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祈看上去听得非常专注，偶尔微微点头一下，就像是真的听进去了一样。
黎安易对此更加佩服他的演技了。
他为此饱受鼓舞，很快又带着越祈看了其他画作，像个导游似的，很有耐心地解说着画作相关的信息。
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中，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到了规定的时间以后，黎安易也没有赖着不走，虽然没有全部看完，但光是看到的那几幅画作，他就已经觉得没有遗憾了。
越祈看他似乎忘了这次约会的目的，看展的全程嘴角微微带笑，就连一双眉眼都带着明显的笑意，弯弯的，看得出来是真的很高兴。
他顿感觉得这次约会所花的钱物超所值。
走出展览馆，越祈说带他去吃午饭，黎安易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是在约会状态，便忍不住又问，“祈哥，这样约会就可以了？”
“嗯。”
“这样真能澄清那些传言？”
“能。”
“真的？”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我们约会的照片都被拍下来了。”越祈没再瞒着他。
黎安易听了下意识就看向周围，想要找出偷偷拍照的摄影师，可他刚看没多久，就被越祈牵起手带着离开了。
“祈哥，是一直都有人在拍我们吗？你专门请的摄影师吗？”
“嗯。”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提前告诉你，只会让你更加紧张。”
“……”
黎安易瞬间无言以对。
这时，越祈刚好把他带到了停车场那边，来到自己车旁。
黎安易以为他又会像以前那样帮忙打开车门，就乖乖先站在那里，却没想到对方忽然把他轻轻往车那边一推，在他背部抵上车门的一瞬间，那双长臂也袭了上来，分别撑在他身体两侧。
男人强烈的气息瞬间萦绕着他。
黎安易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傻傻地看着男人逼近过来的模样，然后耳边听到了淡淡的嗓音。
“再附送一张完美收尾的照片给他们。”
这话音还未落，黎安易就感觉到唇瓣传来柔软湿热的触感。
然后便是淡淡香味的包围住了他，冲击着他的感官。
慢慢意识到自己被吻了，而且是以这样的姿势被吻，他第一个念头是——
这是难道就是所谓的……车咚？
【作者有话说】
抱歉，让宝贝久等了，爱你笔芯

也许是察觉到黎安易微微走神了,越祈随即加深了这个吻。
仿佛连呼吸频率都完全被捕获的黎安易下意识想要后退，可背部抵在车门上，完全无处可逃。
他被男人的双臂困在怀中,所有的挣扎反应只会让两人纠缠得更加贴近，他便不敢随便乱动,任由对方灼热的呼吸撒在他脸上,在他皮肤上引起热烫的连锁反应。
黎安易还是不能习惯这样的吻，不单呼吸乱了,就连一双手也变得无措，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整张脸更是憋到通红。
就连一双腿都变得有点无力,只能背靠在车门上。
两人的唇在分离的那一瞬间,他就像从岸上回到水里的鱼，又找回了呼吸的方式,气喘吁吁的。
越祈看他如此青涩的反应,不由得把他拥进怀里,抬手顺了顺他的背。
整个人落入这个温暖怀抱的一瞬间,呼吸还没有平缓下来的黎安易愣了愣,然后才想到这也许是约会任务中的秀恩爱的一环,也就乖顺的让对方抱着。
殊不知，他温顺的模样更是让人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尤其是他泛着红的脸颊透着纯情和性感,一双桃花眼湿润中带着微微的迷离,还有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着的轻颤反应,无一不撩拨着旁人的心绪。
黎安易很快就感觉到男人更加用力收紧了双臂，两人贴得更近了。
他不由得抬眼,刚想出声,却发现男人近乎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下一秒,他就被放开了。
黎安易怔了一下，随即看到副驾驶座上的车门被打开了。
“先上车。”
越祈的嗓音微哑。
“嗯。”
黎安易立马配合地先坐进车里。
越祈帮他关上车门以后，下意识伸手到衣服口袋里似乎想要拿什么，然后又顿住了，重新把手拿了出来。
再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黎安易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反应过来，莫非这男人刚刚是想要抽烟？
