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莲耶开口,布置了同样的前往华夏的任务。
而安德卜格单膝下跪,顺从俯首,接下了这个任务,准备前往那个他自在这个世界重生以来从未踏足过的国家。
乌丸矢流觉得自己的搭档最近越来越暴躁了。
抵达香港已经超过三个月,任务进度已经过半,乌丸矢流本来应该高兴才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有点危险。
安德卜格在香港下飞机的第一天就消失了一周,乌丸矢流完全联系不上他,但报告给朗姆和boss后他们又表示不用管他,以及让乌丸矢流等安德卜格回来后再开始任务的命令。
于是乌丸矢流只好老老实实的等了一周,然后于一周后直接接到了整个香港分部张弓酒旧部尽数死亡的消息。
“全死了——!?”乌丸矢流惊愕地看着神情倦怠的安德卜格:“就这么短短一周时间?!”
“所以、这几天的新闻,”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抓过报纸,指着上面玄天集团高层失火大量员工伤亡的消息瞪眼:“都是你干的?!”
“没必要这么惊讶。”安德卜格扫了她一眼,揉了揉抽痛的眉心:“还有点尾巴没解决,有个麻烦人物跑了,不过那个男人好像不是单纯张弓酒的人,可能是华夏警方的卧底。”
他抬手,止住乌丸矢流准备开口的话:“不过这都不关你的事,玄天集团遭此一役还要乱上一阵子,你等一周再带着乌丸集团的任命书去上任,我会给你找个助手,然后玄天集团内部就交给你处理。”
男人冷淡着表情:“我去处理掉那个跑了的。”
“该死的,黑乌鸦们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才——”
代号黑狗的男人踉跄着躲开爆炸,一边暗骂一边上膛:“老子的子弹都要用光了,这王八蛋哪儿来那么多炸药,海关怎么搞的MD!”
爆炸不知不觉停了下来,终于能喘口气的黑狗苦中作乐地靠着墙想:'还好玛瑙一直走的正路子进玄天,不然今儿怕是得跟老子一起逃命。'
'也不知道总部那边的支援什么时候能来,再不来怕是要撑不住了啊……'
另一边,追杀到一半的安德卜格百无聊赖地停下了按起爆器的手,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能够看到黑狗躲藏的位置,虽然见不到人,但那个方位丢个炸弹过去保准能炸死,但他突然没兴趣继续了。
'有点累,'他想:'反正接下来乌丸矢流那边努力一下就能掌握玄天了,任务好像完成了么,这个人杀不杀无所谓啊。'
警笛声从远方蔓延到近处,坐在高楼边沿的男人用望远镜看了看大概率是来支援那位被他追杀的卧底的支援,恍惚间看到了两张有点面善的脸。
远处,柯禹辰握着联络器,正在和林贺云汇报情况,他们的部下一部分正对安德卜格进行追捕,一部分则是在搜救同伴。
而安德卜格则正站在大楼边缘的阴影中恍惚,修长的身影在高空的夜风中摇摇欲坠。
“…黎…”
“李叔你还……爸……”
“……歆…殉职……”
“…等等……我可以…救援……!”
混乱的光影与人言在脑海中翻腾,疼痛愈演愈烈,直到这股痛苦被一股力量强硬的平息下来,最终安德卜格还记得的,却依旧只有廖廖几句。
“好好活着,XX。”
以及,他自己的叹息:“……来不及了,李叔。”
“来不及了啊……”确实来不及了。
晃晃悠悠的身影僵硬了一瞬,安德卜格低头看了看脚下,川流不息的车辆都闪着灯光,星星点点汇聚成一条流淌在人间城市之中的光之河流。
“还差点什么……”他喃喃,仰头望向无垠的夜空:“天……太暗了,配不上这人间。”
于是男人拿出了身上所有的炸药,一股脑地掷向天际,再在升到最高点时,一并引爆了它们!
因为量大,扔的高度不够高,爆炸产生爆风将人整个拍到了楼顶的地面上(该说还好没掀到楼下导致坠楼么),后脑勺的疼痛和颅脑内的渐弱的抽痛汇成一股,安德卜格却呲牙咧嘴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才对,这才够亮啊!”他在漫天烟火下大笑:“只有这样明亮多彩的天幕,才配得上这个烟火人间!”
