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特助这才放心下来,暂时把注意力放到了电脑屏幕上。
黎安易看他忙工作,也没说什么去打扰他,就是安静地坐着。
腰部还是有些酸胀,后面那里也有点发麻,坐着还是不太舒服,可他也不想再在床上躺着,站着的话,又有些腿软无力。
他正纠结着这种状态时,就忽然听到方特助说了一句,“对了,还没有给黎少量体温!”
然后就看到他又再次起身,去旁边的置物柜那边拿电子体温计。
“我发烧了?”
黎安易很意外。
不过认真一回想,大半夜在他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被越祈喂了退烧药。
那时的越祈好像对他很温柔。
一思及此,他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嗯,越总有交代,说您醒来了要量体温。”方特助把体温计递了过去。
黎安易乖乖接过体温计放进嘴里,然后就发现方特助拿出手机朝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给越总汇报情况。”
方特助也不忘解释一句,然后快速在手机打字,发了信息过去。
等他量好体温,方特助又拍了电子体温计上面显示的数字,再把照片发给越祈。
“幸好退烧了。”方特助忙完这些,立刻去给黎安易倒了一杯温水,“越总回信息了,叫您多喝些水,补充水分。”
黎安易乖乖接过水杯,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方特助重新坐回到笔记本电脑面前,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多说了一句,“对了,黎少您不用担心,在越总酒杯里下料的那个人已经抓到了。”
听到这话,黎安易心头一跳,忍不住追问,“那是怎么处理的?”
“越总已经处理好了,黎少不用多想,今后我们会更加注意越总周边的安全情况。”
方特助没有具体说,黎安易也就没再多问。
只要处理好了就行。
过了大半个小时,越祈就如同方特助所说的那样,回到了酒店这边。
西装革履的他俨然恢复了往常冷静自持的冷淡模样,浑然天成的气质自带压迫感,饶是方特助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跟他关系最好的朋友,看到他这般模样,也会被他震慑到。
那冰冷深沉的视线只有投到黎安易身上时,隐隐才有融化的迹象。
黎安易倒是没有注意到他那眼神的细微变化,因为他从来不会轻易去注视那双像是会吞噬人心的冷眸。
方特助打过招呼,随即就很有自知之明的离开了这里,坚决不当电灯泡。
没了他在场,两人独处的氛围瞬间又变得安静下来。
越祈径自走到黎安易面前,先是伸手轻轻摸了他的额头。
意识到男人是在确定他到底有没有退烧,黎安易乖乖让他摸额头的同时,也不忘说了句,“祈哥,我量过体温了。”
“嗯。”越祈淡淡地应了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黎安易摇了摇头。
越祈收回手,先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了黎安易身上,然后为了避免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接着在黎安易身边坐了下来,“好不容易退烧,别又着凉了。”
黎安易透过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感受到了来自越祈身上的温度,浑身瞬间更为暖和起来,而且还有好闻的淡淡香味。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前天晚上被越祈抱在怀里的火热画面,整个人都因太过难为情而僵了一下。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赶紧主动找了话题,“祈哥,昨晚我发烧,是你照顾我,给我吃了退烧药对不对?”
越祈看着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你不记得了?”
黎安易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老实承认,“呃……记不太清楚了,就迷迷糊糊的记得好像吃了退烧药。”
他父母曾经说过,他有时候发高烧会说胡话,还会撒娇变得很粘人。
不过也不是每次发烧都会这样,像他在大学宿舍里生病发烧,就会很安分的睡觉。
他这次应该也没有烧糊涂了做什么丢人的事情吧?
