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攻略又BE了怎么破—— by宿千苓
宿千苓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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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见,江允似乎更帅了,他的发型特意打理过,露出英俊凌厉的眉眼,比清晨寒霜还要冷上几分,单单是走过来这一段路,便有不少人回头看他了。
时启看着江允,都忍不住呆了一呆。
“怎么不找个暖和的地方坐着。”江允给时启抹了抹脸,随后又牵着他的手,自然而然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时启的手指冰凉极了,江允的口袋像春天一样温暖,他舒服地呵了口气。
太早了,街上还没什么人,两人悠闲吃了早餐,又去慢慢悠悠地逛街,江允始终一副淡淡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这人的好感度已经到九十八了。
最后去看了场电影。
今天的电影院简直爆满,全是情侣场,时启订了情侣座,非常自得:“全靠我的手速快,你不知道票有多难抢!”
“单身十八年的手速?”江允语气平平,丝毫看不出开车的痕迹。
时启猛地噎了一口可乐,随后咳嗽起来。
江允居然还会说这种话!
电影院里光线暗了下来,电影还未开场,但江允依然能看到小男朋友的脸有点红,他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我在这里。”江允道,“如果你需要我,就叫我的名字。”
时启不经常来电影院,这里的光线太暗了,如果中场需要离场,会很麻烦,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有夜盲症,下意识地选择了看电影。
江允握着他的手,让时启稍微放松了些,“嗯”了一声,随后他感觉江允似乎靠近了他一点,但并没有动作。
周围都是躁动的声音,时启吃了几颗爆米花,随后放大数倍的声音传来,电影开始了。时启立刻聚精会神,正要开始看,然而这时唇上传来了湿润触感,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这是一个奶油味的吻,甜滋滋的。
“你偷袭我!”时启压低了声音,故作恼火。
“嗯?”江允的声音含着止不住的笑意,他一本正经道,“我以为你没发现。”
时启哼哼唧唧,凑过去,他看不清楚,亲在江允的脖子上,一通乱吻,像是小动物在恶作剧般地乱舔。
他们选的情侣座,与隔壁都不挨着,别人也不会发现他们在做什么,黑暗令人更加肆无忌惮些,直到时启的手被用力按了按,江允压抑的声音道:“好了,看电影。”
时启得意洋洋地轻哼一声,却没注意到江允的视线在黑暗中格外炽热。
他的小男朋友并不怎么顾忌招惹他的分寸,然而他却完全不知道江允此刻内心的心理活动。
倘若他知道——
那也是不可能的。
江允总能将自己的情绪克制得很好。
他有一套明确的规划。
时启今晚还要回学校,他不能夜不归宿。
江允慢慢摩挲了下手指,随后端起旁边的冰可乐,喝了一口。
电影紧张刺激,时启逐渐被剧情所牵连,然而看着看着,他有些想上卫生间。
可乐喝得太多了。
江允便起身,带着时启往外走,时启宛若半盲人,只能被江允牵着走。穿过走廊,时启的视线缓慢恢复,然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江允带进卫生间,锁扣“嗑噔”一声干脆落下,旋即细密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时启睁大眼睛,“唔”了一声,声音还未发出来,已经化为了另一种更为暧昧含糊的声音。
他没想到江允会有这样的举动,只能被动承受着,浓郁的熏香与江允身上寒雪与草木的冷香混合着涌上大脑,令他一时竟有些恍惚无措,他眨眨眼,眼中的雾气化为泪水,顺着他的动作掉了下来。
江允这才退出,抹了抹时启湿漉漉的脸蛋,略带调侃,道:“怎么哭了?”
江允也并非是什么时候都正经的,一旦遇到这种事情,便总会显得有些明知故问的坏。
时启又气又恼:“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忘了。”江允坦然道,他手指上沾着时启的泪水,缓缓道,“那我现在能亲你吗?”
