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新收了一个厨子,手艺很不错,小侯爷若不嫌弃,随我去王府喝上两杯,如何?”
林安心中暗道;“我给你架好了梯子,你赶紧给我下来。”
“世子,若咱们今日当真走了,那京都哪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今日无论如何也得见一见里面的贵客。”
只可惜猪队友急着送人头,直接把梯子拆了。
正如杨潇所说,章家虽然没了实权,但上有章辛撑着,没人真敢得罪他们,而章宴的父亲死的早,他早早就继承了侯爵,再加上章辛的宠溺,除了少数几个人,他还真没怕过谁。今日被人下了面子,在他想来就是奇耻大辱,怎么也得找补回来,否则他还怎么在京城混。
林安见他如此,脸色也难看起来,道:“小侯爷,我方才想起,王府还有事需要处理,便先走一步了。”
林安很聪明,也很有才华,否则齐婷也不会看上他。既然章宴这么想找死,拉都拉不回来,那就让他去,反正自己不掺和。
林安话说的漂亮,可谁都听得出来,这都是借口。
“世子……”
看着走出去的林安,章宴怒火中烧,脸色更加难看,转头看向门口的春喜人,道:“里面的人若再不出来,就别怪本侯硬闯了,我倒要看看,这藏头露尾的是何方神圣。”
春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谁敢擅闯,死!”
“好大的口气!”章宴被气得失去理智,大声说道:“给本侯上,出了事本侯扛着,本侯倒要看看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章宴的话音一落,方才还开着的雅间门纷纷关上,守在外面的奴才也被叫了进去。章宴是蠢蛋,他们可不蠢,听春喜的口气,里面那人的身份应是尊贵至极,他们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家丁们相互对望一眼,脸上皆闪过犹豫。
章宴恼怒地一脚踹在其中一人身上,道:“废物!动手!谁敢不从,本侯要他脑袋!”
众人闻言顾不得其他,抽出身上的兵刃就冲了过去,门口的锦衣卫不甘示弱,两方人马短兵相接,很快便传来兵刃的碰撞声。
‘嘁哩喀喳’.‘乒铃乓啷’,光听动静就知道外面打得有多激烈,林西夹起最后一只蟹黄包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吃完,随后擦擦手,道:“表哥,蠢兔子已就位,该咱们上场了。”
杨潇点点头,起身来到门口,伸手将房门打开,扫了一眼门外的战况,抽出兵刃,打掉想要对春喜动手的章宴的兵刃,手腕翻转,绣春刀打在了章宴脖子上,厉声喝道:“住手!”
家丁们一看主子挟持,慌忙停了手,那两名锦衣卫趁机将所有人打翻在地。
章宴看向杨潇,随即冷笑道:“我当是哪位贵人,没想到竟是杨指挥使,杨指挥使好大的架子,连淳王世子和本侯也不放在眼里。”
杨潇冷声说道:“永康侯章宴意图谋害太子,罪不可恕,绑了!”
“太子!”章宴闻言瞳孔骤然放大,不敢置信地朝雅间看去,果然看到了里面的身影。
林西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眉头微蹙,脸色苍白,一副气恼的模样,道:“永康侯好大的胆子,竟对本宫喊打喊杀,这是想造反吗?”
