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队第一个任务就敢擅自行动!”
办公室外的警察们听着里面激烈的痛斥声,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推了林良出来。
那时候的林良老大哥还很年轻,意气风发。但是面对他师父的时候,面上也带着小心翼翼。
轻轻敲了敲门,再清清嗓子,“老幺啊!你这么做是真的不对!三天小黑屋,一万字检讨,不写完你就别想再出任务!”
然后拼命给年轻的小弟使眼色。
沈秋从小就懂看眼色,见状立马跟个泥鳅似的窜了出去。
林良大哥劝说师父的声音逐渐缩小,取而代之的是如今变成灰鹦鹉的师父在面前挥着翅膀痛斥。
可身边再也没有那些老大哥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主意把他从师父的骂声中捞出去。
沈秋有些伤怀,但这些年伤怀也不是一次两次,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认错。
“我错了师父。”
“就你这种伪装法,你干脆直接跟人家说你是人得……了。”
徒弟突如其来的认错让灰鹦鹉的话直接卡了壳。
小八哥缩着脑袋,瞪着那双金色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瞧上去可怜兮兮的。
“你现在……认错倒是麻溜。”
秋八哥试图和灰鹦鹉贴贴,又被鹦鹉师父踹了一脚。
“站好了!多大的人了,怎么比秋秋还会撒娇?秋秋啊,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以前的那些东西你都忘了?”
沈秋没敢说自己最近几年越来越放开。毕竟人变成动物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就算他表现的再聪明,大家也只会夸赞他聪明的跟人似的,压根不会多想。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跟师父说的。
师父当了一辈子缉毒警,早就把警惕刻在了骨子里。
他要敢说,小黑屋没有,口头一万字检讨那必须有。
于是他连忙道,“都是为了符合八哥的性格,现在的八哥都可会撒娇了。”
为了证明他没说错,沈秋把正捉蚯蚓吃的蚯蚓喊了上来。
“大哥大哥喊我干嘛呀!”
蚯蚓小弟用电子音撒着娇,一上来就立马给了大哥一个爱的贴贴。
秋八哥冲灰鹦鹉眨眼,仿佛在说:师父你看,我没撒谎。
师父怀疑的眼神在八哥徒弟和徒弟小弟身上来回转悠一圈后,勉强相信。
为了不再继续挨决,沈秋决定转移话题。
“师父你重生几个世界了?”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他,灰鹦鹉的的瞳孔一阵紧缩后,犹豫的说出一个数字:“五十?”
沈秋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以为牺牲在自己后面的师父应该和自己重生的次数差不多,甚至会更少,可五十次……
他如今重生不过八个世界有时候都会感到疲惫难熬。
因为这种无限循环的日子谁都不知道还要重复多久,不停的新生,又不停的面对死亡。
他要经历无数次的生离死别,有时候动物做久了,他甚至会偶尔产生他或许原本就是一只动物的错觉。
师徒间的气氛陡然低落下来。
方建国一眼就能看透八哥徒弟在想些什么。
“你呢,重生几个世界了?你还遇到过其他人吗?”
沈秋知道师父这是在转移话题,他暂时将那些无法深思,不敢细想的事全都抛在脑后,如师父所愿的提起自己的事。
他提到了自己重生的每个世界,提到了曾经遇到的老大哥们,也提到了……方大哥的死亡,方秋冬成为缉毒警……
方建国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等到秦海洋带着武昌找过来时,他才轻声说:“也好,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
当初唯一的徒弟牺牲后,他也是用这番话来安慰自己的。
这些事他们做了,别人就不用再来做,也挺好。
灰鹦鹉拍了下秋八哥的脑袋,“走了。”
他率先朝树下飞去。
沈秋看见秦海洋的身影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把当外援的事跟包子他们说。
连忙把下面啾啾叫的包子几个叫上来,鸟言鸟语的说了一通后,才在秦海洋的再三催促下飞出去。
秦海洋看了眼紧赶慢赶飞来的秋八哥,又看了眼后面排的整整齐齐的八哥小弟们,眼睛微眯,面带怀疑,“球球,你该不会刚刚才想起把出去的事跟包子他们说吧?”
