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望过去的时候,陆巡也抬起了头,跟他对上了视线。
陈也摸了摸鼻子,走过去坐下了。
他刚转头看向陆巡,坐在前面的张浩杰转过身。
“也哥,听说你跟李万强打架了?”张浩杰问。
“谁?”陈也没反应过来。
“十四中的李万强啊。”张浩杰说,“我听我哥说你跟他昨天在蓝色网吧那儿约架了啊。”
“哦。”陈也点了点头。
这个李万强应该就是昨天那傻逼小平头。
“你真打赢了?”张浩杰的小眼睛里写满了你好牛逼我好崇拜八个字。
“嗯。”陈也敷衍回答问,“第一堂考什么?”
“语文。”张浩杰说完又问,“他真带了50多人?”
陈也低头拿出了手机。
“我靠,我哥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没敢信。”张浩杰还在自顾自的说,“你牛逼,真的牛逼。”
“闭嘴。”陈也抬起头。
张浩杰一顿,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敢再开口,叹了口气,转过了身。
陈也拿出夏魏给的笔记本,随便翻了一页,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上面的重点以及解题过程。
看了没两行,陈也眼神就飘忽起来,他半阖上眼,有点想睡了。
起太早了。
“哎也哥,有个事儿我觉得还是得说一下。”张浩杰又转了过来。
他在陈也你一秒钟不说完我就让你血溅当场的眼神中,跟开水烫嘴了似的在半秒钟秃噜完了一整句话,“李方强不知道从哪儿打听你今天来学校了,我哥说一大早就在组织人手准备今天放学堵你呢!”
说完狠吸了一口气就飞快的转身过去了。
陈也拧了拧眉,放下了手机。
陆巡偏头看了过来。
陈也转过头看向窗外。
第一堂考语文,老师进来后,班上的人才开始拖拖拉拉的拉开桌子。
他们月考不换教室,不按名次,组与组之间拉开就考了。
主要是一中考试太多,月考算不上什么考了。
“赶紧的啊,书都放地上。”监考老师一边催促着喊一边发下了卷子,“不是我说你们,早自习那么长的时间,自己就应该自觉准备好!你们现在浪费的是你们自己的考试时间知道吧!”
卷子传下来,陈也伸手进空旷的课桌里摸了只笔出来。
对着满满当当的语文卷子,陈也叹了口气。
他就是因为讨厌文科,所以才选了理科,尽管他现在理科分数也不能看了。
陈也写的很费劲,一道阅读选择题,他能卡10分钟。里面弯弯绕绕的他看的就烦。
但他必须得绞尽脑汁的琢磨着写出来。
老太太很盯他成绩,不及格没法交代。
他偏头看他的同桌。
同桌卷子翻面儿了。
陈也:“……”
架打成那样,竟然是个真学霸?
“操。”陈也转过了头继续开始研究这个似是而非的阅读题。
一中考试,向来盛行一天制,语文数学英语生物化学物理,从上午7点考到下午六点,加上晚自习,一天就能考完。
考完语文陈也就烦的想把笔撅断,但紧接着的物理数学生物一通考让他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他倒是想一言不合撕卷子出教室,听说十四中老大不就这样。
可是他最多也就是想想。
家里老太太会一巴掌扇死他。
考完白天的最后一门,全班松了口大气,夏魏站在讲台上喊放学,放字喊到一半,教室里就冲出去一大半。
夏魏也不生气,笑了笑,叮嘱了声小心安全,转身走了。
教室这会儿人出去了大半,陈也坐着没动,低头按着手机。
旁边的陆巡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也起了身。
“你去哪儿?”陈也眼睛盯着手机,头也没抬的问。
陆巡看了眼他玩的跑酷小游戏:“出去吃饭。”
“去校门找死啊?”陈也收了手机,站了起来。
“就凭那个小平头?”陆巡反问。
“还学霸呢?不知道校门口打架会受处分?”陈也皱眉。
“谁说我要跟他打了?”陆巡笑了,又问,“一中老大还怕受处分?”