只是介意他在场，才会作罢？
他正想着，就听到越祈说，“想吃什么？”
黎安易赶忙收回心神，脱口而出，“火锅。”
越祈顿了下，倒也没问他为什么想吃火锅，应了声“好”之后，就启动了车子。
等他驱车驶离这里，这个停车场的角落里才冒出两个拿着单反相机的人影，他们正是沈秘书和方特助两人。
只见他们的穿着打扮跟平时的西装革履不同，都穿着休闲服装，还分别戴着帽子，这才能顺利瞒住黎安易的视线。
方特助一边拿着单反相机翻看自己刚才拍的照片，一边开口说道，“凡凡，这次我赢了，等会你请吃饭。”
沈秘书依然还是没什么表情，把手里的单反相机装进随身背包后，才说，“想吃什么？”
“火锅。”
方特助想都没想。
“火锅？”沈秘书意外挑眉，“火锅有什么好吃的？越总最不喜欢的就是吃火锅，他嫌味道太重，你到时候一身火锅味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怕被他嫌弃。”
方特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总不能因为我一身火锅味就开除我？而且我们这可是周末加班，我还拍到了他想要的照片。”
沈秘书：“……”
方特助随即也收好了自己的单反相机，然后抬手一把搂住沈秘书的肩膀，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走吧，说好请我的。”
“除了火锅以外的。”
“凡凡，你是不是太死脑筋了？放心，越总不会嫌弃你的，他之前不也陪黎少去吃过火锅了。”方特助继续劝他，“还有，你不用担心自己吃不来太辣的，我会点鸳鸯锅的。”
沈秘书看他越说越起劲，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你找火锅店。”
“没问题。”
方特助另一只手马上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火锅店。
找到火锅店以后，方特助便把沈秘书带上了自己的车。
坐上车出发之前，沈秘书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说越总陪黎少吃火锅，是真的？”
“嗯。”方特助点头，“不过我也没亲眼看到就是了。”
沈秘书闻言，不禁微微皱眉，“越总吃火锅容易胃疼，特别是吃辣锅。”
“你是他老妈子啊？连这个都要操心？”方特助故作没好气的模样，“现在这个时候就别老想着越总的事了，想想等会吃火锅，是不是就会觉得心情愉快起来了？”
沈秘书一本正经，“我想到等会吃火锅，就会联想到我的钱包消瘦，心情愉快不起来。”
听到他这么说，方特助不恼反笑。
而越祈这边也是顺利开车到了火锅店这边，因为这家火锅店好评如潮，再加上又是周末，人流量实在爆棚。
黎安易一看这还要排队等一会才能有座位，正想对越祈说，要不就别吃火锅了，或者是换别家店，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到越祈已经去取号排队了。
于是他只好把话都咽了回去。
“要等多久？”他见越祈走回到自己身边，便出声问。
“没多久，等一会就好。”
越祈刚耐心回话，手机就响了起来，那是工作上的相关电话，他便把号码牌递到黎安易手里，然后先走出店面去接电话。
黎安易乖乖坐在等候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过号了，没多久就叫到了他手里的号码。
服务生很快就来带他去座位那边。
他着急地看了门口的方向，发现还是没有越祈的身影，就只好自己先跟着走了过去。
“先生，您这边有几位？”服务生问他。
“两位。”
黎安易回了话之后，服务生便把他带到了最多可以容纳四个人的卡座。
他入座后，服务生很快拿来菜单和铅笔，顺便还问他，“先生，请问您要什么锅底？”
黎安易是想问越祈的，可他人不在场，他就只好自己拿主意了。
“鸳鸯锅吧。”
虽说不是第一次跟越祈吃火锅，但上次在学校那边吃火锅，他点的是番茄锅，都没问越祈吃不吃辣来着。
因而这次保险起见，还是选择鸳鸯锅比较好。
服务生做了记录，就先走开了。
黎安易刚拿起菜单想看看有什么比较优惠的套餐时，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出一看，原来是越祈发微信给他，问他在几号桌。
他打字回复了过去，没多久就看到越祈走近过来的身影。
黎安易等他在对面的位置上入座，再把菜单递过去，就听越祈淡淡道，“你点，我随意。”
于是他又把菜单拿了回来，然后自己点单。
黎安易用铅笔在菜单上打了好几个勾，选择好了食材以后，就起身往服务台那边过去。
走过去的时候，旁边刚好走来两个人。
