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摸着自己的脸，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头，“我是帅。”
陆巡笑个不停。桥洞里回声大，笑声直接360度环绕。
“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有一个傻子人格。”陈也无奈又转了回去，看着他。
“那这个人格，只有你才能触发。”陆巡说。
“怎么触发？”陈也挺感兴趣。
“你试试？”陆巡张开了胳膊。
“碰你一下？”陈也说着伸出手摸了摸他胳膊。
陆巡笑了。
陈也收回手。
陆巡停止笑容。
陈也又试探的摸到陆巡手心。
陆巡接着笑。
“操。”陈也无语瞪着他，“你才是披着皮的小学生吧。”
“好玩吗？”陆巡抓住了他的手。
“傻逼。”陈也笑了起来。
太阳一点点西落，像橘子一样的落日颜色直直的洒进了桥洞中，铺了两人满身。
陈也半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这里躺着确实很舒服，有风，有阳光，有水流声，有肚子“咕”的一声。
陈也睁开了眼睛：“……”
“饿了？”陆巡偏头看他。
“有点。”陈也摸了摸肚子。
“吃烧烤吗？”陆巡问。
陈也眼睛亮了亮，坐了起来，“哪儿？”
“来的路上，我看到有一家。”陆巡说。
陈也本来在学校里开例会的时候就饿了，只是后来注意力被陆巡转移，忘了这回事。直到现在肚子才反应了过来。这会儿听着有烧烤吃，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两人顺着路，跟着陆巡的记忆，还真的找到了一家开在路边的烧烤店。
烧烤店不是对着公路开的，冲着公路的是个后门，边上只立了个侧边的牌子。
上面写着绿野露营烧烤。
从侧边绕过去，走到大门，陈也才发现这烧烤店规模还挺大，有点大农家乐的意思。
刚进大厅，就有服务员迎了上来，领着他们进了正堂。
在郊区的烧烤店里竟然还不少人，坐了得有好几桌，中间的小团桌子那桌人起码就坐了得有10来个。
“两位，坐这边就可以。”服务员停在了双人桌附近。
两人刚要走过去。
“陆神？”侧边传来一声不确定的男声。
陆巡朝那边偏过了头。
顿时响起了几个女生的压着的尖叫声。
“我靠，真是你啊，陆神。”何承宇拉开座位走过来，脸上带着惊讶，“刚刚你从门口进来，我还以为看错了。”
陈也认出了这个男生。
今天和陆巡一起在台上发言的人，程进东说的他们学校以前的第一。
陈也又朝着那桌子人看了看，从一桌子陌生脸的男男女女里找到了几个面熟的，勉强辨认出是他们学校的，应该是一班的。
“陆神你怎么在这儿啊？”何承宇脸上的惊讶还是挂着，“这挺远的，一般人不会来啊。”
“我和陈也过来玩。”陆巡简单回答。
“这里是我叔叔开的。”何承宇指了指自己过来的那桌，“要不一起吧？都是一班的，提前认识下？他们可好奇你了。”
“不用。”陆巡轻笑着拒绝。
“好吧。”何承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又朝着陈也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那你们随便吃，我让我叔叔给你们打折。”
“谢谢。”陆巡客气的说。
陈也抽开椅子，准备坐下。
“不过来吗？”那边桌上一个男生忽然站了起来，挑衅的勾了勾嘴角，“一起呗？”
男生的视线盯着的是陈也，眼里带着不屑和压得很深的某种嫉妒。
陈也拧着眉看了他一会儿，想起了这人。
期中考那会儿，他上去一班找陆巡，被这人拿着成绩说项，又被陆巡拿成绩说回去的男生。
“过来坐啊。”男生又说。
陈也真不爱搭理这种傻逼，但这种上找着欠削的，他不削一顿都不好意思。
陈也拖着手上的椅子，走过去，找了个空隙，抱着手臂坐下了。
“那……”何承宇偏头看着陆巡。
“那就一起吧。”陆巡也抽了把椅子，拉了过去，放在了陈也旁边坐下了。
