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自己的照片明信片,席冰就早早睡觉了。
席肃从书房回到房间,看到席冰的照片明信片,无语透了:正常人谁会拍自己照片做明信片啊!这得是怎样的自恋患者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真是的,还总写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亲爱的爸爸……
刚还想把亲爱的爸爸发配长城一日游呢,这会儿又亲爱的爸爸!
巧言令色,鲜矣仁。
圣人诚不我欺!
席肃正反看看,又不好把席冰的照片扔垃圾桶,只能拉开床头柜,扔抽屉。明天得提醒席冰一声,别弄这些跟廉价酒店门缝塞得不正经小卡片似的,忒没审美。
第二天一早,老爷子老太太可算见识到席冰对他爸爸有多么的殷勤备致了。
一早就定好闹钟早早起床,陪爸爸晨跑。早饭时给爸爸拉开椅子,请爸爸入座。还会主动给爸爸夹菜,对爸爸更是全程笑脸的亲切服务。
老爷子心里就琢磨,冰冰是这是有什么事要求席肃,还是干啥理亏的事叫席肃拿住把柄了呀。
老太太一脸好笑。
不过,现在没时间问。吃过早饭,大家就到老爷子的大弟弟二叔爷家去了。小叔爷在国外,两位姑太太住得近,邻居,所以明天一天就能把亲戚走完。
席家人有天生的活泼基因,像老爷子就很随和,朋友多爱开玩笑,所以老爷子一直说席冰像自己。
席冰也见过老姑太太,老姑太太也很活泼开朗,故而,席冰推测,二叔爷肯定也是个好相处的活泼人。
结果,相当稳重的一位长辈。
好在席冰已经修炼出应对稳重长辈的一套举止,他也表现得相当稳重,还给二叔爷看自己的社交媒体的日常,“每天要描一张字帖,还要做运动,早上跟我爸晨跑,我一般傍晚打球。要是休息天,我就白天打球。我爸让我看的书,我也每天都会看一点。就是看得慢,不过我爸说,慢也没事,主要养成好习惯。”
二叔爷欣慰地对老爷子说,“这孩子真好。”
“那是当然了。你没发现冰冰很像我吗?”
“长得像大哥,性格像阿肃。”二叔爷很欣赏席肃这个侄子,爱屋及乌,他也喜欢席冰。
还跟席冰说,“学习上莫争一时长短,养成好习惯,终会成大器。”
“二叔爷这话,我一定记在心里。”
对于席冰打算成为艺术家的理想,二叔爷有点意外,“你爸爸喜欢经商,你爷爷做学问。冰冰你要觉着做学问有困难,经商或者考公务员都很适合。”
“不用想这么长远,二叔爷,我们只要倾听命运的声音就够了。”席冰目光清澈极了,像是早春时节山间流动的清泉,倒映着春日的碧绿,充满着说不出的灵气。他天真得像是完全没经过风雨的嫩柳,说的话也令人发笑。
二叔爷笑着呷口茶,“这要怎么倾听?”
“当然能听到了。”席冰认真地跟二叔爷解释,“我遇到拍戏的机会,就是命运赐给我的呀。不然咱们家都没有从事这方面的人,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呢?
如果我的电影和剧都沉了,那就是命运在说,到此为止。如果都爆了,肯定会有更多机会向我递来,这就是命运的指引。”
若二叔爷年轻时,肯定想,这是什么鬼话。不过,他上了年纪,对许多事物有更深刻的了解。“这话有点玄机。”
席冰莞尔,“这是我的不传之秘。我姥姥告诉我的。”
二叔爷也笑着点点头,“那就等着听命运的声音吧。如果天意注定咱家要出一位艺术家,这也是好事。”
席肃想,就席冰这种神叨叨的智商,不论经商还是从政,都是被坑的材料,还不如去演戏,听说那圈子普遍智商低。
不过,笨蛋欢乐多。
席冰在哪儿都有种如鱼得水的本领,他又笨,对长辈都是一脸真心崇拜,实在敬仰。
长辈们别提多高兴了。
第二天到两位姑太太家,席冰这种半大不小的漂亮男孩子,简直是中老年妇女的克星。中午吃饭,他坐俩姑太太中间,都不用自己夹菜,俩姑太太一人一筷子给堆碗里,席冰吃口排骨,俩人都是一幅这孩子好乖的慈爱模样,滤镜起码铺了十八层。
席肃全当自己是个瞎子,席冰很享受这种照顾,对大姑太太说,“大姑奶奶,看我爸都吃醋了。”
席肃:席冰你是眼瞎吧。
席冰自认体贴非常,他悄悄跟小姑太太说,“要是你们都这样照顾我爸,不理我,我也会吃醋的。得想,怎么有了小的就不理大的了?”