他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们，直至听到他们其中一人开口说话，他听着有点耳熟，才转身回头看过去。
然后看到对方的脸庞，他有些难以置信，“……沈秘书？”
正在聊天的两人这才看向他，在对上他视线的时候，两人都露出了非常震惊的模样。
“还有……方特助？”
黎安易没看过他们穿休闲装的样子，一时都不敢直接确认两人的身份。
“黎少，好巧啊。”沈秘书率先回应，“您也是来这里吃火锅吗？”
“嗯，跟祈哥一起在这里吃。”说完，黎安易反应过来越祈是他们俩的顶头上司，就又多加了一句，“要不，我带你们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沈秘书和方特助两人现在只想赶紧的火速的离开这家火锅店。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黎安易把菜单交到服务员那边之后，就把他们带到了越祈所在的位置。
“祈哥，真是巧了，沈秘书和方特助也来这边吃火锅。”黎安易主动开口，“要不我们四个人拼一桌算了？”说完又看向沈秘书他们，“你们还在排队吧？”
沈秘书很想摇头，但一旁的方特助先点头了。
越祈原本正在看手机，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才抬眸。
那种冷淡的目光扫过来时，沈秘书在这一瞬间已经想好了一百种被辞退的理由。
好在越祈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一下，表示自己同意拼桌了。
方特助立马抬手朝着黎安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黎少，请您坐在越总这边。”
黎安易没想到拼桌还要换位置，愣了下，才走到越祈身边坐下来。
四人卡座并不大，两边都是长椅，越祈个子又高，黎安易坐下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不可避免的会碰到身边的男人。
但拼桌是自己提出来，他也就没吱声了。
没多久，服务生把鸳鸯锅端了上来，还有服务生也跟着把一些食材端了过来。
“你们能吃辣吗？”黎安易看着一边的辣锅全是红油和辣椒，不由得看向沈秘书和方特助。
“没问题。”方特助点头。
“那就好。”黎安易笑了笑。
看到他的笑容，沈秘书和方特助都不自觉被他脸上的笑意给吸引了注意力。
直到忽然背脊一凉，发现领导的视线默默扫了过来，他们俩才赶紧收回视线。
过了会，黎安易才想起要问身旁的男人，“祈哥，你能吃辣吗？”上次吃火锅吃的是不辣的，他也就不清楚这一点。
越祈听到他这么问，有些微妙地沉默了一会，才应声，“……还行。”
黎安易并没有多想，还不由得感叹一声，“真好，你们都能吃辣，我其实不太能吃，因为气管不好。”
“那你别吃辣的。”越祈只这么说。
“嗯。”黎安易乖乖点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我只点了两人份的，我再多点一些吧。”
“黎少，您不用这么客气。”沈秘书忙说。
“对啊，黎少，我们先吃再说，不够吃的话再点也行。”方特助也附和了一句。
“没事，我再去点一些，很方便的。”
说完，黎安易便赶紧起身去服务台那边拿菜单。
就在他走开以后没多久，越祈看向对面两人的态度瞬间冷了一百八十度。
沈秘书立刻主动坦白，“越总，是方特助要来这里吃火锅的。”
方特助倒是依旧一副轻松的模样，“越总，我拍到了好照片，您想要的吧？”
“高清的？”
“绝对高清图片。”
“行。”越祈面无表情，“等会发过来。”
“没问题，等我处理一下，制作成可以当成电脑桌面和手机桌面的图片。”方特助立刻满脸认真的摆出了专业态度。
“嗯。”
越祈一本正经地微微点头。
沈秘书看着他们俩如此正经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吐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谈论什么重要的工作话题。

难道是嘴馋了？
黎安易再次点单回来,看到平时职场上都在一起工作的三人都很冷静淡定的模样，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拼桌的建议不算糟糕。
再走近些,就听到方特助在那说，“潼山建设就是卡住那一点,非要跟我谈条件,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我们诚越这边能开出的条件给出去了,最近他们的项目总经理在想办法想从我这里探口风。”