秋八哥飞快摇头。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呢,包子对吧!”
不明所以的包子扑棱扑棱翅膀,“是的呀是的呀!”
秦海洋一听这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行了,球球你只要记好,这次出门你要是敢带着弟弟们犯错,擅作主张,不听命令……”
他指了指转弯的角落,“那间房等着你呢。”
秋八哥肯定点头表示自己绝对听从命令,就差没把翅膀当手指发誓了。
“行,那我就勉强信你。”
眼见秦海洋又和阎峰吩咐事情去了,沈秋松口气,结果转眼就看见他才相认的鹦鹉师父用一种十分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师徒俩的视线对上,灰鹦鹉不忍直视一样转过头。
八哥心虚.jpg。
就,当动物当久了吧,他确实有点放飞自我。
秦海洋和阎峰交代完后,两个人七只鸟的队伍就直接开着秦海洋的车子走了。
路上沈秋得知武昌的其他队友也已经到了通城,现在在往偷狗贼进山的那个方向赶,争取傍晚能够在山下的小旅馆碰面。
偷狗贼选的地方是位于通城下面一个小县城的镇子后面。
但是武昌他们在来之前就研究过那片山,几座山脉相连,山里还有几个小村子,好几个镇子都靠着山。所以想要确定偷狗贼的真实地点还挺难的。
而且山里村子镇子上的人几乎互相都认识,他们几个生面孔进去容易被人盯上,万一偷狗贼有人放哨就不妙了。
所以他们在短暂的电话会议后,决定装成驴友去徒步的。
在之前,他们找了个户外店买足了装备。
阎峰还趁着没到地方研究了下徒步的一些资料,可以说是准备很齐全了。
可沈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实在是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
虽然中间已经相隔几百上千年,可自家徒弟,光看他嘴巴张开的幅度,方建国就猜到他想问什么。
靠近了些,压低声音,“你是想问,那些偷狗贼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就为了偷退役功勋犬?”
还得是师父啊!
秋八哥眼睛亮晶晶的,连忙点头。
方建国沉吟了下,没有直说,而是说了个案例。
“不记得是哪个世界了,我曾经和搭档警察接手过这么一个案子。”
“有一个退伍军人领养的功勋军犬被人偷了,直接趁人不在家翻院墙去偷的。等我们找到小偷的时候,他已经把功勋军犬宰杀吃了,我们找过去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他桌子上摆着的空了一大半的锅和满桌的骨头。”
“小偷吃的满嘴流油看见警察还一点也不怕。甚至在我们要带他走的时候要求再吃一块肉。”
沈秋听完直接瞪大了眼睛。
那看完是功勋军犬!功勋军犬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做出的贡献,可都比宰杀他吃了的那个小偷要多的多!
沈秋想不明白,“他不知道那是退役军犬?”
“知道,甚至知道那只军犬的主人是退役军人,退役军人和退役军犬都曾在部队立下过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三次。”
沈秋更想不通了。
“那他……”
“因为他觉得,军犬比普通犬聪明,功勋犬会更聪明,吃了功勋犬的脑子说不定能提高智力、记忆,他的目标就是军犬的脑子,身体只是嘴馋。”
沈秋:……
不懂,但大为震撼。
但凡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不会有这种疯狂又奇葩的想法。
“那个案子的我细节我记不清了,但最后他被以盗窃损伤他们财物的罪名被功勋犬的原部队起诉了,最后判的不轻。”
饶是被判刑,那个小偷在最后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觉得就算是功勋犬,也不过就是一只狗,人吃了一只狗吃就吃了,他怎么就犯罪了,不服上诉,但二审维持原判。
沈秋被震撼的半响没能缓过神来。
嘴巴张张合合,许久后才问方建国,“那师父你是觉得这次的偷狗贼也是……”
“不一定,但不无可能,毕竟既然有那种人,那肯定就有这个市场,万一有人专门偷这种功勋犬卖呢。”
