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喆后仰着头枕在李致的肩膀上,这个姿势不必再担心会被顶到脑袋,但是这个姿势更方便了李致的抽动,身后传来的喘息声越来越粗沉,腿间那一处皮肤也逐渐有了火辣辣的感觉.
"不行,停下来,"他侧过脸去亲吻李致的嘴角,声音都被撞得不太清晰了,"那里,那里磨得好痛。"
他话音一落,身后在冲撞的人就停下了动作,李致箭在弦上,不过没有冲昏了头脑,松开他腰上的臂膀后抱着他躺下来,俯身检查了他的腿根。
那两侧的皮肤已经很红了,温度也略高,李致舔了舔,湿滑的触感惹来陆喆一阵战栗,双腿下意识夹紧他的脑袋。他便不再碰那里,抱着陆喆面对面侧躺着,将彼此的欲望贴在一起,拉过陆喆的手,两人一道握着套弄起来.
久违的爱抚感觉重新回到了身体里,还是以这种刺激的方式,陆喆低着头,视线的尽头是彼此欲望的顶端时不时从两人的手指中漏出来的画面,李致的顶端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爱液沾了他满手,他自己的也好不到哪去,只是被这么握着套弄了一会儿就又想射了.
嘴唇在李致的下巴上亲吻着,他伸长脖子去够李致的唇,李致感觉到了,低头与他接吻。陆喆眼神迷离,套弄的速度不断地加快,甚至开始带着李致的手掌握速度。李致知道他快到了,拉开他的手心,翻到他身上后双手握紧彼此的欲望,在套弄的同时增加了挤压的力道,尤其是对龟头部位的挤压.
陆喆抓紧身下的床单,腰又开始不自觉地向上挺,最后的几个冲刺过后,高潮掀起的快感如机体冲破九霄,刺出云层的那一刹,从欲望的中心点开始失控蔓延,一瞬间就击麻了整个下半身,连紧紧蜷住的脚趾都感觉到了酣畅淋漓的舒爽。被单在手指缝里被揉到了变形,也压不住高潮时不受控制的叫声。陆喆绷直了腰,小腹落下了一片温热的液体。片刻后,身上的人俯下身来,一阵压抑的闷哼声钻进他耳道里,随后他便感觉到又有温热的液体溅落在小腹上,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好几秒才停下。
李致套弄的动作终于停下了,紧绷的身体也随着射精而放松下来,两人的胸膛紧贴着,都在沉沉地喘气。陆喆抬起酸软的胳膊抱紧怀中人,李致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贴着他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到李致握着彼此欲望的手指松开了。
手在李致的后背上继续抚摸着,陆喆身上压着李致的体重,整个下身却犹如夏天徜徉在泳池里那么舒服畅快,想着刚才真的跟李致一起到了,他更用力地抱紧了李致,扭头在李致的侧脸上亲了亲,问道:"好点了吗?"
李致没有回答,他等了片刻,最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等他侧过身让李致躺平时,发现李致竟然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看着李致眉眼间的疲态,陆喆想着他今天又是长途飞行又是参加晚会喝酒,不禁爱怜地亲了下他的眼角,起身去洗手间拧热毛巾,帮彼此都清理干净了才躺回床上,抱着他入睡。
翌日早晨,陆喆在闹铃声中醒了过来。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按掉,他闭着眼睛躺了片刻,这才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李致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抱着他睡得很沉。
昨晚临睡前发生的事回到了脑海中,想不到他们竟然真的那么做了,陆喆看着自己的右手掌,迟来的羞耻感在心头躁动着。冷静了一会儿,他小心拉开腰上的手臂,下床捡起李致丢在床尾的西裤和风衣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闹铃定的是六点半,时间还早,他放轻动作洗漱完毕,出门前给李致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杯热水。
昨晚李致喝多了,现在正好睡。陆喆探了探李致的额头,感觉体温没什么问题,便在李致唇上印了个吻,起身出门了。
上午的拍卖会预展是一场珠宝拍卖,位置在卢浮宫附近,参观完他们便逛了卢浮宫,出来还不到十一点。
朱晓荟提议去吃午饭,他们早上吃得很早,这会儿是都饿了。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法国菜,中途陆喆的手机响了,是李致发的消息:【你几点走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放下刀叉,陆喆回复道:【我七点就走了,那时候你还睡得很熟】
李致问:【今天要忙到几点?】
接下来还有一场预展要参加,陆喆估算了下时间:【最快也要四点才能结束】
【那我们五点见面吧,到时候你给我个地址】
陆喆发消息时,朱晓荟正跟宋言豫在聊卢浮宫的话题,陆喆低头回信息时领口露出了一部分锁骨的皮肤,宋言豫瞥到他脖子上那枚帝王紫色的玉佩,正要收回视线,又看到了两道暧昧的红痕。
那痕迹就在锁骨下方一点点的位置,任何人一眼看到都会明白是什么。宋言豫喝了两口白水,没再去看,只等结账离开时悄声提醒了一句。
陆喆立刻捂住领口,表情都变得尴尬了。
下午继续参加另外一场拍卖会的预展。
这场的主题是名画与古董表,朱晓荟跟着宋言豫的时间长了,见过不少各种各样的好东西,虽然不如宋言豫了解那么多,但是基本都能给陆喆来上两句解说。后面路过一幅“暗江之情”时,陆喆站着看了许久都没动。
朱晓荟正好去洗手间了,宋言豫两次回头都发现他在看那幅画,于是走过来问:“对这幅画有兴趣?”
