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鸣下意识感觉这中间有诈,不想回答,奈何这人的手段实在太多了,他蓦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得按着对方的手背立刻服软道:“高中、高中毕业……别……”
“找这么说,大学的时候你一直都在暗恋我对吧?”燕云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带着恶意和醋意的笑容,“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只敢拉你手的蠢狗了,是不是很遗憾?”
林凤鸣挂着泪珠疯狂摇头,视频刚好在此刻换了一个,响起了燕云开朗又阳光的表白声:“我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了——”
时空仿佛真的在这一刻错乱,大学时青涩又小心翼翼的初恋对象正在牵着他的手表白,而他却不知羞耻地坐在已婚丈夫的身上战栗,羞耻混杂着难言的背德使得林凤鸣难以忍受地呜咽道:“别放了……燕云……求你……”
“被暗恋对象看着还能这么一塌糊涂啊?”燕云轻笑道,“真就这么喜欢他?但最后和你结婚的不还是我吗,喜欢他有什么用?一个穷到带你看电影都没法包场的人,他有钱有车有房吗?”
林凤鸣被他两句话说得手指蜷缩,死死地扣在他的肩膀上。
有一瞬间,林凤鸣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那个和初恋分离后,对方穷追不舍地要和他表白,表白到一半却看到他堕落又狼狈地坐在已婚丈夫的身上。
林凤鸣忍不住把头埋在了燕云的肩膀中,耳根红得宛如熟透了一样。
“害羞什么,不是很喜欢他吗?”燕云细细摩挲着怀中人颤抖的蝴蝶骨,“听着那蠢狗的表白是不是很高兴?但他恐怕不知道吧,他心中高不可攀的白月光,在前夫身上都能如此……”
对……甚至此刻被他拥抱的人都不是他的已婚丈夫,按法律层面来讲,他只能算他的前夫……
那他们这算什么呢?
燕云仿佛看到了他心中不敢面对的疑问,故意凑上来扣着脖子吻了吻他的唇瓣:“宁宁,你那蠢狗一样的初恋知道你还会偷情吗?”
林凤鸣彻底被折腾得崩溃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他都在此刻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燕云在此之前对他堪称克制,直到今天才是彻彻底底地露出了本性。
林凤鸣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闻言只能像珍珠蚌一样,亲手打开自己的蚌壳坦露着蚌肉,又像是盛开的冰莲,主动地露出还挂着露珠的花蕊。
“别那么说你自己……”林凤鸣环着面前人的肩膀,压抑着颤抖道,“我、我爱你……一直都是你……我爱你,燕云……”
这是他们离婚前的那天晚上,林凤鸣曾说过的话,当时的燕云并不相信。
如今的那人闻言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眼角:“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已经清零了,宝贝。”
“你信我……求求你……”林凤鸣挂着泪道,“我真的……”
燕云眼神晦暗不明:“你总是下了床就翻脸,想让我相信,得留点证据吧?”
林凤鸣蓦然睁大了眼睛,半晌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燕云勾了勾嘴角,拿过手机点开录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爱你,凤鸣,你的回答是什么?”
林凤鸣浑身一颤,在床上却被人喊着大名诉说爱意,巨大的反差使得他忍不住带着鼻音道:“我、我爱你…燕云……”
清冷孤傲着在床上最勾人的不是堕落,而是颤抖着吐露内心,羞耻又坚定地向人表达爱意。
林凤鸣甚至没有说“我也爱你”,他执拗地去掉了“也”字,燕云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在回应燕云的爱意,而是在直接了当地告诉对方,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我才爱你的。
他们之间的爱意从来都是主动的。
燕云心头难耐地发热,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他难以克制地吻了上去,直到把人亲得话都说不出来才勉强退开,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道:“宁宁,我信你……不过你打算拿什么证明你爱我呢?”
林凤鸣被迫用行动为自己洗刷感情骗子的污点,到最后哭得已经开始忍不住打嗝了。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得知燕云出院的网友天天在他们俩微博下面翘首以盼,然而前几天还更新规律的林凤鸣说人间蒸发就人间蒸发了,半句话都没有留。
不过燕云的微博倒是更了一条自己已经出院,下个月就能恢复拍摄,让大家不要太担心的微博。
网友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在那条微博下面询问道:
“好好好,你小子没事就好,所以你老婆呢?”
“宁宁已经两天没发微博了!没有你们俩的小视频看我要闹了!”
