类,不是吗?”
人鱼道:“我才不是帝国人,你问错人了。”
厉擎挑眉看他:“差点忘了。”
他捧起一绺人鱼银白色的头发,低头认真观看,像要数出这一绺头发里到底有几根发丝,淡淡道:“你成了人鱼,倒比以前更让人头疼。”
“哦,那谢谢你了,”兰沉不服道,“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讨人厌。”
厉擎轻笑了一下,松开他的头发,“你也不差。”
“厉擎,你又在口是心非了,你明明第一次见面就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兰沉大声道。
厉擎:“是吗?”
兰沉认真点头:“对啊,因为我那时候就在故意勾引你。”
“勾引我?”厉擎回想了下,“你的勾引是故意告诉我,你对我不感兴趣,一心只有那个星盗么?”
兰沉微微一笑,“是呀,只有这样,才能激起你想要追我的动力呀。”
“不过没想到好像刺激过头了,都要让你恨不得杀了我了。”
他脸色又变臭。
“恨不得?”
厉擎品味了下他的用词,“你还真是对自己充满自信。”
他懒得告诉人鱼,那时他看他不过像是在看一只稍微聪明点、会挠人的猫,杀了也就杀了,根本不会让他有多余的念头。
兰沉冷笑:”哼,你还在嘴硬,你穿那个刘思皮套的时候,看到我的时候明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厉擎:“纯属你的臆想。”
他顿了下,又说:”别把我看得和你那些‘猎物’一样,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愚蠢。“
兰沉:……行。
有人挺会给自己立Flag的。
作者有话说:
困得不行了……一边敲键盘一边打瞌睡……
这章发完60W字了,庆祝一下,明后天搞个全订抽奖吧,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

人鱼眨眨眼睛, 不予置评,看向别处:“他们不是我的猎物。”
“那是什么,玩物?”厉擎轻嘲。
人鱼不说话, 眼帘无声垂落,在月光下像是一叠云层般柔软的白羽, 脸上再度露出那种未亡人的清寡神情。
在某个瞬间,他看起来苍白到就快要溶进月色里。
厉擎观察着他的表情,忽然伸手抬起他下巴,“你在想谁?”
人鱼的视线落在厉擎脸上, 眼眶镶着一圈淡红。
他执拗而要强,当然不会告诉厉擎自己的心事,强撑着道:“我谁都没想,再说了,我在想什么跟你有关吗?”
其实厉擎猜得出他在想谁。
但他不愿意点破, 也不想从人鱼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
他觉得有些败兴,心头竟感到一丝烦躁, 搓了下手中缰绳,冷淡道:“明天你该回学校去上课了。”
人鱼抬起眼帘看他, “你就这么喜欢让我和别人一起对你歌功颂德吗?”
厉擎也看他:“就因为这个你才不想去吗?”
兰沉冷哼。
厉擎故意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以去看看有什么你感兴趣的课程。”
人鱼一下意识到厉擎在说什么,“你同意让我自己选课了?”
“如果非要这样你才肯去上学的话, ”厉擎补充道, 像在给自己找回面子, “我不希望别人发现他们的未来皇后是一条不学无术的白痴人鱼。”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别搞种族歧视,人鱼不是弱智!”
人鱼的情绪肉眼可见高涨起来, 兴冲冲回怼厉擎。
厉擎轻哧一声, 却还是主动环住了人鱼的腰, 骑着马将他带向月光下的那座万神殿。
人鱼没有反抗,倚在他胸前,面庞精致又漂亮,像月色中皎白的贝壳。
“你不是人鱼,当然可以说这种话,”厉擎说,“但我所接触过的人鱼,基本上全都听不懂人话。”
兰沉说:“我怎么就不是人鱼了?”
