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修的魅惑技能很是厉害,是利用言语瞳孔等一系列东西来迷惑修士,除此之外,对方还有着极为高强的蝶化技能,在秦晟每次就要伤到她之时,其便会化作无数只蝴蝶,后又凝聚成人形。
在两次之后,那女修竟是直接连人形都不化作了,直接数百只蝴蝶,以蝶化阵。
应诀也算是长见识了,魔道的功法与正道的实在是大不相同。
自己主动上前搭话,对方一个小小琴师居然爱答不理,那模样风流的修士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正要去抓应诀的手腕,秦晟的剑却是如同终于找到了甜美女修的真身,黑色长剑浮现多道幻影,猛然向着几只蝴蝶而去,而其剑的本体竟是被秦晟狠狠丢出,刺穿一只蝴蝶。
其攻击的势头并没有就这么停下,反而威力不减地向远处而去,最后硬生生向那风流魔修攻去。
风流魔修一把抱住已经化作人形的甜美女修,一边被长剑在胸膛刺出个大口子。
在风流魔修惊惧的目光下,应诀都险些要感叹一句好生凶残了。
秦晟目光冰冷地瞧了那风流魔修一眼,后又淡淡道:“谁还想来?”
红发魔修看着这如出一辙的剑,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他起身笑道:“秦师兄这剑法好生厉害,在下不才,还请赐教。”
说着其竟从自己的座位处飞身跳了出去,直接与秦晟打了起来。
应诀瞧了眼自己旁边因为黑色长剑猛然回到主人手中而大出血的风流魔修,此时风流魔修给自己嘴里喂了几颗丹药,随手将甜美女修丢下,然后就要逃离此处。
应诀腼腆笑笑,“要不再坐一会儿。”
坐什么坐,坐着等死吗?
以往就算有再多人送美人也不为所动的秦渊居然真的养起男宠来,风流魔修一边不可置信,一边快速逃离。
应诀又瞧了瞧那因为半死不活呆在自己身边的甜美女修。
挺好,人还活着,不过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应诀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灵酒,往其嘴上倒,瞧见其有吞咽灵酒,残破的身体也有因灵酒的灵气而缓慢修复后微微松了口气。
该说不愧是魔修吗?同门师姐伤成这样,居然没一个人来救治,大概不少魔修还巴不得这位死了。
这位甜美女修之前出手还挺有分寸,几乎都不会重伤与其打斗的弟子,这既然都掉他身边了,应诀也就顺手给个活下去的机会,不过这在其他魔修看来就是这小男宠不得了,居然敢用酒浇一位元婴后期的脸。
那红发魔修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其沉迷美色,之前秦晟与其一瞬间的对上,应诀还当这只是稍微有点身份的弟子,没想到其既然还能成为倒数第二个抢夺飞花令之人。
很快应诀就懂为什么甜美女修会说“阎师兄与我打,又不是真的你与我打”了,这人竟是精通傀儡之术。
玩弄傀儡的魔修早些年倒是多,不过很多魔修修炼此道都修炼不出个什么名堂,这才逐渐落寞下去,但这红发魔修不同,对方手中无数根细的几乎看不见的丝线,操纵着好几个修为境界足足有元婴后期元婴中期的美人傀儡。
那几个傀儡在其手指之下极为灵巧,动作敏捷,半点都不像是被人控制的死物。
秦晟对上这红发魔修一个,就相当于同时对上了好几个人。
难怪这红发魔修瞧着像是要被美色掏空之人,但其却敢第一个问谁来主持今日集会。
骤然遇上这样的打斗,秦晟一开始狠狠在这些傀儡面前吃了亏,但其很快就找到了破局之法,其竟是单凭手中之剑,将那一根根无形之线尽数斩断。
那红发魔修“哈”了一声,“不愧是秦师兄,已经有许久没人能斩断我的傀儡丝,不过我前不久得了大机缘,早已今非昔比。”
说着那一个个因为没有丝线控制而软倒在地的傀儡们竟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些个傀儡全都穿着漂亮的衣裙,眉眼艳丽,妆容妩媚,但她们全都双眼无神,光是瞧着,就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在这些傀儡起来并向秦晟攻去的时候,秦晟也不急,手中长剑随意挽出一个剑花,随后竟是直接使出了他新悟出的剑法,那剑法颇为缠绵,加上魔气之后还有一种诡异的华丽之感。
然而这剑却是极为狠辣,招招都是往致命处而去,这些傀儡就算再厉害,其本质也是用千年阴槐木雕刻,说来说去便是木头。
寻常木头承受不住火焰炽烤,这阴槐木自然也无法承受秦晟那裹挟本命灵火与剑风的一剑。
红发魔修动用多根傀儡丝想要阻碍秦晟的动作,然而其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红发魔修面色难看,眼见自己的宝贝傀儡就要被秦晟划破那张漂亮的脸蛋了,其连忙喊道:“秦师兄,我认输!!”
