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古墓并非是这古墓之中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让他难以拒绝,而是他担心他规避了这一次,之后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出现。
应诀在进入古墓之后也有一直留意着外面的秦晟,秦晟的小红光点稍微移动了一点,然后就停住了。
应诀与秦晟相处这般久,也算是对其有两分了解,不过片刻就已经猜出些许可能。
秦晟这是打算直接不进入古墓?
这种系统要求必须发生的事怕是没有那么好规避,应诀有些许担忧,但到底是没有传音催促秦晟进来,注定要发生的事从不是人稍微干预一下就能改变的,但如果秦晟想要改变,应诀选择支持,结果就在这时,象征秦晟的小光点动了。
在逃避还是面对中,秦晟选择了后者。
应诀有些无奈,他问系统,“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维护世界的正常运转】
“那怎样才算是世界的正常运转,又或者说你们想要秦晟成为什么样的人?”
应诀首次与系统如此坦诚布公的说话,如果系统正是天道的象征,那么其应当也是察觉到了应诀是想除掉它的。
【若是宿主再早些时候问,我会说宿主没有权限知晓】
“那我现在问,你可愿告知一二?”
【修真界已有数千年无人飞升,并非是没有人能够达到渡劫飞升的境界,而是仙界与修真界的通道闭塞,此般便需要一个能够打破世界壁垒,成就修真界的人】
很显然秦晟就是这样的人,而应诀便是为了秦晟而特意安排的磨刀石。
一个注定死亡的人。
应诀眼眸微眨,“所以原主应诀便是这个故事的推动者,而我则是那个运气不太好的倒霉蛋,刚好来到这个世界,取代了他,还要被你一个阿统欺负,雷击很痛的。”
【我已经将其调的很低了】
应诀沉默了,试问天道劈下的雷劫就算再怎么下调,这直接打在身体上也是极为痛苦的好吧。
“如果我的穿越是个错误,为何作为系统的你不能直接修正呢?”刚刚聊的话题还是偏轻松的,应诀这忽转的话锋让系统一时间竟是都不知道应当如何接了。
应诀前面就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穿越了,那原来的应诀去哪里了?普遍的穿越都是刚好原主落水里了撞头了,又或者被雷劈了什么的,但应诀的穿越原主可没受到任何可能威胁到性命的伤害。
此般再看无妄尊者等人的态度,实不相瞒当时顾殷殷的话让应诀想到了许多东西,时君墨精通神魂之术,所以应诀拜入了他的门下,换个角度思考是否便是前面的应诀于神魂上出了些许问题。
好歹是看过几本书的人,再大胆猜测,说不定前面的应诀是夺舍状态,又或者缺失灵魂,而他之所以会穿越成功并不是意外,而是无妄尊者时君墨等人筹备已久才得到的结果。
毕竟这真只是一本书,系统还能操控他的身体,何不直接将他送回去,然后自己来接管这个身体。
恐怕不是系统不想这么做,而是它现在做不到。
原来你也并非无所不能。
应诀无声地对着那个存在道。
系统的沉默已经太久了,就在应诀想要继续敲系统的时候,对方再一次回答了。
【宿主,系统也只能为你指引最正确的方向,而不能直接修正剧情,宿主只需要走完剧情就好,到时你回到平静安和的现代社会,而主角也会获得本就属于他的辉煌,这是最好的结果】
对此应诀是不认同的,这压根就不是最好的结果。
修士修炼为的是什么,求长生大道,寻找活着的真谛,又或者享受举手间可破苍穹的快意,别的修士怎样,应诀并不清楚,他只知道秦晟一开始修炼是因为他出生在修仙门派,所以他要修炼,修炼是任务是让人艳羡称他为天才的东西,但秦晟喜欢修炼吗?自然是不的,其之后灵根被废,还要执着修炼,为的也只是给父母家族报仇。
那些一步步走来的所谓辉煌对秦晟来说压根不重要,如果可以,他宁愿父母家族仍在,当个普普通通的修士,就算一辈子无法飞升也不慎重要。
毕竟飞升若真这么好,他应家怎会这么些年来当真无一人往上界飞升,安心呆在修真界。
除去前面的确是在上界招惹过仇敌外,恐怕还有修真界远比在上界还要自在许多的缘由。
淮楚君并不知道应诀与系统的短暂交流,其作为自荐上来的合作者,对于寻宝那叫一个热情,其光是一进来就用着鼻子四处嗅了嗅气息,最后还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罗盘确定了一下方位,最后极为笃定地指明一个方向,“凌霄君,这边!”
