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招惹龙傲天后—— by魔法少女兔英俊
魔法少女兔英俊  发于:2023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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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金轮没飞出来,余青瑭大着胆子偷看他,接着说,“你要想听完整版,得等我情绪到位。”
“荒谬!”金阳子气得一掌打在山壁上,震得山洞扑簌簌往下掉灰,“难道我还得哄你开心不成!”
“那听起来怪怪的,也不用。”余青瑭往角落里挪了挪屁股,“你让我安安静静在这里蹲一会儿,我想开点就好了。”
他诚恳地说,“其实正好我也需要恢复一下灵力,刚从试炼里出来,我也很虚弱,表现不好也有这方面原因。”
“废物。”金阳子转过了头。
“嗯嗯我是。”余青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金阳子恼怒,但终究没再逼他弹下去。
余青瑭才刚松了口气,就听见他带着杀意开口:“你要是敢打什么鬼主意,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送给叶辰焱,这样,你还能骗他一辈子。”
余青瑭干笑两声:“……哈哈,怎么会呢。”
古学府境外,妙玉红颜丹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天玑子才想起来把余青瑭和叶辰焱放出来。
云雾散去,画面重新出现,天玑子意外:“嗯?”
他瞪大眼,“怎么是金阳子和我徒媳妇在一块?我徒弟呢?”
他气急败坏,“你们金光门怎么什么都偷啊!”
烈阳长老听不过去,骤然发难:“什么意思!我金光门光明磊落,何曾偷过什么!”
“我呸!”天玑子撸起袖子,“你们本来就是偷秘传起家,当年偷学佛家又偷学道,这才生出你们这么个佛不佛道不道的金光门!”
他指着密宗二人,“不信你问问人家,天下运转密宗皆有记录在册,你问!”
烈阳长老气得脸庞涨红,却面露忌惮,不敢多问——谁家开宗立派不编个大有来头的传说故事啊,他们家那位传说中见活佛与真仙论道感悟的祖师爷到底是什么来历,他还真不清楚。
现在不掰扯,那就是天玑子胡说八道,这人一贯的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真是从密宗口里问出什么,那可就是板上钉钉……
烈阳长老怒喝一声:“呸!你就是想空口污蔑,胡搅蛮缠!”
他转过身,绝口不提问密宗的事。
“嘿。”天玑子占了上风,也不见高兴,忧心忡忡望着下方,兀自着急,“叶辰焱这小子,关键时刻干什么呢?”
五师兄也跟着拧紧了眉头,闭着眼不知道在替余青瑭求哪路神仙。
“莫慌、莫慌。”天玑子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
学堂内涉及秘传,和当初化龙池一样,自有遮挡,都得等他们出来才能看见。
天玑子只能专心致志盯着金阳子和余青瑭。
余青瑭在等另一个金阳子。
善恶无明这秘技特殊,能修出善恶法身。恶身战力无匹,不知疼痛,能发挥本身两倍以上战力,而善身防御滴水不漏,灵力绵延不绝,生命力浩瀚,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更何况善恶法身各自独立,哪怕受了致命伤,只要尚有余力切换,就相当于多两条命。
哪怕善恶法身都被重伤,对本体而言,也不过是巨大的灵力消耗,远不致命。
但这样厉害的秘法,副作用也相当厉害——善恶法身独立过了头,而且一个至善、一个极恶,互相看不顺眼,都想和对方切割。
若不能压制善恶法身,他们就会互相争夺本体的控制权,试图将另一半驱逐出体内,变成金阳子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精神分裂的模样。
余青瑭在等至善的那个金阳子出现,让他放自己一马。
在此期间,他多练了两遍静待福缘经,希望他的福缘早点能来。
“咳!”
盼望着、盼望着,大善人金阳子终于有了动静,他紧闭的双眼再次颤动,缓缓睁开。一双眼瞳色浅淡近乎琥珀色,再加上金光内敛,倒像是鎏金所铸。
眉心的红点再次展开,变成一个血色的“善”。
金阳子此刻低眉敛目,宝相庄严,满眼慈悲,轻叹一声:“哎。”
余青瑭等他好久了,赶紧双手合十祈求,开门见山:“放我走吧!”