现在网络发达,功勋犬所做出的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但不妨碍有人见钱眼看。
毕竟世人谁能不爱钱,为了钱他们能贩毒,能贩人,能杀人,更何况是偷功勋犬这种「小」事。
人都有人偷,功勋犬在有些人眼中,也就只是一只畜生罢了。
一大一小在后座说着悄悄话,武昌从后视镜看了好几眼忍不住调侃。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小灰能跟同类说这么多话呢。”
阎王往后面看了眼,见秋八哥正歪头看他,也跟着笑,“可能是因为我们家八哥嘴皮子太溜吧。但凡他认识的,就没一个跟他聊不上来的。”
“你刚刚看见小菜地树上的那些黑乌鸦了吗?都是被球球招来的,也不知道他们鸟科都不一样,到底是怎么聊起来的。”
武昌回忆了下那些树上黑压压的一片,对消防八哥的撩拨能力表示佩服。
沈秋听着他们在前面说自己,时不时看一看鹦鹉师父,见他表情淡然,没有生气或者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才松口气。
昔日故人归,某些记忆也就越发清晰。
这要是以前在队里,他这么不着调,一万字检讨已经在路上了。
当天下午,他们准时在小镇上的旅馆和其他人碰面。
加上武昌都城那边的刑警队这次来了五个人。来之前他们也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以及通城的特警队。
只要确定具体地址和功勋犬的安全后,他们就会立马和特警队当地派出所联合将里面的偷狗贼抓了。
到地方前,武昌将八哥和灰鹦鹉都放了出去。
灰鹦鹉带着八哥们飞到旅馆院子里的树上。
旅馆只是个小旅馆,镇子上难得来外人。所以武昌六个人的入住就显得格外显眼。
就在他们登记的时间门口就来了不少人围观。
得知他们是搞徒步爬山的驴友,还有人在外面嘟囔——“吃饱了撑得。”
沈秋在树上观察门外所有人的表情,暂时没看出什么不对。
好不容易来生意,老板全程乐呵呵的,听见外面人的话,怕顾客生气,连忙把看热闹的赶走。
阎峰不着痕迹扫视着旅馆布局,“老板你们这很少来外人啊,我看你这旅馆都没什么人?”
“东西都是好的吧?被子是干净的吧?没发霉吧。”
他一连几个问题,问的老板连连摆手,“小伙子这话可不兴讲的哈,咱们小旅馆虽然客人少,可东西绝对不是年久失修那种,也绝对干净,放心吧,保管你们住的舒心。”
沈秋看向旅馆外面布满蜘蛛网的招牌,不敢苟同这话。
老板带着几人往楼上走,沈秋趁着没人注意飞到了房檐上。
六只小八哥半点没遮掩,旅店老板还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的跟阎峰几人说,“你看,咱们这儿啊生态就是好。各种各样的鸟都有,这……”
老板盯着小八哥们仔细端详了下,“这是乌鸦?”
沈秋:……你家乌鸦有黄色的嘴巴和爪子?
老板没认出来,很快就打着哈哈越过去了,只是不停的告诉阎峰他们来这儿搞徒步就是来对了,这里生态好代表空气新鲜,爬山都能少喘些气。
阎峰他们时不时附和一句,在拐弯的时候狠狠剜了秋八哥一眼。
再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鹦鹉师父灼热的视线,沈秋暗自嘶了口气。
失策了,他忘了跟师父打报告。
隐约,仿佛已经能看见未来他口头「写」万字检讨的样子了。
沈秋眼前一黑。
但同时也没忘记竖起耳朵听阎峰那边的动静。
老板将他们带到了几个双人间门口。
“浴室都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的,不过的喝的水得你们自己烧,烧水壶在柜子里,还有抽屉里那些吃的都是要付钱的,另外我们旅店也提供三餐,不过都是我们自己做来吃的,你们要就给你们盛出来点,所以出个菜钱就好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出去吃,咱们镇子虽然小,但也还是有两个餐店的,包子馒头豆浆油条炒菜什么的都有。”
老板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然后还站在原地沉思了会儿,确认自己有没有说完。
阎峰见他这样,眼神闪了闪笑着开口问,“老板我看你这业务不熟练啊,已经很久没来外人住了吧,屋里东西真都能用?”
