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有工作人员上来,问:“两位需要介绍吗?”
池星诺心想这个展览可真好,还有讲解员,当即是说好。
“谢谢。”
工作人员笑说应该的,两位这边请。
他们从第一件开始看,那是一件略发青的青铜器匕首,池星诺说青铜器吗?心想好厉害,难怪火。工作人员说:“是,是西周的,这件虎头匕首是钱家的珍藏,两位看匕首上锈迹少了些许,那是出土的时候,当地农村百姓不知道,打磨过……”
因为打磨过,有了破坏,这件匕首的价值大打折扣,后来钱家就收了起来。
池星诺现在看,那件匕首是有点‘新’。
展子里除了胡家还有其他家借出的藏品,第一件开门就很厉害,虽说被破坏过,之后各朝各代的都有,一层用工作人员说镇馆之宝,是有三件。
一件是白玉观音。
一件是传国玉玺。
还有一对龙凤金烛台。
“这三件藏品按照规格都是国家级别的,之前都流落到国外,胡家花钱买回来的,这次全国展览结束,已经定下白玉观音捐给北安博物馆,传国玉玺首都博物馆了。”
池星诺听完,说:“胡先生真大方。”还很爱国。
“嗯,他年纪上去,倒不小气了。”宫曜道。
池星诺想到大人和胡照先生认识,听大人话里意思,胡先生年轻时可没这么大方,那会积攒拼搏家业,年迈了心境会变的。
除了这些还有各类首饰珍宝,哪个公主墓出土的,其中有个项圈十分漂亮,各类宝石珍珠,串联而成。
“……据传这位景和公主,是皇帝最为疼爱的十七公主,可惜公主十四岁早逝,除了这一件项圈,还有许多摆件珍宝,现如今都在首都博物馆珍藏。”
池星诺看着公主项
圈那些珍珠,总觉得色泽跟他的有些像。
就是单看是白色的没什么特别,但换角度和灯光照射,隐隐的流光溢彩,很特别。他洗澡时摘下来,仔细看过,和玻璃后的展品项圈珍珠很像。
不过他的要大一点点。
池星诺看向大人。宫曜颔首肯定,而后说:“你的项链,是鲛人送我的,而她的应该是遗留下来的。”
獬豸、鲛人,这些都是传说中出现的。
池星诺先看那位解说员,解说员有点憋笑而后正经起来,看来是当他们在吹牛,不过这也没什么,有些事情要不是亲眼所见,是不信这些的。
一楼走走停停,他们看完了,人也多了,还有人到了后问唐清图在哪里,之后直奔二楼。
池星诺和大人去了二楼。
这里还看到了徐子天的身影,正待在一副字前如痴如醉,池星诺也没叫徐子天,他和大人慢慢逛。
“……唐清江南七游画作。”讲解员开始介绍,“外界知道的只有五幅,国内一幅是在首都博物馆,一幅在国外,被胡先生买了回来,而其他三幅则是国内一些收藏家收藏。”
“这次展会,黎家送了另外两幅过来,可能是跟前五幅内容风格差距太大,外界起了质疑,不过我们请了国家级的鉴宝师鉴定过,这两幅确实是出自唐清之手,都是真迹。”
池星诺和大人先看的第一幅,唐清被贬官,从北方一直南下,第一幅画作还是北方麦田,都是水墨画黑白两色,却能感受到谷物丰收,又从画作中感觉到丝丝的萧瑟。
“呀,里头的小人怎么愁眉不展不高兴?按道理说大丰收了。”
背后有路人游客说。
池星诺这才注意到,他就说画作风格看着丰收却萧瑟悲伤一些,讲解员也在旁说:“后来有人解读,这个时候大齐末年,田税很重,而唐清路过的地方,这里应该是佃农,尽管丰收了,可他们还是勉强糊口度日……”
第二幅是湖泊,小船,不过这幅画作给人感觉要平静一些,能感觉到唐清这时候心态好多了。第三幅是人物,形不似真,但极为有神韵。
“听说是花船之上年老色衰的女子。”
“唐清画作很少画人,之前流出的便只有这么一幅人物景象,所以展览馆出现的其他两幅,外界争议才那么大。”
第四幅是山。第五幅是莲花。第六幅前就挤了许多人,不过再多也没有第七幅的人多,池星诺在第四幅看山的时候,就能听到前面工作人员引导,意思看完了请大家不要多停留,注意脚下。
难怪第七幅人多,徐子天说的春宫图肯定在第七幅位置。
果不其然,第六幅是地狱恶鬼图。之前唐清画作人物是形不似,极具神韵,而这副地狱恶鬼图则是神行皆似,池星诺看了会,觉得有些眼熟,又跟恶狗岭不一样。