“云子哥没事就好qwq要安心养伤啊,注意你的腰,不要剧烈运动”
“《要剧烈运动》节选自《不要剧烈运动》”
燕云其他评论都没回,唯独回了第一条:“他最近在调作息,不用担心。”
网友们见状想起了马上就要开学了,林凤鸣调一下作息似乎是很正常的事,一时间也没多想,重点立刻偏到了其他地方:
“所以二期什么时候上啊哥qaq你是我唯一的哥,没有二期看我要死了”
“啊啊啊啊要不你带着伤上吧,我要看宁宁照顾老公!”
“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到床上去了是吧”
“开学之前看不到二期,我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是灵魂都要被毁掉了!!”
不过这次燕云没有再给出确切答案,只是回复到:“具体要看节目组那边的安排。”
一句话换来了粉丝们的鬼哭狼嚎,燕云却没有再看手机,因为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放下手机抬眸看去。
林凤鸣仅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刚好盖住大腿,正小心翼翼地从二楼下来,对上燕云的眼神后他瞬间僵在了原地,那几乎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反应。
“图改完了?”燕云轻轻敲了敲桌子,“下来吃饭吧。”
吃饭是一件听起来很正常的事,燕云看起来也很正常,但林凤鸣闻言却颤了一下,最终他缓缓走到餐桌旁,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走到了燕云身旁。
他并未拉开椅子坐下,而是夹紧双腿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在燕云无声的催促下,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林凤鸣确实是在调作息,只不过和大部分人想象中的调整作息有些不同。
他早上可以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但是晚上必须在十一点之前入睡。
林凤鸣一开始以为燕云在跟他开玩笑,当晚完全没放在心上,坐在床上给自己的几个学生远程看图。
然后他就被迫接受了“惩罚”,当晚枕套湿的只能进洗衣机,林凤鸣这才惊恐地认识到燕云是认真的。
然而更要命的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林凤鸣的胃病又犯了一次,他咬着牙想熬过去,最终却还是被人发现了,下场自然不用说。
胃病爆发的原因甚至不用细想,两人离婚后的一个月里,林凤鸣作息颠倒连带着三餐颠倒,有时候甚至三餐合并。
上了综艺后作息规律了没几天,又撞上燕云出事住院,紧跟着他的作息便又颠倒起来。
“双管齐下”间,旧病复发简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燕云见状后并没有生气,只是“剥夺”了林凤鸣自助进食的权利。
睡眠权和进食权被迫一并上交,燕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终于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毫不犹豫地,向爱人展现出自己最恶劣,最肮脏的一面。
很难描述他这两天混乱的心理,既像是要把人吓走,又像是渴望爱人了解他的全貌后依旧爱他。
而林凤鸣对此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全盘接受了,没有丝毫挣扎与反抗。
林凤鸣自己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张嘴。”燕云的话语将他拉回了现实。
林凤鸣睫毛轻颤,张开嘴吞下了他送过来的米,咀嚼咽下后忍不住道:“我想喝咖啡。”
燕云被他气笑了:“你这胃还想喝咖啡?想喝酒不想?”
林凤鸣抿了抿唇,看起来很想点头,但碍于燕云的威胁又不敢点。
既然不让喝咖啡,林凤鸣便改了个需求:“我图还有一点没画完……晚上能不能晚点睡?”
一连两个问题,听起来不像是需求,更像是挑衅。
燕云放下勺子眯着眼看了他三秒,林凤鸣被他看得背后一阵发凉,刚想硬着头皮解释什么,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林凤鸣连忙收回目光看过去,只见来电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他抿了抿唇看向燕云,燕云搂着他道:“接吧。”
林凤鸣接起电话,并且很自然地按下了免提,林安失真又带着克制的声音响起:“宁安,妈妈回来了……但她……你到底做了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林凤鸣几乎是瞬间就失了兴趣,转头就想挂断电话,然而身下骤然传来的触感却让他瞬间僵了身体,他咬着下唇扭头看向燕云。
却见对方勾了勾嘴角,眼底却不带丝毫笑意,向他比口型道:“继续。”
……他为什么突然对林安这么有敌意?
林凤鸣想不明白,也根本没精力去想这件事。
他只能压抑着颤抖,一时间把不敢发泄的情绪都转移到了林安身上,语气也更冷了:“……任敏怎么了?”
“她每天干什么都魂不守舍,半夜时常惊醒根本睡不着觉。”林安再也不复之前那副淡然的样子,话语间反而充满了急躁,“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啊,宁安,你怎么能——”
“不是还没死呢?急什么。”林凤鸣冷声打断道,“怕她哪天跳楼了没人伺候你?”