秦晟的剑停到了那最为漂亮的傀儡面前,收剑背到身后。
他用着没有感情的声音道:“还有修士想要挑战吗?”
这话秦晟是直接对着一派悠然的元婴圆满说的,那元婴圆满笑着道:“看来此次秦师弟在外历练收获颇多。”
这是秦晟来到血煞魔宗后第一个敢叫他师弟的人,秦晟面不改色,只是冷然地又问了一句,“可还有挑战者。”
那元婴圆满温和的笑容终于慢慢收敛,“不仅收获颇多,还猖狂了许多,此般,便让师兄我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然而在那元婴圆满出手之前,其竟是猛然面色大变,跪倒道:“见过血凝尊者。”
随后乌压压地跪了一大片。
应诀跟着其余人一样将头低了下去,但他还是悄悄看了看那位所谓的血凝尊者。
这位血凝尊者一身黑红衣袍,其上绣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瞧着颇为昳丽,那张脸却是眉眼深邃,自带一股邪气与霸道。
这便是血煞魔宗最强战力之一。
其来到之后,银杉老祖就已经退让到一边,将位置让给了他。
血凝尊者淡淡地扫了一眼弟子们,目光在那一身白衣瞧着颇为病弱的应诀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随后淡漠开口,“本座只是来瞧瞧,你们打。”
元婴圆满知道这哪是随便瞧瞧,只要他输给秦渊,这首席的位置便是秦渊了,可他若是赢了秦渊,岂不是不给血凝尊者面子。
若是血凝尊者不来,他自是全力以赴,对方这来了,他却是陷入了两难之地,毕竟前面赢了还能说公平竞争,这当着血凝尊者的面赢他弟子不是找死吗?
脑子里念头疯狂翻卷,那温润魔修最后竟是笑着摇了摇头。
“秦师弟不过是元婴中期就能赢过元婴后期的常师妹,以及有多个元婴后期傀儡的阎师弟,我这个做师兄的修为虽说胜秦师弟一筹,却足足大了秦师弟三百余岁,就算赢了也要落得一个以大欺小之名,我自认不如秦师弟,此局不打也罢。”
说着其对秦晟微微行礼,淡笑道:“秦师弟,我认输。”
血凝尊者冷笑一声,“算你识趣。”
那元婴圆满的脸色险些控制不住。
应诀这下算是知道那银杉老祖为什么要催促秦晟上场了,其恐怕压根就没想让秦晟赢过最强的几个,只要稍微打几场意思一下就好,后血凝尊者亲自出面,胆子大的话那就尽管挑战他徒弟。
不过秦晟并不知道血凝尊者会出面,这才等到了只剩三个对手,要不是那银杉老祖的态度已经有些强硬,秦晟说不定还能等一下。
内幕!都是内幕啊!!
这内定好的人选,果然不是其他人稍微跳两下,就能够得到。
不过大多数人对秦渊还是心服口服,别看他只跟两个人打了,这两个人却已经算是他们场上最强的几个。
此时血凝尊者亲自问了一声,“现在可还有人对小徒是飞花令主有异议?”
无人开口,显然他们是不敢有异议的。
“说话!”大乘期修士的威压稍微泄出一点。
一众魔修弟子连忙道:“没异议没异议,秦师兄成为飞花令主完全没问题。”
“秦师兄的实力有目共睹,我们都支持他成为飞花令主。”
血凝尊者终于满意了,他点点头,“既然如此,想来诸位对小徒成为首席弟子也没有异议吧?”
