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不露白的道理连他都懂, 怎么客人自己不懂呢?
陆飞英对此感到痛心疾首——主要是悲痛自己还没见到可能就已经充公的七百亿。
看着黑兔子眼里都是“这孩子傻了吧”“关爱残障儿童”“快来看, 这里有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的表情, 白修额角微跳。
有朝一日, 黑兔子竟然也能站在智商高地蔑视他了……
“客人,”此时一个优雅的身影插入了一人一虫之间, 金发青年站在了兔兔面前,挡住了他的身影, 笑眯眯道,“客人,您现在可不是飞英的顾客了,还请您自重。”
朱迪的气势惊人。
白修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锐利,仿佛一把利剑般地射向金发青年。
“我刚刚,花了七百亿。”
言下之意是他现在理应是陆飞英的客人。
“第一,客人您是在直播平台给主播陆飞英砸的钱。第二,实在抱歉,飞英现在已经被下一位顾客预定了呢。”
翻译过来就是:你在直播间给主播兔兔花钱关我极乐头牌什么事情,而且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这个八条腿并用都赶不上热乎的黑毛蜘蛛还是滚一边去吧。
两虫之间顿时剑拔弩张,无形的硝烟在两虫之间弥漫。
“白上尉,您在军中身居要职,军务想必很繁忙吧。”朱迪皮笑肉不笑道。
翻译:从哪来滚回哪里去谢谢。
“我正在休假中。”白修狐狸眼就像猎食者一般慵懒。
翻译:我休假,爱去哪儿就去哪。
“是吗?不知道极乐有哪些地方能吸引上尉?极乐比较乱,要是出了意外可就麻烦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了几个度。
翻译:我这破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这损色蜘蛛非要一意孤行留在这里,老子做了你。
“这不是,有吸引我的头牌吗?”说的着白修往陆飞英的方向投去仿佛很有兴味眼神。
翻译:我见色起意,现在全星际都知道他是我的姘|头了,我挂了他就要成为“蓝颜祸水”了。
朱迪稍稍跨步,挡住了白修的视线,仿佛是猛兽在宣示自己的主权。
“我们极乐的头牌受欢迎的程度客人怕是有所不知呢。这榜上前三,哪个没为他花百亿?飞英实在不缺您这样的客人呢。”
翻译:癞蛤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吃天鹅肉轮得上你吗?
“是吗?这榜一不还是我吗?”白修看上去并不在意。
翻译:我有的是钱。
两虫对于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心照不宣。眼中刀光剑影来回了好几次也没有分出胜负。
朱迪心里转了几圈,衡量了下杀掉白修的代价以及后续的策略调整。
而白修则在思考如何名正言顺地留下来,调查极乐言奉和预言之事。
就在这时,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插入两虫之间,头上动来动去的蓬松耳朵异常打眼,陆飞英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问道,“你们见到了我的小滋蛛了嘛?”
“刚刚一眨眼,它就不见了。”
朱迪&白修:……
一时之间令虫窒息的沉默蔓延开来。
“没有。”两虫僵硬地异口同声道。
于朱迪而言,他是疯了才告诉陆飞英他喜爱的小滋蛛是白修。
他的摇钱树,要是产生了感情,岂不是想抛弃红火的事业跑路?——那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虫财两失?
于白修而言,他压根不想承认那只一摸就软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滋蛛是它——就算他一世英名都已经没有了,他还是要自欺欺虫。
但显然兔兔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这边抬起了沙发一角,那边趴在地上看缝隙,像是丢了孩子的家长一般地到处寻找小滋蛛,“我的乖乖怎么突然不见了?在树丫上也找不到,它明明都懒得动弹的。”
“乖乖你在哪里?”
随着兔兔越来越焦急的呼唤,这一刻,两只虫内心越来越沉重,为此都感到了麻爪。
最终就在兔兔带着发财准备出门寻找的时候,白修清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的蜘蛛,是不是这只?”
