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崽崽的侍卫,应声出现。
小崽崽看见他们,小手对着新坟一指,说道:“挖开!”
侍卫们:“……”
侍卫们不带犹豫的,直接用随身的刀剑开挖。
蒋言看见小崽崽挖坟,惊道:“小七,你这是做什么?”
挖人的坟,这在律法中,都是足以定罪的。
小崽崽蹲在地上,也在帮着一块挖。
他没挖一会儿,小手小脸就都被弄的脏兮兮的了。
侍卫大哥看不下去,把他抱到了一旁,不让他帮忙。
“小少爷,您在旁边等着就好,这坟我们马上刨开。”
侍卫大哥的效率很高,很快,这座新坟被刨开,里头的破棺材里,敲击声更清晰了。
侍卫大哥的胆量没得说,在听见声音后,依旧面不改色的用剑挑开了棺材。
棺材被挑开,里头一个流着血的人,艰难的试图往外爬着。
小崽崽被吓了一跳。
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看见坟里的人,也还是惊了惊。
蒋言有点害怕这个。
他这会已经闭着眼睛,抱着陈州不撒手了。
“小少爷,是活人。”
侍卫探了探这血人的经脉,说道。
血人的声带嘶哑,发不出声音来。
小崽崽看他这模样,让侍卫把他从棺材里搬了出来。
就在血人被搬出棺材后,刚才还在下的太阳雨,也停了下来。
“把他带回去吧。”小崽崽对着侍卫吩咐道。
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他们几个也没有继续留在外面,而是一块打道回府了。
回去路上。
小崽崽看着被侍卫大哥背在背上的人,都担心他会死在半路上。
万幸,这人的命很硬。
宅子里有随行而来的太医,太医看见血人被抬进来,二话没说,直接凑上来救治了。
有太医的救治,这个血人的命很快就被稳住了。
丫鬟给他清洗干净了身子,又换了衣服。
在换下来的衣服里,丫鬟发现了一块牌子,她看看牌子,还是把牌子送到了小崽崽这里。
“小少爷,这是从这人身上发现的。”
小崽崽接过牌子,看见了牌子上的字。
“他是柏县的县令。”
小崽崽惊诧道:“县令怎么会在棺材里。”
刚被救回来的柏县县令,喝了药在昏睡,暂时没法回答小崽崽的这个问题。
他抬头看向了贴身的侍卫。
“小少爷,先前您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此次跟过来的侍卫数量颇多,有贴身跟着小崽崽的,有暗中保护的,还有负责听从小崽崽调遣,外出替小崽崽办事的。
有这么多的人手,小崽崽想知道什么,自然也是不难的。
“对朱毅发出通缉的平县县令,跟上次拦路打劫的人是一伙的。”
“上次带头打劫的人,是县令的亲侄子。”
“平县县令跟刺史大人的交情也不错,刺史大人的第十房小妾,是平县县令的妹妹。”
侍卫先说完了前几天查的东西,随后才说起了现在这个柏县的县令。
“柏县县令万铭是外派而来,上任不足两年。”
“他的性格清廉,但为官并未做出任何政绩。”
“两天前,万鸣的奴仆上报,说万鸣被土匪掠走了。刺史大人召集了人马,一边要剿匪,一边在选任新县令代职。”
这里离都城遥远,刺史在此地的权力还是很大的。
都城未派出官员过来时,刺史可以自己选任县令。
小崽崽听了这么多信息,他拧着眉头,把听到的每一个人物,都记在了脑袋瓜里。
“坏人可真多。”
通缉他侍卫的平县县令,有了十房小妾看着就不清正的刺史,还有这些天他走访的其他地方,所知道的庸才官员……
“有这么多的蛀虫,这里怪不得会穷。”
小崽崽抬手搓搓脸,喃喃完后,严肃问道:“我们带的人够多吗?”