这般想着,黎安易也不忘偷偷观察男人的反应,但发现这男人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
于是他只好试探性地多问一句,“我没乱说什么话吧?”说完,他又怕男人会多想,赶紧补充接道,“就是我妈说我有时候发烧会说胡话……”
要是说什么胡话得罪眼前这男人,那他可觉得自己太无辜了。
好在越祈依旧语气淡然,“没说什么,你吃过药就重新睡着了。”
黎安易这才松了口气。
越祈随后就下意识般的抬手,原本是朝着他的脸颊伸过去,然后像是猛地顿了下,又转而轻轻抚上他的头,用指尖帮他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再休息会,等会我带你回去。”
黎安易并没有注意到他刚才动作的细微变动,听到这话,才抬眼看过去,“回哪里?”
“回越家本宅。”
黎安易本以为可以回到两人同居的新房,这样他就能在自己的卧室里好好休息了。
一时间,脸上难掩失望的表情。
越祈好似看穿他的打算,直言,“我工作的话,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我不放心,回去那边,妈可以帮我照顾你。”
“我都说我没事了。”
在那豪宅里,虽然大家都对他很热情,就像越母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待了,但多少还是有点拘束,黎安易并不是太习惯。
特别是越母的热情,只会增加他的愧疚感。
每次看到她,他都不忍心去想,要是协议到期,他跟越祈离婚以后,她该有多难过。
越祈默默凝视着他,过了会,才说,“那回我们的家。”
黎安易没想到他居然改变计划了,当下有些意外,“真的?”
“嗯。”
越祈的指尖顺着他的发丝往下,移到他的耳后,弄得他有些痒痒的,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一下。
指尖还在往下移,最终停留在他后颈的皮肤上。
黎安易只觉得被这男人的指尖像是带着电流似的,所碰触到的肌肤都有种酥酥的麻麻的感觉,会让他的身体产生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
“祈哥……?”察觉到对方的指尖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移开,他不禁疑惑。
“随便一下就能留下这么清晰的印痕。”
越祈这话说得有些意义不明,黎安易揣测不出来。
“疼么?”他又问。
黎安易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继续问,脸都热了,赶忙摇摇头,“不疼。”
他这话刚说完,就看到越祈靠近过来,没等他做出反应,越祈就直接贴近他的后颈,在他那肌肤上落下轻轻的吻。
感受到男人湿热柔软的唇瓣触感,还有灼热的呼吸,黎安易猛地心头一跳,然后整张脸像是瞬间被点燃,热烫到不行。
“祈、祈哥……”他变得很紧张。
难道这男人那种状态还没过?还想做?
“别乱动。”越祈低低的嗓音落在他耳畔。
他连忙乖乖配合,没有乱动。
好在这男人轻吻了他的后颈之后,就没有再有其他暧昧不明的举动,只是保持了一会这样的姿势,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黎安易刚放下心来,就听到男人的嗓音。
“下次我会更加控制好力度。”
黎安易闻言,猛地抬头,“下次……吗?”
果然是还要做的吗?
越祈垂眸看向他,视线莫名有种微妙的压迫感,“我之前说的话忘了?”
黎安易咽了一下口水,赶紧表态,“没忘。”
“是么?”
“嗯,我没忘。”
黎安易赶紧重申。
越祈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抬手把披在他身上的西装外套理了理,从而把他裹得更紧了一些,然后又去伸手撩他的发丝,把他长长了些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了泛着微红的耳尖,与颈侧肌肤的白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反倒衬托出了一种令人心痒难耐的涩感。
黎安易被他这样的举动搞得很紧张,因为他看不透这男人的想法。
过了会,他才看到男人贴着自己的耳朵说了句,“你是不是很排斥跟我发生关系?”
黎安易难为情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越祈看他一副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又更加贴近他的耳边,低低的追问,“还是说,你不满意我的技术?”