“大人?像恶狗岭又不是。”
“恶狗岭与血水池混着所作。”宫曜道。
以前阴间有十三站,现在就剩下七站了。池星诺自然没见过血水池。这副画作不是黑白水墨,带了颜色,所以恶狗呲牙吠声,像是能听到一般,还有血水池泡着数不清的恶鬼,那些鬼面目狰狞,嘶声力竭似是求饶又像是要拉池边人入这里。
围观者皆是胆寒,说:“这画邪性,站在旁边看一眼都觉得可怕。”“是啊真跟有地狱一样。”、“画的像是唐清亲眼所见。”
“不看了不看了,站在边上我都觉得阴寒,去看第七幅。”
“走了走了。”
可能刚才有工作人员疏导,现在第七幅画作前挺空荡的,池星诺便和大人往过走,他还有点小紧张,怕大人觉得他是个流氓,但他确实想和大人看一看。
他又不是小孩子,成年了,可以看的。池星诺在心里说。
第七幅画作有点旧——画作都旧旧的,但第七幅像是被主人摩挲过一样,尽管旧也能看清画作的内容。
确实是春宫图,是一宫殿样式,很是豪华,里面坐榻、胡床、窗户边、矮几等等家具都有正在做的男女,但仔细去看,其实还有女女、男男。
“这样啊。”、“没什么意思。”、“我还以为多大尺度。”、“被网上传的神乎其神的,也就这样,还穿衣服,半遮半挡的。”、“这么多人,脸都看不清。”
跟着现代的高清照片相比,古画春宫图确实是‘大巫见小巫了’。
也有仔细看的,还笑说:“诶呀这还有一对男的,抱着一起亲呢。”、“窗户半开的那对,姿势还是厉害,古人会玩。”
等言论。
有年纪大的不满,说胡家亵渎唐清,这肯定不是唐清所作。池星诺看了会,他是门外汉,觉得没前面那些人说的那般下流,像唐清的画作,“太过奢靡无度,透着败气。”
那会大齐末年,这场所肯定是大官贵族之地。
“而且不知道该不该说,画作功力很了得。”就跟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神色寻常正经,跟以往没什么区别。
而且发现他偷看,大人看他,问他怎么了。
池星诺忙正回视线,说:“没什么。”尽管他装作正常欣赏艺术,但其实看着看着,这画跟有什么魔力一样,让他有些心痒痒,老想着大人。
但他身上有项链,还有獬豸角,再加上大人在一旁,那画作肯定不会藏着什么阴祟,就是普通的画。普通的画却能让观看者根据画的内容产出不一样的情绪,唐清真是厉害,大画家。
他有这种想法,其他人也是一样,刚才嘴硬说‘不过如此’的人,现在都安静了些,仔细看画,有的还急急忙忙出去了,不再停留。
池星诺看了一会,人多了起来,他便和大人离开了。回去时,他们并排走在楼梯上,跟讲解员谢过,池星诺都忘了问付不付钱这回事,他这会浑身血液有些热,老想着贴着大人——
等出门风迎面吹过来,池星诺脑子清醒了下,才想起来,“我忘了问讲解员要不要付钱了。”
“她没说,应该不必。”宫曜说。
池星诺嗯了声,仔细回想刚才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结论是除了脸红热了些,好像也还好,大人应该没看出来,那会满脑子都是大人,想和大人亲亲,还有画作里的姿势动作也往脑袋里跑。
不能想了!池星诺把这个念头遏制住,极力岔开思维,“我、我去,不是,我给徐子天发个消息问问他好了没。”
“好。”宫曜说着边点头。
池星诺是心虚,自然没有注意到,他家大人也‘不对劲’。池星诺先在群里发消息,没回应,才反应过来给徐子天私发,也没消息,打了电话,没动静。
“应该是静音了,我们去附近等他吧。”这会才十点多。
宫曜点了点头。
展馆附近就有咖啡店,两人点了咖啡,一直到坐下喝咖啡,池星诺才缓过来,因为咖啡太苦了,他点了什么?池星诺举着杯子记下来了,下次不点美式了。
宫曜将小诺行为收在眼底,将他的换了过去。
“我这个甜。”
池星诺本想说不用了,但是他想到电影院里想喝大人饮料,便心头热热的,与大人换了过来,还提醒大人,“我这个可苦啦。”
