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观察综艺—— by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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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上课的途中,傅琛一直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子,表演老师有点怕他,不敢让他做联系,最后的效果应该不大。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客厅里的摄像头由节目组控制,同时客厅里有收音,他们的对话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卧室的摄像头可由他们自行关闭,如果他们忘了关,或者有突发情况,节目组会提醒他们,帮他们关镜头,充分尊重嘉宾的隐私。
傅琛的别墅房间多,并不是每个屋子都装了摄像头,除了客厅和卧室,和部分走廊,再就是傅琛经常出入的书房,以及厨房有镜头,其他地方都没有。
比如何青荷每天睡觉的房间就没被纳入拍摄范围。
节目组以为他们两个人都住主卧,压根没想到何青荷有自己的房间。
安装摄像头的时候,何青荷发现了这点,但他没有吭声。
主要是他拿不准傅琛的想法。
很快到了正式拍摄的前一天,傅琛照常去公司,何青荷留在家里,刘絮亲自到别墅里检查情况,确保节目录制万无一失。
刘絮把何青荷喊到一边,望着好友平和的脸,真诚地说:“谢谢你答应参加节目。”
何青荷摇摇头,微笑:“愿赌服输。”
刘絮明白,如果何青荷完全没有帮她的意思,她连赌的机会都没有。
她能赌赢,不过是何青荷放了水。
“我是真的很感激。”她叹了口气,“你来参加节目,不仅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还帮我完成梦想。”
刘絮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身上始终有种文艺青年的理想主义,她说:“你可能觉得我们拍综艺的,只知道炒话题度,一切为了收视数据,其实我也有理想。”
“我也想做出我心目中完美的节目。”刘絮凝视着何青荷,牵起唇角,“你和傅总就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何青荷不知道为什么刘絮把他看得这么重,他认为自己和傅琛再普通不过,只能说:“希望不会让你失望吧。”
刘絮拍拍他的肩膀,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调说:“绝对不会失望的。”
刘絮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就走了,她是制片人,工作是统筹规划,拍摄主要还是由徐导负责。
徐导负责的也不止他们一组,另外还有三组嘉宾。
等到最后的工作确认完毕,工作人员告诉何青荷,明天一早开始录制,让何青荷放轻松,像平时一样就行了,然后所有人退出别墅。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家恢复一片沉寂,何青荷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安静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傅琛回了。
何青荷站起来,迎上去。
傅琛跟平时一样,进门摘领带脱外套,自从上次何青荷帮他拿过一回衣服,后面傅琛回家,都是何青荷到门口迎接。
傅琛望着何青荷,停顿片刻,把手里的外套递过去,说:“辛苦了。”
何青荷抿着嘴唇笑笑:“不辛苦。”
他抱着傅琛的衣服,手肘上的重量体现出布料的质感,淡淡的木质香调无声地从衣服上散发到空气里,爬进他的鼻腔,何青荷问:“吃过晚饭了吧?”