语调又突然冷淡微弱下来,他轻声喃喃:“……只可惜,这不是我的人间。”
烟花易冷,爆炸带来的光亮很快消逝,声响反倒是惊动了在四处布围的林贺云和柯禹辰他们。
沾着灰尘和血迹的手指扣了扣地面,地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的安德卜格终于在逐渐逼近的警笛声中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漫起嫣紫的天际,走进了黑暗的楼道里。
乌丸莲耶正在逃命,朗姆和其他人被他当做弃子牵制追兵了,他还有没被那些条子发现的基地!只要他能够逃走,他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夜安,boss。”
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拦在了老人的面前,不过乌丸莲耶没有多想:“安德卜格?!你怎么…算了,你来的正好,赶紧启动飞机,立刻带我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安德卜格就慢悠悠地替他开启了通往停机坪的大门——门一开,烈火猛地通过这扇门涌了进来。
“我倒是觉得不用着急,boss。"他这时才慢悠悠地轻笑,背对着莹莹火光。
乌丸莲耶难以置信,目眦欲裂:“安德卜格!你居然胆敢背叛我?!你怎么敢背叛我?!”
安德卜格只是微笑,那是一个疲倦的、浅淡若无的弧度,火舌燎上了他的衣角背脊,他却丝毫不觉:“boss说笑了,我只是想送你一场谢幕罢了。”
随着安德卜格的话,爆鸣从这个基地的四面八方传来,乌丸莲耶一愣,进而愈发绝望。
他看着面前曾经信任的怀刀周身环绕着烈火走近,忍不住一个腿软坐到了地上,嘴唇翁动着试图说出什么,却被燃烧的烟尘呛得咳嗽不止。
“咳、咳咳,”安德卜格也忍不住咳了几声,火焰的高温让他的脸颊通红:“我记得我有个称号,是boss的怀刀?”
“那么今天,是我这把怀刀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他掏出同样升温了的枪支,顶上咳的涕泗横流的乌丸莲耶的眉心,温柔倦怠地笑了:“我知道您是不敢切腹的,所以就由我来代劳吧。”
“永别了,乌丸莲耶。”
枪鸣声响起,尸体倒下。
一阵毁灭了这整个核心基地的爆炸也紧随其后。
【永别了,我爱的人间。】
SUV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
诸伏景光驾驶着车辆,时不时将视线透过椭圆的镜片,投注到车内的后视镜——镜面上正好可以看见后座的毛利兰,以及她上半身的服饰。
'项链、耳钉、胸针……'他又看到女孩转头时后脑露出的那朵盘起她黑色长发的珍珠发饰:'唔,这个也很有可能,按黎的说法,可能是个窃听器?或者定位器?'就是不知道是谁放的了。
'而且怎么感觉兰小姐她们一家经常碰到这种事情,现在当侦探和侦探家属这么危险的吗?'
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诸伏景光回想了一下刚刚黎渊和他联系时让他最近多看顾着点毛利兰的话,和前两天卢曼联系他有行动需要协助的事情:'两件事时间有些冲突,希望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不过黎渊和卢曼两个人是不是太有默契了一点?找他帮忙都能凑到一起。
既然黎渊叮嘱过解决毛利兰身上的小机器时要隐蔽合理一点,诸伏景光也就没有直接提醒女孩检查身上物品的意思,他算了算时间,计划中的电话马上就快要打进来了,于是将SUV行驶到靠路边的那条车道,并将速度降下来一些,方便随时停车。
江户川柯南眉头紧锁地坐在毛利兰身边,思考着黎渊临走前的那句话——窗外景色变化表明他们此时正是行驶在前往毛利事务所的路途中,因此车速的改变并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男孩将今天与黎渊见面到对方被带往警视厅询问信息前的时间进行了一次复盘——整个上午,黎渊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完全是摄影师Asti的状态,虽然和平日里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有些微区别,更有别于那天晚上所见的安德卜格的危险神秘,但确实是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当然,也有可能是安德卜格这家伙的伪装功夫太到位以至于他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鉴于江户川柯南对黎渊抱有一份不算信任的信任,刚从高木涉那边套出来的案件信息也让他差不多可以确认对方的清白,加上对方临走前提醒的话着实是引人深思,小侦探此时的注意力还是更多的放在自己心上人身上。