说着还示意武昌,“小昌你去闻闻房间里有没有霉味,要有就换一家,霉味闻多了可不好。”
老板一听,连忙大步往屋里走,依次把窗户开了,然后打开门口的小风扇转着头吹,面上讪笑着,“小伙子啊,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咱们镇上是好久没来外人了,房间也就没什么人住。但你看我卫生搞的可好了,我家婆娘天天搞的。”
“霉味儿,那,那也没办法不是,咱们这儿靠山,雨水多,雨水多就潮湿,霉味儿不挺正常的吗。”
“再说了,你们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怕什么霉味儿啊,听我的能住,不然你就是去其他家也是这样啊。”
阎峰做出半信半疑的表情,最后还是武昌开口,“峰哥就住这儿吧,不然去别地儿还麻烦,再说咱们还得研究路线呢,没那个时间耽误。”
“行吧,那就住这儿。”
老板立马乐呵呵的帮忙提包。
“对了老板,我问你个事,你们这儿以前有没有来过像我们这样进山徒步或者游玩的?他们都走哪条路线啊。”
一个警员走进去将包放在柜子上后,看似随意的问道。
老板被问住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进山的啊……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想不起来,咱们这儿进山的要么是镇上的人,要么就是本身住在山里的村民,外人哪敢进山。”
“别看咱们这儿山不高,但里面可深了,听说还有狼呢!”
“狼?”
阎峰捕捉到这个字眼。
老板立马比划着说道,“镇上不少人都在夜里听见山里头传来狼嚎声,所以我们都猜山里头肯定有狼。”
阎峰和武昌对视了一眼,这个狼……很值得考量,到底是真的有狼,还是被偷狗贼藏在这儿的功勋犬……
老板还在继续说,“路线什么的,我也没搞过你们这个,给不了你们推荐。不过你们进去后顺着人走出来的那条小道走就行,就是千万不要往深了走,不然不好出来。”
他说着还仔细描述了进深山那条路周边标志性的植被。
“我也不知道我描述的够不够清楚,如果你们真的是不小心进去了,那也别慌,往有炊烟的方向去找住在山里的村民,只要给点钱他们肯定能把你们带出来。”
阎峰礼貌道谢,又问了些进山的事,老板虽然生活在镇子上靠着山,可平时没事也不会进山,说的都不清不楚。
武昌见问不出其他的了,就道了谢将老板支走。
确定走廊周围都没人后,几人进入一间房,阎峰冲秋八哥招手,让他从窗户绕了进去。
沈秋进去的时候几人正在讨论老板的那些话。
“我们确定偷狗贼肯定是从这个镇子进的山。但老板说镇上很久没来生人了,那排除老板说谎的选择,偷狗贼极有可能就是本地的。”
阎峰拧着眉想了想,招呼秋八哥,“球球,你去镇上其他旅店都看一看有没有其他人入住。”
秋八哥脆生生的应声:“ok!”
然后带着小弟们又从窗户飞了出去。
六只小八哥绕着小镇转了三圈,找到了包括他们现在住的在内的三家旅店。
除了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其他两家旅店都空无一人,有一家老板甚至把门关了跑另一家旅店一楼的麻将室打牌去了。
他们住的这一家也只有他们几个外人。
看上去偷狗贼是本地人的可能性很高。
小八哥们在外面转悠了一个小时,等回去的时候阎峰他们已经定好了进山的计划。
明天一早他们就进山,就去老板说的那条进深山的路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而且进了山后他们带着的八哥外援也能到处飞找找偷狗贼藏狗的地方,比在镇子上方便。
这天晚上沈秋带着小弟们和鹦鹉师父一起睡在院子的树上,一夜无事。次日一早阎峰他们五点就爬起来准备出发,退房的时候才不过五点半,老板在睡梦中被喊醒,一边退押金一边抱怨的说他们搞徒步的真烦人。
“你们这样我以后都不敢接驴友了,起的嘎早。”
将押金退了,立马催促他们离开,然后把门「哐」的一关,是带了些起床气在身上的。
不到六点的镇上没几个人,早餐店都才蒸好第一笼包子。为了不引人瞩目,他们直接快步进了山。
进山后,几只鸟就不用再隐藏身影。阎峰将八哥小分队叫出来,让他们去周围找一圈。
