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重生后和反派he了—— by五六戚
五六戚  发于:2023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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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骆早就炫完了一份饭,这会?正和两个学姐凑在一起说话,李佑本想喊他,刚走到?他身边,教室门被人推开了,扣门声紧接着响起。
“打?扰了,我找徐骆。”
所有人转头去看,门边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漂亮学姐,化着精致的妆容,唇角的笑像晃人眼,站在白炽灯下文静地歪头看来。
听到?学姐来意,众人都接二连三地开始起哄,李佑看了看门边的漂亮女孩,又看了看脸颊泛红的徐骆,迟钝的大脑也终于反应过来。
总觉得眼前的学姐有点眼熟……
李佑垂眼思索了下,终于想起来,眼前的人似乎就是之前徐骆让他看过的那个学姐。
徐骆走到?李佑身边说了一声,又和魏新觉打?过招呼,便?急匆匆地拎着自己的书?包提前离场了。
徐骆跟着学姐走了,结束后,李佑一个人回了宿舍。
当晚,李佑没?等到?徐骆回来给他讲述今晚的遭遇,在徐骆进宿舍前,他已?经上床睡了。
但在第二日上课,徐骆还是憋不住昨晚没?得到?妥善处置的倾诉欲,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
“虽然我也想和学姐有点什么……但事实上,她?只是把我叫出去,请我喝了杯奶茶。”
“说是为了报答我上次帮她?们小组搬东西做苦力,呜呜呜学姐人真好。”
“我想追学姐,可是感?觉学姐对我没?有意思,完全不来电那种……”
耳边的徐骆还在滔滔不绝,李佑思绪被手?边手?机的震动打?断,他抽空看了一眼,屏幕上是贺晁发来的消息。
贺晁:放学在班里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李佑只看了一眼,等徐骆说完才分出心神去回消息。
李佑:好
上午的专业课放学,李佑拉住了率先站起身的徐骆,“等一等再走,贺晁要来。”
徐骆没?什么意见,于是乖乖坐下了。
10分钟,贺晁出现在了后门,敲门声吸引了李佑的注意力,他回头去看。
见两人靠近,贺晁才终于开口:“饿了吗?”
李佑摇了摇头,“我不饿,早上吃得有点撑。”
于是,贺晁点点头,三人一起沿着走廊去等电梯。
今日,三人还算和谐,贺晁没?主动挑刺,而?徐骆也没?出声,安静地低头玩着手?机,一直到?电梯口都还算平静。
然后徐骆接了个电话,被人叫走了,于是就剩下李佑和贺晁两人。
电梯光滑的金属壁上隐约映着两个身影,一高?一低,电梯内气氛沉默的有些压抑。
李佑踹在口袋里的手?指紧了紧,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于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上课的楼层在六层,数字跳跃至4楼时,李佑终于忍不住,小幅度地偏了偏头,余光瞥向身侧的贺晁。
他发现今日的贺晁,有些过于沉默寡言了,脸上不笑了,那张过于锋利的脸于是便?冷了下来,凛冽感?不加掩饰。
李佑不明所以,他抬手?,拉了拉男生的衣袖。
动作很小,拉了一下对方没?反应,于是,他就又拉了一下。
贺晁终于回头,“?”
因为降温,李佑穿了件加绒卫衣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外套,衣领拱起来拢住了他的脖颈,只露出一张小脸和窄小的下巴,就这样仰头看过来,一点细微表情都被对面尽收眼底。
贺晁垂着眼,看少?年紧张地喉结滚了滚,小声说话,“你?、心情不好?”
一时间,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贺晁只愣了一瞬,很快便?惯常地翘起了唇角,“没?有啊。”
也不知李佑信了没?有,他只看到?对方小小地呼出一口气,那是他放松的下意识小动作。
笑意转深,贺晁转移了话题,“你?快想想,一会?要去吃什么?”