说着一只黑色的毛绒蜘蛛从白修骨节分明的手掌迅速向上攀至他的肩膀处,琉璃般的复眼倒映着陆飞英焦急的身影。
兔兔回过头,有点犹豫。
白修抬手让蜘蛛从肩膀处爬到食指上,向前一递,“你的乖乖。”
陆飞英看着眼前黑乎乎毛绒绒的小滋蛛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后,他才小声拒绝道,“它不是我的乖乖。”
白修闻言微微怔愣。
“它不是我的乖乖。”陆飞英执拗地看着白修。
白修垂眸看着这只丢了心爱萝卜的兔子,放轻了声音,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陆飞英道,
“它们并没有区别。”白修清幽的声音中隐含着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
“它不是。”陆飞英再次道。与此同时,他看向白修的眼神骤然变了。
兔兔自认为是一个有头脑的聪明兔兔,顿时一阵分析。
从白修出现后,他的乖乖就不见了。
如今白修还拿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假滋蛛”,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真相——白修他把小滋蛛偷了,想独占乖乖!
陆飞英顿时像防贼一样看向白修。
小时候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难得给他买了一把画着小太阳的伞,他高兴地在大晴天打着伞出门得瑟。
但是他还没等来雨天,他的小太阳伞就变成一把又破又旧的伞——他的伞被替换了,不知道是谁干的。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打过小太阳伞了。
伞被替换,陆飞英可以不计较。
但是小滋蛛不行,陆飞英无权放弃它,让一只假滋蛛替代它。
白修再次沉默了。
假的还不行。
朱迪此刻也感觉有点麻爪,“蠢兔子,你想要多少蜘蛛,我给你抓就是了。”
保证比这只又黑又丑的杂毛蜘蛛好看。
陆飞英再次执拗地摇摇头。
朱迪见状一阵心梗,一把揪住了任性妄为的蠢兔子的耳朵,凑过去怒吼道,“你说,你背着我,干了多少好事?我是你老板,你养蜘蛛有经过我同意吗?”
一下子不见就开始拖家带口了,如今没了还哭唧唧。
养一个陆飞英就已经是亏本了,结果他还到处拈花惹草,一只直接变成一窝。
而且养蜘蛛就算了,还非得要带刺的这只。
“你又没说不许养!”面对猪弟,兔兔一身反骨,一向嘴硬得很。
“呵,我就怕你‘养不起’!”猪弟冷笑道。
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迟早被吃得渣都不剩。
“怎么养不起了?不信你看看直播间的打赏榜!”兔兔的耳朵灵活地逃脱了猪弟的桎梏,同时还反手薅了几根猪弟的毛——兔兔早已今非昔比!
兔兔现在可会赚钱了,分分钟五百亿不是问题,那些钱是他不想要,不是他赚不到!
猪弟这个工头以后可能还得点头哈腰,靠他吃饭呢!
这一刻的兔兔,无限膨胀。
背后操纵一切的朱迪:……
算了,和蠢蛋计较不值当。
“你非得要那只蜘蛛?”朱迪狭长的眼眸微眯,意味不明道。
“那当然。”陆飞英肯定道。
朱迪看着蠢兔子的样子手又痒痒了。
同时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白修,似乎在判断,待会从哪里下手比较好——蠢兔子想要,也不是不行。
而这边的白修在看着黑兔子和朱迪旁若无虫的互动后,一下子煤球上脑,脱口而出道,“我待会就把它还给你。”
“你的乖乖会是原来的那一只。”
说完白修就冷静下来了,看着此情此景,他的狐狸眼充满了凝重的色彩。
不该如此的,黑兔子这个艳虫会影响他的决策,他现在最该的做的事情,是远离他,而不是靠近他。
蠢兔子就像是黑夜诱虫的萤火。
越是靠近,就越是危险。
