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燕云环在他腰间的手轻轻摩挲,“不过……你拿什么来换呢?”
屋内的气氛陡然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暧昧,林凤鸣颤抖着睫毛垂下眸子,三秒后,抬手勾住了身上人的脖子,讨好般吻了上去。
刚正不阿的捕快大人当然不能接受这种贿赂,但他却可以选择拒绝的时间。
于是屋内安静了整整三秒后,燕云才抬手推开了怀中人,甚至做戏还做了全套,蹙了蹙眉道:“林老板,你的亡夫若是看到你为了替他申冤做出这种事情,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林凤鸣暗暗磨牙,见他故意拿这事装模作样,索性也故意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眸,一副落寞又平淡的样子:“……我与我丈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他身死异乡,却连凶手都没有找到,我的身体与名节又有什么珍贵的。”
此话一出,屋内霎时安静了下来,林凤鸣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燕云骤然沉下的脸色。
直播间的弹幕立刻坐不住了:
“啊啊啊啊高手过招!!”
“好好好,我就是那个和宁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丈夫!!死了我也愿意!”
“靠,云子哥脸色变了,他急了他急了!!”
“哈哈哈哈让你小子刚刚得了便宜还卖乖!”
“哎哟哟,《不知道你丈夫怎么想》,现在你怎么想的啊二十哥?酸得我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寡夫味真的好重啊啊啊我好爱!!”
燕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二位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林凤鸣自然知道怎么刺他最准,闻言低着头轻声道:“我小时候家中穷苦,父母养不起这么多孩子,执意要把我卖掉,是他央求他父母救了我……算起来我从那时起便对他一往情深,至先夫离世已有二十余载。”
燕云搂着他的手几乎要嵌在他的腰肢中了,那人冷声质问道:“至死方休?”
“虽死未改。”林凤鸣抬眸看着他,“我为他守寡五年,只为了一个结果,还请大人明示。”
燕云死死地看了他三秒,终于开口道:“当年那具尸体,是假的。”
林凤鸣蓦然变了脸色,这下倒不是演的,而是真真实实的,毕竟真尸体还在豆腐铺后面的石井中埋着,没人比他更清楚当年那具尸体到底是什么。
“……怎么会?”林凤鸣看起来倒真像是为了真爱而心碎的痴情者,震惊过后蓦然又生出了一丝希冀,“那他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
燕云明知道他是在演戏,可看到对方如此逼真的演技又忍不住酸得牙根疼。
林凤鸣就算在演技上再有天赋,也演不出如此逼真的惊诧。
他下意识在心中猜测,对方是不是真的幻想过有一个在他童年中如光一样出现,救赎他于悲苦之中的爱人,之后他们会一起长大,没有意外就会一起相伴到老。
想到这里,燕云几乎是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恶意:“没有这种可能。”
林凤鸣一愣:“什么?”
“根据当年的卷宗,我比对过后发现,一开始发现的那具尸体应该是真实的,可是之后进行尸检的那具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燕云冷着脸道,“故而死者确实是你丈夫,但有人故意把尸体掉了包,最终造成了这起悬案。”
林凤鸣没想到这破剧本居然对他不利到这种地步,连调包尸体都已经被人知道了,接下来七天他该怎么混过去?
