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重生后和反派he了—— by五六戚
五六戚  发于:2023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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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我中午刚到。”
又聊了几句,郑老师沉吟半晌,才终于想起什么,面向李佑询问:“李佑,老师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帮老师一个忙?”
李佑垂下眼去看,没什么犹豫:“什么忙?”
郑老师不计前嫌帮助他,又待他很好,就算老师不说,他也一直想还?这个情。
见他松口,郑老师又继续道:“我知道你身?体?不好,所以不强求,也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就是辅导一个同学,就像你和秦业一样?。”
听到这,李佑便明明白了,只?是一起交流学习,不是什么难事,但顾虑自己学艺不精,他还?是谨慎回道:“老师,我不知道自己专业知识是否过关,万一耽误他……”
可郑老师却是一笑?,对他的谦虚不满:“别这样?说,你现在是全班第二,年纪前五十的尖子生,你当然可以。”
受到鼓励,李佑便也点点头,最后问道:“那要?辅导的人是谁?”
郑老师一笑?,正要?回答,办公室大门却在此?时被敲响,紧接着,有一人逆光而来。
“老师,你找我。”
回头的李佑眼睫一动,呼吸有一瞬的慌乱。
见他一步步走近,郑老师也就不打哑谜了,一指指向来人,话音转向李佑:
“就是贺晁,我记得你们还?是室友呢。”
心?中的猜测落地,李佑垂在身?侧的手指条件反射地紧了紧。

第75章
见到?贺晁的第一眼, 李佑就暗中觉得?太巧,眼下听到?郑老师说的话,猜测落地,在他的心底砸出了一个大?坑。
怎么会是贺晁……
可他已经答应了郑老师, 郑老师亲自来跟他张这个口, 也是存了培养学生的心思,就像当初把他举荐给秦业一样。
贺晁聪明, 郑老师知道, 所以想借他来打磨这块璞玉。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既是同寝室友,那关系也正好亲近, 你么俩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一起解决,当然, 贺晁也可以直接去问秦业, 都是同班同学,有学习方法, 互相进步……”
李佑愣怔,倒是贺晁一反常态,主动应下:“……我?知道。”
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没有戏谑调笑,填满了专注认真?。
一个疑惑又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贺晁怎么会突然在意学习?
两?人?走出办公?室,上?课铃还没响,贺晁走在前面, 脚步不停,可这次, 李佑却没有再喊他。
任由两?人?之?间拉开距离,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转角, 李佑才?垂下眼。
都是他的错,是他的纵容把事情闹大?,闹到?了如今这个样子,他和贺晁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产生过想找贺晁解释的冲动,可那冲动总在看?着空白的聊天框时?,又黯然消退。
没什么可解释,解释自己不喜欢他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希望贺晁不知道那些谣言,怪他的突然疏远也好,反正贺晁早晚会离开江市。
在原书剧情中,贺晁好像也是在高考前离开了江市,此后再没与主角团产生瓜葛,直到?多年后他成了贺家现任家主。
天高海阔,以后不会再见的人?,早晚会被释怀。
手机多了一条未读消息,李佑并?不知道,知道放学后他才?发?现。
点进微信,是贺晁发?的消息:
hc:自习时?间你定
克制着回头去看?一眼后门的冲动,李佑按下多余的心绪,平稳打字:周末可以吗?
没了从前的亲密,两?人?的聊天也变得?公?事公?办,没有一句废话,贺晁很快发?来了一个好。
尽管并?不知道郑老师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请求因为什么,可李佑并?没有探究的欲望,把老实交代的事情完成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周末,他和贺晁聊过,最终将一起自习的地点放在了贺晁家里?,自习室与图书馆都太过安静,不能?闹出一个动静,思来想去,只有家中最为合适。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一旦踏进折扇双开大?门,李佑还是感到?了些许紧张。
迎面的是赵叔温和又恰到?好处的笑脸,“里?面请,喝点什么?”
