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加入主角团—— byYour唯
Your唯  发于:2023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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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登的二百五孙子麒磊急切发言,问我所想问:“蒙蔽什么视听?蒙蔽谁的视听?为什么要蒙蔽视听?!”
麒凯缓缓地吐出四个字:“真鉴天尊。”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啊?这是谁?”二百五磊茫然问道。
看来这些年这个真贱的天尊没来骚扰过麒麟城。至少没在明面上骚扰过,所以二百五磊听都没听过。
麒凯没搭理二百五,只看着二百五的爷爷。看来老大登知道这个真贱的天尊有多贱。
我暗暗观察那群老登的表情,视线再扫过殿内其他的麒麟,见麒舒脸上也有些欲言又止、忧心忡忡的模样。
麒凯张嘴正要往下说,麒舒忽的打断了:“大智者殿下!”语气中明显有所暗示。
他俩对视片刻,麒凯道:“早晚要公之于众。”
“关于这点,还待商议。”麒舒坚持。
他已然收起了之前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模样,此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已认真起来,微微蹙眉,不怒而威,一族之长的气质自然而然散发了出来。
虽然与他的相处时光不多,但就有限的记忆中来看,他对麒凯这大智者很是敬重,可如今他不待麒凯同意,就当着对方的面自行下达指令:“麒权留下,其余麒都退出去。麒风,你带麒把守此殿四周,不要让麒听到我们的谈话。”
略停了下,麒舒对其他麒麟严肃道:“事涉麒麟城的未来,今日在这殿中你们看到的、听到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对任何麒说,否则,惹来灾祸,就是麒麟城的罪麒!”
麒麟们顿时面面相觑。
麒舒见他们不回答,提高音量,厉声问道:“听见了吗?!”
麒麟们浑身一凛,急忙答道:“听到了!族长放心!”
麒舒坦言道:“一点也不放心。”
众麒:“……”
他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这次绝非我吓唬你们,确实关乎麒麟城生死存亡……”
麒麟们急忙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赌咒发誓绝对谁都不说。麒舒这才略略放心,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顺便瞥了眼麒风。
麒风是祭司殿的大弟子,虽然对麒舒也是忠心耿耿,但此刻还是下意识地看向麒凯。后者没看他,一派平静。麒风犹豫了下,还是出声领命了,然后对其他麒麟使眼色示意离开。
麒舒一派的麒麟们虽然满脸八卦,但还是二话不说就往外走了,边走边相互提醒千万记得等下谁都不能说……
老登们则不服气麒舒,站在原地装聋作哑,直到麒权给他们使了眼神,这才齐齐往外走。
麒舒看了看他们离去的背影,收回目光,投向主角团,语气柔和几分,带着歉意道:“霁姑娘、白公子,抱歉,此乃麒麟城内务,且事关重大……也请二位回避。”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主角团内部信息共享,反正最后都是他们一起去打群架……
“我想,他们留下无妨。”麒凯开口,朝麒舒道,“
麒铃铃也可以留下。他们与父亲的转世是至交好友,信得过。更何况,霁姑娘是凤族凤姜族长的转世,想来当时她就知道得不少。”
麒舒犹豫再三,在看到麒御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叹道:“便这样吧。”
说话间,该出去的都已经出去。麒风最后一个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殿内却一时陷入到了沉寂之中。良久之后,麒舒打破安静,客气道:“不妨都坐下说吧。”边说边偷偷地狂瞅麒御,眼中写满故作坚强强装镇定的悲苦。
自古红颜多坎坷,我丈麒着实悲苦,守活寡二十年,眼瞅着要苦尽甘来了,老婆失去理智把他一顿胖揍,揍完跑了,儿L子被揭发是名声赫赫的老祖宗,以后儿L子敢叫他爹,他都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应吧。嗐。
我们各自找位置坐下,老登屁股刚挨着椅子就迫不及待地问:“大智者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事知道的麒麟很少,几乎只传承给祭司殿为首的几位祭司,连族长都所知甚少,是麒麟城藏得最深、最重要的秘密,因为它不止牵涉到了神界天尊,更关乎着父亲……”麒凯一边说着,眼睛始终深切地凝视着麒御,此刻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麒御王,能否重返世间。”
麒御微微皱眉,转头看我。看我看什么,别看我,我能知道什么,呵呵。
“母亲并不知道,那时他已经……”
叫了叫了,他真的叫我妈了!算了,当没听见。细枝末节,不要在意!
