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你去哪了?与本尊说实话。”
“哦,也没去哪儿,用了母后给我的回溯石,变小了。”
“用了你母后的回溯石?”魔尊蹙眉道:“为何用它?”
说起来丢人,被宋千以那废物挟持了,生死一线那个厉召序还总想着搞死自己,自己若是不用真说不定会交代在那。
“当然是快死了!才用的!”厉绛延没好气道。“不然我用它干嘛?”
自己如果说是厉召序要杀自己,父皇信吗?
厉绛延发脾气,魔尊也不恼,“变小之后在哪待着的?”
“人界,跟着一个傻子四处混吃混喝。”
“傻子?”
“哦,不是傻子。”厉绛延改口,冷着脸道:“是自以为是的蠢货。”
“……”魔尊老妈子语气说:“你脾气这般暴躁作甚?”
厉绛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暴脾气,被他这么一说才察觉出来,抿了嘴,不说话。
“跟你母后当年越来越像,有你母后的风范。”
“你喊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你是你母后唯一的孩子,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行行行我知道,我比你更清楚自己应该好好活着。”
“回溯石的副作用是修为尽失,没有修为的这段日子苦了你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本尊这就……”
“父皇若没什么其他的事,我便退下了。”
“等等。”魔尊喊住他,从枕边拿出一只匣子:“这颗丹药能够巩固修为,对你如今的情况有好处。”
我修为都恢复了,能有什么好处?傻逼。
虽这么想,厉绛延还是将其接过,不情愿道了声:“谢父皇。”
“此丹药昂贵,万万别忘记服下它。其它没什么事了。”
“儿臣告退。”
厉绛延拱手说完,离开了房间。
手中拳头大小的匣子被厉绛延用力握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捏碎。
若不是厉绛延当初知道了魔尊的秘密,他还真以为这个父皇对他有多慈爱。
在他年龄幼小的那会儿,没有母后,阿兄阿姊对他冷眼相向,唯一可以亲近的只有这位父皇,整天都要跟在魔尊身边当他的小尾巴。
有一次,也是神族来临之时,魔尊离开前去应战,厉绛延并不知道,他躲着守卫,偷偷溜进了魔尊的寝殿,无意当中翻出了一道秘术:以孩儿血肉,换至亲还魂。
第46章 宋某给吃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父皇的几个孩儿中,除了自己,又有谁没有母后?
那道秘术需要在子方身上种下一颗“种子”,“种子”在体内生根,蔓延全身之时,就可以进行还魂,将亡灵召唤回来取代原主,至于本体灵魂,会因为被强行挤出,一日之内便会魂飞魄散。
而自己体内,刚好有一颗那样的“种子”。
回溯石,不会重塑修为,却能够将肉体重塑。体内那颗“种子”也随着重塑石的作用而消失。
“种子”能力霸道,但却需要漫长的成长时间才能有效果。厉绛延曾做好打算,再过些年,“种子”即将长成之前,假装不知道有那东西的存在,用回溯石将其抹去。宋千以那番操作促使自己计划提前罢了。
如今魔尊知道了种子没了,当然会重新种下一颗。匣子中装的,就是新的“种子。”
母后从他出生不久便死了,母子俩根本不认识,凭什么要牺牲自己换她回来?
他的这位父皇一直喜欢盯着他这张脸看,说是容貌与他母后一模一样,怕是很久之前就开始幻想妻子回魂之日吧?
对着自己亲生儿子垂涎妻子,恶心。
回去寝殿,将门关紧,缓慢打开匣子,丝绸布垫上,安安静静躺着一颗小小的赤红色药丸。
他若是不吃,会怎样?
顶多表面的和谐关系被捅破,被父皇强行塞嘴里。
那可以晚一些再吃吗?晚一日,两日,直到父皇不耐烦催促自己。或者自己直接逃了,逃到个不会被找到的地方永远不出来?
都不是长久之计。
或者,在“种子”长成之前,父皇早早死掉。或自己变得足够强,强到不会被任何人所左右。
可自己是魔,修为与上辈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除非继承魔力,此外不可能实现超越。
苦恼中,身后悄无声息冒出一颗脑袋。
脑袋瞧瞧药丸,又瞧瞧发愁的厉绛延,斟酌片刻,问:“你干嘛呢?”
