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是的,我确定。”
魏岑沉吟:“那它的精神状态,好得过分。”
一般被非法契定的伴生兽,精神状态都堪忧,更何况这只猞猁的主人还进去了,得不到主人的精神力安抚,比被强行控制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尘:“可能是猞猁和对方契定的时间不长?”
魏岑摇摇头:“跟时间的长短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他终于认真地打量林尘,猜测:“也许是你的精神力跟它匹配,你把它照顾得很好。”
林尘了然,那就是跟自己的能力有关了。
魏岑打开工具箱,给猞猁量体温,抽血等。
检查要不了多久就有了结果,猞猁的指标一切正常,魏岑欣慰:“它的状态很好,比前几天刚做完手术的小熊猫要好得多。”
林尘刚松下去一口气,又提了起来:“那只小熊猫,也是被非法契定的吗?”
魏岑:“对。”
林尘:“它现在怎么样?”
魏岑:“绝食,求生意愿不高,目前在打营养针。”
林尘面露凝重,那太让人心疼了。
估计是在前主人哪里给弄抑郁了,做完手术后状态失衡,一时半刻更是缓不过来。
林尘:“我可以去看看它吗?”
这个要求很唐突,不过魏岑看了眼被林尘照顾得很好的猞猁,鬼使神差就答应了:“可以。”
反正猞猁现在检查做完了,当天也不能安排手术,他转身领着林尘过去。
输液室,里面有一整面靠墙的小隔舱,提供给小型动物们住院。
毛发棕红色的小熊猫,就在窝在其中一格,蜷缩着毛乎乎的身体,可爱的脸蛋搭在蓬松的大尾巴上面。
小熊猫听见动静,萎靡地睁了睁眼睛。
正好它输完了液,魏岑打开舱门,帮它拔掉针。
林尘:“魏医生,我的动物缘挺好的,要不我来安抚一下它,看看它肯不肯吃东西?”
魏岑充满怀疑,显然不认为有用,不过对上林尘认真的眼神,他还是点点头,退到一边。
“谢谢。”林尘说。
走上前来,伸手便去摸小熊猫的脑袋。
眼神麻木的小熊猫,似乎并不在乎被谁触碰,一开始并无任何反应,但渐渐地好像不一样了,它的眼瞳开始聚焦,最后锁定在林尘身上,迸发出好奇的光芒。
林尘微笑,挠完它的脑袋又挠脖子:“舒服吧?”
小熊猫眯起眼睛,不知不觉把舌头露了出来。
林尘见状,对魏岑说道:“魏医生你看,它愿意接受我,请帮它准备一些食物。”
“好。”这回魏岑没有迟疑,立刻点头出去了。
他很快就拿了一个奶瓶回来,估计是小熊猫现在只能吃流食。
隔间有点逼仄,林尘指了指小熊猫:“我可以抱它出来吗?”
魏岑点头:“如果它不抗拒的话。”
林尘觉得小熊猫应该不会抗拒,果然,他伸手进去,对方十分乖巧地趴在他手上,被他抱出来。
这只小熊猫的体重十斤不到,抱起来轻飘飘的,林尘抱着它,在外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下,随后接过魏岑递过来的奶瓶,送到小熊猫嘴边。
魏岑眼睁睁看着,之前一直不肯吃东西的小熊猫,仰躺在林尘怀里,自己四爪抱着奶瓶积极地嘬起来。
他想不通,林尘有什么魔力,这只小熊猫怎么这么听话?
猞猁手术之前,需要在研究院住着,不能跟林尘回家。
林尘看着赖在自己怀里吃奶的小熊猫,开玩笑地道:“总不能空手回去,要不我把它带回去照顾好了?”
“也好。”魏岑竟然一口答应。
对上林尘惊讶的目光,他冷淡的脸上难得有一丝表情,摊手:“不要怀疑,这几天院里为了照顾它,大家都费劲了心思。”
结果还不如林尘随便哄一下。
现在他们已经不奢求别的,只要小熊猫愿意吃东西就行。
林尘:“哦,那我就照顾它一个周末,周一送回来。”
于是林尘带着那么大一只猞猁出门,却用背带兜着一只小小的小熊猫回来,顺便还有小熊猫的口粮。
安伯管家见状,面露震惊:“林尘少爷,猞猁做完手术……只剩下这么点了吗?”
