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一开始就让女警带她去其他房间。”沈信说。
“不行,我不放心。”朱锐用力的皱眉,“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毕永君到头来还是担心自己的妈妈,她想过来来看毕灵,但只要一凑到一起毕灵就开始骂她,说她不努力学习,一点都不听话,毕永君听得不断的哭,然后就开始寻死觅活。
一听到毕永君寻死觅活,毕灵也开始说要死。
于是朱锐把人分开,只要一分开这俩人就稍微正常了,毕永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想去死,毕灵哭着问自己为什么说出那样可怕的话来。
她哭着说她们相依为命,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她说自己做了好菜想去给毕永君送到学校,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毕永君后就控制不住的骂她。
她说自己不想这么说,她本来只是想让女儿好好学习。
然后朱锐再次试着让她们接触,瞬间毕灵开始骂人,毕永君试图跳楼自杀。
简直匪夷所思。
“也就是说:她们靠近后才会出现异样?”
“既然沈先生参与了,她们身上是不是被下了咒?”朱锐问:“是什么咒术这么奇怪?”
沈信摇头,“我没看出来,是我家小许同学看出来的。”
“小许……”朱锐愣了一下,接着他小心转头看向许如尘,“您?”
许如尘想了想,他拉了拉沈信的手,“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我只看到了她们的未来。”沈信指着刚才进屋的毕永君,“跳楼自杀。”
接着指着还在哭的毕灵,“自责+社会舆论自杀。”
“两个都自杀了?!”朱锐惊了一下。
许如尘想了想,“我觉得有点像巫的手段。”
沈信有些意外,他看向许如尘,“巫?”
“对,昨天的时候你睡着了,舍朝先生和我说了一些巫的事情。”许如尘回忆着,“他说巫医不分家,巫擅长和自然沟通,所以阵法和祭祀舞都属于一个大分支,但巫还有一个分支就是医。”
“医又细分为医和蛊。”
“这像是蛊。”
沈信微微挑眉,“蛊?”
他再次看向病院里的女人,这一次幻觉终于重新出现在沈信的面前。
【蛊毒:念。】
【中招者为两人,会激化控制双方的情绪,极易情绪崩溃自杀。】
所以毕灵本就想让女儿好好学习的心放大到难以控制,并转化成辱骂;而毕永君压力下的抑郁念头,激发转为自杀报复。
“为什么现在又知道了?”沈信生气。
【蛊非因果,而是巫医手段,非通灵体无法察觉。】
【此蛊已失传。】
【无痕者使用方临离身体,可用念蛊。】
“靠。”沈信皱眉,“朱锐立刻找舍朝先生来,然后开始调查有没有其他学校有这种情况。”
高中,一个非常可怕的时间段,不知道有多少高中生顶不住压力,其中大半都是因为家庭因素。
学生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自杀,社会谴责逼疯孩子的家长,没有人会察觉到不对劲,因为这是社会上普遍的难题,这种事时不时就会发生一起,这都不足以让玄学部产生怀疑。
如果不是许如尘是天生通灵体,还恰好被他们发现了的话。
那么沈信估计也只是看看新闻,为新闻里那个一跃而下的学生感到悲哀一下。
舍朝连夜赶过来, 朱锐已经在路上告知了他情况,他来的时候脸色相当难看。
他身后跟着另一个人,是林苗, 玄学部通灵体最纯粹的人。
林苗抽动了一下鼻子, 他看着病院里的人,然后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蛊。”
舍朝得到确定消息后叹口气点点头, “你有什么办法限制一下?”
“唔。”林苗看着她们, “我想想办法。”
朱锐连忙把林苗送进病房, 原地只剩下舍朝。
舍朝呼了口气, 他先是和沈信、许如尘道谢, 接着才开口,“我来的时候联系了师兄,我师兄是一位蛊医,这件事他应该可以想办法解决。”
“非常感谢。”他再次道谢, “要不是你们, 我们估计根本想不到这会和蛊毒有关系。”
就像是沈信说的那样。
高中生心理压力过大跳楼屡见不鲜, 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皆是因为现代社会过大的就业压力,以及高考这唯一的跳板,父母老师的期望加上网络的渲染, 都导致了他们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谁能想到里面竟然还有催化剂?!