桌子上一时间有些安静，所有人都看出了马上要拉起来的火星。
“你是十二班的陈也吧，”陈也边上女生突然打破了寂静，笑眯眯伸出了手，“我叫虞佳宁。”
女生长得挺英气的，眼梢带着些许傲气。
陈也伸出手在她手掌上拍了一下。
虞佳宁看了看自己手上这分量不轻的一掌笑了，看着陈也的眼里好奇心更重了。
“我是一班的物理课代表。”虞佳宁继续说。
“哦。”陈也有些莫名其妙。
“你物理很牛啊。”虞佳宁说。
“还行吧。”陈也说。
“怎么做到的？”虞佳宁接着问。
“学的。”陈也说。
“之前怎么不学？”就隔了两个人的傻逼男生突然开口。
陈也皱了皱眉，盯着他，“有你什么事儿？”
陈也毕竟恶名在外，这么近距离盯着人，一般人遭不住。
男生躲了躲眼神，但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物理考得再好还不是在十二班，牛什么牛啊。”
男生说到一半突然感受到一道带着冷气的视线，刚看过去。
“闭嘴。”陆巡看着他说。
男生彻底闭上了嘴。
周围的人也彻底安静了下来，看着已经沉下了脸的陆巡都没敢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承宇尴尬的笑着，试图搅合一下快要凝固的气氛，拿着菜单在陆巡和陈也之前衡量了一下，最后凭着第一感觉递给了陈也，“陈也吃点什么？这边食材都还挺新鲜的，不是拿的冻肉！”
何承宇还真对挑了人。
陈也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刚接过菜单，就被一连串的鸡翅鸡腿里脊小羊排晃花了眼，顿时把那傻逼抛到了脑后。
直接划拉了一整版菜单，再乘了2。
烧烤没在后厨弄，直接在外面的大炉架子上烤的，炭火足，烧的一阵油渣味儿跟烧烤香。
过来吃的人虽然多，上的也不算慢，没一会儿最先烤熟的牛肉串羊肉串各种串和一些素菜就端了上来。
跟着冒着热气的食物一起，桌上的气氛重新开始慢慢也热了起来。
陈也把自己点的东西往肚子里塞个大半，感觉到有点撑的时候，他这才放慢了吃肉的速度。
陆巡已经没在吃了，正和坐在一边的何承宇说着什么，旁边还围了不少人。
陈也听了两耳朵，听到了他们在聊竞赛的事情。
陈也突然又想起在今天在台上看到的那一幕。
陆巡和何承宇一起站着最前面。
他知道他自己嫉妒了。
他嫉妒的不是何承宇，而是何承宇脚下那个不属于他的位置。
那个位置这里每一个人都够的着，这群人这会儿吃了一嘴油，看着都有些傻，但这是一班的精英天才们。
是疯蒋口中，经常训他们用到的正面案例，是一中用来冲全国排名的头号种子们。
陈也心中那种不甘心又冒了出来。
一班一班一班……
靠，他跟一班之间差了整整十一个班。
陈也低下头，狠狠咬下了手里的鸡腿。
下一秒。
“嘶……”陈也捂着差点被崩掉的牙，震惊的看向了手里的鸡腿。
这鸡腿估计是才两个月就抓来烤了，肉不多，一口咬下去直接咬到了骨头。
“怎么了？”旁边正在跟其他人说话的陆巡忽然转过了头。
“这破鸡腿。”陈也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上的鸡腿。
“牙齿怎么样？”陆巡蹙着眉问。
陈也用舌头抵了抵牙齿，“没事，没松。”
“吃饱了吗？”陆巡拿过他的杯子，给他添满了果汁。
陈也喝了口果汁，拍了拍肚子，“你听。”
“好听。”陆巡说。
“靠。”陈也瞪了他一眼，瞪了没一会儿，陆巡嘴角勾起来的时候，陈也就知道要完。
两人莫名其妙的一顿乐。
这会儿桌上的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谁先开始笑的不知道，反正最后全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旁边一桌人被笑得烦了，喊了声大晚上的笑了什么笑。
陈也才反应过来看向了外面，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暗了下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公交车停了吧，”