林西这是偷换概念,如果章宴知晓里面的人是他,就算给章宴十个胆子,也不敢硬闯。没想到也不能怪章宴,是人都知道林西是个病秧子,从出生到现在,别说出宫了,就是东宫都很少出去,哪能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章宴慌忙解释道:“太子殿下息怒,臣若知这房中是您,就算给臣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不敬。”
“咳咳,咳咳……”林西咳了起来,脸上一副病态。
春喜连忙上前,紧张地说道:“主子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章宴看得心惊胆战,唯恐林西被气出个好歹,到时林扈定不会饶了他,前刑部侍郎江淮就是例子。
林西伸手扶住了春喜,看向章宴,道:“有话你与父皇去说吧。”
杨潇随即命令道:“绑上。”
“是。”两名锦衣卫领命上前,不顾章宴的挣扎,下五除二,将其绑上。
“回宫。”林西在春喜的搀扶下下了楼。
那些家丁已经被吓傻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主子被绑,还堵上了嘴巴,却不敢有任何动作,除非他们嫌命长,想背上谋害太子的罪名。
外面的脚步声远去,雅间中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庆幸自己刚刚的明智,现今天下最不能惹的,除了林扈,便是这位病秧子太子了。冲撞了皇上可能还有救,若是冲撞了林西,就他那个身体状况,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西出了醉福楼,却没忘吩咐春喜去结账,还命令杨潇将章宴横着绑在车辕上,一路喝着风地跟着他们回了宫。林西的车辇径直回了东宫,而章宴则在进宫之后,又被锦衣卫架着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林扈正批阅奏折,广信从殿外走了进来,来到近前行礼道:“皇上,锦衣卫指挥使杨潇求见。”
林扈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广信,道:“他不是陪着太子出宫了吗?来见朕所为何事,难道是太子出了事?”
广信如实答道:“回皇上,殿外除了杨指挥使外,还有永康侯,且永康侯是被绑来的。”
“哦?”林扈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让他们进来。”
“是,皇上。”广信来到门前扬声说道:“宣锦衣卫指挥使杨潇,永康侯章宴觐见。”
广信话音一落,杨潇押着章宴便走了进来,来到殿前行礼道:“臣杨潇参见皇上。”
“平身吧。”林扈看向章宴,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太子殿下出宫游玩,来到醉福楼用膳……”杨潇将门外章宴和众人的对话详细地说了一遍,道:“后永康侯竟让人持刀硬闯,惊扰了殿下。”
章宴嘴里被堵着布,想要替自己辩解,却开不了口,只能‘呜呜呜’地叫着,试图引起林扈的注意,让人把他嘴里的布拿开。
林扈冷冷地瞥了一眼章宴,道:“太子现下如何,可曾叫了太医?”
“回皇上,殿下身子不适,已回东宫,臣与殿下在宫门口分开,不知殿下是否传了太医。”
林扈步下御阶,一脚踹在章宴身上,道:“混账东西,敢对太子动刀动枪,你是想造反吗?”
林西就是林扈的宝贝,真真正正地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竟然有人敢对他动刀动枪,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章宴‘呜呜’地叫着,急得出了一身冷汗,造反的罪名他可担不起,万一真被按上,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有章辛撑着也没用。
林扈心里有气,照着章宴又是一脚,冷声说道:“若太子出了事,朕要了你的命!让他在这儿跪着,敢动一下,就抽一鞭子。”
“是,皇上,奴才遵命。”
林扈大步走出御书房,乘坐辇车来到东宫。
林西正在院子里泡茶,见林扈走来,连忙迎了迎,笑着说道:“父皇,您来了。”
见林西精神不错,林扈不由松了口气,道:“西儿这是唱的哪出?”
“父皇,您是没在场,不知那章宴有多嚣张,儿臣都躲着不见了,他却不依不饶,非要硬闯,若不是锦衣卫军士身手好,说不准儿臣就真被伤着了。”林西拉开椅子,道:“父皇坐,尝尝儿臣泡的茶。”
林扈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禁点头说道:“味道不错,西儿是何时学的?”
“偷偷学的,就是想在父皇面前‘一鸣惊人’,嘿嘿。”
林扈听得一乐,道:“确实‘一鸣惊人’,这泡茶的手艺快赶上余庆了。”
“嘿嘿,那是,儿臣可是太子,自然要样样精通了。”
“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就该有这份自信。”
现在的林西撒娇卖乖已经驾轻就熟,尤其是在林扈面前,他是真的把林扈当成了父亲,“父皇,儿臣也是一时气不过,才让人绑了章宴,可若太后知晓,只怕更加不喜儿臣了。”
章辛在狼妖案平息后,便被接回了皇宫,到底是亲生母亲,林扈就是再狠心,也不能把她扔在广恩寺一辈子。不过自从章辛回来以后,好似变了很多,几乎不出慈安宫半步,也没找过林西麻烦,林西怀疑是林扈和她说了什么,不然以章辛的性子不会如此消停。
提到章辛,林扈脸上的笑意便淡了许多,道:“这本不是西儿的错,就算太后知晓,她也说不得什么,西儿不必担心。”
“父皇,您是没看到,章宴那时有多豪横,说只要儿臣让出雅间,儿臣今日的开销他就全包了。您知道儿臣今日出去花了多少钱吗?足足二百多两,杨指挥使半年的俸禄,儿臣知道时心疼得不行,他却说包就包,出手还真是阔绰,也不知这钱是哪来的。”
见林西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林扈有些好笑,道:“西儿可是太子,区区两百两实在不算什么?”