林凤鸣在心底暗暗磨牙之际,面上眼神一暗,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也就是说,这个调包尸体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燕云点了点头。
林凤鸣下意识道:“那——”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燕云蓦然打断道,“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林凤鸣脸色微变,顿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轻轻点了点头想站起来,奈何那人手上的动作和嘴上完全不一致,牢固得吓人。
林凤鸣心下一怔,抬眸看去只见燕云神色无比正直,仿佛按着人腰不让林凤鸣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凤鸣看见他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忍不住在心下磨牙,面上却还是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燕云的嘴角:“多谢大人。”
燕云这才松开他:“明天我要盘问店里的人,记得通知他们呆在店里。”
林凤鸣裹紧了衣襟点了点头:“是。”
出了客房,林凤鸣身上那股故意装出来的无助与脆弱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转身走进刚刚发生过凶案的客房,方才躺倒在血泊中的青木已经被节目组的人接走了,剩余的只有一个用假人化妆而成的“尸体”。
节目组的化妆效果很逼真,尸体上连刀伤的位置都和方才林凤鸣捅的那一刀一样。
不过尸体的重量倒是很轻,林凤鸣一只手便能把尸体拎起来。
他在黑暗中把“案发现场”打扫完毕,拎着尸体下楼,交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后,跟他们一起走到豆腐店后面的水井处,看着他们把假人扔下去,“扑通”一声在黑夜中响起,渗人感瞬间拉满。
至此为止,这个“抛尸”的环节便算是完成了。
然而这一幕除了林凤鸣直播间的观众外,其他直播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这么长时间过去,直播间的人总算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了几分神,看着大半夜仅穿着白色里衣走在黑夜中的林凤鸣,一群人带感得嗷嗷直叫,但发疯之余大家还是担心道:
“啊啊啊啊宁宁好辣斯哈斯哈,但是大半夜这么穿不会受凉吧?”
“感觉抛尸花了好长时间,比我们宁宁捅人的时间长多了()”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经常杀人的朋友们的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jpg”
“草哈哈哈哈网友们真是什么梗都有”
“啊啊啊啊今天的直播就结束了吗?真的走了吗宁宁?不再捅一个吗?(流泪追车)(大哭)”
“宁宁注意保暖!!今晚能不能延长一点时间啊啊啊不过我还是要说,这都是我一眼看中这个直播间应得的!!”
当林凤鸣走进酒馆的那一刻,今晚的直播到此结束,观众们在弹幕嚎做一片。
从晚上八点到现在,剧本杀仅过去了三个小时,可是跌宕起伏的剧情,主要是林凤鸣带来的那部分,却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热议。
节目组的规则只能防止直播间内的讨论,却防止不了直播间外的讨论,当晚,热搜一个接一个往微博上砸。
看完直播意犹未尽的观众立刻冲进词条分享,猝不及防被剧透一脸的其他人则是当场炸开,两边为该不该剧透吵了半天最后被林凤鸣那张鲜血溅在脸上的图片搞得瞬间握手言和,看得路人瞠目结舌。
网上的热度层层攀升,可这些却已经和林凤鸣无关了。
完成“抛尸”的林凤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点冷,他在楼下洗完手后搓了搓胳膊,心底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幸好燕云没看见他穿得这么薄,不然又要唠叨他了。
他在寒冷的黑夜中轻轻呼了口气,炙热的气息遇冷变作白雾,在黑暗中逐渐弥漫。
林凤鸣没有在一楼过多停留,而是抬脚向二楼走去。
他走到节目组专程为林老板准备的卧房门口站定,毫无防备地打开门,在一片漆黑中去开灯,下一秒却被被屋内的景象吓了一跳——身着黑袍的燕云正在他的床上坐着。
林凤鸣心下陡然漏了一拍,几乎是瞬间就从心底泛起了一股心虚,但他很快便想起了剧本上节目组特意标注的规则——“夜晚游戏直播结束后不可以私下交流。”
想到这里,林凤鸣抿了抿唇率先开口道:“……你违反规则了。”
他嘴上这么说,反手却把门关了起来,俨然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
燕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荏,轻笑一声,有恃无恐道:“那你现在就去举报我,让节目组把我赶回去。”
林凤鸣听了这话,下意识以为燕云是真的违反规则过来的,并未意识到每个人收到的规则或许不同。
他站在门边沉默了片刻,抬脚向床边走去,甚至还没来得及站定,便被人一把拽过手,扣着腰按在了床头。
林凤鸣穿得单薄,又刚刚从室外回来,身上一片冰凉,被燕云压下来的热意一烫,浑身上下立刻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燕云刚准备跟他算账,感受到入手间的冷意后蓦然变了脸色,语气也跟着沉了下去:“刚刚去哪了?”
林凤鸣对他毫无防备,闻言心虚不已,但还是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抿了抿唇小声道:“……去了一趟外面。”
“穿着里衣去的?”燕云语气逐渐危险起来,重点却不在游戏,“林宁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很好啊?”