席肃:席冰你脑子是真不正常啊!
见大姑要给自己夹菜,席肃连忙说,“大姑你别忙,我自己就行了。”
大姑太太给席肃夹块排骨,笑着说,“冰冰小,又是头一回来,我跟你小姑就多照顾他。阿肃你别不高兴啊。”
席肃,“大姑,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你们别总这么溺爱孩子,得有原则,有规矩才行。”
大姑太太笑,“十好几年头一回见侄孙子,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再说,就吃顿饭,哪儿还涉及这么深了。”
小姑太太也说,“是啊。看咱们冰冰,又漂亮又可爱。”
大姑太太家好歹有个小孙子,小姑太太家孩子小,表姑还没结婚,自然也没孙子孙女的影儿,就格外稀罕席冰。
席冰惬意地享受着两位姑太太的喜爱,他大声感慨,“真的太幸福了。”逗得大家忍俊不禁。两位姑太太愈发喜欢他。
席肃真是不理解女人哪儿来这么多无穷无尽的爱,席肃更欣赏的是大姑太太家的小孙子,这孩子真不错,吃饭喝汤都有模有样的,根本不用人帮忙。再看席冰那烂桃样儿,你是残疾了吗?
人家小家伙非但独立,智商还高,才一二年级,就跟奶奶说,“奶奶,你多多喜欢冰冰哥哥,替我也喜欢一下。”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大姑太太说,“冰冰真招孩子喜欢。”
小家伙想,好容易来个喜欢奶奶、姨奶奶摸头摸脸外加投喂的,冰冰表哥真是个好人。
小家伙还跟奶奶说,“让冰冰哥住咱家吧。”又跟席冰说,“冰冰哥你住我家,我奶奶每天都这么喜欢你。”
席冰大为感动,宣布,“从现在起,我要把天使的称号送给飞飞弟弟。”
“不用不用,冰冰哥你自己留着吧。”啥天使称号,冰冰哥真的好幼稚啊。
不过,冰冰哥足球踢得不错。饭后跟冰冰哥在院子里玩儿球的飞飞弟弟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对于飞飞弟弟,冰冰哥在回家路上是这样评价的,“飞飞跟罗恬(大舅爷家的外孙)简直像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小小年纪就有点呆,一点儿都不活泼。”
“人家呆。你倒活泼,我看你就剩活泼了。”席肃瞥席冰一眼,“席冰,你能不能有点哥哥的样子。”
“我本来就是做哥哥的,我的样子就是哥哥的样子啊。”席冰说,“爸,你逻辑有问题。”
自己是个笨蛋,还成天说别人有问题。席肃道,“我是说,你能不能给弟弟们做个榜样?嗯?”
“我这样还不算榜样。我其实不太喜欢小家伙们的,可你看,我都愿意跟他们一起玩儿,也没欺负他们,也没抢他们的冰淇淋,让他们认我做老大。我这还不算榜样?!”席冰都震惊了。
席肃也震惊了,“席冰你以前还干过这些坏事?”
老爷子也在后座坐直身子,“冰冰,可能不欺负比你小的孩子啊。”
“哎呀,不是欺负啦。”席冰扭头跟爷爷说,“以前我们住的小区人很多的,小区里孩子也多,当然得认年纪大的做老大了。我小时候也常给老大送好吃的,娱乐设施要给老大先玩儿的。”
老爷子又惊,“那你没受过欺负吧?”
“没有的。跟我差不多的孩子里,我是老大,小区里还有比我们大的,当然不能硬碰硬。也有比我年纪小的,我还负责给小孩子调解矛盾,因为他们打架,我才把他们的冰淇淋没收的。”
反正席冰满嘴都是自己的道理,具体啥样,大家都不知道。
老爷子感慨,“你们小区的形势还挺复杂的啊。”
“一点不复杂啊爷爷,就是小的要听大的,后来我大了,就不在小区玩儿幼稚游戏了。不过,弟弟妹妹们还记得冰冰哥,有时候都主动请我吃东西。我也会用零用钱买糖给他们吃的。”
席肃问,“那要不听话会怎么样?”