但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说服自己道。
他需要理由留在极乐,而朱迪看上去对黑兔子很重视,他回到黑兔子身边是正确的——白修强行忽略了他本来可以拥有的无数种选择。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也只愿有这一个选择。
第62章 62农民攻穿越虫族
知道小滋蛛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后兔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一脸热情“和善”的送白修出门,笑眯眯道,“亲爱的,你要记得把乖乖送回来哦。”
看着这样的黑兔子, 白修莫名感到背后一凉。
目送着白修的身影渐行渐远, 陆飞英刚想回过头来与朱迪算账, 但眼前的世界突然扭曲颠倒, 一阵天旋地转后, 他倒在了一个充满夏日味道的怀抱中, 随后便是彻底的黑暗。
意识的最后一刻,是回响在耳边略微焦急的熟悉声音和发财担忧的敖呜声。
好沉重,陆飞英昏昏沉沉的,全身似乎都身处在淤泥中难以动弹。他的身体,他的呼吸, 都即将被夺走了。泥浆渐渐淹没了他的鼻口,粘腻得恶心的粘稠液体仿佛是深渊中的贪婪的怪兽,一点一点, 将他往下拽。
孤寂, 凋零,寒冷, 化成了一根根鬼影之手, 从黑暗中衍生出来, 诡异而又恐怖地囚住他, 层层包裹,缠绕着这个宛如蛛网上的猎物, 往黑暗不停地吞噬他。
好难受……
好痛苦……
陆飞英的大脑不停地命令自己仿佛灌了铅的身体,想要摆脱桎梏, 一点一点,从最开始的毫无反应,到能动一个手指,再到手掌能够轻轻动弹,一旦能使唤身体后,陆飞英猛地抓住缠绕在身上的鬼影,毫无章法地将它们一一撕碎。
一次又一次。
黑暗无穷无尽。
时间再也没有意义。
陆飞英从不甘,到绝望,到憎恨,再到麻木,不知道过了多久。
最后,陆飞英甚至已经忘记了他最初的目的,只剩下身体的本能还在抵抗黑暗的侵蚀。
他好累……好累……
这是来自灵魂上的疲惫。
陆飞英的眼皮越来越重,反抗的动作越来越迟缓,黑暗终于彻底占据了上风。一点一点,从下到上蚕食着他的身体,到最终,还剩下一只眼睛。
陆飞英彻底放弃了。
他的瞳孔失去了高光,一点一点,缓缓阖上眼睛。
就在这时,在他的脚下,一条流淌着金色光芒的河流如梦幻般出现。
金光粼粼,如千万缕碎光在水中浮跃,飞动,消弭。
河流悠悠地,缓慢地,以万物皆不可挡之势向前流淌而去。
光芒倒映进了毫无光亮的瞳孔中。
与此同时——
“叮铃——”
一声悠扬而空灵的铃铛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黑瞳渐渐有了情绪的波动,高光也重新染上了眼眸——陆飞英停滞的大脑重新运转了。
前方有朦胧的白芒传来。
陆飞英漆黑的瞳孔缓慢看过去。
那是是一只散发着光芒的白色蝴蝶,轻灵的动作,优雅的展翅,一闪一闪地沿着河流向前飞去。
美得犹如仙境中的精灵。
“汪——”与此同时,一声熟悉而又温暖的的焦急叫声响起。
小狗稚嫩的叫声仿佛是按下了开始键。
接下来,爸爸爽朗朴实的夸赞,妈妈温暖安心的细细安慰,爷爷坚定慈祥的谆谆教诲,村友和善欢快的闲聊八卦,令人怀念的声音宛如世上最动听的交响乐,在耳边不停交织回响。
陆飞英眼里闪过微微波澜,怀念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一切仿佛是按了加速键一般,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最终戛然而止。
热闹的声音突然消失,万籁俱静,只剩下了最初的狗叫。
嗷呜——
陆飞英骤然睁眼,意识突然回笼。
发财还在生病,还在等他回去!
宛如一颗坚定的种子破开最外层的桎梏,陆飞英以势如破竹之势撕开了吞噬他的黑影,突破了泥泞的束缚,一跃而出,彻底摆脱了黑暗。
陆飞英自由了。
但是他又茫然了。
这是哪里,他又该如何离开呢?