历来首席弟子都是由飞花令主成为。
魔修们连忙又是一堆没有异议,更有甚者直接夸起了秦晟,并叫起了秦晟大师兄。
应诀:“……”
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暗暗咂舌,他本来以为他小师叔已经够毫不掩饰私心了,没想到这位更是。
其既然如此爱护自己弟子,那秦晟杀害秦渊的事一旦暴露,那可真是来自一位大乘期修士不死不休的追杀。
应诀现在只求秦晟能够好好稳住自己的马甲,别的不说,至少别在这里暴露。
这直接少打了一个人就成为首席弟子,应诀觉得人还是得给这个师尊表达一下感谢,但秦晟此时却是皱着眉头,看着并不如何高兴的模样。
“徒儿这是不高兴成为首席?”血凝尊者直接问了出来,刚刚还在道喜的一众魔修连忙安静下来。
身旁有没有及时安静的也被周围的魔修打了一拳,示意闭嘴。
秦晟眉头稍微舒展,“并非,只是没有与最强的那个打过,总感觉有些胜之不武。”
应诀一听这话狠狠提起了心,生怕秦晟这样是不符合人设,然而血凝尊者似乎早知道他会如此说,甚至堪称慈爱地拍了拍秦晟的肩,“五百多岁的元婴圆满,一个废物罢了,不用管他。”
元婴圆满:“……”
扎心了。
五百多岁的元婴圆满还废物吗?
无数五百岁才堪堪金丹后期元婴初期的魔修们沉默了。
总而言之,因为某个偏心师尊的存在秦晟顺理成章成为了血煞魔宗的首席弟子,更多的权限为他开启。
看来就算是后面寻找何陀残卷都要方便许多,就在应诀为秦晟稍微放心的时候,血凝尊者的目光竟是再一次从应诀的身上划过。
血凝尊者意味深长地道:“渊儿,你向来是不喜欢身边有他人的。”
秦晟的目光微凝,面上却是看不出太大的变化,“那是以前。”
意思是今时不同往日。
就在应诀的心跳都要加快之前,血凝尊者瞬移到应诀面前,似乎想瞧清对方,然而秦晟已经拦到了血凝尊者的前面,甚至有些目光不善地提醒道:“师尊,这是我的人。”
血凝尊者竟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渊儿,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连灵根也无,活不了多久的,你可切莫当真啊!”
在血凝尊者提醒自己徒弟的时候,那股冷然的视线并没有从应诀的身上挪开,应诀感到了一股刺骨寒意不断从周遭涌来,血凝尊者看向他的目光就如同在看待死人。
就在应诀以为这就完了,他的识海中却响起一句“正道的老鼠”。
应诀心下震惊,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意外。
其竟是一眼识破了他的伪装!!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大乘期修士,而大乘期境界的修士对于应诀来说还是无法跨越的高山,哪怕被对方瞧出了破绽,应诀也要故作一副不解的模样。
嘶,摊上事了。
血凝尊者倒是还没怀疑秦晟,毕竟秦晟伪装也是采用了一定神卷的力量,瞒天过海不在话下,原著中裘语嫣能够认出来就已经是一个极为令人诧异的事了。
只怀疑他是正道混入的探子,倒是还可以再稳上一稳。
应诀故作被血凝尊者吓到的模样,脸色都变了不少,本就一张漂亮病弱脸,瞧着就跟马上要受惊过度晕死过去一样。
不少偷偷留意着这边情况的魔修们那叫一个心下不忍,打秦渊将这人带过来他们就已经留意到了对方,这么漂亮的人血凝尊者是如何做到这般铁石心肠的。
秦晟皱眉,蹲下身将人抱到了怀里,手中却是极为温柔的轻拍着。
“师尊,你吓到他了。”
血凝尊者感到了好玩,但当他再仔细看去对方看向他的眼神的确是怯弱与害怕,那平和而又稳定的目光,就好似是他一瞬间的错觉。
“渊儿,你带回的这人很有趣,本座很期待。”
期待他到底能够在这里活多久。
应诀默默帮对方补充完了这未尽的话语。
但应诀依旧把自己当做一个病弱的琴师,只要他自己都信了,别人不信也得信。
