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微有迟疑,实在是这个时机太巧了,应诀来祥云仙宗炼剑,而其送他的又刚好是一把剑。
“这……?”
“前面那剑胚所做的剑,那剑胚很适合做成重剑,我想了想比起强行将之做成一把轻剑,还不如做成重剑送给秦师弟。”
秦晟瞧着那剑,微微抿了抿唇。
“哪有剑胚光是看就能看出适合做成什么剑,分明是大师兄从一开始就想将这东西送与我。”
应诀微微眨动了一下眼睛,“倒也不完全是,我一开始是真的想着用这东西来试试能不能斩断与那东西的联系,而我自己本来就有剑,与其将之浪费了,还不如做一把适合秦师弟用的剑。”
应诀是这么想的便也就这么说了,他不是不知道秦晟误会了什么,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更有利于两人的感情,但这么做实在有点不太好。
他还不想让秦晟将他想的太美好了,他本就不是圣人,不会无私到遇上什么事都先想着对象。
应诀是人,一个普通人罢了,在感情上,他不会忽略秦晟,也愿意对自己的男朋友好,但真的利益相关时,应诀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做到将所有好东西都让给秦晟,所以他率先打破人对自己的滤镜,他会将这剑给秦晟,是因为这剑本就该是秦晟的,也更适合秦晟。
应诀原本以为秦晟听见这些话,多少也是会失望的,然而秦晟的表情竟是没有半点失望,相反他还笑了起来。
“这样挺好的,大师兄若真是太过于无私,事事以我为先,那也就显得不像活人了,如今这般,才让我知晓你是真实存在的人。”
应诀好笑,“莫非我前面有什么事让秦师弟觉得我不真实了?”
“倒也不是,不过我在登净台仙山时的确看见了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对我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刚刚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的应诀一下子就凝重起来,“在净台仙山你看见了什么?”
秦晟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不过是虚像幻梦,乱我心神的东西,大师兄不必知晓。”
应诀没有被安慰到半分,反而更加好奇了。
秦晟到底是瞧见了什么,当时秦晟明显是有被困在其中,但秦晟不想说,应诀也不好强人所难。
既然剑已经拿到手了,如今应诀也没什么必须留下来的理由,应诀原本是想的等尝试完那剑能不能成功便去寻找秦晟,不料另一人比他还积极,先找了过来。
如今两人已经提前汇合,应诀便也不急着走了,打算等明日天亮了再走人。
秦晟随手将那把可成长型的半仙器给了秦晟,秦晟把玩着那把重剑,查看着其属性,随后若有所悟地道:“祛灵大阵与这冥渊重剑都无法除掉的东西,看来大师兄想要对付的不简单啊!”
这话一出,应诀微微愣了愣。
秦晟的尊号似乎便是冥渊。
冥渊这名字他当初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如今再看,实在是很魔道的一个尊号。
应诀其实还有一个特别想问的问题便是为什么屈辱值还是六十,他分明与系统说过秦晟的屈辱值有所增减便给予提示,但这么久以来,不论秦晟与他感情发展到如何地步,这六十的屈辱值连动弹都没有动弹一下,而系统似乎也接受了这个维持在及格线上的屈辱值,从未催过应诀。
一切原本还如同蒙着一丝薄纱的东西都逐渐清晰明白起来,应诀似乎已经看到秦晟最后因为诸多人的背叛被迫坠魔的场景,但他此时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压根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我要对付的东西的确是极不简单的,对了,秦师弟对正魔阵营可有什么偏见?”
“偏见?”秦晟没想到自己想问应诀的问题,竟是被应诀先问向了他,“我对正魔是没有什么偏见的,毕竟并不是所有正道修士都是正人君子,而所有魔道弟子便是烧杀抢掠之徒,每个阵营都有好有坏的人,单以阵营便一言概之并不好。”
应诀稍微放心了一点,他与秦晟也算是在血煞魔宗简单呆过,血煞魔宗算是魔宗头头了,然其也不是所有弟子都是极其坏的人,他们都有血有肉,也有些许好心,如此应诀姑且也算放心了。
距离古墓开启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应诀与秦晟只是在此处留了一晚,第二日就再次启程了,祥云仙宗到底是别人的地盘,秦晟如果要用魔修秦渊的身份,便也就不适合继续呆在祥云仙宗。
两人在走出祥云仙宗一段距离后,应诀都还问秦晟,“秦师弟当真不用回自己的身份。”
“不要。”
秦晟拒绝得十分干脆利落。
“为什么呢?”