“他没犯我脸上来,我不想惹事。”陈也皱了皱眉,提起书包,甩在了肩上,往教室外走,“跟我走。”
陆巡认真看了看他,这话真不像从这人嘴里说出来的。明明脾气挺急,一言不合就能动手的人,进了学校却想着不能受处分。
“看什么看?我成绩虽然差点儿,但好歹是个青春片,我这会儿跑出去在校门口斗殴,那就是青春教育片。”陈也不爽说完,看向陆巡,停住了脚步,“你笑什么?”
“你挺有意思的。”陆巡说。
陈也哽了一下,小声嘟囔:“你挺有毛病的。”
“我们去哪儿。”陆巡问。
“高三那个区旁边有个矮墙,挨着学校旁边的小吃街,能翻过去。”陈也下着楼梯,偏头看着他,“你高二转过来干嘛?你们学校也破产了?”
“你们学校的人都不认识我。”陆巡说。
“那不废话吗。”陈也说。
陈也刚说完,就反应过来陆巡的意思。
家里破产,爸爸出轨,还是个什么演员。这几天本地新闻疯狂轮播。
原来学校的同学,朋友肯定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陈也看了看陆巡,没说话了。
“这边。”陈也领着人转了个弯。
高三这边的几栋楼是学校老楼了,挨着街边的墙也一直没翻修。
墙不矮,还很高,只是对比新校区那边扩建的校墙要矮上不少。
普通学生是别想翻过去了。
但对于陈也来说不是问题。
陈也偏头看了看比他还高半个头的陆巡,这位应该也不是问题。
陈也把书包扔给了陆巡,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脚一蹬,手攀着墙就翻了上去。
他上去后,伸手去接陆巡扔上来的书包,跳了下去。
这边小吃街挺火,一中学生放学基本都上这里来吃。所以人挺多
陈也提着两个书包,看向了一家小吃店门口
那边背着他站了一排穿着校服的男生们。
龙川市所有的公立高中校服,估计是一个厂批发出来。
全是白衣黑杠,除了外套胸前的校标不同之外,几乎一个样子,可是这夏天谁他妈穿外套。
陈也还以为这是一中的人,直到。
其中一个看见了他,拍了拍旁边的人。
陈也皱了皱眉,觉得不对劲。
那个背着的人转过了头,这个人留着小平头。
李方强看见陈也眼睛一亮,接着涨红了脸,骂了一句,大喊:“老子就知道!”
“呯——”的一声。
陆巡跳在了他身边。
“操。”陈也说。
陆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叹了口气。
“这些傻逼一天天的,难怪成绩差的死,脑子他妈全点这些歪路子上了。”陈也咬着牙看着那边李万强带着人过来。
他可不想在这边打架,高三是住宿氏管理,除了放假不允许出校,所以这边是有老师巡视的,抓到了肯定得有处分。
“你今天有本事再报个警啊!”李万强走到了眼前。
陆巡看着来人,估略了大概人数。算上街边站着的,差不多应该有三十多个人。
“一中老大?也哥?怎么不说——”李万强说到一半顿住了,眼神盯着陆巡,认出了这人是前天那个戴着黑帽子很能打的那个。
“好啊,是一伙的。”李万强冷笑,“我也不用找你了,正好今天一起解决了,来吧,选个姿势趴吧。”
“你没资格跟我说这话。”陈也沉着脸看着他,“你就算带这30多个人,我也能弄死你,你信不信?”
李万强脸上得意表情顿了顿,他听说陈也因为过激伤人被抓进警察局过。虽然不知道真假,但陈也现在脸上这幅表情让他觉得是真的。
可是脸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和丢掉的面子让他抹不开脸。
李万强:“你——”
“你们!”一声怒吼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一行人转头看去。
一个穿着灰西装的中年秃头男人小跑着朝这边过来了。
这气质,一看就是主任级别的老师。
“哪个班的!”
果然,中年男人一边跑一边又喊了句。
陈也看着这老师觉得眼生,拧了拧眉,是新调过来的?