“我不怕苦的。”宫曜说完,接过去喝了一口,然后眉头皱了下又压回去了。
池星诺笑了,宫曜便也笑了,说:“是有些苦。”
两人在咖啡馆喝咖啡也不无聊,看看窗外的景,随便聊聊天,中午吃什么,下午回去买点水果,好久没吃橘子了,想吃酸一点的橘子。
“大人,鲛人是什么时候有的?”池星诺问。
时间久远,宫曜想了下说:“记得我之前说冥界浩劫,第一次时——”
“人皇大盛。”池星诺接嘴。
宫曜点头,“在此之前,精怪神仙魔族很多的,各处分散居住。鲛人住在东海边,善制衣,泪成珠。”他突然想起来,似乎还有一匹鲛人纱。
不知还在不在。
池星诺听着脑海中能想到那是怎么样的天地,就是传说中的神话交织一般。
十一点多,徐子天打来电话,连连道歉说他看的晚了。
“没关系,我们在外面咖啡馆聊天,很有意思的。”池星诺不觉得徐子天耽误什么事,本来就是看展,出来玩,要尽兴。
徐子天闻言安心了说:“那就好,我现在出来找你们。”
中午三人吃过饭,下午徐子天还想进去,池星诺和大人就先回去了,大人说有事要离开一下。池星诺便在家里吃橘子。
一直到晚上,徐子天才高高兴兴回来,还带了烧烤,一边说:“我今天下午跟几位同好一起玩,对方请客吃饭。”
“烧烤我买的,放心吧。”
池星诺:“那谢谢你,你住我这里其实也没省下钱。”
“不一样,我给朋友花钱吃肚子里,开心。”徐子天说完,看了眼楼梯
池星诺说:“我家大人没在,你有什么直说吧。”
≈ldo;嘿嘿,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春宫图你看了吗?唐清可真神,先前网上传那些话我都不信,今天一看,我站在旁边实验了好几次,真的恶鬼图胆战心惊,觉得阴气都有了,到了春宫图便心潮澎湃,满脑子都是娇娇。”徐子天说到这儿单手撑着下巴思春样。
池星诺:……他也一样。满脑子都想大人。
“网上还有人说,看完后会做春-梦。”徐子天拿出手机来,亲了亲女朋友的照片,说:“春-梦就算了,我等娇娇上学,我要抱着她,亲自跟她说。”
池星诺:“一副画影响这么深吗?”
“我也不信,估计是那些人本来就下-流,天天看片,今天画展前那些人拿唐清的画跟那种片对比,真是糟蹋大师了。”徐子天正色说。
池星诺点头表示同意。
“唐清的画还是很好的。”
两人边吃烧烤边聊天,说了会话,天不早了,徐子天要去洗澡跟女朋友打视频电话,池星诺便收拾了下,回二楼卧室了。
也不知道大人去哪里了。
他洗过澡,回到床上玩了会手机,看到热搜上胡家展馆新闻还点了进去,讨论那副春宫图的网友很多,还有人将画作拍了下来,局部放大,每一对的姿势衣着神色等等。
池星诺看了会觉得有些网友评论太没眼看,便关了手机,有些困意,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梦里,池星诺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好真实,入睡前,白天早上看到的春宫图,一一放大,他仔细一看,脸竟然是他和大人的脸,在窗边,在软塌之上,在胡床中……
池星诺长这么大,说实话这种情况很少——青春期的时候有过,但他营养不良吃得不好,每日为生活苦恼,加上没有条件,他住在阳台没有门,根本没隐私,也不敢做,怕被王素萍发现而后羞辱。
因此过的很压抑。
上大学后就像是换了一种人生,没有钱财困扰,还有了喜欢的人,喜欢的人也在意他,过去压抑的情愫,今晚得到了释放。池星诺在梦中呓语,面色红润,轻轻的喘--息声。
宫曜听到小孩门内的声音,等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小诺床边了,手上还捧着一匹鲛人纱。
那是流光溢彩,似纱又似绸缎,光滑柔软细嫩,哪怕是黑夜,随着浮动,都映出波光粼粼的光芒来。
池星诺声音微微高了些,短暂仓促,之后朦朦胧胧的醒来了。
他看到了大人,床边的大人。