由于秦渊的关系,这血凝尊者暂时还不会亲自动手,但不证明其不会派其他人动手,比如这些不满秦渊成为首席的弟子以及这些弟子的背后之人。
秋山集会结束,在弟子们相继告退之时,秦晟揽着应诀一同离开。
就在两人离去之时一裹着黑袍身形瞧着与之前黑袍人有个八九分相像的家伙竟是与他们擦身而过。
秦晟目光顺着对方而去,便见对方竟是来到了血凝尊者的前面。
瞧着倒不像血凝尊者的手下,而是对方奉谁的命令而来。
那人见秦渊瞧他,停下了嘴中的恭维话。
血凝尊者摆了摆手,示意秦渊先退下。
秦晟的脚顿住,十分想知道黑袍人找血凝尊者到底所为何事,莫非这屠他满门之人与血凝尊者也有牵扯,可他的脑子疯狂叫他冷静,快走。
他的停顿引起了血凝尊者的怀疑,“渊儿,你这次回来之后好像有点奇怪。”
血凝尊者转动了一下手中戒指,连带着看向秦晟的目光都有些危险起来。
应诀靠在秦晟肩上,一副身体极为不适的模样,实则已经早就准备好撤离,只要一有不对瞬间捏碎传送卷轴。
那黑袍人这时也多留意了一下秦晟,“早听闻血凝尊者手上有一面可以照出真容与是否夺舍的镜子,尊者不若看看,以免令徒被有心之人假冒。”
若是黑袍人不提,血凝尊者倒是可以不用如此,以免伤到两人的师徒感情,但此次秦渊回来是有些不同,以往与他关系亲厚,会跑到他身边与他撒娇的小弟子,这次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一点冷淡。
其该说不愧是一位大乘期大能吗?当断则断地直接掏出一面玄黑的镜子,镜面向秦晟照去。
秦晟将应诀紧紧护在怀中,冷然地瞧着那镜子。
应诀的心都给提紧了,这下是真的做好随时捏碎传送卷轴的准备。
然而那镜中的秦渊还是秦渊,并没有任何异常。
秦晟眉心微微皱起,那不悦而又微有恼怒的模样与秦渊如出一辙,“师尊怀疑我。”
血凝尊者随手将镜子收起,歉意道:“好渊儿,实在是你此次回来都没找过我这老家伙,师尊给你赔不是了。”
血凝尊者好言哄道,在秦晟离开后,刚刚还温和宛若慈父的男人面容阴鸷地猛然一掌将那黑袍人打飞出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坏本座与徒弟的感情。”
秦渊的确是以往不太一样,但虚望镜从未出错,看来还是小孩到达了叛逆期。
在应诀与秦晟有惊无险的躲过这一关之后,应诀和人传音道:“我正道修士的身份好像被血凝尊者看出来了。”
秦晟应了一声,“我会加快速度。”
其实还有一个更直接的方法,便是他表示自己想去何陀遗迹,以血凝尊者对秦渊的态度,很可能会成功,但方才秦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
两人一回到属于秦渊的宫殿,秦晟嘴角就猛然溢出了鲜血。
应诀心下大惊,他还当是有惊无险,秦晟方才到底是做了什么?!
不等应诀为秦晟查看伤口,秦晟就已经抹去了嘴角血渍,看向了殿门外。
没一会适时的敲门声响起,秦晟让应诀在原地等着,刚打开门,一把粉末状的东西竟是直接向着秦晟面门而来。
秦晟身形不稳,手中长剑就要跌落。
就在这时,应诀从身后揽住他,一手环过他的腰,另一手竟是带动着秦晟的手中的长剑干脆利落地出剑。
长剑穿膛而过。
刚刚还一脸病相的美人威势逼人,声音冷寒道:“下毒,还真是龌龊下流。”
之前一脸病气瞧着就不太健康的美人出手如此干脆利落,惊得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然而敢如此明目张胆对秦渊出手的人显然也不过只是被丢出来的棋子。
这人应诀还挺眼熟,可不就是前面那个想要调戏他的风流修士。
留意到有人的神识扫过来,应诀松开秦晟的手,故作害怕地躲在秦晟后面。
秦晟双目受刺激的紧闭,手中却已经收回刺入那人胸膛中的剑,与此同时应诀动用灵力,殿门猛然关上。
骤然而起的风吹乱两人的发丝,应诀同时打下多道防护阵法,捞着身体发软的秦晟就开始查看对方的情况。
先将对方脸上身上的药粉全都去掉,应诀才声音沉沉地问道:“可还好?”