听那音色,厉绛延猛地一愣,蓦然扭过头,对上宋千以那张本尊面容。
“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不是,你怎么进来的?”
宋千以一脸深奥道:“不要轻易猜测一个摆烂中的人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面罩还我。”
呆滞片刻,厉绛延埋头寻找,将王八绿面罩掏出递了过去。
宋千以欣然接过,问:“你发什么愁呢?”
厉绛延垂头,沉默好久,才说:“父皇让我吃药,嫌苦。”
“你还嫌苦?”宋千以说:“这是什么药能让你怕苦?”
“……你少管。”
“哦。好吧。打扰了。再见。”说着,要从刚刚翻进来的窗户出去。
“你站住。”
他喊下,宋千以停下脚,疑惑道:“怎么了?不让翻?”
“待会……再走。”
“??”你在说什么??
警惕铃没响,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宋千以毫不客气往凳子上一坐,说:“要干嘛?”
厉绛延不说话,双手交叉放在桌面,额前刘海遮挡,宋千以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对方心情不太好。
不可能是药苦不苦的原因。
“你怎么了?”宋千以戳了戳他:“我师妹不在你不开心?”
“因为她脸肿了,我这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你却不能动手?”
“你现在怎么……快要哭出来似的?”
“要不……你锤我两下?别太用力就成啊。”
“我没事。”厉绛延终于开口:“不关你的事。”
宋千以默然片刻,视线转移到那颗小小的药丸上面:“真因为它?”
与药丸对视片刻,瞳孔猛地一颤。
这颗药丸的外貌,跟自己在书中见到过的一个描述很像,是一个非常不正义的丹药,名叫“取缔”。物如其名,“取缔”的功能是换魂,异乎稀有,只有魔族才有可能炼制成功。
宋千以恍然大悟:“你爹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宋千以说:“你爹会知道它有没有被吃下去,是吧?”
“是。”
“给我。”他伸手去拿。
“你要做什么?”
“不想吃它,又不想被你爹发现,这简单啊。”宋千以将药丢进自己嘴里,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下,喉结一滚,给吞了。
“宋千以!”厉绛延大惊,抓着他的肩膀吼道:“你疯了吗!这东西叫你随便吃的?!!”
“咿!苦!”宋千以拧着脸:“水!水水水!好苦!”
“你吐出来!这东西不能吃你快吐出来!”
“没事!你小点声!”
“这东西会长在你身体里,腿、胳膊、心脏全会被它缠住的你知不知道!”
“嘶……我真服了你个蠢球!”宋千以肩膀被他捏的生疼,用力甩开道:“都说了没事!没事!你耳朵塞毛了?根茎缠满全身对我又没什么影响,你激动个什么劲?”
“你、你……”厉绛延颤颤巍巍半天蹦不出个词。
“我没事,爹娘不还魂就没事,再说我能不能活到它长成都不一定,有啥好担惊受怕的?这东西只会在吃之前被感应到,可不会追踪定位,只要你的神识不被探,我保证不会被你爹发现。”
“帮你解决了个大麻烦,心情好点,不愁了吧?”宋千以说:“到时候他一看!唉!根呢?!哈哈,不得把他气死。”
突然,他又改口:“不对,没解决。”
不探神识,心该大到什么程度?
说着,从储物戒中掏出一颗紫色的递了过去:“吃。”
厉绛延没从震惊中走出来,问:“这是什么?”
“山寨货,空能长根而无实用,直接来个狸猫换太子,能被发现我跟你姓!”说完,补上句:“不骗你,没毒。”
厉绛延根本没往被下毒这方面想,他只是有些呆怔,加震撼:宋千以的储物戒中怎么什么都有?
厉绛延接过,放嘴里,咽下去。
然后,收获了同款扭曲表情:“怎么这么苦?”
宋千以挠头:“啊哈哈,山寨的可能比正版的还要苦。有糖吗?快找找,给我也找一颗。”
他一个猛男哪来的糖?!