林尘哭笑不得,赶紧给对方看看自己胸前的小宝贝:“不是猞猁,安伯管家,这是一只小熊猫。”
“你们在干什么?”温泽尔看过来。
林尘目前的形象,俨如一个抱着小婴儿的奶爸,脸上洋溢着疼爱的光芒。
温泽尔走近一看,原来林尘胸前的婴儿背带里,是一只熟睡的小熊猫。
林尘解释道:“公爵大人,不好意思,这只小熊猫刚做完契定解除手术,状态不太好,我带回来照顾一下。”
“不过不会常住,周一就送回去。”
温泽尔点头,对于林尘总是动不动就捡小动物回来,他已经习惯了,对此也并不反感,只是睨了黑豹一眼,感觉他的伴生兽对此会更介意。
“它有监护人吗?”
林尘:“没有。”
根据魏岑医生说,这只小熊猫是警局那边缴获的,前主人涉嫌多起黑市交易,已经落网。
而小熊猫的状态很糟糕,不做手术肯定活不下去。
温泽尔点头:“那真是可怜。”
没有监护人就没有纠纷,林尘喜欢就养着吧,他不在意。
谁不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呢,安伯管家积极地道:“可怜的小家伙,医生给它准备的东西太少了,我立刻去为它准备。”
就这样,小熊猫受到了全府邸的礼遇。
也不是猞猁不配,主要是猞猁不好接近,没有小熊猫那么无害。
一夜过后,小熊猫的精神头就好了不少,早上起来,它站在林尘面前,双爪搭着林尘的手,专心致志地吃水果。
乔蹲在旁边,一会儿看看那只尾巴和身体一样长的小东西,一会儿看看林尘。
猞猁换小熊猫,显然黑豹很乐意,这只十斤不到的小东西,它一爪子就能拍死,对它构不成任何威胁。
乔看得目不转睛,林尘知道对方不是想吃,却故意拿了片苹果喂它:“乔,来一片不?”
乔的大舌头一卷,把林尘的手指也卷了进去,一通要吃不吃的假动作后,苹果片还是好端端的留在林尘的手里。
“小骗子。”林尘拍了一下大黑豹的头,继续专心地喂小熊猫。
吃完苹果片还有葡萄,草莓等,少量多种。
小熊猫吃完还低头在地上找,舔着粉色的小舌头意犹未尽,看起来平时很少吃到好吃的东西。
林尘心疼,可也不敢给它多吃,拍拍它的脑袋说:“乖乖吃奶,等你身体好了再吃。”
林尘把小熊猫在花园里散步的视频,拍给医生魏岑看:“打扰了,魏医生,小熊猫今天精神头很好,食欲旺盛,估计再过不久就能恢复了。”
魏岑看到视频里判若两猫的小熊猫,推了推眼镜,不无意外:“我听奥兰治亲王殿下说过,你有不一样的能力,原本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研究院是属于奥兰治亲王的个人资产,魏岑是对方手下的得力医生,他知道林尘和奥兰治亲王的关系,这也是他眼睛都不眨就敢把小熊猫交给林尘照顾的原因。
现在看见林尘有这种能力,他起了爱才之心,想着林尘要是来研究院工作就好了,对方学的生物医学,专业又对口。
可惜不现实,林尘似乎是霍华德公爵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才,霍华德公爵不可能将其拱手让给奥兰治亲王。
林尘被夸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全赖老天爷厚爱,有点与众不同。”
魏岑:“你太谦虚了。”
这的确是老天爷厚爱,但不止一点与众不同。
和林尘聊完,魏岑向奥兰治亲王坦言自己的想法,表示可惜了,研究院真的很需要林尘这样的人,要是能争取过来就好了。
亲王殿下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老神在在:“不要着急,林尘不是还没毕业吗?”
“等他毕业后再看看,能招揽到也不一定。”
猞猁的手术定在周日下午,林尘带着小熊猫又去了研究院,工作人员们看见生龙活虎的小熊猫,都不敢相信这是昨天那只。
“还以为魏医生骗人呢,原来是真的。”
“它现在看起来状态真好。”
有人问林尘:“别的动物你也可以影响吗?”