陆喆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画面好暗,盯久了有种会被江水里的漩涡吞进去的错觉。”
这幅画整体构图就是一片晦暗的江水,远处的拱桥面目模糊,与灰沉沉的天空一样,给人压抑的感觉,海水是铁锈的颜色,几道旋涡若隐若现。
这幅画鲜少有人问津,宋言豫翻了一下手册上的作品介绍,这位画家已经离世二十多年了,生前也算小有名气,不过这幅画与他的其他作品都不一样,是有一种困顿沉闷的氛围感。
陆喆收回视线,两人继续往前面走去看其他的画。逛差不多后便离开了会场,时间才不到四点,朱晓荟问宋言豫接下来干什么。
这次的行程安排得比较轻松,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宋言豫便问“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们去逛逛巴黎圣母院吧,”朱晓荟提议,“看看现在修复的情况。”
宋言豫没意见,不过陆喆看了下腕表,说:“我就不和你们过去了,我还有点事。”
朱晓荟问:“还有什么事?”
陆喆还没开口,宋言豫就先替他说了:“他跟朋友有约,你去吧,我和晓荟逛。”
陆喆点了下头,跟他俩打完招呼便走了,直到他坐进前面的出租车里,朱晓荟才疑道:“之前怎么没听小陆说过这里有朋友?”
宋言豫没接这话,带着朱晓荟上了后面另一辆出租车,往圣母院的方向去了。
陆喆上车以后给李致打去电话,两人约好了见面地点,等陆喆到的时候李致已经在等他了。
那人站在一家沿街的花店旁边,身后就是米色的石墙,一米八六的身高在路过的欧洲人面前也不逊色,且因为衣品好相貌又出众,反而会惹来一些打量的目光。
李致一手揣在外套口袋里,另一只手捏着一支没有任何包装的蔷薇,颜色比昨天送他的深红色稍淡一些,但也同样红得浓烈。
陆喆开门下车,李致一眼便看到了他,不过仍站在原地。等他到了面前,那支花的根茎就被插进他的外套口袋里,只留一截红色的花朵在外面。
陆喆低头问道:“这是干嘛?”
“我刚才买花,想着一大束你抱着逛街会累,就挑了一支。”李致朝他伸出胳膊肘,“红蔷薇很配你今天这身。”
陆喆今天穿着浅棕色的双排扣大衣和米白的裤子,这一身颜色的确很配蔷薇迷人的红。
笑着勾住李致的胳膊肘,陆喆看向前面老建筑的屋檐:“时间还早,我们先吃饭还是先逛逛?”