秦晟应当不喜欢用别人的壳子才是,原著中秦晟处境那般艰险尴尬的时候,都很少使用秦渊的壳子。
秦晟瞥了应诀一眼,似乎不怎么想说的模样。
应诀扬眉,看来是与他有关了。
秦晟在收回视线后没忍住又去瞧了应诀一眼,对上应诀看起来当真很好奇的表情,只得道:“因为用回自己的身份就不好与大师兄亲近了啊!如今我与大师兄在一起自是想亲就亲,然而那次我不过是抱抱大师兄,大师兄就似乎极为痛苦不适。”
应诀摸了摸秦晟的后脑勺,心里一下有些不是滋味,按理他应该趁着现在好好安慰一下秦晟,或者给秦晟许下什么承诺,但应诀却也连半个承诺都说不出。
秦晟一旦用回自己的身份,应诀的确是不好与其亲近。所以压根就不是秦晟喜欢秦渊的身份,而是秦晟不得不使用秦渊的身份。
应诀怜惜摸着人后脑勺的手慢慢转移到了脖子处,应诀摩挲了两下对方脖子那块的皮肤,若有似无的犹疑着,“这么听我们秦师弟真可怜。”
秦晟拿起应诀放在他脖子处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啾了一口,“并不可怜,能与你相遇就已经是一件极幸运的事。”
应诀微微眨动了一下眼睛,任由这个吻结束之后,才道:“秦师弟当真是极会讲话的。”
应诀原本想说的是哄人开心,但秦晟眼中满满都是真挚,那话不像是为了说而说,而是真心实意。
两个月的时间,不算太长,却也不短,两人选择的是一同历练一番。
在慢慢悠悠往古墓那边晃的时候,两人一路上倒也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事,如路上瞧着颇为红艳的果子,应诀摘了几个,结果立马被当做偷果贼,最后还是他用了一片金叶子才成功将事情解决。
惨成偷果贼的应诀狠狠咬了一口果子,发现果子是真的很好吃,于是应该不食五谷的应诀回去又多买了些果子。
应诀出手过于大方,于是他们的果子吃了好些时候也没见少多少,就这样,在应诀终于将空间中最后一个果子吃完时,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子,这村子临近一条大河,瞧着风景倒是颇为秀丽。
吃果子已经吃到一嘴果香味的应诀算了算时间,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今距离古墓那边也不过千里之遥,倒是也可以稍微放慢一点速度。
这村子瞧着还挺富裕,秦晟不想看应诀继续睡树,打算在此处稍微借住一下。
应诀是真不介意在外面住,晚上就算不方便赶路,也是完全可以打坐修炼的,但偏偏秦晟觉得他这个师兄需要,既然这般,应诀便也就顺从了对方的好意,然而一等两人进入这村子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村子里的所有人好像都被无形的力量所笼罩了。
村民们正常的耕作编织,瞧着一片祥和,但这村子里的小孩竟是少得可怜,别说小孩,连女子应诀都没瞧见半个,不应该啊!
以往从其他村子路过的时候,感觉好多小孩都在满村子的乱跑,到处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那些村女要么纺纱织布,要么锤洗衣物,烧柴做饭什么的,总不该是这般一个都瞧不见。
这里透着股古怪。
大多数村民是选择漠视这两个进村的外人,也有不少人在瞧见应诀与秦晟之后眼眸微亮,尤其是那停留在应诀身上的目光。
应诀今日穿的是秦晟提供的那声衣物,吸引人的视线倒也正常,但那些村民看应诀的目光却是极为的不对劲,先是如同看见了什么希望,后在应诀的个子和那明显的喉结上划过后便转化为了失望。
他们这是希望他是个女子?
方前些许的奇怪又增添了好几分。
应诀与秦晟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东西。
应诀随手拦下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孩,给了对方一个金豆豆,随后笑着问道:“我们是外面来的人,想要在你们这里找一个住的地方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小孩看着瘦瘦小小的,说话却是口齿伶俐,“想要找客栈吗?直行往东便有一间客栈,不过我不是很推介你们去那。”
“为什么?”