经他提醒,李佑才想起来,于是又把身子转了回去,盯着电梯门发起了呆。
没?多久,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金属门缓缓开启,贺晁率先踏步而?出。
李佑紧跟其后,他垂着眼没?看路,直到?猝不及防撞上贺晁的肩头。
“唔……”
他后退了一步,才抬头看,挡路的人是傅丞。
李佑下意识地蹙眉,他已?经完全忘了傅丞昨天发的消息。
傅丞看了眼贺晁,又把眼神挪向落后他一步的李佑,叹了口气,嗓音低沉:
“李佑……”
贺晁不动声色地站着,面对傅丞的出现表现得波澜不惊,而?李佑却感?到?了烦不胜烦,原先得知病情对傅丞抱有的一丝同?情也烟消云散了。
再开口,李佑的语气无可避免地带上了不耐烦,“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似乎没?想到?李佑开口就是赶他走,傅丞表情一时僵住,他下意识想上前,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
他被贺晁的目光钉在原地。
傅丞呼吸颤了颤,他好像察觉到?了四面八方围过来的视线。
三人就站在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很快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曾在迎新晚会?上深情告白的两位当事人,于是拉着同?伴停下了脚步。
窃窃私语再次响起,放学没?多久,教学楼的学生还没?走完,路过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已?经看热闹地围了过来,有人举起了手?机。
李佑拧起了眉头,偏过了头,躲开了摄像头。
他也不想这样高?调,可他们三人哪一个都在论坛上混过脸熟,想要躲过压根不可能,只要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有人注意到?。
可傅丞却像没?注意到?四周越围越多的人,他张了张口,嗓音却不自觉弱了下来,“我想说,李年他……我替他向你?道歉。”
他嗓音不大不小,好似周围人的动静再大一些就能淹没?他的话,李佑拧眉,对他的道歉不置一词。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傅丞的道歉了,他已?经放弃去探究这些话里的真假。
因为傅丞和李年压根没?有心。
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是自私的,或许同?类,才只能看得见彼此。
他不相信傅丞的真心,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拉着贺晁就想走,可拉了一下,没?拉动。
他回头去看,贺晁反常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佑不解,低低喊了一声,“贺晁?”
贺晁眼睫顿住,缓缓转向了他,可话是对傅丞说的,“李年落到?这么个下场,你?还不死心吗?”
李佑呆呆地站着,他还拉着贺晁的手?臂。
傅丞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这一次,贺晁终于正眼看他,嗓音冷酷到?没?有一丝起伏,“李年的事与李佑无关,你?不该来找他。”
这下,傅丞懂了,他优越的俊美五官抽动了一下,缓缓出现了一丝裂痕,“我知道和他无关,李年他……他是醉酒说的胡话,李佑,你?别往心里去……”
醉酒说的胡话,现在谁还会?信,这话一出,顷刻便?在人群中?激起了巨大回响,围观的人推搡着往前挤,包围圈更小了。
傅丞没?管周围人,他只看着李佑。
而?对面的少?年,在他的注视下终于转过了头,一字一句地说着:
“他一直都是那样的人,你?和他,一样的让人恶心。”
“咚”地一声,傅丞仿佛听见心脏重?重?坠在地上,砸出的回响。
他身形一晃,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一步,可就在这间隙,他撞上了背后混乱的人群。
有人把手?机举了过来,他被身后的力道抵着,恍然间,他感?觉手?里被人塞了一样东西。
触感?冷硬,像一块微凉的匣子。
他被人群的嘈杂搅的头晕目眩,来不及细想,他本能地举起了手?,而?后,他听见了耳边骤然爆发出的激烈尖叫。
“啊——”