“可这两百两也是父皇辛苦赚的,儿臣怎能不心疼。听说他是那家酒楼的常客,每次去都是几百上千两的花销,就跟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一点不心疼。”
林西的话被林扈听进了心里,章家现在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若真如林西所说,章宴如此大手大脚,那这里面就肯定有猫腻儿。
林西见林扈陷入沉思,便明白他这是听进了心里,这就是他绑章宴回宫的目的,就是要提醒林扈,章家并不像他看到的那般简单。
“父皇,儿臣从醉福楼给您带回来一份蟹黄包,您也尝尝。”
林扈回神,看向林西,道:“西儿打算怎么处置那个混账?”
“儿臣不想惹太后发怒,可这章宴实在太过了,连我都敢动,在京都除了父皇,怕是没有他不敢动的。知道的还好,是他自己的主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纵着的,有损皇家声誉。儿臣以为还是要好好教训为好。”上眼药,他也会,就是不想章宴好过。
林扈点点头,道:“西儿言之有理。”
两父子聊了会儿天,林扈尝了尝他带回来的蟹黄包,这才又回了御书房。当他回到御书房时,章辛已在里面等着,身边跪着章宴,此时的他已被松绑,嘴上塞得布也没了。
难怪章辛会来,章宴被绑在车辕上灌了一路的风,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得见,就算没有章家进宫禀告,她也能收到消息。
林扈见状微微皱眉,道:“母后怎么有空过来?”
“哀家听闻章宴被绑进了宫,便过来瞧瞧。”
章辛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意思很明显,‘我都来了,你还不赶紧放人。’
林扈看向广信,道:“是谁给他松得绑?”
不待广信回答,就听章辛说道:“是哀家。”
林扈没有理会章辛,又问了一次:“是谁给他松得绑?”
广信如实答道:“回皇上,是太后下的命令,崔嬷嬷松得绑。”
“拖出去,杖责一百。”林扈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众人皆是一怔,崔嬷嬷率先反应过来,被吓得跪倒在地,道:“皇上饶命!”
“是,皇上。”广信招呼门外的锦衣卫,一左一右架起崔嬷嬷。
“慢着!”章辛回过神来,脸色变得很难看,质问道:“皇帝,她犯了何罪,让皇上竟想要了她的命。”
章辛这话倒没夸张,就崔嬷嬷这个年纪,再加上平日里养尊处优,一百板子当真会要了她的命。
“违抗皇命!朕说过不许松绑,让他跪在原地,动一下抽一鞭子。如今他却被人松了绑,母后觉得朕是处罚崔嬷嬷,还是章宴?”
章辛神情一滞,林扈这是让她在崔嬷嬷和章宴两人中选,且笃定她会选章宴,放弃崔嬷嬷。
崔嬷嬷原本还指望章辛救她,可听到林扈给出的选择后,她便瘫在了地上,就算她对章辛再好再忠心,章辛也不可能选她。
林扈淡淡地看着章辛,道:“这本是死罪,朕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已从轻发落,母后还想如何?”
“皇帝,章宴到底犯了什么事,让你震怒如斯?”
林扈挥挥手,道:“拖下去,打。”
“是,皇上。”
锦衣卫不顾崔嬷嬷的挣扎,将她拖了下去。
“皇帝!”章辛被崔嬷嬷失望的眼神刺痛,心中怒火升腾,道:“你当真要将章家赶尽杀绝?”