“那是母亲过世后的许多年,忽然的一日,父亲生前的至交龙飞神君来到了我的梦中。”麒凯缓缓说道。
“龙飞……”麒御惊喜道,“他成神君了?”
麒凯点头。
麒御看起来很为他的好兄弟高兴,傻乐了一阵。我虽然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却说不上惊喜与否,火速盘算起之后若我们与神界对上,不知龙飞会不会出手帮我们。
麒凯继续说:“龙飞神君将父亲之死的真相告诉了我。”
麒御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说,父亲的遗骨与魂灵被祭坛禁锢,日夜磋磨。真鉴天尊原本是想,强大的魂灵遭受如此折磨,生出的
怨气必然也是极厉之能,即便他用不上,却可借此培育他暗中扶持的下界其他生灵。只可惜,父亲秉性纯正,即便遭受如此种种,依旧坦率凛然,并未如他所料,还在他派出灵力前去探视时出言嘲笑,他恼羞成怒,从此一心让父亲魂灵散尽。”
我不由得看了眼麒御。这家伙可没把这个细节告诉我。不过这倒确实是他的性格。
“龙飞神君也是在多年之后才知晓此事,深思熟虑之后,暗中观察后见我沉稳,这才告诉了我。”麒凯道,“可我们商议过后,发现并不能立刻救出父亲。”
“此事若大白于天下,必然引发下界与神界的争端,当时历经大战的下界刚刚休养生息略缓过来,许多地方仰仗神界的扶持,如贸然翻脸,恐怕……何况,即便翻脸,神界为了脸面也肯定不会认,既然不认,自然不会改,不会解除祭坛,更甚者,恐怕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毁痕灭迹。”
“种种顾虑之下,我们只能缓缓图之。”麒凯道,“首先,我们想办法将父亲已被分裂的碎魂逐一‘偷渡’出来,借由不便言明身份的父亲生前的一些至交襄助,将这些碎魂放入养魂之地,历经上千年方才逐渐养好。”
“可后来,父亲的魂灵吸引了不明真相、只知这股纯正刚烈力量若能吞噬必定大好的魔将觊觎者,竟设计偷走了。我们再三寻觅未果,正焦急时,时任的大祭司演算得出这是机缘。那偷走父亲魂灵的魔将无法吞噬,又舍不得扔掉,便一直带在身边,直到……二十年前,那魔将率众偷袭麒麟城,身负有孕的麒冰迎战,父亲的魂灵忽然受到强大的吸引,挣脱了魔将对它的束缚,进入了麒冰的腹内。”
麒凯说到此处,停了一下。我便在这缝隙里开口:“所以你早知道麒嵊就是……?!”
他看着我,说:“是。自从他降生,大祭司与我便都知道。”
“那我嵊儿L呢?!”麒舒失声问道,“我与麒冰的孩子……”
“族长放心,此乃冥冥之中的注定,而非夺舍。”麒凯宽慰他道,“族长与麒冰战士的孩子本就是麒御王的转世。”
麒舒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被宽慰到多少,还沉浸在一个很难接受的状态。
麒凯继续说道:“父亲上次回到麒麟城,我见他还未恢复前世记
忆,不可急躁逼迫,恐他不信我的话,反生事端,便一直没有表露。如今父亲融合了原始的残魂,记了起来,我便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
从刚刚起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登麒权一直用一种很复杂深沉的眼神打量着麒御和麒凯,此时见麒凯说完,他便开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好像受到了什么很强烈的刺激,浑浊的老眼都睁大了,站起身来,直直地瞪着麒凯,声音逐渐高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老登有事吗?有事最好。比心.jpg
“所以你——”他说到此处,眼神一定,随即张口噗的一声血直直地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还好那里没坐人。
他双眼欲裂,伸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露出极其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头好像要看向谁,可一瞬之间瞳孔就已经涣散失去生机,来不及聚焦视线,倒回了椅子上,脑袋一歪。紧接着,麒铃铃失声惊呼。因为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暴毙的麒权胸口从内撕裂,两只黑漆漆的滑腻的畸形鸡爪爬了出来。
“魔!是魔!”