围观的人乱作一团,拼命地推搡逃窜,傅丞懵懂地睁着双眼,他在刹那间看到?了不远处,李佑不可置信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
他终于想起去看自己的手?,原来,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匣子,而?是一把刀。
一把修长的水果刀,刀刃泛着寒光,正被他高?举着。
他想松手?,可手?却不受控制,他双手?颤抖着,一瞬间的寒意席卷全身。
他好像听见了有人慌乱的报了警,而?抬起眼,隔着混乱奔走的人潮,他与一双异常冷静的琥珀眼对上了。
贺晁一手?搂着被他护在怀里的少?年,冷冷地和他对视。

在傅丞抬起手的那一瞬, 贺晁就反应迅速地拉住了身旁还在愣神的少年。
可他只是拉住了,然后?便再无动作。
于是,李佑便清楚地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傅丞瞪大了双眼,表情呆滞的, 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刀。
一把小巧的可折叠的水果刀, 是可以被随身携带的。
那一霎那,李佑近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站在原地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只是眼睁睁看着?,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尖叫着?散了, 偌大的大厅乱作一团,有人?奔跑有人?跌倒, 哀嚎与嘈杂叫嚣着?要刺破人?的耳膜。
直到他被人?拽了一把, 腰后?横上一条手臂,鼻尖抵上了触感温热的皮肤。
那只大手落在他的脖颈, 没用力,只轻轻抚着?,他被人?拥入了怀中。
炙热的热度一下便将他包围了,严丝合缝的,周身的混乱无序好像都消失了, 剧烈失衡的心跳也被抚平,李佑迟缓地眨了两下眼,终于分辨出来凑在耳边低沉的嗓音是贺晁:
“没事, 别怕。”
他听不见其他声响了,所有的混乱与不安都被隔绝在外, 心脏重?重?地落地,李佑闭了闭眼, 深深吸了口气。
只那一句话?,便让他无法控制的不安逐渐平息。
李佑没有推开贺晁,而是抬手,揪住了他后?背的衣服。
“……”
贺晁垂眼,感受到少年的小动作,手臂不动声色地收紧了些许。
很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样的混乱中,有人?还是第一时间?报了警,傅丞就那样站着?,呆呆地握着?手中的刀,连反抗都忘了,失了魂般被警方带走了。
临走时,他终于想起什么,急切地回?过头去看。
可视线所及之处,早已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警车呼啸着?自教学楼离开,可江大却如一汪死水被搅起了惊涛骇浪,舆论再无法平息。
短短一天下午,傅丞当众持刀的事便传遍了校园,论坛炸开了锅,连官博下也涌去了一堆不明缘由的学生,事件发酵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可校方始终未曾作出回?应。
李佑没受影响,下午依旧去上了课,只是放了学,贺晁就准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堂而皇之地把他带走了。
无视了一路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李佑上了车就垂着?眼陷入了沉默,经贺晁提醒,才想起系上了安全带。
今日,贺晁又开了那辆炸街的大G,就停在校门口,赶在晚高峰前?汇入了车流中。
车上,李佑主动提起中午那件事:“傅丞他……怎么会……”
他说?不下去了,只要回?想起中午看见的那一幕,他就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颤栗,那是一种毫无准备就直面直接威胁的恐惧。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傅丞会拿出刀。
一瞬间?的恐慌压迫着?他的交感神经,以至于让他没法再思考更?多,可如今冷静下来,他却回?想起了更?多细节。
比如,傅丞的那个表情,呆滞又空白,像是对眼前?发生的事毫无预料一样。
可是怎么会……傅丞如果真的准备做些什么,可他又为?什么会作出那样的表情?
思绪太?多,李佑想不出所以然,于是本能地求助最亲近的人?,可贺晁的一句话?却轻飘飘的打消了他的顾虑:
“他有精神病,不是吗?”
