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诸伏景光眼睁睁的看着琴酒下意识向尤来亚迈出了一步,然后一把薅住了尤来亚的马尾,硬生生将他的脑袋给扯了回来。诸伏景光:“…………”
然而,琴酒的这个下意识动作,却让尤来亚和他自己同时一愣。
在那个梦境世界中,少年琴酒也做过这样的动作,而这一刻,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两人似乎都无形的重合了。
等到琴酒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后,他额角的青筋都臌胀了起来,那难以控制的情绪与动作,都像是无声的讥嘲。
他倏地松开了手,沉默了大概有两秒,才语气极为克制的说道:“克里尼利基,你和波本私下走的太近了。”他又恢复了那好似没什么情绪的语气。
然而,这话在尤来亚的耳内却好似隐含深意,琴酒不会真的发现什么了吧?!就在他越想越紧张的时候,伏特加实在看不过去,他觉得大哥什么都好,就是还和尤来亚不够默契,他难道没发现这么说话尤来亚根本就听不懂么?于是,他很有眼色的凑到尤来亚身边低低解释道:“按照组织的规矩,组织成员私下不应该密切来往。”
尤来亚下意识看向了琴酒,发现他没有任何表示,立刻意识到他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尤来亚先是松了口气,等到他彻底回过神来后,就开始不爽,他绷着脸看了琴酒一眼,这人也太出尔反尔了吧!明明他搬到透大哥隔壁就是经过这人审批的!现在居然拿规矩来压他?!
然后,他就听琴酒说:“我会给你重新找一套合适的房子。”顿了顿,琴酒补充了公寓的大致区域。
那是一个离尤来亚现在住的地方非常远的区。
看着他脸上的茫然不解,和琴酒的不长嘴,伏特加又一次凑过去对尤来亚解释,只不过,这一次他压低了声音,本来就距离这三人有一段距离的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都没有听到伏特加说了什么。
“大哥的公寓就在那里。”伏特加低声道。
尤来亚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紧接着就感觉到了不对,不是说要避免私交吗?怎么又让他搬过去?
突然,他福至心灵,这不就是一种变相的认可信号?琴酒这是认可了他当小弟的本事想要让他连下班都继续工作的意思啊!这样想着,尤来亚有些愧疚的看向了始终为自己当翻译的伏特加,毕竟琴酒都对他释放出竞争成功的信号了,但他又有些欣喜。
所以刚才琴酒不高兴不是在怀疑透大哥和自己,而是因为——
觉得他有两个大哥吗!?
尤来亚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什么顶级资本家啊,连小弟下班的生活都要管。虽然心中有了猜想,尤来亚仍然觉得不太稳妥,想了想,他干脆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想让我住的离你近一点?”
这冷不丁的发问让琴酒的表情有一瞬的难以为继,看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尤来亚暗中点头,哦豁!真是这个意思耶!
但是……他真的不想离透大哥太远啊!他做饭又好吃,又会照顾人。
他又看了看琴酒。
哪像琴酒,只会冷脸外加薅头发。他们两个住那么近,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多在琴酒身边乱晃,很容易就能增加他的信任度,毕竟自己就是这样把琴酒的信赖值刷上来的,那透大哥肯定也没问题。
而且透大哥的身份也非常需要琴酒的信任,既然这样——
尤来亚轻咳了一声,“大哥……明明是你想让我离你近一点吧?为什么不是你搬家啊?”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然而,他看了看琴酒的脸色,发现对方除了表情有些空白外,情绪也没有变得更糟糕,于是他的底气立刻就上来了,“我隔壁的公寓还是空的,大哥,你搬过来吧!”
大不了他牺牲一下,每天偷偷去透大哥家。
此话一出,所有人当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下,赤井秀一的表情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有一瞬的扭曲。让两个修罗场对象搬到一起去,这就是你的破局策略吗?!