“若朕真如母后所说,便不会只让他跪在这儿,抽他几鞭子。”
“哀家已经问过宴儿,不过是一场误会,太子却小题大做,将宴儿绑进皇宫,这分明是挟私报复。”
为何章辛会说林西挟私报复,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小题大做?他让人拿着刀枪硬闯西儿的雅间,朕有理由怀疑他意图谋害。”
“宴儿并不知雅间中是太子……”
“怎会不知?”林扈打断章辛的话,道:“他已认出门口守卫是锦衣卫,锦衣卫是天子近卫,只受命于天子,便是普通百姓也一清二楚,他却依旧选择硬闯,这还不是图谋不轨?”
林扈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但凡长点脑子的,比如淳王世子林安,就不会在明知门口是锦衣卫的情况下,还敢硬闯。
“宴儿是鲁莽了点,可此事并非全是他的错,太子明知门外是宴儿,为何不露面?若他出了面,又怎会有这样的误会?”
听着章辛强词夺理,林扈眼底闪过失望,道:“朕以为母后在广恩寺礼佛许久,又在慈安宫静思两年有余,能有几分改变,没想到依旧如故。”
章辛心里一紧,道:“皇帝这是何意?”
“章宴惊扰太子,罪不可恕,夺其侯爵,贬为庶民。”
章宴闻言连忙求饶,道:“皇上,皇上,宴儿冤枉,宴儿没有谋害太子的意思,宴儿冤枉!太后,求太后帮帮宴儿!”
“皇帝!”章辛震惊地看着林扈,道:“章家已经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你竟然还想剥夺他的爵位?”
“意图谋害太子是死罪,朕只剥夺他的爵位,已是格外开恩,母后还有何不满,难道是想让朕公事公办?”
“皇帝,你已经夺了章家的权,现在就只剩这个爵位,让章家还有几分体面,如今你竟连这也要夺走?”
“皇上,宴儿知错,求皇上饶宴儿一次,宴儿保证下不为例,请皇上开恩,开恩呐!”
章宴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头,只期望林扈能收回成命,不要夺了他的爵位,若真的连爵位都没了,那他们章家就算有章辛,也逃不过没落的下场。
林扈淡淡地看着地上的章宴,道:“你敢质疑朕的命令?”
被林扈盯着,章宴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不敢!宴儿不敢!”
章辛明白林扈早就不是她可以操控的儿子,为了章家她不得不放软了语气,道:“皇帝,此事宴儿确实有错,哀家让他去跟太子赔礼,都是一家人,事情说开了就好,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君无戏言。”林扈抬眼看了过去,冷漠地说道:“母后以后便呆在慈安宫,吃斋念佛,修身养性,若无大事,便不要出来了。”
章辛一怔,苍老的眼睛闪过慌乱,道:“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送母后回宫。”林扈并没有回答章辛,他清楚她听得懂。
“皇帝,你又想囚禁哀家?”
广恩寺一游,让养尊处优的章辛吃足了苦头,她不想再去过那样的日子。
“母后放心,只要您不出慈安宫,您的吃穿用度照常,一分都不会少。”
“皇帝,哀家是你生母,你却违背人伦,几次将哀家囚禁,就不怕传出去,遭天下耻笑吗?”
“母后的身份,朕一清二楚,但母后并不自知。您嫁进皇家,就是皇家的人,而你却时时处处帮着章家打压父皇,让父皇成了傀儡,以至于父皇不到四十岁,便郁郁而终。”
章辛狡辩道:“你父皇是病逝,与哀家何干?”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林扈已然失去了耐心,道:“余庆拟旨,章宴冒犯太子,废除其永康侯之爵位,贬为庶民,钦此。”
余庆领命道:“是,皇上。”
章辛颤抖着双手指着林扈,道:“皇帝,你……”
林扈再次打断章辛的话,道:“送太后回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出慈安宫。”
“是,皇上。”
“皇帝!”章辛这句喊的咬牙切齿。
广信走到章辛身边,躬身说道:“太后请。”
章辛没理会广信,直直地看着林扈。林扈与她对视,让她看清眼底的认真。
过了许久,章辛方才移开目光,转身离开御书房,她清楚林扈不会改变主意,若是再闹下去,只能让自己更加难堪。
章宴见她要离开,慌忙抓住了她的衣服,道:“太后,您不能走,您帮帮宴儿,章家.章家不能没了爵位……”
林扈冷冷地看着,道:“你是要脑袋,还是要爵位?”