“公交车八点半就停了。”陆巡说，“打车吧。”
“你们要回去了吗？”何承宇突然凑了过来，“其实这会儿回去挺晚了，我们晚上有露营活动，今天凌晨有流星雨，要一起吗？”
“流星雨？”陈也感兴趣的看了过去。
流星他倒是看过，流星雨没看过。陈也又跟何承宇问了几句，何承宇也仔细回答了。
“这里还有装备，比单纯用肉眼看更清晰。”何承宇最后邀请，“看看吗？”
陈也点了头，偏头看陆巡，“看吗？”
“看。”陆巡说。
何承宇听他们留下来，立马热情的带着他们到了露营基地。
露营基地就在烧烤店的正前方，是一块挺大的草场。营地上支着颜色不一的帐篷，大大小小的。
绕着草场的灯带已经亮了起来。蓝白色的光晕一闪一闪，在黑夜里看起来很漂亮。
何承宇介绍完这场流星雨的基本信息，又看着面前的帐篷，忽然有些为难：“不过这里今天因为流星雨预约了挺多人的，好像只剩一顶帐篷了。”
“没事，”陈也摆了摆手，说，“一顶正好。”
一边的陆巡挑了挑眉，嘴角上扬。
“我要睡外面。”陈也接着说。
笑到一半的陆巡：“？”
【??作者有话说】
陈也：我要睡在外面看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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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陈也这话太突然, 旁边的何承宇也愣住了，疑惑的啊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睡外面？”
“你不是说流星雨凌晨2点才出来吗。”陈也左右看了一下, 指着左前方帐篷边的一个躺椅，“给我拿把那样的躺椅, 我睡外面就行。”
“啊, 也不是不行，但这……”何承宇疑惑的看了一眼陆巡, 陆巡脸上表情有些奇怪，但没说话。
何承宇有些纳闷, 这两人关系不挺好的吗, 虽然是单人帐篷，两人挤挤也能睡啊。
“怎么了？”陈也看着他。
“没事没事。”何承宇摆了摆手。
“有椅子吗？”陈也又问。
“有, 后面小库房。”何承宇转身, “我带你去。”
“我来搬。”陈也把手上的书包递给陆巡, 兴致勃勃的跟了过去。
拎着两个书包站在原地的陆巡简直无奈,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笑。
尽管他知道陈也脑子有时候直, 可他没能想到, 这人前几个小时还说喜欢他，现在却立马泾渭分明的在两人中间拉出了一条三八线。
那边陈也一手提着一个躺椅, 一共扛了俩, 心情看上去不错的朝这边走过来了。
陆巡叹了口气, 他完全怀疑陈也根本没意识到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
“这椅子还不错，给你拿了一个。”陈也走到他面前, 放下了椅子, 又利落的打开了折叠的躺椅, 拍了拍：“来, 试试。”
陆巡坐着躺下了，又看着正一脸期待等着被夸的陈也，给出评价：“挺好，不错。”
“是吧。”陈也听到满意的答案，也躺下了，“到时候我把两张一合，这跟床也差不多了。”
陆巡清了清嗓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陈也难得神经细腻一回。
陆巡偏头看着他，开口邀请，“外面有蚊子，你还是睡帐篷吧。”
“只有一顶帐篷啊。”陈也理所当然，还挺讲义气的，拍了拍他肩膀，“你睡吧，我没事。”
“……”陆巡有些牙疼。
“陈也，我的意思不是你睡帐篷或者我睡帐篷。而是一起睡帐篷。”陆巡看着陈也的眼睛，斟酌着词语慢慢说，“我们现在应该是可以睡一顶帐篷的关系吧，我是你男朋——”
陆巡没能说完，面前的陈也骤然起身抬手，神风疾速捂住了他的嘴。
陆巡怔了一下，接着看见了陈也脸上忽然泛起的红晕，露在外面的眼睛笑成了弯月牙，“这个词不能说吗？”
“不能！”陈也压着声音喊。
“为什么？”陆巡还在笑。