应诀不带半点质疑,跟着淮楚君指引的方向而去。
两人刚往那片黑暗走了没多久,就感到自己被猛然弹了回来。
淮楚君都愣住了,不信邪的带着应诀继续往那边走,结果还是走回远处。
有种玄之又玄的波动在那处黑暗中闪动,好似想告诉两个小家伙你们并不是我的有缘人。
“不是,这怎么回事?”
应诀本来还略显沉重的心情都因此放松了许多,他安抚道:“淮楚君那处墓地是不想让我们进入,看来我们不太符合他的要求。”
“这怎么还带挑人的,这处可是最靠近出口的大乘期修士墓地。”淮楚君对此那叫一个惋惜。
应诀对此笑而不语,还能安抚地拍拍淮楚君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在意。
像这种离铺地近的,还十之八九是火灵根大乘期前辈墓地,那都是专门留给秦晟的,淮楚君与秦晟同路的时候自然是轻而易举就进入了其中,可惜如今跟在淮楚君身边的并不是秦晟,而是他应诀。
在第一个挑中的好去处进不去之后,淮楚君很快就转移了阵地,感应着空气中流动的气息将应诀往另外一个地方带。
不说墓地,光是这古墓的布置就很精巧,能够布置下这般墓地的人,看来那位也是个妙人。
淮楚君前面还走一段距离,就要再嗅闻一下空气,并运转罗盘以及某种秘宝,但其很快就确定好了新的位置,并为应诀指引方向。
应诀轻轻拍了拍人的肩,“辛苦了。”
淮楚君好笑,“这不是为了回报我们凌霄君的仗义相助吗?”
很快淮楚君就笑不出来了,等淮楚君与应诀抵挡此处时,竟是发现还有两人也在。
这两人正是比他们早许多进来的越飞轩与言溪君,而两人此时正被一堆石刻的人给阻碍了前进的道路。
与淮楚君想的还没找到秘宝就开始大打出手不同,越飞轩在瞧见两人后一脚踢碎一个紧逼他的石像,还不忘和两人打个招呼,“好巧,不若一起。”
“现在是什么情况?”应诀问。
“前面让我们答题,我们答了之后墓地主人应当不是很满意,原本的石像突然动了起来,就算将他们打碎其也会很快重组。”
答题式进入墓地,有言溪君在不应该还回答错误啊。
“它是提了什么问?”
越飞轩刚引得两个石像互相撞击,闻言后道:“它问道法一途何为尊?”
这问题的确是有些刁钻。
不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是由一位大乘期修士问出来,其想要的当真是修士对道法至尊的讨论吗?
应诀脑中快速思索,最后翻身越过那重重石像,来到了答题的位置,在那张白纸上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答案。
“我。”
道法一途何为尊?自当是唯我独尊。
道法助我修炼,而当我道法大成之时,我便是道法,而所谓道法也要由我来成就。
在这个答案出来的时候,越飞轩抵御石像的动作都愣了一下,凌霄君这答案好生猖狂。
沈砚之引古论今地去回答了那个问题,结果都是错误,此般对比应诀这回答实在胡来。
饶是对应诀无比相信的淮楚君都有点没眼看,可就是在这样猖狂的答案出来后,那些一直在攻击他们的石像竟是停了下来。
显然,这看着就不靠谱的答案,便是此方墓地主人认可的答案。
那什么,这位大乘期前辈竟这般自傲吗?
淮楚君对其前辈高人的滤镜都要碎干净了。
石像停止攻击人的动作,它们回到原处,低着巨大的头颅,静静看着四人进入那墓地。
越飞轩微微扬了扬眉,邀请道:“两位道友那就同路吧。”
淮楚君悄悄翻白眼,本来就是他们解开的答题,结果越飞轩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在蹭他们一样。
留意到淮楚君翻的白眼,越飞轩眼皮一掀,面色恐怖地道:“淮楚君这是对我很有意见啊!”