“小少爷,临来时,陛下叮嘱了,若是用兵,可调度隔壁南州的。”
“南州的刺史之子,跟慕容五少爷是至交。”
侍卫的这话,让小崽崽的心放回了肚肚里。
他点点头:“等万鸣醒了,我跟他谈谈。”
万鸣的事,听着跟燕州刺史,似乎有点关联。
在小崽崽的这院子里,万鸣躺了三天,才苏醒转好。
他在醒来后,本来是想急着回去的。
可小崽崽拦着没让他走。
一大一小僵持着,万鸣面色带着几分急意,他压着自己的着急情绪,语气竭力温和地对着小崽崽道谢。
“小少爷,救命之恩,万某感激不尽。但万某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实在没办法在这里耽搁。”
“你说的重要的事,是要去找刺史大人吗?”
小崽崽问的很直白。
万鸣被问懵了。
他抿直了唇,看着面前的漂亮小少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棺材里?是谁害的你?”
“你跟刺史之间,有什么事?”
小崽崽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他问完了后,还冲着万鸣眨了下眼睛,保证道:“你可以放心说,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县令是朝廷命官,而被他大哥亲自外派而来的朝廷命,在这里竟被人塞进棺材里。
这是对朝廷的挑衅,也是对他大哥的挑衅!
小崽崽不会放任这件事不管的。
“你,你是谁?”万鸣微微沙哑的嗓音,问出了这个问题。
如今能替他讨回公道的,只有一个人——
当今圣上。
可圣上不会出现在这里,万鸣对自己侥幸捡回来的这条命,没打算留多久。
他只希望他死之前,能多拉几个恶人陪葬。
“我叫凌瑞。”
在万鸣昏睡的这几天里,小崽崽已经查清了他所有底细,所以对他还是放心的。
“你是我大哥派来的人,以后我会罩着你的。”
小崽崽说着,踮起脚,想拍拍万鸣的肩膀。但万鸣太高了,他踮着脚,也只能拍拍万鸣的腰。
万鸣:“……”
万鸣还在犯愣着。
他抬手揉了下耳朵,像是在怀疑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
“小少爷,你,你说你是谁?”
“我叫凌瑞,别人都叫我小七,或者小殿下。”
小崽崽的脾气一直是很好的。万鸣没听清楚他的话,他还会耐心的重复第二遍。
他重复了两遍,万鸣彻底听清了。
可万鸣还是不敢置信:“七皇子,不可能,七皇子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全天下都知道,七皇子有多么受宠。
陛下不可能让他来这里!
万鸣已经震惊到语无伦次了,小崽崽看他不太相信,索性把自己来时带的一堆小牌子都拿给了他。
就代表着皇子身份的牌子,还有代表着皇帝亲临的牌子,还有能够调动士兵的牌子……
不得不说,小崽崽带的东西,还是挺多挺全的。
小崽崽证明完了自己的身份,万鸣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微臣万鸣,参见七殿下。”
万鸣对着小崽崽行了一个周全的大礼。
小崽崽把他扶起来,让他不用这么客气。
“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以后不用总对我行礼。”
小崽崽让万鸣落座后,他直接道明了自己到这里的来意。
他说自己是代表着大哥,来这里推行改革的。
“殿下。”
虽然小殿下年纪小,但小殿下刚才倒出来的一堆牌子,足以证明小殿下人小,权利不小。
万鸣红着眼圈,又想跪了:“平县县令跟劫匪勾连,伤我柏县数十人性命,损我柏县财物钱粮,我柏县的救济款,至今不见分文。”
“平县县令是仗着刺史大人的势,才敢如此猖狂的。微臣搜集了他的罪证,想要检举告发,可折子刚写完,微臣就被歹人找了上来。”
“要不是微臣装死,恐怕现在尸身在棺材里,都已经生蛆了!”
万鸣一口气告完了状,他告完状后,也没想着小殿下具体做什么,他只希望自己的折子,能由小殿下转交给陛下。
“你把折子写一下吧,我帮你寄给大哥。”
小崽崽让他重写了折子,替他发了出去。
“我帮你寄折子,再帮你把坏官干掉,唔,你也要配合我一件事。”
“小殿下尽管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不用你死,就是让你配合我。”
小崽崽扬了扬下巴,一副要跟他公平商讨的小模样:“我要做改革,从你的柏县开始。”
“好。”
万鸣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崽崽对识趣的万鸣,也十分满意。
一大一小还在这里说着话,平县县令的家里,从学堂回去的小少爷焦仓,正在家里发着脾气。
“他一个外来户,拽什么拽!”