傅琛点点头,见他原地没动,知道他有话说,深深看着他。
何青荷放柔声音,说:“明天一早就开始录制,我们要不要做些准备。”
傅琛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摄像头,说:“该做的已经做了。”
机器人不打无准备的仗,不管是合同还是隐私问题,全都早已安排妥帖。
何青荷扯了扯怀里的衣服,轻声说:“我的意思是,今晚我们要不要一起睡。”
毕竟在其他人眼里,分房这件事本身就有点奇怪,更不提他们才结婚一年。
傅琛垂眼看他,说:“不用,记录生活而已,不用太过在意。”
傅琛的话与工作人员一样,让他们保持平时的状态,诚实地展示生活。
傅琛的心态果然比他好,何青荷自嘲地笑笑,说:“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大早,负责何青荷与傅琛这一组的工作人员守在屏幕前,准时打开摄像头。
红色的光亮在摄像头上闪烁,像某种野兽睁开了眼,意味着录制工作正式开始了。
节目组提前调查过嘉宾的作息,知道傅琛每天雷打不动七点起,果然不一会,摄像头拍到傅琛从主卧出来。
他直接去了外面的泳池游泳。
现在天气还没那么热,一大早游泳,只能说明傅先生的身体健康。
“可惜,外面没有摄像头。”工作人员惋惜地说。
拍摄庭院容易暴露地址,所有的取景全在室内。
过了大约半小时,傅琛重新返回一楼客厅,这时候他穿着一件浴袍,只用系带在腰部固定衣服,走动的时候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此时他没有戴眼镜,头发上还挂着水滴,水珠顺着他的脸侧与脖子滚落到前胸,随着呼吸起伏的肌肉上,闪动着水淋淋的光泽。
工作人员:“……没想到一开始就有福利。”
另一个人说:“反正要打马赛克。”
傅琛离开客厅,再次出现的时候,衣冠楚楚,头发也梳理整齐,剪裁得体的衬衫与西装长裤包裹着宽阔的肩背与修长的双腿,鼻梁上戴着那副金色的眼镜,面无表情,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那股优雅的冷漠。
几个节目组人员互相对视,其中一个说:“为什么我会想到‘斯文败类’这个词。”
“说话注意点,这位既是嘉宾又是金主,身份也很特殊,得罪不起。”其他人阻止他口无遮拦。
那人挠挠头:“的确用词不当,但是好无法形容啊。”
其他人点点头:“我们懂。”
就是那种表面上西装革履,斯斯文文,内里冰冷冷漠,像藏着一把刀的感觉。
几个人沉默片刻,他们这个综艺没有剧本,挖掘的是嘉宾的内里,这一星期的拍摄除了要剪出先导片,节目组还要勾勒出每个嘉宾的人设,根据嘉宾的性格特点,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这位傅先生的人设难以把握啊。
这时候有人问:“另一个呢?”
他们这才记起何青荷还没有出现。
镜头里傅琛已经用过早餐,准备去公司了。
这时候,何青荷才下楼,走到客厅,冲傅琛打招呼:“早安。”
何青荷穿着睡衣,沐浴在晨光中,皮肤白得透明,整个人像蓬松的云朵那样柔软,他撩起睡眼惺忪的眼皮,眼睛里仿佛含着朝露春水,温和地笑。
客厅里的摄像头不止一个,节目组的人激动地喊:“拉近一点,特写特写。”
从丰润的额头到浓密的眼睫,再到挺翘的鼻梁,每一处都精雕细琢,偏偏组合在一起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有脉脉的温柔。
何青荷身上的松弛感,让四周空气的流速都变慢了。
“素颜都这么顶,不进娱乐圈可惜了。”节目组感慨。
镜头里,傅琛回应何青荷:“早上好。”
何青荷问:“吃过了吗。”
傅琛:“吃过了,早餐在饭厅里,跟平时一样。”
何青荷温顺地点头,说:“路上小心。”
傅琛:“嗯。”
两个人的对话十分普通,甚至有点乏味,工作人员看着镜头总觉得怪怪的,这时候负责监控卧室的人突然问:“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其他人扭头:“什么意思?”
那人回放录像,惊讶地说:“主卧外面的走廊除了傅先生经过就没人了啊,我刚才开了主卧的镜头,里面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的样子,何先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一个人说:“他们不会分房睡吧?”
其他人:“?”