越祈默默地听他说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声,“晾着。”
“那必须得晾着，放心,没到时机之前,我不会跟他们谈。”方特助显然通达谙练。
黎安易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想真是工作狂的手底下也全是工作狂,周末遇见了吃个火锅,也不忘聊工作。
不过看到他过来了,他们也没继续谈论工作，其中的方特助还主动找了话题,“黎少,您是不是挺喜欢吃火锅的？”
“还行吧,火锅比较能够兼顾大家的口味。”黎安易重新坐回到越祈身边，一边主动把食材下锅,一边认真回应着方特助的话,“而且相对来说,会比较实惠一点,我们大学周围的火锅店生意都特别好。”
说完，他也不忘反过来问他们，“那你们怎么会周末一起来火锅店？”
沈秘书刚想开口，就被方特助抢先一步，“我们在约会。”
黎安易很是意外，“原来你们是在交往中吗？”
下一秒，沈秘书和方特助异口同声——
“没交往。”
“追求中。”
黎安易怔了下，然后看向越祈，“你知道他们的关系？”
越祈淡淡“嗯”了一声，显然不想评论自己下属员工的感情问题。
黎安易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对面两人身上，觉得两人都是精英人士，而且在职场上还是强强联手，一内一外辅助越祈的人，的确非常般配。
然后又是方特助专门借题发挥，“黎少，我有些好奇您是怎么把我们越总拴住的？凡凡他太难追了，我想取取经。”
沈秘书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拿个东西塞他嘴里，免得他这么多话。
黎安易一下子被问住了，难为情起来。
方特助看到他这种反应，忍不住就继续说，“您应该知道我和越总是大学同学，我一直以为他早就四大皆空，满脑子只有工作，这辈子只能跟工作结婚了，没想到他说结婚就结婚，这效率就跟他处理工作上的问题时一样，干净利落得很。”
黎安易突然有点佩服他，居然敢在越祈面前这么多话。
“而且别看他冷冰冰的，其实他大学时期超受欢迎的，追求者可以排满一条街了，但他就是不为所动，超难追的，还是黎少厉害啊。”
方特助又多加了一句。
黎安易听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能尴尬的微微笑了笑。
好在越祈适时出声，叫了方特助的名字，“方裕。”
“老板，现在是下班时间。”方特助头铁地回道，“还不能跟黎少闲聊几句了？”说完，他又看向黎安易，笑着接道，“黎少，您要是好奇越总大学时期的事情，您可以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比如有多少个人对他告白过之类的，我都很清楚。”
黎安易看他如此热情，只能点头回他，“嗯。”
没想到下一秒越祈就出声，“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
黎安易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回他，“好的。”
这时，一直没有随意说话的沈秘书开口提醒，“各位再聊下去的话，这火锅都要煮烂了。”
黎安易马上顺着这话转移话题，“那快点吃起来吧，煮烂了就不好吃了。”
然后他刚拿起筷子想要夹菜，就看到率先一步的越祈执起公筷，从清汤锅里给他夹了两片肥牛。
黎安易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谢，“谢谢祈哥。”
“多吃点。”越祈只这么说。
“嗯。”
黎安易乖乖把那两片肥牛吃下肚。
沈秘书和方特助两人自然没有错过他们俩的一举一动，看着自家上司平时一副冷面阎罗的模样，却只在对象面前露出极有耐心的态度，都不禁在心里感叹，被爱情滋润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黎安易自然不清楚坐在对面的人在想些什么，他就是发现越祈夹完肥牛又给他夹毛肚这些，搞得他都有种来不及吃的感觉。
再一看身边的男人，光顾着给他夹菜，自己倒是没吃什么，他便忍不住抬眼发问，“祈哥，你怎么不吃？”
“我有在吃。”
越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黎安易只看到他火锅食材吃得少，多半都是在喝茶，想说些什么，但考虑到还有沈秘书和方特助在场，就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过了没多久，越祈的手机又响了，为了不打扰他们吃火锅，他跟黎安易说了声之后，专门起身出去外面接电话。