林凤鸣默默抓紧了身下的被褥,面上嘴硬道:“……一般好。”
燕云闻言果不其然眯了眯眼,这是他生气的前兆,然而他没有再抓着这件事不放,而是又捡起了刚刚的话题:“外面是外到了哪?”
林凤鸣这才品出了一丝不对:“今天的游戏已经结束了,你——”
燕云冷不丁拿出了一枚金属制的令牌,躲过林凤鸣来拿的手,直接把微凉的金属按在了面前人从衣襟中露出的锁骨:“谁跟你说游戏结束了?”
林凤鸣被冰得一颤,挣扎着抢过对方手中的令牌,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搜查令。
林凤鸣见状陡然一僵,而后不可思议地抬起眸子。
“现在正式和你介绍捕快的第二个特权。”燕云勾了勾嘴角道,“每晚直播结束后,可以选择一个人进行审讯,审讯结果可以公开也可以不公开。”
林凤鸣下意识靠在床头,大脑飞速旋转,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一时间咬着下唇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然而燕云的声音却将他拉回了现实。
“没听明白?那我换个通俗一点的说法。”燕云搂着他好整以暇道,“这条规则的意思是,现在可以是游戏时间,也可以是私人时间。”
他把林凤鸣好胜心强的这一特点拿捏得死死的,看着对方蓦然抬起的眼眸,燕云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
“就看你想现在想要的是捕快……”燕云好整以暇地捏起林凤鸣的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道,“还是你的老公。”
林凤鸣坐在他怀中退无可退,抖着身子沉默了半晌,最终为了这场奖励并不怎么丰厚的游戏妥协了:“……老公。”
他小声回答,可惜他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让人满意。
“喊谁呢?”燕云噙着笑道,“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林凤鸣一时间恼羞成怒却不敢表露出来,为了那一点胜负欲只能忍着。
实际上他在心底早就把燕云骂了个狗血喷头,暗暗计划着等到明天白天,燕云一分钱拿不出来却还要在他店里吃饭时,他该怎么把今天的事一桩一桩地报复回去。
“想什么呢?”然而燕云仿佛有读心术一样,见他不说话,直接搂着他的腰威胁般揉了一下,“想着怎么报复我?”
林凤鸣呼吸一颤,连忙摇头:“没有……”
燕云勾了勾嘴角,无比恶劣道,“那就是想让我明天告诉其他人,我们的林老板半夜不睡觉,穿着件里衣偷偷跑出酒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对吗?”
林凤鸣是个玩斗地主都不喜欢输的人,闻言当即服了软,心下骂的再狠,面上也是立刻摇头,求饶般小声道:“……我没有。”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燕云吻了吻他的耳根,意味深长道,“我说了才算。”
林凤鸣蓦然闭了闭眼,半晌轻声道:“……别告诉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我?”燕云用拇指碾过他泛红的下唇,意味深长道,“这可是你说的。”
深夜,万籁俱寂,屋内的“拷问”却才刚刚开始。
“我听说……林老板对亡夫可是不离不弃啊。”方才的旧账被一件件翻了出来,那人勾着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语气异常危险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每说一句话,林凤鸣的身体就颤一下,说到最后,他的睫毛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又开始装哑巴是吧?那咱们换个话题。”燕云捏着林凤鸣的下巴慢条斯理道,“玩骰子玩得挺厉害啊,宁宁?”
埋了许久的雷终于在这一刻炸了,林凤鸣瞳孔骤缩,下意识往后躲,可惜身后就是床头,他退无可退。
“玩个剧本杀都不愿意输,为了赢恨不得直接脱光了骑我身上。”燕云抽出他腰间的腰带,往旁边一扔,轻佻地勾开他的衣襟,“好胜心这么强,上次为什么故意输给我?嗯?”
被戳穿的林凤鸣骤然僵在了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就这么想被我亲?”燕云摩挲着他的手腕,眼神晦暗不明道,“喜欢被吻腰?还是……想坐我啊?”