秦晟眉头紧皱,眼眸微微眨动,应诀光是看着就知道是不太好。
毕竟秦晟现在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眼中的红明显是受到了外物刺激才有的,在秦晟眨动了几下眼睛后,其眼中甚至掉出几滴生理性眼泪,然就算有眼泪洗眼睛,秦晟也没好上多少,不仅眼睛,就连那张脸上也泛起可怖的红。
如此变故,秦晟还是镇定的,他只是手指微微颤了颤,就握住应诀的手臂,朝着他的方向语气平静地道:“没什么大事。”
应诀暗道才怪。
秦晟看着就不太好。
他在四大门派交流大会中有幸体会过一把眼睛出问题的感受,那种来自眼睛的刺疼以及面临黑暗的惶恐,饶是应诀分明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小世界中,都有一瞬间的慌,更不要说秦晟此时了,这可是现实!搞不好就是长久性失明。
应诀反握住人的肩膀,紧张地观察着秦晟的状态。
知晓对方在炼丹之余对药理也有两分研究,他直接问道:“你可知你现在是中了什么毒,是毒吗?这东西对你身体可有影响。”
秦晟脸上沾染到那药粉的地方更红了,连带着脖子那一块都呈现一种诡异的红。
在听到应诀这个问题,秦晟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道:“问题不大,这些人是在破釜沉舟。”
看来这个首席定下来对于这些魔道修士来说还是有点太难接受了,竟是在血煞魔宗内就敢直接对秦渊出手,但这事他们敢做,那绝对就是查不出来,就算真要查最后的结果也是那风流修士不满今日秋山集会秦渊落了他面子。
说来说去其就是一个被人当枪使的废子,之所以不是直接刺杀而是下毒,怕都是担心杀气太明显,那这毒既然都可以代替刺杀,其自然不可能真如秦晟说的那般轻松。
此事已经发生,血凝尊者必然马上就会赶过来,秦晟冷静询问,“你方才可有接触到那药粉?”
应诀否认,“没有。”
秦晟明显松了口气,他此时双眼猩红无神,脸上皮肤火辣辣的疼,还有因为双眼刺疼而无意识滑下的眼泪,但少年脸上竟是看不出半分慌乱,甚至还能笑着和他道:“其实这件事早就该好好与你说说的,只是我总想等到胜券在握时再说,你也别生气,我有些时候有那么一点盲目的自信,大师兄就稍微纵容我一下吧。”
不管秦晟有没有慌,应诀是真的有点慌。
此时哪敢听这件事。
他急声道:“秦师弟,你要不还是先治疗一下,你需要什么丹药又或者天材地宝,说不定我这有呢。”
秦晟摇头,“都说了不是大事,血凝尊者等会就来了,大师兄不若先听我说说这件事,平日里我都不想直接摊开说的,大师兄错过这一次日后可未必还能听见了。”
温和的声音,含着些许笑意,如若不是秦晟此时状态不对,应诀都要把这当做是情人间的耳语了。
“你说。”
“我真心爱慕大师兄,虽说不想让你察觉,但也时常情难自已,大师兄应当也看出了几分,那你是否也有几分喜欢我?”
这是一个告白,一个应该在有肉体关系前就该有的告白。
但凡秦晟早点问,应诀都能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他们之间的问题除去应诀觉得自己铁直外,还有便是系统与应诀必须得走剧情等原因在。
可秦晟偏偏没有早些时候问,他选择了应诀一个最迷茫的时候,你说他不喜欢,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先提前给秦晟当当男朋友,不行再分,可你要说喜欢,应诀好像也没传说中小鹿乱撞,一瞧见对方就挪不开眼等症状,秦师弟对他来说更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朋友,师弟,又或者在这个世界的精神寄托。
半响的沉默,秦晟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以为自己会伤心,但人怎么会对早就知晓的答案再起更大的波澜。
他先是轻轻叹息一声,用着平静近乎没有感情的声音道:“大师兄,你这样我有点伤心。”
“不过,却也是有点高兴的。”
毕竟应诀并没有直接拒绝他。
他分明看不见应诀,却是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他的手从对方的手臂摸到手腕,再到手指,然后将那只手轻轻抬高,送至唇边,唇若有似无的吻了吻对方的指尖。
应诀的手是极好看的,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并不如女子般纤细,指尖却又自带些许粉意。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指尖,带出一点暧昧与不舍。
应诀到底是忍不住了,严肃开口,“究竟是什么毒?”