“先找受害者。”沈信说:“立刻确认学校里还有没有这样的人。”
“我明白。”舍朝对着沈信点头, 然后开始打电话。
大晚上也没有沈信和许如尘什么事了, 他们选择回家, 在家门口他们看到了那个蛋糕, 那蛋糕不知道放了多久,好在门外没有暖气, 蛋糕看上去还算完整,沈信把蛋糕拿进卧室打开包装。
蛋糕是素白的奶油,上面放着几朵奶油做成的花,竟然并不难看。
沈信对许如尘招招手,“来吃蛋糕。”
刚吃完晚饭没多久的许如尘看着蛋糕沉默了。
有点吃不下。
于是沈信笑了,他切下一块蛋糕放到许如尘面前,“不是你要的吗?必须给我吃完了。”
“蛋糕只是形式主义,庆祝一下的标志,不一定非要吃。”许如尘试图拒绝。
“不行。”沈信对着许如尘笑,“今天你必须形式给我看。”
于是许如尘只好默默拿起叉子吃了口蛋糕。
不甜也不腻,这蛋糕品质不错,唯一的难点就是许如尘现在真的吃不太下。
“甜吗?”沈信问他。
这个时候,不甜也得说甜啊。
于是许如尘点点头,“嗯,很好吃。”
沈信笑的更开心了,“既然很好吃,那你就好好吃,我晚饭吃的太饱就不吃了,哎呀,真遗憾。”
好吧,他就知道。
许如尘慢吞吞又吃了口蛋糕,感受着奶油在口腔里化开,带着一点细腻的奶味。
“可以尝尝味。”许如尘说:“真挺好吃。”
许如尘眼睛还看着手里的蛋糕,想着需要几口才能把这块蛋糕吃完,他听到沈信咕哝了一句‘是吗’,然后便感觉到有风,再转过头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沈信的眼睛。
沈信吻住他,热度从他的唇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亲完的沈信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抬起头来,还舔了一下嘴唇,然后点点头肯定了许如尘的话。
“是不错。”
许如尘喉结随着他的欲念活动了一下,最后他伸手拉住沈信的手腕,将他一点点拉到自己面前来。
手里的蛋糕早就放到桌子上,他满心满眼都是这个撩拨他的人。
“信信。”他开口。
沈信戳他的额头,眼底带着笑,仿佛是一种放任,带着懒懒散散的气息,他说:“别喊我小名。”
原来就算没有糖,也能尝到甜味啊。
玄学部来了一次大联合,突如其来在所有高校来了一场心理医生入校,确保每所学校都配置一个人员,为了防止问题还把初中都配置上了,就为了一点点筛选出受了影响的人。
仅仅三天,他们就救下三个试图跳楼自杀的学生,其中两个受了影响。
之后的一周,又陆陆续续救了几个,但受到影响的学生固定在一个市区,那些人三分之二是因为蛊毒,三分之一是被自杀氛围引导。
接着心理医生加速学校排查,又排查出几个在学校里还没自杀但已经有了自杀念头的学生。
加起来,竟然有十几个那么多,甚至数量还在一点点往上涨。
沈信接到玄学部的电话时正在公司开会,听到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接着他拿起手机示意了一下就转身出去了。
开会的继续开会,没有一个人谴责沈信开会时接电话。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在八卦后都觉得沈信是来玩的大少爷,不差钱就是体验生活,不知道啥时候就走了,肆无忌惮一点也正常。
这十天的时间里他们正常上班,许如尘在固定时间还会去玄学部学习,在那时候沈信也了解了过办案进度。
“找到位置了。”打电话来的是林苗,“我们查了受害者的路线,发现受害者父母会去同一个菜市场买菜。”
“应该就是那里。”
“菜市场?”沈信有些意外。
“还是那种非常大的市场。”林苗搓搓手指,他正在外面,风很大,他的手冷的很,现在正带着无线耳机和沈信打电话,“那些受害者一半以上经常来这里买菜,小半是偶尔去,反正都会去,这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
沈信立刻想起毕灵以卖菜为生。
“毕灵也是?”