李佑颔首打了招呼,“不用麻烦,水就可以。”
“三楼左转,第三个房间就是少爷的书房。”
指完路,赵叔就只身去了厨房,留李佑一人?自便。
踏上?台阶,整栋主楼格外安静,庄园内的佣人?都是固定时?间来打扫护理,并?不久留,闲暇时?只有贺晁与赵叔两?人?,无人?打扰,便显得?这安静过于寂寥了。
走至书房门前,发?现大?门虚掩着,李佑垂下眼,没推开门,而是先礼貌地扣了扣门。
房内传来的嗓音隔了点距离:
“……进。”
李佑推开门,终于走了进去。
书房的布局开阔,没有过于鲜明的个人?特色,基本保留了整栋建筑原样的风格,一张宽敞的厚重木桌坐落于书柜后方,宽大?的老板椅背对着书房门,察觉到?李佑的靠近,才?转了过来。
贺晁手肘支着扶手,不羁地翘着腿,抬起的眼一瞬地与李佑的相撞。
只是一面,他却敏锐察觉到?贺晁的不一样,与在学校周身慵懒的气场相比,眼前的人?在释放自己的压迫感。
踏进房间内的紧张在此刻到?达了巅峰,李佑恍然觉得?自己像走进了野兽出没的腹地。
那眼神挂过他的头脸,便很快移开了,贺晁并?未起身,一腿撑地挪了一步,让开了身侧的位置,嗓音漫不经心道:“……坐吧。”
瞥了眼书桌对面的位置,李佑考虑几秒,还是走向了贺晁身边。
尽管贺晁的状态让他本能?害怕,但总比坐在对面被他时?不时?盯着要好。
终于落座,李佑拿出书包里?沉甸甸的复习资料,一一摊开在桌面上?,又侧头对身边的人?说:“先做题吧,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数学XX卷第十三套……”
只得?到?了一句淡淡的闷哼,李佑垂眼去看?试卷题目,握笔开始做题。
选择题做完,身边一直没出声的人?却突然开口:
“你……身体怎么样?”
李佑笔尖一顿,反应了两?秒,才?若无其事地回道:“谢谢,没事了。”
身边又没了下文,像是突发?奇想的一问。
偌大?的书房只闻衣袖与纸张摩擦的窸窣声响,李佑并?未抬头,也不知贺晁早已停下了笔,正靠在椅背上?一眨不眨地看?他。
其实他想问的不止李佑的身体。
他知道,请假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李佑的生日,他还欠他一句生日快乐和生日礼物。
曾经聊过的话,贺晁并?没有忘,反而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楚。
可面对如今的李佑,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那句生日快乐。
青檀木手串他还是拍下了,正放在他手边的抽屉中,只肖一伸手就能?拿到?。
也是他去找了郑老师,说自己想要好好复习但不得?其法,需要人?帮助,因为他知道秦业不会同意郑老师的请求,但李佑会。
他算的很准,他也得?偿所愿了。
可近在咫尺,那些话他却说不出口了。
桀骜了十八年,唯独在面对李佑时?他低下了头,他不知还要如何做,才?能?挽回这段关系。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自降身价,李佑的疏远态度已经足够明显。
可他偏不信邪,他还想再试一试,他想像以前那样手段强硬地拉住李佑,找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开。
在上?京,圈子里?的人?都对贺家二少趋之?若鹜,巴不得?与之?结交。
只有李佑,站到?了他身边的位置,骗了他的真?心,现在要把他一脚踢开。
五指不自觉地紧了紧,贺晁眉头抽动了一下,克制自己收回了手,也收回了视线。
赵叔来过一次,送了茶水和水果?就再次退出了房间。
试卷做完,两?人?近乎同时?停笔,贺晁一言不发?地把试卷拍在李佑面前,然后大?爷似的后仰,靠在了老板椅上?,再次盯紧了他。
李佑对他的视线视若无睹,拿过他的试卷对起了答案。
答案对完,出乎人?意料,贺晁竟然答对了大?半。
前面的小?题都没有问题,主要在于大?题的解题思路与教材不同,更剑走偏锋,也更简单,李佑有些意外,这次终于分出注意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又和某人?对上?,李佑略显仓皇地移开视线。
贺晁很聪明,这种聪明近乎一种天赋,让他在课堂上?及时?三心二意也能?将老师讲的内容听进去,成绩差,并?不代表他学习不好。
他这个人?向来随兴,学习也一样,这次突然愿意复习,只怕也是心血来潮。
李佑自认没什么可辅导他的,贺晁的真?实成绩并?不比他差很多。
于是,他把对完错题的试卷推了回去,嗓音淡淡:“没错几道,都是小?问题。”
话音落地,一只手按住了那张试卷,贺晁直起身,看?向桌面上?的试卷,视线随意,并?没有多认真?。
不等他回答,李佑再次沉吟道:“我?能?力有限,教不了你。”
贺晁视线一顿,在他这话中听出了请辞的意味,当即眯起了眼,偏头看?了过去。
被那道近乎锐利的眼神压迫着,李佑眼睫微颤,抿唇败下阵来。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贺晁嗓音冷酷,一字一句地抛出,不给李佑丝毫退路。
于是,推辞的想法就此作罢,李佑无奈充当起贺晁的临时?老师,指哪讲哪。
终于到?约定时?间下午5点,李佑收拾东西起身,准备下楼离开。
贺晁美其名曰想送,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穿过客厅,大?门推开,台阶下听着一辆宾利,是熟悉的车型,可当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人?却是傅丞。
李佑脚步顿住,眉头轻蹙:“怎么是你?”