他们在山里停停走走的找了两个小时,沈秋带着小八哥们和鹦鹉师父一起在高空寻找,阎峰等人就在地面找其他人走过的小道。
带着五只八哥小弟就相当于多了五个小帮手,太阳跃上当空的时候,鸡蛋啾啾啾的跑回来告诉沈秋,他找到了一条杂草很多的小道,小道旁边有一颗很高大很高大的树。
这符合老板所说的进入深山的小道,沈秋立马跟着鸡蛋去查看。
别说,还真让鸡蛋给找对了。
沈秋到了地方先去小道看了一圈,确实是人走出来的路,而且可能是因为进入深山的人少,这条路没有外面那条显眼,能看出走的人不多。
确定地方,秋八哥就准备回去告诉阎峰他们,才转了个弯,眼角就在那颗大树上瞄到了什么东西。
秋八哥「嗖」的飞过去,金色的小眼睛几乎是贴着树干看着刻在上面的一个狗耳朵印记。
线条歪歪扭扭,刻印记的人显然画画能力很差。但不妨碍沈秋看出这玩意是个狗耳朵。
他心里几乎已经笃定这印记是偷狗贼留下的,让鸡蛋守在这儿,飞快的就原路返回将情况告知阎峰等人。
几人对视一眼,武昌将灰鹦鹉召回连忙跟上带路的几只八哥。
到了地方阎峰和武昌几人分别看了看后,一致认为是狗耳朵的概率很大。
“那不出意外就是这条路了,我们是先进去探探情况,还是直接联系派出所和特警?”
“先进去看看,保不齐那些人狡兔三窟。”
武昌按住要拨电话的队员。
“不过进去后大家一定要万事小心,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不要打草惊蛇先撤。”
“是!”
八哥小分队和灰鹦鹉又飞进林子里和队员们分开走。
走之前武昌分别将两个隐形耳麦对讲塞到了灰鹦鹉和沈秋的羽毛中,用细小的绳子系好。
“进去后我们不一定能碰上面,所以一切耳机联系,小灰你带着点球球他们,之后不管我们碰到的是村民还是偷狗贼,都不要和我们有直接接触。”
灰鹦鹉简练的道了声:“放心。”
明明只是只鹦鹉,可这话听着就莫名让人安心。
武昌又看向球八哥,沉吟一阵:“要不还是阎班长你来?”
阎峰扫了跃跃欲试的秋八哥一眼,对他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擅自行动!”
秋八哥点头如捣蒜,但能不能做到就是个问题了。
人和鸟分开,灰鹦鹉在野外的飞行能力很突出,一路都飞在前面。
八哥的耐力不行,飞一截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他们顺着这条小路往里面走,每走一截就能看见一棵树上刻下的狗耳朵印记。可走着走着狗耳朵印记都消失了却也没看见任何和狗相关的地方。
沈秋听见耳麦里阎峰他们开始讨论狗耳朵印记是不是障眼法。
这没人能说得出来,他们又在附近找了一圈,阎峰他们在地面,八哥和灰鹦鹉就在天空找。
一直找到太阳当空,还是狗毛都没看见一根。
“不行,继续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想办法去找山里的村民套话。”
沈秋听见武昌这么说了一句,然后问方建国,“小灰你有没有看见村庄的方向在哪儿?”
“往西南方向走,大概两公里。”灰鹦鹉依旧言简意赅。
“行,去村里。”
大部队立马转向村庄。
两公里对于天天都有体能训练的消防员和警员压根不是什么事,他们甚至比飞飞停停的小八哥们还要早到村子。
一到村口就被坐在村口摆龙门阵的大婶们拦住了,“诶,喊你们呢,哪里来的,来我们村子干啥来了?!”
大婶们都挺警惕的,将武昌一行人上上下下转着圈的打量了好几遍。
等听武昌说是来徒步旅行的后,面上警惕才减轻了些。但态度还是不好,让武昌他们赶紧离开,村子不进外人。
直到武昌说明情况,出钱找人带路,大婶们的态度才热情起来。
沈秋蹲在他们头顶的大树上往四周看。
忽然瞄见前方拐弯处有个年轻男人利用拐角遮住半边身子往这边看。
直觉告诉沈秋这个人有点不太对。
想了想,他也没招呼弟弟们,径直从树上飞过去。
一只飞过来的鸟,年轻男人没放在眼里,盯着阎峰他们看了一阵后忽然转身离开。
沈秋忙不迭跟上去,等到了没人地段,确定前面的男人也听不见他说话后,沈秋才低头对着羽毛下面的耳麦开口,“班长班长,我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你们等等我哦,待会儿就回来!”