'可是兰最近都是正常的上下学,就只有今天应约出来拍摄而已,到底什么情况会波及到她……'
正思考着,熟悉的乐曲在车内响起,江户川柯南抬头,正好看到驾驶座的桜居利哉接起了电话。
虽然电话是机器设定好的,诸伏景光还是非常自然地接通,假装对面有人地聊了几句,然后摆出一个眉头微皱的表情。
“……怎么总是听不清,通话信号不好吗?”拿开看了眼手机屏,桜居利哉微微眯了下眼睛,接着将本就速度不快的车辆靠路边停下,转身朝着后座的三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这样吧,我们下次再聊,下次见。”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看着桜居利哉挂断电话后立刻严肃下来的脸色,保持着闭嘴的状态用眼神表达疑惑。
而本就绷紧了神经的江户川柯南此时也明白了问题,他猛地环视车内一周,动作迅速且隐蔽地检查了一番自己没有发现之后,将视线集中到两位女孩身上。
诸伏景光没注意到男孩检查时的小动作,下车拉开后座的门后对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解释:“刚刚电话里我发现对面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的,还偶尔有滋滋的电流声,但是我看了下信号是满格,加上并没有行驶进类似隧道或者地下的地方。”
“所以我有个推测,”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毛利兰:“可能我的车上被人安装了窃听器也说不定。”
“唉!?”
“窃听器?!”
铃木园子惊呼:“为什么桜居先生的车上会被安窃听器?”
“大概是因为有人嫉妒我最近买了一辆好车?”开了个小玩笑,诸伏景光正色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检查一下。”
“不过我记得今天出门时接听电话还是正常的,至少那个时候车内是没有被窃听的,”作势检查车内时,他又嘱咐了站在车外的三人一句:“所以保险起见,兰小姐和园子小姐最好也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物品,窃听器也有可能是安在了你们那里。”
“不会吧,什么变态会监听我们啊……”
虽然嘴里嘟嘟囔囔,但是铃木园子还是很快开始检查自己。
江户川柯南也跟着帮忙,他拉了拉毛利兰,目光一直追随着女孩身上那几件不属于她的首饰,加上安德卜格的警告,他合理怀疑窃听器就在这些东西上面:“小兰姐姐你蹲下来一下,我帮你把头上的发饰拿下来吧。”
“唉?可以是可以,不过柯南你要小心一点哦,这些之后还要还给亚摩斯先生的。”毛利兰蹲下身,将自己的小包放到地上进行检查,也方便男孩帮她解开盘发。
“我知道啦!”
随口应了一句,江户川柯南的视线迅速略过设计简洁大气所以也很容易看出没什么特殊的项链耳钉,伸手小心翼翼地拆开盘发,将那串复杂的珠花取下——然后迅速翻了个遍,连珠花的底座都扣了几下确定没有打开放进去什么东西过。
'这上面也没有…'江户川柯南注意到桜居利哉也在车内也一无所获,'那么就只有最后那个胸针还没检查过了。'
只是装装样子的诸伏景光也注意到了男孩的检查结果,他走向毛利兰:“兰小姐,可以把你的胸针取下来看一下吗?”
毛利兰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窃听器会在自己身上——她当然看到了其他人都一无所获——动手取下胸前的那枚精致的首饰递出:“当然可以,不过这个胸针是拍摄时亚摩斯先生借给我的,”
她有些迟疑:“窃听器在这个上面的话,难道是亚摩斯先生他……但是为什么呢?”
诸伏景光仔细检查了一番手上这枚胸针,果不其然在底托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小巧精密的机械。
“看来我们得回警视厅一趟了,”他将胸针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包好,看向另外三人:“至于为什么窃听器会出现在这枚胸针上,只能请兰小姐认识的那位亚摩斯先生到警视厅告诉我们了。”
“对了,兰小姐,你知道这个胸针的造型有什么意义么?它看起来像是个建筑物。”返回警视厅的途中,诸伏景光不经意地问,那枚胸针的造型让他有了个不算太好的联想。
“意义吗?”毛利兰回忆:“亚摩斯先生说是朋友的设计作品,灵感是来自希腊神话,胸针造型应该就是那个神话里奥林匹斯的神庙吧。”
另一边,黎渊和伊达航也赶到了第二个案发现场。
“摄影师死于摄影用的镜片,服装师死于亲手制作的礼服,”
黎渊站在现场的阶梯上,看着舞台中央那具身着华服的尸体,轻声细语地感叹着,语气有些古怪的上扬,也不知道是在问谁:“还真是不得了的'浪漫',是不是?”