中年男老师跑过来后,李万强立马不爽喊道:“我们不是——”
“我们是十四中的。”陈也立马说,说完指着指着李万强一行人,“他们是一中高二8班的,他们找我们约架。”
“我操!?”李万强傻眼了。
“什么操不操的!还说脏话!”中年男老师一巴掌拍在了李万强胳膊上,“还约架!给我站直了!”
李万强:“我们不是——”
“闭嘴!”
“你们俩,十四中,赶紧给我走,听到没有?”中年男老师瞪着眼睛看着陈也,“不许纠结我们学校的学生!我认识你们学校王老师啊!再让我看见你们这些不学好的,有一个算一个!”
“老师再见。”陈也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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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头看着冷着脸往前走的陈也。
其实陈也的脸跟可爱没什么关系,脸倒是很小,但五官线条利落,眉眼清晰,瞳孔很黑,所以不讲话的盯着人时候还挺有杀气,但一讲话就是个脑袋空空的炮仗。
他那天留个言纯属点个炮仗玩玩。
“看什么看。”陈也斜了他一眼。
“没什么。”陆巡笑了笑。
“那个……”陈也摸了摸鼻尖,另一只手抵递出了手机,“加个微信。”
陆巡一怔。
“我把昨天钱给你。”陈也又说。
陆巡:“……”
“不用了,也没多少。”陆巡说。
“快点。”陈也皱起了眉。
陆巡拿出了手机,递给了他。
陆巡手机一没锁,二没什么软件,陈也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微信。
陈也突然对陆巡这个装逼的人没那么讨厌了。
要换他自己手机上那快上百的小游戏,他天天找自己微信都得找个几分钟,还找的直发火。
陈也加上了自己,又把手机递了回去。
陆巡接过手机,看了看。
陈也微信名不是野狗了。
上面是简洁明了的陈也。
头像应该是这人的照片,陆巡不太确定。
陆巡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陈也,又看了看照片。
下了定论,是这人照片没错了。
照片一看就是手机放在下巴这谁拍都二百斤的角度拍的,陈也脸上表情还挺烦。拍的时候估计还晃了,有点模糊。也幸好是这人脸小,不然就这角度,没几个能遭得住的。
“你这名英文还是拼音的到底什么意思。”陈也看着陆巡的微信名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这人游戏号也是这一串不知道拼音还是英文的一长条。
——whdqwzmzmyq
他那天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
一辆小电动从小街里飞快的窜出来,陆巡余光看了一眼,骑车的正笑着转头吃后面女朋友递的冰淇淋。车头顿时歪了歪。
“你说这是拼音这也拼不起来来啊。”陈也走在街外边,低头研究着陆巡的神经病网名。
腰间圈过来一只手,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条胳膊揽着他的腰把他往旁边猛地一扯。
陈也脚下一个踉跄,头砸在了陆巡脸上,手上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操!”陈也低头看自己腰上的手。
是陆巡。
“你干嘛?”陈也眼里冒着火。
“车。”陆巡说。
小电动擦着陈也脚边飞了过去。
陈也火没了,干巴巴的道:“别搂我。”
陆巡松开手。
“我好多钱我怎么这么有钱。”陆巡突然说。
“什么东西?”陈也没反应过来。
陆巡点了点他屏幕上自己的微信名。
——whdqwzmzmyq
陈也:“…………”
神经病。
还有钱,有个屁钱。
你家已经破产了!昨天新闻还说资产全抵押给银行清算了!
你家里没钱了!你也没钱了!你现在!是个前,富二代!
陈也这话没说出来,他转了300块给陆巡,说:“我回家吃饭了,你自己随便吧。”
“嗯。”陆巡点了点头。
“走了。”陈也说完往公交站牌那边走了过去。
其实家住的远的学生一般就就近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小吃店对付了。
他家离学校不算近,坐公交车需要20分钟左右,但陈也没什么事一般都回去吃饭。
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吃,总是喜欢随便对付。
“奶奶!”陈也刚到楼道里就喊。
“哎!大孙子!”老太太嗓门也不小。
“孙子!”程进东也喊,“怎么才回来!”