最后,搬家风波就以琴酒头也不回离开了甲板而告终。
他走后,甲板上依旧十分安静,渐渐地,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缓缓靠近了尤来亚和伏特加。
伏特加此时对他兄弟佩服的五体投地,并由衷感叹道这玩的可真花,最恐怖的是,他感觉尤来亚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厉害。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伏特加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尤来亚当然不能说琴酒与信任值息息相关,所以他只得含含糊糊的道:“就这么想的啊!”
伏特加:“……”这就是顶级笨蛋纯白的内心世界吗?
“那大哥……”伏特加又问。
尤来亚却气哼哼的打断他,“你看他都被我气跑了,不用想了,大哥他肯定不会搬的!”反正他的手续都是合规的!
还是琴酒亲自许可的。突然让他搬家,又把他扔在这儿一个人走,正好,他也不想下班打工!
唯独诸伏景光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虽然他觉得尤来亚的那个提议离谱到让人说不出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就是能将现实变得十分魔幻的神奇人物。
因此,诸伏景光隐隐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他总觉得事情可能真的会向着三人做邻居这种恐怖方向发展。
而这时,冷静下来的尤来亚也开始关爱起了充当一路工具人的好兄弟伏特加,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担心的问道:“伏特加,你还好吧?”
伏特加大为感动,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尤来亚还记得关心他,他当即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自己非常好,虽然他现在右手腕到右肩都被裹成了粽子,右手腕也被纪德捏骨折了,还得回基地处理,但是他打了止痛针,所以现在精神还算可以。
听了他的悲惨遭遇,尤来亚忍不住劝道:“你快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你别在这里站着了。”
虽然伏特加说自己没什么问题,但他的脸色其实还是很不好的,闻言也没有勉强,和尤来亚道别后便干脆回控制室了,那里刚好可以休息。
等伏特加一走,诸伏景光立刻说:“克里尼,我帮你换药。”他看了一眼尤来亚的右手。虽然不知道尤来亚是不是右手上的伤出了问题,但这个人浑身是秘密,如果琴酒一会又要替他换药,说不定会有麻烦。
尤来亚微微一怔,这可真是个细心的人。
“等我一下,我去找货船上的人问问他们的医疗箱在哪里。”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但他回来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拎着医药箱一路跑回来的,尤来亚知道他是担心会有突发状况,想要速战速决,于是,他将自己卡在了救生艇的旁边,确保自己的右手能被身边的救生艇和身前的苏格兰完全遮挡住,这才对着他伸出了手。
而这个时候,赤井秀一仍然在思考这整件离谱的事情。
……这究竟是什么直觉系笨蛋?这种局面又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琴酒是真的喜欢笨蛋?自己目前在组织的风评应该也和尤来亚不相上下,为什么还会惨遭滑铁卢?就因为他不是纯种的笨蛋?
虽然知道还是不要和尤来亚有着相同的经历比较好,但赤井秀一仍旧十分不解。
在他的身后,诸伏景光已经动作利落的拆掉了尤来亚右手上的绷带,在看到了那完好如初的手后,他的动作不可避免的一顿,眼睛也倏地睁大了。
……他明明记得,尤来亚的手上应该有一道贯穿伤才对。
诸伏景光控制不住的看向尤来亚,而尤来亚也在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言语,诸伏景光却能感受到那份无声的信任。
虽然他知道这份信任是因为他和零的关系,但还是——
他好像有点理解零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了。
这么想着,为求逼真,他飞快的替尤来亚手掌上涂了碘伏,并让黄褐色的药水隐隐从纱布中渗了出来。他又看了一眼换下来的纱布,发现上面竟然还被涂抹了血迹一样的东西,这一看就是零的手笔。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逼近,三人齐齐抬头去看,就见琴酒的手中拎着一个医药箱站在他们的对面,而他一眼就看到了诸伏景光给尤来亚的绷带打结的动作。
四人面面相觑,最终,是琴酒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尤来亚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已经彻底震撼了。
琴酒去和安室透做邻居,这似乎真的很有可能发生了!