节目组的人再三检查,确定何青荷与傅琛早晨的确是从两个房间出来的,深深震撼。
刚开始录制就有这么大的发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很吃惊。
“有钱人房子大,可能都这样吧。”有人迟疑地说。
“可是分房不利于夫妻感情吧。”
工作人员把这个发现告诉徐导,徐导从其他嘉宾那边过来看了看录像,沉吟片刻后说:“今晚多观察。”
何傅这边两个人都出门上班,白天基本空闲,只有家政上门来打扫卫生和往冰箱里塞食材。
到了下午的时候,何青荷回来得比傅琛早,直接进了厨房。
节目组录下何青荷做饭的细节,接着傅琛到家,两个人在饭厅吃饭,期间所有的对话全部收集,吃完饭后他们各自去了不同的房间,最后到了睡觉的时间,傅琛独自一人回到主卧,何青荷果然不跟傅琛一起就寝。
嘉宾关掉主卧的摄像头,一天的素材收集工作结束,工作人员们陷入沉默。
今天四组嘉宾一起录制,徐导兼顾方方面面,非常繁忙,负责何青荷这组的工作人员让徐导看视频,徐导看了后也无言以对,过了一会,他直接给刘絮打电话。
“你找的嘉宾真的行吗,问题很大啊。”徐导忍不住吐槽,“不说秀恩爱,连正常人的相处都算不上。”
一天下来的相处简直像小学生作文那样流水账,录音里的对话不超过十句,无非就是“工作辛苦了”“多吃点”“晚安”这类的套话。
这样怎么吸引观众。
徐导问:“要不要给他们写个剧本,让他们照着演得了。”
刘絮说:“别,就算有剧本,你看他们像能演好的样子吗,就拍他们最自然的一面,信我,没问题。”
制片人都这么说了,徐导也没办法了,他挂了电话,吩咐工作人员:“明天还这么拍。”
他在心里嘀咕,继续这么下去,怕是剪不出十分钟的画面。
何青荷回到房间,松了一口气。
家里多了几个摄像头,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变化,傅琛的态度也很平常,只用跟平时一样就行。
何青荷想,看来拍综艺也没那么复杂,挺简单的嘛。
第二天,工作人员跟他联系:“何老师,我们在你的房间也安上摄像头可以吧。”
他们没有询问分房的事,只是提出加摄像头的要求,何青荷自然没有拒绝。
多装了一个摄像头用处也不大,何青荷与傅琛每天吃完饭,直接分开行动,进入不同的房间,自己做自己的事。
两个人都很安静,在自己的房间也不吵闹,经常一整晚录不到一点声音。
负责监控屏幕的工作人员都看困了,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一组是最轻松的,偶尔打个盹,醒来一看,镜头里的嘉宾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完全不用操心。
底下的人轻松,徐导很抓狂。
徐导忍不住怀疑他们拍的是不是婚姻综艺,两个人都不同框,叫什么夫夫。
拍摄进行到第三天,别组嘉宾早就积累了一大堆素材,有欢声笑语,也有催泪感动,秀恩爱的场面更是不少,再看这边,每天起床吃饭睡觉,一天从早到晚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合租室友都比他们话多。
何青荷不知道导演的崩溃,还认为拍综艺好轻松,有时候他都忘了摄像头的存在,生活完全没有收到影响,说明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节目组通过家里的音频设备跟他联系:“何先生,我们想拍一些秀恩爱的画面。”
节目组不敢找傅琛,只能委婉地提醒何青荷。
这下何青荷犯了难。
他问:“我们难道不恩爱吗。”傅琛每天都会报备行程,从没让他干等过,这不是互相尊重的表现吗,这不就是恩爱?
何青荷的恩爱标准太低,节目组无言以对,又不敢戳破,怕干扰嘉宾正常发挥,只能稍稍多给一点提示:“大家看婚姻节目是想磕cp的,你和傅先生能尽量同框吗。”
何青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懂了。”
节目组见何青荷明白过来,这才松口气,一阵欣慰。
等到晚上傅琛回家,两个人吃完饭,傅琛像往常那样往书房走,何青荷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傅琛转过头,抬了抬眼镜,问:“怎么了。”
何青荷说:“节目组让我跟你多同框。”
节目组:“……”
能不这么老实吗?