陈也被笑的手心发烫，皱着眉弹开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陈也一边说，一边摸着躺椅躺下了，又转了个身，用后背冲着他。
陆巡看着他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哭笑不得。这带着回避的态度简直似曾相识。
陆巡盯着陈也的后脑勺想了一会儿，慢慢下蹲在了座椅边。
“小也。”陆巡喊他。
陈也哼哼了一声，没动。
陆巡想了想试探着喊：“小也？”
陈也有些牙酸的露出了半张脸：“别来这套。”
陆巡笑了一会儿：“我听奶奶这么叫你。”
“老太太就喜欢黏黏糊糊这一套。”陈也啧了一声。
陆巡看着他，顿一会儿慢慢说，“我做的这些事，会让你会不舒服吗，无论是接触还是其它。”
尽管他知道陈也喜欢他，但关系的转变让他担心陈也还没完全接受。
“你想什么呢，不会。”陈也皱起了眉，接着顿了一会儿又认真补充，“我就是还不太习惯。”
“不过真没不舒服，我挺开心的。”陈也抬手弹了弹陆巡鼻梁，小声说，“我挺喜欢那样的。”
“嗯？”陆巡有些意外。
“亲着，很舒服。”陈也非常小声说。
“你这……” 陆巡憋住了笑意，“还不好意思？”
“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是很好意思。”陈也说朝周围看了看，他站的地方离人群还有一段距离，周围也没什么人经过。
他翻身坐起，在陆巡带着惊讶的眼神里，一把薅住陆巡衬衣的领子，把人朝着自己这边扯了过来。
“哎这边！”身后突然一个女声响起。
陈也吓了一跳，连忙把拉过来的人往旁边一按，接着朝着身后看。
出声的女生正背对着他们这边喊着朋友，并没有注意这边。没一会儿就扯着过来的朋友走远了。
陈也再转过头。
陆巡一半脸压在了裸露着泥土的草地上，冷静控诉：“你要负责。”
“……好。”陈也心虚点头。
现在离流星出现的时间还早，周围的人都还挺兴奋。只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人们也渐渐安静下来。打瞌睡的打瞌睡，玩手机的玩手机。
倒是陈也很认真的一直盯着天空。
营地这边已经算是城市的郊区了，方圆好几里地都没有高楼小栋。抬头看天，入眼就是一片毫无遮挡的广袤的漆黑天空。
陆巡仰头喝了一口水，看着守着天看了半天的陈也，有些意外。
陈也的注意力他是领教过的。就不提做卷子了，打个游戏都是三心二意的。
这会儿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竟然看了这么久。
“给我来一口。”陈也盯着天空头没动，手已经伸了过来。
陆巡递过水瓶，看着喝水都不忘了盯着天没移眼睛的陈也，“你很喜欢星星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陈也就着水瓶又喝了一口，顿了一会儿视线从天空上挪开，看着陆巡，“就是……我爸还活着的那会儿，工作忙，经常回来就半夜了。我有时候会等他，大晚上的……在家里说话吵着我妈她会骂人。”
陈也说到这里笑了笑，又抬头看着天，“所以我俩经常就上天台看星星。我爸经常说我俩碰上流星雨的几率肯定比其他人大，但一直也机会没看到过，直到他走了也没看到过。”
陈也微仰着头，侧脸在很淡的光源下勾勒出了精致的轮廓。陈也脸上常年带着嚣张的拽，这样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的陈也让陆巡心软的塌了一块，他轻声开口：“以后我陪你看。”
陈也顿了几秒，笑着转过了头，“占我便宜是吧。”
陈也话音刚落，广袤的天空上忽然划过一道细长的光线。
也就半秒钟，没等人反应过来，流星已经带着长长的拖尾，在几声参差不齐的惊叹的呼叫中，消失在了天际边。
“我靠！”陈也蹦了起来，又偏头看也已经站起来的陆巡，“你看到没！看到没！”
“好像看到了尾巴！”陆巡被陈也这一通也带的很激动。
第二颗流星很快追了上来。