“好。”金阳子不多言语,“跑远些,避开这里。”
他抬手解除山洞禁制,余青瑭大喜过望,才跑两步就被一只手掐着脖子按倒在地。
这个熟练的掐脖子手法,大概是黑的那个。
余青瑭欲哭无泪,回头对上他漆黑的眼:“你也太快了吧!”
有没有三秒啊!
“嗯?”恶身金阳子危险地眯了眯眼,“你说什么快?”
余青瑭很识相:“我说刚才那个金阳子不是很行,消失得很快。”
“哈哈,对、对!”恶身金阳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猛地凑近他,杀意骤起,“他就该彻底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余青瑭:阿善你支棱起来啊!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都很难说是家务事,这甚至只能说是心事。
恶身金阳子还掐着他,却没进一步动作,仔细感觉,他的手似乎还在细细颤抖。
余青瑭悄悄回头看他,他眉心的红点在善恶之间来回挣扎,估计脑瓜子里已经打开了花。
金阳子紧闭双眼:“谁让你放他走!”
善身金阳子叹气:“此事本与他无关。”
金阳子冷哼一声:“我要他助我修行!”
恶身金阳子大笑:“哈哈!那你还要求他救你不成?你不是一身佛骨目下无尘,自称是佛吗?还要他帮?”
眼看着金阳子自己就能唱一台戏,余青瑭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
金阳子咬牙切齿:“我当成佛,我就是佛!”
余青瑭看准时机,金阳子眉心的“善”字才一出现,他就地一滚,把自己的脖子抢救出来,然后高呼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我没跑啊!”
善身金阳子注视着他,却是与另外的金阳子说话:“你自称是佛,那他是什么?”
“我啊?”余青瑭睁大眼睛,没想好自己该以怎样的角色加入这个话题,小心翼翼开口,“我、我就是个人啊?”
金阳子即便痛苦也神色傲慢:“他?肉体凡胎的废物而已。”
“哈哈哈!”恶身金阳子猖狂大笑,“那你是佛,他是个废物,他怎么助你?如何帮你?凭何渡你?哈哈哈!”
善身金阳子垂下双眼,微微摇头:“佛是众生,众生是佛。”
“呸!”恶身金阳子不服,“你这么说,岂不是人人是佛!人人是佛,我当什么佛!”
“闭嘴。”金阳子抬手按住双眼,浑身颤抖,“闭嘴、都给我闭嘴!”
他猛地抬手,金光镜飞起悬于他脑后,宛如一轮金日,硬生生压制了善恶法身。
四周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金阳子身下,业火骤起,也被金光镜一并镇压,没有烧到他的神魂。
金阳子冷冷睁开眼,这次双眼中一片清明,眉心红点也毫无变化。
余青瑭:“……”
虽然你表情冷酷,但掩盖不了你这会儿正被业火烤屁股的惨状。
他小声问:“这也是善恶法身的副作用啊?”
金阳子面色苍白,但并不示弱:“哼,与你何干!”
“我就问问……这不是怕你藏心里憋坏了。”余青瑭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反正这里也就我,你当自言自语也行。”
金阳子双眼紧闭,就当余青瑭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抬手,金光镜笼罩这片洞穴,飞仙榜上还有他二人姓名,但外界却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古学府境外,天玑子大惊失色,骤然站了起来:“这是要干什么?他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金光门你们教的什么徒弟!”
烈阳长老忍无可忍:“我金光门圣子天生佛骨!他能干什么!”
“呵呵。”青蛇长老幸灾乐祸笑起来,“我瞧着他可不像要和那小姑娘论佛法啊。”
达摩院晦明大师眉头紧皱:“他究竟从闻圣学堂中学到了什么……这善恶法身看着似乎与佛门有关,却如此邪异。”
烈阳长老脸色说不上好看,但对达摩院的语气却没那么冲:“不过是尚未压制住而已,等他秘法练成,使用自如,自然不会再有问题。”
晦明大师却是个实在人,这些事也不知道私下聊,他摇摇头:“这功法实在诡异。”
“尤其是金阳子受了我达摩院莲华境传承,需要恪守本心,遵守戒律,若有恶念必受恶果,这业火焚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为难拧起眉头,“他若放纵恶念修成恶身,岂不是时时都要受业火煎熬?”
此话一出,烈阳长老也变了脸色,显得有几分焦急,握紧了拳头,低叹:“怎么得了这么个秘法!”