傅琛听了没什么反应,点点头,重新转回去往前走。
何青荷跟着他进入书房。
傅琛经常要在家里办公,书房布置得宽敞气派,也更加科技化。
如果说主卧是机械修复舱,这里就是机器人生产车间。
依旧是黑白灰的霸总色调,里里外外都是智能化办公设备。
两个人走进书房,自发分成两拨,傅琛坐到书桌前,盯着面前的三个显示器,何青荷缩在沙发里,手里抱着一块平板。
两个人各自占据一席之地,中间隔着整整一张地毯的距离。
这一块地毯,在节目组眼里,宛如分隔牛郎织女的银河。
工作人员一阵无语:“他们就不能靠近点吗,甚至要拉远景才能让他们同框。”
何青荷一个人看平板倒是不无聊,只是他看到有趣的东西想记下来,可记起笔记本在自己的房间,也不方便在傅琛面前拿出来。
他逐渐调整姿势,后背靠着沙发,弓着腰部,拉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长腿蜷缩在胸前,方便他把平板搁在膝盖上。
他穿着睡衣,脚上没穿袜子,白皙的脚趾踩在沙发的坐垫上,被深色的坐垫颜色衬得如玉一般,他不知在平板上看到什么,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整个人闲适又放松,像缩成一团甩着尾巴的猫。
这样子柔软又无害的美人,任何人见了都会产生把他揽进怀里的冲动。
那一边,傅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如果摄像头换个角度,就能看到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令人目不暇接。
从海量的数据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仅需要脑力与眼力,还需要专注度。
只不过为了保护隐私,书房里的摄像头经过傅琛团队的检查,不能捕获电脑画面。
于是在节目组的眼里,傅琛一直在看电脑,目光一点都没有分给何青荷。
节目组已经懒得吐槽了:“这位傅先生是圣人吗,眼里只有工作,放着漂亮老婆在一边。”
一个姿势摆久了,身体有点酸,何青荷换了个位置靠着,突然听见傅琛说话:“坐过来。”
何青荷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傅琛。
傅琛没有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说:“不是说要同框。”
节目组流下感动的眼泪,您老终于记起来了。
何青荷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抱着平板走到傅琛身边,拖了一张椅子坐下。
他扫了一眼傅琛的电脑,问:“让我看见没问题吗。”
傅琛没有回答,而是问:“看得懂?”
何青荷仔细瞅了瞅,说:“大概看得懂。”
这倒是意料之外,傅琛终于偏头看向他。
何青荷解释:“我好歹在家里的公司上班,财务报表有看过。”
他一边笑着,一边自嘲地说:“虽然我是闲职,但也会看看这些。”
傅琛听了没说话,没有阻止何青荷继续看他的电脑屏幕,何青荷便坐在傅琛身边,陪着他工作。
虽然两个人依旧没有亲密举动,好歹实现了真正的同框,何青荷与傅琛的外形没话说,凑在一起赏心悦目,节目组稍稍欣慰,只要能剪出几个好看的画面,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资金数据到底枯燥,再加上何青荷对傅琛公司的业务不熟,大致看得懂傅琛在做什么,却分析不出数据背后的含义。
他坐在傅琛身边,傅琛不跟他聊天,他又不好再去看平板,跟傅琛一样盯着电脑,渐渐有些疲劳。
傅先生看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这么久都不会累吗,怪不得戴眼镜,把眼睛都搞坏了。
何青荷与傅琛挨得很近,稍微抬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胳臂,何青荷不动声色地将头偏移一个小小的角度,方便他看傅琛的脸。
傅琛的五官线条像刀刻一样利落,近距离观察更是觉得冷漠的气质扑面而来,何青荷瞅着傅琛,主要是想看看他的眼镜。
何青荷每天早上见到傅琛的第一眼,他就戴着眼镜,晚上他们分房睡觉,也见不到傅琛摘眼镜的模样,只有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傅琛才会取下眼镜放在床头,可那时候何青荷自己也没有余裕,无法多做观察。
有的人明明不瞎,非要戴眼镜,会看起来更有文化,更有气势。
傅琛自然不至于那样,但何青荷依旧好奇他的近视程度。
何青荷偏头看傅琛的眼镜,眼镜的镜框应该是纯钛镀金,仔细瞅瞅,能看到细细的框架上刻着手写logo,精细又贵气,挺符合傅琛的腔调。
何青荷眯着眼睛,找到一个角度,从镜片后方往前看,视野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傅琛突然扭过头,一双深浓的眼睛对上何青荷,何青荷愣住,定在那里。
两个人隔着薄薄的一层镜片对视,谁也没移开目光,只是这么互相盯着对方。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了,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正在进行录制的节目组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屏幕。
秀恩爱的画面,终于要来了吗。
傅琛问:“怎么了,有事?”