跟在他身后的贺晁也是一停,越过少年头顶看?到?车门边的人?,眉毛烦躁地拧了起来。
可傅丞却无视了两?人?的表情,大?大?方方一笑,若无其事地走上?台阶迎他:“下午父亲在李家做客,被留下吃饭,林叔脱不开身,我?就来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车都开来了,李佑不想上?也得?上?。
这就是李佑最烦躁又无法摆脱的事,李家和傅家是利益共同体,饭桌上?父亲也经常和大?哥大?姐聊起公?司上?的事,傅氏被频繁提及,因为这层合作关系,他就不可能?彻底和傅丞划清界限。
他们做不到?毫无关系。
真?如傅丞所说,李佑逃不掉,暂时?如此。
迎着对面坦荡的眼神,李佑突生了一股疲累,这感觉来的突然,让他一下没了和傅丞计较的力气。
若是每次傅丞出现都大?动干戈,真?的很累,他精力有限,没法浪费在不相干的人?或事上?。
视线垂下,最终落在了傅丞脸上?,却是叫傅丞呆了一瞬。
紧接着,李佑抬腿走下台阶,自顾自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他是真?的把傅丞当成了司机。
看?破的傅丞也并?未说什么,嘴角噙着纵容的笑,转身就要折返回驾驶座。
就在这安静无言中,却突然有一人?出声打断。
“李佑。”
李佑不明所以,要坐进车厢的动作一顿,回头去看?。
贺晁依旧站在原地,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再次回到?他身上?,只是这样简单看?着,也好似睥睨。
那双泛着浅光的瞳眸轻眯,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大?猫:
“……我?让赵叔送你。”

傅丞已经在这里, 何必麻烦赵叔多此一举。
李佑抿唇,没?作多想,礼貌回绝了:“不必了,我坐傅丞的车回去。”
虽然他不喜欢傅丞, 但也讨厌麻烦。
得到李佑的回应, 贺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抬腿向?前, 不爽简直写在了脸上。
眼看李佑已经坐进了车厢, 贺晁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可他站在台阶上, 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立场去干涉李佑的决定。
傅丞意味不明?的一眼被?贺晁捕捉到,他却懒得再去理会?这些小把戏。
他不在乎傅丞如何, 他在意的是李佑。
开?了李家的车来?接人, 傅丞的确有嚣张的资本,他和李佑的过往, 是旁人无法?插足的。
而他就在用这一点,堂而皇之地挑衅。
车门?关上,隔着单向?玻璃,贺晁看不清后座的人。
脚下像生了根般无法?挪动,他就这样站在原地, 看宾利驶出大门?,很快在视野中淡去了,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贺晁最终没?有问出那些问题的答案, 可他的内心却为了自证般,若隐若现地浮出了一个念头。
李佑突然疏远他……或许有傅丞的原因吗?
不, 不可能因为那个狗屁校草。
贺晁很快又在心里否认,思?来?想去, 他找不到答案,燥郁堆积,心火烧的他烦躁不堪,无人能解。
正要转身回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周河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对面很快传来?了周河大咧咧的嗓音:
“晁哥,你和李佑闹翻了?真的假的?”
贺晁没?想到他上来?就直奔主题,拧眉追问:“谁告诉你的?”