林尘保守地回:“可以试试。”
一时间,大家为了测试林尘的能力,纷纷叫他去摸自己的患者。
“我的患者术后恢复得慢,请你摸一下。”
“我的患者精神萎靡,请你摸一下。”
“我的患者食欲不振,请你摸一下。”
“我的患者最近有点厌世,请你摸一下……”
林尘来者不拒,但最后一个就有点惊悚了,让他看看厌世的是谁。
原来是一只藏狐,乍看的确顶着一张厌世脸,四四方方的,像一袋吐司面包。
林尘狐疑地看着对方的主治医师,怀疑对方在玩梗,要知道,藏狐从娘胎里出来就顶着一张厌世脸。
有人说,这家伙仗着栖息地人烟稀少,就随便长长。
这种动物就跟哈士奇一样,天生自带一种,让林尘光是看见就想笑的滤镜。
他摸了摸藏狐的耳朵,给对方一片苹果。
由于藏狐吃得慢,这片苹果差点儿就惨遭两只被医生诊断为食欲不振的旱獭,也就是土拨鼠,伸着土匪小爪子抢走。
林尘赶紧拿出新的苹果举起来:“别抢,这里有。”
土拨鼠和藏狐的栖息地重叠,藏狐别瞧着身材比土拨鼠高大,却是个佛系的性格,经常被土拨鼠胖揍。
不怪藏狐,只怪旱獭太流氓。
为了抢到食物,它们在林尘面前互相推搡,浑身都散发着不掐死对方不罢休的气势。
林尘只好两只手一起拿苹果,将它们分开。
一盆苹果块,就数两只旱獭吃得最多,它们雪白的门牙像收割机一样,咔嚓咔嚓,一边吃,眼睛还滴溜溜地转,就这还食欲不振,研究院都要被吃垮了。
最后的一块,林尘给了扒拉裤脚的小熊猫:“好了,没有了。”
旁观的工作人员,以为水果吃完了,满屋子的动物就会离开林尘,结果并没有,就算水果吃完了,这群小可爱们,也还是围在林尘脚边,给他摸摸蹭蹭。
临近傍晚,猞猁的手术终于做完了,大猫躺在病床上清醒过来,看见陌生的环境,周围全是陌生人,它第一时间无助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呼唤林尘。
“在这儿呢。”林尘在手术室门口回应。
听见熟悉的声音,猞猁就不叫了。
转移到病房里,林尘终于可以靠近了,他摸摸猞猁的大爪子,感慨万千地笑道:“重获新生,恭喜了。”
猞猁朝他眯了眯眼,据说这是示好的意思。
林尘小声回了一句:“我也爱你。”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正在监狱中改造的陆无忧,无比惊讶地发现,自己和猞猁完全失去了感应。
在监狱里的日子太苦了,太不甘心了,陆无忧偶尔会偷偷地通感猞猁,有时候能成功。
他知道猞猁在林尘身边过得很好,害得他进监狱的猞猁,竟然十分喜欢林尘,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二次暴击。
现在,陆无忧彻底失去了和伴生兽的契定感应,就像从未契定过一样。
于是他越想越不值,越想越后悔,当初自己是脑子摔坏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
猞猁术后,被留院观察了几天,没有什么异常,林尘就把它接回了家,打算再养一段时间就放归野外。
“公爵大人,您觉得应该把猞猁放在哪里?”
天气渐暖,这天下午,林尘枕在温泽尔的腿上睡午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想起也该放归猞猁了,就问道。
温泽尔一边处理工作,一边陪伴着自己的小情人,见对方醒了,伸手捏捏对方那睡得气色红润的脸颊:“嗯?穆鲁克湖怎么样?”
“我瞧着它上次挺喜欢那里的。”
“有山有水,有树林,等你下次去玩的时候,或许还能重逢。”
林尘抓着公爵大人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您真好。”
这个建议很走心了,还考虑到了重逢。至少林尘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穆鲁克湖更好的地方。
“那就穆鲁克湖吧,希望它喜欢。”
林尘挑了一个周末,打算自己带一个司机过去就行了,没想到温泽尔也跟着起了个大早,似乎要跟他一起出门的样子。
他不想自作多情,旁敲侧击:“公爵大人,今天这么早就要去工作吗?”
温泽尔瞥了林尘一眼,无奈的眼神,似乎在说他明知故问。
“今天是周末,你说呢?”