众人看不见的洞府中,金阳子冷哼一声:“你要听?也好,我就告诉你。”
“等你听完,我再把你杀了,就当斩断杂念,也就清静了。”
他话音未落,屁股底下的业火烧得更旺。
余青瑭偷看他几眼,欲言又止。
真没问题吗?修仙自己把自己烤熟的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余青瑭小心翼翼开口:“我说,你是不是不想成佛啊?”
金阳子神情微滞,冷哼一声:“荒谬!”
余青瑭正襟危坐:“你都说之后要杀了我了,那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吧?”
“我也只是感觉啊。”
他掰着手指开始分析,“首先,闻圣学堂给的东西都是自己想要的,你得了这个秘法,说明你想要这个。”
“但你现在受业火炙烤,说明善恶无明与佛门莲华境冲突,这不就是……你自己的愿望,和成佛冲突吗?”
见他不反驳,余青瑭继续往下说,“再说,你看赤焰天一打铁就开心,萧书生聊八卦也乐在其中,叶辰焱打赢了架意气风发……只有你好像怎么都不高兴,看谁都不顺眼。”
“而且你修的善恶法身,明显是恶身压了善身一头,这说明你比较坏……”
金阳子缓缓扭头,余青瑭顿了一下改口,“我是说,说明你心中恶念压抑,不敢放纵。”
孩子心里老别扭,多半是叛逆期到了。
“我不想成佛?”金阳子握紧了拳,“可笑!”
“我是天生佛骨,若我不成佛,谁来成!”
余青瑭小声嘀咕:“谁爱成谁成呗。”
闻圣学堂外,萧书生终于带着四季书院的救兵赶来。
“就在这儿!”萧书生心急如焚地比划,“当时就是在这儿,余姑娘与我说不要管她,让我先走去找救兵!”
“师姐,你快算算她被带到哪去了!”
萧书生颤抖着手,“还、还活着吗?”
被萧书生叫做“师姐”的女修是四季书院另一位天骄,棋院大师姐点星阵。
点星阵手中托着一张棋盘,无奈指了指天上:“你不识字吗?她的名字好端端挂在那里,就是还活着。”
萧书生一怔,抬起头在飞仙榜末尾找到余青瑭的名字,这才松了口气:“在呢在呢!”
点星阵微微摇头:“你何时才能稳重些。”
她翻手,棋盘骤然在面前放大,她盘膝坐下,执子等候,仿佛在等对面一位看不见的对手落子。
萧书生伸长脖子等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催促:“怎么样了?怎么没个动静?”
“怪事。”点星阵睁开眼,凝眉细细思索,“我竟算不出她的一丝一毫……这姑娘身上有什么法宝遮掩命数不成?”
萧书生一怔:“那算金阳子?”
点星阵摇头:“金阳子天生佛骨,更有一品灵器金光镜护体,他我可不敢算,容易遭反噬。”
萧书生着急:“那可怎么办!”
“玄学靠不住,那就靠脑子。”点星阵若有所思,“他稳压你一头却不曾追你,性情与平日大不相同,只带走了个修为不高的琴修……”
萧书生灵光一闪,和她异口同声说:“往僻静处,找隐蔽洞府!”
点星阵站起:“四季书院学子,四散去找,找到就撤,莫要逞强。”
“是!”
萧书生松了口气,回头指向闻圣学堂:“对了,师姐,还得留个人给叶兄传话。”
他苦笑一声,“哎,叶兄对余姑娘用情至深,此番出关找不到人,怕不是要失心疯!”
点星阵深以为然:“到时候你也免不了挨一顿好打。”
萧书生:“……我哪里是怕挨打,我是担心余姑娘安危!”
另一边,余青瑭跟人聊得还挺好。
——心里别扭的叛逆期修士,多少需要一点话疗。
金阳子好不容易压制了业火,这会儿敛眸调息,也不搭理余青瑭,但却没阻止他絮叨。
“这么说来,金光门虽然跋扈,但对你而言,确实天底下最好的师门了。”余青瑭惋惜叹气,“他们想让你成佛,你自然也想回应。”
“但修仙这事玄乎得很,但凡你心底有一点疙瘩,以后都是心魔。”
金阳子闭眼,眉心微颤,似乎又要变化,只是他现在状态好了不少,也没有方才那么激烈的情绪波动,居然能平心静气回答:“我是天生佛骨,要当天下第一,选修佛那条路,自然更简单。”
余青瑭一怔:“你还要当天下第一啊?”