李致说:“你决定。”
“那我们去铁塔逛逛吧。”
李致用手机导航看了一下,这个位置距离铁塔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钟,陆喆想走着去,李致便陪着他慢慢走。
路上陆喆聊起了今天去看的拍品预展,李致也说起有机构联系流浮,希望能借场地办一次公益画展的事。早前陆喆还在流浮时已经熟知了流浮的业务和流程,既然说起来了,李致就问他对这个公益画展的看法。
两人边走边谈,慢悠悠地踱到了前面的马路口。这里位于老城区的巷弄中,四周都是米色的建筑石墙与红色瓦顶,许多被铁艺围栏半包起来的阳台上都有绿植吊篮垂落,对面的街道口还有一位拉大提琴的街头卖艺人。陆喆打量着四周的景色,感叹道:“这里的艺术氛围真好。”
街口的灯还是红色的,李致看了看旁边,和他们一样在等绿灯的只有一对抱着博美的老年夫妻。他扭头看向陆喆:“转过来一下。”
陆喆依言转回来,刚看清李致就见这人低下头,在自己唇上亲了一下。
旁边的小博美叫唤出声,陆喆勾着李致的臂弯的手用了点力,但还没反应过来,李致的第二个吻又落了下来。
这次不是蜻蜓点水,李致把舌头伸过来了,但没有肆无忌惮,只是勾着他的舌尖挑逗片刻就停住,又分开了距离。
旁边的小博美不叫了,不过在分开以后,陆喆看清了那对老年夫妻的表情。
这两位头发花白的夫妻应该是巴黎的居民,两个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随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直到被李致拉着过了街,陆喆仍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好像四周总有人在看他们。
到了拉大提琴的街头艺人面前,李致用英文问对方能不能点一首歌,收下他掏出来的大额钞票,这位蓄着络腮胡的男人拉了一首《Playing Love》,两人站在转角的路口,一起听完了才继续往前走。
看着旁边花圃里的不知名蓝色小花,陆喆说:“你还记得这首曲子。”
李致帮他看前面的路:“你中学练小提琴的时候经常拉,我怎么会忘。”
“其实很多事我都记得。”
陆喆回头看着李致,听李致继续说:“远的近的,你不在的那一年多,我一直在回忆我们以前的事。”
“前天你发的那张照片,你说看着那两个人觉得他们很幸福,”李致停下脚步,陆喆便也跟着停下来,看李致转过身,俊朗的眉眼认真地凝视着自己,“刚才那对夫妻看到你,会不会也觉得你很幸福?”
第118章 谁要你养
走到埃菲尔铁塔附近,天空比之刚才阴沉许多,一大片从西方飘来的乌云挡住了傍晚的天色。气象预报说夜间会有雨,不过这并不影响来此游玩的人们的心情。
作为世界级的知名景点,埃菲尔铁塔周围的广场和草坪上聚集了众多拍照的身影,有拖家带口的,也有情侣或三两好友,更少不了各种肤色国籍的旅游团以及背包客。
陆喆挽着李致的胳膊,在刚才的街角他们已经拍了几张照片留念,现在走到近前也不想跟其他人挤,只仰头欣赏这座宏伟的建筑。
在澳门住几个月,陆喆曾经好几次路过金光大道。那条街汇集了不少澳门的奢华酒店,赌场以及购物中心,还有仿埃菲尔铁塔,伦敦大本钟,威尼斯运河的建筑,可以说是一条非常富有特色的异国风情街。而在那些建筑中,他最喜欢的是以一半比例建造的埃菲尔铁塔。
这座铁塔存世一百多年,满足了法国乃至世界人民对浪漫赋予的想象,也是无数恋人都想要共同到访之地。上一次来巴黎时,他曾独自仰视这座高耸入云的铁塔,那时的他对未来感到迷茫,不知道毕业以后该选择什么样工作,更不知道今后的感情生活会走向何方。
“要不要上去看看?”身旁的人指着不远处问道。
收回飘远的思绪,陆喆望向铁塔入口处,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大圈在排的队伍,他说:“反正还没决定好吃什么,我们去塔上的餐厅吃吧?”
上面只有两家餐厅,李致陪他到接待台一问,侍应说都需要提前预定。陆喆有些失望,刚想离开就听到李致让他等等,那人走远几步打了个电话,没多久那位侍应便过来恭敬地带路了。
进了餐厅的专用电梯,陆喆俯瞰着脚下逐渐攀升的景色,等电梯到了,李致牵着他的手走出来。
在一张临窗的位置旁坐下,陆喆点完菜,抬起头随意瞥了眼对面,笑着拿出了手机。
李致在看窗外的风景,听到拍照声回过头,陆喆已经放下手机了,正对着屏幕在笑了。
“刚拍了什么?”李致问他。
陆喆把手机递过来,李致一看,是刚才在望窗外的自己。
“这张没拍好,”李致点评道,”拍丑了。”
他要按删除键,被陆喆一把拿走手机:“你这个角度就是这样的,一比一还原。”
原本李致只是随口一说,现在顿时不乐意了,从对面坐到陆喆旁边的椅子上:“你意思是我就这么丑?”