“嗯,她在这个菜市场卖菜。”林苗走到目的地,他看着眼前菜市场的牌子,“我到地方了,但不一定能找到那个人,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沈信微微皱眉,“你小心一点,那人不对劲,不要中陷阱。”
“我比其他人要更敏感一点,要是有杀阵我会发现。”林苗说:“没事,我会小心。”
挂断电话,沈信转身就走,在离开的时候他给许如尘发了个消息,让许如尘给他补上请假条,然后就下楼离开了。
会议上收到沈信消息的许如尘摆弄着手机,开始思考自己是继续在这里开会呢,还是跟着沈信离开呢?
在许如尘纠结的时候,沈信已经打车去了林苗说的菜市场。
就算是这个点菜市场里也有很多人,卖菜的和买菜的到处都是,沈信走进里面去便闻到了一些味道。
卖鱼的鱼腥味,一点腐烂的气息,还有各式各样的人味。
沈信在噪杂的环境里给林苗打电话,电话打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没来得及接。
他顺着人群往前走,确定这里真的是个非常大的菜市场,各种小方块一样的铺子摆开,一眼望不到边,沈信非常确定自己这样找下去和林苗汇合的概率非常低。
于是沈信继续给林苗打电话。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往里走,就这么走了不到200米,他听到有手机铃声。
这手机铃声很奇怪,是无数的喵喵声,像是很多只小猫咪正在叫唤。
沈信把手机放下来,转头看向铃声发出的地方,于是便看到了他。
他一如既往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但这一次没有戴兜帽,方临离不错的样貌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他站在十字路口正中央,周围的人却浑然不知的走过去,走到距离他一米远的时候自发的拐开。
但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突然拐了弯,也不知道这里站着一个没有人能看到的人。
而他的手里就拿着一块正在喵喵叫的手机。
沈信挂断电话,他看着无痕者。
“你在找他?”无痕者歪头看着沈信,“他跑到前面去了,好像是在追一只猫。”
沈信看着他的装束和表情,又看了一眼周围噪杂的环境。
他不得不疑惑又好奇的开口,“你怎么在菜市场?”
而且按照玄学部的推算看,他在菜市场待了很多天,蛊毒的存在可能比影附咒还要早,只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这里因果很多。”无痕者闭上眼睛,“有很多很多的关联,到处都是因果存在的痕迹。”
“我很喜欢这样的因果地点,比精神病院好多了。”
沈信奇怪的看着他。
无痕者看着沈信的表情,他问:“你在想什么?”
他想:估计沈信给他的回答他不会高兴,毕竟这个人看上去那么疑惑,而天眼找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性格,他说出口的话一定直白又难听。
他做好了准备,但依旧在听到沈信的话后感到瞬间的愤怒。
沈信说:“你这样没有因果的人,在这种地方挑选人破坏他们的关系,还说眷恋人间的因果?是不是有点恶心。”
恍惚间,无痕者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站在他眼前。
那是他又一次被方临离抓到,被关在阵法里出不去,只能坐在地上等阵法失效。
方临离站在他面前,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说:“小喜鹊,你恶不恶心。”
“一边说自己想要和人间有关系,一边又去破坏,说看不得别人幸福,你可真是个矛盾的坏人。”
“又不甘心,又想说没办法反抗命运,还要凸现自己的不得已,比我见过的所有恶人都要别扭。”
“你也太讨人厌了,除了我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
无痕者掐着自己的手指,眼神再次被怨恨渲染,他死死地盯着沈信,杀意毫不遮掩的释放出去。
他想杀了沈信,就像是杀死方临离。
“你知道什么。”无痕者一步步朝着沈信走过去,“你不明白一个人没有任何因果的感觉,不知道接触到的人全部死于非命的痛苦,你是天眼,是天道的宠儿,你想要什么没有!”