“本少爷让他伺候,是抬举他,他竟然敢给我一拳!”
白日里,被小崽崽顺手收拾过的焦家小少爷,在屋子里砸摔了一通,他一双三白眼里满是狠意:“敢得罪我,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少爷,少爷您消消气,他敢对您不敬,让小厮绑了他来,随您发泄就是,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少爷当心,别被划伤了手。”
围着焦仓哄的一众奴仆,急嚷嚷的骂着得罪了他们小少爷的人。这些人还赌咒发誓着,说明日一定把这可恶的小孩儿给带来。
他们热热闹闹的嚷了好一阵,才稍微消停。
到了第二日。
焦府还在想着法的要把小崽崽给弄到府里,当事崽就带着六哥,还有蒋言跟陈州,径直去了焦府。
“这小兔崽子,还自己上门了。”
知道小崽崽来了的县令夫人,眼底划过了一抹讶异。她对焦仓这个小儿子的溺爱,满府皆知。
平日里谁惹了焦仓,比惹了当今陛下还了不得。
当今陛下人在都城,这天高皇帝远的,得罪了皇帝也不一定能让皇帝知道。
可得罪了焦仓不同,焦仓在这平县的身份,跟个太子没区别。
“把他带去后院,我要亲自见见他。”
县令夫人自己见不说,她还问了丈夫焦达,要不要去。
焦达没兴趣去看个小孩儿,他淡淡道:“你要去就去,不必管我。”
一个小孩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让他屈尊降贵的去看这小孩儿,这小孩儿怕是没这么大的脸面。
“让焦达来见我。”
被焦达轻视的小崽崽,站在后院里,小表情严肃地吩咐道。
他站在焦达的院子里,吩咐着焦达的下人。
而被大树遮挡的院墙上,一抹巨大的赤白身影,正在安安静静地看着院子。
准确来说, 这巨大身影的主人,不是在看院子,而是在看院子里的崽崽。
他刚赶到这里, 路上被一些事耽搁了些时间。
在来到这里后,他嗅到自家崽崽的气息, 便接着马不停蹄的追来了这儿。
守在院墙上的阿无, 眼也不眨的看着底下的小崽崽。
小崽崽站在地上,对阿无的视线, 还没有感应到。
他在实践课上,体验过做官。
现在, 他要做的是清算贪官。
小崽崽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把小脸绷的更紧。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一些。
“六哥, 我现在看起来有气势吗?”
“有。”
凌福点点头, 肯定道:“你已经很有气势了。”
院子里有水缸,小崽崽偏过头,对着水缸的水照了一下。他从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倒影里的崽崽, 跟阿无比起来, 气场还是不太够。
想像阿无看齐的崽,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调整着自己的表情。
半晌, 他学着阿无的模样, 小脸蛋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摆好了表情, 焦达却迟迟没来。
过来的只有焦夫人,还有焦仓。焦仓手持着一根细鞭子, 跟在母亲身旁。
他们这一大一小,长得不怎么一样。
焦夫人算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可焦仓的长相,就略显磕碜的多。
他的眼睛眼白很多,过多的眼白加上他的三角眼型,让他单从外表上来看,就能判断出来是个性格恶劣的小孩儿。
他的眼神,也明明晃晃地无声宣示着自己的恶。
“你还真敢来。”
焦仓攥着鞭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小崽崽的脸蛋,他嘲弄道:“你以为你带了几个跟屁虫,就能在这里安全吗?”
小崽崽对焦仓不在意。
他绷着脸蛋,说道:“我不跟小孩说话,让你爹出来。”
焦仓:“……”
焦仓:“你还真以为我要给你脸了!”