“你等着,我去找几颗,别乱跑。”
“你快点啊。”
“别催!”落下最后两个字,厉绛延匆匆而去。
第47章 徒弟喝醉了
再回来时,厉绛延带了几颗甜枣,几块蜂蜜糖,还有一大盘水果。自己口中事先塞了两颗,剩下的都是宋千以的。
宋千以差点没被齁死。
“够甜吗?”
“甜过头了。”宋千以乏力瘫靠在椅背上,目光空洞仰望天穹:“有点反胃。”
“那你吃点水果?”
“不了,再吃就要吐了。”
“吃块糖能把你吃成这样?”
“别跟我说话。”他疲倦道:“容我缓缓。”
“奥,你缓,我不打扰你。”
将以往的有色眼镜摘下后,厉绛延看宋千以异常顺眼。
当初他觉得宋千以是个本事不大却眼高于天,撒泼撒到自己头上,有点运气旁身便得意忘形的狂人。可随着相处下来,发现这人与这些定义并不沾边。
厉绛延脑子蹦不出什么夸人的词来,此时若要用他总结对宋千以的评价的话,他一定会扭扭捏捏说上一句:人还行。
厉绛延剥了个橘子塞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触发味蕾。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吃个水果可能会吃吐?
橘子随手皮一丢,漫散的视线无意飘到宋千以身上,蓦而顿住。
宋千以那双眼眸,放松时会有一种疏离之感,笑的时候又会带上张扬狂傲的漫浪。阖眼皱眉时两者皆无,却能看出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的鼻梁直挺,嘴唇较薄,脸部轮廓细致,下颚清瘦,再往下是凸显的喉结。
厉绛延还是头一回正眼看宋千以这张脸,长得也还行,跟自己比就稍微差点。
那颗药丸宋千以知道作用是什么,他明明可以不搭理自己直接走掉,却还是留下,还问自己为什么不开心,宋千以那是在担心?
他不计前嫌帮了自己,是不是就代表,他们算成了朋友?
跟他成朋友?
思及此,瞳孔突然发出紫色光芒!厉绛延头一阵剧痛,手中没吃完的橘子不慎掉在地上,身形晃荡,手掌撑着额头,呼吸变得急促。
宋千以听到动静,掀开眼就看到面色煞白的厉绛延,“喂,你又怎么了?”
厉绛延耳朵震鸣,身体无意识蜷缩,心脏剧烈跳动,这一刻,他满脑子充斥着余若宁那张脸。
宋千以伸手探对方脉搏,并无异样。“这、山寨货效果废柴,没这么大的副作用啊。你怎么突然这样了?”
厉绛延喘着气,猛推开他的手,喝道:“离我远点!”
莫名挨了一下,宋千以毫不犹豫后退一丈远。宋千以离远了,厉绛延那股头痛感居然降低了不少。好久才缓过劲来。
厉绛延眸光涣散发愣,匪夷所思地直起腰来,一张口,呢喃道:“阿若……”
宋千以丈二和尚摸不着到头脑:“?”
厉绛延将宋千以忽略了个彻底,光顾着自言自语,房间内仿佛没有宋千以这个人。
“你……看起来不太正常。”宋千以不确定道。
喊人名字这么变态干嘛?发癫呢?
难不成这就叫传说中的……相思成疾?
一到夜晚,情绪上来,脑中疯狂想念爱人,抽搐几下发发疯。虽然宋千以没谈过恋爱,但他都懂。
自个相思去吧,他就不看人被感情问题所困扰了,再待下去就打扰人家了。
宋千以麻溜回到窗前,单手翻窗弹出去,扭头还贴心的将窗户合上。回过身,他摇头道:“爱而不得的少年,甚是可怜。”
终于从魔界出来,收获了一堆土特产。去到林中将特产拿上,再回时,天已经亮了。
一座小屋立在林子边,安安静静。宋千以隔着老远往这边眺望,看到那群妖怪居然还没走!
把这当家了?
“哈哈哈……喝!”
“咳咳!喝不下了……”
“大男儿酒量怎么可以这么低?不行,得练练。”
“再喝两杯,就两杯。”
宋千以将自己变了个样,堂而皇之从他们身旁走过也没引起注意,朝满是酒气的妖怪窝看了一眼,咦!他们居然给小妖怪灌酒,啧啧啧……
将特产放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找着邹御,正奇怪时,脚步一停,发现倪端。将视线缓缓放在那群酒鬼身上。
日泥玛。
被他们灌酒的,TM就是邹御!