“什么?”
伊达航没有听清,他让身前鉴识课的警员暂停一下报告,转头看向黎渊:“黎先生,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如果伊达警官愿意让我接近尸体观察一下的话。”黎渊温和一笑:“我有了一点想法,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事实上,虽然黎先生你现在的嫌疑度已经很低,但并不是没有。”
皱了皱眉,伊达航说:“现场照片没法看出什么来吗?”
“事实上,正是因为发现了端倪才更要接近尸体。”
黎渊说:“顺便一提,你们鉴识课的照片拍的都不怎么样,有考虑过多训练一下摄影能力吗?”
他把手上那一沓照片换给伊达航:“至少学会调整光影和角度?那样也能让拍出来的现场照片更加写实,不缺漏细节。”
伊达航一噎:“……我会给鉴识课课长提建议的。”
“所以现场?”
抹了把脸,伊达航招来佐藤美和子让她继续监督其他人的工作,然后带着黎渊跨过警戒线,走上舞台:“我带你去看。”
第二个案发现场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剧院,因为其内部不错的装修被定为贝妮卡本次写真拍摄的第二个地点——可惜现在变成了服装师艾拉的瞑目之所。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凶器是她身上的这身礼服,”伊达航走到舞台中央,表情严肃:“腰带被系得太紧,加上脖颈处的颈饰压迫了呼吸道,氧气不足窒息而亡。”
“而问题在于,没有挣扎的痕迹。”
黎渊弯腰,贴近这位到死都端正坐在椅子上的女士,仔细打量她带着瘀痕的颈部,和瘀痕上的针孔:“伊达警官,她被注射了多少镇定药物?”
“……致死量,”伊达航回答:“不过死因是窒息。”
“唔,看来是镇定剂过量和呼吸压迫两方面叠加导致的窒息死亡,我们的凶手十分谨慎,完全不给艾拉女士留活路呢。”
围着尸体转了一圈,黎渊停在了尸体背后的位置,视线集中。
“伊达警官,”男人语气莫名地问:“你们的人移动过尸体吗?”
“还没有,只拍摄固定了现场,怎么?”
“唔。”黎渊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伊达航也站到自己身边来,然后伸手扶起了尸体,揭开了粘着在女尸背后的礼服斗篷——
“那么之前你们发现了这个吗?”
斗篷下露出了雪白脊背上被刻下的血色山峰,以及一个沾着鲜血写就的单词——
“Surprise”
“高木!”伊达航脸色铁青:“让鉴识课赶紧过来!”
“是!”高木涉远远应了一声,和身边的一位鉴识课警员交代了几句后接过了他手上已经封存好的证物袋,好让这位鉴识课警员可以立刻赶到尸体旁边。
鉴识课警员看到尸体背后的痕迹时也是惊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上司。
伊达航皱着眉:“先把这个图样拍下来,然后对血字采个样,然后你带人把尸体拖回警局。”
他看着部下开始工作,转头问黎渊:“黎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尸体背后会有这个痕迹?”
高大的警官目色凌厉,他指出:“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死者背后会出现这种东西啊。”
镜片后的双眼眯了眯,黎渊微笑:“伊达警官,我只是提前猜到了一些东西罢了,猜测被印证自然不会过于惊讶。”
“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亲自查看尸体呢?”
“什么猜测?和刚刚发现的血色山峰有关?”伊达航看着对面黑发黑瞳的男人面具似的笑容,暗自在心里提高了对方的危险级别,虽然他并不认为黎渊是本次案件的凶手,但就他了解到的对方的事迹来看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知道伊达警官对于国际上通缉的犯罪组织了解多少?”黎渊依旧站在尸体背后。
伊达航不知道黎渊突然提起国际通缉犯是什么意思:“知道一点,不多,那不是我的管辖范畴。”
“那么,犯罪结社奥林匹斯,伊达警官可有耳闻?”