阎峰:……
他眼睁睁看着那只小八哥跟个球似的飞快弹射出去,差点咬碎一口牙。
碍于面前的村民他不好做什么,否则他铁定把鸟吼回来高低先骂一顿。
跟着年轻男人左拐右拐来到村尾的一个瓦片房的沈秋压根不知道,留在原地的阎峰已经替他预定了回去后的小黑屋一个星期居住权。
更加不知道,停留在树枝喊停的话还在嘴边没出来,八哥徒弟就已经弹射的没了踪影的鹦鹉师父已经开始琢磨,是口头检讨还是电子版检讨了。
体能训练也不是不行,八哥不能跑,绕着草场不停的飞总能行。
悄咪咪靠近窗户听着里面动静的秋八哥猛地一缩脖子,忽然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他往身后看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些了,里头有人在说话。
“老三你倒是给个准话啊,这生意做不做?我可是听清楚了,那些冤大头说给一千块呢。到时候我们要是再把他们往深山带一点,中途坐地起价,不给钱就不给带出去,这一趟怎么也能挣个……五六千,小一万吧?”
“我看他们身上的装备都要不少钱了,肯定是不缺钱的主。”
这是刚刚进去的年轻男人。
“强子你是不是虎啊,咱们那里头的事再等上一段时间不比这个赚得多,你现在出去讨那个嫌干啥,在家里嗑瓜子玩手机不好吗?”
这是另一个人。
沈秋注意到他口里说的「那里头的事」,哪里头的?是偷走的那些功勋犬的事?
想到师父说的那个案例沈秋有些慌,悬空停飞的时候就没注意,翅膀把放在窗沿上的木板给刮了下来。
里面的对话立马停止,紧接着大门被打开。
沈秋在大门打开之前就飞到屋顶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只鸟为什么要躲。但想到自己在网上的名气,还是躲一躲的好,万一他们认识消防八哥呢?
毕竟现代的网络社会,只要上了热搜几乎就全民皆知了。
“什么东西?有人?”
“没谁就是木板掉了。”年轻男人说着又往大门口去探头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行了别看了,就咱们窝的这个地方谁能找过来。”这是那个老三的声音。
年轻男人又提起了给阎峰等人带路的事情。
最终年轻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决定一起去拿下这个活,用年轻男人的话说有钱不赚王八蛋。
沈秋这才发现屋里居然呆了四个男人。
他在房顶趴着身子,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年轻男人和另一个光头从大门口离开。
沈秋确定他们走远才扑棱翅膀飞起来往另一个方向飞。
因为耳麦就在沈秋的羽毛下面,那几个人的对话也全都进了阎峰等人的耳中。
正在谈价格的阎峰等人听见对话后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于是他们一个谈价格,一个拉着大婶问有没有年轻人。
大婶还有些不乐意,“咋还非要年轻人呢?你们是瞧不起婶子们啊,别看我们上年纪了,可爬山带路这种事情还是能做到的哈。”
阎峰连忙解释,“婶子,我们绝对不是看不起你们,就是你看我们几个大男人,还是找年轻人聊得来一些。”
他们拖着时间,很快秋八哥就和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赶到。
大概是怕赚钱的机会被人抢了,年轻男人直接冲进了婶子堆里,一边说这个生意他们接了,一边让婶子们回去。
年轻男人的话音才落,刚刚还争吵着要接生意的大婶们居然二话不说的全都转身就走。
沈秋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看的有些懵。
这什么情况?
再看大婶们的脸上也没带着不高兴或者愤怒啥的,从阎峰几人身边离开后又回到大树底下聊天谈八卦。
沈秋觉得有些奇怪,见阎峰还在和那两个人谈,就飞到大树最低的树枝上站着,听着大婶们的聊天。
一开始是什么都没听到,但大婶们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转到了刚刚那两个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