林凤鸣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对方说的坐是往哪坐,整个人瞬间便跟烧熟了一样,耻得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半晌才口是心非地憋出一句:“……不是。”
“一点都不坦诚,什么时候你才能像我一样坦诚点呢林宁宁?”燕云搂着他的腰亲了上去,分开时暗示般用舌头舔过对方的嘴唇,“你不想……我想。”
林凤鸣浑身一颤,刚刚蔓延到脖颈的热意瞬间扩散到了全身,前所未有的热意烫得他头皮发麻。
“再来一次。”燕云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怀中人,“再来一次,我就不把你晚上偷偷溜出去的事告诉大家,怎么样?”
林凤鸣手指蓦然收紧,屋内霎时陷入了一片难言的寂静。
燕云并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地揉捏着林凤鸣微微发烫的手腕。两人此刻都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只当林凤鸣是因为耻意而发热,连林凤鸣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过了半晌,林凤鸣还是妥协了,他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了明显的干涩:“……好。”
说完后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补充道:“但这次……你不许再像上次那样。”
燕云挑了挑眉故意道:“上次哪样?”
林凤鸣实在忍无可忍了,恼羞成怒地瞪他道:“不许像上次那样……跟狗一样乱咬!”
燕云勾了勾嘴角:“我尽量。”
说完就要凑过来亲人,林凤鸣一把推开,冷声道:“滚去洗澡。”
燕云搂着他不撒手:“我洗过了。”
“……我没洗!”林凤鸣按着他的脸咬牙切齿道,“松手!”
最终刚洗过澡的燕捕快又跟着洗了一次。
一场澡洗下来,林凤鸣不知为何感觉意识有些恍惚,身体经不住地发软发烫,浑身上下都有点坐立难安。
他还以为是澡洗得时间太长再加上燕云在把他磨得,一时间也没往心里去。
燕云搂着刚洗完澡的大美人坐到床上,刚想再哄两句,突然一阵大力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直接按在了床上,脑袋砸在枕头上的一瞬间,他整个人还有些懵。
燕云蓦然抬首,只见林凤鸣眼角泛红,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神明显有些迷离。
燕云陡然蹙了眉,他敏锐地品出了一丝不对劲:“宁——”
“闭嘴。”
林凤鸣却懒得听他废话,掐着他的脖子直接坐了上来,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窒息感席卷而来,滚烫的热意混杂着刚洗完澡的清香,一时间差点把人溺毙,一时间难以分辨是浴室的蒸腾作用导致的,还是因为其他缘故。
林凤鸣轻轻晃了晃发昏的脑袋,吐出口热气后,腰身是软的,嘴上却无比冷硬:“不是很会说话吗?张嘴。”
随便掐捕快脖子,还撩人不顾后果的下场自然是惨不忍睹的。
燕云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嘴不止会说话,还会点别的。
手指掐在身上人的腰间,没一会儿林凤鸣就失去了一开始的气势,扭着腰想跑,却被人掐着腰不住地往下按。
色厉内荏四个字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你……”林凤鸣颤抖道,“松、松手……!”
可惜被他坐着的人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窗外寒意凛冽,可是林凤鸣却感觉屋内的暖气实在太过了,热得他头晕,甚至还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下场就是在身体的热意和燕云的一起“努力”下,林凤鸣的防线前所未有的薄,没多久就溃不成军了,狼狈又可怜。
可惜燕云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变本加厉的结果就是到后半夜,林凤鸣一边掉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燕云是个乱咬人的疯狗。
燕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闻言舔了舔虎牙,按着他的后颈轻笑道:“是吗?我看你喜欢的紧啊?下一处想让疯狗咬你哪个地方?”
林凤鸣咬着下唇瞪他,眼底都是水光。
燕云见状故意吊着他,按着林凤鸣的后脑狭昵地舔吻着唇瓣:“想让咬哪里?”
林凤鸣睫毛轻颤,抿着唇不说话。下一秒燕云的手不知道按在了哪里,他蓦然睁大了眼睛,却见对方眼神晦暗不明。
林凤鸣心下狂跳不止,在对方无声的催促下,轻轻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燕云:“……腿上。”
方才还游刃有余的燕云闻言呼吸一滞,喉结难以克制地上下滑动,语气低沉道:“哪?”