“没…”不对,伊达航眉心一皱:“等下,我最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这个词,”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对了!昨天有组织犯罪对策部的上原提到过奥林匹斯有成员进入日本了!他们要配合谁进行侦查搜捕……”
伊达航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这个痕迹就是那个犯罪结社的标志?!”
“毫无疑问,”黎渊点头:“死者背后的血色山峰,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正是奥林匹斯的标志。”
“仅仅靠山峰就可以确认?”伊达航问。
黎渊指了指死者脊背上那座血色山峰峰顶那多出来的建筑物似的一小块,肯定地说:“用奥林匹斯神山和神殿的造型做标志,在国际通缉犯里也是独一份了。”
“那就麻烦了啊,居然还涉及境外的罪犯……”伊达航感到头痛,毕竟跨部门联合侦查是真的困难:“那黎桑,你对这个写下Surprise的人有头绪吗?也是奥林匹斯的人留下的?”
“那到不一定,”黎渊眨眨眼:“而且我并没有说犯下这两起凶杀案的犯人是奥林匹斯的正式成员吧?毕竟这个案子对他们来说太小儿科了。”
伊达航抽抽嘴角:“啊?”凶杀案小儿科?
“毕竟那帮自命为神的疯子一向喜欢搞大场面,好像不这样就配不上他们的身份似的,
而且奥林匹斯总会在犯罪完成后昭告天下,所以不存在找不到罪魁祸首的情况,”
某种程度上来说奥林匹斯这个犯罪结社和恐怖组织也差不多了,除了没有政治目标以外。
黎渊耸肩:“在我看来这个案子的犯人更像是个意图把罪嫁祸给他人的小丑罢了。”
“不过我还是建议伊达警官你多了解一下奥林匹斯的,毕竟听你的说法他们真的有人来了东京,那么谁知道这个小丑会不会和真正的国际通缉犯搭上线呢?”
鉴识课的警员开始搬离尸体,伊达航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去找有组织犯罪对策部的上原一郎了解一下情报,最好能合作一下,万一情况不是黎渊所说的那样,犯人真的是那个国际通缉团伙里的一员呢?
“对了黎桑,你是从哪儿了解的关于奥林匹斯的信息……”
他一边问一边抬头,正准备招呼黎渊一起再去一趟警视厅,就看到人已经走到了剧院出口。
伊达航连忙喊:“黎桑、黎渊你等等!先跟我回警视厅一趟还有问题要问你!”
可惜,不知道怎么绕过了剧院里那么多警察的黎渊早已走出了剧院大门,只有最后一句话顺着风从即将合上的门缝中飘了进来:
“平时多关注下国际犯罪新闻和国际通缉令的内容就可以了,我突然有点急事,其他问题麻烦手机邮件联系——”
警视厅有组织犯罪对策部,克莱斯勒依旧是那副英国绅士的典型打扮,此刻正看着刚刚自己收到邮件的手机:“卢曼他发现奥林匹斯的踪迹了?”
还这么快?他一个空降的新人哪儿来的渠道?
旁边的上原一郎立刻转过头,打断了他准备给卢曼的回电:“霍尔先生,你们有线索了?”
克莱斯勒合上手机,有些反感地轻轻皱眉,又很快恢复到谦和有礼的表情:“是我的一位同伴,应该是得到了一些关于奥林匹斯的情报。”
上原一郎高兴道:“那太好了!可以请您的那位同伴来警视厅吗?我们可以整合一下双方手上的线索!”
“整合双方的线索?”但你们这群废物有线索吗?
克莱斯勒刻薄地勾唇,语气倒是礼貌缓和:“上原先生的提议我方会考虑的,但现在是否可以先开始我们说好的环节呢?”