淮楚君再次体会到老鼠遇见猫的感觉,话说食心兽是猫型吗?
瞧见淮楚君如同受惊般瞳孔地震起来,没有得到回复越飞轩脸上神色愈加危险。
他这欺负小老鼠欺负得不亦乐乎,饶是言溪君都有点看不下去,无奈唤了一声,“离殇君就莫要欺负淮楚君了。”
越飞轩收起脸上恐吓人的表情,笑得愉快,“淮楚君怎么这么好吓呢,我也没对你作何,怎就这般怕我?”
淮楚君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对于一只能够寻宝的飞天福鼠,越飞轩也没打算得罪死,在一开始的吓唬之后,就没再欺负过人。
淮楚君自己跟着越飞轩可能还会有点不自在,不过如今凌霄君与言溪君都在,他好歹是放心了些许,言溪君虽说论关系可能要与越飞轩亲近点,但怎么说也是四大家族中的人,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被可劲压榨。
在进入古墓密道之后,四人没走多远就遇上了岔路口,这岔路口还不是两条,而是足足四条。
众人停下脚步,等待淮楚君判断方位。
淮楚君一时间都要有点得意起来了,一堆修为比他高上许多的人,还要等他发号施令往哪边走,简直不要太爽。
不过淮楚君脸上矜持的笑容很快就维持不住了,这四条密道竟是都显示的有秘宝。
淮楚君惊疑不定,开始判断哪边的味道要浓郁一点,结果都一样,怎么会都一样。
在淮楚君停下,又是到处嗅闻,又是通过秘宝指引的,越飞轩笑问:“怎么,不知道往哪边走了?”
淮楚君点头,随后又摇头,“并不是不知道该往哪边走,而是这四条路从某种程度上都算正确的。”
他看向言溪君,“早听闻言溪君卜算之力十分厉害,言溪君可有看出什么门道?”
言溪君手中长剑金光一闪,在他的剑被他抛出之时,其竟是就已经指引了一个方向,“我的剑告诉我这条路是最适合我的路。”
一行人要知道的当然不止是言溪君适合走哪条路。
言溪君在以自己的本命灵剑为自己寻找到方位之后,很快收剑,取出三枚瞧着极为古朴的铜币,三枚铜币被其随意丢出,掉落于地,三枚铜币正反不同,方位也是也是有所不同,其观察了一下那对大多数人来说看不出任何门道的铜币,又掐指算了算,最后道:“我算是知道淮楚君为何会为难给我们指路的问题了,这路的确是不怎么好指。”
“这墓地的主人也不知道该说极为大方,还是怎地,其设置的古墓会根据来人的数量设置出几条道路,而我们没人选择一条适合的自己路走。”
在答案得到认可之后,淮楚君这下子也敢大胆说了,“以我血脉之力来说,每条路都是有秘宝的,但是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路,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如今言溪君找到适合自己走的路后,我们也算少了一个选择。”
当然三选一也不算什么好选的。
应诀瞧了瞧剩下的三条路,与淮楚君道:“淮楚君不如感应一下,这四条路哪条对你最为吸引?”
飞天福鼠血脉在寻宝上是很具有优势的,淮楚君不过感应了一下就找到了那条更适合自己的密道。
如今还剩下两条密道,这两条密道也是四条密道中诧异最大的,一条是大路,平坦宽阔,虽说看不到尽头,但光是看着也比旁边的崎岖小道好走。
应诀瞧了瞧两条路,心下已经有了偏向,但他还是对着越飞轩道:“越道友先选吧。”
“凌霄君没有瞧中的?”
应诀颔首,不管是大道还是小道他都是可以的,虽说第一眼看过去他更偏向宽阔平坦的大路,但他既然让淮楚君先选了,就不好将越飞轩落到后面。
越飞轩也不客气,他的目光不过是逡巡了一下,就选择了小道,“我走这条。”
“越道友确定?”