方特助看着他走开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难得休息一天，工作电话还是一堆。”
“应该是荣发那边的事情。”沈秘书显然没有意外，然后他又看向黎安易，声音柔和了不少，“黎少，这话我可能不该说，但我还是想提醒一下，越总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吃火锅，要是吃太辣的，他会胃痛。”
“嗯，他胃痛是老毛病了。”方特助也附和道，“以前老是忙工作，三餐不准时的，把胃搞坏了，算是职业病了。”
黎安易听到他们的话，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他没说过他不喜欢吃火锅。”
无论是第一次还是这次，他提出吃火锅，越祈都是没有二话就答应了。
“越总肯定是看您喜欢吃，才会这样陪着您，我就是担心他胃病犯了，会影响工作状态，还请黎少不要介意。”沈秘书毕恭毕敬地说着。
“这是他应该做的。”方特助嘿嘿笑着，“如果是凡凡喜欢吃的，而我不喜欢，我也会为了他努力去尝试。”
这话音还未落，他就收到了来自沈秘书的一记白眼。
这时的黎安易倒是没心思注意此时的他们俩，他一心都在担心，自己提出吃火锅，会不会让越祈不开心。
毕竟他们俩是协议结婚，现在也不是假装秀恩爱的时间和场合，那男人实在没必要这样配合他。
带着这样的想法，黎安易等越祈讲完电话回来以后，就不自觉多看几眼，偷偷观察他。
观察了好一会，就发现越祈每次从辣锅那里夹了菜，吃完就要喝茶，才确定沈秘书说的没错。
偏偏这男人还能吃得面不改色，一副淡定的模样。
“祈哥，你吃这边的，这边的都煮熟了。”他随后连忙给越祈夹了清汤锅里的食材。
越祈见他给自己夹，也执起公筷给他夹。
然后沈秘书和方特助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俩互相给对方夹菜。
心里也是不约而同的冒出一句话：看这恩爱给秀的，都秀出天际了。
大概是越祈真的不爱吃，他最终还是吃得特别少。
黎安易感到有些不安。
倒是沈秘书和方特助觉得意料之内，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越总，什么时候给火锅赏脸过，也就黎安易这个人才能让他破例。
等吃饱喝足以后，方特助就赶紧找了个借口，带着沈秘书开溜了。
越祈结完账，也带着黎安易离开了这家火锅店。
黎安易看不懂这男人此时的情绪，便不由得悄悄多看了几眼。
越祈一路都跟平时那样沉默寡言，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上车后，他才看向正在系安全带的黎安易，淡声问，“有什么话就说。”
黎安易没料到他会先开口，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地说，“祈哥，你明明不喜欢吃火锅，为什么还要陪我去吃？”
“……”越祈无语了一会，却不答反问，“沈凡还是方裕说的？”
“我猜出来的。”黎安易倒也没有出卖他们俩。
越祈闻言，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开口，“偶尔吃一下也还好。”
黎安易看着他，憋出一句话，“难道是嘴馋了？”
越祈又是微妙的沉默了一会，“……嗯。”
听到他这般承认了，黎安易不禁松口气，脸上也微微带着笑意，“我猜就是这样。”
越祈静静地看着他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直到黎安易问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时，他才收回视线，“回家。”
黎安易对他这个决定感到非常满意，“好的。”
因为这说明此次约会秀恩爱的任务结束了。
回到两人婚后同居的新房，越祈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手机就响了起来，黎安易听到他接电话时讲的是英语，然后他就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去书房那里处理工作。
黎安易看时间还早，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去卧室拿了素描本，接着回到客厅这边，坐在沙发上准备开始画画。
他翻开素描本时，正好就翻到了上次想要画越祈那张脸却没能画下去的那一页画纸。
看着已经起笔画了定位线和透视线的未成品，他犹豫了好一会才拿起画笔，继续把这张没有完成的素描画下去。