周河不解:“论坛上看到的,有人发?声po出你和李佑不和……”
又是几天过去,李佑回归了宿舍生活,每日和贺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往日他都?要在教室学到9点才回去,但今日算好时间要洗衣服,于是便提前回了宿舍。
但今日,却是贺晁晚归了,李佑推开?门?,宿舍内空无一人。
贺晁放学后并没?有回来?。
春季的室内稍显阴凉,傍晚已过,天还未黑,剩了一半天光挂在外面,斜阳残损,微风轻动。
李佑松下一口气,放松身心走了进去,虚掩上了房门?。
最近的学习任务重,李佑放松后,才回过神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洗过衣服了,原本两三天就要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洗上一遍,但如今加上请假,已经一周了。
下午自习提前完成?了目标,告别了秦业后就回来?,没?遇到贺晁,也让他稍稍心安。
他做不到对贺晁视而不见,总会?克制地偷偷看他,看他烦躁地站在走廊外打游戏,也看他大口大口地吃饭。
无法?做到不在意,但李佑在克制自己?不在意。
所以在面对贺晁时,他总是略显紧绷,不是害怕,而是纠结。
尽管身边还有陆露和许佳月,有段声和秦业这么多朋友,可终归是不一样的。
贺晁是特殊的……
李佑放下书包,把手中拎着的饭盒放在小桌上,便脱了校服外套。
春季渐暖,一直畏寒的他也换下了厚重冬装,只在校服外套里套了衬衫毛衣,卡其色的针织背心宽松柔软,罩在条纹衬衫外,少年?人身量挺拔且单薄,略显瘦弱的体型透着股挥之不去的孱弱病气,被?温润的色调一裹,像块莹润的冷玉。
毛衣背心护住了前后心,在外面与教室并不显凉,可一到室内,便有些单薄。
李佑肩膀缩了缩,手指搭上毛衣下摆,手臂伸长便将背心脱了下来?。
窗户禁闭着,空气有些滞闷,李佑解了一颗扣子,便停手,探身去开?窗户。
宿舍楼是公寓式,只在床头上方开?了两扇扁窄的断桥铝门?窗,因为有些高,所以李佑要借力垫脚去拧把手。
修长的五指握紧把手,用力地向?外推开?了,凉风灌了一点进来?,吹的李佑发?梢浮动,室内的阴寒也像被?吹散了。
李佑眯了眯眼,睫毛迎着风扇了扇,丝毫没?注意虚掩的房门?开?了一道缝,有人走了进来?。
“……”
视线抬高,贺晁的脚步便硬生生僵在了原地。
房门?正对着他的床,足够将站在窗户下的少年?尽收眼底。
浅色的牛仔裤松垮垮挂在少年?腰上,随着他前倾身子的动作,衬衫撩过了腰际,一片藏于其下的雪白便若隐若现了,那一截窄腰在昏暗的天色中越发?莹润,脊柱沟晕染出了一抹深色,勾着人的视线受到蛊惑般停驻。
贺晁喉结滚动,眼神定在那里,与内心叫嚣着回避不同的是他僵硬的伫立。
终于,那双手自门?窗上收回,少年?站在床边,抬手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最后一颗袖扣脱手,那件衬衫终于被?他脱下。
冷沉的视线不知不觉带上了热度,在触及在大片雪白的裸背后,却如被?烫到一般,仓皇移开?。
贺晁偏过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可眼前挥之不去的是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骨。
鞋跟撞上门?框,动静终于引得换衣服的人察觉。
李佑慌忙套上早就放在一边的卫衣,转头向?门?口看去。
这门?是他为贺晁留的,贺晁总是忘带钥匙,为了避免两人过多接触,他才没?有锁门?。
“谁?”
静默中,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人沉步走了进来?,拧起的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燥郁。
贺晁出声:“……是我。”
李佑松下一口气,转过身,把换下的衣服放进了干净的盆中,准备拿去洗衣间。
可当他迈步走向?门?口,却发?现贺晁正不偏不倚地堵在路上。
宿舍不算宽敞,贺晁往这一站,就让不大的空隙显得过于拥挤了,李佑看了他一眼,还是开?了口:“麻烦,借过一下。”
少年?嗓音依旧带了些微弱,面对他时的拘谨让贺晁本就不平静的心绪越发?翻涌。
他眉头抽动了一下,嗓音沉沉:“洗衣服?”