李佑愣住,“……”
是啊,他怎么忘了,傅丞生病了。
虽然不知为?何,可也是能理解的,万一病情恶化了,他真的试图作出什么伤人?的举动……
是他多虑了,就算傅丞真的是被冤枉的,警方也一定会查明一切的。
第二天,校方终于吃面了书面声明,直言傅某的行为?均为?个人?行为?,与学校无关,目前?人?已被扣押,警方还在调查,事件进展暂时无法公布。
校方的声明的一出,算是起到了遏制舆论的作用,可这件事在学生中早已传遍,已呈燎原之势,仅凭一张纸,根本无法服众。
就这样发酵了两天,众人?没等到傅丞的现身,却等到了许久没出现过的李年。
李年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在众目睽睽中,半个小时后?,又一个人?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
他没再多做停留,很快又离开了学校。
李佑是从徐骆那里听说?李年来过学校的事,那时徐骆正是皱着?眉一脸嫌恶地谩骂两人?:“两个疯子,真不愧能玩到一起,居然敢当众持刀,他是不是想把你捅了?因为?你拒绝他的表白,他妈的……”
自从知道那天自己离开后?发生了那样的事,徐骆就来气,早知道他当时就不走了,如果他在现场,他指定上去把傅丞给打一顿。
“就这么让警察带走他,太?便宜他了,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真是晦气……”
两天后?,因为?再没有更?多消息传来,事情逐渐平息了,江大学生们很快忘了这件虽然炸裂但对他们而言不痛不痒的一件事。
傅丞没再出现在学校,连带着?李年一起。
而李佑的生活也走向了正轨,之前?学校东门的咖啡馆店长给他回?了电话?,通知他的面试通过了,于是,找兼职的事就告一段落,没课时李佑便来店里上班,打扫卫生加收银,工作很轻松,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直到再次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母亲打来的。
之前?母亲也打过几次电话?,喊他回?家?一起吃饭,可都被李佑找各种理由拒绝了,而这次,母亲依旧劝说?他回?一趟家?。
“家?里都知道你们在大学里发生的事了,有什么事你们兄弟两人?坐下好好聊一聊,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小佑……”
可李佑的态度依旧是拒绝,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了,学生会的事情多,还要做兼职,没什么时间?。”
他心里知道,母亲这样说?,只是为?了当他回?家?和李年和解。
可母亲一贯不疾不徐的嗓音却有些急,“小佑,你怎么还要去兼职?是不是钱不够花,那妈妈……”
李佑看了眼远方掠过的成?群结队的飞鸟,直接打断了母亲的话?,“不用,我?生活的很好,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诶,小佑你听……”
电话?最终被挂断了,李佑看了眼手机屏幕,默了又默,将手机塞回?口袋。
11月的江市开始降温,明媚的晴天被接连的阴云取代,前?天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空气被吸进鼻子,阴冷又潮湿,李佑拢了拢卫衣的衣领,便迈着?迟缓的步子往教学楼走。
今日是学生会的例会,李佑放学没走,晚上开完会,贺晁照常来接他。
参赛作品已经准备就绪,从这周开始,贺晁再次变得清闲了起来,每日接李佑放学几乎已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
李佑没意见,不满意的只有徐骆一人?。
他耷拉着?一张脸扒拉着?门框,看走廊上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狠狠地咬牙,身边凑来了一个学姐,一脸好奇地看着?那两人?,没忍住八卦道:“又被你家?李佑抛弃了?”
这话?戳中了徐骆痛脚,他更?气了,“没有!只是李佑暂时被那个家?伙霸占了而已,过了这段时间?,李佑一定会回?来的!”
学姐拍拍他的肩,对他表示同情,转头又看了两眼,她却突然神情一变,凑近了徐骆压低嗓音说?话?:“诶,可是我?感觉他们两人?真的有点不一样?”
徐骆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反问:“什么不一样?”
学姐白他一眼,挥挥手走了,“算了,和你这种直男说?不明白。”
然后?留下一脸不解的徐骆,转头和其他女生叽叽喳喳去了。
徐骆:“……?”
一连几日,李佑都在贺晁这里留宿了,他倒是提过想回?学校住,可贺晁不情不愿地看着?他,李佑就说?不出执意离开的话?了,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生活在了一起。
以前?不是没住在一起过,可这一次,李佑却再一次感受到了和先前?不同的感觉。
在两人?都有课的上午,起床刷牙洗脸时,贺晁总会跑来和他挤在一间?洗手间?,虽然洗手间?很大,可两个人?公用一个洗手池,多少还是有不便,李佑提过,都被贺晁找理由含糊了过去。
后?来,李佑也就明白了,理由都是编的,贺晁就是故意的。
于是,他也随着?对方去了,毕竟这是在贺晁自己家?里。
可是,贺晁总是在他洗完脸后?捏他脸,站在镜子前?揉乱他刚梳好的头发,抗议无效,贺晁反而会得寸进尺地抱着?他不撒手,挨了他两拳,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李佑明白这人?没脸没皮,闹得再厉害,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可贺晁总会在察觉到他闹脾气时凑过来。
会戳他气鼓鼓的脸颊,也会厚着?脸皮逗他笑。
以至于后?来,李佑连生气都不好意思,而脾气也被贺晁顺毛般照顾的很好,气色都养好了不少。
那张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有了些红润。
一周后?的周二,两人?照例一起起了床,已对贺晁的课表了如指掌的李佑疑惑问他,“你今天上午不是没有课吗?”