即使模特就在书房里，他也没有专门去书房，而是凭借自己脑海里观察成像的画面，通过画笔勾勒出来。
不过他想了一会，还是没办法在脑海里精准抓住越祈那双眼眸里所包含的眼神，他也就暂时不给眼眸加细节深入刻画下去，而是先画其他五官部位。
画到嘴唇时，他脑海里的画面不禁联想到接吻时的感觉，很快脸颊就不自觉微微烫了起来，连心跳都稍微加快了一点。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赶紧回想越祈那种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这才找到了动笔的机会。
在书房里一忙就是一个下午的越祈，看到天都快黑了，想着到了做晚饭的时间，就起身走出了这里。
没想到刚走到客厅，就看到黎安易抱着素描本，整个身体都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不禁微微蹙眉。
就算家里开始暖气，这样也还是容易着凉，于是他去卧室拿了张毛毯出来，然后轻轻走过去给黎安易盖上。
也许是黎安易有所感应，不由得挪了一下身体，原本抱在怀里的素描本差点就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好在越祈眼明手快，赶紧伸手拿住了素描本。
当视线落在素描本那张还没有完全画好的素描画上时，他瞳孔微缩，眸底露出了诧异。
因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黎安易笔下画的，是自己。
【作者有话说】
抱歉，被事情耽搁更新晚了

他只给我画
大概是越祈站在边上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黎安易很快意识到有人在，便机警地睁开眼。
然后下一秒就对上了越祈意味不明的视线。
“祈哥……？”
他试探性的轻唤了一声，随即注意到越祈手上正拿着自己的素描本,脸上原本无辜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顾不上去解释什么，也没注意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他赶忙从沙发上起身,然后伸手就想把越祈手上的素描本抢夺回来。
这还是黎安易第一次在越祈面前如此失态，但他此时没有想太多,“还给我！”
越祈反应速度比他快多了，立刻就单手把素描本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是阻挡他的动作。
见他还想继续抢,越祈直接单手扣住他的腰身，把他按进怀里。
黎安易落进他怀里,一时有点懵,过了会才想起自己的素描本还没拿回来,刚想挣扎,却听到耳边传来了男人有些低沉的嗓音。
“再动就亲你。”
黎安易没想到会被这样威胁,亲吻什么的,不是为了适应近距离秀恩爱接触之类的，才会做的练习吗？
同时他也知道,越祈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就只好乖乖的待在他怀里没乱动。
四周猛地安静下来,黎安易除了能够清楚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温度，就只能听到对方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有些无措,眼睛完全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男人,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素描本,就再次听到男人的嗓音落在耳畔。
“一一,你把我当成模特了？”
在他怀里的黎安易猛地微微一僵。
果然被看见了。
越祈垂眸默默看着他那副不安又紧张的模样，眼睫毛还在微微轻颤着，看着既无辜又纯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气氛又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过了会，黎安易才急中生智找到了说法，“就是……我们画画的，都喜欢把身边的人当成模特，如果祈哥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不画了。”说完，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把素描本还给我好不好？我真的不乱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