麒铃铃急忙拔出剑来,一手拽上白枭垢就冲到了麒舒面前,把白枭垢塞到麒舒一起,她则挡在他俩前面充当护卫。
不过无需太过紧张,因为下一秒这只露出了半颗头的魔就被反应极快的麒御和霁宁雪同时出手斩掉了脑袋,这脑袋从麒权的肚子掉出到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大概半米。
他俩并未因此就放松警惕,互相使了个眼神,一个上前去查看麒权的尸体是否还有其他危险,另一个则检查地上那颗头。
没多久,他俩检查完,对我们表示可以放心,危机解除。
“可是……怎会突然?!”麒舒惊讶道。
麒凯眉头紧锁,凝重地望着麒权的尸身道:“自从上次长老会中无故冒出那么多魔,我便一直怀疑麒权与魔族有所勾连。如今看来,竟真是如此。”!

第180章
平日里麒权这老登为老不尊,咄咄逼麒,如今死了我们也没什么好惋惜的,只是我看着他和那魔的尸身,心里隐隐有股极其不安的直觉,闷闷的,仿佛风雨欲来。
“这……这要怎么跟长老会交代啊?”我们都沉默的时候,麒铃铃嘀咕了出来,“大家都知道我们不和,这看起来很像我们设局留下他然后干掉了他啊。完事儿了还嫁祸给他一个勾结魔的名头。”
她所言一点都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确切如此。
“他们若实在要这么想,也没办法。”麒凯叹道。
刚刚麒凯过来要说的背后的秘密已经说完了,麒权也死了,如今当务之急,一是摆平老不死的突然横死这事儿,一是去把楼起笙他娘麒冰带回来。
“嵊儿,”迫切的事态一下接着一下,麒舒都顾不上尴尬,顾不上去细细分辨此刻的是他的小祖宗抑或老祖宗,直接就说,“你娘躲入了北荒峡道,你与她血脉相连,或许会有所感应呼唤,就去将她带回吧。她如此模样,我唯恐她在外伤人伤己。”
麒御点点头:“放心。”随后瞅了一圈主角团其他成员,起身道,“事不宜迟,即刻出发吧。有关麒权一事,麒舒麒凯,你们能摆平吗?”
“试试吧。”麒凯道。
现在不是依依惜别的时候,麒舒麒凯也不是废物,分头行事十分正常。我和主角团就此起身,向麒舒麒凯辞别过后,先离开了麒舒的寝殿。
麒权之死他俩能处理就处理,若实在不能完美、低调地处理,长老会向来不得麒心,老登们又乍然失去了头领,要闹也一时半会儿闹不出大的。
麒麟族内部虽说千百年来都没发生过多大的内讧事件,可麒麟们再如何心性耿直,却又不是傻子,权力之争难免会伴随着伤亡与成王败寇这四个字,麒麟们不至于这都接受不了,又不是温室里娇滴滴的花朵。
我们几个刚走出筑物,迎面就见二百五麒磊急匆匆赶来。虽然刚刚想是那么想,可看到死者家属,还是有点儿尴尬忐忑。
二百五磊冲到我们面前,冲楼起笙小声道:“喂,我刚接到咕咕的消息,他看到了你娘,你快跟我去。”
“有劳。”楼起笙道。
五磊领着我们走出去几十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扭头瞅楼起笙:“你居然还有这般客气?”
废话,楼起笙拽归拽,那是相当有礼貌。
楼起笙淡淡地逗傻子:“你若希望我不如此,也可以。”
“别别别,就这样挺好,就这样挺好!”二百五磊急忙道。
又走出去几十步,二百五磊后脑勺对着我们,忽然扭扭捏捏道:“我爷爷刚刚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我们集体安静如鸡。
他将我们的安静视为简单的默认,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心虚地赶紧扭回去,叹了声气:“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不瞒你们,也瞒不过你们,你们知,我知,我爷爷想夺权……可你们别因此就觉得他只有可恶和贪婪。他不是这样的。”
“我爹是他唯一的孩子,死于与魔族的战争之中,我爷爷一直很为此难过自责,对我那么溺爱和放纵,其实有些弥补的意思。”麒磊低声道。
楼起笙破天荒地接了这句话,他淡淡道:“常言道人性复杂,麒麟也不外如是。你是他的孙子……”
麒磊猛地停下来,转过身来打断楼起笙的话,说道:“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孙子才这么为他说话!是真的!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是真的!我爷爷想要夺权,我不否认有一部分出于他和长老会一贯以来的私欲和野心,但他不会骗我的,更不会骗我爹,他在我爹的坟前和我说过,他要联合各界,重现麒御王那时的规模,一举攻入魔界,彻底消灭后患!”