贺晁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像是随口一说?:
“……去见一个人?。”
李佑咬了一口油条,也没再多问,两人?在校门口分别。
目送少年步入学校,贺晁才打了方向盘离开,车子直接拐上了主路,从高架离开了市区。
30分钟后?,车子穿过一片葱翠的竹林,最后?停在了一家?写着?“安辰精神病院”的建筑前?。
贺晁转着?钥匙下车,大G就这样大咧咧地丢在门口,他靠近门卫室,一句废话?都没有:
“我?来探望一个,叫傅丞的人?。”

第121章
因为提前有过预约, 所?以贺晁一路畅通无阻,随着一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进了这家?坐落与郊区苍翠的精神病院。
说它是精神病院其实不太恰当,严格来说,它更像是一所?私人的疗养院, 只不过疗养方向主攻精神方面。
而傅丞就在被警方刑拘的第三天, 傅氏集团的董事长亲自出面,保释了他。
不得不说, 傅氏集团的公关团队的确是业内顶尖, 警方在短时间内找不到再?多的证据,几乎就要放人了, 可贺晁派人将一份病历送到了他们面前。
有了傅丞的病历,再?想将此事归咎为栽赃陷害就难了, 警方收到实质性?证据, 态度也强硬起来,公关?团队只为傅丞争取到了取保候审。
而代?价是, 他被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精神病院。
就这样,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如今沦落到了和一群精神病疯子共处一室。
“这里是我们的娱乐室……再?穿过这条走廊,就到了038号病人的病房了,您确定?不用?准备会见室吗?”
白大褂微微欠身,一边介绍, 一边观察着贺晁的脸色,他不敢靠的太近,也不能?走的太快, 于是就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谦卑姿态,来面对这位上京来的豪门阔少。
贺晁倒是对周围的一切看的起劲, 他一时兴起,便多看了几眼。
环境不错, 想必傅丞在这里的日子并不艰难。
这可不行啊,他费了那么多功夫,可不是为了让傅丞躲在这里享福的。
照这样下去,傅丞从这里离开?只是早晚的事,毕竟他从未小看傅氏公关?的实力。
眼看这位小少爷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白大褂咽了咽口水,一时更加紧张,“贺少,是有什么问题吗?”
可贺晁却再?懒得给他好脸,敛了眉尖丢下一句:“管好你?的嘴,带路。”
白大褂听话的噤声?,后怕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您这边请。”
转过走廊,没走几步,便来到了傅丞的病房。
贺晁站定?脚步,透过双开?门上的透明玻璃观察病室。
很?大的一个?房间,沙发桌凳与床一应俱全,就连厕所?与浴室都是单独的隔间,不像精神病院,倒像某间医院的高级病房。
贺晁轻佻地挑起嘴角,他抱臂环胸,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默默看着那个?背对大门,坐在床边的清瘦人影。
傅丞的面前是一扇窗户,他看着窗外,明媚日光落在他身上,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最终还好白大褂率先沉不住气,他瞥了眼毫无反应的贺晁,上前大力拍了拍病房门,高昂着嗓门朝内喊:
“038!转过来,有人探视!”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急于表现般,对这个?前一天还点头哈腰的傅家?少爷大喊大叫。
而他也的确叫醒了正在发呆的傅丞,他像是忘上发条的木偶,缓缓地,卡壳般,一下一下转过了身。
无神的双眼藏在过长的额发下,看不分明,眼球转动的动作细微。
终于,在看清门外的人时,那双死水一般的瞳孔震了震。
“……”
贺晁满意地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大了起来,可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算不错。”
这话一出,身旁的白大褂立刻冷汗直流,大气不敢出。
贺晁懒得理会他内心的小算盘,只轻飘飘地吩咐道:“去,给我拿把椅子。”
白大褂后怕地擦了擦汗,转身去了。
把人支走了,贺晁这才活动了下脖颈,抬腿靠近了病室门。
高级病室窗明几净,就连门上的玻璃都一尘不染,可以清晰的看清人的表情,贺晁在观察傅丞的同时,傅丞也在死死地看着他。