焦仓脾气易怒,小崽崽这句话,直接把他给点炸了。他挥着鞭子,朝着小崽崽的脸抽了过来。
学堂里的小孩儿,有一大部分都听焦仓的。
这些听焦仓话的小孩儿,对小崽崽的敌意都不轻。
而还有一部分小孩儿,一开始也不怎么欢迎小崽崽,但小崽崽长得好看,性格又好,一来二去的,还是有小孩儿对着崽释放出了善意。
焦仓对小崽崽的人缘转好,看在眼里,只觉得扎眼。
“你来了我的地盘,就别想再走了。”
焦仓的鞭子,力度之重,都能听到在风中划过来的声音。
他歹毒的冲着小崽崽的漂亮脸蛋而来。
要是这一鞭子真落下来,小崽崽的脸蛋都要毁容。
但被抽鞭子的崽,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砰——”
鞭子还没落下来,甩鞭子的焦仓,被蒋言一脚踹翻在地。
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这个变故,尤其是焦家的下人。他们瞪大了眼睛,懵逼的看着被踹翻在地的小少爷。
只懵了几秒,他们就回过神来,争前恐后的去扶地上的小少爷。
小少爷捂着胸口,面色扭曲痛苦。
焦夫人看着宝贝儿子倒地,也急急的去扶。
她的手刚碰到儿子,就听见儿子呕了一声。
下一秒,有血从她宝贝儿子的嘴角流了下来。
蒋言的这一脚,就是奔着要焦仓的命去的。
他是吃亏在年纪小,让焦仓虽吐了血,但还没有当场丧命。
他冷冷道:“再敢动我家小殿下,我要你死。”
他们此次过来,小崽崽是要亮明身份的。
所以这一会儿,蒋言也没在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叫起了小殿下。
“放,放肆!!!”
焦夫人能养出这么跋扈的儿子,可想而知,她自己的品行也不怎么样。
她仗着知府夫人这个身份,在平县作威作福的,人人还都捧着她,顺着她。
眼下,这几个小孩儿胆大包天,竟敢当着她的面儿,打伤她的宝贝儿子。
几个小孩儿的大胆,把焦夫人给刺激疯了。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动我儿子!”
焦夫人抱着宝贝儿子,一边让人请大夫,一边尖声命令道:“来人,把他们给我乱棍打死!”
“用最粗的棍子,把他们给打死!”
几个小孩的人命,在焦夫人眼里并不值当什么。
她现在只想让这几个小孩死。
小崽崽对焦府下人的办事效率,失望极了。
“我要见焦达,你们连传个话都不会传么?”
小崽崽一边说,一边撸起了袖子。
蒋言按住他的胳膊,不许他继续撸袖子。
“小殿下,用不着你。”
蒋言指了指一旁的空地:“站过去,这里交给我跟陈州。”
小崽崽还在犹豫,凌福已经听话的拉着小七弟弟,站到了一旁。
“你们加油!”
凌福退到安全区域,不给他们添乱,让他们尽情打人。
只靠着蒋言跟陈州,打不完太多人。
没一会儿,在蒋言跟陈州开始喘气时,侍卫出来了两个。
两个侍卫直接清了场。
不管是吐血的焦少爷,还是发疯尖叫的焦夫人,此刻全都狼狈的倒在地上。
“我要见焦达。”
小崽崽对这满院子的狼藉,像是没看见似的。
他走到焦夫人面前,弯着腰,小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焦夫人:“他要是再不出来,我把你们都杀掉。”
焦府的这些主子,大的小的没一个好的。
尤其是焦夫人,她这些年做过的事,都够她死好几回了。
小崽崽顶着一张小乖脸,表情却是有点吓人。
焦夫人看着他凑近的小脸,终于不在只发出无意义的尖叫了,她颤着声音,叫道:“去请老爷!去把老爷请过来!”
院子里还能动的管家,听见她的话,屁滚尿流的爬走了。
他爬出去几步,见自己没有被逮回去,他的脚步瞬间加快了。
“老爷,老爷!”
管家大叫着,在跑出去一段距离后,他才哭嚎着叫出了别的话:“救命啊老爷,少爷和夫人被挟持了!”
管家跑过去通风报信,而正在小妾这里,跟小妾调情的焦达,一开始没听清楚他的声音,还在恼火。
“吵吵嚷嚷的干什么?是天要塌了吗?!”