等到货船被开到了任务指定地点,时间已经是晚上了,所有人都疲惫的从货船上走了下来,这个时候,除了琴酒外所有人的任务都算是彻底结束了。
这次,连尤来亚都感觉到了些许疲惫,主要还是精神上的疲惫,在简单的汇报了各自的任务流程后,大家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基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尤来亚在推开安室透公寓的大门后,他便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扑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自从他上次右手受伤借助在安室透家里后,他的公寓就又空置了下来,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这件事,而是默契的让安室透那间客房再度启用了。
安室透并没有分在前线小组,所以他现在精神还不错,回来洗了个手便钻进了厨房,很快,他便觉得客厅里的人太过安静,他没忍住从开放式厨房探出了头,去看倒在沙发上的人是不是睡着了,去发现尤来亚侧着脑袋,翠绿色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露出的半张脸上神色也有些纠结。
“这是怎么了?”安室透好笑的问,“因为琴酒的事?”
“……不是,”尤来亚闷闷的说,“跟琴酒大哥有什么关系?”
安室透沉默半晌,慢悠悠道:“不是还邀请他来你隔壁住吗?”
尤来亚突然就有点激动,“琴酒大哥根本就不会搬过来嘛!”说着他就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又因为腰部拉扯而痛呼出声。
这下安室透立刻回头,他放下了手中的菜,疾步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前,“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我以为不严重——”
刚说到这里,他就看到尤来亚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然后伸手掀起了自己的衣摆,只见他的左侧腰窝处,有一大片青紫淤痕,那颜色很深,可以想见这是有多疼。
在看到的那一刻,安室透觉得自己腰上的相同位置也传来了一阵隐痛。
当他抬头看向尤来亚时,就看到他正揪着自己的衣服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有点疼。”他小声咕哝道。
安室透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着自己微微错开了尤来亚的视线,这才说:“我帮你上药。”
尤来亚的表情立刻轻松了起来,他从沙发上弹跳下去,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便风风火火的冲去了自己的卧室。
安室透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喊:“你慢点!”
客房的门却“嘭”地一声关上了,他无奈摇了摇头,轻声喃喃:“……不疼吗?还那么有活力。”
等到尤来亚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后,晚餐已经在锅里煮起来了,看到他出来,安室透放下了手中的汤勺,走到客厅拿起了提前准备好的药酒,而尤来亚已经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安室透看着他有些犹豫的说:“……会痛。”
尤来亚非常果断的说:“我不怕疼!”说完,想到了自己用乔鲁诺修复伤口却被疼的满头大汗的样子,他又有些心虚。
……大概不怕吧?
看着他乱飘的眼神,安室透在心底麻木的想道:你最好是。
“……那你躺下吧。”
闻言,尤来亚立刻撩起了自己的短袖,将腰部完全的露了出来,他的肤色很白,尤其是被洗澡水蒸腾过后,更是隐隐透着粉。
安室透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但他很快就在沙发前盘腿坐下,然后将药酒倒在自己的掌心中,在两手将它彻底搓热后,双手覆在了尤来亚单薄又带了淤痕的腰肢上。
他的手掌心滚烫,手下的温度却并没有那么高,在他深色肤色的映衬下,尤来亚身上的颜色几乎是白的晃眼。
然而,在刚接触到尤来亚的皮肤后,银灰发少年就猛地在沙发上弹了一下,安室透被他吓了一跳,“疼?”
谁知枕在自己交叠双手上的尤来亚却声音发颤的答道:“有、有点痒。”说着,他捞过了一旁的抱枕,一口咬在了上面,“没事了……透大哥你继续吧。”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含糊,却又能让人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随着他的呼吸,安室透能感受到手掌下身体的起伏。
安室透:“…………”
一股热意顺着他的脖颈往上爬,连耳朵都是滚烫的。他深吸了口气,克制的说:“那你忍着点。”
说完,他的手上便开始用上了力气。
这是和刚才的痒截然相反的痛,尤来亚被痛的开始在沙发上乱动。
“我知道很痛,但是这个淤伤的面积太大了,必须要揉开。”看着他不断的躲着自己的手,安室透几乎无奈了,“说好的不怕疼呢?”