“哦哦!霍尔先生说的是,”上原一郎挠了挠头,把调出了东京区资料的电脑屏幕挪了一下:“您想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不过不能外带,只能在这里看。”
“当然,这点规矩我自然是懂的。”克莱斯勒微笑颔首,拉开座椅坐到了电脑前。
另一边,完成了手头上任务的雷思丽·托雷斯也来到了警视厅。
“嘶——”
一身机车服的雷思丽有些牙酸地看着警视厅门口进进出出的西装客们:“这也太死板了,日本警察就没有除西装之外的衣服可以穿了吗?一个个跟要去送葬似的……”
将爱车杜卡迪停在路边,雷思丽倚靠在机车上,掏出电话就准备打给那个喊了人来自己却见不到影的白毛男,眼角余光里一辆SUV正好路过她也缓缓停在了不远处。
随意地瞟了一眼SUV上下来的三大一小,雷丽斯视线回到了已拨通的手机屏幕上,却从另一个方向听到了熟悉的冷淡嗓音。
“卢曼先生?好久不见了。”诸伏景光有些惊讶。
他在车上发现毛利兰身上安装监听定位器的胸针是奥林匹斯神庙造型后就悄悄拍照发给了卢曼,但没想到对方会来的这么快,还这么巧地和他们在警视厅门口碰上。
从伊达航那边离开后不久,黎渊就换上了卢曼这个马甲,把容易让人联想到安德卜格的装备通通收进背包格子,只留了些卢曼身份也可以使用的武器在身上。
“桜居。”浅色发的男人点点头算是回应,紧接着就走向了机车旁的雷思丽。
路过桜居利哉打扮的诸伏景光时,黎渊的视线透过冰蓝色美瞳在他手中的胸针上聚焦了一秒,然后擦身而过。
“哟,大忙人来啦?”雷思丽阴阳怪气:“继续和那个红毛聊天呗,反正我都等了半天了继续等会儿也可以。”
“距离我和你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分二十三秒,我并没有迟到。”卢曼冷淡地回了一句:“以及,你口中的红毛是你稍后行动的搭档,桜居利哉。”
“我会和克莱斯勒一组,两组分头行动。”
“哈?”雷思丽难以置信,她直起身:“卢曼你搞错没有?这小子谁啊就跟我搭档?”他配吗?
卢曼说:“注意你的分贝,雷思丽。
你就这么喜欢招惹他人注意?”
雷思丽嫌恶地发出一个鼻音:“少对我用那种命令的语气,何况我的分贝根本不高,那边的红毛根本不可能听清。”
“希望如此。”卢曼不置可否。
'那位女士好像是和柯禹辰一起前来日本的ICPO成员。'
诸伏景光站在毛利兰身旁,看着卢曼和雷思丽交谈中的背影眨眨眼:'所以另一位先生此时也在警视厅了。'
“桜居哥哥,桜居哥哥。”
诸伏景光低下头,看向拉着自己衣角的江户川柯南:“怎么了?柯南君?”
江户川柯南当然也看到了那个和桜居利哉打招呼的高个男人,一米九的身高和浅色的长发很是让人印象深刻——还好不是黑大衣黑礼帽的打扮,不然少不得要琴酒ptsd一下。
不过这不是现在的重点,小侦探抬头看向发现了窃听器的桜居利哉,准备趁着还没进警视厅前多问点情报顺便多观察下那枚胸针:“我看见你对着小兰姐姐那枚胸针思考好久啦,那个胸针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们刚刚聊到过奥林匹斯神庙,是和神话有关系吗?”
诸伏景光摸了摸男孩的头:“是因为这个胸针上安装了窃听器,至于奥林匹斯神庙,只是我们看着胸针造型联想到了神话传说而已。”
毛利兰也点点头:“说起来,亚摩斯先生好像很喜欢希腊神话,除了这个胸针以外还有很多首饰都是和奥林匹斯主神有关呢。”
“是这样吗?”
诸伏景光提起了精神,因为卢曼让他帮忙注意的正是名为奥林匹斯的犯罪结社信息,安装了窃听器的神庙胸针已经足够引起他的注意,而现在又有新情报可挖了。
“那兰小姐、”
话音未落,诸伏景光敏锐地发觉了一阵不正常的发动机声响不断靠近,刚一抬头,就看见一辆冒着黑烟的灰色面包车横冲直撞地朝着他们飞驰而来。
江户川柯南比他更早发现了这辆从路边小巷子里冲出来的面包车,他迅速判断面包车的行驶方向——“兰!”
男孩瞳孔收缩,拉着毛利兰的手就往安全区域扑倒:“大家快躲开!车是往我们这里撞的!”
毛利兰的反应也很快,听到江户川柯南的喊声后顺着他的方向,一起带着惊呆了的铃木园子朝旁边躲开,三个人和桜居利哉一起险而又险地躲过了直冲着几人来的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