李佑讶异于他的突然搭话,想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老实回应:“是。”
贺晁看了他半晌,像是在思?考。
等了又等,李佑忍不住抬眼去看,终于听?到贺晁说了一句:
“正好,我也要换衣服。”
李佑眼睫轻扇了几下,正不明?所以,视线一抬,就见贺晁手臂一抬,便将身上的卫衣拽了下来?。
李佑:“!”
他衣服脱得猝不及防,李佑尚未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就已经□□了上半身。
手指一紧,李佑的眼不知该放在哪里,从他的下半张脸一路下滑,掠过麦色的肌肉,最终落在黑色的裤腰处。
少年?人的身量很高,块垒分明?的腹肌收在劲瘦的腰腹,胸肌随着沉重的呼吸起伏,自上而下的压迫一瞬扑面而来?。
眼前散发?着澎湃力量感的身体是与他不同的健康,肌肉并不夸张却恰到好处,肩背宽阔,已初显了成?年?人的沉稳。
贺晁垂下眼,紧盯住了李佑的脸,近乎压迫地逼迫着他,手上攥着衣服,递到他面前。
于是,李佑又看见了他手背上的那颗小痣,嵌在青筋缠绕的宽大手背,随着血管一起鼓动起伏。
耳尖热了起来?,李佑抿着下唇,迟缓地抬手接过那件衣服,连拒绝都?忘了说。
卫衣落在盆里,贺晁眉眼松散开?一点,可视线却没?移开?,戏谑地流连在少年?的头顶和脸颊鼻尖。
“怎么不看我?”
话音落地,李佑眼睫便慌乱地颤了颤,这样的场景很久违,让他本就纠结不稳的内心摇摇欲坠。
贺晁总是有种奇异的吸引力,肆无忌惮影响到他人的吸引力。
不敢再久留,李佑向?一侧迈出一步,嗓音是装作镇定的平稳:
“……我要去洗衣服了。”
呼吸沉沉,分不清是谁的心跳鼓噪。
出乎意料,这次贺晁没?再为难,如他所愿侧身让开?了路,目送李佑脚步急促地离开?了宿舍。
直到人影看不见了,贺晁才收回视线,走回衣柜里随便扒出一件衣服套上。
一起洗衣服是试探,现在看来?,他试探成?功了。
李佑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无动于衷。
冷战多天,贺晁的一句话打乱了所有节奏,李佑看着并排晾在一起的两件衣服,有些无可奈何。
为了避免影响自己?的心态,李佑刻意忽略贺晁,把重心放在了复习上,放学再也没?早回宿舍,反而和秦业越走越近。
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平时也能在微信上聊聊天,李佑这才发?现,原来?秦业也没?什么玩的特别好的朋友,只有身边一起长大的邻居关系最好。
秦业发?来?一起去图书馆自习的消息时,李佑还在给贺晁讲题。
宽大的书桌后,贺晁一手撑脸,听?得懒懒散散,注意力一半放在了试卷上,另一半放在了李佑身上。
手机嗡嗡震动两下,他最先注意到。
一直默默没?出声的人一反常态,主动提醒:“手机响了。”
李佑话音一顿,抬眼去看,正巧看到了亮起的手机屏幕。
他拿过看了一眼,是秦业的消息,约他明?天一起去图书馆。
周末两天,李佑和贺晁约定的是周六一起自习,周日的时间空闲,正好他有空。
想了想,李佑点开?微信,给对面回去了消息:可以。
可手机还没?放下,贺晁就再次发?问:
“你答应了?”
放下手机的动作一顿,李佑意外,贺晁看到秦业的消息了?
回头,对上了贺晁不错眼的注视,浅淡的瞳仁敛了些暗光,近乎专注地盯着他。
那琥珀色的蜜糖又被?冻住似的坚硬起来?,没?有柔软,逼迫意味若隐若现。
李佑抿唇,沉默半晌,肯定道:“……是。”
听?他毫不迟疑的回答,贺晁气笑?了。
事实上,他确实笑?了出来?,唇角一掀,笑?意不达眼底,可视线不偏不倚。
他紧接着发?问发?问,土匪脾气上头,像是在跟他较劲:
“为什么?”