我一怔。
麒磊的脸都涨红了,看得出来很激动,也看得出来很真诚,并非是瞎说。
“真的……我爷爷恨透了魔族,他一直都想为我爹报仇。所以……”他瞅一眼楼起笙,很快移开了目光,低下头,用鞋尖轻轻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儿,“所以他对你娘和你那样……不管你信不信,他确实不是针对你们,而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憎厌魔,听都听不得。”
白枭垢小声嘀咕道:“说得这么好听,那他还勾结魔……”
“喂!”麒铃铃急忙拉他袖子一下,他自知失言,急忙紧紧地抿住嘴。
麒磊并没听出真正意思来,因此并不惊讶,只是看了白枭垢一眼,目光落在麒铃铃
拉着白枭垢衣袖的手上,闷闷地说:“别听信那些谣言,我爷爷绝不会勾结魔,你们非要说的话,他勾结其他族倒是有……咳咳。哎呀,夺权嘛,什么都不勾结,说出来你们也不会信嘛……但魔他肯定不会的。”
我们都没接这话,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就知道你们不信!但是我说的就是真的……随便你们了!”
他不再说话,回过身去闷头继续领着我们走。
我们很快就在北荒峡道里见到了上次那个咕咕草精,麒磊的相好。
咕咕草精一如既往地打扮前卫,十分潮男。只是脸色不太好。他向我们简单问过好,就迫不及待地说:“你们赶紧把她带走!我怕死了!”
“……”
“她都快把北荒峡道里的咕咕草吃灭绝了!”咕咕草精后怕道,“她还不知从哪里竟听到了我的传言,非要把我找出来吃掉!”
说这话的时候,他很不信任地看了眼麒磊。
麒磊暴怒:“你怎么还在怀疑我!都说了不是我!你用用脑子想想,我和麒冰的关系哪能告诉她这个!我除了那天她冲破封印要跑时跑去看她打族长的热闹外,就没再见过她!”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存在……”咕咕草嘟囔道。
麒磊用力指向我们这伙:“他们啊!麒冰就是楼起笙他娘!是槐玉他婆婆!他俩说的可能性比我大太多了吧!”
我:“……”
“我和阿宝谁都没说。”楼起笙不耐烦道,“吃饱了撑的,跟我娘说你俩这对奇葩?继续吵你们的吧,我们去找我娘了。两个弱智。”
说着,不等那对塑料CP回应,楼起笙就转身循着咕咕草精适才所指的方向走了。身后传来咕咕草精和麒磊讨论何为“弱智”的声音。最后他俩得出结论:这词是“弱质”,是指他俩实力远远低于楼起笙。于是他俩就果断认了。
我:“……”
很快我们找到了麒冰。不知是否她一口气吃了太多咕咕草的缘故,此刻趴在一个山洞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但当我们走近她时,她很快就醒了过来,一面撑起蹄子站起身,一面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震慑声,眼皮缓缓抬起,暗光的黄澄澄眸子冷冷看向我们。
起笙和麒铃铃这对表兄妹此刻出奇默契,一言不发就不约而同地原地变回缩小版的麒麟原形,一个叫娘,一个叫大姨,一下子把麒冰给整不会了。
她愣怔了一下,一时没发动攻击,鼻翼微微翕动着,应该是在分辨味道。很快她的神情就动摇起来。
见状,麒铃铃趁热打铁,继续深情呼唤:“大姨,我娘是麒竹啊!她过世前一直在惦记你,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找到我表哥,帮他一起把你救出来!”