“因为那就是一家黑店,仗着是这里唯一的客栈,要价很高,不过胜在环境好,你们若是不在意金银倒是可去。”
应诀对着人温和地笑了笑,“多谢小友指路。”
在应诀与秦晟就要走之前,那小孩拉了一把应诀的衣袖,随后又如同想到什么,连忙将自己的手松开,在还算干净但补了不少补丁衣物上擦了擦并不是很干净的手。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住,我爹早前给我们家修了个不错的房子,环境虽说没有那客栈好,但也算整洁干净,而且收费便宜。”
小孩就如同在路上看见一个有钱人,这个有钱人想找住的,于是他便提出去自己的住所居住,一切瞧着似乎都没有问题,但却也处处都是问题,比如这个小孩此时的目光便写满了答应我,我有事与你说的样子。
应诀只是略一犹豫,就选择了同意。
小孩在前面开路,他一边走一边说着他家的好处,且只收客栈的一小半租金,还会给他们准备美味的吃食。
然而在应诀与秦晟走到那小孩家时,那小孩却是猛然变了脸色,想象中的屋里蹦出五个大汉,然后敲诈勒索他们的事也没出现,小孩只是平静地与他们说:“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你们快跑吧,不要在这村子里逗留。”
应诀故作不解,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孩似乎也是第一次做这事,他构思了一下言词才道:“你们莫非没有发现我们村子里没有一个妇人吗?”
“或许是你们村子有什么习俗,如女子不能随便露面什么的。”
小孩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帮的人会如此天真,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地道:“我们这里并没有这样的风俗,之所以会没有女子是因为我们村里的女子在上个月刚好死完。”
应诀适时表示惊讶,“为何会如此?”
“说来话长,简单讲便是我们这地方打二十年前来了一个河神,对方说能保村子和平,只需要每年为献上一个嫁给他的妻子就行,一开始村民还会犹豫,在长达一年滴雨未下之后,他们慌了就开始活祭新娘保一方平安,前面两年还能姑且是一年一个,等到后面对方便要一月一个,可村子里总共才多少女子,但那些村民已经疯了,连自己的妻子老母都活祭给了那位河神,如今祭无可祭,已经在想要不要活祭男子了。”
小孩说得极为轻松,就好似这并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
“那你们为何不逃跑?”
“当然是因为我们跑不了啊!一旦跑离这村子的人都会当场炸裂,死的挺惨,我阿爹还挺信奉这河神,不过我觉得那所谓河神大抵只是将我们如同猪羊一般圈养起来,每到一定时期便吃掉一个,不过对方将女子先吃完的决定不太聪明,他若是将女子留下说不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口粮。”
小孩嘲讽道,半点没有把自己比作牲口的不适。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逃,很可能被他们抓去祭河神?”
“是啊,你瞧着细皮嫩肉,一副很好吃的模样,而且河神的要求本就是要好看的女子,你虽说不是女子,但胜在好看。”
小孩这话说得极为诚恳,应诀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谢谢对方的夸赞了。
“可我是修士你确定你们能抓住我?”
小孩叹气,“你不要太小瞧我们了,前面就有路过的女修被他们送去活祭了。”
“那只能说明那女修不够厉害。”
小孩摇头,“她挺厉害的,与河神打架的时候一剑削断了半座山头,不过其还是被河神拖入了水中再没出来过。”
应诀原本只当水下是有水妖作怪,打算帮忙收一下,如今再听那所谓河神好像还十分有水准的模样。
应诀谢过小孩好意,与秦晟一同来到小孩口中有河神的大河边,然而任凭应诀再如何将神识探入那河中竟是都无法察觉到那河神的存在。
莫非只有活祭之时那河神才能出来。
应诀又找到了小孩,问对方,“你们祭河神祭品必须穿上新娘服吗?”
“当然啊!”
应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秦晟,“那你看他合适吗?”