紧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然后就数不清了。
像是天空打翻了装星星的罐子，无数闪着淡白色星星，在深的发黑的墨蓝色背景里倾泻而过。
“真漂亮啊……”陈也微张着嘴看傻了。
整个夜空在一瞬间奇幻又瑰丽。
“陈也。”陆巡喊他。
“嗯？”陈也转过了头，接住他的是一个温热的吻，轻轻触在了他脸颊。
陈也还没反应过来，眼边有一道白光闪过。
他转过头，是陆巡举着的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定格在刚刚。
照片里两个少年在幽暗的背景下，穿着简单的衣服，面孔拍的不算清晰，但可以清楚的看见两人都带着笑意眼角。
“陈也，”陆巡认真看着他，“我喜欢你。”
“我知道啊。”陈也脑子有些发晕。
“不，你不知道。”陆巡拉住了他的手，“我想说的是我认定的东西，就没有松开过手。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所以不管你以后怎么想，但在我这里，没有反悔的选项。”
陈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只是紧紧反握住了陆巡的手，这才终于像是得到勇气一样，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不会后悔，老子一言既出……”
陈也深吸了一口气，大喊：“流星难追！”
“好，流星难追。”陆巡点头。
两人坚定的握住手，脚下的看不清的方向的曲折小路，头上是灿烂无比的浩瀚星河。
流星雨还在继续，一大片接着一大片，周围人的欢呼声越来越大。
“对了，我得拍个视频。”陈也回过神，甩开陆巡的手。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找了找角度。
陆巡：“……”
陆巡低头看着两人刚刚攥出暖意的手心。
“你……”
“你让让！”陈也挤开陆巡站的位置。
他差点忘了老太太说要看流星雨来着，明天回去没有视频该交不了差了。
陆巡无奈让开位置，又把周围伸手把两把椅子都挪开，怕陈也等会儿踢到。
陈也拍了整整一分钟，直到最后一个掉了队的流星拖着小尾巴，慢慢消失在天际边缘，他才收了手机。
视频拍的不错，陈也还挺满意，随手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陈也想了一秒钟，为：真他妈漂亮！哈哈开心。
发完陈也满意的关了手机。
陈也难得发个朋友圈，还是罕见的分享心情。
刚发出去没几秒，手机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陈也无所谓的瞄了一眼，视频底下已经堆了一串的回复，全是他小兄弟。
——也哥在哪儿潇洒！
——也哥拍的确实他奶奶漂亮！
——洋气！
——牛逼啊也哥这是哪儿啊！
——该睡觉了。
陈也看了眼留下评论的名字。
——陆巡。
陈也啧了一声，抬起头，看见了正笑着冲他晃着手机的陆巡。陆巡见他看了过来，指了指旁边的单人帐篷。
陈也愣住。
玩的太开心。
他把这茬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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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准备了简单的洗漱用品, 众人排着队洗漱完就准备睡觉。
陈也故意磨蹭着直到最后一个人也走了，他还在对着镜子搓着脸。
镜子里陈也表情严肃，眼神犀利, 从左脸搓到右脸，从下巴搓到上巴。
陈也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认真的洗过脸。
脸都要洗烂了。
陈也一边搓一边问镜子里的自己：怕个屁啊。
镜子里的陈也回答：就怕屁。