“不、能!”时启气呼呼地把江允推出去。
虽然经历了些波折,但等到江允该回去的时候,时启又有些不舍得了。
如果他们能在一所大学里就好了,也不至于来回奔波这么忙碌。
“下周再来看你。”江允道。
时启想了想:“不能每次都让你来,下周我去你学校吧。”
江允:“不好。”
时启:“?”
江允:“太远了,你已经很累了。”
时启:“我不觉得累啊,只要早点起就可以了。”
江允揉了揉时启的头发,望着他的双眼,蓦地叹了口气,突然道:“这样的话,寒假见吧。”
那一刻,虽然江允没有明说,但时启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想和你呆得更久一些。
时启点点头:“……好。”
寒假如期而至,江允因为学习关系,放假时间要晚一些。时启则是收到了一通电话。
来自陆敛。
上条消息,陆敛一直没有回他,时启犹豫一下,接了。
电话那头却并不是陆敛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时启,我是陆敛的妈妈,你还记得吗?”
时启说了句阿姨好,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用陆敛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你能来看看陆敛吗?他最近出了些事,谁都不见。”那边陆母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状态很不好,但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陆敛出事了?!”这个消息来得突然,时启甚至没有做好准备。
陆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62章
时启赶到临省的医院, 陆母不在,陆敛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盘着腿独自打游戏, 后脑勺缠着纱布,但和之前遇到的时候差别太大了,他微拧着眉, 那种冷漠凶狠的感觉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
时启实在有些震惊,他正要推门进入,旁边一个医生忙阻止了他, 冲他摇摇头。
“你的病人的弟弟?”医生打量时启。
时启:“不是, 我是他的朋友,他怎么了?”
医生道:“他是撞到了脑袋, 被人送过来了,醒来后神志不清,并且会对靠近他的每个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时启:“?”
无差别攻击?陆敛你是战斗机吗?
时启望着玻璃后的陆敛,想起陆母的话, 他决定试一试。
“我想进去一会,”时启说, “就一会, 如果不行我再出来。”
医生迟疑,两人僵持不下, 这时陆母提着饭盒赶到,看待时启,便和他抱了抱。
“好孩子, 谢谢你来看陆敛。”陆母道, “太打扰你了……”
时启忙道:“没关系的,我正好也放假了, 呃,陆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陆母叹了声,道:“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毕业那天,陆敛被人推了一下,后脑勺撞到石子,抢救后谁也不认识了。”
毕业那天……怪不得陆敛不回他消息了。
时启拎着饭盒,小心翼翼地开门,步入陆敛的领地。
陆敛丝毫未察觉到时启的靠近,直到饭盒放在柜子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陆敛骤然抬头。
时启有种被狼盯上的错觉,那眼神恨不得撕碎他一般,汗毛竖起,一动也不敢动,浑身都僵住了。
以他这个小身板,怕是都挨不过陆敛一拳吧!更别提“攻击”了。
时启缓缓眨眨眼睛,陆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的眼瞳并不清亮,大约是记忆错乱的原因,显得分外迷茫。病房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陆敛,你还记得我吗?”时启轻声开口,“我是……”
陆敛忽地起身,手里的电子设备“啪嗒”掉在床上,随后将时启一扑,时启便被压倒在病床上,陆敛皱着眉看他,神色甚至有些严肃。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缓缓摩挲着时启的脖颈,旋即低下头来,时启被他的动作搞得有些发慌,然而继而陆敛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眉头一松。
“你来了。”陆敛道,多日未开口,他的声音变得晦涩沙哑,“时……启。”
时启听到他的声音,骤然松了口气。
太好了,陆敛想起他了!
然而他们现在的动作有些尴尬,时启推了推他:“你妈妈还在门外呢。”
陆敛恍若未闻,依旧把时启压得死死的。
似乎还没想起来别的,就记得时启了。
但这也是件好事。
时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心酸。
陆敛的性格一向是最好的,风趣幽默又开朗,何况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想看到现在这个结果。
“好啦,你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吧。”时启努力哄他,“饭菜可香啦,吃一点吧?”