秦晟:“……”
小孩同样沉默了,瞧了瞧高大还面容冷峻到有些吓人的秦晟,又瞧了瞧同样高挑,但面容明显要更偏俊美的应诀,委婉道:“你合适。”
“我来吧。”秦晟低声道。
应诀前面让小孩看秦晟合不合适,是带着些许开玩笑的意思,并不是真的就想让秦晟来,等秦晟真说他来时,应诀下意识便是拒绝,“没事,我来也是可以。”
“大师兄确定?”
“确定!”
“可我并不想大师兄因为这种原因而穿所谓的嫁衣啊。”
秦晟这话放得极低,应诀在听清之后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过仔细一想又完全合理,秦晟对自己的那点占有欲应诀又不是感应不到。
“不过秦师弟不在意穿女装吗?”
秦晟唇边带笑,“不在意的。”
小孩:“……”
这两人的氛围怎么这么黏糊。
小孩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忍住道:“你这么高,还这么壮,就算你瞧着也挺俊的,但怎么看都是新郎,而非新娘。”
“修士改换面貌的手段还是挺多,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秦晟还算温和地与小孩道。
但如今进来的是两个男人,怎么也不可能半路变成一男一女,所以两人还专门给所有的村民演了一出戏,大抵就是两人一人想就住在小孩家里,一人觉得小孩家里不干不净,想去住客栈,最后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不欢而散。
秦晟就是装作那个脾气很大跑了的人。
应诀目送秦晟离开,然后故作气冲冲地回到了小孩家里,在吵架的过程中应诀还给秦晟塞了两个小纸人。
其实应诀身后是跟着保护他的人,这些人在秦晟出现后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但这种消失肯定不是真的消失,而是隐藏了起来,如果应诀真的要用女修完全可以找鹑火等人,但这种事真让女孩子来,总觉得让人名声受损,是万万行不通的,应诀索性让秦晟带两个纸人走,关键时候那些村民就算瞧不上女装的秦晟,那也是绝对瞧得上应诀纸人的。
至于都有纸人了,为什么还要让秦晟女装?
这就很饱含私心了,实不相瞒是应诀想看。
这可是书中龙傲天,能让龙傲天为自己女装一次,那简直不要太爽。
应诀都已经想好了接受秦晟糟糕的女装,毕竟秦晟很多行为是很直男的,直男的审美有时候还挺一言难尽。
所以在听到村民说村里来了一个大美人的时候,应诀第一反应就是有女修误入。
生怕这位女修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卷到这来,应诀第一时间去找人。
此时那女修已经前往了客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女修的到来,之前总是缠绕在他周围的视线都少了许多。
应诀来到客栈的时候,率先瞧见的便是一身黑衣长裙的女修正在喝茶,女修眉眼深邃,唇色极红,火辣性感的外表因为那张不大的脸带出一点女子独有的娇弱,又飒又美,应诀只是一眼就认出了秦晟。
秦晟前面抬眸瞧见应诀的时候,脸上还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一副好像不认识应诀的模样,在应诀盯着他瞧了许久后,饶是秦晟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低垂下眼眸,垂落的发丝遮住半张脸颊。
两人间最好装作不认识,然而应诀给秦晟的两个纸人不知道啊,两侍女在瞧见自己的主人之后都情不自禁地对着其微微行了一礼,这时候还装作认不到好像不太合适。
应诀只是略一犹豫,就已经笑着与秦晟打招呼了,“秦姑娘,许久未见,不想能在此处与你相遇。”
秦晟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不如寻常女子清越,略带沙哑的女声倒是很有现世御姐音的味道。
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回应太过于冷淡,秦晟又补充了句,“能与凌霄君相遇大抵是我近些日子里来最幸运的事。”
应诀是抱着一点调侃与纯欣赏的态度来到秦晟的身边,等瞧见人如此平静,甚至还能反对他说情话后,应诀心下莞尔,传音道:“秦师弟似乎对此极为适应。”
秦晟同样传音回答:“不能算是适应,只是被大师兄盯着看我会下意识的感到愉悦,甚至忽视我此时的装扮可能不那么合适。”
“秦师弟是在对我说情话吗?”
