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巡拧了拧眉,他今天也不一定能去拳馆,但陈也打个电话过来说让他换个教练,让他想起昨天那场架。
确实是他情绪没控制住。
陆巡想了想:“昨天晚上——”
“跟昨天没关系。”陈也打断他,语气听起来不爽,“公是公,私是私。昨天那件事我会找你解决的。”
“我今天是有点儿其他的私事。”陈也声音严肃冷静,“挺重要的,就这样。”
“好,那——”
“陈也!你卷子一个字没写还跑出来玩手机!”
“哎,奶奶!我没——”
“不是你们夏老师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月考,让我检查你做复习卷子,我还不知道你一张复习卷子都没做!刚刚喊你回房间做!我就洗个菜的功夫你还跑出来玩手机!”
“奶奶!奶奶!别打,别打——啊!”
“啪”的一声巴掌,很清脆。
陈也那边电话挂断了。
【??作者有话说】
陈也:一中老大不要面子的???
奶奶扬起了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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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也是躲到小阳台接的陆巡电话,老太太什么时候从房间绕到他身后他一点不知道。
平时上下楼梯特别费劲的老太太一到这时候就变得格外矫健。
跟会影分身似的。刷的一下就闪到他身后。
他都来不及尴尬被陆巡听见自己被教训,挂了电话就蹦着躲老太太的手。
据老太太自己口述,搬来城里之前,她年轻时候一人能抗两袋稻谷。
陈也非常信,因为老太太手特别重,一巴掌上来,无需流程,无需手续,一掌升天。
“奶奶!奶奶!疼!疼疼!”陈也跑着躲老太太的手。
但房子就巴掌大,转两个身就贴墙了,他还不能跑多快,怕老太太追不上更气。
他算着时间,让老太太追上,挨了一巴掌后倒在了小沙发里。
“我死了。”陈也说。
“起来你!太讨厌了!”老太太拍了拍他大腿,“去写卷子去,你们夏老师说明天月考,你好好复习一下。”
“没问题,马上写。”陈也撑起身子,腿一弹跳了起来,往自己房间那边走。
“这次要上70分!”老太太跟在他身后说。
“太难了吧奶奶,我每次也都及格了,可以了吧。”陈也叹气,接着又小声说,“东子还经常不及格呢。”
“是,他倒数第一,你倒数第二。”老太太说。
陈也:“……”
陈也叹着气进了房,翻出新班主任天天拖程进东送过来的资料卷子。
“一个都不会。”陈也说。
“不会看书。”老太太提着个小药箱,推开门进来了。
“看书了也不会。”陈也抽了支笔放在手上转。
“手给奶奶。”老太太调好了药。
“我没事。”陈也没伸手,“我自己擦过药了。”
老太太瞪着他,伸手就把他的手扯过来,摊开了那手看了半天,才骂了一句:“小王八蛋。”
陈也手指长,因为瘦,骨节很明显。所以骨节上的淤青红肿特别突出,看着有点吓人。
“看着这样,其实不疼。”陈也想收回手。
老太太没说话,细细把药在他手指关节上抹开了,又慢慢低下了头。
陈也看了眼老太太全是白发的发顶,反应过来,接着费劲的弯下腰去找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陈也蹙着眉,叹了口气:“奶奶你干什么,我真不疼啊。”
老太太好半天才抬起头:“你别骗我,真是见义勇为吗?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班上同学是不是看你成绩差……”
“想什么呢?奶奶。”陈也哭笑不得,“谁敢欺负我啊,我一个打五……不,打十个。”
“不许欺负同学。”老太太又说。
“奶奶,快看。”陈也惊喜伸手指向自己门外客厅里正演着的电视,“沈腾出来了!”