“嗯哼,确定,我就喜欢这种看着就不太好走的路。”
应诀不确定越飞轩是不是瞧出了他更偏向大道一点,但对方既然做了选择,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四人就这么各自找好了各自想走的路,然后分开了。
应诀走的大路极为开阔,看着就很好走的模样,所以有些时候便会有人特意反其道而行之,将大道设计得困难重重,而小道则是看起来危险实则安全的道路。
应诀做好了面对突发问题的准备,不过一路走下来压根就没有冒出来的危险。
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应诀一路走过来,全都是灰扑扑的岩石,除此之外什么都瞧不见,而路的尽头便是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
要是以前应诀走这种路大概会产生怀疑,情不自禁地向后方看去,但应诀好歹是参加了正魔大会的人,对于这种好像走不到尽头的东西已经有了一定的接受能力。
路好似没有尽头,那便一直往下走便是了。
漆黑的通道里,应诀也就只能看清自己前方一百米的距离,此般很容易模糊人的时间概念,应诀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大抵是三个多时辰的样子,原本一成不变的通道发生了变化,通道的前面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缕光亮。
应诀并没有因为看见光亮,就高兴地往前冲,而是以着与之前一般不快不慢的速度向着那缕光亮而去。
走进了才发现那并不是出口,而是一堵墙壁,墙壁上挂着一盏小灯,正向外散发着隐隐光芒。
那是鲛油灯。
而在鲛油灯的旁边有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着工整又透着婉约的字迹写着。
【听闻鲛油灯又是长明灯,能数万年都不熄灭,还请道友想办法灭掉这盏灯】
应诀用着吹灭蜡烛的姿态吹了一下那盏古朴不知放置了多少年的灯,结果不用想都知道,自然是吹不灭。
秦始皇陵墓的灯千年不灭,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但这可是修真界,其说能万年不灭那就是真的灭不了。
应诀又用了用冰封等方法竟是也奈何不了它。
他不慌不忙的挑起灯芯,手中以指为刃,随后便干脆利落地将那燃烧的灯芯切断了,灵力瞬间形成一个真空环境,将那缕还在燃烧的灯芯包裹。
应诀炼丹上是不怎么样,但只是将那灯芯中的鲛油提取出来还是可以的,在成功从灯芯中提取出两滴鲛油后,应诀以指将之弹回了灯盏中,而那一直燃烧着的灯芯也需要熄灭,四周再一次回到黑暗。
一个少女的声音仿佛隔着时空与岁月,她不解道:“你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来让灯芯熄灭,我之前可是遇见过那种一来就将我鲛油灯踢倒,等鲛油灯熄灭的人。”
“那他成功了吗?”
“他自然是没有成功,就算鲛油灯的鲛油全洒了出来,其也是能燃上好几千年,不过那人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那人的剑有些许厉害,竟是仅凭剑气就将燃烧的火焰与鲛油完全隔断,诶,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应诀莫名有种对面人还是个小姑娘的错觉,“晚辈也不算太大费周章,如果非要说为何如此做,自是因为鲛油珍贵,前辈设下考题让所有属性灵根的修士都可以进入,还特意为每一个进来的修士设置适合自己的道路,实属用心良苦,又心怀后人,既如此,对待这算得上珍贵的鲛油还是应当小心一点。”
“除了那两人外,以往也有其他人选择了这条路,不过他却是将鲛油全部带走,你很不一样。”
应诀倒不觉得自己有多不一样,他之所以不取鲛油,完全是因为应诀自己空间里也有这东西,而且比起这种从鲛人身上炼制出来的油,他还是更喜欢火把夜明灯等照明物件。
但显然他如此表现,还挺让对方满意。
那道阻碍了应诀前进步伐的墙缓缓地上升,将前方的道路展示出来。
这是一个有点类似于应诀方才与淮楚君等人分离的地方,瞧着像是大厅,而大厅里挂满了各种卷轴,先是中间的三个箱子,每个上面对应着一道卷轴,其次便是其余的通道,每个通道之处都挂着一张卷轴。
应诀有些许迟疑,这是想考什么?