“那就不能一起玩儿了。”席冰说,“小区最大的滑梯,还有秋千,都可有意思了。我们都是排着队玩儿的,这得听话才能排队,不听话的小孩子,就等我们玩儿累了,他再玩儿呗。”
“那有没有你不喜欢的小孩儿?”
“当然有了。不过只要他服了,喊声冰冰哥,我姥姥说做哥哥的人得有心胸,才能把队伍做大做强,我就都包容一下,让他一起玩儿了。”席冰说,“不团结不行的,我们小时候,总有大孩子霸占秋千,还让我们小的给他们推,不给我们玩儿。多可恨啊!把我气得不行,我还组织了大家一起去那个大孩子家里抗议,他爸爸妈妈请我们吃了炸鸡喝了可乐,他妈妈调查后确认是事实,让他给我们道歉,我们才原谅了他。”
席冰哼一声,还有点旧怨,“这个哥哥特别讨厌,后来见我就给我叫炸鸡小弟。我都不爱理他。”
席肃说,“你们小孩子的世界还挺复杂的。”
“爸你小时候不这样吗?”
席肃说,“没有。那些秋千游戏、滑梯游戏很无聊,还不如看数学书,下棋也比那样疯玩儿有意思吧。”
席冰仿佛认识了外星人世界,我的天啊,世上真有人学着看数学书有趣。他大声感叹,“我爸果然从小就是怪胎!”
席肃问他,“你又皮痒了。”
“爸,你难道不知道天才都是怪胎吗?我夸你哪,夸你哪。”
大家稍微了解了下席冰的少年世界,老太太说,“那么多孩子在一起玩儿,冰冰,有没有不服你的?”
“当然有了。尤其家里有哥哥有姐姐的,经常把他们哥哥姐姐叫来撑腰。”席冰说,“他们想做老大就做好了,大家互相尊重就好了呀。如果有大孩子欺负我们,我们就得先摒弃前嫌团结起来,这样才有我们玩儿的地盘儿。最重的是不能分裂,有的大孩子很坏的,他知道谁好欺负,专挑那软呼的捏,这时候就得有义气,得帮助朋友。”
席冰说,“还有的小朋友,特讨厌,像个狗腿子一样,惹不起的就巴结人家。打不过他的,他就欺负人家。有很多大人也这样,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是啊,可不能做这样的人。”老太太说。
“嗯,我姥姥也这么说。我姥姥说,在社会上,人的身份是不一样的。做官有钱有学问的人更受尊敬,像清洁工、外卖员、农民工这样的职业就会受到一些人的歧视。像我们家以前,全靠拆迁实现财富自由。因为没有公职身份,说起来也是平头百姓。
不过我姥姥说,人不要以职业划分人,做官的人,要看他有没有认真工作,有没有为百姓做事,有的话,再尊重他。有钱的人也一样,如果他帮助过别人,这样才值得尊敬。不然为什么要尊敬他呢?因为他有钱吗?那不是尊敬他,那是尊敬钱。
我们做为普通百姓,应该去尊重有作为的官员、有益于社会的商人、有良心学有所用的学问家,而不是去尊敬身份、地位、金钱,以及利用学识愚弄大众的人。
而普通的人,只要认真工作、心怀善意,就都值得尊重。
我姥姥说,好人才要去尊重,坏人早晚要被唾弃的。”
席冰长篇大论一番,还似有所指地跟席肃说,“爸,你幸亏是遇到我,改得快,你也还不算老,还来得及。”
席肃瞥他一眼,问他,“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官员是好官,这个商人是好商人,这个学问家是好学问家呢?你有办法判断吗?”
席冰说,“了解一个人要很久的,要做出判断也不容易。所以,大家都差不离,平等对待就行了。而且,人也是会改变的。有的人受到好的引导,就会慢慢变成好人,这个时候我们也不能歧视他,而是要接受他。爸,你说对不对?”
看他那自作聪明的蠢样,席肃,“你干脆直接报我名字吧。”
席冰哈哈笑,“爸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说吧,是不是很感激命运让你遇到我?”