“叮铃——”
悠扬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陆飞英循声望去——是那只梦幻的蝴蝶。
它停留在金色河流的岸边,翅膀微微颤动。
在陆飞英望过来的时候,振翅起飞,朝着河流前方飞去。
而在河流的尽头,是耀眼得难以直视的光芒。
陆飞英恍然明白了。
它在指引他。
一步一步,陆飞英淌过河流,朝着蝴蝶走去。
渐渐地,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终奔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后方有东西重新追了上来。
陆飞英原本以为是之前的黑影,但是回过头去后,却发现不是。
是黑色的锁链。
随着他的奔跑,一根又一根的锁链朝他飞跃而来,每走一步,锁链就增加一根。
陆飞英最明智的选择,是停下脚步。
但是他回头望了望仿佛是深渊怪兽的锁链后,坚定地转回头望向前方,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这一下,锁链突然暴增,张牙舞爪地极速向陆飞英扑过来。
一根又一根的锁链缠在了单薄的身躯上。
身后的负担越来越重,陆飞英的动作越来越慢,但是不管再沉重,他都没有停下脚步。
一步一步。
最终,他走到了河流的尽头。
他努力与锁链的束缚抗衡,挣扎地抬手向前伸去。
最终在修长的指尖触摸到光芒的一瞬间,身后的束缚骤然加重,似乎誓要将他留在这里。
陆飞英奋力向前挣扎,仿佛破茧而出一般,他一举越过了光芒。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他的余光瞥见,所有的锁链都悠悠晃着尾端,像冷血的蛇一样盯着他。
与此同时,一直向前流淌的金色河流——
改道了。
“呼——”
陆飞英猛地睁开眼睛,仿佛是溺水者得到拯救一般不停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的眼睛才重新聚焦,有空搞清楚自己的情况。
他全身大病一场似的软绵无力,湿得仿佛是从水里刚刚被捞出来——出了不少汗。
还没等察看周围的环境,发财的嚎叫声就嘹亮地响了起来,同时被子上多了一份重量。
“嗷!”发财欣喜地跑到陆飞英跟前,激动得尾巴狂摇,用自己毛茸茸的狗脸不停地蹭陆飞英,都要找不着北了。
英砸,英砸,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与此同时,陆飞英的手腕处,也感到微微发凉——是隐形的意意用触须在触碰他,似乎想确定他现在的状态。
“醒了?”熟悉的欠揍声在床边响起。
陆飞英循声望过去。
惊讶地发现不仅有猪弟,还有封大哥!
要知道这里是他的房间,而封大哥,是一个房子塌了都不愿意走进别墅半步的人!
这一刻,他想到了病人临终时不远万里的家属环绕的场景,不禁圆眼微湿,“猪弟,封大哥,我要死了吗?”
“死个球!小病而已!我死了你都不会死!”猪弟看着躺在床上的病弱蠢兔子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恨不得把他这张三瓣嘴给封上。
“真的吗?”兔兔泪眼汪汪道,“要是我真有事,猪弟你可要照顾好发财。”
想到了刚刚梦中的场景,兔兔觉得他得给发财找好托孤之人,不然要是哪一天他真的死了,发财一只病狗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可怎么办。
猪弟闻言简直气笑了,“呵,怎么,现在病狗的命都要比你长久了?”
只是说到说着,他微微一顿,眼神略微复杂凝重,但声音却带着安抚放松之意,“会没事的。”
封彦也开口安慰道,“安心养病就好。”
“那我的第二位客人怎么办?”兔兔眉头微皱略微担忧地问道。
他还记得下午猪弟说他已经有新金主了,要是旷工岂不就错过了?
“……”,此时饶是朱迪都无语了,“作为你的老板我此刻该感动吗?”
“别想了,没了就没了。”
一个变态顾客而已,有什么好服务的。
“不行!我还要赚钱的!”兔兔垂死病中惊坐起。
虽然兔兔直播有了不少打赏,但是在他的心里,那些本来就不是他该获得的利益,也从不觉得这些巨款能到他的手中——大概率是要充公的。
“不赚也没什么,有我罩着你。”朱迪无所谓道。
他可以养蠢兔子。
“不行!”兔兔的语气异常坚决。
朱迪是他的老板兼金主,对这两类人他最了解。
他看的书可多了,首先老板最擅长画饼,作为一个打工人,什么苦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老板画的饼,会噎死。
其次也不要听信金主的“我养你”的话,金主的话的保质期还没有他持久的时间长呢——虽然兔兔没看懂这句话,但反正短就是了。
“反对无效,再反对我炒你鱿鱼。”朱迪威胁道。
这句威胁很有效,抓住了陆飞英的命脉,蠢兔子乖乖闭上了嘴。
毕竟一次旷工,那是少了一棵树;被炒鱿鱼,那是少了一片森林,兔兔还是懂得可持续发展的。
随后便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房间内,兔兔鼻子微微耸动,突然问道,“猪弟,你和封大哥受伤了吗?”