金阳子微微侧目,冷哼一声:“怎么,你觉得我不行?”
“那倒也不是。”余青瑭含糊过去,“就是天下第一只有一个,万一……万一当不成呢?”
金阳子冷笑:“那你觉得谁能当成?叶辰焱?”
余青瑭摸了摸下巴:“嗯——说不定呢,反正轮不到我。”
金阳子握紧拳头:“呵,没心气的废物,你们别鹤门莫不是一门废物!”
余青瑭“啧”了一声:“怎么还连带着骂的啊!”
他往后一靠,“不过,我本来就没什么天资,我是天赋最差的五灵根啊,哪儿都有一点,哪儿都不精。”
“像我这种天赋,要是去你们那种大宗门,恐怕都入不了门。”
金阳子神色微动:“你是五灵根?”
“对啊。”余青瑭撑着下巴,“以你的天资,说我是废物也不算夸大。”
“可我师父就像捡破烂一样,把我们这群天资不佳的小废物捡回别鹤门,悉心养大。”
“我师父说,我这五灵根也能在这个年纪结丹,称得上一句‘天赋异禀’。但我也知道,山远峰别鹤门之外,自有人与我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我反正是当不成天下第一的,但我可以当自在顺心第一。”
他笑起来,“反正我即便不是天下第一,别鹤门也有人等我回去。”
金阳子别过头:“没心气的……”
他还想骂一句“废物”,又觉得他自己都不在意,即便骂了也毫无意义。
“你也看开点吧。”余青瑭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没敢,缩了回来,“好歹你现在设定挺时髦的,可以称得上修仙界精神分裂第一。”
金阳子缓缓扭头。
余青瑭摸了下储物戒,金阳子如临大敌:“你!”
余青瑭赶紧摆手:“别紧张,我喝口水。”
金阳子表情几经变化,忽然按住眉心:“该死,又来了!”
余青瑭骤然瞪大眼睛,赶紧把水咽下去,生怕出来的是那个爱掐脖子的,把他捏成个花洒。
金阳子眉心的红点缓缓变化,看见那个“善”字,余青瑭松了口气,亲切地把水囊递过去:“你喝口吗?”
他苍白的手忽然拉住余青瑭手腕一把拉近,一双漆黑眼瞳撞进他眼中,恶身金阳子笑道:“好啊,你喂我喝如何?”
余青瑭吓得手一紧,捏着水囊滋了他一脸。
恶身金阳子:“……”
余青瑭:“……”
你怎么变身还有假动作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余青瑭:交给我吧,一定会搞砸的!(竖大拇指
叶辰焱:放——我——出——去——

恶身金阳子微微颤抖,余青瑭悄悄后退:“你先别激动!”
“哈哈哈!”恶身金阳子仰头大笑,紧紧捏着他的手腕,“你怕什么?怕我会杀了你吗?”
“怎么会呢,我可不像他们那么小心眼。”
余青瑭欲哭无泪,虽然你努力摆出了温柔的语气,但是你屁股底下熊熊燃烧的业火可骗不了人!这玩意绝对起杀心了!
恶身金阳子正要收紧双手,金光镜倒悬而归,金光璀璨,生生压制业火和善恶法身。眉间恶字消退,金阳子吐出一口气,缓缓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扭头看向余青瑭。
余青瑭干笑两声:“你、你眼睛能睁啊?”
金阳子冷哼一声,甩袖盘腿坐起:“谁说我不能睁眼?”
“别人说的。”余青瑭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眼皮,把眼睛撑大看向他,“他们说你瞳术大成之前不能随便睁眼。”
金阳子:“……我早就已经大成。”
余青瑭恍然大悟:“那你平常就是懒得睁眼看人!这瞳术除了能看清人的骨头,还能避免一些社交……”
金阳子眉头拧起,有心不想搭理他,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胡说八道!我修天目,乃是为了一眼看穿敌人弱点,什么看骨头!”
“我知道我知道。”这段瞳术的说明作用剧情里倒是有的,余青瑭微微点头,好奇问,“那你看出我弱点没有?”
金阳子冷笑一声:“你?没有。”
“嗯?”余青瑭大感震惊,没有破绽,难道我真是天才?