陆敛皱了皱鼻子,似乎不太想听时启的话,被时启像给大狗顺毛似的揉揉头发,一张英俊桀骜的脸上满是眼巴巴的委屈,随后不情不愿地拿起了筷子。
“敛哥……”时启看陆敛吃东西,他动作很利落,却并不粗鲁,大口咀嚼食物,一旁的人也会很有食欲,他试探地问,“除了我之外,你还记得多少谁?”
陆敛低着头,头发到处连翘,闻言,看了时启一眼,摇摇头。
时启注意到病床旁边散落着束缚带,陆敛穿着长袖的病号服,看不到有没有痕迹。
时启离开医院,百感交集,陆敛似乎只对他有记忆,至于其他人,还有其他的事情,全然不记得了。
陆敛所在的医院和江允正好是一个省,时启便去找江允,他答应了陆母,最近都会来看陆敛,但他要不要告诉江允这件事呢?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时启有些迟疑,他并不想让几个攻略对象碰面,所以再三思考之后,时启便和江允说他来这里看望一个朋友。
江允并未在意,他的课题报告还很忙,他所在组聚集的都是学校内的精英学生,教授的要求也更高,大概春节前夕才能完成。
时启去看过江允,他的课题组每天桌上文件堆积如山,江允每天早出晚归,但这个课题一旦获奖,将得到五万多块的奖金。
时启自然知道江允这么拼是为什么。
但他觉得,这个游戏未免太真实了。像江允这样优秀且家境贫寒的学生,只有加倍努力,才能得到回报,看似轻而易举,实际上每天深夜,时启都能看到江允在客厅里分析数据。
时启等江允的时候,无聊地打游戏,有时候江允闲了,也会和他打一把。时启的技术一般,江允也不怎么玩游戏,但他学习能力超强,玩几天就熟悉操作了,但他的号都是时启建的,时启不玩,江允也不上线。
时启想了想,给江允建了个情侣号。
江允当然没发现时启的小心机,他甚至连情侣号是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某次和时启一起走,对面突然发了条信息:对面情侣秀恩爱,兄弟们给我打!
然后被江允三杀四杀五杀。
时启骑着鱼在一旁腾云驾雾,冲对方发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对面气死了。
时启每日都去看陆敛,陆敛的坏脾气已经收敛许多,但友谊日他赶到,看到了暴怒状态下的陆敛,数位护工按着他,才将他绑到床上。
时启立刻冲了进去,陆敛的眼睛充血发红,一个劲地嘶吼挣扎,他束缚带深陷进去,床都在大力摇晃,时启心头一跳:“陆敛!没事了,没事了,不要乱动,可以吗?”
时启发现陆敛对气味很敏感,他特地用多了些柠檬味的洗发水,让陆敛闻到柠檬的味道,陆敛果然不怎么挣扎了,时启又让几人将束缚带拆开,有一人道:“这个病人看到男的就会发狂,我们实在也怕制不住他。”
时启心情复杂,看陆敛逐渐恢复冷静,又抿了下唇,冲陆敛一笑。
“很疼吧。”时启摸了摸陆敛的胳膊,勒痕很明显,过很久才能消下去,看上去触目惊心。
陆敛说:“不疼。”
他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时启,像是想亲他,但又不敢。
“那天,有个男生跟踪我,给我喷麻醉药,想强吻我。”陆敛突然开口道,“我很生气,把他推开,正要走,他狠狠推了我一下。”
陆敛很少说话,他这一番话令时启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陆敛竟然经历过这些。
“自从那天后,我脑袋总是迷迷糊糊的,但我很讨厌男的。”陆敛有点难过地说,“我讨厌同性恋。”
“可你不讨厌我。”时启看着他,想说他交了男朋友,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他是怕陆敛生气,还是担心他的病再次复发呢。
“你不一样。”
陆敛看着时启,眼睛里微微亮了起来,他喃喃道:“你不一样,时启。”
他一点都不讨厌时启。
陆敛的好感度也在一点点攀升,目前已经有九十六了。
时启从未发现,他在陆敛心中竟是这么重要。
被一个人所依赖着,仿佛你是他的全部世界,这种感觉,会无端让人产生责任感。
可是……
到底该怎么办呢?