陆喆把手机放回裤兜里,靠着椅背道:“我可没说,都是你自己说的。”
他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李致没跟他争下去,不过手从桌下伸过来,搭在他的大腿上。
陆喆赶紧按住裤兜不让李致掏手机,李致的目的却是更往里,停住以后问道:“这里还痛吗?早上起来还红不红?”
这是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懂的问题,陆喆抬起眼眸看着李致,嗓音有些许干涩:“昨晚的事你都记得?”
李致的手仍按着他,隔着裤子的面料,掌心略高的体温缓缓渗过来,熨得那一处皮肤比昨晚更加敏感。陆喆不得不把手伸下去,拨开李致的手:“这是公共场合。”
李致坐直身体:“我又没有醉到断片,怎么会不记得。”
盯着面前洁白光亮的餐盘,陆喆说:“昨晚你就是断片了,做完就睡。”
“那以后我尽量保持清醒。”李致牵起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着柔软的指腹,“要不晚上我们再照着昨晚的步骤复习一次?”
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陆喆眼神又看了过来,李致与他对视,果然见他移开视线去看窗外,耳朵也红了。
点的几道菜陆续端上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塞纳河沿岸亮起了缤纷秀丽的灯火。与一般大城市动辄摩天大楼环绕的景色不同,埃菲尔铁塔附近并没有高层建筑,这也令塔上的视野非常好,可以一览巴黎老城区的风光。
叉起一块香煎鹅肝吃着,陆喆问道:“你明天一早要走?”
这次李致过来除了参加建筑金奖的颁奖典礼外,还有两笔生意要谈,他道:“明天不用很早,不过今天王Sir有带小唯去工业区参观,晚上我要回去跟他们谈谈。”
陆喆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那吃完就早点回去吧。”
李致喂了一块香橙烤三文鱼到陆喆嘴里:“不急,我们慢慢吃,十点前回去就可以了。”
饭后结了账,两人坐着来时的电梯离开。跨出铁塔的台阶,陆喆看了下方向,提议再逛一会儿。
现在还有点时间,李致便陪他继续散步。
不过在他们走出电梯时,恰好被附近一个人的镜头捕捉到了。
朱晓荟正拿着相机在拍埃菲尔铁塔的夜景,长焦镜头冷不丁闪进了熟悉的人影,她放下相机一看,顿时去拉身边的人。
等到宋言豫也看清那两道身影时,李致已经牵起陆喆的手,背对着他们离开了。
“小陆他,这……”
虽然朱晓荟之前就猜测过陆喆的性取向,也猜到他跟李致可能是那种关系,但一切都没有凭据,因而此刻在异国他乡突然看到了李致,还是跟陆喆手牵手约会的模样,朱晓荟想不吃惊都难。
但在拉着宋言豫一起看之后,她又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八卦了,万一宋言豫并不知道陆喆的性取向,她岂不是给陆喆制造了麻烦?
比起她内心的忐忑,宋言豫的神色倒显得平和,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双背影,道:“陆喆和我说过李致也过来的事。”
“李致是特地过来陪他的?”朱晓荟迟疑着问。
“不是,也是出差。”
似乎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宋言豫拿起手机继续回消息,朱晓荟打量他片刻,又伸长脖子去看已经走远的人。
沿着塞纳河畔转了一圈,陆喆看着腕表说:“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脸上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李致说:“要是想再走走也行,我晚点再去找他们,不过你夜里得给我留门。”
牵紧李致的手,陆喆笑着说:“回去把房卡给你。”
两人研究了一下往回走的导航路线,顺着前面的十字路口拐进了巷弄里。
踩着凹凸不平,颇有年代感的石板路,两旁建筑的尖顶逐渐纳入视野中,陆喆的脚步比刚才更慢了。
他们难得有这么悠闲不被打扰的约会时光,李致也陪着他慢悠悠地踱步:“以后还是打算继续在宋言豫那边做?”