“老爷,您再不过去,天真的要塌了!”
管家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院子里发生的事,告诉了焦达。
“少爷还没看大夫,老爷,您再不过去,少爷跟夫人都要完了。”
焦达听着管家的汇报,他面色惊疑不定。
“你确定,两个大人就把院子里的护卫全都撂倒了?”
“奴才确定!最开始动手的两个小孩,也凶悍的很!他们都不是什么善茬,老爷,他们这是来闹场子!”
“去,把衙里的兵给我调来。”
焦达已经听到了夫子孩子全都在后院里被人挟持,可他还是没有赶过去。
他让管家把县衙里的兵给调来,自己这才往后院走。
院子里的大大小小最厉害,也厉害不过他衙里的兵。
焦达大步走过去的时候,等累了的小崽崽,正在玩关山居的审问官游戏。
他挨个审问着院子里的人,都做过什么坏事。
小崽崽审问人的时候,扬着圆润可爱的小下巴,一张小脸都像是镀了层暖光。
他这副小模样,阿无很想把他画下来。
“住手!”
游戏还没有玩完,大步赶到的焦达,就沉声制止道:“来本官的府上撒野,你们好大的威风!”
“谁说这是你的府上?”
小崽崽现在对整个焦府,都厌恶的不得了。
刚才玩审问游戏的时候,他审问出来,连焦府的下人都仗着焦府的势,没少为非作歹。
“这不是本官的府上,难不成是你的?”
“嗯,是我的。”
小崽崽点了点头,理直气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的焦府,属于陛下,所以也属于我。”
小崽子的这番言论,让焦达只觉得荒唐。
“本宫的府宅,陛下若是想要,本宫自然会拱手送上。”
“但你算什么东西?你敢说出强要我焦府的话。”
焦达的耐心已经要耗完了,他现在就在等府衙的兵围上来。
他的兵来了,这些人就都会被他打进大牢,听候他的发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焦达还是没等到府衙的兵来。
小崽崽环顾了一下院子,然后看见了院子里垒好的小石桌。
小石桌不高不矮,是他满意的高度。
“抱一下崽。”
小崽崽拽了拽侍卫大哥的衣袖,让侍卫大哥把自己放到了桌子上。他觉得自己爬上去不太雅观,所以才让抱的。
站到小石桌上,小崽崽有了点居高临下的感觉。
“焦达。”
小崽崽看着焦达,正式下达了通知:“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平县县令了。”
焦达:“?”
小崽崽还在接着道:“你在任期间,为非作歹,残害百姓,收受贿赂——”
“这些我都会查清楚,等查清之后,我会依着律法处置你!”
小崽崽这些话说的都不带打结的。
他在说完了这些后,小手摸了摸腰间,然后,把腰牌摸了出来。
“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本宫是七皇子,有权处理你这个坏官。”
小崽崽亮出来的身份,上刚才还满脑袋问号的焦达,此刻,问号全都变成了冷汗。
“你假冒七皇子!”
都到了这种关头,焦达愣是没被吓软腿,他后背已经起了层冷汗,但他的声音听上去却还镇定:“七皇子好好的在都城皇宫里,你假冒七皇子,意欲何为!”
“来人,把这个冒牌货给我拿下!”
焦达的反应固然很快,可他干叫人,根本没有人应他。
“焦来财!”
焦达叫不到人,咬牙叫了管家。
管家刚才去叫府衙里的兵了,可是这会儿,回来的没有兵,只有一个管家。
“老,老爷,不,不好了。”
管家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惊恐地对着焦达,汇报着新的坏消息:“外头有只野兽,把府衙里的兵,全都给拍晕了。”
管家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凶的野兽,他想想刚才看到的,野兽的利爪还有尖牙,他只觉得浑身都发软。
焦达被这个新的坏消息,也给气懵了。今天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全是倒霉事儿。
府里的护卫倒下了,外头的兵也倒下了。
焦达没了任何支援。
他看看在不善地盯着他的小皇子,喉结滚动了下,终于不再说小皇子是个冒牌货。
他能屈能伸,直接跪了下来:“是微臣眼拙,刚才没有认出殿下来,请殿下恕罪。”
小崽崽:“不恕。”
焦达:“……”
小崽崽不想听他废话:“抓起来。”
焦达:“……”
焦达:“殿下,您听微臣解释,今日之事是个误会!”