时启甚至有种错觉,倘若他和陆敛说“我喜欢你”,陆敛的好感度就会飙升到一百。
但他又不能这么做。
从那天起,陆敛的恢复速度加快了不少,他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令他头痛难忍,不得不再次进了手术室。
而春节也如期而至了。
陆敛需要封闭观察,时启便和江允过春节,课题完成了,江允放松下来,便把东西一收,和男朋友过节去了。
“你那个朋友,身体怎么样了?”江允问。
时启几乎每天都会去见那个“朋友”。
时启不知怎么,莫名底气不足:“他又做手术了,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江允点点头:“他和你的关系很好吧,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他。”
“好。”时启心里想,不可能的。
这两个人不能碰面。
春节那天,街上除了放鞭炮的声音外,还有小孩玩闹的声音。商户都关门歇业了,外面冷得很,窗户上结了厚厚一层霜。
时启犯懒不想出门,江允便和他在屋子里看电影,晚上两人下了饺子,边看春晚边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今年的春晚格外热闹好看,直到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启耳边是主持人的“恭贺新年”,他闭着眼睛,被江允压在沙发上吻,好一会才分开。
“新年快乐!”时启笑道,“江老师,我的压岁钱呢?”
江允不答,他喉结滚动一下,蓦地起身将时启抱起来,时启身体骤然失重,惊呼一声,随后被江允带到了卧室。
“你的压岁钱,自己找。”江允沉声道。
他穿着高领的黑毛衣,与系着皮带的黑牛仔裤,整个人显得禁欲冷淡到了极点,肩宽腰窄,牛仔裤兜里显然装着什么。
时启“啊”了一声,不客气地上手摸,随后取出一个红包。
还真有压岁钱啊。
时启表示很惊讶,正要打开看,江允却按住了他拆红包的手,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注视着他。
“我的呢?”
“没准备啊。”时启无辜道,“你比我大,还要什么压岁钱?”
江允那一刻,似乎抿了下唇:“男朋友也没有?”
“男朋友……”时启故意拖长了调子,“当然有啊,你也来找找?”
时启果真是不知挑衅男友的后果,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住,喘着气道:“……在柜子里。”
江允摸出红包,似乎有些紧张,手指摩挲着红包撒着金粉的封面,一直没打开。
能摸出来,里面有一个形状微微凸起。
时启黑发湿润,他把自己的红包拿出来,笑着拆开:“让我看看你给了多少……”
红包里掉出来一个小东西。
时启一怔,拿起来,那是一段红绳。
是……那次在演奏会的工作人员送的。
时启虽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仍是捏住桃胡看了一眼。
上面刻了他的名:允。
“这么巧吗?”时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送的也……”
江允拿出另一段红绳,眼中带着很温柔的笑意。
他们竟是想到一块去了——两人都将那条承载着记忆的红绳拿去加工刻字,最后竟然成了一对真正独一无二的情侣手链。
“以后戴着它,你就会想起我了。”
“我会一直戴着。”
“我……我也是!”
烟花在弥漫着金色的深夜里轰然炸响,一弯明月盈盈洒下光辉,在万千“新年快乐”的祝福声中,白寻抱着吉他,唱着“明月几时有”,贺随站在阳台,在衣香鬓影的宴会里独自望着天空,而陆敛缓缓睁开双眼,护士急忙按响了铃,一众医生慌忙跑来为他检查。
“现在是什么时候?”陆敛有些困惑地望着外面的烟火满天,“为什么在放烟花?”