他用力甩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彰显那条鱼尾的存在感,还用尾鳍拍打厉擎的小腿。
厉擎皱眉:“别乱动。”
他抓紧缰绳,控制着马匹前行的方向,带着人鱼来到万神殿的阶梯前。
他按住人鱼的肩膀,昂首看向月色下的浑然庄重的万神殿穹顶。
月光宛如一束锥形的灯光,刺破云层,直直照进穹顶的圆形天窗,在神殿中央会聚成一条月光的瀑布。
厉擎平淡地说:“我们的婚礼,将会在这里举行。”
兰沉:“……你还真在想着婚礼的事吗?这么入戏?”
厉擎笑了,反问:“为什么不呢?毕竟我不像有些人,早就结过一次婚了,你会是我的第一个、也或许是唯一一位皇后,我总不能让他们失望。”
兰沉:“啊……”
他马上来劲了:“你别以为可以用结婚绑住我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就算你可以得到我的人,你也不会得到我的心!”
厉擎拎起眉毛,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无奈。
人鱼却兴致勃勃,说着那些强取豪夺文里的经典台词,在月光下看起来生动活泼,神情鲜活到让人移不开视线。
厉擎嘴角微微上扬,故意用手掌盖住人鱼的脸:“是吗?你以为你很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气能有多少——”
他配合人鱼的恶趣味,念着最滥俗不过的台词,俯身凑近人鱼面前。
人鱼的眼睛就在他手指缝间眨动,眼帘像小扫帚一样在他指腹的皮肤上扫来扫去,一双蓝金异瞳如有流光溢彩。
厉擎沉下呼吸,忽然松开了手。
人鱼的脸就这样一下占据了他所有视野。
他们靠得太近,那张漂亮精致到仿佛发光的面庞清清楚楚地映在厉擎眼底。
在厉擎纯黑的双眼中,倒映出人鱼的面庞。
男人呼出的温热气流,轻扫在兰沉面颊。
“——骨气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实相当性感,即使说着这种恶俗台词,也像是在念着一首韵律谨严的华美情诗。
或许他念着的是莎士比亚的商籁、佩索阿的诗行、叶芝的韵脚,是浪漫的情话……是拙于出口的刹那真心。
兰沉下意识闭上双唇,没再开口。
他安静地看着厉擎,像在等待着什么。
可男人的双唇最终就停留在距离人鱼唇畔仅仅零点几公分的位置。
他没再向前,落下一个切实的吻。
取而代之的,是大拇指的一记轻轻按压。
厉擎在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前,及时止损。
他用干燥的拇指按住人鱼唇瓣,直身退回,目光从人鱼的面孔上移向别处。
“回去了。”
厉擎声音镇定,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情绪起伏。
人鱼像刚回过神一样:“啊?哦,回、回去吧……”
厉擎淡淡垂眸,目光若有若无,掠过人鱼头顶。
他不再说话,执起缰绳,一夹马腹,再次带着人鱼策马穿越大半片城市,在夜色中回到金宫。
伯利恒星系,帝都星。
帝都星上的民用星际航线已因未知原因关闭整整一个月。
外界抵达帝都星的航线也急剧减少,星际物流、进口贸易都受到影响,帝都星公民怨声载道,许多人的出行计划都被临时搁置,出差、探亲、旅行、访友全都无法顺利进行。
但……官方对这次航线的大范围封锁完全持缄默态度。
帝国向来擅长封锁消息,但也从未像这次一样,如此大面积地进行全方面封锁。
对外的通讯全部中断,光脑只能登入帝都星本地局域网,新闻媒体一片歌舞升平,任何人都不准许发表对于航线封闭的负面言论,只要被查出在公开场合质疑过皇帝的决定,就会立即被记上治安名录,或被带去警局询问。
人们惶惑而恐惧,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使是在战争最激烈的年头里,帝都星也从未像今天一样,成为一座孤岛。
只有在极少数的偶然情况下,人们才能听到零星半点的关于“阿卡特星……”和“核辐射……”的传闻,但这些消息很快就都消弭无踪,仿佛昙花一现,人们永远都无法见到那个恐怖的真相。
巴伦·菲兹大公在享用他的早餐时,发现他惯常食用的鸡蛋被换了一个品种。
他看了一眼蛋杯,向女仆挑眉问道:“怎么回事?”