秦晟否定,“我并没有特意说好听的来哄大师兄高兴。”
应诀也有察觉到这一点,正是因此,这极为真挚又极为动听的话语竟是比起情话还要撩拨人的心弦。
应诀没有忘记他们是想要做什么的,坐在秦晟身边欣赏了一下女装的秦晟就打算离开了。
“大师兄是觉得我女装好看还是男装好看呢?”在应诀起身走之前,秦晟突然问道。
秦晟现在女装所用的面容很大程度上是用的秦晟自己本来的脸,不过是将面部轮廓稍微调得更加柔和了一点,所以应诀才能一对上那双眼眸就认出秦晟。
这问题有点死亡送命题的意思,最好的回答便是都可以,如你男装的时候英姿勃发,女装的时候魅惑漂亮,但应诀听到这回答却是直接回道:
“要论好看肯定是女装好看,有一种帅姐姐的感觉,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秦师弟男装,那是更适合你的,也是最真实的秦师弟。”
秦晟瞬间明白应诀的意思,就如同应诀一样,以应诀的外貌就算不柔和面部线条穿上女装也是极为惊艳人的存在,但因为应诀本人并没有这方面的偏好,秦晟便也半点去勉强的意思也没有,毕竟他喜欢的本就是身为男性的应诀,喜欢的是对方如春风般的温柔,暖阳般的亲切,而非单单那张脸。
秦晟看着应诀,深邃神秘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他低声道:“想吻你。”
那般低的声音,在场也就只有应诀能够听到,应诀抿了抿唇,竟是有点想满足对方,不过应诀在稍微思考后还是拒绝了这个令人心动的选择。
“秦师弟且在忍忍吧。”
秦晟传音,“可是真的想。”
“……那晚点?”
“大师兄这时候就该言词冷酷地拒绝我,让我不要再痴心妄想。”
“但谁让秦师弟是我的道侣呢,我是很愿意宠宠秦师弟的。”
秦晟的眉眼间总是带着点化不开的阴郁,在女装后那点恹恹的神色也没有收敛多少,如今其却在听到这话后笑了起来,眉眼间哪还有什么阴郁。
“可我也想宠宠大师兄呀,所以我就等晚点好了,大师兄莫要忘了自己欠了我一个吻就好。”
秦晟亲人向来是想亲就亲,什么时候一个吻还值得对方特意记下来。
应诀心下腹诽归腹诽,却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了下来,“好。”
这下应诀是真的要走了,秦晟在人走时与人道:“此行与凌霄君相谈甚欢,我们稍后再聚。”
一直有留意着秦晟的一众村民:“……?”
嗯?这两人方才说了什么吗?好像就打了一个招呼吧!
应诀在与秦晟分开后,就转语音聊天了。
那群村民果然对秦晟这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女修动手了,大抵是因为应诀今天白日与秦晟打了招呼,他们生怕应诀捣乱,甚至连对应诀都同样出手了,
但用在应诀身上的量不算多,看来这能让修士都吃亏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应诀昏睡在桌子上,手指朝下,其正在往下滴着水液,用指尖将所有的毒导出之后,应诀继续装睡,而秦晟那边已经在开始热热闹闹地准备活新娘祭河神了。
一开始小孩的阿爹还守着应诀,似乎生怕应诀跑了,又有将应诀当做下个月祭河神祭品的意思,反正将其看得很严。
很快门外就出现了身形比之小孩老爹要干瘦许多的男人,“门子哥不去看看祭河神吗?这次的新娘可是真漂亮。”
身形壮硕的男人略有犹豫,“我家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嗨呀,怕什么,这不是还有小虎子看着,你要真担心,我帮你看两眼也行,赶快去抓点福米吧。”说着那干瘦男人给对方塞了一大块碎银子。
小孩阿爹本就不想留在家里看人,一听到福米后更加犹豫,在感受到抵在手心的小银块后更是明白了这人想要作何。
用了那东西这小白脸也跑不掉,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这般想着其便也就将应诀交给了那干瘦男人。
应诀神识一直有在外放,甚至还分了一半心神与秦晟聊天,问着对方那边到底是何情况,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个人突然靠近,满满的恶意。
应诀睁开眼眸,猛然抓住对方想要触碰他的手,冷声道:“你想要作何?”