沈信皱眉,“你说的这些方临离也没有。”
无痕者的脚步僵硬在原地。
“他是天眼,可他什么都没有。”
“那他也不会让自己活的这么恶心。”
无痕者本名当然不会是小喜鹊, 这只是方临离随便给他取的名字。
然后就强行加注在他身上,强硬的拉扯着给他冠上这个名头,无痕者讨厌这个名字, 和方临离一样讨厌!
因为没有因果, 所以他玩弄因果,最乐意看到那些拥有因果的人走到尽头是什么样子,也招惹来了方临离。
方临离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疯子!
无痕者伸出手来, 他死死地盯着沈信, “我会杀了你。”
“你哪里杀的了我。”沈信丝毫不在意, “我甚至在思考你是怎么干掉方临离的?靠你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还是烂到极致的手段?”
沈信说话向来不顾及, 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一张嘴可劲往人最在意的地方戳。
“但是他死了。”无痕者冷冷的注视着沈信,“他死了,我还活着。”
“是我赢了。”
他似乎非常在意的想和方临离争个高下,在这种时候竟然说自己赢了, 沈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在无痕者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 只听到旁边的喇叭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正在买菜和卖菜的人都顿住, 他们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往外撤,几乎所有人都往外面跑。
因为这是菜市场里的火警通知, 让所有人都尽快撤离。
“快走, 快走!是哪里失火了啊?!”
“不知道, 没看到烟, ”
“还是先走吧, 赶紧的!”
不一会儿周围人就迅速撤离,撤离中途还有人让沈信跟着一起走, 沈信知道这个火警的用意,他最后看了一眼无痕者,无痕者似乎被这个声音惊到了,他奇怪的看着周围,寻找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会响,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离开了。
沈信确定:这个无痕者绝对不是随着时间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还没有习惯时代的变迁,不是被困在某个地方就是突然出现在这个时代。
有好心人拉扯着沈信离开菜市场,在菜市场外面沈信看到了蹲在旁边的林苗,沈信连忙走过去。
“林苗?!”
林苗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连忙站起来,接着穿过人群跑到沈信的旁边,“沈信,我的手机不见了。”
“手机?”
沈信想到了无痕者手上的手机。
“怎么不见的?”
“我正在和人打着电话,用无线耳机,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旁边好像有个人,转过头是空气,我意识到可能是你说的那个无痕者,我就加快脚步离开,然后走着走着,通话断了,我看了一眼无线耳机,因为距离太远蓝牙自动断了。”
然后林苗才注意到: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
“在他手里。”沈信说:“你手机里有没有什么不该被看到的东西。”
“那就多了去了。”林苗默默蹲下来,接着才开口,“但是,有指纹解锁。”
沈信陷入沉思,开始思考这个老妖怪会不会玩手机。
林苗也没时间担心自己的手机了。
“我看不到那个无痕者,虽然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旁边有个人。”林苗道:“看不到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我借手机和玄学部请示了一下,玄学部说先暂时让这个市场停业整改几天,看看能不能把无痕者赶走。”
是的,赶走。
他们无能为力到这种程度了。
沈信想了想,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然后在纸上画了画,接着看着新出炉的符咒。
这是一张死咒。
“能对无痕者起效吗?”