林凤鸣没有回答,只是牵着他的手缓缓放在了布满齿痕的那处地方。
燕云陡然一僵,敏锐地察觉出了林凤鸣的不对劲,理智却在此刻摇摇欲坠。
林凤鸣却在此刻烧上了最后一把火,他浑身发烫地凑到燕云耳边,甚至还故意用那处布满齿痕的地方在燕云手心的疤痕上磨了磨,说话间呼出来的气都是炙热的:“……亲这里。”
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开。
被疯狗咬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林凤鸣浑身发烫,又软又无力,简直不像是自己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仿佛脑浆都在昨晚流了个干净。
林凤鸣缓了良久,好不容易恢复些许意识,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怕不是得了狂犬病。
直到燕云冷着脸推门而入,一言不发地把早饭放在他床头,林凤鸣才从那股宛如和世界隔了一层纱的状态中勉强恢复了一点,同时紧跟着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发烧,但烧得大概率不是很重。
面前人死死皱着眉毛,英俊的脸上每一个细节都写满了“自责”二字。
林凤鸣心下一片酸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燕云见他醒了,抬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蹙眉心疼道:“难受吗?”
林凤鸣扯了扯嘴角,发出的声音却有些沙哑:“注意你的人设……燕捕快。”
燕云盯了他三秒,低头撩开他耳边的发丝:“燕捕快现在让你起来把早饭吃了。”
林凤鸣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不想吃。”
燕云见他一发烧又开始无意识地撒娇,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心软,心下化成了一片,什么人设都忘了,语气温柔无比道:“我喂你,好不好?”
于是当无数观众早上八点半定着表嚎叫着冲入直播间时,还没来得及发弹幕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脸色泛红的林凤鸣靠在床头,伸手轻轻勾住燕云的袖子,埋在对方怀里宛如撒娇般埋怨道:“……我好热。”
燕云面上冷酷无情道:“林老板,请自重。”
手下却搂着人,不由分说地把被子又掖紧了几分。
观众们哪见过林凤鸣这幅样子,一时间震惊得疯狂敲键盘,几乎要把键盘敲碎了:
“卧槽,这才过了一晚上而已,宁宁这是怎么了?!”
“宁宁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像勾引捕快却被狠狠DO乖的貌美寡夫(小脸通黄)”
“啊啊啊啊干嘛啊干嘛啊!大美人撒娇谁顶得住我擦!!”
“二十哥你这都不亲?!还让人自重!!啊啊啊啊你小子是不是不举啊?这都能忍?”
“云子哥口嫌体正直第一人,你小子让人自重前能不能先把手放开啊?”
“等下等下,宁宁脸好烫啊,虽然真的好涩,但看起来有点像生病了啊”
观众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屋门突然被人敲响了,林凤鸣迷迷糊糊地抬头,燕云开口道:“进。”
程旭慌慌张张地推开门,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穆央:“林老板、燕捕快,小二说青花魁失踪了!我们找了整座城也没找到人!”
林凤鸣一片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想起来了昨晚的事,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发烧,以至于很多事都没办法解决,但突然间他的脑海中又滑过了一个想法——或许,在这时候发烧反而有利于他。
记不清昨晚自己具体干了什么,更记不清各个事件的时间节点,这放在正常人身上可疑度几乎拉满,但这放在一个快烧到迷糊的人身上简直合理到不能再合理了。
林凤鸣轻轻垂下眸子,心中逐渐浮现了完整的想法。
他晕晕乎乎地拉住燕云的袖子,以自己发烧是因为衣服不够厚为借口,让燕云拿着钱去成衣店再去给他买一件回来。
燕云没有多想,拿了银票端着碗筷和刚刚上来说青木失踪的两人一起下了楼。
他们一走,二楼瞬间安静了下来,林凤鸣脸上那股晕晕乎乎的劲儿立刻就散了,冷静得一塌糊涂。
他直播间的观众都看愣了,一时间目瞪口呆的根本没反应过来。
林凤鸣咬着牙下了床,双腿刚站到地上,某个部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便骤然传来。
他愣了一下后当场红了脸,好在他正发着烧,脸色本就红,观众们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走出卧房,林凤鸣抿着唇走到了青木客房的门口,确认周围没有人后他立刻推门而入。
客房内一片整洁,都说杀人犯会在事后回到现场,曾经林凤鸣对这个理论不是很相信,眼下却明白了。
纵然昨晚已经打扫过现场了,可那毕竟是晚上,有些东西只有在白天才能看出来——比如地上那几颗细小的珠子。
林凤鸣眸色一凛,忍着发烧的难受俯身快速把那几颗珠子捡起来,确认现场没有再留下什么证据后,连忙起身,甚至因为起身起猛了还踉跄了一下。
观众们都被他的敬业给震惊到了:
“卧槽……宁宁,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不至于像是真杀人了一样拼命吧?