席肃,“该感激的是你吧?”
“是啊,我得感激命运让我接受这样的磨砺。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相信我的心怀能宽阔至此。”
老爷子老太太听着父子俩拌嘴,一路都是笑眯眯的。
席肃唇角含笑:这个幼稚鬼。世界可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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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席冰认为自己这两天表现得特别好,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都令席肃有面子。所以,他认为自己可以跟席肃谈谈明天他朋友过来的事了。
吃过晚饭,席冰先把字帖写好,读了一个小时的书,就端着水果茶去书房找席肃了。
“爸,口渴没?我给您送茶来了。”
席冰笑得跟朵花似的,席肃看一眼手边的水果茶,意思是,我这儿不缺茶。席冰多厚脸皮,“你那壶是茶,我这壶叫温暖,知道不?这是亲儿子送给你的温暖!”
席肃合上书,“有事直说。”
席冰把自己的温暖茶放下,把旧茶拿远,再给席肃换了杯温暖茶,这才说,“明天不是我朋友来么。爸,你可得温柔点,给我留面子,知道不?”
席肃,“我会让你没面子?”
“不是。我是说,你不准在我朋友面前训我,要对我好,展现一下咱们父子爱的良好关系。你不要总像平常一样冷淡,好像不欢迎我朋友似的。”
席肃很好说话,“知道了。”
“那你答应了,可得记着啊。”席冰没想到席肃这么明理,很痛快地答应他。他又啰唆了一通柠柠哥多么优秀的话,就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严柠就来了。
他跟老爷子老太太都熟,说起电影的事,“我们电影在做后期了,除了插曲,还有配音要冰冰配一下。若一切顺利,春节前后上映。”
席冰说,“挺快的。”
严柠笑,“片子拍了,能上就上,没什么好拖的。咱们这样的小制作,想起来全得靠实力。到时宣传冰冰你是主力军,你平台粉丝数最多。”
“这没问题的。”席冰说,“到时再请影视方面的朋友一直帮着宣传宣传。我就担心这种爱来爱去的片子没人愿意看。”
严柠摸摸头,“这一大盆凉水泼的!”
席冰笑,“我跟柠柠哥你才说实话的。我是觉得有点无聊。”
“这你有所不知。凡世界影史大卖的,还没有哪一部里面没有爱情的。没有爱情的电影是难登顶峰的。”严柠说,“等我发你个影单,你没事时好好看看,就知道爱情有多么的动人了。”
严柠叮嘱席冰,“到时咱们宣传片子,你可不许说这种无聊的话。要说特别感动、拍电影时特别用心,知道吗?”
“我又不傻。”席冰说,“宣传是请别人去看咱们的片子,我能跟人说,无聊不好看么。”他又自言自语道,“就是感觉有点像撒谎,还是让人花钱去看。柠柠哥,这算不算诈骗啊?”
严柠气笑,“你给我闭嘴吧!等后期做好,我先让你看看成片,你就知道拍得有多好了。”
“好吧。”席冰还是很信任柠柠哥的,他问,“你谱子带来没?我把吉他拿来,咱们去院子里练,今天天气特别好。”
严柠从包里掏出平板,“你去拿吉他吧。”
即便进来时已经被席冰家的美丽震惊一下,此时在庭院中,严柠仍心下感慨,在剧组时席冰完全跟大家一样,因为剧组资金窘迫,大家都挺吃苦耐劳,完全看不出家境这么优渥。只能说冰冰真是个努力的小孩儿。
席冰坐在便携椅中,随手拨弄两下琴弦,严柠把曲谱打开,两人先断断续续弹一遍。席冰练习几遍,慢慢弹熟,他就照着歌词唱起来。
席冰还在变声音,声音说不上多好听,但少年那种朝气蓬勃的感觉,也是一般歌手所不具备的。
歌声飘到书房,席肃都分心听了听,跟专业歌手比自然不如,但调子朗朗上口,又是书写青春的歌,由少年人演绎很有点动人。
席冰唱一遍就说,“很好听。”
“这当然,也不看谁作词作曲。”
“谁啊?”席冰看向严柠,严柠指指自己,“这还用问么?”
席冰吃惊极了,“柠柠哥,你写的!你也太厉害了吧!你就是传说中的全才吧!连歌都写得这么好!”