“现在是春节了。”陆母微笑着摸摸儿子的头,“你醒了,时启一定会很高兴的。”
“……时启?”陆敛按了按太阳穴,困惑道,“他为什么会高兴?我们很久没见了吧。”
无论如何,起码此时此刻,他们都望着同一轮明月,在新一年到来之际,命运的齿轮再度转动起来。
闹到好晚才睡,时启被来电醒来时已近中午,陆母给他发短信,告诉他陆敛恢复了,但医生说需要静养,陆母打算把陆敛接回家住。
“哦,好的,他醒来就太好了。”时启还没发现异常,直到挂了电话,系统提醒他看好感度。
时启一看,陆敛的好感度居然在一夜之间,跌到了30。
时启整个人都懵了,他不会还在梦里吧?
系统道:“他忘记了过去和你的事情。”
时启:“……”
难怪陆母没让他去看陆敛了。
这时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他妈妈。
“启启,你怎么不在家?”时母问,“我和你父亲回家了,没有告诉你,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时启一惊:“啊……我去我……,朋友家过节了。”
时启现在还不确定,他父母对于江允的接受度如何。
时启匆忙收拾了行李,就要往家赶,江允便送他回去,顺带着给时启一件高领毛衣,示意他遮挡一下吻痕。
时启脸色爆红,慌忙穿上,又瞪了江允一眼,到家后,他想把江允介绍给他父母,又想起他父母知道江允。
江允彬彬有礼地和时母聊天,时启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花生瓜子,直到时母将江允送走。
“江老师怎么现在和你关系这么好了?”时母诧异道,“我以为你们已经没有联系了。”
时启抱着抱枕,很紧张地看着时母。
“……”
“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时启心一横,说道。
时母颤声道:“启启,你交男朋友了?怎么也不告诉妈妈?”
时母的表情有些奇怪,时启道:“现在不是知道了嘛。”
时母开口便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早年我们就已经和另一家订了娃娃亲,等到你们毕业就成婚。”
时启手里的瓜子都掉了。
“这种事情得经过我的同意吧?”时启不可置信道,“对方是谁?我不要!”
“你也认识,是陆家那孩子。”时母道,“开始不告诉你,只是因为你太小了,等你十八岁再告诉你,启启,陆家那孩子很好,和你年纪也相仿,江允毕竟曾经是你的老师,你们这样,实在是太……”
时启整个人如遭雷劈。
到底是知道自己有未婚夫这件事情可气,还是未婚夫对他的好感度已经掉到了30这件事情可气?
简直是旗鼓相当!
“我、不、要!”时启一字一顿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他的攻略已经快结束了,谁成想遇到了这么一只拦路虎,时启真的要心梗了。
时母道:“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改了,启启,你现在生气,但你觉得你和江允能长久吗?江允是很有野心的人,你能追得上他吗?”
“可是,”时启喃喃道,“他很爱我。”
“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时母摇摇头,叹声道,“他做下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
一直以来,时启都未见过时父,这个人在游戏里几乎从未被提及,时启也从未见过他。
系统道:“他并不是你亲生父亲,而是你的后爸。”
“……”
时启有种预感。
完了,他可能遇到游戏里的“反派”了。
果然,自打听说了时启的恋爱事情,时启就被撤销了出省的资格,每天不能离家太远,而且有保镖跟着他,甚至他的电话也不能打,被没收了。
过了几周,时启实在受不了了。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我要见他!”时启愤怒道。
保镖彬彬有礼,片刻后,有人将他的手机送回来,道:“时总说了,他已经妥善处理了你和对方的分手事宜,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络他了,否则,对方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居然用江允威胁他,这反派果然很有一手。
外面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时启打开江允的聊天记录,发现有人假装他和江允发了不少短信,内容无异于是厌倦了,不想继续了,觉得江允家境不好,甚至还隐约有自己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暗示。
江允拨过来的通话都被拒绝了。
但倘若是直接的说,恐怕江允会立刻反应过来,但聊天这人着实很厉害,他伪装成时启的口吻,足有十成像,哪怕是时启自己也难分真伪,江允显然是信了,今早他发过来一条:我来找你。
“时启”过了几小时,回复:分手吧,不等了。
时启正想发一条新的消息,告诉江允那不是他发的,他的手机震动一下,江允回复:随你。
时启简直怒了,他正要拨过去一个电话把江允骂得狗血淋头,保镖飞快地把手机抢走了。
时启:“你还给我!”