周末没有工作,那就是陪自己出门喽。
林尘摸摸鼻子,不是,温泽尔为什么要陪自己去,难得的周末,在家里休息不好吗?
要说温泽尔对猞猁有多深的感情,好像也没有吧,温泽尔连二十星际币的玩具都舍不得给猞猁玩,平时更是视若无睹,全程他自己照顾。
现在要送走了,倒是积极。
天暖后的穆鲁克湖是另外一番景象,湖面上的冰已然融化,只剩下山上仍是白雪皑皑。
猞猁的契约解除后,身上一阵轻松,它终究是野生动物,就算再喜欢林尘,也不会甘于长久地困在一方小天地之中。
来到野外后,它明显变得兴奋起来,渴望的眼神一直眺望着远方。
可它却没有一下车就往外奔跑,动物很有灵性,或许它也已经知道,这次离开了这辆车,就不会再回头了。
因此,猞猁的心飞到了大自然,它的身体却还留在原地,表达着对林尘的眷恋。
林尘来到它面前,蹲下来摸了摸它,望着它的眼睛说:“喜欢这里吗?”
“你以后就生活在这里,怎么样?”
猞猁望了望辽阔的天地,眼眸坚定果敢,那是属于它的世界,当然喜欢。
它又扭头看着林尘,眼神却变得柔和不舍起来,上前用脸颊蹭着林尘。
“我以后有时间,就会来看你。”林尘抱着这只自己亲手救下来的猞猁,也充满了不舍和惆怅。
可是聚散终有时,他们终究要回到各自的世界。
温泽尔坐在窗边,透过窗户,看着紧紧抱住猞猁的青年,惊讶于对方如此舍不得这段萍水相逢的关系。
他不禁站起身来,也下了车。
沉浸在离别拥抱里的林尘,感觉头发被摸了摸,接着头顶传来温泽尔的声音:“这么舍不得,干脆你契定它算了。”
林尘闻言放开猞猁,说出一句大实话:“公爵大人,您太看得起我了。”
他的精神力那么普通,哪能随随便便契定猛兽。
温泽尔:“……”
温泽尔这才想起来,林尘跟自己不一样,他说了句:“抱歉。”
“没事。”
“再说了。”林尘收拾了一下情绪,有理有据地分析着:“猞猁经过上次体验不好的契定,估计已经对契定产生了抗拒心理。”
就算有能力契定,林尘也不忍心对方再忍受一次心理阴影。
野外才是猞猁最完美的归宿。
温泽尔拍了拍他的头:“那就不要难过了,还有乔会陪着你。”
林尘轻声说了一句:“还有您。”
温泽尔勾了勾嘴角,没有反驳。
惆怅完毕,林尘站起来,陪着猞猁往远处走去。
乔也想抬脚跟上去,却被主人一个淡淡的眼神制止了。
温泽尔站在原地,十分善解人意地道:“给他们一点空间。”
乔甩了甩尾巴,似乎有点不满,但还是迫于主人的淫威,没敢跟上去。
林尘这一趟去了大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
乔立刻几个起跃,去到心情低落的青年面前,它用力地蹭着对方的身体,似乎在说:“你还有我,不要难过。”
林尘感激地摸了摸乔,其实也没有特别难过,只是会不受控制地担心,猞猁在野外能不能过得好,会不会不适应?
温泽尔上前几步,将林尘抱进怀里,用自己的气息将对方包围。
“就这么重感情,这么难以接受离别吗?”
林尘靠在温泽尔的肩膀上,点点头,对,和小动物分开就是会触感良多。
他会担心对方在外面过得不好,孤单等等。
至于人嘛,不会,人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不用他操心。
温泽尔轻叹了一声,想说,既然你这么重感情,当初为什么还敢跟我签合同。
真是胆大包天。
他抬起林尘那张好像哭过的脸,陷入长久的凝视,看得林尘心底发毛,还以为怎么了。
正要开口问,结果眉心被郑重亲了一下。
直到回去的路上,林尘也没搞明白,温泽尔究竟是什么意思。
“喜欢那只小熊猫吗?”
回去的路上,林尘的左手,一直被公爵大人扣在手里,对方另一只手的手肘撑在桌子上,歪着头,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林尘:“喜欢。”
公爵大人:“嗯哼,要不要抱回来养?”