严柠笑,“这就是一推到底的口水歌。正经音乐人都看不上了,不过估计大众会喜欢。”
“干嘛这么说啊。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难道还有高贵低劣的区别么?我喜欢这种给普通人听的歌。”席冰拨弄着琴弦,“我们的电影也是给普通人看的。”
他说着又唱了一遍。
席冰唱歌的技巧一般,全靠感情动人。
严柠倒杯水给他,“来,润润喉。”
“我嗓子没事儿。”席冰喝口水,他很喜欢这样旋律简单的歌,唱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觉得累。中午老太太叫他们进屋吃饭,席冰才背站吉他,跟严柠一起去吃饭。
席肃也从书房下来,他是经常出现在商业版面上的人,以前曝光颇大。严柠只要稍微关注新闻,就没有不认识的。
严柠看向席冰,席总是你啥亲戚啊?你俩长的也不像,我没记错的话席总可才三十出头!
席冰给俩人介绍,“柠柠哥,这是我爸。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柠柠哥,人特别好,特有才华。你知道吗?他学的哲学专业,还修了心理学,还会拍电影,做出品人制片人,还会写歌。我刚刚练的歌就是柠柠哥自己写的!这就是才子啊!”
严柠自觉脸皮不薄,都给席冰夸得不好意思,“冰冰,我要叫你夸得无地自容了。”
“为什么呀?我做梦都想象柠柠哥你一样优秀。”席冰拉着严柠的手,眼睛里是真心敬仰。
严柠问席冰,“我这怎么称呼?”你给我叫哥,难道我给席总叫叔?席总其实也就比我大个十来岁吧。叫叔叔有点叫不出来。也不好叫哥,我要叫哥,难道以后冰冰喊我叔?
叫席总吧,有点生疏,他又不是席氏企业的员工。
要按社交惯例,实在称呼不好,喊老师总没错。可真正的席老师(老爷子)已经在身边了。
席冰全无严柠这些烦恼,他说,“当然是叫叔叔了!我爸都三十多了!他就长得年轻,其实有点老了。”
严柠地告诉席冰,“冰冰,我今年也二十一了。”
“那只比我大六岁嘛。”
在席冰的认知里,二十岁的算哥哥,三十岁肯定是叔叔级的。尽管席肃在商场比许多大佬的孙子还要年轻,妥妥的青年才俊,但在席冰看来,已经算个半老头。
严柠真是服了席冰,你这神奇的脑回路!
席肃道,“叫叔叔吧。你是席冰的朋友,比他大不了几岁。”
“席叔叔您好。”严柠连忙打招呼。
席肃一向话少,“午饭好了,咱们吃饭吧。”
席肃听说严柠读的是哲学系,他也有阅读一些哲学方面的书籍,两人偶尔交谈,席冰一句都听不懂。他说,“爸,你听到我唱歌了吧?好听不?”
“挺好。”席肃想到席冰对于要展现父子爱的要求,给席冰夹块糖醋小排,“简单、明快、动人。”
席冰得意,“这是因为写歌的人好,唱歌的人也好。”
席肃,“席冰,谦逊是美德。”
“我就是觉得很好嘛。”席冰高高兴兴地咬一口小排,问老爷子,“爷爷,你听着好听吗?”
“好听。一听就能记住,容易学容易唱。”
老太太也说,“电影是通俗艺术,能打动人的音乐就是好音乐。”
严柠说,“配乐都写好了,月底月初就能把后期做好。成片十一月中就能出来。到时就能送审了。”
席冰问,“送审要多久?”
“一两个月吧。”严柠说,“审核后就能拿龙标上院线了。”
席冰想一下自己做主演的电影,有点小虚荣地笑了两声。席肃看严柠挺有思想见地的青年,问他,“当初你们怎么选席冰做主角的?”