“这个胜负欲,我都害怕待会儿云子哥回来直接被老婆宰了”
“啊啊啊所以刚刚只是在装柔弱是吗?!我擦更带感了”
“可怜的二十哥被大美人玩弄于股掌.jpg”
“说实话,我看了这么多综艺,真的好喜欢这种哪怕是游戏也认真对待的嘉宾qwq”
“疯狂+1,比昨天嘻嘻哈哈的某人强太多了”
“什么某人?那不是尸体吗(doge)”
林凤鸣忍着头重脚轻的感觉,拿着珠子转身回了卧房,一路上他边走边在心里暗骂燕云是个牲口。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把东西藏起来,楼下便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
心下骤然一紧,大脑在此刻飞速旋转,焦急间扭头,看到了墙上挂的一把剑鞘。
……昨天晚上没注意,一个寡夫,就算是一个杀了丈夫的寡夫,为什么会在屋里挂剑鞘?而且这剑鞘看起来颇有年份,属于是放在某某鉴宝节目上十年起步的类型。
但林凤鸣来不及细想,软着腰走过去,抬手就要把珠子往里放,然而有些来不及了。
卧室门发出“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林凤鸣心下蓦然一跳,立刻收回了手。
……该怎么向燕云解释?
电光石火间,林凤鸣霎时便想出了唯一的主意。
燕云拿着新买的衣服进屋,第一眼先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床褥,下意识蹙眉,还没来得及看其他地方,便被一个浑身滚烫的人撞到了怀里。
“哥哥……”林凤鸣这似乎是第一次在镜头下这么喊燕云,当场便把人给喊愣了。
他垂着眸子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嘴角,抬手勾着面前人的脖子,低头埋在对方怀里,一副烧糊涂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撒娇:“难受……”
燕云前一秒的理智还告诉他事情不对劲,有古怪,下一秒理智瞬间就被浓浓的愧疚和心疼淹没了。
除此之外,只有他自己清楚埋藏在这之下的那股卑劣又扭曲的欲望。
“把衣服穿上就不难受了。”燕云说着抖开衣服,不由分说地按住怀中的人手腕作势要给他穿衣服。
林凤鸣动作一僵,下一秒猛地闭了闭眼,软着腰身挣脱开对方的钳制,勾着燕云的脖子,像是撒娇一样吻了上去。
那人果不其然顿住了动作,林凤鸣趁机把剩下的几颗珠子塞进了对方背后的剑鞘中,他心下害怕发出声响,故意死死地往燕云怀里蹭,未曾想珠子掉进去之后什么动静也没有,似乎剑鞘的里面还藏了什么东西。
然而林凤鸣没空多想,他生怕自己亲得久了把病传给燕云,目的达到后就要后撤。
燕云却在这一刻陡然回过神,搂着他的腰身牢牢地把人箍在了怀里,低头撬开因为生病而软的毫无防备的唇齿直接探了进去。
“唔……”
低烧的口腔又软又热,燕云亲了没两下小腹便忍不住收紧,然而怀中人还一副对危险毫无察觉的样子,软着腰身拼命挣扎。
林凤鸣好不容易侧脸退开,刚想说什么,却听那人在耳边“啧”了一声。
林凤鸣闻声心下便是一颤,刚想说什么,突然浑身一僵,不可思议地睁圆了眼睛抬眸,含着水光看向燕云。
燕云给他新买的衣服又厚又宽,因为刚刚他的挣扎尚未穿上,此刻正披在他的身上,刚好隔绝了直播镜头。
所以观众们压根没看见燕云藏在衣服之下的那只手做了什么,只当他还在搂着林凤鸣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