黎安易着实没料到越祈会说这种话。
无论是以前的年少时期,还是现在的青年时期,越祈总是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对什么好像都是很冷淡的态度。
至少从黎安易记事以来,他印象里的越祈就不是那种会随便开玩笑的性格,做什么都很认真。
哪怕面对小时候爱黏人的他,这男人虽然不曾表现过任何不耐烦的模样,但也不是会露出爽朗笑容哄他开心的人设,只是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包容。
他曾经甚至认为这位竹马哥哥因为出身太过优越,想要什么都有,才会变成无欲无求的人。
直到前天晚上,虽说对方是因为喝了被下料的酒,但亲身感受到了那份火热的强硬,还亲眼看到了这男人露出了明明很努力隐忍克制却还是暴露出些许情动的模样,他才知道原来对方并不是冷淡到对什么都没感觉的。
转念一想,是个男人好像都很在乎这种事情,越祈会这么问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
面对男人等着他回复的态度,黎安易犹豫了一会,才难为情的老实回答,“没有不满意……”
“那是讨厌我?”
越祈一说话,唇就碰触到了早已泛着红的耳尖,吐息的热气更是完全撒在了那耳朵上。
黎安易更红了些,因紧张而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急促,“不、不讨厌。”
“那喜欢我么?”
男人的嗓音又低又撩,完全不知道是诱哄还是试探。
黎安易此时的思绪有些乱,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不能随便回答。
如果随波逐流回答“喜欢”,他觉得这是一种欺骗,毕竟他都还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如果老实坦白回答“不喜欢”,他想应该没有人会听到别人说“不喜欢你”的话以后,还能开心得起来。
如果选择折中回答“不知道”之类的,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敷衍的回答,又或者会被追问得更多。
快速想了一下,他还是尽力说得委婉一些,“我想应该没有人会讨厌祈哥这样的人吧。”
“我哪样的?”
越祈似乎微微蹙眉了一下。
黎安易再迟钝也感觉到了越祈不太愉快的情绪,尽管这男人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但他已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并没有继续贴近在他耳边。
不过这话题本来就是越祈挑起来的,黎安易也没有逃避,“就是你这么帅又有钱,谁会讨厌?”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说法。
但显然并不是越祈想要听到的。
然而即便如此,越祈也没有对黎安易表露出不满或者是生气的模样,他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只淡淡说了一句,“一一,我希望你能更加深刻认识到,我现在是你老公的事实。”
“我知道的。”黎安易连忙回他。
他们可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夫,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知道就好。”
越祈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才接着交代,“你先去换衣服,我让人送点清淡的米粥过来,你得吃点东西。”
“好。”
黎安易乖顺而又配合。
就在他回卧室那边更换衣服时,酒店的服务人员很快就把越祈要求的米粥送了过来。
重新回到客厅,他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越祈正端着一碗粥,用勺子轻轻搅拌着散热降温的认真模样。
也许是听到他的脚步声,正在搅拌米粥的越祈抬眸看了过来,“再等会,这粥有点烫。”
“嗯。”
黎安易走路的姿势还明显有些别扭,还是乖乖地走到了越祈身旁坐下来。
越祈以为他这是饿了,舀了一勺米粥放在唇边吹了吹,接着才递到他嘴边,“尝一下还烫不烫。”
“祈哥,我自己来。”
黎安易简直羞耻心爆棚。
好在越祈没有坚持,就把勺子转而递到他手上,顺便低浅地叮嘱一声,“小心烫。”
黎安易接过勺子把米粥吃下肚,胃里窜过一股暖流,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也正是吃了点,反倒有了饥饿感。
不多时,他就把碗里的米粥都吃完了。
之后,越祈才带他离开酒店。
酒店的总经理还亲自过来送他们离去,毕竟这是越家旗下的产业,他们自然生怕会怠慢了越祈这位幕后大老板。
越祈说到做到,当真带他回了同居的新房那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专门照看他,越祈接下来两天都是在家办公,没有去公司那边打卡上班。
有事都让沈秘书和方特助两人跑腿出面。
越祈也按照之前所说的,不再睡在客房那边,而是睡到了黎安易的卧室那边。
两人同床共枕之后,越祈并没有随意碰他。
相反,他的睡姿非常克制,倒是黎安易睡着以后就会本能往他怀里钻。
只想深深汲取他怀里的温暖。
黎安易到底是年轻人,虽说第一次做那种事情,还做得那么疯狂,导致身体一时没能适应过来,但就这两天在家里一休息,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再加上越祈还亲自下厨,给他加强营养补身体,气色都比放寒假之前好了不少。
转眼间就到了越祈他们部门搞团建活动的日子。
黎安易本以为要跟着部门集体活动,却没想到他们从出发开始,都是两人单独行动的,压根就没有跟大家一起走。
直到他坐上飞机之后,整个人还是懵的。
也许是看穿他的疑惑,越祈专门解释了一下,“他们提前一天包机过去了。”
黎安易这才了然,“沈秘书他们也提前一天过去了?”