席冰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长得帅啦。”
席肃真想给他堵上嘴,严柠笑,“《青丘》是大剧组,程哥有认识的学长在里头,我们就说去看看。这在影视行业很常见,很多小导演会去大导演的剧组长长见识。冰冰那会儿在拍戏,看一眼就明白乔导为什么要让冰冰去演小狐王了。
大部分人在镜头前会有点拘谨,冰冰不一样,他对镜头天生有种真诚的松弛感,这是非常难得的。
后来我们剧组男女主闹掰,真是上吊的心都有了。不重拍吧,投资全打水漂,跟电影扶持计划也没交待。重拍就得立刻找到人,我当时就想到冰冰了。
他其实比我们之前找的男主要好,年龄上更合适,表演得也自然。”
严柠认真的看向席冰,“可以说,冰冰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男主角。”
席冰立刻得意地瞥席肃,然后跟严柠说,“柠柠哥,是命运让我们相遇的。”
严柠笑眼弯弯地给他夹块小排,“是啊。”
午饭后,席冰要午睡,严柠同他一个房间,悄悄责怪席冰,“你也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我看到席总时吓一跳。”
席冰换了睡衣,“柠柠哥,我一直很烦恼呢。这要怎么跟朋友说呢,怎么说都觉得突兀。总不能说,我告诉你,我爸是席肃。又好像在显摆。要是说,你来前有个心理准备。我爸也不是大怪兽。”
严柠直接听笑了。
席冰继续跟柠柠哥说烦恼,“哎,以后交朋友也很麻烦。大家是喜欢跟我做朋友,还是喜欢跟席总的儿子做朋友呢?我都不敢叫人知道他是我爸爸。”
严柠想,冰冰以前大概没有跟席总在一起,不然,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严柠说,“我是跟你做朋友的。”
席冰拉严柠躺下,“果然是我柠柠哥。
严柠说,“在社会上,大家交往做朋友,往往不会问及朋友家中父母的。你也不用担心这个。也不要特别跟人说。”
席冰点点头。
严柠觉着有趣,“你以前说的,高中没读,直接读大学的学霸就是你爸啊?”
“是啊。多可怕呀。”席冰叹口气,“学霸也不知道把这学习得脑瓜子遗传些给我,弄得我数理难学得要命。”
严柠说,“我看你近来发账号上的作业,写得挺好的。”
“跟我爸完全不能比,你知道他检查我的作业,那俩眼跟扫描机似的。开始我以为他就随便翻翻,没想到他是每道题都看得,我要是有个错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席冰学着席肃翻他试卷的模样,“就这样,一张卷子一分钟都用不了,刷——过去了一张。刷——又过了一张。”
严柠很喜欢听席冰说话,生动有趣。
席冰说会儿话就睡着了,严柠也睡了一觉。待到下午,两人又练了另一首歌,两首中选一首就行了。席冰想了想,“论音乐形式,是第二首更丰富,但如果让我选,我选第一首。第一首好唱,节奏更强,听上一遍就会哼唱。”
考虑之后,严柠便定了第一首。
傍晚严柠跟席冰定下录歌时间,就告辞了。席冰让司机送柠柠哥,严柠想我还是第一次坐私人司机的车。
严柠这样温润秀雅的年轻人,谈吐也不错,更难得的是做事脚踏实地,尤其逻辑简直比席冰强上一百倍。
当然,席冰有自己的优点。
席肃觉着,席冰还是很会交朋友的。
席冰也觉着席肃今天表现不错,晚上,席冰就又给他爸送了壶温暖茶,还一幅让人看不懂的鼓励模样,“爸,这是奖励你的,继续加油!”
席肃听这话直接听笑了,“奖励我的?”你小子胆量不小,都敢来奖励我了?
“是啊。”席冰一向不大会看啥眼色,他绕到席肃身边,俯下身,对着席肃的脸颊,啾~便亲了一下。席肃险没跳起来,“席冰,你这是犯什么病了?!”
“都说了是奖励啊。因为你今天表现很好。”席冰趴席肃背上,“亲一下嘛,你以为我谁都亲的?你□□幸去吧。”他捞过书桌上的书,看席肃在读什么书。
席肃的脸已经全黑了,“你是不是晚饭后还没刷牙!是不是吃香草冰淇淋了!还有蕃茄味儿的薯片!桔子果冻!”
席肃使劲擦着自己的脸,席冰连忙安抚他头顶冒烟的爸爸,“爸!爸!父子爱!父子爱!”
眼见席肃洁癖发作,席冰生怕挨揍,哧溜一下跑了。
席肃望着大开的书房门,大吼一声,“给我关上门!
席冰“哧溜”跑回来给席肃关好门,席肃用湿毛巾擦干净脸颊:
“臭小子!不刷牙就乱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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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3-04-21 08:45:50~2023-04-22 11:3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