陈也两三步跑上楼梯,趁着程进东脑袋还没缩进家门之间,一巴掌拍了上去。
“啊!”程进东惨叫一声。
“嘴贱的你!”程进东他妈走过来一边扯着程进东进了房,一边递了个大碗,“小也,这个拿上去吃。”
“谢谢姨。”陈也笑着接过。
“瞎客气什么,前天你给我们家修的风扇,你也没收钱啊。”程进东他妈笑着说完一巴掌又拍程进东背上,“吃都堵不住你嘴!”
陈也端着一大碗香喷喷的鸡肉上了楼,家里门都没关,上楼就能看见正在摆着碗筷的老太太。
老太太听着脚步声抬起了头,笑了:“哟,哪儿化的缘啊?”
“东子那傻子的家里。”陈也放好碗,走去小阳台去拿放着的折叠椅,眼睛却扫到小阳台最角落。
一层东西上盖了层白布。
陈也拧了拧眉,走过去,打开。
白布下面整整齐齐摆了一排空的矿泉水瓶。
“奶奶。”陈也抬头喊在厨房里忙活的老太太
“哎?”老太太应了一声走过来,看见了他手上的瓶子,转身就走。
“站着。”陈也黑下了脸。
“锅里还有汤。”老太太装没听见。
“你又出去捡瓶子!”陈也跟了过去,“你别走,你说清楚。”
老太太搅和着汤,顾左右而言他,“今天这汤熬的好,特别香,你闻闻。”
“杜兰香!”陈也生气了。
“你个小王八蛋,还直呼奶奶名字!”老太太见躲不过去,只好一边倒着汤一边打马虎眼,“昨天买菜的时候顺路捡了几个嘛。”
“屁。”陈也挤开老太太,去端热滚的汤,小心放桌子上后又喊,“那是几个吗?那一摞好嘛!”
“快吃,快吃。”老太太转移话题,把盛好饭的碗放到他面前,又按着他坐下,“晚上还有考试吧,多喝点排骨汤,补脑的。”
“我不吃。”陈也气都气饱了。
老太太有心脏病,几年前虽然做过手术,但毕竟年龄大了,恢复的也一般。
现在外面又热又晒的,老太太一个人去街上捡矿泉水瓶,万一出点什么事,倒地上了,他该怎么办。
“哎呦。”老太太瞪着他,“你看看你这傻狗脾气,瞪谁呢!赶紧吃!”
陈也没动。
“身上带着你写的电话号码呢。”老太太只好说。
陈也还是没动。
“哎呀,不捡了不捡了。”老太太无奈妥协,“快吃快吃。”
老太太这话也不知道真话假话,以前也是答应的好好的不去捡瓶子,但杜兰香这老太太自己有主意的很,真要出去他也没办法,他又不能一天到晚家里守着。
陈也拿起筷子,想了想又警告了一句,“你再出去捡瓶子,我就考零分。”
“你敢!”老太太夹了块排骨在他碗里,“你再认真点,考个大学给奶奶看看嘛,一楼那家考了个大学从去年说到今年,烦都烦死了。”
“我这成绩考的上什么大学?”陈也无语。
“那不行,你才高二,我让你们老师多多盯着你了。”老太太瞪他,“你又不傻,你小时候可聪明了,上小学那会儿,你天天考100分,东子天天考零分,小时候他因为这个挨的打还少啊。”
“您也知道那是小时候啊。”陈也估计着时间,端起碗,几口就扒完饭,一抹嘴站了起来,“我去学校了,晚上还有考试。”
“好好考啊。”老太太追出来给他递了两个饭团,怕他晚上饿,接着又叮嘱,“这次争取考70分!”