【无痕者,无因果,无过往,符咒无法确定对象。】
“符咒不行,那阵法可以?”沈信继续问:“符咒是针对个人,但阵法是固定区域,针对不同的人,方临离也用阵法针对过无痕者。”
【阵法有效,但无痕者无因果,阵法效果不高。】
换句话说:这玩意儿是个没存在痕迹也留不下痕迹的东西,没办法有稳定的亲密关系,更不可能有名字,所以这玩意儿不管是符咒还是阵法都找不到存在对象,和空气差不多。
空气哪里有针对的办法。
要是这个空气真的是空气还好,但这个空气这个无痕者是个恶劣分子,他会伤害别人,还搞到了方临离的身体,能用这具身体用方临离的一些能力。
包括十绝灭杀阵,包括现在的蛊毒。
那些被方临离随便搞出来打工的阵法,在他手里都能变成害人的道具。
这才是天眼一定要沈信处理掉他的原因。
沈信把死咒收起来,然后站起来看向菜市场门口,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无痕者站在那里,他注视着这里的所有人,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恶意,最后他冷哼一声消失在空气里。
林苗依旧蹲在地上,他和沈信看在同一个位置。
“他是不是走了。”林苗问沈信,“我好像感觉他走了。”
沈信看了他一眼,“嗯。”
林苗想了想,“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来着。”
“嗯?”沈信懒懒的应了一声。
“我们调查了方临离的过往,发现了一个可能和无痕者有关系的事件。”林苗说:“据说方临离曾经处理过一个案子,那个案子很奇怪。”
沈信点头,接着才问:“怎么个奇怪法?”
“有人说自己的家人不是家人了,被鬼附体了。”林苗看着前面说:“你我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只有因果和因果失控后的白梦魇,但很奇怪的是:那些人很快就会死去,不只是那些人,除了被附身的人,他的亲朋好友一个都落不下。”
“等所有和他有关联的人都死了后,那个人最后才死去。”
方临离察觉到异样,被因果强迫着去调查。
“然后,他没有处理掉这个案子。”林苗认真的说:“那是唯一一个方临离短时间没有推平的麻烦,他追了这个案子两年,期间不知道走过多少个地方,那样的案子接连不断的发生,他就接连不断的追。”
“一直追到方临离失踪,那样的案子也没有再发生了。”
沈信坐在林苗身边。
他明白为什么林苗会说这个案子可能和无痕者有关了。
无痕者,没有因果者,天煞孤星,只要和他有关系的亲朋好友都会被克死,案子里的‘鬼’不断的移动,成为一个个人,方临离一直在追着这个‘鬼’跑,而现在无痕者用了方临离的身体。
怕不是当时无痕者就是那个‘鬼’,藏在不同人的身体里回到每个人的家里,克死了全家后就换个人。
最后方临离追着他跑,成了他唯一的朋友,也被他克死了,还被抢走了身体。
“好麻烦。”沈信叹气,“方临离怎么没有搞死他,现在让我处理,我特么又没有通灵体。”
还要被迁怒。
真是烦死了。
“总之我们正在分析方临离的能力,说不定他会的和方临离差不多。”林苗在薅自己的头发,“但是,整个玄学部也没有比方临离更厉害的人,不管是阵法还是蛊,好忧愁。”
“技术人员在紧急研发能察觉到他位置的机器,上头愁的都快秃头了。”
连沈信这个天眼都没办法的无痕者,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暂时避开,努力在历史中寻找一点破绽。
不,是必须找到破绽。
现代社会决不允许这样的毒瘤存在。
无痕者离开了菜市场,他并不在意自己临时的落脚点被发现。
反正这个世界上的因果多的是,没有菜市场他还可以去医院去学校去车站,这里交通便利,想见一个人高铁飞机一天就能到达,所以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要更加的紧密,他走在夜晚的路上就能看到哭泣的女人或者失意的男人。
在每个人身上随手放下一枚蛊毒,无痕者便错开他们继续往前走。
他就是喜欢看这些人的最后的因果,悲伤和仇恨酿成的因果带着强烈的负面情绪,会让他感到心平气和。
就算是有因果的人也会死的满身怨恨,还不如没有因果的好。
这样他就会高兴,他就会感到自己的存在是合理舒服的,他比任何人过的都好。
对,他就是这种扭曲的恶鬼。
走着走着,他停下脚步,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孩。
“妈妈。”小孩粘着他的母亲,“我想吃冰激凌。”
“现在不能吃,很冷。”小男孩的妈妈很年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等我们回家,在有暖气的房间里,我们一起吃,宝宝一根妈妈一根,好不好。”
“好!”