陆喆喝了一口刚才在河岸边买的拿铁,四月的法国早晚温差大,这杯拿铁已经不怎么热了,他咽下说:“还没想好。”
“有没想过回来流浮?”李致接着问。
陆喆盯着脚下的地面,这条小巷是下坡路,走起来很轻松,不过一不小心就会越走越快。旁边一个棕红色卷发的年轻女人路过他们身旁,目光在他俩脸上瞥了一眼就收回去了,并未多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这样轻松自在的氛围就连香港和澳门都比不了,陆喆又抿了一口咖啡,反问李致:“如果以后真的能离开中楷,你有什么打算?”
“要看你,”李致拉着他避开前面的红色消防桩,“你在哪我就在哪。”
“其实我也不知道,”陆喆的语气有些闷,“现在去想那些好像还太早。”
明白他心里的顾虑,李致揽过他的腰,让他面对着自己:“我知道现在说再多都不如做出来的有信服力,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快解决好公司和家里的事。”
陆喆看着李致的眼睛:“如果你爸提前知道了怎么办?”
“那就让他知道,”李致语气很平静,“迟早也是要告诉他的。”
“他会再逼你去相亲吧,或者像上次那样要你订婚。”
一双手臂绕过他的肩膀,李致将他抱进了怀里:“放心,我会处理好,不会再让你卷进来。”
陆喆拿着的咖啡杯就贴在李致胸口处,他不敢乱动怕洒出来,只将脸靠在李致的肩膀上:“我暂时不想回流浮,但你总是这样香港澳门两地跑也很辛苦。”
“不会辛苦,现在这样比以前充实多了。”李致轻抚着他的后背,“你不在的那一年,我每天都只能面对工作,反而更觉得累。”
空着的左手抬起,陆喆也抱紧了李致。
“现在有周珞婷帮忙掩饰,我爸那边你不用担心,何况对他来说公司才是首位,只要我能持续创造盈利,他不会真的为了这种小事跟我翻脸。”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不答应我也无所谓,就算我以后什么都不做,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李致的语气轻松,逗得陆喆也笑了起来:“谁要你养了?我自己不能赚钱吗?”
李致放开他,故意假正经地问:“我说的可是养我老婆,怎么,你已经迫……”
不等李致把话说完,陆喆就听明白了,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止住了话头,陆喆扭头就走。
李致吸了口凉气,随后笑着追上了他,抓住他的手牢牢牵住。陆喆抽了两下抽不出来,也就不抽了,听李致说:“走吧,先陪我去买两个东西。”
陆喆问:“买什么?”
摩挲着他左手的无名指根部,李致打量四周,发现前面路口就有一家花店。
陆喆被他拉着走,满脑子都是他刚才摩挲自己无根指根的动作。到了花店,李致买了一大束盛放的红玫瑰,问老板娘这附近还在营业的商场怎么去。
老板娘用蹩脚的英文给他解释,还走出店门比划方向。李致谢过她,牵起陆喆沿着前面的小巷继续走。
看李致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牵着自己,一头热地往商场方向去,陆喆心里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虽然李致什么都没说,但他觉得李致要买的应该是戒指。
耳根有些热,他想了想还是提醒道:“王Sir和小唯还在酒店等你。”
李致脚下不停:“让他们多等半小时没事。”
走了十来分钟,李致的速度慢了下来,回头看着他说:“是不是越走越冷清了?”
他们刚才路过一片居民楼,附近的人烟比之前稀少许多,光线也更昏暗了,陆喆扭头看了看身后,说:“还是回到大路去打车吧。”
李致觉得可行,两人便往回走,在一个转角遇到了一位双手抄兜,穿皮夹克的年轻人。对方撞了李致的肩膀,李致扭头看去,男人的目光在他和陆喆脸上划过,又看了看他手里那一大束红玫瑰,继续往前走了。
虽然对方没礼貌,但是李致也没在意,又走了一段,两人在一处很小的十字街口停下来。这一带全是老城区的小巷子,弯弯绕绕跟迷宫差不多,国外的导航又不如国内的方便,陆喆低头研究手机导航的路线,李致想找个人问路,这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靠近。
来人正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他的那位,李致回过头,正想找其他人问问,眼角余光就瞥见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银晃晃的手术刀,绕开他走向了陆喆。
陆喆背对着他们的方向,完全没发现身后的危险,李致都来不及思考便举起玫瑰花朝男人砸去。男人被砸得脸一歪,却没有停下脚步,一瞬间已经来到了陆喆身后。
李致立刻去抢手术刀,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陆喆听到动静终于回头,却只看到男人跟李致扭在一起抢夺着什么,随后一阵银光闪过,李致的手被划开了寸长的口子,鲜血涌了出来。而在李致夺下那把手术刀的同时,男人从另一边的皮衣口袋里又掏出一把,猛地扎进了李致的腹部。
第119章 我帮你弄
男人在李致的腹部扎了一刀后没有立刻停下,而是抓着刀柄又捅了下去。陆喆反应过来后立刻冲上前,用自己的手机对准男人的头部一砸,当即就把男人的额头砸出血了,男人也后退两步,捂着脑袋晃了晃。
顾不得去看男人的情况,陆喆先扶住李致问:“你怎么样了?”