“我艹!你%**@%*$@#&^!”(优美话语。)
宋千以大步流星上前,搡开抓着邹御的小白,“邹御还这么小!身体发育都没好!你们是个东西吗就让他喝酒!”
万一休克过去呢!
“嘿嘿,我们不是东西,我们是妖怪……是大——妖怪”小白痴傻道。
“傻逼。”宋千以抛了个白眼,忍着踹飞他们的冲动,将脸色冲红的邹御从他们当中捞走。
把站不稳的人带进屋放床上,邹御就势瘫倒在上面。
宋千以搜寻储物戒,皱眉道:“你喝了多少?他们逼你的?”
邹御勉强地抬起手指,扳着数:“……三四……五六七……”
完了,傻了!
“你毛都没长齐!”不知不觉中竟押了个韵:“屁大点兔崽子敢喝酒?!我都不敢喝!”
“师父,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人贩子呢……”
“我?人贩子?你看我像人贩子还敢跟我走?!”
“昂……不是、主要!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打出醉拳!”说着,双手醉醺醺在空中比划。
“……”宋千以五体投地“就你这浑身软绵绵的,醉拳挠痒?别闹腾,醒酒药!张嘴!”
“不。”邹御眼皮半垂道:“醒酒药,我不吃。我要感受酒精带来的麻痹感……我要成为、大人!”
“你有十五吗你!还大人,喝成这样没拿鸡毛掸子揍你一顿都算好的!”宋千以掰开他的嘴,将醒酒药塞了进去,扭头去拿水,在转回来时,醒酒药被吐在一旁。
气得他火冒三丈,恶狠狠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邹御!”
“师父,放心,我没事,我还有意识,没醉!”
宋千以险些厥过去:“没醉就把药吃了!不嫌头疼啊!”
“奥,好像……确实……头疼。”邹御深深感受着脑袋昏沉欲裂,说:“师父,我头疼。”
听他说疼,宋千以态度放软了不少:“吃完药,过会就不疼了。”
“还要过会啊?那我不吃了。瞌睡,睡觉。”
操心老母忧愁道:“那你先喝口水。”
邹御这才顺着宋千以被扶起来,将水喝光,重新倒下,全程没睁眼,脸蛋比大桃子还红。
邹御头疼,宋千以比他还要头疼!
若换作常人,宋千以可以喂对方灌输灵力来减轻酒精对大脑的麻痹,但邹御不行。他的身体对灵力有一股抵抗作用,若是将灵力灌进去,指不定又得出什么事。
狗日的老虎,敢诱导未成年喝酒!找个机会看老子不报复你!
本来以为邹御可以老老实实睡个觉,结果这崽子老实了没一会,就又开始支支吾吾:“唔……师父我头好疼。”
“头疼就乖乖将醒酒药吃了。”
“不。”邹御一口回绝:“说不吃、就不吃,再疼也不吃,吃了、丢脸。”
“你就吃个药,哪丢脸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反悔。”
宋千以当场气结,扬手给了他一板栗:“你倒挺有骨气!”
“嘻嘻,师父在夸我。”邹御稀里糊涂困惑道:“可是夸我为什么还打我?”
“……”
宋千以:“夸你个头。”
这孩子醉迷糊了。
“师父这几天你去哪了?”
人醉酒时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回不回答并没有什么意义,宋千以便将这个问题放任不管,“别说了,睡会吧。你是不是很久没睡了?”
“他们不睡,我也不睡,胡吃海喝,我们一起,痛快!”
白老虎!!!!
宋千以内心又一次将老虎骂了一百遍。
在邹御面前简直没了脾气,“师父回来了,不会再让他们打扰你,你好好睡一觉。”
“师父陪我一起睡。”
“一身酒味!我不。”
“那我不睡了。”
“你头晕还是我头晕?我十天不合眼都不会困!你说你药也不吃觉也不睡,想干嘛?撒酒疯啊!”