“60。”陈也讨价还价。
“65!”老太太有商有量。
“50。”陈也加大筹码,想搏一把。
老太太扬起了巴掌。
陈也跑下了楼。
他卡着时间去的学校,到学校的时候考试已经快开始了。
这会儿校门已经没人,只有保安端着一杯茶,坐在保安室门口,逗着街边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小狗。
陈也从兜里掏出饭团,拆了一个,捏了一半放狗脚边了。
“还不进去,马上打铃了。”保安笑着提醒他。
陈也站起来,用脚踢了踢往他腿上挨过来的狗,抬脚准备进学校。
“真转学校了,消息来源肯定不能告诉你啊,反正是肯定的,那群傻子还蹲外国语哪儿呢,我现在就在一中门口,拿到消息就过来了,今天肯定能蹲到……”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的正站在校门边上的暗处,背着身体不知道跟谁打电话。
陈也听见了声音,都偏头看了半天才看见这人。
那人听见身后传过来的脚步声也回过了头,打量了陈也一眼,又重新转了回去。
就在这人转过来的时候,陈也看见了这人脖子上挂了个相机。
陈也皱了皱眉。
这是……记者?
记者来这儿蹲谁,他们学校又没有明——
陈也停住脚步,那男的还在打电话。
蹲陆巡的。
陈也瞬间想到了。
“快打铃了,同学你快点。”保安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陈也回头。
陆巡正往这边走过来。
这人不是学霸吗?怎么学霸还踩着铃到学校。
那男的也明显听见了保安的声音,一边说着挂了挂了就转过了身。
陈也咬了咬牙。
陆巡提着买的资料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陈也傻站在进校的地方,一动不动。
接着,陈也突然转了过来,然后陆巡只来得及看清了陈也脸上纠结的表情。
“王小明!”陈也就大喊着冲了过去,“你怎么才来!”
速度之快,一头砸在了陆巡身上。
然后贴着陆巡,一手亲热的揽在了陆巡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搂着人就往里走。
刚走两步他发觉这人比他高,他可能挡不住这人的脸。
“下来点!”陈也压着声音低喊。
“什么?”陆巡蹙着眉想拿开他手。
校门边的那男的转过来了,正狐疑的打量着这边。
陈也瞪了陆巡一眼,一把按着陆巡的头,压在了自己肩膀。
陆巡刚要甩开人:“你……”
“搂着我。”陈也贴在他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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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巡余光朝旁边一偏,看了眼后,伸出胳膊揽在了陈也腰间。
两人从后背看,一个勾肩,一个抱腰,看起来感情就像任何一个中学黏黏糊糊的智障男生。
记者皱了皱,刚往前跟了两步,一条胳膊拦在了他面前。
“干嘛的?”保安扬着眉,直直看着他,“这是学校啊,闲散人员不许进!”
“等等——”记者看着前面那两道身影,越走越远,突然感觉自己错失了什么,有些急了,绕过保安往前走了几步。
“哎!”保安转身一手薅住他领子,“站着!”
“跑!”陈也低喊。
两人迅速朝前冲,瞬间冲进了教学楼里。
记者跟保安拉扯完,再定眼去看,早就没人影了。
“你看,他脖子上挂那玩意儿。”陈也低着趴在二楼栏杆,往外指着校门外还不断朝里看的男人,“是相机对吧。”
“是。”陆巡趴在他旁边点头。
“他们不找你爸,找你干嘛?”陈也偏头问。
陆巡看了眼陈也:“他们——”
“算了,当我没问。”陈也扭过了头。
陆巡愣了一下,笑了笑,认真道:“谢谢。”
陈也转身朝楼梯走:“打铃了。”
晚上考英语和化学,陈也拿着卷子只能抓瞎。
语文嘛,虽然看得烦,但他绞尽脑汁起码能把卷子填满,老师看在他字还行的份上好歹能给点分。
但英语——
英语成绩他最好的一次考了14分。
满分是150分。
考完最后两门,老师收完卷子走出教室门,安静的班上顿时像是解放了一样闹哄哄的炸开了天。