小男孩发出快乐的咯咯声,无痕者眼睛微微眯起,本来有点开心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好了。
他走到小男孩面前,伸出手来试图抚摸他的头顶,但下一刻他意识到不行。
他现在进入了方临离的身体,他抢走了方临离的身体,不能随随便便进入其他人的躯壳,体验其他人的人生破坏他的家庭了。
“方临离!”
他恶狠狠的开口,“都是你的错!”
他失去了最快乐的游戏,完全忘了当年他玩这个游戏时被方临离追赶到了何种程度,在方临离手下吃了多少亏。
如果不是他是无痕者,大多数阵法对他的效果微乎其微,他早就死了,死在方临离的阵法下。
那个该死的家伙总是笑眯眯喊着他小喜鹊,告诉他自己是他的朋友,然后放杀阵,一个一个杀阵往上叠。
可惜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一直活到现在。
而方临离死了。
想到这里无痕者又笑了。
“一个没有方临离的世界,还有更多的游戏。”
“没关系,一切都可以继续。”
玄学部为了应对无痕者正在努力研发新装备。
但无痕者在正常人眼里是看不到的, 他就像是真正的幽灵一样,只有通灵体才能隐约察觉到,通灵体的人本来就少, 更别说中国那么大, 一个县里都不一定能分到一个通灵体。
他们愁坏了,甚至起了把许如尘拉入伙的心思。
许如尘的通灵体比林苗还要纯粹,甚至纯粹到不戴沈信给他做的阵法就要失控的地步。
可人家不止有钱, 还有一家公司, 玄学部的工作虽然有钱但是危险, 他们没有什么能吸引许如尘的东西, 沈信还护着他, 不让许如尘加入。
许如尘听沈信的,坚决同意家属的一切建议。
不过这个无痕者是真的没有消息,上次学校事件让沈信不小心撞到发现了一次,从那之后他就再次消失了, 世界风平浪静, 就跟没有这个无痕者一样, 让玄学部想抓尾巴都抓不到。
于是他们只能可劲调查方临离, 确定他有没有一个朋友在。
“那个发明留影阵的人,不像是方临离,也不像是和方临离有关的人。”查到消息后, 玄学部一如既往和沈信汇报一下。
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是舍朝。
沈信正好在下班路上, 自从沈信入职后, 许如尘就不加班了, 陪沈信恪守下班就走准则, 每天都是第一个离开办公室,现在正开车带沈信回家。
“不是方临离?”
“那个人在玄学部有档案, 虽然中间有过损坏,但我们找到了之前管理档案室的老人,那个老人能背出档案室所有的资料。”
舍朝说:“那个人叫云丹,来投奔玄学部的时候全家都死绝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死气,当场就进了医院。”
“他的过去都很清晰,全部都有记录,爷爷是个算命先生,所以才学了一手。”
“不可能是方临离,也没有和方临离接触的途径。”
“那我就不知道了。”沈信说:“方临离是留影阵的创作者,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舍朝叹口气。
其实关于这个人的调查玄学部一直都没怎么在意,因为方临离死了很久了,多去调查也没有什么意义,谁知道现在出了无痕者这档子事,他们迅速把这件事翻出来重新调查。
调查结果却不尽人意。
“对了沈先生,你最近在做什么?”舍朝突然开口,“有没有想接个单?”
沈信陷入沉思,“你又想让我出差?”
“不是出差。”舍朝回答:“如果你同意,委托人会过去找你。”
沈信有些意外,“过来找我?”
“嗯,还记得之前那个有人一夜之间变得不会自己专业知识的案子吗?”舍朝说:“这案子已经处理完毕,命轨都换回去了,只有一个人,我们不止看不出他被换了命轨,也不知道谁会换走他的命轨,他本人也没有印象。”
沈信微微挑眉,“一无所知?”
“他是不是根本没出过事?”
“这就不知道了,但他确实不会以前的技能了。”舍朝回答:“影帝郑友碧,他从出现问题就没办法进入角色,新签约的电影也因为这个原因换主演,好在人是影帝,电影周期也长,所以没有被外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