麒冰听到这个名字,竟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她此刻神智是清醒的。
她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两只麒麟幼崽,出声道:“不要靠近我。”
我们本来就在她警惕的时候停在了原地,以防引起她的反感和攻击。此刻听了她这话,两只幼崽索性后肢坐下,模样甚是乖巧。
白枭垢见状,不知脑子里怎么想的,跟着凑热闹,变成原形小狗,摇了摇尾巴,挨着麒铃铃也后肢坐下。麒冰就多看了几眼小黄狗,随后默默看向我和霁宁雪。
“在下人族,天乩门掌门大弟子霁宁雪。”霁宁雪朝麒冰抱拳,如此说道。暗示她变不了狗,真的变不了,别期待。
我想了想,直接说道:“我是槐玉。”
麒冰闻言倒是并不惊讶,看来麒舒之前去隐雾洞里找她唠嗑说过了。比如:哎呀老婆我跟你说啊,咱崽可牛逼了……他发癫啊!搞了槐玉的转世!槐玉你记得吧?哎呀就是那个槐玉!……诸如此类。!

楼起笙言简意赅:“带你回去。”
麒冰叹了声气,正要说什么,突的脸色一变,原本沉黄色的眼眸发红,狞笑道:“我怕你们没这个本事!”
“……”
这是体内的魔念占了上风吧。唉。
没办法,又是一场Boss战。战斗过程不必多说,总之颇为激烈。
麒冰虽然暂且失去自我意识,可她的战斗本能还在,加上魔念驱使下越发出手狠绝。而我们则投鼠忌器,都收敛实力,不敢像以往打地图Boss那样全力出击,以至于实力相差有点大,我们几l度面临扑街。好在最终还是磨蹭赢了。
麒冰重重地摔到地上,扬起漫天的灰尘。
楼起笙正欲靠近她,她艰难地抬起头,哀切地看着他,道:“我儿,你莫非真要将娘抓起来,关回那个不见天日、彻骨冰冷的地方吗?他们还成天图谋斩草除根杀掉娘。娘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娘被关在那个地方二十年啊!”
这魔可真是……
楼起笙还真被这几l句话给绊住了脚,眸色复杂地望着他娘,许久没有言语。
之所以历尽千辛万苦去找取那几l样宝器,便是为了将他娘从封印出解救出来,而他至今未对他爹释然的原因无外乎是他爹当年亲手封印了他娘。哪怕他爹是为了苍生大义。
而眼下,他面临着同样的抉择。
我知道,他面上不肯原谅他爹,心中却其实早就知道他爹的迫不得已,那缕绝不原谅的恨意其实不过是怨,不过是一缕缥缈的心灵寄托,逃避的地方。总要为自己面对现实时的无能为力寻找一个发泄出口吧。
他若非是这样想的话,此刻怎会沉默这么长久的时间。
我也知道,他在这一刻,必然有着十万分的痛苦,心口被活活撕裂也不外如是。
在不能选和可以选择之间,其实前者才是更多人想要的。倘若是前者,若结果不如人意,尚且有幻想的余地,可以埋怨他人。而若是后者,就只能自己痛恨自己了。
“……叽叽歪歪。浪费我时间。”
我突的出声,楼起笙仿若从梦中惊醒,身子微颤,转头
看我,这一瞬间他的眼中有着茫然和无措,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没再看他,而是盯着麒冰,朝她走去。她色厉内荏地低吼道:“站住!你想干什么?!”转而又柔弱地呼唤道,“我儿……”
楼起笙又岂能不知这是那股魔念的拙劣表演?可知道与做到之间的鸿沟对于智慧生物而言犹如天堑。越明白,就越彷徨。毕竟造物主总不能让一个生物过于完美。
我直接对麒冰出手,却被楼起笙下意识地拦住了。从他忧伤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知道自己不该拦,可却又不得不拦。
可恶的麒御,不让他出来现眼的时候他活跃得像个电诈分子,该他出面的时候他装死。这种麒麟到底谁要啊。怪不得在槐玉之前就算身为麒麟族的王都依旧光棍那么多年,一切都有源可溯。
“让开!”我粗声粗气地说,“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阿宝……”
“我现在可没心情和你说别的,她是你娘又不是我娘。”我瞥了眼一旁的霁宁雪,当着楼起笙的面挖他墙角,冷冷道,“霁姑娘在旁边看戏呢?若让麒冰未祛除魔念就逃离在外,去到人间为祸,又该如何是好?”