他记得,林尘喂小熊猫吃东西的时候,非常开心。
“啊?”林尘想了一下,摇头:“不了吧,要上学,没有精力照顾。”
温泽尔:“又不用你照顾,安伯会照顾。”
“你在闲暇时间,跟它玩玩就行了。”
林尘这时才反应过来,目光微微诧异地看着温泽尔,这个人……怎么一副在哄人的样子?
因为见他送走了猞猁不开心,想让他开心起来吗?
应该是吧,林尘可不认为,是公爵大人自己喜欢小熊猫。
一个洁癖,怎么可能喜欢一年四季都掉毛的毛茸茸,估计这就是黑豹为什么欲求不满,半夜翻他家的墙都要进来吸他的原因吧。
林尘心领了这份好意,他微笑着,慢慢凑过去,亲了一口温泽尔的脸庞,说道:“不必了,我有乔就够了。”
乔听见自己的名字,立刻停下舔爪子的动作,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林尘,舔嘴巴的动作,有点迷人。
一人一兽温情对视的画面,被温泽尔打破,他捏着林尘的下巴掰回来。
林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并没有。
“……”
大佬就是大佬,做事情越发让人难以琢磨了。
林尘半个月前撒下去的种子,已经全面发芽,破土而出仅短短几天,长成了人的半个巴掌高,绿油油的一垄垄,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宋萧易打赌输了,痛失一半补贴,他觉得不是学弟有本事,只是刚好撞上天气这阵子回暖罢了。
“学长,你要是不服气,我们再来比试比试。”
宋萧易问:“怎么比试?”
林尘把自己带来的肉干,给哈士奇扔了一根,指着菜地:“一人分种一垄,看看谁种的长势好。”
想了下,宋学长点头:“可以,如果你输了,补贴砍半。”
“行。”林尘不想欺负学长,这回没有继续要彩头,他只要一半就好了。
宋萧易为了赢,在菜苗地里选了壮实的菜苗,稍微次一点都不要,而林尘没有这个顾虑,他随手拨,随手种。
很快就种好了一垄菜地,看起来全是东歪西倒的歪瓜裂枣。
宋萧易感觉自己又信了学弟的邪,对方明摆着就是不认真,这哪里是种菜,分明是人情世故,想把补贴输回给他。
毕竟林尘又不差钱。
饶是如此,宋萧易还是挺把这个赌约放心上,他研二课业少,时不时就来菜地转一圈,却越看越怀疑人生,越看越怀疑自己记错了。
长势好的那一垄,真的是林尘种的吗?
宋学长不服气:“林尘,你是不是偷偷施肥了?”
林尘偷笑:“学长,你没有偷偷施肥吗?”
宋萧易:“……”
偷偷施肥了,但还是长不过林尘种的,他放弃挣扎:“你买的哪一种,这么好用,下次社里换上。”
林尘:“不是肥料的问题,我技术好罢了。”
宋萧易蹲在菜园子里呸了一声,要不是亲眼看见过林尘种菜的随意,他就信了。
林尘:“真的,学长,你想吃什么就去买什么种子,等夏天到了,咱们实现水果自由。”
说得跟真的一样。
宋萧易盯了这条信息良久,自然不信:“你就吹吧。”
不过鬼使神差,下一次去逛种子店的时候,他就拿了很多平时不敢买的种子。
如果林尘真的能种出来……算他厉害。
林尘下一次来社里,也发现了那些种子,于是挑了一些自己也想吃的,洒在边边角角。
一年生的种类,诸如黄瓜、香瓜、西瓜、番茄等等,这些都很简单。
完成一个下午的劳作后,宋萧易邀请满脸汗津津的学弟去吃饭:“走,学长请你吃饭。”
林尘欣然答应。
半顿饭下来,两人的关系熟悉了不少,林尘随口问道:“学长,你为什么会选择待在种植社?”
他是真的不懂,因为宋萧易看起来时尚帅气,感觉应该待在最时髦洋气的社团。
宋萧易夹了一块肉进嘴里:“睹物思乡,我家就是种地的,离皇都很远。”
林尘一怔,哦了一声。
难怪了,估计家境也不太好吧,所以才会在乎种菜的补贴。
看来这顿饭他不能让学长请了,不然良心不安。
“学长,我最近发了笔小财,让我来请客吧?”