章宴身子一僵,缓缓地松开章宴的衣服,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章辛看看章宴,又看向林扈,转身走出御书房,正碰到行刑的锦衣卫过来回报,她顿住脚步,站在殿门前,听着里面的禀告。
“皇上,崔嬷嬷受不住刑,已气绝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章辛踉跄了两步,靠在了门框上。
旁边的侍女连忙上前,道:“太后,您保重!”
章辛看着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的崔嬷嬷,心中愤怒异常,扬手就给了侍女一巴掌,道:“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章辛这完全是迁怒,话也是说给林扈听的,她虽贵为太后,却也只能享受荣华富贵,完全没了权势,就好似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能依附主人活着。
“太后息怒,奴婢知罪!”
虽然被打得冤枉,可侍女半句怨言不敢有,连忙跪在请罪。
章辛转头看了看林扈,低头走出御书房,不敢再看崔嬷嬷一眼,侍女们见状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地侍候在章辛身边。
林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章宴,道:“拖出去。”
林扈的命令一下,门口进来两名锦衣卫,一左一右架起章宴,拖着就走了出去。
“宣杨潇来见朕。”
“是,皇上。”
当林西得到消息时,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林扈竟然做的这么绝,不禁对章辛有一丢丢的同情,这妈做的也太失败了。
晚上,林西洗完澡正靠在床头看书,年过去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即便这书枯燥乏味,他也能读得下去,毕竟这里除了看书,也找不到其他娱乐方式。
‘啪’的一声轻响,什么东西砸在了被子上,林西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一眼便看到了锦被上的油纸包。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林西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他.他回来了?不是吧,这都过去年了,难道他还没死心?”
年的时间,他已从之前的一米五,变成了现在的一米七五,身子也不似之前瘦弱,身体比例堪称完美,再加上称得上完美的外貌,妥妥的小鲜肉一枚,林西对此十分满意。
可之前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忐忑,林西十分后悔当初的决定,他干嘛要支持出兵,而且还举荐焦战当主帅,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嚎:“林西啊林西,你真是昏了头了。”
林西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依旧低头看书。
“啪。”
又一个油纸包扔了进来,就落在林西手边,这下想装看不见都不行了。
“来人。”林西忍无可忍扬声喊道。
春喜闻声走了进来,道:“主子有何吩咐。”
“杨指挥使今日可当值?”林西准备搬救兵,杨潇是最佳人选。
“回主子,指挥使今日当值。”
林西闻言松了口气,道:“让人把他叫来,我有事吩咐。”
“是,主子。”春喜转身走了出去。
林西将床上的油纸包扔进垃圾桶,从头到尾都未曾打开过,心想:“我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这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林西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好一会儿才翻上一页,可翻页过去,看得什么完全没记住,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好似班主任在教室后窗盯着一样。
“走了吗?应该走了吧。”
“我都叫人了,他再不走,就不怕我派人抓他?”
“他那么骄傲一个人,应该不会厚脸皮地赖在这儿吧。”
林西正胡思乱想,春喜躬身走了进来,道:“主子,杨指挥使到了。”
“请他进来。”
春喜应声,转身去通传,紧接着杨潇便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殿下。”
“表哥无须多礼。”
杨潇直起身,笑着问道:“殿下今日可是又想吃什么?”