何青荷眨眨眼,回答:“原来你真的近视啊。”
节目组:“……”
傅琛伸手抬了抬眼镜,一板一眼地说:“小时候没有保护好眼睛。”
何青荷点点头,慢吞吞地退开,笑着说:“你小时候应该是个特别勤奋刻苦的小朋友。”
傅琛看了他一眼。
“不打扰你了。”何青荷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重新坐回沙发里。
傅琛便也把头扭过去,继续看电脑,没有挽留。
这一波互动结束,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两个人再次恢复牛郎织女的距离,镜头里的画面一成不变,看着他们的节目组无语问天,都开始打呵欠。
何青荷百无聊赖,沙发又那么舒适,渐渐地眼皮子开始打架。
傅琛每天的睡觉时间跟他的起床时间一样,雷打不动,一到时间点,他自动退出工作模式,从书桌上抬起头。
而这时的何青荷整个人陷入沙发,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熟睡的何青荷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温顺无辜,即便睡着了,他的手脚也规规矩矩地摆着,胸腹浅浅地起伏,平和静谧。
傅琛站在沙发边看了他一会,接着弯下腰,一只手伸到何青荷的背后,一只手托住他的腿弯,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看着监控屏幕的工作人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不枉他们守了一整晚,终于有所收获了。
傅琛的动作迅速坚定但轻柔,何青荷没有被弄醒,反而往傅琛的怀里钻了钻,寻找舒适的位置后继续睡,傅琛垂眸,抱着何青荷走出书房。
他没有去主卧,而是通过走廊到了何青荷的房间,抱着人走进去。
傅琛不想惊扰何青荷,动作始终稳健,一条长腿的膝盖抵在床边,折下腰把何青荷放到床铺上。
何青荷的房间被补装了摄像头,但是傅琛没有开灯,同时用脊背挡住了镜头,工作人员只能依稀看到他俯下身体的轮廓,看不到他们的正面。
何青荷哪里都好,唯独在睡眠上无法控制自己,喜欢赖床,此时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大活人被从书房搬到房间,怎么也该醒了,只是何青荷沾到床铺就很难起来,挣扎着望着傅琛,迷蒙的眼睛里雾气一片,在昏暗的光线中湿漉漉的,像深深的沼泽,诱人深陷。
傅琛知道他嗜睡,垂下眼眸低声说:“睡吧。”
何青荷闻言,重新闭上眼睛。
节目组的视野一直被傅琛挡着,傅琛始终背对他们,身体撑在何青荷的上方,不知道在搞什么。
过了一会,傅琛直起身体,给何青荷盖上被子,转过身直接关掉房间里的镜头。
镜头彻底黑了,节目组连忙切到走廊画面,下一秒傅琛从何青荷的房间走出来,直接回到主卧,把主卧的摄像也关了,看来是要就寝。
一天的观察随着屏幕的黑掉宣告结束。
节目组有人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另一个人回答:“没什么吧,好像就盖了被子。”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也不来个晚安吻吗?”
抱着漂亮老婆回房间,结果只是单纯盖被子,还把老婆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没人知道傅琛心里是怎么想的。
徐导召集各组人员开了一个会,综艺编剧在会上表达了她的忧虑。
“其他几组嘉宾的人设侧写已经出来了。”编剧说,“但是何青荷与傅琛这边,我还没有头绪。”
虽然他们的综艺主打真实的婚姻观察,可每一组嘉宾都要有自己的特点,围绕这种特点,编剧才能进一步安排后面的任务环节,突出人设,提高话题度,让节目变得好看。
比如有的嘉宾秀恩爱特别好看,有的嘉宾是欢喜冤家,从早吵到晚,不管什么样的相处方式,必须保证有趣。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其他几组嘉宾都有典型的特征,唯独何傅这对,让编剧头秃。
这对夫夫的卖点究竟是什么,编剧到现在都拿捏不准。
徐导同样头秃,几天下来,何傅别墅这边的素材少得可怜,内容十分平淡,没有任何爆点,总不能剪成一个催眠先导片吧。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傅琛与何青荷的表现太奇怪了。
“他们结婚才一年吧,照理来说不至于到老夫老妻的模式。”
节目组的成员很多是情感类综艺的老手,善于分析嘉宾的感情状态,聚在一起,围绕着傅琛和何青荷这一对展开讨论。
老夫老妻相濡以沫这个设定已经有另一组嘉宾用掉了,傅琛与何青荷自然不能套用。
“也不像老夫老妻,看起来和谐,实际上默契不足。”有人尖锐地指出。
编剧沉吟片刻,说出心中的疑虑:“他们……不会是形婚吧?”