“干嘛这样问?”朱迪顿下了问道,封彦也眼神微动。
“你们俩的脸色很苍白,而且身上有血的味道。”陆飞英对这些事情总是很敏感,“你们怎么了?”
确实,朱迪和封彦的嘴唇没什么血色,看得出来状态不是很好。
“我们能有什么事?壮得能打死一头咕噜兽!安心养你的病吧!”朱迪冷笑道。
“哦。”兔兔乖乖闭上了嘴。
“来,把这个喝了再睡一会。”见蠢兔子终于消停了,朱迪将一碗漆黑的药端到了陆飞英的面前,还没靠近,那恶心的气味就让陆飞英反胃干呕。
兔兔顿时卷着被子蜷成一团,用背对着朱迪,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蒙在被子中声音不清不楚,“窝不喝。”
“嗷嗷呜”,发财见英砸竟然抗拒喝药,用短小毛绒的爪子拍了怕他。
英砸,喝药,听话。
“窝睡着了!”兔兔翁声回道。
“都多大个了。”朱迪可不惯着陆飞英,直接将兔兔从窝中挖了出来,“蠢兔子,快喝。”
“窝不喝!”兔兔将脸埋在被子里,怎么都不愿意露脸。
此刻他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随后悄咪咪露出一双兔眼,翁着声音问道,“要是我喝的话,那我还能继续接待客人吗?”
不放过任何一个金主,是兔兔的服务准则。
朱迪再次被气笑了,“接接接,你想接就接。快喝!”
“好嘞。”兔兔顿时原地满血复活,坐在了被子上,端过药闭上眼就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喝完后还不停地干呕和吐舌头,痛苦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好难喝。”
“得了吧,好东西。”朱迪接过了碗放在了一旁,将陆飞英按回了床,命令道,“给我继续休息。”
“哦。”兔兔将一双眼睛露出被子,然后在猪弟看过来的时候迅速闭上,假装自己睡着了。
“嗤——”
朱迪又嘲笑他!
兔兔心里不服,睁开眼刚要反驳,就发现卧室空无一人——猪弟和封大哥都已经离开了。
而发财则窝在他的枕头边一下一下地用爪子轻轻拍打他柔软的被子,哄他睡觉。
英砸,睡吧。
眼皮越来越重,兔兔最终重新进入了梦乡。
不一样的是,这次的梦,充满了夏日和桃花的味道。
第63章 63农民攻穿越虫族
后院大树的树顶上, 朱迪抬手将一瓶透明蓝色的液体递给了一旁迎风站立的黑衣紫眸男人,“诺,复生剂。”
封彦接过后仰头喝下,喝完后沉思了一会, 垂眸看向随意坐在树杈上的金发青年, “你打算怎么办?”
朱迪悠悠地摇晃着残存着些微液体的营养罐, 透过晶莹的玻璃看向了远方, 道, “我会想办法。”
“倒是你, 对蠢兔子还挺出乎意料的。”朱迪似笑非笑地看着封彦。
蠢兔子是他的摇钱树,他救蠢兔子,合情合理。
但是封彦作为晨曦叱诧风云的首领,为了一只雄虫抽骨化髓,竟然也愿意?
“而且, 你今天破戒了,道、德、卫、士。”朱迪挑挑眉嘲笑道。
要知道封彦可是宁可在外面站一夜也不愿进入雄虫领域的有莫名操守的雌虫,今日算是进入了雄虫的“闺房”。
封彦闻言动作微微一顿,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暗含难以辨别的情绪, “飞英他……是一只未发育的野生雄虫,是我漫长的流浪中遇到的唯一一个‘特例’。”
封彦特地加重了“特例”这个词。
他们蜉蝣一族, 一生都在追求名为“奇迹”的萤火。而陆飞英, 就是他生命中, 明亮而耀眼的一缕荧光。
拯救奇迹, 是他甘之如饴的本能。
就像他当初愿意为水灵一族提供合身之所一样。
朱迪对此不置可否。
每只虫都有自己行事的理由,至于说出口的和真正心里想的, 是不是一回事,就不好说了。
“关于飞英的客人, 你打算怎么办?”封彦问道。
“蠢兔子倔得很,我哪能怎么办,他想接就接呗。”朱迪耸耸肩道。
随后他撑着树杈的手臂一使力,轻轻一跃就优雅地立在了树干上,和封彦说起了无关的话题,“应天骄那个天真少爷,栽了这么大跟头,就没有什么想法?”