尤来亚立刻老实了下来,可还没等安室透松口气,就听见这人嘴里开始哼唧,他咬着抱枕,所有的声音都是不清晰的,安室透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滑动了一下。
……这到底是在折磨谁?
等到终于替尤来亚把身上的伤处理好了,安室透的衬衣都汗湿了。
这不比做任务累多了?
尤来亚显然也很是受了一番苦,他整个人都蔫哒哒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看着他这一身伤,安室透过速的心跳缓缓平复了下来,他轻声问:“……这个伤,不可以治好吗?”
尤来亚偏过了脑袋,他的脸侧着枕在自己的手背上,翠绿色的眼睛看着坐在地板上的安室透,小声道:“不可以。”
没有继续询问这个问题,安室透只是应了一声,然后便再度移开了视线,准备起身去做饭。
……总觉得心率又要起来了。
可就在他一手撑着地板要站起来时,他的衣摆突然被人抓住了,一抬头,就看到尤来亚正抓着他的衣服,“……透大哥,你是警察,对吗?”
安室透先是一愣,接着便含笑点了点头。
“那你……”尤来亚此刻的表情非常犹豫,“还能和我去意大利吗?”
果然,心跳再度不受控制的变快了。
“……嗯,”安室透短促的应了一声,最终,他缓缓地看向了尤来亚,声音很轻,却又十分温和,“不是约定好了吗?”
听到他回答的那一刻,尤来亚心头的重担终于卸下,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不再去拦安室透。他感觉到了潮水般的疲惫感正向他涌来,他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并呢喃道:“那就好……”
而他的脸依旧面对着安室透,脸上的表情轻松,还带着笑。
看到尤来亚闭上了眼睛后,安室透此刻心脏狂跳。
就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应该没有人能拒绝,他也不例外。
他缓缓地、缓缓地俯下身去,与闭着眼睛的尤来亚越来越近,他能嗅到对方身上他最熟悉的洗发水味道,连洗衣液与沐浴露的味道,都与他如出一辙,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味道出现在尤来亚的身上后,就与他自己身上的有了一定的区别——变得更好闻了。
心跳的声音在这一刻无限放大,他甚至担心尤来亚也能听到。
就在安室透与尤来亚的距离无线缩短时,尤来亚的嘴中发出了一声含糊的梦呓:“……不吃炸猪排。”
安室透几乎是瞬间就被惊醒,他猛地直起了身子,上半身向后仰,结果肩胛骨狠狠撞在了身后的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在痛觉袭来的时候,他更担心桌子上的东西会不会掉下来吵醒尤来亚,所以他猛地转身,用手固定住了茶几上险些被撞倒的杯子和杂物。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回头去看尤来亚,发现他依旧没心没肺的闭着眼睛,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肩胛骨的痛觉,这才后知后觉的让放松下来的安室透皱了皱眉。
……撞得有点狠。但想到了自己刚才的行为,一股热意再度顺着他的脖颈向上迅速蔓延,他一头怼在了茶几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所以尤来亚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而是睡着了吗!
他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厨房灶台上的炖锅还在发出“咕嘟咕嘟”地声音,这让他从纷杂的思绪里缓缓抬起了头,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并撩起了自己额前的金发。
……在晚餐开始前,就让尤来亚先休息一会吧。
这么想着,安室透转头看向尤来亚趴在沙发上的恬静睡颜,他伸出了手,虚空对着尤来亚鼻子的位置用力一捏,想象着对方被自己捏住鼻子会露出的表情,安室透忍俊不禁。
……这个坏小狗。
数小时前,意大利那不勒斯。
坐在餐桌前的纳兰迦手里的叉子掉在了餐盘里,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布加拉提三人,大声道:“什么?!你们三个的能力都被尤来亚使用了?!”他表情呆呆的,因为这副模样过于智慧,以至于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在思考,“那岂不是你们今天都能见到尤来亚了——!为什么不用我的航空史密斯啊!它明明很厉害啊!这样我根本见不到尤来亚了啊!”