“撒酒疯?”邹御眉头紧蹙:“不,不能撒酒疯。会被讨厌的。”
说着,他转了个身,面朝墙,喃喃道:“不撒酒疯,我这就睡觉,师父我不烦你。”
“……”
宋千以你不是人。
第48章 飞到地点了
邹御平日非常懂事,懂事得令人心疼,几乎从未向宋千以提出过什么要求,宋千以要他做什么他都会老实照办,多苦多累都会高效完成。
他就像一只被捡回家的小流浪狗,畏畏缩缩躲在角落,浑身脏兮兮,害怕被主人嫌弃而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养熟悉了,却依旧改不了那颗害怕被抛弃的心。
越想越头疼。最终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摸对方后脑。
对方突然转了回来,攥着宋千以的手指,圆圆的眼睛湿漉漉的,扁着嘴,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得宋千以心都化了。
师父内心防线被乖徒弟成功击垮,心脏声泪俱下,宋千以无奈:“陪!陪陪陪!师父陪你!”
一张小床,两人挤。宋千以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完全伸不开手脚。
邹御贴在他身上,双臂环腰,这场面,要用宋千以的话来说,就是活像母猴抱娃。
不过邹御确实安分了不少,酒味滔天却也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很快睡着。
宋千以平躺着目视上方,无聊至极,又不敢动,怕吵到邹御。
害,自己真是位温柔和蔼体贴的好师父。
不能动身,干脆动脑子。仙门大赛时日不久,自己明天就该赶过去了。
原著中也没写自己会碰到些什么对手,只写了会被打挺惨,对手实力不会弱到哪去,虽说如今修为健在但是不是也该做些防御措施,比如,往胸前垫块铁皮什么的。
被划一口子老疼了,能避则避。
想着,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小白满脸熏陶,抱着酒杯晃晃悠悠走了进来,见着他俩,两眼眯缝:“唉?大白天的,你俩就睡了?”
回应他的,是灵力夹持着木头凳迎面飞去。小白还没站稳,就被轰了出去。
凳子落地,咕噜了两圈,好歹也是完整。
宋千以鄙夷:傻狗。
妖怪朋友们恋恋不舍告别完之后,总算是走了,只留下一堆空酒坛子。
屋里仨人,除了宋千以,两醉的不省人事。
这只不负责的假狗,再不能将徒弟托付给它。为了自家徒弟的人身安全考虑,必须将徒弟带上。
翌日,宋千以全副武装,内甲护腕全穿上,将家当收拾进储物戒,左手一只虎,右手一柄随便买的佩剑,身后背着个没睡醒的徒弟。
壮起一口气,归山!
宿青山上,异常宁静,连只鸟都没时间叫唤一声。
看来都挺忙。
宋千以来到自己被一把火烧的不成样子的住所,久久凝视,心中挥泪。
住是住不得了,找个机会向掌门申请重修。
他的师父,整日悠闲地不行,不是在喝茶下棋,就是在逗鸟观花,想找他很是容易。
离开废墟,很快便找到了。
哦,这次没闲着。
御剑凭空台,参赛的五名弟子齐聚一堂,余若宁依旧带着面纱,师父一身白衣清新脱俗,身旁站着师叔与掌门。掌门的身后,是其他跟去凑热闹的长辈。
完蛋!他居然来迟了!这么多人等着呢!还都是等他这个晚辈!
世界崩塌啊!
师叔打了个大大的哈切,说:“殷卜,你大徒弟咋还不来。”
忘说,宋千以师父名为李殷卜。
“快了,莫催。”
宋千以一股脑将老虎丢储物戒中,颤颤巍巍靠近,说话都变得口齿不清:“师师师师……师父!”
“可算来了,就等你一个。”李殷卜看了眼宋千以背后,说:“这是,徒孙?”