封彦微微抬眸看向了金发青年。
“要不——”,朱迪抬手将复生剂拿到面前,碧绿深邃的眼眸看着瓶身上应家的商标,开口道,“就从应家先开始吧。”
微风吹过,带来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首都星,应家。
娃娃脸应天骄生气地挂断了通话,要不是光脑嵌入了手腕表皮下,他非得当场表演一个手撕光脑。
“呼呼呼——好生气好生气。”明明嘴里说着生气,但是应天骄的葡萄大眼里却满满都是委屈的情绪,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次他闯了大祸,扰乱了直播平台,还得罪了白家了,当然,还让家里损失了百亿量级的钱财——要不是应天骄任性妄为,也不至于将打赏金额提高到了六百亿。
不缺钱的应爸微笑着地把所有钱还给白家表示赔礼,但是白家不收。
白家不收,应爸也有办法,直接以白家的名义捐赠给了荆棘军团——也算是为国做贡献了。
但是因为税收高达50%,所以应家还这七百亿,本质上还亏了五百多亿,加上应天骄之前给主播砸的钱,应爸笑眯眯地表示,有这儿子,是应家的“福气”。
随后反手便冻结了应天骄所有的钱并且勒令所有虫不许接济他,让他好好感受一下虫间疾苦,世态炎凉。
“哼——冻结我的钱,我还有压岁钱。”应天骄嘟嘟囔囔道,这在这时,他听到了后院的仆虫闲聊的声音,其中敏感的关键词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诶,你定了去极乐的船票了没有?”一只仆虫挤眉弄眼地对另外一只仆虫道。
正在埋头打扫的憨厚雌虫闻言抬起了头,笑笑道,“我早就定好了。”
“啧啧啧。”那只虫一副我都看透你了的样子。
“你、你别想歪啊,我就出生在极乐附近的一个贫瘠小星球啊,我要回家只能在极乐中转。而且过年即将放假了,我顺便也在极乐买些年货回家。”憨厚雌虫着急解释道。
极乐毕竟是帝国最大的贸易中心,正规的交易都受到极乐的保护,所以很多人乐意在极乐做买卖。
“哦哦,我还以为你想目睹一下让白上尉动心的半雄到底长什么样呢。”
憨厚雌虫顿时脸都红了,讷讷道,“要、要是有机会的话,谁不想呢。之前直播的时候我也在,说实话,单纯是看着他忙碌,就能让虫躁动的精神瞬间安静下来,浑身被一种归家般的安心所包裹。我、我还挺喜欢他的。”
“啧啧啧,就你这副虫样,还想跟白上尉抢虫?”
“我只是喜欢他,又没说要占有他,你别瞎说。好了好了,赶紧干活吧!”憨厚雌虫明显不愿意多聊自己的少虫心事,赶紧结束了话题。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应天骄的耳朵微动,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对啊,可恶的陆飞英,隔着星络我奈何不了你,我还不能亲自去极乐吗?
虫是活的啊!
应天骄立马点开光脑,预定了去极乐的船票,很快便趁着应爸出门应酬的时候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别墅。
而在他离开后,之前那个脸红的憨厚雌虫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与此同时,四大家族之一的杜家。
杜老爷子颤颤巍巍,一步三抖地坐在客厅上,喘着气喊来一生侍奉他的管家,“木讷,木讷,你过来。”
一把年纪但仍旧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穿着得体制服的出现在了沙发旁边,身板挺直道,“老爷,我叫穆勒。”
都多少年老伙计了,还叫错名。
“什、什么?”杜老爷一副虫老了听不清楚的样子。
穆勒:……
他微微弯腰,敬业地询问道,“老爷,您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哦。”这回都老爷子似乎又听清楚了,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光脑,给他展示自己的聊天界面,“我刚刚加了一个群,但是我虫老落后了,搞不太懂年轻虫的想法。”
穆勒闻言看向星群界面,群名是——【豆崽之家】。
随意一瞥,就是奇奇怪怪的发言。
“隔壁的绿豆大本营是假的!有谁去卧底把他们的成员都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