“嗯。”
越祈应他。
然后抬手招来空乘人员,向她要了一条薄毯给黎安易。
“当心冷。”
越祈叮嘱他。
黎安易点点头,乖乖盖上薄毯。
他们需要转机两次才能抵达目的地,第一次转机之前坐得时间很久,黎安易因为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再加上还是去参加越祈部门的团建,意味着要跟越祈的那些下属员工打交道,而他完全没有相关经验,难免会想得有点多,所以也就一整晚几乎没睡着。
于是飞机起飞进入巡航状态之后,越祈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把一些项目文件拿了出来,边看边写,坐在旁边的黎安易没事做,就直接睡了一觉。
到了转机的机场,他才醒过来,越祈便带他在机场找了个餐厅吃东西。
黎安易还是第一次吃到当地的美食,吃得还是挺开心的。
“祈哥,没想到这里的东西还挺好吃的,我还以为机场的东西都很难吃。”他忍不住说。
越祈抽出纸巾帮他擦了一下嘴角上沾到蘸料,“喜欢吃的话,下次带你到这里旅游。”
“真的?”
黎安易明知道他是个超级大忙人,还是忍不住期待。
虽然他喜静,但他也喜欢到一个城市里,欣赏当地的文化美景,最好还能顺道写生画上几幅有代表性的风景画,再然后就是品尝当地的美食。
毕竟美味的食材不单能刺激味蕾,也能刺激大脑,从而产生创作的灵感。
“嗯。”
越祈点头。
“那我还挺期待的。”黎安易不禁微微笑了笑。
越祈看着他如沐春风般的单纯笑容,顿了下,才说,“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多笑笑。”
黎安易差点呛到,“祈哥,我觉得这话更适用于你。”
“我?”
“嗯,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其实这话是他小时候就想说的。
越祈微怔,似乎很意外他会这么说。
不过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了下,“身为领导者,不能随便情绪外露,这样很容易影响手底下员工的心态。”
“可你现在又不是越总的身份,不是我老公吗?”
黎安易有些放松,没有多想就这么说了出来。
越祈顿住,过了会,嘴角隐隐噙了一抹笑意,“这时候倒是记着我是你老公了。”
黎安易看出他心情很不错,就赶紧夹了一块当地的美食糕点放到他的餐盘里,“这个很好吃,祈哥你也吃点。”
越祈听话的把那块糕点吃了。
之后两人又上了飞机,等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当地半夜三点多的时间。
这是在南半球的一座海岛上,此时正值夏季,不过大半夜还是挺凉快的,下飞机时,黎安易即使累得犯困,再加上晕机导致明显的头晕,也觉得自己穿的有点多了,就当场把外套脱了下来。
越祈主动一手拿着他脱下来的羽绒外套,一手牵着他的手,防止他太困被人群冲散了。
看到黎安易只负责乖乖的被牵住跟着走,困得连周围都不看一下,越祈不禁说了句,“也不怕被卖了。”
“要卖了我?”困得犯迷糊的黎安易倒是没有无视这话。
“我怎么舍得把自己老婆卖了。”越祈继续牵着他往前走,“我倒是怕你把自己卖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困意让黎安易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听到越祈的话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好在沈秘书早就安排好专车接送,一出航站楼,就有车专门等着他们了。
黎安易一坐上车就靠着越祈的肩膀睡着了,直到抵达酒店,他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又十分乖顺地跟在越祈身边走着。
沈秘书大晚上都没睡,亲自在酒店前台等着他们。
办理入住手续时,黎安易因为太困,整个人都不禁依偎在越祈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上。
沈秘书见状,还有点担心,“越总,黎少怎么了?”