老太太终于抹了把眼睛,提起精神去客厅追星了。
陈也长出一口气,从桌子里抽出块镜子,拨开头发,照着自己额头。
额头右边紧贴着发根有个伤口,不大,但特别疼。
应该是昨天扑过去的时候磕石头上还是哪儿了。
幸好还能拿头发遮住。
陈也又扒拉好额前的头发,低头开始填卷子。
耗费半个小时,他终于靠着语文书东拼西凑的凑满满整张卷子。
然后交给老太太检查。
老太太字不认识几个,检查的倒很认真。一个空一个控空的看他写了没有。
“陈也!”楼下传来程进东的呼喊声。
“陈也,我下晚自习了,我妈做了菜,下来吃点东西!”
“奶奶。”陈也问。
“去吧。”老太太看着这张被写完的卷子份上放了他一马,“早点回来,明天还得考试。”
“嗯,您早点儿睡。”陈也拿了条小毯子盖老太太腿上,这才推开家门下了楼。
“快。”程进东站在自家门口等着他,等他下来,递过来一双筷子,“我妈做了卤猪蹄。”
陈也也有点饿了,一听有卤猪蹄,也加快了脚步。
程进东妈妈就在旁边一条街开卤菜店,卤的东西特别香,尤其卤猪脚,绝了。
客厅支了张小桌子,上面摆了几个碟子。碟子里面分门别类放了不少卤菜。
应该是加热过的,辣香味一下就飘了过来。
“要饭吗?”程进东问。
“要。”陈也夹了个猪蹄。
程进东给他盛了碗饭,也夹了个猪蹄,咬了一口,接着叹了口气。
陈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一口肉一口饭吃的香。
程进东又咬了口猪蹄:“哎……”
“你再哎一声信不信我让你端着盆出去跟狗抢食儿?”陈也放下筷子。
“你吃你吃。”程进东把筷子又塞回他手上,“喝可乐还是酸梅汤?”
“你怎么了?”陈也拧眉问。
“没事。”程进东说。
“行,等会儿你再哎我让你死。”陈也说。
“不是,你那个同桌吧。”程进东还是忍不住吐槽,“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什……什么?”陈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什么同桌。
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被分配了个同桌。
“哦,怎么了?”陈也抽了张纸,擦擦嘴。
“那王八蛋,每天接着讲题的借口,天天勾搭妹子,来半个多月,15天!就15天!班上19个妹子勾搭了个遍!长的是人模狗样,没想到是这么个玩意儿。”程进东很是气氛,呸了一声下了结论,“一看就是个渣男。”
“连王雯雯都被他骗了。”程进东狠狠咬了口肉又说。
陈也看着他,挑了挑眉:“王雯雯都问他题?”
王雯雯是他们班学习委员,次次考第一,也是程进东这个次次考倒数第一的暗恋对象。
“是啊。”程进东不服,“不就解几道题嘛,真嘚瑟。”
“王雯雯问他,你问王雯雯呗。”陈也乐了。
“我怎么问?我问完了我也听不明白啊,到时候她一讲完说,你听懂了吗?我是答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呢?别反的让王雯雯觉得我不聪明。”程进东说。
“你聪不聪明她不用靠你听不听得懂她讲题来判断,每月一次的年纪大榜就能彰显你的风姿。”陈也叹了口气。
“都怪你同桌那个渣男。”程进东又骂。
“傻逼。”陈也说。
“靠,我要一醉解千愁。”程进东挤着眉毛,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瓶可乐,递给陈也一瓶,“明天你什么时候过去,要我喊你吗,明天考试,不上早自习,可以迟点儿。”
陈也仰头了口可乐,也叹了口气,说起这个事他都烦。
因为这个牛逼的新班主任,他上午给彭勇打电话,把拳馆那边白天的排班全推了,现在只能上夜班。
预约晚上打拳的客人其实不多,晚上时间也有限,他拿到手的钱得缩水一大半。
“有酒吗?”陈也问。
“只有我爸的老白干,你喝两杯啤酒都上头的人。”程进东不相信的看着他,转身去厨房拿可乐,“算了吧,我再给你拿瓶可乐吧。”
“靠。”陈也不爽,刚准备再喝口可乐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一个有点眼熟的号码。
“喂?”陈也问。
“是我。”那边说。
陈也只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陆巡?”