宋萧易羡慕地看了林尘一眼,点点头:“可以啊,那就谢谢了。”
林尘心里好受了不少,看哈士奇的目光充满心疼,决定明天多带点肉干。
“……”宋萧易不明白,林尘为什么忽然心疼他家老二。
他家是种地的,只是没告诉林尘,他家是蓝星最大的蔬菜水果供应商。
作者有话说:
林尘:好吧,搞半天只有我最穷。
又是一个天高云淡的周末。
林尘和温泽尔回了霍华德府邸小住,不知不觉,这种候鸟一般的生活,他们已经过了两个月。
蕃芜滋蔓的季节,不仅是学校菜园子里的菜苗疯长,林尘寄养在霍华德府邸花园的那几十盆花,目前也长得特别好。
正值花期的一些品种,还长出了花苞,正是卖花的好时机。
林尘准备把花卖了。
这些花都是难种的品种,品相还这么好,粗略计算了一下,能赚一笔钱。
林尘戳计算机界面,戳着戳着就笑了,一来是高兴有钱进账,二来是想象得到,买花的爱花人士收到花的时候,那种高兴和激动的反应。
双重的成就感,可能就是林尘明明有其他的赚钱手段,却仍然坚持种花的原因。
“林尘少爷,您准备把这些花都卖了吗?”安伯管家看着那些郁郁葱葱,改头换面的花,语气中包含着不舍。
“是的。”林尘点头:“准备换个好看的花盆,卖个好价钱。”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种浅显的营销意识,林尘还是懂的。
安伯管家欲言又止,这些花在花园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他私心里已经把它们纳入了府邸私有物的范围里,现在听说要拿出去卖掉,当真有些可惜与不舍。
可是这些的确是林尘的东西,他没有干涉的权利。
不过,安伯管家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然是卖,那谁买都一样,为何不让公爵大人买下来算了。
温泽尔对林尘带来的那些花,还停留在杂草的印象,听了安伯管家的话,才好奇地去看一眼,发现已经变了个样子。
林尘似乎很有种植天赋,难怪对方会加入那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种植社。
林尘正在网上专心致志地选择花盆,温泽尔忽然出现在他身边,从后面抱着他。
天气暖和之后,双方都穿得少了,彼此的体温,透过两层薄薄的衣物交换,令人产生愉悦感。
温泽尔的手臂,能感觉到林尘腰肢的柔韧,林尘的背部,也能感觉到公爵大人厚实的胸膛,以及蓬勃的力量。
温泽尔轻嗅着林尘发梢的草木清香,低声询问道:“你在做什么?”
尽管相处了几个月,但每次这名比自己高大的男人禁锢自己,林尘都会有一种被吞噬的轻颤,说不上害怕,只是本能反应。
他动手解除掉防窥,让对方也能看见自己正在浏览的内容:“我在选花盆。”
他不确定温泽尔对自己说的这些感不感兴趣,但对方没有打断,他就继续往下说:“花园那些花,到了适合售卖的时机,我给它们换个漂亮的花盆。”
“这样?”温泽尔轻轻摩挲着他的腰线:“那你准备一盆售卖多少钱?”
林尘被问住了。
他没想到,温泽尔这个日进斗金,只做大生意的超级大老板,竟然会跟自己讨论自己这点小生意?
他说道:“还没想好,或许参考一下市场价。”
温泽尔:“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你想听听吗?”
林尘立刻点头:“当然。”
温泽尔这么会赚钱,是商界的佼佼者,他当然想听听温泽尔的意见,如果自己能学到点东西,以后都不愁生计了。
温泽尔捏捏林尘的下巴:“很简单,弄个拍卖会。”
林尘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迷茫地看着温泽尔,就自己那几十盆花,弄个拍卖会?
“公爵大人,有必要吗?”他问。
“当然。”温泽尔眯着眼睛:“品质好的商品,不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但品质好还有人哄抢的商品,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林尘一下子被打回了现实,很有自知之明道:“我不认为我的商品会被人哄抢。”
脑袋上挨了一记敲,温泽尔咬着他的脸蛋道:“笨蛋,你不会造势吗?”
林尘:“我?我有什么势可造?”
温泽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亲爱的,你忘了吗?我就是你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