“啊,是!阿御头疼醒不来,留他一人不放心。”言外之意:我去参赛,师父你照顾好他。
众长辈并不在意师侄的迟到,掌门事先唤出仙剑,踩了上去。“人都到齐了,我们可以走了。”
一声落下,会御剑的全踩自个剑上,沓剑而飞。
身为全场唯一不会飞他的干巴巴站在那,余若宁冷冷横视宋千以一眼,踏在剑上,浮在空中等待李殷卜领头。
“千以不会御剑,为师带你。”
“谢师父。”
踏上剑刃,腾空起飞。天空放眼无际,云雾缭绕,反映霞光。一行人御剑朝着东方前进。
与此同时,众多山门也飞一批人,他们地理位置各不相同,却都一同一位置为中心,稀稀疏疏向着同一目的地飞去。
望月河畔,位于琅珀山边境,处于月亮正下方。每逢夜晚,水面都会变得波光粼粼,漆黑的周围都会被皎洁的湖水光芒所照亮,如同月亮落入凡间,因此得名。
大赛地点是望月河畔斜上空那座浮城。
宿青山众人从剑上跃下,落在平摊的地面上。
师叔一下来,对自家徒弟念叨两句,转头对宋千以他们说:“快乐第一,友谊第二。咱们这次不用拿出多高的成绩,宿青山的实力其它门派是知道的,倒一不丢人。”
“闭嘴吧你,别瞎指导我徒弟。”李殷卜撵道:“有本事跟掌门说去。”
师叔大笑着窜开,晃进人堆。
“千以,为师知道你好胜心强,虽然你的修为在宿青山位列前茅,可是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别人弱小并不丢脸。”
“弟子明白。”宋千以说:“心态放缓。”
李殷卜欣慰点头:“还有若宁,此次大赛主办方人品不佳,保不齐会有谁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要硬上,小心些。”
“谢师父担心,阿若会小心的。”
“师父,那我呢?”当初替宋千以报名的那名子弟说。
李殷卜想了想,朝他点头,说:“重在参与,争取别被一轮淘汰。”
“……哦。”好吧,自己修为连余师妹都比不上,确实最该担心这个。
大赛约莫要比试七日,期间,主办方为参赛门派安排了落脚处。今日是来熟悉场地的,住一晚上,明日一早大赛将会正式开始。
门派住处扎堆,宋千以房间就在余若宁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
共同前去的路上,余若宁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大师兄这几日去哪里了?”
宋千以背着邹御,干笑道:“哈哈,比赛前为了减轻压力,出去玩了。”
“这样吗?还以为师兄是被阿若吓跑了。”
“怎么会呢……哈、哈哈哈……”心虚ing。
“阿若那日是跟师兄闹着玩的,还望师兄不必惦记在心。”
“闹着玩的啊,嗨呀,师妹真豪放。昂……师兄对不住你。你脸还好吗?”宋千以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还好,被女主喜欢上的炮灰,下场不得死很惨!
“皮外伤而已,阿若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肿成那样当真没事?!
“师兄离开的这段时间,宿青山可热闹了。好多人来找师兄都没找到,最后全被掌门打下山去。师兄是不是提前知道他们会来?”
宋千以装糊涂道:“谁?谁找我?我认识吗?”
“是认识吧,不然为何要来找师兄呢?”
能把他房子烧了的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第49章 我被人骂了
每人手中拿着一块房牌,上面有自己房间的编号。进了院中,宋千以视线搜寻一番找到了自己那间。
“哎呀,聊着聊着就到了,师妹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宋千以不由分说,三步并做两步上去开门,进门,关门,隔开对方视线。
余若宁无所谓,闲来无事与他说上两句而已,没有刨根问底死缠烂打的念头。看了眼周围的人,回了自己房间。
宋千以在里面吁气感叹:不愧是女主,脸都没恢复,还能心平气和与自己对话,脾气真好。
邹御睡得超级沉,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打扰到他什么的,都是自己想多了。
放下邹御后,又将老虎从储物戒中掏出来。储物戒中非常闷,都把老虎闷醒了。
它出来就吼:“你把我丢那鬼地方干嘛!一睁眼周围黑不溜秋,憋死我了!”
“你还好意思说?给我徒弟灌酒的事还没找你清算呢!”
“不就几杯酒吗?还能给喝死?”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他跟你一样吗!屁大点孩子喝什么酒!”
“怎么就不能喝了?跟着我就得吃香喝辣!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亏待了他!什么是辣?不喝酒能叫吃香喝辣吗!我对他多好!”
“你他妈!”老虎说的乍一听很有道理,一时竟想不出如何反驳。
一人一虎吵着,邹御睁开惺忪睡眼,含糊道:“师父?”
路上奔波都没醒,居然被两人吵醒了。
“头还疼吗?”宋千以不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