“你知道我名字了?”陆巡那边问。
“啊。”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他找拳馆前台拿看手机资料的时候看到了这人的名字。
“什么事?我不是说我今天晚上去不了吗。”陈也一边说一边皱眉往前伸了伸腿,这小桌子太矮了,吃个饭腿都得抱怀里。
“我给你拿了点药。”陆巡说。
“什么?”陈也怔住。
“我给你送过去,你现在在哪里。”陆巡又说。
“你没病吧?”陈也反问。
“你别只是简单消毒就可以了,你头上伤口容易感染。”陆巡声音平静。
陈也摸了摸额角的伤口。
他消过毒了。
对啊,消过毒了,为什么还这么疼?
陈也咳了咳:“行吧。”
陈也报了个地址,“路口见。”
“大晚上的,这是跟谁打电话呢?”程进东拿着可乐和他妈给他摆在冰箱里的饭后水果从厨房出来。
“有点事儿,我先走了。”陈也起身。
“啊,不吃了啊。”程进东看着他往门走的背影顿了顿又问,“哎,明天喊不喊你?”
“你喊一个试试。”陈也打开大门,出去了。
这会儿已经晚上10点多了,楼道几乎是全黑。
陈也站在楼道口跺了跺脚,楼道口的灯亮了起来,伴着刺啦声一闪一闪。
老楼里上下几楼的楼道都是安的感应灯,但因为时间太久,感应的有点困难。
陈也没走到一半灯就熄了,他一脚下去差点踩空,幸好手长往旁边一勾抱住了楼梯杆。
大晚上吓出一身冷汗。
陈也没跺脚再把感应灯喊亮了,拿出手机打了个手电筒,看着楼梯走了下去。
这个楼梯太窄,一格与一格之间修的也高。
他一强壮青少年,走这个楼梯有时候都遇上意外。更别提老太太腿脚有风湿,下楼就更困难了。
其实他动了好几次把这个房子卖了,去租有一楼的房子的念头。
但老太太不让。
不让也得让!
他现在手上存的钱租个小点的房子肯定是没问题,这边的房子慢慢卖。
就是老太太固执,工作不好做。
不好做也得做!
陈也盘算着走到街口,周围的光线才重新亮了起来。
各种颜色的闪亮招牌,刺耳的车喇叭,沸腾的人声开始包围住他。
他靠在一截路灯边等着。
打一架还给送药,这事他从来没干过,他不送副棺材就是客气的了。
陆巡这人,神经病吧大概是。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车门从里面推开,一条腿伸了出来。
陈也后退了一步。
陆巡弯腰从出租车上下来,带了个黑色棒球帽。
走近后把手上提着的白色塑料袋递了过来。
“先用绿管子的,然后再用红管子的最后拿纱布稍微盖一下。”陆巡说。
“哦。”陈也接过,打开看了看,“行,我走——”
“咕——”
陈也看向陆巡。
“你肚子?”陈也皱眉。
“啊,没吃饭。”陆巡说。
陈也看了他一眼:“你过的很困难吗。”
陆巡没明白他突然这一句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还行。”
陆巡说的什么,陈也没听清,他满脑子都是程进东那坑货说的话。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涌泉相报!泉相报!相报!报!
跟唐僧在他耳边练金箍咒似的。
报报报报!