“不打紧的毒,等会血凝尊者来了,想来其会尽力医治我,大师兄正道弟子的身份既然被发现,不若还是先回去吧,以免血凝尊者到时来找你麻烦。”
“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就算要走也是一起走。”
秦晟笑了,他脸上的红已显露出可怖,但他笑起来时哪怕用着秦渊的脸也带着一股少年气,“大师兄,你这样我会误会你也喜欢我的。”
“误会就误会好了,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找清欢仙子,又或者怀夕仙子,她们两人算是当世医术最为高强的。”
这简直跟在交代遗言的话,应诀是半点也听不下去了。
“可是大师兄不是想要何陀残卷吗?这走了我这假身份算是彻底暴露了。”
应诀大多时候都是理智的,但此时他的脑中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可言,“那就不要了,只是一个遗迹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就不该与秦晟来走这一趟。
应诀是有些生气的,但这怒火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结果都这样了,秦晟反倒是愈加欢喜,就好像感受不到疼一样。
“你这样……”
“嗯?”
秦晟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应诀这样就好像对方也喜欢着他一样。
大乘期恐怖的威压从不远处传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秦晟一把抱住应诀,将人揽在怀里好好抱了一会,鼻尖贪恋嗅闻着应诀身上的香气,随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打开房门,在其出去后那房门又猛然关上了。
秦晟离开宫殿之后,虽说瞧不见,但很快捕捉到了来自血凝尊者的恐怖威势。
只因对方在瞧见他之后,周围就响起了好几道其余东西炸裂的声音。
“渊儿。”
对方沉沉喊了他一声,竟是久久没有后言。
秦晟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愈加可怕,已经不是单纯的红,此时已经可以明显看见些许溃烂。
在鼻尖捕捉到那一丝恶臭后,秦晟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贪恋怀抱,不然就得被应诀发现了。
秦晟眨动了一下酸胀刺疼的眼睛,一滴不受控制的泪水划过脸颊,激起一种与中毒本身完全不一样的痛。
看来他那片皮肤已经烂了,除去疼还有一种如同蚂蚁啃噬的痛在脸上不断涌现,极致的痒与极致的疼交缠成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就没有中寂灭冥毒的人还能反应如此冷淡。
血凝尊者自己便是魔族,又在血煞魔宗当了数千年的魔修,他可太清楚寂灭冥毒是何等阴毒之物,以往中了此毒之人谁不崩溃,然而秦渊的反应却是很平静,就好似感受不到痛一样。
在血凝尊者长久的沉默中,秦晟主动问道:“可是寂灭冥毒。”
血凝尊者沉默了,瞧着以往疼爱的小弟子这幅不成人形的模样,来自大乘期修士的威压碾过整个血煞魔宗,一道除秦晟外,所有人听得到的传音传至整个宗门。
“还请诸位尽快查出到底是谁胆敢毒害本座弟子,三日内若无答案,本座不介意大开杀戒,屠掉大半个血煞魔宗。”
不少打坐修炼又或者心怀不轨之人都猛然瞪大了眼睛,这血凝尊者莫不是疯了,不过一个在外捡的弟子罢了,废也就废了,其竟是要他们所有人都为他这个弟子陪葬不成。
在威慑完他人之后,血凝尊者上前两步,语调不甚在意地道:“不过是有些相似的小毒,你莫要放在心里,本座带你去幽兰药谷医治。”
看来是了。
他并没有误诊。
秦晟推开血凝尊者就要带他走的手,陈述一个事实,“就没有合体期下的修士在中了寂灭冥毒后还能活着,师尊可莫要骗我了。”
在感到说话都困难的时候,秦晟便知道自己之前沾染上药粉的地方大概都在溃烂了,甚至已经伤到了他的声带。
寂灭冥毒,乃是禁毒,奇毒无比,身中此毒者,先是触碰到药源的地方溃烂,散发难闻恶臭,不久后便会整个身体完全溃烂,药石无医,直至死亡,谁能想到血煞魔宗之人竟是胆大到这般地步。
“寂灭冥毒本就是幽兰药谷研究出来的,清欢那女人既是幽兰药谷的谷主,莫非还能解不了这毒,渊儿,别怕,有师尊魔气助你止住毒素蔓延,你会没事的。”
血凝尊者此话说得极为笃定。
秦晟忍着脸上疼痛,直言道:“师尊,我想去那不对弟子开放的藏经阁。”
“渊儿,你都这般了,还去那藏经阁作何?”血凝尊者就要抓住秦晟的手为他输送魔气,却又被秦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