自从林西知道蟹黄包的价格后,原本想每晚都吃宵夜的他,改成了隔几日吃一次,充当外卖员的就是杨潇,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可以随时出入皇宫,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所以杨潇才会这么问。
“今日太晚了,明日表哥不当值,就后日吧,给我买一份椒麻鸡,在买一份黄桃果霸。”林西用实际行动告诉焦战,自己现在有专属外卖员了,就不劳驾他了,所以该干嘛干嘛去,别再缠着他了。
“椒麻鸡,黄桃果霸。”杨潇重复了一遍,道:“好,属下记下了。”
第50章
三年的时间,林西不仅和花海棠合伙开了调香馆,还开了奶茶店,这可是废了他好大功夫才研制出来的古代版奶茶,好在书中的社会背景虽然是古代,常见的水果基本都有,虽然制作起来有些麻烦,但纯手工真材实料又无添加剂的奶茶,比现代那些用香精堆起来的好喝太多,一经上市火爆整个京都,每天天不亮就开始排队买奶茶,那场面堪称壮观。
还有调香馆的生意也十分火爆,主要林西和花海棠花了一年的时间,研制出不少化妆品,主要是彩妆和香水,深受京都贵妇的喜爱,商品一经上市,根本不用宣传,基本当天就售空。
奶茶店和调香馆的火爆,让很多人眼红,只是一查幕后老板竟然是太子,纷纷打消了打压的念头,笑话,这要真触了林西霉头,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别说赚钱,他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不能打压,那就模仿,只是制作奶茶的人都是经林西严格培训,且都是宫中的太监,他们甚至林西的地位,不敢动其他心思,所以配方以及制作方式都是机密,就算他们学了个形式,也调不好味道,所以根本模仿不来,久而久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两家店让林西赚的盆满钵满,每年的收入能达到上百万两,简直惊掉了林扈的下巴,对林西的喜爱又上一层楼,心中也更加得意,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他生的儿子就是优秀,没人比得上。
林西趁机在邻近的大城市开了几家分店,生意同样很红火,他现在切切实实的日进斗金。
“好。”
林西为了留下杨潇,随口找了个话题,道:“表哥,今日父皇召你过去,是为章家的事吗?”
杨潇点点头,却没有多说。
林西知道规矩,再问出口后就后悔了,即便他是太子,也不该打听这种机密之事,要放在平时他一定不会问,只是被焦战搅乱了思绪。
林西主动转移话题道:“表哥与淳王世子可有来往?”
“有些来往,淳王世子性情温和,与世无争,人缘极好。”
林西点点头,道:“就今日来说,这位堂兄确实名副其实,而且还十分聪明,怪不得寒月公主会挑选他为和亲对象,这大概也是父皇同意他们和亲的原因。”
“殿下为何问起淳王世子?”
林西每每发问,都另有深意,而此番杨潇并未理清他的意思,所以才会这般问。
“不为何,就是午休的时间有些长,一时睡不着,想和表哥聊聊天。”林西随口编了个理由,道:“表哥搬个凳子坐吧,反正殿中也没外人。”
杨潇应声,转身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了林西床边。这三年来,两人时常这般聊天,所以杨潇并未多想。
“表哥,最近京中可有趣事发生?”
杨潇想了想,笑着说道:“要说趣事,还真有一件。”
林西眼睛一亮,一副吃瓜的模样,道:“哦?说来听听。”
“最近京中最热闹的,莫过于焦国公府。”
林西听得一怔,随即问道:“不会是上门提亲的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殿下。确实如此,焦都督今年已二十有五,却未曾婚配,其婚事自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府中有适龄女子的人家,皆向老国公递去了橄榄枝,其中不乏各位亲王,据说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林西面色平静,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些人注定无功而返,焦战身体不行,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妻,要送也该送男丁……
想到这儿,林西怔了怔,随即摇摇头,甩出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杨潇见状不解地问道:“殿下摇头是何意?”
林西回神,笑着说道:“这些人注定无功而返,焦战的婚事,老国公做不了主。”
“殿下的意思是皇上有意给焦都督指婚?”
“这很奇怪?”林西并未回答杨潇,而是反问道。
杨潇想了想,道:“还是殿下看得透彻。”
“越是受宠,越是身不由己,这就是拥有权势要付出的代价。”
说到这儿,林西不禁回想了一下剧情,原剧中林扈确实给焦战指过婚,只是被焦战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嘛,就是实话实说。林扈还为此专门给焦战请了太医,验明正身后,心中对焦战更加信任,这也是林扈放心将林西交给他的原因。只可惜啊,向来思虑周全的林扈忘了龙阳之好这码事。
“说起来殿下马上也要十六了,再过两年便要行冠礼,到时殿下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