应诀眼眸对上的便是男人眼中还未完全收起的垂涎之意,以及对他能清醒这事的惊愕。
嘶,遇上变态了。
应诀手中猛然用力,手被人扭断的痛苦让那人一个劲的惨叫,小孩慌里慌张地过来,在瞧见惨叫的是干瘦男人后反倒是松了口气。
应诀不想杀人,将其随手丢开后,问小孩,“可以带个路吗?”
小孩拽紧衣袖,清楚带应诀去祭坛后,如果这次没有成功他可能遭受什么,但他还是点头道:“好,我带你去。”
应诀跟着小孩前往祭河神的地方,还不忘传音问:“我们新娘子可有见到河神。”
秦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还没有,他们还在做仪式,怕是
等会就要将我放在竹筏上送给河神当新娘了。”
应诀脚下加快了点速度,顺便给小孩都贴了一张加速符,让人能够快点带路。
然应诀的嘴里却还是带着笑意的,“也不知道那河神到底长什么样。”
“妖魔鬼怪罢了,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过是盗取了他人皮囊。”
“看来秦师弟是不怎么满意这门亲事啊!”
“所以?”秦晟顺着话说。
“所以我打算来抢亲了。”
秦晟一边与应诀聊着天,一边将大半心神都放在了祭坛这边。
他并不是完全昏迷的状态,毕竟此时他眼眸还是睁开的,可以看见所有村民的动作,但他的灵力却被一股力量给强行封锁住了,其身体也动弹不得。
秦晟试图抬起自己的手指却都无济于事。
一身祭司打扮的人瞧见秦晟的动作笑了一声,“你不是我们抓的第一个修士,放心吧,你是逃不了的。”
那人瞧着秦晟的目光十分的古怪,不像一个正常男性看向女性的目光,也不像看一个即将死去的祭品,那病态狂热的目光,就好似她是什么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每个月都要祭一个新娘的活动,这些人还应当如此激动吗?就算是组织祭祀的祭司也当对此感到恐惧与麻木才是。
秦晟嘴唇微张,喉咙里却是半点声音也无法发出,最后他只能选择用口型与对方道:“我乃血煞魔宗弟子。”
那面目苍老,身上却带着修士特有灵力的老祭司浑浊的眼皮微微掀了掀,“原来是魔宗弟子,难怪他们下了如此多的药,也险些拿不下你。”
秦晟心下愈加警惕,竟是连血煞魔宗的威名也不怕,这老祭司若是不知道血煞魔宗也就罢了,知道还如此有恃无恐那所谓河神怕是有些许水准。
秦晟转换话语,用口型继续道:“我师尊是化神魔君,他极为宠爱我,若是我命丧于此,师尊必然会来到此处将尔等尽数铲除。”
说完之后秦晟就仔细留意着老祭司的表情变化,好在这次老祭司的表情还是出现了些许变化,显然其还是忌惮化神魔君的实力。
不过这老祭司竟是很快就再次稳了下来,“小姑娘就莫要再继续骗我了,化神魔君的弟子怎会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且魔修最是无情,你若是死在这,有我们河神在,你家师尊也只会当没有收过你这徒弟。”
秦晟垂眸,这人害怕化神境界的魔修,但其又似乎极为相信他背后势力,那个河神总不至于也是化神修为吧。
秦晟有些许担忧,传音让应诀小心些。
此时月挂云端,村民祭祀的前期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完,秦晟被放在祭坛正中央,那脸上涂着鲜艳色泽的老祭司抓起手中大米向着四周跳着,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同时将手中的大米向外洒出。
大米的每一次向外洒,就会有无数的村民前去争抢,这算是秦晟来这村子后看到人最齐的一次,在这些人抢到福米后,他们与此地的联系就加深几分,难怪这些人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在第一次以活人祭河,他们冷眼旁观,抢下那象征财运与好运的福米时,他们就已经被困在这里,再难挣脱了。
秦晟对自取灭亡者生不出半点同情之意。
他冷冷看着愚昧的村民被困在此处,成为妖怪的养料,还全然不知。
在复杂的祭祀舞蹈结束之后,那老祭祀再一次向着天空洒去福米,这次的福米是血红色的,没有一个村民敢去争抢,血色福米落到的每一个位置都极为巧妙,在那些福米落下之后,秦晟感到有阵法正在无声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