女仆神色为难,走到他身侧,俯身贴在他耳边道:“大人,现在航线中断,帝都星上已经没有之前那个品种的鸡蛋售卖了……厨房不得不为您换上帝都星其它品种的鸡蛋。”
巴伦的脸色难看了一秒,他轻咳一声:“我知道了。”
这顿早饭他吃得没什么胃口,后来换掉晨衣准备出门时,还听到几名仆人在门房厅交谈:“……听说现在外面来帝都星的申请都直接排到明年了。”
“我堂姐出去旅游一趟,现在回都回不来……她只能发电报给我们……”
“阿卡特星的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你疯了吗?这么可怕的事情也敢妄加议论?”
巴伦咳嗽了一声,门房厅里的声音顿时安静下去。
他走过门房厅门口,沉声道:“不该说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多嘴了。下次别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讨论这些。”
里面的几名仆人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他黑着脸乘上飞行车,离开庄园,前往鲁米利亚皇宫。
一路上用光脑看着那些从帝国各星系传来的消息,心里一阵一阵发寒。
除伯利恒以外的帝国其它星系都知道了阿卡特星爆炸一事。
这个消息在伯利恒外传播得很快,像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犹如燎原之势,顷刻就已经传遍了宇宙的各个角落。
那些星系的帝国公民全都无比恐慌和愤怒。
皇帝的残暴前所未有,即使是在帝都星历史上最黑暗动荡的鲁米利亚王朝时代,都不曾有过如此的暴行,以牺牲一整个星球的代价去诛杀敌人……
他们都在害怕,自己所在的星球,将会成为下一个“阿卡特星”,成为皇帝满不在乎的牺牲品。
再加上经年累月的战争,已经让公民都倦怠不已。
原本帝国人对这场战争无比乐观,认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在战神的征服者之剑下,银河联邦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政权,他们有什么资格能和帝国抗衡?
可是他们没想到,这场战争一打就是十年。
帝国的战时状态或多或少影响到了普通人的生活,而阿卡特星的惨案更是无异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民众对皇帝的不满彻底爆发。
各星系都陆续有质疑统治者的声音出现,游行抗议和反对活动层出不穷,在那些远离帝国政治中心之外的地方,甚至都有人胆大到向陆昂的雕像上泼洒油漆。
巴伦心事重重地关掉光脑,叹了口气。
飞行车抵达皇宫,他步行进入皇宫,在宫中侍者的接引下,前往了皇宫的奥菲莉亚花园。
在这个上午,帝国的掌权者已经早早到了花园,他在花园中……射箭。
皇帝一身灰白色的劲装射箭服,神情阴鸷冷厉,俊美的面容上寒意刺骨。
他手执长弓,将箭匣背在身后,挽弓控弦,瞄准着前方三十多米处那已经被射成蜂窝的箭靶,一箭一箭不停射出。
修长手指拉动弓弦,护指被弦丝深深勒入。
巴伦走上前,右手握拳靠近左肩,向他行了个礼:“陛下。”
陆昂看都不看他一眼,从背后再次抽出一根箭矢,搭在弦上:“什么事?”
巴伦有些犹豫,“今日凌晨……高简明已于塔纳星服毒自尽。”
陆昂松开弓弦,箭矢“咻”一声破空而出,射向箭靶。
“这种事还需要来告诉我吗,”陆昂冷冷地说,“他自己养的好儿子,敢背叛我做出这种事,他就应该想到后果。”
巴伦愣愣地看着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陆昂。
他、高光宇、陆昂三人自幼一起长大,这几十余年的相识情谊,在陆昂眼中,却依旧什么都不是。他们不过是可以被陆昂轻易就下令处死的……奴才。
想到高光宇的死,巴伦眼神黯然了一下,又道:“陛下,宗安提已在狱中绝食七日,是不是该……”
“她想死没那么容易,”陆昂面色阴沉,“她以为她能这么轻易地就死?”