“吃点什么。”陈也问。
“嗯?”陆巡不确定的看着他。
“我说你吃点什么,我,请,你。”陈也不耐烦了。
陆巡刚醒,本来就是出来吃东西的,顺路给他送个药。
“都行。”陆巡说。
“跟我来。”陈也领着人朝着街边大排档走了过去。
陆巡在陈也一脸冷漠下点完了菜,他好几次都想开口说,不要你请,谢谢,你可以走了。
但陈也坐的四平八稳,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你喝什么。”陈也一脸来要债的表情。
陆巡叹了口气:“你……”
“啤酒行吗?”陈也问。
陆巡:“……”
“那就啤酒。”陈也说。
陈也不饿,他坐在这儿就是想喝点,他挺烦的。
什么都烦,坐在他对面那感动的说不出话的神经病也挺烦的。
这边上菜挺快,没一会儿鸡翅五花肉牛肉羊肉的就端上来了。
味道也不错。
陆巡吃了个半饱,才抬头看对面一直沉默着喝酒的陈也。
陆巡酒量挺好,这么一会儿喝了三四瓶,脸上风平浪静,跟喝了几瓶水似的。
陈也酒量就一般了,他平时也不怎么喝,几个朋友也不爱跟他喝。因为这人酒品很差。
倒不是上窜下跳吼三吼四的激情派。
也不是抒情婉约抱着人哭诉流泪派。
他是——
“我是一中老大知道吗?”陈也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听过我名字吗?”
陆巡:“……”
他这才发现,陈也脸上有些发红,眼神已经找不到定点了。
陆巡挺惊讶的,他偏头看了看这人脚边摆着的两个啤酒空瓶。
确定自己没看错后笑了。
就这架势,他以为这人刚刚喝了半箱了已经。
“知不知道。”陈也又问。
“知道,你名头挺响。”陆巡喝了口啤酒。
“那你是不是你们学校老大。”陈也问。
“啊……”陆巡又喝了一口,“不是。”
“我觉得你还可以。”陈也说。
“我们学校有老大了。”陆巡回答。
“你打不赢?”陈也问。
“打的赢吧。”陆巡笑了。
“什么吧不吧的,打的赢就揍啊,朝脸揍!”陈也教他。
“我们老大。”陆巡看了看他,说,“他不让打脸。”
“他个死娘炮。”陈也倒在了桌子上。
陆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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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也一个激灵,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脑子有些懵。
但是他知道再不起来老太太就该一边骂着小王八蛋一边冲进他的房门,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小王——”
“起了!”陈也连忙回,“起了起了,奶奶我起了!”
“快点收拾完,出来吃早餐啊。”老太太脚步声离开了门边。
陈也起的太猛,眼前发着黑,而且之前睡得糊里糊涂不太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会儿清醒之后他觉得头快炸了。
“啊……”陈也抱着头跪在了床上。
他酒量奇差,而且一旦超过两瓶必头痛。
好几分钟后陈也才缓过来,叹了口气,伸手拿过床边的杯子喝了口水。
接着在不怎么转的动的脑袋下指挥慢吞吞的换好校服,又懒洋洋的洗脸刷牙,再晃悠悠坐在餐桌边,然后……
“哎呦!你快点!”老太太要被他急死了,“楼上那瘫痪复健的老头都比你动作快!”
“昨天。”陈也端起白粥吹了吹,“我怎么回来的?”
“昨天你刘叔送你回来的,他正好从那边收摊,说是碰见你跟一朋友喝完酒,就把你扔小推车上拖回来了。”老太太把咸菜往他那边推了推,“快点吃,从小干什么都懒懒散散,今天考试,别迟到。”
“哦。”陈也点点头。
他喝酒容易忘事儿,昨天晚上的事他不太记得了,有几个有印象的画面闪过,但是不是很清晰。
“你跟你爸一个样,沾酒就醉。”老太太斜了他一眼,“头这会儿疼死了吧?”
“不疼。”陈也说。
“还跟你爸还一样倔。”老太太懒得理他。
“还和我爸一样帅。”陈也喝完最后一口白粥。
“赶紧走,下去了跑两步。”老太太催着他去上学。
“知道了。”陈也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起身。拿过挂在门后的书包,甩在了肩上:“走了奶奶。”
从小巷出去的口子上就有公交站牌,有一站公交车直达他们学校。
陈也刚走到站牌,公交车到了。
早上上班上学买菜的人挺多,车上位置不太够了。
陈也抓着扶手,塞好耳机,站在了后面。
这会儿头痛的情况好多了,之前脑袋中闪过的几个画面也开始清晰起来。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陆巡说。
“不用。”陈也坐的笔直,回头朝店里喊,“结账!”