作为穿越者,应诀实在没体会到多少穿越的快乐。
他光知晓秦晟走的那个大乘期墓地会考什么了,那个墓地只要火灵根修士,或者与火灵根修士同路的人能进去,所以应诀等人都得放弃那个墓地,不过在原著中除去淮楚君与秦晟外,还是有其他人也进入了古墓,而那人刚好还是应诀手底下的人,其一开始对秦晟两人表现得极为热络,但其最后却是狠狠阴了秦晟一把,甚至还险些要了秦晟的性命。
想到这应诀都想给秦晟提个醒了。
系统就在身上不要太张扬,应诀这样告诉自己,想要强行压下那点想去告诉秦晟小心外人的念头,但转念一想,秦晟就算是被欺负,那也是只能被他欺负,这劳什子借着他的名义去阴秦晟的人全滚开。
就这样,应诀毫不犹豫地联系上秦晟。
“秦师弟?”
那边过了一会才给出回应,“大师兄,有何事?”
“我就是想告诉你小心那些……”不太熟悉的人。
可惜应诀的安全课还没有开始上,系统人设值就已经发出了警报。
要不要这么敏锐,他还没说什么呢。
“我是说你的命是我的,出门在外小心些那些用心不纯的人,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提前被人折腾死。”应诀措了措言词,到底是恶声恶气地完成了这次提醒。
大抵是应诀这少有的不耐烦语气,秦晟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唔,早知道就不提醒了,好像把人给吓到了。
“大师兄这是想我了吗?怎么突然朝我告白。”
不是,你的命是我的=告白吗?
秦师弟你脑回路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如此清奇的脑回路,应诀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打了一声招呼后也没逮着人继续,而是打开了一张卷轴。
等那边彻底没有声音传来后,秦晟才继续处理着自己这边的事,他翻看着这间屋子里留下的好东西,选了些自己看得上的就打算走了。
在秦晟的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人,其满脸都是血红的鼓包,就好似他在不久前刚被一堆毒蜂给叮咬了一般。
秦晟清理完物品,转身离去。
在脚就要踏出这屋子之时,一缕微小的火焰挽留着他,那躺在地上的人十分艰难地道:“秦,秦晟,救,救我……快!我要,呃……不行了。”
秦晟将头上兜帽往下拉了拉,将那张脸再一次遮得严严实实,听见这修士的话后,其脸上也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李师兄,我也无能为力。”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李师兄,这东西是你自己养的,你想要用其取走我的性命,独吞这古墓之中的好处,我在反抗间,师兄自食恶果,不是皆大欢喜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当斩草除根。”
在秦晟离开那间屋子的时候,一缕之前就在旁边的金色小火焰跑过去瞧了瞧那呼吸微弱的人。
小火焰就好似单纯好奇对方死不死,谁能想到金色小火焰不过刚刚靠近贴到对方的皮肤,周着的火焰就燃了起来,痛苦的惨叫瞬间在整个室内响起。
应诀打开的第一个卷轴问的是【你最想要的丹药是什么】
应诀思考了一下,再其旁边写下了“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算是修真界中最为厉害的丹药之一,其就如名字一般可以让只剩下一口气的修士还魂,从而保下一条性命。
不过这丹药的其中一味灵植早在万年前便绝迹了,修真界再没寻到过。
应诀会写下九转还魂丹也有存着试一试的想法在,想看看那东西会不会真的随着他写出而出现,毕竟这墓地是个经过岁月沉淀的墓地,万一当时那时大乘期大能手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存货呢。
大抵是应诀的心太野,那箱子半天没反应。
应诀依旧期待地看着对方,不管有没有,期待值还是要拉满。
箱子:“……”
过了好一会那墨绿色的箱子终于缓缓向外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精巧的白玉瓶。
应诀高兴地将白玉瓶从箱子中取出,又将之打开往外倒丹药,在将瓶子打开的一瞬间应诀就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药香,再定睛一看手中那颗圆滚滚,通体莹润,闪着光泽的丹药。
此般形态可不就是九转还魂丹,应诀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多谢前辈厚赠。”