徐导迟疑地说:“应该不会吧,刘絮没有说啊。”
他们的节目主旨是观察正儿八经结婚的夫夫,虚假婚姻又是另一码事了,虽然听起来很刺激,会有很高的话题度,但风险也很大,首先导向就有问题,其次容易招骂。
“这么说,真的好像。”一个工作人员说,“比起结婚一年的夫夫,他们更像互不干扰的室友,两边是世家联姻,说不定为了商业合作,他们是假结婚。”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其他人纷纷点头。
徐导抱着胳臂,眉头紧皱,如果真是那样,所有的策略都要跟着调整。
他思索片刻,说:“暂时继续观察,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最后的结果仍然不如人意,延长先导片的取材时间。”
徐导咬牙:“我就不信半个月都拍不出花来。”
节目组充分履行让嘉宾展示自然一面的宗旨,背后再急切,都没在何青荷的面前表现出来,就连种种提示都非常委婉隐晦。
过了几天,何青荷都快忘了家里装了摄像头了。
白天的时候何青荷依旧去公司上班,公司隶属何氏集团,门口挂着何氏的牌子,倒也气派。
他一到公司,坐在工位里的员工依旧像往常一样冲他打招呼:“早上好,小何总。”
何青荷微笑:“早安。”
公司租的办公场所不大,总共被分成两个部分,所有员工的工位都在一起,占据外面的大间,另外隔出一个小隔间专门给何青荷做办公室。
何青荷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刚落座,他的助理就敲门进来。
这间小小的子公司总共就几个人,这位助理是何轩柏派过来辅助何青荷的,名叫李征,是个能力非常强的小伙子,他们公司就属李征最能干,大大小小的事全靠他,何青荷不用多操心。
李征递给何青荷一个平板:“小何总,甲方把产品效果图发过来了。”
何青荷接过平板看了看,嘴边露出微笑:“不错啊。”
何青荷的这个公司叫优塔创意,主要做策划咨询,跟何氏主营的地产商业八竿子打不着。当年何氏自己想做品牌,但是没发展起来,品牌部面临解散,刚好这时候何青荷向何轩柏讨要职位,何轩柏就把失败的品牌部交给何青荷,何青荷重组人员成立了一个小公司。
优塔依旧挂在何氏集团的名下,主要为了方便何青荷从总部薅羊毛,给员工发福利。
李征站在何青荷的旁边继续说:“甲方对我们的开发策划非常满意,希望能再续费一年,帮他们制定发展策略。”
何青荷摇摇头,说:“算了,对方越做越大,这种体量我们已经吃不下了,让他们找更大的公司吧。”
李征皱起眉,迟疑地说:“可是他们给的价格不错。”
何青荷笑笑,一团和气:“他们到了扩张阶段,一定会要求我们去做推广营销。”他指着玻璃门外的员工们说,“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过劳死都做不过来。”
而且公司里的事务大部分都是李征在负责,何青荷不好意思接太多活。
他拍了拍李征的胳臂,温和地说:“见好就收。”
李征叹了口气,不再试着劝说。
谁叫他们的小何总这么佛系。
说完第一件事,李征开始向何青荷汇报第二个事项:“还有个事,我们上个月向总部申请的经费还没批下来,您要不要跟家人联系一下?”
李征的意思非常明显了,希望何青荷去找何轩柏要钱,反正一句话的事,这样进度能快些。
何青荷沉吟片刻,说:“小事而已,用不着麻烦大哥,按照流程等等吧。”
李征无可奈何:“明白了。”
李征汇报完毕,想要离开,何青荷把他拦住,真诚地说:“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操心,还让你当助理说不过去,我给你升职为副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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