小崽崽:“不听不听。”
他才不听王八念经!
侍卫对焦达没好感,他在收到小殿下的吩咐后,直接把焦达给拎走了。
焦府的人,上上下下都被带走。
而原本属于焦达的府衙,毫无疑问,在这一刻也不属于他了。
侍卫庆幸:“小殿下,还好府衙的兵没来,要不然我们不会这么轻松。”
府衙的兵,数量还是不少的。
他们一边护着小殿下,一边跟这些兵作战,想也知道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嗯!是很好。”
小崽崽弯着眼睛,他可没忽略刚才管家的小报告。
管家说有一头野兽,把府衙的兵都给拍晕了。
小崽崽想想这头野兽,他刚才还绷着的小脸,这会儿暖洋洋的。
“六哥,我们去府衙。”
小崽崽没急着找这头野兽,他带着六哥还有蒋言跟陈州,去了府衙。
这个府衙以后就不是焦达的了,而是他的。
“焦府跟这里,都修建的还挺好。”
凌福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啧啧道:“这个焦达也不知道贪了多少,他住的地方是挺华丽的,外头的老百姓都住的可破了。”
“没关系,他贪的钱,马上都要还给老百姓了。”
小崽崽解决完坏官,接下来要做的事,自然就是让县里的百姓过好日子了。
坏官贪官是抓不完的,小崽崽要一边抓,一边替百姓做点事。
“小七,这粮仓里的粮,堆的都要发霉了。”
“看,这还有好多箱子!”
“嘶——箱子里都是银子!”
几个小孩儿在府衙里转着,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不少东西。
转了好几圈,小崽崽没再去寻东西,他一个人坐到了县令坐的椅子上。
惊堂木拍在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小崽崽清了清嗓子,宛若一个小县令似的,小脸严肃,对着空气说道:“阿无,出来吧,看看崽崽打下来的新地盘!”
阿无:“……”
还在暗处的阿无, 看着坐在高堂上的崽,他沉默了一下,走了出来。
刚才还小脸严肃的崽, 看见阿无出来,一下子就换了表情。
“阿无!”
小崽崽从椅子上跳下来, 高高兴兴的扑向了阿无。
他这个严肃的小县令, 在阿无跟前,官威都持续不了几分钟。
阿无在他扑过来的时候就张开了手, 扑来的崽,比上次他抱到的时候, 要轻了一点儿。
“崽崽,最近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呀。”
小崽崽抱住阿无,整只崽都高兴的不得了, 他仰着脸蛋, 弯着月牙似的眼睛:“今天还没有吃饭。”
阿无揉着他的脑袋,低低道:“我给你做。”
在关山居里,他们学堂虽然有食堂, 但他们还是学了做饭。
夫子说, 未来难以保证, 提前学会做饭, 万一哪天他们没了厨子, 也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关山居的学生都学了做饭, 在外面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 可在关山居没有。
夫子说,民以食为天, 以前还有出名的诗人在做官期间,亲自发明了不少吃食呢。
他们学做饭, 不丢人的。
在一众学做饭的学生里,阿无的厨艺是最好的。
小崽崽做的不是很行,他稍微会一些的就是给自己煮面条。
“阿无,我们晚一点去吃饭,这里还没有检查完。”
在阿无怀里蹭脸蛋的崽崽,蹭了好一会儿,才稍微退开了一点距离。
阿无牵着他的手,点头应道:“好。”
一大一小手牵手,都不用阿无问,小崽崽自己像倒豆子似的,把这里发生的事,全都跟阿无说了。
他一口气说完,嘴巴都干了。
阿无看他抿嘴巴,去给他倒了水。
他们在这边喝着水,在府衙私库寻宝的凌福,也噔噔噔的跑了来。
“小七,你不来看看——”
凌福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落到了阿无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