越祈单臂搂着黎安易的腰,回他,“有些晕机,加上困了。”
沈秘书心里想的却是,该不会是他家老板昨晚把人折腾狠了,都没让人睡觉?
我憋着的,不是烟瘾
办理好入住手续,黎安易就在越祈的带领下,来到了该酒店顶层最豪华的海景套房。
黎安易本来还有些迷糊,走进套房,越祈刚打开屋内的灯光,他很快就看到客厅外面有个设施完善的游泳池阳台,而且阳台外的风景,即便是凌晨半夜,也能从霓虹灯中窥见几分。
而且这里不单能把这个旅游城市尽收眼底,也刚好正对着大海。
他不禁被外面的景色所吸引,一下子困意驱散了些。
“不困了?”
越祈本想带他去卧室,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阳台外面。
“祈哥,这里的视角超好的……这套房是不是你提前预订的?”黎安易忍不住打开了连接阳台的玻璃门,一阵带着凉意的海风瞬间吹了过来。
地理位置这么好,这个海景套房肯定会有很多有钱人想住进来。
“嗯。”越祈倒也没有否认这点。
“在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钱?”黎安易不由得就好奇起来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越祈见他暂时不打算去卧室,就去玄关那边把沈秘书刚刚送过来的行李箱拖进来,然后打开行李箱,把换洗衣物先整理拿出来。
黎安易看到对方在拿自己的睡衣,赶忙就先把玻璃门关上,朝着他走过去,“祈哥,我的东西我自己拿就行了。”
“没事,顺手。”他把睡衣递给了黎安易,“要是不想直接睡觉,就先泡个澡。”
黎安易接过睡衣,没忍住问,“所以住这里要多少钱?”
明明只是个团建活动,住得这么豪华,害他都有种好像两人出来度蜜月的错觉了。
越祈看他不死心,便坦白,“一万多。”
黎安易吃了一惊,“住一晚一万多?”
“嗯。”
“你们……这团建预算这么多的吗?”
黎安易虽然是个大学生,但家里好歹也是开公司的,对于公司活动的预算之类的,他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这次团建活动的开销,基本上都算在我个人账户上。”
越祈一脸没所谓,毕竟这些钱对于他来说都是小钱。
“那沈秘书他们也住在这家酒店?”
“嗯,他们都住在十二层的豪华套间。”
黎安易更加深刻认识到,这男人以前说的“从不亏待自己人”是真的。
“怎么突然问这些?”
越祈也再次问了他。
黎安易老实回他,“就是觉得你真舍得花钱。”
“放心,养你不成问题。”越祈的赚钱能力一流,这可以说是商界和豪门阶层中,众所周知的事实。
“谁要你养了?”黎安易马上反驳,“我也是能自己赚钱的。”
看他说得那么认真,越祈也是特地停下收拾整理的动作,抬眸看向他,“怎么赚?”