一时还有种梦里和现实分不清的感觉,池星诺沙哑的声喊:“大人……”
“小诺。”宫曜望着床上的池星诺,面色绯红,唇很红。
池星诺此时还未平复下来,两人看了会,然后不知谁先动的手,那匹鲛人纱滚落在床上,两人也陷入了床中。
徐子天也做了个春梦,半夜惊醒时,隐约听到楼上什么声音,他
侧耳听了下,好像又没有了,看来是他幻听了。
“不过真神,真的做梦了。”
徐子天把注意力拉回那个梦,抓起手机上网,看了唐清的春宫图,各位真的做梦了,唐清可真牛。
这一夜,冥界大殿上方隐约冒着红光。
宽主薄最先发现异常的,跑去询问宁判官看见了没,“就是殿中上方冒出的,但我去看了,没什么异常。”
“我没看到。”宁判官说。
宽主薄蹙着眉忧心忡忡,“我去那边守一守,有备无患。”
“我同你一道。”
范无常今日不在底下,只有二人,两人往大殿去时,宽主薄还交代,“要真是有怪异,你我二人解决不得,你就去求宫曜,我先拖住。”
“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先别吓自己了。”宁判官道。
结果自然是平平安安什么都没有,宽主薄松了口气,而后一笑,“看来是我想多了,起初看到红光,觉得怪异。”
“你也是心细,没事就好。”
二人说完,便各司其职,范无常也回来了,听闻两人说的红光,范无常便说他之后多去大殿转一转,不过之后再没见到宽主薄口中的红光。
翌日大早。
池星诺醒来后有些懵,身上盖的纱,滑溜溜的没见过——这个不重要,他想到昨晚种种,此时:!!!
难道不是做梦。
“小诺。”宫曜声响起。
池星诺满面的开心叫大人,而后他看到大人眉目皱着,不由也皱了下来。宫曜则是看到小诺开心的脸,眉头松开了。
两人神色错开。
“大人你刚才为什么皱眉?”池星诺说。
宫曜则说:“你开心吗?小诺。”
“开心啊!我很开心。”
“我也开心。”宫曜说,而后道:“我怕你觉得我——”
池星诺:“?什么?”
“我不想瞒你小诺,我不是什么阴差冥官。”
池星诺起初一听,还以为什么大事,而后听到后一句便松了口气,“我只喜欢大人你,不是什么冥官,我只记得大人爱护我关心我。”
“那我年长。”
“我知道,大人活了千年,或许更久,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想享受当下,我喜欢大人,我想和大人一起生活,不去管之后如何。”池星诺想过,大人遇到胡照时,胡照很年轻,可现在大人依旧年轻,而胡照已经八十多了。
他都知道,曾经也焦虑过,但他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大人,就是很享受现在和大人一起生活,过日子的日子。
没什么后悔的。
宫曜心头软和又酸涩,轻轻摸着小诺的头发,说:“你原来这样想,这样担忧过。”
可最终小诺还是爱他。
“你还记得冥婚那晚吗?”
池星诺点点头,“我和大人初次——也不是初次,就是我那时候第一次见大人。”初次是在他小时候,不过他都忘了。
“你与我拜过堂。”
池星诺恍然大悟,而后傻乐起来,“原来那时候歪打正着就成过亲。”
“我是说,结契。”
池星诺一怔。宫曜则是说:“时间漫长,跳脱三界之外,漫长永恒的生命,其实很无聊的,你与我结契,共享我的生命,就是你们人间说的同生共死……”
“小诺,先不要做决定。”
“我等你。”!
池星诺还想说什么,但他看到大人很严肃的神色,便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宫曜叹息。
池星诺有点小孩脾气分辩:“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后悔。”
宫曜抬手摸了摸小诺头发,闻言轻轻笑了下。
池星诺:……显得他幼稚了。
“那我们睡过后。”池星诺说到这发现刚才‘大人的长辈神色’,现在变得有些拘谨不自然,便心里嘿嘿笑,拿捏到了,说:“以后还能睡吗?”