李佑不解,他不理解贺晁突然冒出的执拗,却也不想回答。
归根结底,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可他的沉默却像是不知哪里戳到贺晁,贺晁前倾,五指攥住了座椅扶手,眉眼压低下来?,出口的话又沉又硬:
“回答我,李佑。”

书房内沉寂安静的氛围一瞬变得剑拔弩张, 贺晁从未用过这样锋芒毕露的语气面?对?他。
陌生感攥住了李佑的神经,他肩膀不自觉缩了缩,像要躲开这慑人的威压。
贺晁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什么,因为他要和秦业一起去图书馆?
可是为?什么?
在一触即发的沉默中, 李佑沉吟半晌, 皱眉回答:“我和秦业是朋友,一起去图书馆有什么问题吗?”
贺晁偏了偏头, 又凑近了些?许, 那漂亮的琥珀色坚冰好?似融化了,洪流般崩塌溃散。
再也?忍耐不住接连几日的压抑, 理?智摇摇欲坠,山火终于迸发:
“他是朋友, 那我呢?”
李佑一愣, 恍然被他骤然爆发的灼热烫到。
秦业是朋友,贺晁也?是朋友, 可是,他还要怎么和贺晁做朋友呢?
李佑承认,他喜欢过傅丞,他是同性恋,这是他无可否认的过往。
他甚至不敢想象, 贺晁知道?那些?谣言后会?怎么想,就算他不喜欢贺晁,可两人的确也?越线了, 全是因为?他的纵容。
纵容那些?流言蜚语,也?纵容贺晁肆无忌惮的亲近。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 事?情就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李佑从来不怪别人,他想过会?伤害了贺晁, 可没想到贺晁会?这么生气。
沉默中,李佑双唇轻颤,“你也?是……朋友。”
听到他的回应,贺晁又笑了,再开口?的话不自觉带上了些?嘲讽,“面?对?我心不甘情不愿,秦业的邀约就想也?不想地答应?”
这话说的过于尖锐,李佑听完,眉头也?没忍住轻皱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解释:“你们不一样……”
可贺晁不管不顾地打断他,直视着他的眼逼问:
“哪里不一样?”
今日的贺晁让李佑无力招架,面?对?他的逼迫节节败退,可贺晁一只手臂按住他的靠背扶手,讲他的退路堵死了,他无处可退。
忐忑的心绪终于蹦出一丝许久不曾冒头的害怕,李佑肩膀缩了缩,垂下眼不知所措地握紧了中性笔。
他不知该要如何解释,多日的刻意?疏远他也?并不好?受,他甚至再次冒出了全盘托出的念头。
落地窗的薄纱窗帘随风轻动,室外的凉爽微风落进书房,却丝毫没吹散冰冷粘稠的氛围。
贺晁的眼神又沉又重,犹如千钧般压在李佑的身上,他头皮发麻,却抿紧了唇瓣,一言不发。
似乎看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启齿的样子,贺晁在盛极的燥郁中平添了一丝扭曲的怒意?,他近乎不受控制,抬手就掐住了李佑的下颌骨,逼迫他仰起脸来看他。
他下手失了分寸,五指收紧,并不温柔地用力,很快就在那细嫩的雪白皮肉上留下了印子,看着少年很快蓄起水汽的黝黑眸子,贺晁舔了舔齿尖,有些?残忍地笑了。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难道?朋友在你心里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
这话落在耳边,李佑眼睛更红了,他偏头挣了挣了,可被那只手锢在掌心,连挣扎都费力。
贺晁并不打算放过他,褪去了那些?温柔的伪装,眼前这个人,似乎才是真正的贺晁。
李佑恍然间才发觉,他似乎真的在与虎谋皮。
他招惹了一个不能招惹的人。
“不是,没有……”
少年的嗓音微弱,带了点颤音,小巧的喉结滚了滚,像是被他吓到了,整个人都要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
手上的力道?渐松,贺晁拧起了眉,心里不可避免地软了几分,烈焰熔浆淌过心海,直浇得热气蒸腾,满腔热意?无处发泄。
唯有眼前人才能降下甘霖。
贺晁嗓音低哑,带了丝不易察觉地恳求:“所以,你说啊……李佑,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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