绿色木箱轻轻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算是回应。
在得了这颗丹药之后,应诀就没再去开另外两个箱子了,在应诀转身要朝着周围墙壁上的卷轴而去时,他听到了一个女子温婉的声音,与之前带着少女俏皮与不谙世事的声音不同,这次的声音声线没有太大变化,却能让人光是听就知道小姑娘长大了。
“道友为何不再看看剩下的两个箱子,以道友的聪明才智应是知晓我这三个箱子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
“可是前辈方才已经赠与了我极为珍贵的东西,我已经足够贪心,若是在贪心剩下两个箱子里的东西就多少不太好了。”
应诀老爹给了应诀不少资源,这些资源完全够他修炼到合体,所以应诀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差好东西的。
他也没那种多多益善,所过之处必让其寸草不留的想法。
修仙修仙修的就是一个缘法,比起将一些自己并不是很需要的东西全部薅走,倒不如留下给后来的那些修士。
“道友之心性,也算修真界少见。”
“前辈谬赞。”
应诀真不觉得自己身上存在多伟大的心性,不过是考虑了一下可持续发展。
换个角度想,修真界就这么大,里面的资源也就那么多,如果每个人在发现大量资源后都掠夺干净,那么必然会出现灵气匮乏,千年份的灵植都难以寻觅的窘境。
在女子没再继续劝应诀之后,应诀选择了一处看着比较顺眼的卷轴,那卷轴在打开之后上面正是遗世独立的兰草,兰草旁写着娟秀小字。
与之前提的问题不同,这次兰草旁的居然是一首诗。
很纯粹的诗,除了诗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诗是什么意思?
原谅应诀一个理科生一时间有点琢磨不透这画卷是想告诉他什么。
应诀最后索性将所有画卷都打开了,然后对着这满屋子的画卷沉思。
画中多是画的山水,有的是极小的静物,有的却是大面积山河。
应诀瞧着瞧着终于瞧出了一点猫腻,他将那些画卷重新排起位置,一张又一张地放好。
少女时多爱花草,笔触稍显稚嫩,等到稍微长大些后,所画的便又不止是娇美的花草了,其笔下的是荒漠落日,是孤舟泛在江泊之中,是雪山寒松,少女不再是少女,其手中的画也不再是小小的一簇,在视野越发辽阔之后,其笔下的东西又变了,变成了小小村落的一角,是滴水沙沙,也是摇曳与树梢的红柿子。
在应诀耐心将每一幅画都重新摆好后,他仿若听到了一个女子的笑声,女子的声音似娇俏少女,似温婉女性,又好似饱经风霜疲惫不堪的温柔前辈。
“道,何为大道呢?小友,你可知晓?”
“道法自然,每个人眼中的道都是不一样的,乃至我们在不同的时期看待道也会有所不同,前辈问我大道为何物,我以为大道便在我们的脚下,每一步都是我们的选择。”
画卷被风吹动,猎猎作响,其中还伴随着女子愈发愉悦的笑声。
少女时期的她说,“道?天地为道,为法,我们不过是在走前人铺下的路。”
已经足够成熟的她说,“大道在心,寻求本心。”
遭受许多挫折的她声音中已经满满都是疲惫,她道:“我找不到自己的道了。”
道,修士们时常挂在嘴中的东西,那到底什么才是道?
最后一道声音给出笃定的答案,“我便是道。”
无数画卷中的水墨色彩全从画卷中出来,它们描绘了一个天纵奇才的少女是如何从少年意气走向温婉平和,再到后面的迷茫不知前路,一步步走来皆是坎坷,也皆是道法。
看着看着应诀竟是若有所悟,直接入定了。
道,究竟什么才是道?
作为一个现代人,应诀的一生似乎一眼可窥见尽头,人总是为了活着,为了活得更好而忙忙碌碌,而应诀也是这忙忙碌碌中的一员,唯一不同的便是他还算优秀,能够有更多的选择,那修士呢,修士为了修炼付出了那般多,他们想要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大道本就是一条很长很长看不到尽头的路,其中多是坎坷,一个小小失误便会丢掉性命。
为何修炼?为了活下去,为了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寻找本我,去寻找对与不对,他们只知道要变强,要不断地变强,这般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任人鱼肉。
大道是什么?应诀说大道就在他们的脚下,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大道具体该是什么,如今他在墓地主人的反复提问中,终于摸到了一点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