没有理会纳兰迦的聒噪,福哥不确定的看向了坐在另一旁的乔鲁诺。
身穿暗紫色紫装的金发少年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也只是惊讶了一瞬,紧接着便低头继续吃起了餐盘里的食物,看上去相当镇定。
虽然乔鲁诺一直是个性格内敛的人,但成为BOSS的这段日子,正让他的这一特质不断加深,这让福葛都很难判断他此时的心情。
“乔鲁诺,你——”
“不用担心,福葛,”乔鲁诺对着福葛的方向微微一笑,“没有用我的能力就说明他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连甲壳虫纽扣也没有反应,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但阿帕基显然不是很赞同这一观点,“那小鬼很有可能在逞强。”
米斯达赞同的点了点头,“以他的性格,还真不一定。”
“那就问清楚。”布加拉提说,他看向了乔鲁诺,“有什么话需要替你带给尤来亚吗?”
乔鲁诺切食物的动作变慢了,似乎正在思考,但很快,他便得出了答案:“我不喜欢重复同样的话,该告诉他的我也已经都告知了,接下来,我会按照约定的那样执行。”
所有人:“……”这家伙是真的有点子变态在身上的。
就想打尤来亚一个措手不及是吧?
“……但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累了?”米斯达不太放心的说,“为了清理迪亚波罗留下的烂摊子,还有毒贩的追查与毒品的缴获,你一直都在连轴转吧?”
还有暗鲨也遇到了不知道多少次,要不是乔鲁诺这家伙是个强力奶妈,指不定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因为要加快速度处理好意大利的事情,这样才能抽身去日本。”乔鲁诺说,他看向了阿帕基,“那个可以易容的替身使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阿帕基皱了皱眉,“他最后一次现身的地方是威尼斯,但从哪里开始线索就中断了。”
“居然能躲开你的替身搜查吗?”乔鲁诺若有所思的说。
“梦境里有什么消息,会告诉你的。”阿帕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乔鲁诺闻言也只是笑了笑。
纳兰迦不是高兴的说:“为什么只问乔鲁诺有没有话要带给尤来亚啊?难道不是我和尤来亚关系最好吗?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说着,他偏头看向了布加拉提,“布加拉提,你替我告诉尤来亚我最近数学成绩提高了很多,等他回来我一定能赶超他了!”
而坐在他另一侧的福葛脸瞬间黑了。
提高?九九乘法表终于记住了第一排也算提高?
眼看福葛捏着叉子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开始颤抖,米斯达一把搂过了纳兰迦的肩膀,“吃饭!吃饭!这时候提数学你不觉得头疼吗?”
虽然气氛还比较轻松,但所有人的进食速度都加快了,等到吃完饭后,三人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后,便躺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尤来亚再度睁眼时,发现他正站在「热情」总部的花园餐厅里,而在他的前方,坐着三个熟悉的身影。
米斯达、阿帕基和布加拉提都双手环胸坐在圆桌前,他们各个都紧绷着脸看向了他,面上没有一丝笑容。
“……干嘛啊你们。”尤来亚没想到这三人会是这样的状态,原本见到三人的喜悦神情顿时就有些凝固。
可就在这时,米斯达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了尤来亚的面前,先是一把用力抱住他,然后动作就变为勒着他的脖子用力揉搓他的脑袋,“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鬼竟然就这么走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么久不联系我们你到底怎么想的?就算你不想搭理乔鲁诺,不至于连我们都不理吧!”
尤来亚再被他搂着脖子揉脑袋的时候原本是想挣扎的,可是听着米斯达的絮叨,他渐渐也就不反抗了。
……才没有,他才没有没良心。明明是你们都站到乔鲁诺那边去了。
但是现在的梦境这样美好,他才不想打破这种只有回忆里才有的氛围。
“够了!你想揉到什么时候?赶紧放小鬼坐下。”阿帕基皱眉。
等到米斯达按着尤来亚的肩膀让他坐在剩余的那张空椅子上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也就是尤来亚的对面。
一坐下后,他就发现坐在身边的布加拉提正侧头看着他,那张惯常总是十分严肃的脸上,此时正带着浅淡的笑意,这下,尤来亚终于忍不住了。
……梦境的话,不论怎么做都是没关系的吧?