宫曜有些慌,极力镇定,说:“你小孩子——”
“成年了,睡都睡过了,昨晚我可记得,大人你先抱着我,又是亲我又是咬我,后来我说不行了,你还要……”池星诺见大人不好意思起来,当即是越说越快乐高兴,甚至扑到了大人怀中。
宫曜抱着小诺。池星诺喊:“腰、腰,我的腰好痛。”丝毫没了刚才的‘嚣张’,刚才不动还好,一动浑身酸疼。
“别动了。”宫曜一手拂过小诺的腰,“好了些吗?”
池星诺乖乖躺着,闻言嗯了声。他看着大人担忧他又关心他的神色,知道大人是爱他的,只是那股‘大大大长辈’情绪在作祟,要保护‘年幼’的他。
那便就听大人的吧。池星诺想通了。
过了好一会,池星诺又问:“那还能睡吗?我成年了,需要夜生活。”
“……可以。”宫曜点头答应,过了一秒,又补充:“不能耽误你学业,周末时可以。”
池星诺:……大人这下真的很像他长辈了。
“行叭。”
上学要好好念书的。
等池星诺洗过澡换了衣服,下楼就闻到了饭菜香味,徐子天正喝汤,跟他打招呼:“星,早上好,我都喝第三碗汤了,牛师傅煲汤一绝,太好喝了,你快来喝。”
“我请牛师傅上来,以后他来做饭。”宫曜道。
牛师傅乐呵呵说:“是的,还得多谢宫大人。”他才能长久上来,摸一摸灶具,看别人吃他做的饭,这都是在底下没有的幸福。
“长久的?”池星诺问大人。
宫曜颔首。池星诺便不多话,他去盛汤,牛师傅忙说不用不用他来。除了汤还有一笼小笼包,牛师傅端上来,池星诺道谢,这下真的开心了。
“要不要再来些?”池星诺看徐子天巴巴的。
徐子天可惜:“大早上牛师傅拎着菜回来,我吃过了,没肚子再吃了,牛师傅手艺可真好,我已经喝第三碗汤了。”
池星诺:……那他吃吧。
“星。”徐子天看宫大人进厨房,小声问:“昨晚你做梦了吗?”
池星诺一口包子差点呛到,慌乱又镇定说:“小笼包里的汤还挺烫的。”
“先吃饭吧。”宫曜出声说。
徐子天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宫大人过
来了,忙说:“对对你先吃早饭,等会说。”又端着碗进厨房,“牛叔,锅碗我洗,你做饭太好吃了。”
“哈哈没事放那儿吧,这厨房都装了洗碗机,一会一块丢进去,现在都科技。”牛师傅在厨房收拾。
徐子天是出来的时候恨不得绕道,不过看到宫大人和星诺吃饭说话,两人挨得很近,没人有空理他,宫大人的手还扶在星诺的腰上,有点不一样。
绕了圈去客厅时,徐子天瞥到星诺耳后有些红,他本来想开口提醒是不是蚊子咬的,但一想冬天哪里有蚊子。
还是不打扰星诺和宫大人聊天说话了。
早上九点多,徐子天背书包出门,“星,我去展览馆了。”
“还去?”池星诺诧异道。
东西都是一样的。
徐子天今天不着急,疾步两步折返回客厅沙发,宫大人这会没在,聊天也随性几分,说:“我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做梦,我昨晚真的做春梦了。”他语气很兴奋。
池星诺有点怕,幸好徐子天没问他做了没做。
“之前网上有人说过,大部分都不信,昨晚一过,我们的论坛都炸开了,都说真做春梦了,我是北安市昨天去过的,今天打算出门在门口等一等,仔细聊一下,现在网上分两派,没看过的觉得那不是唐清的画,看过的有一半觉得是,还有一半觉得是唐清弟弟所作,我觉得不像。”
“这个弟弟也就是唐清自己说过,正儿八经历史上没有,都是野史杜撰了许多,说唐清出身清贵,他学画是大画家,那他弟弟也不差,这就乱拉了。”
“反正挺好玩的,我们约着一起聊说一说,分析一下春宫图。”
池星诺见徐子天兴致高昂,当即说:“那你去吧,回来别带宵夜了,牛师傅在家做饭,别浪费钱了。”
“牛叔在家做饭那我肯定早早回!”徐子天一听,还带什么烧烤宵夜,外面卖的能有牛叔做的好吃?