“来了!”服务员应了一声,拿着点菜单一溜小跑就过来了,“您好,您一共消费232。”
陈也去摸兜。
拿出手机,按了半天,手机屏幕一直黑着没亮。
服务员经过同意后拿过他手机也按了一会儿:“好像关机了。”
陈也又去摸兜。
拿出了几张皱皱巴巴的零钱,摊开了一看,一共—十二块零五角。
然后跟服务员大眼瞪小眼看。
“我来。”陆巡拿出钱包。
“好的。”服务员松了口气,转身过去。
“不行!”陈也一拍桌子,不爽喊,“我请。”
陆巡:“……”
“我去拿个充电宝。”服务员说完又一溜小跑的跑回去了。
陆巡揉了揉额头,看着他:“我请也是一样的。”
“滚。”陈也简单拒绝。
陆巡点了点头,没说话了。
“陈也?”中年男人开着煎饼摊经过,停在了旁边。
“刘叔。”陈也站了起来,晃了晃,很快站稳了,“就回啊。”
“啊,刚收摊。”刘叔看了看旁边的陆巡,“跟朋友呢,你也早点回啊,那我先走了。”
“麻烦等一下。”陆巡喊住那人,走了过去,交谈几句后又走了回来。
拿起桌子上的药袋子,系在了陈也手腕上,接着拉着人按在了煎饼车窄小的座位上。
“麻烦了。”陆巡说。
“没事儿,楼上楼下的,我顺道就带回去了。”刘叔笑呵呵的应。
陈也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道在笑什么,就那么跟刘叔一路笑回了家。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也扯掉耳机,一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
他就这么回家了?
那钱谁付的?
废话,肯定是陆巡。
靠靠靠靠靠靠!
从公交车上下来,一直走到校门口陈也都处在极其尴尬又复杂的心态上。
校门口站了几个抓纪律的老师,应该是上早自习时间快到了,脸色都不怎么好的正催着学生快点走。
龙川一中建校50多年,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也依然占据着超大的地盘,校区分割的相当合理。
高三直接是另外一个区,靠着校门走进去的这个区几栋楼都是高一高二的。
这边的学生也都对陈也这个名号比较熟悉。
所以——
“陈也!这儿!”程进东站在楼梯口一声喊。
这会儿正是早自习,教学楼下面人流很多。学生们这才发现穿着校服走在他们中间的学生是很久没见的陈也。
“陈也?”
“他怎么来了?”
“不是被休学了?”
“看过来了,快走快走。”
陈也跟狼进了羊圈似的,周围走着的人瞬间空了。
程进东咬着包子在拐弯楼梯处等着他,等他走近,扔过一包牛奶,“来挺早啊,脸色怎么这么差,大早上的谁惹你了?”
陈也心情不好,懒得说话。
程进东看了他一眼:“班主任又给你奶奶打电话了?”
一说起这个陈也就来气,停住上楼梯的脚步,蹙眉问:“不是,这班主任从哪知道我奶奶电话的?”