他双手扣在了椅子上,正要端起来往布加拉提那边挪,可只是刚有了个动作,他就听到另外两人的嘴里发出了“嗤嗤”地笑声。
“怎么了,粘人精又要开始了?”米斯达调侃道。
“肯定是吧。”阿帕基懒洋洋的说,“又要往你布加拉提妈妈的身边靠了吗,你这没断奶的小鬼?”
听到了阿帕基的称呼,尤来亚的脸腾地涨红了,就算是梦境里!他也不允许自己被这么攻击!
就在他刚要开口骂回去时,布加拉提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不要理他们两个。”说着,布加拉提便搬起了自己的椅子,学着尤来亚以往每一次的动作,将椅子紧紧挨在了他的身边,然后这才又坐了下来。
尤来亚的眼睛因布加拉提这一动作而顿时酸胀了起来,他垂着脑袋,没让任何人看见他此时的表情,用力眨了两下,这才让水汽散去。
“唉,可惜了,这次纳兰迦没有来。”米斯达遗憾的说,“你们两个以前可没少因为布加拉提打架吧?”
阿帕基嗤笑了一声:“胡扯,明明都是尤来亚单方面找那傻子打架,纳兰迦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想到自己以前因为担心纳兰迦分走布加拉提的关爱而做出的离谱事,尤来亚大叫一声,干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干嘛老提以前那些事啊!我才多大!有那种时期难道不正常吗!”他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道,说完,他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布加拉提,然后一点点将肩膀蹭了过去,“布加拉提,在这里,我还是你最喜欢的人吧?”
这下,阿帕基和米斯达再也绷不住,齐齐笑场。
尤来亚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执着的看着布加拉提,留着妹妹头的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伸手揉了揉尤来亚的脑袋,“不在这里的时候也是。”
……骗人。
但还是好高兴。
想着自己的契约之书,尤来亚默默在心中盘算还能在梦境世界里见他们多少次。
……虽然他家底厚实,可仍然觉得不太够用。
“在日本怎么样?酒厂危险吗?”布加拉提问他。
“嗯?不危险。”尤来亚毫不迟疑的回答道,“这里的人都没有特殊能力的,就是本身身体素质很强,也接受过一些训练,而且我的同事们——呃……”想到了四瓶威士忌全员二五仔,尤来亚诡异的停顿了一下,“都挺好的。”确实都挺好,毕竟都是不忠于酒厂的立场,可以说完全没有矛盾,甚至还能互通有无。
三人又问了他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没有办法,这家伙就是很容易让人操心,结果尤来亚全都乖乖答了,虽然说他平时就这样,但越听,三人的心越沉。
最终,米斯达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整个人也站了起来,语气激动的说:“尤来亚,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被那个组织洗脑了吗?!你上司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你怎么和我们说话的时候这么乖——!”
尤来亚忍了忍,发现自己实在是做不到,紧接着也重重锤了下桌子,脸色既凶又臭,“我只是不想破坏现在和谐的梦境氛围不行吗?!还有谁说我过的不好了!我现在不光有了新的好兄弟,还是上司的第一小弟!我也有照顾我的人,这到底算哪门子的过得不好!”
“什么?!”然而,米斯达听了他的话后却脸色大变,“你确定你是去当小弟的?!”
尤来亚满头问号,“不然呢?”
布加拉提的脸色也十分凝重,“……等等,尤来亚,那照顾你的人又是……?”
阿帕基突然看向了尤来亚,一针见血的问道:“你现在自己住吗?”
尤来亚:“…………”
为什么除了米斯达的问题,其他两个人的问题都给他这么危险的感觉?!
就在尤来亚神情飘忽,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糊弄过去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天空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