金阳子又闭上双眼,专心对抗业火灼烧,冷笑一声:“像你这般,修到金丹还浑身都是破绽的蠢货也是少见。”
余青瑭:“……”
听懂了,浑身上下弱得旗鼓相当就是没有弱点。
怎么骂人还带拐弯的!
他忧郁抬起头,山洞里看不见日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嘴都说干了,也不知道叶辰焱出来没有,萧书生有没有找到救兵。
他叹了口气,正要盘腿再练两遍静待福缘经,忽然动作一顿,侧耳倾听。
音修过人的听力告诉他——有人路过,好像还喊着什么。
余青瑭眯起眼仔细倾听,喊的好像是——“余姑娘”。
余姑娘!
余青瑭唰地站起来,金阳子睁开眼,他立刻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咳,腿麻了,蹲起一下,活动身体。”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就站在他们洞府之外。
萧书生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冒昧打扰,敢问洞内仙友可曾见过别鹤门余青瑭余姑娘?”
余青瑭偷眼看金阳子,这下想装没听见都不行了。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悄悄把龙鹤琴掏出来竖在面前——好歹是一品灵器,就算身上全是禁制,但好歹也能当当盾牌吧?
洞府外,萧书生还在试探:“兄台?姑娘?呃……前辈?”
洞内毫无动静,点星阵若有所思:“有古怪。”
她抬手转动棋盘,“准备破阵。”
“这就破了?”萧书生一惊,“万一人家修炼到重要关头,只是来不及回话……”
他话音未落,悚然一惊飞身而起,和点星阵两人闪至两边,一道沾染业火的金轮飞天而起,慢一步都能将他两人劈个对半。
洞府被破,金阳子盘膝而坐缓缓升空,脑后金光镜悬空照耀,身下金色莲台被漆黑业火炙烤,佛性与邪性集于一身,压迫力惊人。
萧书生大惊失色:“他怎么好像又变强了!”
点星阵如临大敌:“看起来也比你说的更不正常。”
她眼尖看见下方偷偷摸摸探头的余青瑭,“那是你说的余姑娘?”
“对!”萧书生松了口气,忙打招呼,“余姑娘,我救你来了!”
他又转身对金阳子作揖,“兄台,你我二人本无瓜葛,我不过想救回我的朋友,何必非要……”
他没说完,金阳子一闪身到他身后,一掌伸出,萧书生动作慢了半拍,幸而一面棋盘骤然变大,将他二人收入棋盘,变幻位置。
金阳子一抬头,四周天地骤然变大,他和萧书生被困棋盘中央,仿佛蝼蚁。
珍珑棋局之外,点星阵执子居高临下:“天地为棋局,我为执棋人。”
她抬手将萧书生甩出棋局,棋子落下,宛如流星砸向大地,劈头盖脸落向金阳子。
“哼!”金阳子化作一道金光迎上,漫天棋雨,居然也无法阻拦他即将破阵而出。
萧书生刚刚脱困,惊疑不定摸了摸自己背心——金阳子几次都从这处攻击,仿佛知道他不善应对来自侧后方的攻击。
“愣着干什么。”点星阵扔完棋子毫不停留,扭头冲向地下,拎起余青瑭就跑,“救了人跑啊!”
“来了!”萧书生不敢停留,飞快跟上,手中毛笔挥舞,飞快往天上打了一个“散”字,附近的四季书院弟子纷纷四散逃离,根本不做停留。
他们前脚刚跑,身后的棋局剧烈颤动,禁不住业火炙烤,寸寸焦黑龟裂,轰然破碎。
萧书生大惊失色:“师姐!你珍珑棋局碎了!”
“我看见了!”点星阵头也不回,“外头大伙都看着呢,为了帮你碎的,师叔指定赔我,他有钱!”
萧书生:“……”
“谢谢,谢谢你们来捞我。”余青瑭被点星阵提着,也不敢乱动,怕拖她后腿,“冒昧问一句,我被带走多久了?”
“不超过四个时辰。”萧书生赶紧回话,“这闻圣学府不知道有多大,我紧赶慢赶才找到棋院同袍,赶紧就找你来了!”
才不到四个时辰。
余青瑭心里咯噔一下,那叶辰焱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出来。他回过头看金阳子,大惊失色:“他他他追上来了!”