李致腹部被连续捅了两刀,血一下就浸湿了手和衬衫面料,陆喆吓得心脏都险些停跳了,结果李致拉住他又踉跄着退开一步,他才发现那个男人居然又想捅过来。
怒火一下烧到了心口,他手里的公事包对准男人的脸狠狠甩了过去,趁着男人一时不稳,一脚踹到男人膝盖上,把人踹得跌到了地上。
男人还想再站起来,好在这时有个身材健壮的年轻人路过,对方刹停山地车,用法语吼了一句,那个男人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
年轻人下车来看他们的情况,李致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陆喆跪在他身边,将他抱到怀里,帮他捂着另外一个伤口,声音颤抖地向年轻人求救。
年轻人帮忙叫了救护车,又报了警。眼见李致伤口的血已经把整件衬衫的腹部都染红了,陆喆的体温也仿佛被指缝里漏出去的红色液体给带走了一样,手脚控制不住地发抖,心头除了恐惧什么都没剩下。
“没事的……”李致安慰着他,尽管脸色已变得惨白,仍是想抬起手摸摸他的脸。
陆喆一个劲地摇头:“你别说话了,也别乱动,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你,通知小唯,”李致艰难地把话说完,“让他别,别告诉家里,让谢延查……”
一串咳嗽声打断了李致没能继续说完的话,随着胸腔的震动,腹部的伤口又有鲜血涌了出来。陆喆赶紧提醒他:“你别说话了!休息一下,别再想这些。”
李致看向陆喆的眼眸渐渐变得无神了,又咳了几声后,他的眼皮耷拉下来,渐渐没有了反应。陆喆慌得六神无主,好在那位好心肠的年轻人跑到前面那条街的路口去给救护车带路,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救护车和警车就一起赶到了。
李致彻底失去了意识,陆喆用英文和前来抢救的医生沟通,李致被抬上担架送往医院,他也跟着车子上去,警车则在后面跟着。
在救护车上,医生给李致做了急救处理,不过李致一直在失血,心率血压都在降。陆喆在旁边不断和他说话,试图唤醒他,被护士拉开了。
护士提醒陆喆冷静,问他是否知道李致的血型以及药物过敏等情况,随后联系了医院,简要沟通之后也差不多抵达了目的地。
陆喆跟着急救担架一起跑进急救区,被另一个护士拦在了外面,护士让他去做登记,这时候跟着的警察也到了。
陆喆拿出自己和李致的证件,得知他们来自中国香港,警察找了身边一个会说英文的同事帮陆喆录口供,另外一人则与护士沟通了下情况,稍后再安排入院登记。
陆喆手上都是李致的血,警察在录口供之前问他要不要洗一下,他接过护士递来的消毒湿巾,想要撕开包装才发现手抖得厉害。
他肤色白,此刻双手都染了李致的血,记忆又带着他回到了出事的那一幕。刀子捅进李致的腹部时,他当场就懵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他们根本不认识。如果只是来抢劫,为什么没有抢走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为什么一上来就动刀了?!
今天如果不是有李致在——
纸巾被用力揉成团攥在手心里,陆喆深吸了几口气,一旁等他录口供的警察问道:“你们在这里有没有其他亲人朋友?可以先通知一下过来帮忙。”
李致昏过去之前有交代过要联系李唯,陆喆松开握拳的手,撕开湿巾擦干净手指。擦的时候他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李唯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