陆昂眼神中满是恨意。
当日若非宗安提……他也不会到现在都查不到人鱼的踪迹。
他好不容易等回来的人……他好不容易再见到他一面,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被她给弄丢了!
他的杀意已到顶峰。
但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若想杀死宗安提,就必须将宗霆一并铲除。
他的耐心极有限度,而现在,他已经不打算再打磨他的耐心了。
陆昂再次扣紧弓弦,引弓欲发,眼神森然望向那个被无数支箭矢洞穿的箭靶。
这时,他的书记女官自宫内走来,手中拿着一份电子资料,神态略微紧张。
她走向陆昂,向他行礼后,把资料呈交给皇帝:“陛下……这是我们的情报收集人员传来的消息……”
她说话时显得很不安,唯恐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触怒圣颜。
陆昂接过电子文件板,往上面扫去一眼。
眼神却立刻定在了那几行文字上。
短短几行字,他看了很久、很久,抓住文件板的手指一点点握紧,用力到指节发白。
皇帝的目光寒冽到几乎结冰。
在这目光深处,却燃着熊熊不可扑灭的烈火。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厉、擎。”
银河系英仙臂,新厄斯首都。
贝利撒留大学。
机甲学院里的一众二年级学生都忍不住偷偷去看那个新来教室的神秘学生——
其实说神秘,也已经不神秘了。
对方的身份虽然未曾公开,但他身边那几名明晃晃写着“我是保镖”的跟班已经暗示了他的来头不小。
而且对方还是突然空降来机甲理论系的。
要知道,机甲理论系是贝大门槛最高的一个专业,必须要在第一学年中取得GPA4.0以上成绩的学生,才能在第二学年中进入这个专业就读,可对方却不声不响地,和他们坐在了一个教室里。
联邦向来倡导自由平等,即使是达官显贵的子女,也不可能在学校中拥有这种优待,那么除此之外,还有谁能……
这些象牙塔里的联邦未来精英们何等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这名新生背后会和谁又牵扯。
可他们都不敢往那个方向去细想——毕竟那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他们只能假装不经意地在上课的时候暗自打量那名新生,然后发现……对方好像还是一条人鱼。
开什么玩笑!!!人鱼来读天底下最难的机甲理论系吗!
这位殿下真的不是来瞎玩混日子的吗!!他听得懂教授在讲什么吗!
简直是把他们所有人的骄傲都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一屋子小精英们心思各异。
不过谁都不敢在课后主动与那名新生搭话,不仅是因为他旁边还有那么多保镖,还因为这条人鱼实在……太、太好看了。
这么漂亮的人鱼谁看了不迷糊啊!拜托,那可是人鱼!
不说别的,就是在电视电影里,他们都没过那么漂亮可爱的小人鱼。
教室里所有直男直女都被人鱼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
所有人都在暗戳戳期待着,最好人鱼能遇到什么不会做的题目、看不懂的段落,然后找他们帮忙!他们一定马上给人鱼贡献出自己的独家笔记,还可以给对方细心辅导、绝无怨言!
然而他们等了很多天,都没看到过人鱼在什么时候犯了难。
这几天人鱼和他们一起上了好几门课,看上去都很游刃有余,甚至在某门课的课后小测时,还提前了几分钟交卷。
任课教授在收到人鱼的答卷时,脸上神情莫测,让其他学生都好奇得要死。
——那究竟是什么表情啊啊啊!小人鱼是交白卷了吗?还是在试卷上画画了?呜呜呜,我真的可以给人鱼义务补习的,看看我们吧!
学生们就这样抓心挠肺地上完了一个礼拜的课。
而成为众人关注焦点的人鱼,显然没有听到他们心中的热切呼唤,每天臭着一张脸来上学(顺带一提,人鱼臭脸也很好看,把同学们迷得要死),到放学时脸上立刻露出了快乐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奔向来接送他的飞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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