陈也低声骂了一句, 皱着眉把手从脸上挪开了。
他到底在怕什么, 不就是睡觉，有什么大不了, 又不是没睡过，又不做什么……
对啊, 又不做什么。
真不会做什么吗……
“陈也？”外面传来陆巡的声音。
“哎！”陈也吓了一跳, 跑偏的思绪被打乱，回过神又心虚应了一声, “就来了。”
陈也！像个爷们！别他妈怂！
陈也心一横, 拉起身上的T恤, 低头擦了把脸。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洗手间。
陆巡站在外面看着手机, 正等着他, 见他过来拉开了帐篷。
陈也停了脚步。
“外面可真有蚊子。”陆巡无奈看着他。
“我知道。”陈也啧了一声, 走过去，抬手撑了一下帐篷帘, 弯腰钻进了进去。
帐篷确实是个单人帐篷, 里面面积差不多就够一个人翻两个身的大小, 一个人睡着还算宽敞。
但陆巡也进来之后，空间这玩意儿瞬间被挤压成了渣渣。
陈也刚想撑着坐起来, 往旁边再挪挪, 帐篷外的灯带忽然熄了, 本来就借着微弱的光的帐篷里顿时一片漆黑。
眼前看不见了, 听觉就变得异常敏感。陈也咽了咽口水，清晰的听到了两人你来我往的呼吸声。
陆巡摸索着躺下，陈也也连忙躺好。
这个帐篷，两个女生睡估计还行，但男生就不太行了。更何况他和陆巡个子都不低，两人平躺着肩膀差点叠一起。
也许是真的靠得太近，陈也似乎听见了陆巡很轻又或许很重的心跳声。
他甚至分辨不清，到底是不是陆巡的动静，因为他心跳这速度也快的过了头。
陆巡突然动了起来。
陈也闭住了呼吸。
随着陆巡的动作，一张小毯子忽然盖在了陈也肚子上。
陈也怔了一下，伸手抓了抓身上柔软的毛毯。
“我不冷。”陈也小声说。
“这边靠着山了，睡着了会冷。”陆巡也小声说。
尽管在看人这方面，陈也一向比较迟钝，或者说他不太会把人分为一类跟另一类。
他之前说陆巡这人表里不一，但也是带着玩笑的成分。
陆巡总的来说，比一般人……稳，不只是同龄人，很多成年人比不上陆巡。尤其是跟他比，陆巡要成熟稳重的多。
他知道自己脾气急，也改不了。
他一向什么事都自己扛，扛得过，扛不过，反正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把他累死。但也累够呛。
陆巡不一样，陆巡是个很让人……怎么说呢，是个挺安心可靠的人。
跟陆巡在一起，会让陈也觉得身上能抗的东西没那么重了。
也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他确实是喜欢跟陆巡呆在一起。
“睡了吗？”陆巡忽然开口。
“没。”陈也应了一声，接着没话找话，“几点了。”
“快三点半了。”陆巡说。
很淡的柠檬味跟着这句回答传了过来。
是漱口水的味道。
他拿的那一小包漱口水是桃子味儿的，挺好喝。
但柠檬味儿闻起来好像也不错。
“陆巡。”陈也偏过了脸。
“嗯？”陆巡也转向了他。
距离太近，两人呼吸在瞬间缠绕在了一起，相互碰撞，交融，然后带着对方的气味回进了彼此的身体。
漆黑的环境里，不知道是谁先动的。
唇贴合在一起的时候，陈也莫名有些激动，他伸手一把抓在了陆巡背上。
陆巡撑起了上半身压了过来。
陈也在这方面完全没经验，陆巡也是全靠摸索。
两人倒也谁也不嫌弃谁。
只是陆巡还能克制一点，陈也完全晕头转向。
尤其身体上的反应让他脑子更像是一只蒙了眼睛的鸟，横冲直撞，找不到东南西北，北西南东。
陆巡听着陈也完全乱了的呼吸，怕他憋过气，只能咬着牙先分开，但陈也这会儿脑子已经被云层淹没了，他摸黑追了过去。
“嘶……”陆巡发出了一道抽气声。
“怎么了？”陈也喘着气问。
“没事。”陆巡压住了他乱动的腿，
“你……”陈也还想再问的时候，突然舔到了自己嘴唇上的血腥味。但他嘴唇上没有伤口。
“我咬你了？”陈也问。
“你是饿了吗。”陆巡捏了捏他的腰。
“……别瞎摸。”陈也抓住他的手。
“你倒是不瞎摸，瞎咬是吧。”陆巡叹气。
陈也呼吸还没彻底转回来，有些尴尬，“你……嘴没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