霁宁雪明白我的意思,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很配合地走上前来,对楼起笙道:“楼兄,得罪了。”
下一秒,她就突的朝楼起笙出手。楼起笙下意识闪躲。
趁霁宁雪引开楼起笙的这机会,我转身追上欲逃离现场的麒冰,再度与她缠斗起来。不多久,回过神的白枭垢过来帮我,而麒铃铃在原地蹲下,抱着头,看起来没比她表哥此刻心乱如麻的状态强多少,但这样也行,至少没帮对面。
因为之前那场打斗,麒冰其实早已体力不支,如同强弩之末,现在我和白枭垢联手,她很快就再度败下阵来,被我们所擒获。
我看一眼还在打的楼起笙,没理他,自顾自离开山洞朝麒麟城回去。麒铃铃起身一路追我:“等等!你揣着我大姨想去哪啊?等等我……”
我回到麒麟城,将被我暂且放在一颗灵珠里的麒冰交还给麒舒,麒舒小心翼翼地拿着灵珠,从外面可以看到缩小化的珠子里面的画面,麒冰趴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尾巴在睡觉。
麒舒的眼中一片湿润,欲言又止
“我们发现她时,她由于短时间内服用了过量的咕咕草而行动缓慢、精神萎靡。”我淡淡地说,“我想她是故意的。她在尽力克制自己。”
魔念令她在狂乱状态做出了违背她本心的事情,那股力量太霸道,若与之正面周旋恐怕胜算极低,还会打草惊蛇。
她只能在勉强清醒的时候多吃咕咕草,令自己哪怕再度被魔念侵占思维,却也不得不受困于无能为力的躯壳,最大限度减轻可能发生的危害,争取时间让麒舒抓到她。
“她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麒麟战士。”我说。
麒舒苦笑了下,轻轻摩挲着灵珠,仿佛在摩挲麒冰的脸颊或发丝一般温柔多情。半晌,他低声道:“我也一直这样认为。”
他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勉强振作起来,抬头看着我,郑重道:“此次多谢殿下出手相助。麒冰对魔刚硬,却极亲人,若当真被魔念所控去到人间为祸,必然抱憾终身。”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讲这种客气话。
接下来如何重新封印麒冰,就是麒舒与祭司殿的事了,而我归来时,几l位祭司已经在麒舒这里了,我见状没有多说什么,和祭司们打过招呼就要离开,却被麒舒叫住了:“殿下!嵊儿他……”
“他此刻与霁姑娘在一处,一会儿自会回来,族长不必担忧。”我宽慰他道,“他并非当真不懂你的为难,只是心中有些执念。慢慢自会好转。”
麒舒长叹气,朝我道:“有劳殿下照顾这孩子了。”
我:“……不必客气。”
谁懂。不想装知性沉稳了。搞得好像什么年下忘年恋似的。我再强调一遍,你儿子比我年纪大!
我无语地回到了我和楼起笙如今在麒麟城的居所。
此处是当年麒御和槐玉住的地方,数千年来一直保持原状,供麒麟及外族友好者参观瞻仰,就是名人故居景点那意思。如今我俩双双转世并且重返麒麟城,麒舒做主,把这儿简单翻新了一下,还给了我们住。
我前脚刚进屋子,屁股还没挨到凳子,楼起笙后脚就推门进来了。
我回过头与他对视,他停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移开目光,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许久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自己搭
在膝盖上的手。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我开口告诉他已将他娘交还给了他爹。他一动不动,依旧没有说话。
我去墙边,伸手将窗子支得更开一下,好让空气更流通,一面听到了身后他起身朝我走来的轻微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很轻,若是起初普普通通的农家之子列新雁,应该听不太到,可如今我的成分太复杂了,身体的各项机能也与那时候大不相同,堪称耳聪目明。
他从我身后两条手臂搂抱住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肩上,沉沉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小声地说:“谢谢你,阿宝。我……”
说到这里,却没“我”出个什么后文来,挺难说的样子。
我便主动说道:“不必多说,我明白。谁都难逃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劝人易,若自己做来,就知其难了。”
他搂着我的胳膊锁紧,反倒有了话说:“唯恐你嫌我优柔寡断。”
“那样的情况,谁又能真正当机立断?”我说,“你能这么快冷静下来,已经很好,别再自责,今日就好好休息吧。待你爹安置好你娘,或许你可以再去看看她。”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却没松开我。我没催他,如此静静地立在窗前望着外头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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