黎安易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下子顿住了,过了会才组织好语言,“我有在卖画,有个粉丝还超级有钱的,买我的画都是一口价,有时候还会给我加价。”
越祈闻言,默默看了会他,才说,“那挺好。”
“嗯。”黎安易一说到自己的粉丝Q,不由得略微激动起来,眼眸在灯光映衬下清澈无比,“他人真的很好,好几次我没有收入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出现来买我的画,而且都很大方,每次我还没交稿,他就把全款稿费打过来了。”
越祈安静的听着他的话,垂眸重新看向行李箱,把自己的衣物拿了出来。
再开口已经转移了话题,“再不去洗澡睡觉,就天亮了。”
“说的也是。”
黎安易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赶紧拿着睡衣就去了浴室那边。
虽然浴室里的设施同样豪华,但他已经没有任何惊讶的地方,真要说的话,越家豪宅还有他们婚后同居的豪宅,里面的豪华程度丝毫不输这些酒店。
他怕会耽搁越祈洗澡的时间,简单冲了个澡就出来了。
然后就发现越祈正站在阳台那边面向大海,一手拿着手机讲电话,一手的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即使没有别人在,他的背影依然挺直,更是把他的身段气质衬得非常出色。
他走近过去,就听到越祈是在讲工作上的电话。
为了不打扰他,黎安易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越祈发现他过来了,刚想抬手示意他先回房休息,却想起自己手上还夹着根烟,立刻就把那支烟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黎安易看他头发被海风吹乱了些,增添了一些随性的冷淡风,再加上一本正经的赶紧把烟扔掉的举动,莫名有种微妙的反差感。
没一会,越祈就挂了这通电话。
“刚洗完澡别在这里吹风。”越祈收起手机就把黎安易往屋里带。
“祈哥,你是烟瘾犯了吗?”黎安易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问。
“我没抽。”越祈强调这点。
那支烟的确没有被点燃。
黎安易想了想,说,“如果真的想抽一根,也没必要憋着。”
越祈却是头也不回,淡淡地说,“我憋着的,不是烟瘾。”
黎安易一时没懂,“那是憋着什么?”
越祈没有再说话,而是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走进卧室,看到里面就一张宽敞的大床,黎安易已经没有什么意外了。
果然是两人睡在一起。
“你先睡,我去洗澡。”
越祈只交代了这一句,就先转身走出了卧室。
黎安易倒也没客气,率先就掀开被子躺倒在大床上,然后静静的听着从窗外传来的若隐若现的海浪声。
原本感觉都不困了,结果这一趟,困意很快又卷土而来。
等越祈洗好澡回到卧室时,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黎安易毫无防备的睡颜,越祈不由得走到床边轻轻坐下来,默默凝视了好一会,才关灯躺下来。
岂料他刚躺下来,睡在旁边的黎安易就习惯性的抬腿搁在他腰上,用脚去勾他的身体,由此想让他挪过去一些。
没想到这边是夏季的天气,也改变不了黎安易这本能的习惯。
越祈只是往他那边挪了一点,他就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美人在怀,却无法轻举妄动,昏暗中传来男人轻轻的一声叹息。
黎安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正躺在越祈的怀里,猛地一睁开眼,就看到对方那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
这般颜值暴击,让他浑身一震。
然后他才想到,自己跟眼前的男人都结婚三个多月了,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醒来还看到对方睡在自己身边的景象。
之前两人睡一起,每次他醒来,对方早就没了踪影。
因而鲜少能够这样看到越祈的睡颜,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听着均匀轻浅的呼吸声,他很确定越祈一时半会还不会醒,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凌晨什么时候才睡的。
同时,他也不敢乱动,怕自己一动就会吵醒越祈。
得以这样的机会,他才能以如此近距离的位置仔细观察对方的模样。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越祈的骨相继承到了父母的优点,即使以他美术生挑剔的眼光来看都是非常完美的。
更别说那精致的五官,全是加分项。
黎安易细细看着,发现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遮掩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才想起眼前这男人前几天好像都没怎么睡觉,一直在处理一些收尾的重要工作。
难怪现在都没睡醒。
也许是太过安静,除了窗外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海浪声,就是男人轻浅的呼吸声,而自己又身处在温暖的怀抱里,这一切都没有让他感到一星半点的排斥或者不舒服,因而他一时大意,又重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感觉自己只是打了个盹,可醒来已经是中午一点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