保镖抬手,把手机在时启眼皮子底下从窗户扔了下去。
时启来到窗户旁,外面大雨交加,在一片模糊的雨雾中,他看到了一个人,穿着黑外套黑裤子,在雨中没有大伞,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然而时启心里有一个笃定的信号:那是江允。
这么大的雨,为什么还要来?
为什么不打伞?
大约是有所感应,江允自楼下抬头,望着窗口往下看的时启。
时启立刻转身,在保镖的拼命阻拦下冲到门口,然而保镖实在太多了,他根本没办法冲破人墙。
系统:“你不能出去找江允!”
随着时启的动作,蝴蝶效应不断往前涨,一格两格,红彤彤的信号灯在闪。
江允的衣服湿透了,而房间里的时启,干净又柔软,像是个出尘的小天使。
少年人的感情就是如此热烈而迅速地消散吗?江允不知道。
他并没有任何感情的经验,和时启的第一次,都是他跌跌撞撞,试图用最完美的姿态去守护爱情,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一条条厌倦意味的短信。
他还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现在该生气,该不顾一切把时启抢回来,可是心都不在他这里了,抢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离开了。”一旁的佣人说着,把一个笔记本递过来,“还说,把这个给少爷。”
那是他和江允相爱的证明,自从那天之后,江允便把那笔记本连同书签一起妥善存放着。
时启知道,这对江允来说很重要。
可他从未想过,江允有一天,竟然会把这个本子还给他。
时启接过本子,输入最开始的密码。
江允……改密码了吗?
时启眼睛有些模糊,他输入自己的生日,江允的生日,都不对。
他想了想,又输入一串数字。
“咔哒”一声,密码锁开了。
——那是他和江允告白的那一天。
时启心中宛若点燃了一捧熊熊燃烧的火焰:“你们都给我滚开!”
他从未那么生气过。
他用力一把推开保镖,冲出门去,可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江允。
江允走了。
他、他怎么能走呢?
雨水顺着发丝落下来,滴进眼睛里,酸涩不止,时启慢慢蹲下来,抹了把脸。
他有点想哭。
蝴蝶效应进度条飞快地涨,在这一刻,终于停在了50%的地方。
时启的眼前再度出现了时钟,说明时间要大幅度流逝了。
时启怔怔地看着时针转动起来,一圈,两圈,三圈……
最后转到第四圈,终于缓缓停止了。
分针仍在转动。
周围的景色光怪陆离,他仿佛站在由时间组成的奇异长河之中,随手捞一把便是亮闪闪的时间碎片。
江允首次登上舞台,一爆而红。
白寻在舞台的高脚凳上,唱着一首rap。
贺随微笑着,和旁边的歌手说着什么。
陆敛在夜深人静之中,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后来江允变得冷漠毒舌。
白寻不再是当初那个想当老师的好学生。
贺随总爱拿一条绸布,在屋里静静地听时间转动的声音。
而陆敛,则是变成了众所皆知的恐同患者。
“要回到[现在]了。”系统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时启松开手,那些沙砾重新落入水中,汇入海洋。
他轻声道:“嗯,回去吧。”
他的记忆一点一点回来,从他踏入选秀舞台,看到江允的那一刻开始——
他们五个人的宿命,就已经变得那样不同了。

系统:“蝴蝶效应未超过50%, 判定世界不经过重置。请选择你将踏入的节点。”
时启面前出现了一段时间轴,总共是两个节点,起点是他进入世界的那一刻, 重点是他被迫打出BE结局前的一分钟。
时启抹了把脸,说:“等下,让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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