这班主任不知道怎么搞到他奶奶手机号码,辛好只说了考试的事,没提他请假的事。
不然老太太肯定会生气。
“那谁知道,反正不关我事,我可没说。”程进东乐了,啧啧啧的一脸看戏,“这新班主任简直神通广大,我们12班教导主任都管的累,谁知道被她给治下来了。”
陈也翻了个白眼。
“听张浩杰那小子说你跟十四中的李方强打架了?”程进东问。
“没有打。”陈也说着停在了三楼,转弯朝着左边楼道走了过去。
“去哪儿?”程进东拉住他,“半个月不来教室都不认识了,我们教室在四楼。”
“办公室。”陈也说。
办公室外,陈也抬手敲了两下门,也没等回声,直接就走了进去。
今天不用上早自习,老师大多数都在办公室里分发等会儿考试用的卷子,见着陈也进来都看了好几眼。
陈也直径走到了办公室最里靠角的位置,站在了这个让他头疼的不得了的新班主任办公桌面前。
新来的班主任姓夏,单名一个魏。
名字取的挺男气的,当时他们班以为是个跟之前班主任一样的已婚中年妇男,所以当夏魏一身小白裙站在讲台上,紧张兮兮推着那副黑框圆眼镜,看着几乎全是一班的高大男生满脸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还小声介绍完了自己是这个班的的班主任后又进行了几个尴尬的互动时候,全班都傻眼了。
办公桌后的人正改着数学作业,没发觉有人来了。
陈也等了一会儿,伸出手用指关节敲了敲办公桌。
夏魏被吓了一跳,抬头起来,才发现面前的高瘦男生是很久没来学校的陈也。
“陈也。”夏魏即便有些惊喜,声音也不大,语调舒缓,脸上带着关切,“你伤好了吗?”
“没有。”陈也说。
夏魏:“……”
然后陈也就又看到那副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
“差不多了。”陈也黑了脸又补了一句。
“那就好。”夏魏这才放松笑了,低头拉开办公桌,拿出了个小本子,“今天月考,这半个月你没来,这是我给你整理的知识点,在考前你记记。”
小本子是由一页一页的草稿纸订好的,第一页就能清晰看见上面的手写字。
是这个第一次当班主任的老师一个字一个字写的。
“知道了。”陈也接了过去。
办公室门又被敲响,陆巡抱着刚收上来的数学卷子进来。
夏魏看见他眼睛一亮,接着跟陈也介绍:“对了,看不懂可以问你同桌,你回头——”
“我不要同桌。”陈也打断夏魏的发言。
“什么?”夏魏没反应过来。
“我不要同桌。”陈也不耐烦了。
夏魏顿了顿,试探着发言:“……你还不知道你新同桌是谁吧。”
“不知道,但是我不要。”陈也前倾撑在了她桌子上,眼神很坚决。
男孩子高中发育的快,长的很高,只是瘦。虽然还没成年,但这么撑手弯腰盯着人看的时候身上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匪气格外有威慑力。
夏魏张了张嘴,又看了看站在陈也背后的陆巡,没说出话来。
半晌后,她才斟酌着开口:“总要有一个理由吧,你告诉老师为什么,老师也可以尊重你的选择。”
陈也蹙眉。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不喜欢旁边坐个人,很烦,而且——
“听说我同桌成绩挺好?”陈也问。
“对啊。”夏魏点头。
“你不怕他这种学霸被我打死吗?”陈也问。
陆巡把作业放在了桌子上:“来,你试试。”
【??作者有话说】
打起来!打起来!作者兴奋的又抓了一把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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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也转头看是哪个傻逼敢接他话茬,看清这人脸的一瞬间,陈也瞪大了眼睛。
陆巡倒是脸色平静的和他对视着。
“陈也,这就是陆巡同学,也是你同桌。”夏魏适时开口。
“虽然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学生,但还是希望你不要打他。”夏魏有些为难的看着两人,接着又认真建议,“现在我们班同学是双数,就算不跟陆巡坐,你也会有其他同桌的。”
“……哦。”陈也还对着陆巡瞪着眼睛。
陆巡转过了头,转头对夏魏说:“老师这昨天的作业,收齐了,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夏魏点头。
陆巡走了一会儿,陈也终于回过神,转身出办公室上了楼。
陈也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班上活跃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
陈也视线直接望到了最后一组,最后一排。
那是他的座位。
现在他的座位旁边多了个桌子。
坐着陆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