“和你?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我也很?遗憾,因为,我还是喜欢这样看你?……”贺晁一反常态地笑了出声?,话音一顿,而后又?一字一句地吐出:
“一个?困在囚室里的疯子。”
文字冰冷,可其中蕴含的含义却足以把人杀死一千一万遍。
傅丞终于动了,他自床上站起身,迟缓的肩膀带动佝偻的身子转身,终于面向了门的方向。
他许久没开?口的嗓音嘶哑难听,粗噶地再?找不出一丝从前温润的痕迹,“是你?……”
“我和李年。”
“背后,都是你?……”
贺晁似乎不满足于他的迟钝,撇着嘴角摇了摇头,“居然这么晚才发现,真是白白辜负了我的期待。”
傅丞不说话,只用?那双浑浊的眼死死盯着门外的人。
可贺晁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丝与他冷静外表不符的好奇:“我本以为你?会做出什么有趣的挣扎,但你?没有,甘心吗?”
可话音落地,却无人回应。
贺晁笑意收敛了,歪头看他。
可真快,傅丞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克制不住地向前走了两步:“李佑呢、李佑知道吗……”
不等贺晁理会,他又?开?始自说自话:“李佑、李佑、李佑在哪……我要见李佑……”
他的嗓音由缓到急,短粗的音节自那嘶哑的嗓音倾吐而出,染上了无端的焦躁,听的人心烦意乱。
贺晁拧起眉宇,内心的嫌恶都表现在脸上,恰逢此时,白大褂指使着身后一个?保安搬着把老板椅回来了,一看贺晁脸色不对,就立即跑到门边一看,意识到傅丞犯病后他没有犹豫,立刻按下了胸口的通讯器。
“来人,038的病人犯病了。”
话说完,他又?陪起笑脸转身面对贺晁,“贺少,您别介意,他病情不稳定?,是……”
贺晁冷冷打?断他:“既然病情不稳定?,就好好治。”
白大褂被吓得噤声?,又?对上那双居高临下的冷漠双眼,连忙低头应是。
不管怎么说,这新东家?的二少爷也过于难伺候了……
而让白大褂如此忌惮的原因之?一,是贺家?就在前几天,以高价收购了这家?私人精神疗养院。
傅家?的手伸不进来,在这里,贺晁说一不二。
直到此时,白大褂才彻底明白了贺晁的用?意。
他要让傅丞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里。
想明白的白大褂不受控地打?了个?寒蝉,却是连一眼都不敢再?多看,连忙带着身后的保安匆匆退后了几步,留出了谈话的私人空间。
走廊冷清,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空茫的白,只有病人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是白茫中的唯一色彩。
傅丞穿着拖鞋,一步步踱了过来,他站在房间正中的空地上,捂着脑袋盯着贺晁,嘴里依旧在神经质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贺晁听的心烦,抬手通了通耳朵,医护人员很?快赶到,在几人要冲进房间前,他拦下了,皱眉问:“现在用?药他会怎么样?”
戴着口罩的年轻护士如实回答:“注射大量镇定?剂,病人会陷入神志不清的癔症状态。”
贺晁烦躁地一拜手,让他们先等着,他还有话没说完,他需要傅丞清醒着。
不顾白大褂的阻拦,贺晁再?次向前迈了一步,他一手支撑着病室门,逼近了玻璃窗,短短几秒,他的嗓音又?恢复了笑意:
“你?问李佑,那我回答你?,李佑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是听到了这话中的那个?熟悉的名字,傅丞停下了抓挠头发的举动,呆愣愣地抬起头。
“……”
“他真的以为你?向他举起了刀,在他心里,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不……”
“你?在他心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或许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你?举着刀的那幕,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之?间的过往都随着这些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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