陈也本来就考的烦躁,被这一声音一炸,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他一脚踹在了桌子上,桌子腿的铁狠狠剐在了地面上。
刺耳的一声刺啦,全班都安静下来,转头看向陈也。
陈也站起身,准备走。
“等等。”陆巡收着桌子里的卷子。
陈也拧着眉头,低头看他:“干嘛。”
陆巡一只手收着东西,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用手指点了点时间。
“哦。”陈也又转过身坐下了。
今天晚上陆巡在拳馆有预约,考试是延长了晚自习的,所以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一起过去刚刚好。
陆巡收好东西,提好勒一书包卷子:“走。”
陈也提着个空书包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一分钟后依旧安静的教室。
“东子!什么情况?!两人这是约架了啊!”张浩杰,
“我不知道啊……”程进东一脸茫然,愣了一会儿,呢喃道,“这死渣男搞什么鬼。”
馆里打晚上场的不是很多,更何况这会儿已经快11点了,擂台全空着,除了前台只有一个教练在,正收拾着运动器具。
两人换好运动服,站在擂台上摆好的姿势。
“叮——”
计时器开始了。
陈也跟陆巡架也打了两场了,大概知道自己跟陆巡的差距。
速度两人差不多,他可能还能快一点。
但陆巡力气太大了。基本一拳砸过来,他手臂能麻痹个三四秒。
陆巡要是真放开,他估计半场都跟不下来。能打完全擂是因为陆巡只是在练拳,练步伐。
这人水平完全可以去打比赛了。
等计时铃响起,陈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面躺下了。
跟陆巡打,太累了。
“喝点水。”陆巡弯腰递过来一瓶水。
陈也喘着气,撑着身体坐起来,接过水瓶,仰头喝了一口。
喝完他才发现陆巡这会儿呼吸就已经调整好了。牛逼。
陈也又看了眼陆巡胳膊上流畅的肌肉,问:“你打拳专业学的吧?”
这人肌肉肯定也是盯着练过的,线条流畅漂亮又不夸张,只有用力的时候隐藏在下皮肤下的肌体才会爆发而出。
“嗯。”陆巡点头。
“学了多久。”陈也自己是初中开始练的。
“初一开始。”陆巡说。
“怎么没去打职业,你这个水平很高了。”陈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打比赛还有钱——”
陈也说到一半停住。他忘了,这人富二代。
“你水平也不错,打比赛也没什么问题。”陆巡说。
陈也喝了口水,没回了。
他来这里当陪练已经是瞒着老太太,当年他爸意外死在拳台上对老太太刺激很大。要是知道他在接触拳击,能打死他。
“走了。”陆巡跳下擂台。
陈也摆了摆手:“我还有一个客户。”
陆巡看了眼场馆墙上挂着的钟,已经快凌晨了。
“这么晚?”陆巡问。
一般人选择的打拳时间不可能是在晚上凌晨,他晚上打也是上晚自习,才把时间推后到晚上。
陈也点点头:“啊,他——”
“小也。”男人的声音从旁边那边传过来。
陆巡偏头看过去。
一个中年男人大概30多岁,长的很斯文,很白净。穿着衬衫西服。
“我客户来了。”陈也跳下擂台。
刘洋:“小也,今天——”
“喊我陈也。”陈也说。
“你这性格。”刘洋笑了笑,眼神在陈也露出来的锁骨上看了好几眼,说,“真酷啊。”
“你喝酒了?”陈也闻到酒味。
“一点点。”刘洋笑了笑,“没事儿,随便练练,办公室坐一天了,活动活动。”
陈也皱眉,刚想说喝酒就别练了,刘洋已经朝着换衣室那边走了过去。
陈也有点不爽,转过身,看见陆巡:“你还站这儿干嘛?”
陆巡:“……”
“给你放了一瓶能量饮料。”陆巡说完提着包去了浴室。
刘洋换好衣服出来,陈也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
“来吧。”刘洋说。
陈也弯下腰,做出了防守的姿势。
他跟陆巡这种水平的客户打,一般是有来有回,你攻我守,我守你攻。
但刘洋基础差,他基本只需要防守,只纠正一下出拳的姿势和力度,一般不主动攻击。偶尔出拳也就是晃两下。
“哎!”刘洋打了两拳,脚下不稳,朝着陈也胸前就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