金阳子像颗燃烧的太阳,带着温度惊人的业火席卷而至,直冲他们来。
“你们到底怎么惹他了!”点星阵抓起一把棋子,往后一扔权当阻拦,手中留了一枚,往天上一扔。
投棋问路,她眼中精光一闪,“生门往这!”
“这是……”萧书生一怔,“闻圣学堂方向!难道说!”
三人冲到闻圣学堂近前,天空一道火红光芒一闪,正遇上赤焰天一锤破空而起,哈哈大笑:“成了!好!”
萧书生大喜过望:“赤兄!难道这生门便是你……”
“嗯?”赤焰天疑惑望来,“你们怎么了?”
余青瑭直截了当大喊一声:“救——命——”
“金阳子?”赤焰天看清追来的人,哈哈大笑,“正好让我练练锤法!”
他抡起锤子正面迎上,声势浩大,要一锤将这轮金日从半空砸下。
三人期待仰头,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他倒飞回来,砸在他们眼前。
“我日!”赤焰天把锤子从地里拔出来,挣扎爬起,“这家伙修的什么功法,王八壳都没那么硬!”
萧书生下意识回答:“身下业火燎天,还有不动金刚莲花台,应当是达摩院的莲华境!只是这业火怎么连他自己也烧?”
余青瑭小声回答:“练劈叉了。”
“怪不得。”点星阵喘了口气,“走火入魔比寻常总是强三分。”
赤焰天摸着下巴琢磨:“业火……”
萧书生死马当活马医问他:“传闻天火教有控火秘法,难道赤兄有法子应对?”
“没有。”赤焰天干脆回答,“我就是想这火能不能用来炼器。”
余青瑭捂住眼睛:“……你没事吧!”
“无甚大碍。”赤焰天一甩手,“但这小子确实难缠。”
“诸位。”余青瑭往后靠在学堂试炼大门上,他已经进去过一次,现在这门已经不会再为他打开。
“我只能尽力一试了。”
点星阵精神一振:“何解?”
眼看金阳子冲到眼前,余青瑭扯开嗓子大喊:“叶辰焱——救命呐——”
他身后忽然一空,一只手将他拦腰抱起,手中长枪脱手而出,呼啸破空。
长虹贯日,金日悬止。
余青瑭呆呆抬头看他:“真、真喊出来了?”
叶辰焱脸上还有擦伤,额上挂着汗水,显然刚刚经历过恶战一场。
余青瑭猛地反应过来:“你学完了吗?”
不会没学完就出来了吧?
“嗯。”叶辰焱垂眸看他,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晃了晃手上的红绳,和他碰了一下,“我进去没多久就察觉到你远去,想来你也不会一个人乱跑,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他轻轻“啧”了一声,“可惜这学府之灵是个老古板,不肯轻易放我出去……”
“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余青瑭扭头看向另外倒在地上的三人。
萧书生:“脚酸。”
赤焰天:“手麻。”
点星阵:“力竭。”
看样子都没大事。
叶辰焱哑然失笑,对他们抱拳,一脸正色:“伤得这么重,我可得好好为诸位讨回公道。”
他抬手,战银枪回到手中,枪尖斜指地面,一步步踏虚空而上,“金阳子,上回你逃了,这回还逃吗?”
金阳子凝眸看他,忽然冷笑一声:“上回有人拦着,如今,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你还行不行?”叶辰焱扛着枪,笑得挑衅,“可别我还没动手,就把自己烧死了。”
“哼,伶牙俐齿!”
金阳子不再多话,直接动手,两人战至一块,打得学堂周围地动山摇,天地变色。
萧书生略有担心:“师姐,这是生门吗?”
“不知道。”点星阵眯眼查看,“叶辰焱师父是天玑子,他我也算不了。”
萧书生嘀咕一句:“那你能算什么?”
点星阵凉凉开口:“算出你近日伤财,要给她一千灵石,还要赔我灵器。”
萧书生:“……”
余青瑭眼睛一亮:“有人落下来了!”
点星阵一合掌:“落下是谁,买定离手!一百灵石!”
余青瑭:“金!”
萧书生:“阳!”
赤焰天慢了一拍,迟疑接上:“子?”
点星阵泄了气,往后一靠:“都赌一样的,谁付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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