当即是不多聊,背着书包出门了。
徐子天一走,池星诺拿起手机上网搜唐清,紧跟着关联的就是春宫图,点进去实时动态里聊天的人挺多的,观点都是徐子天说过的,再或者就是骂胡家,欺负唐清死了,给唐清随便按个低俗作品,吸引人流。
“那那副作品还真不是低俗。”池星诺见到这条评论自言自语说。
还有人扬言要举报掉这个传播淫-秽-色-情的展馆。
池星诺想到昨天看的画,晚上做的春梦,也觉得不对劲——他上楼找大人,“大人,春宫图那幅画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我昨晚做春梦了。”
宫曜对小诺直白大胆的话语,每次都有些拘束,而后是故作镇定说:“应该没有。”
“?大人,你用了应该。”
宫曜只能实话说:“昨日我后面没有仔细看了,而且那时候,我脑中确实浮现出你的身影。如此想来是挺古怪的。”
池星诺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原来我
想大人的时候,大人也想我了!”
宫曜见状,很是自然说:“若不是喜欢你,一幅画作,还不至于让我意乱情迷。”
“那我得好好谢谢那副画作了。”池星诺笑的很甜,“我们今天没事,继续去看吧?”还言辞正义说:“大人你昨天没好好看,今天咱们好好看一下,研究研究,这画是不是有古怪!”
宫曜心里好笑,面上提醒小孩,“我们没票。”
“……”池星诺:不能助长黄牛的风气。
“那算了。”
宫曜则是说:“我去找胡照。”之前胡照给了他一沓,他没收,如今再跑一次也无妨。
“其实今天我腰酸背痛的,在家休息也好,而且那幅画,大人你都感受不到阴祟,大概是没那些东西的,我今天抢一抢明天的票。”池星诺觉得这些小事,不用麻烦胡照先生。
宫曜点头,“你去休息睡一会。”
“大人,一起睡!”池星诺挽着大人胳膊,说:“现在是放假还是过年,过节就好好过,不学习。”
宫曜一想也是,便说好。
池星诺:嘿嘿。机智。
下午五点多徐子天回来,很是有谈兴,说了今天还有一位资深国画爱好者,仔细分析了,恶鬼图和春宫图都很唐清画风。
“……只是内容不一样,说实在的,这两幅更洒脱不羁,更大胆,我还挺喜欢的。”
池星诺问几点放票,怎么买。
“星你还要去?”徐子天问完,掏出手机一看,“诶呀明天的票已经卖完了,不过胡家展馆有了措施,防止倒卖,统一两个时间放票,早上十一点放一次,下午四点一次,这次要绑定身-份-证。”
“明天的没了,你要是去看可以蹲蹲后天的。”
池星诺把时间记下了,但他没想到的是,不用他买票,第二天时就有人找上门……
胡家大宅。
唐清的地狱恶鬼图和春宫图这两幅最早不是胡照的,是胡照多年好友黎家的,但黎家收藏这两幅图后,先后出了不少事,不过都是一些小事。
打碎古董花瓶、车子碰撞摩擦、高空突然坠物就掉落在眼前等等,都是有惊无险,一些伤财的小事。后来黎家将两幅画藏了起来。
原以为会好一些,谁知道,黎董的小儿媳怀孕四个月,竟然不知道,无端端的孩子掉了。
黎董觉得是两幅画作祟,还请人看过,但都说没问题,可没问题为什么家里倒霉连连,此时正好胡照打来电话关心一二,听闻此事,就说我不怕,你把画先借我看看,我给你保管。
“你是想骗我的画吧。”黎董电话里笑骂。
胡照哈哈大笑说:“你就说借不借吧,这么好的东西你留着看,还藏着掖着,不叫我过去,现在我借过来多看看,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拿去拿去。”
两人关系好,一南一北,家族利益也没多少牵涉——胡照主营房地产,买地皮盖楼。黎家则是日化实业
,洗发水沐浴露卫生纸等等。两人结识还是兴致相投,都喜欢‘淘’点古件,最主要是俩人都‘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