林安明显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你留的那张纸我已经签过了,我不求你放过我,我只求你放过爸爸和妈妈,他们再不好……”
林安自认为自己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电话那头的人却根本没在听。
方才那个冷漠到眼神都不带动一下的人,此刻一只手正死死地攥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无力地抵在嘴前,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压住喉咙的声音。
他抬眸睫毛不住地颤抖,看着燕云的眼神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祈求更多。
林安还在电话那头说着什么,林凤鸣却根本听不清。
林安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却没得到对面一个字的回应,还以为林凤鸣是被他打动到沉默了。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更进一步时,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含着水意的求饶声,那声音中充满了哀求,像是收敛了利爪的猫在低声撒娇:“哥哥…真的吃不下了……”
林安蓦然一愣,下一秒那道熟悉又令他生厌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宁宁,最后一口吃完,晚上没有夜宵。”
林安攥紧手机蓦然睁大了眼睛:“宁安——”
通话却在此刻被按断了,回应他的只有电话的忙音。
一顿饭吃下来,无论是速度上、内容上还是方法上,都无比“健康”,健康到林凤鸣终于忍无可忍,趁着燕云刷碗软着腰就往楼上走,等人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进门时还不忘把钥匙拔下来,之后才从里面把门反锁上。
夏季的温度刚刚好,可是林凤鸣却一身是汗,很难说是因为刚刚的晚饭,还是因为心中那股故意干错事害怕人发现又想要让人发现的难言之意。
可能大脑放空真的有利于创作,对于他手头那份并不怎么急着交的设计,他在昨天晚上突然有了灵感,然而当时已经十点半了,他根本不敢提改图的事,今天早上又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等到真正打开电脑时已经是下午了,不过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对于林凤鸣接手的大项目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
林凤鸣咬着下唇快速打开了电脑,习惯性备份一份原件后,点开cad就开始修改。
然而他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手上鼠标按得飞快,宛如争分夺秒一般,心下却总是发虚。
改了将近两个小时,早该刷完碗的燕云却迟迟没有上来,林凤鸣越发心不在焉起来,他忍不住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只见此刻已经快十点了。
他下意识支起腿,过长的衬衫顺着腿滑落,露出光洁的肌肤。
他抿着下唇犹豫了三秒,最终决定胆子大一点,继续工作,然而正当他将一部分线条全部删去打算重新绘制时,书房门被敲响了:“宁宁,开门。”
林凤鸣浑身一僵,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先一步发软,面上却硬着头皮冷笑道:“不开,有本事撬门进来。”
此刻,他浑身上下所剩无几的骨气都交给了自己的事业,可惜这点骨气在现实面前脆弱不堪。
燕云倒是没再敲门,外面一时间没了声响,林凤鸣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听到门外传来锁芯转动的声音,他当场寒毛倒立,而后门“啪嗒”一声,开了。
林凤鸣松开鼠标就无比熟练地开始服软:“我现在就去洗漱——”
“晚了。”燕云走过来随手把不知道哪来的铁丝往电脑桌上一放,“不是想画图吗?那就画吧。”
深夜,别墅外一片黑暗,只有书房的灯是亮着的。
笔记本电脑的风扇快速的转动,却压不住操作者不住的啜泣声。
林凤鸣眼泪不住地往键盘上砸,手上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忍不住瑟缩。
身后人却按着他的手勾了勾嘴角:“这张图画完,乖。”
泪水几乎滴满了整张键盘,顺着键盘的缝隙往里流。
但凡是个爱键盘人士,譬如两人已经很久未见,但前天还发来过慰问短信的程旭,此刻恐怕已经心疼得要命了。
可惜眼下的两个罪魁祸首并不在乎,或者说燕云是真的不在乎,而林凤鸣是没空在乎。
上半身几乎被压在了键盘上,左手为了支撑,不得已按在键盘上,右手则被人强制性握住鼠标。
手心的伤疤被磨得发痒,屏幕中的鼠标不住地乱晃,连最基本的选中功能都难以做到。
下面的输入栏则是被连续输入了一串乱码,林凤鸣见状下意识抬手想按删除键,却突然浑身一颤,无力地跌倒在键盘上。
整个人在屏幕前颤抖得不成样子,林凤鸣□□跪在身后人的怀里,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羞耻了,挂着泪珠信口雌黄道:“燕云……我画、画完了…想睡觉……”
如果是曾经的燕云或许会被他骗到,可惜他已经手把手教导过了对方,此刻的燕云虽然并不精通,但一眼就能看出他到底画了多少:“你管这叫画完了?”
林凤鸣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嗯。”
燕云被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还嘴硬的样子气笑了。
那笑声炸在林凤鸣耳边激起了阵阵痒意,使得他忍不住瑟缩。
身后人的语气明显危险起来:“不想画?”
这次他按着键盘没敢再点头,然而身后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可以啊,昨天晚上没让我用的东西和画图,选一样吧。”
林凤鸣呼吸骤然凝滞了,片刻之后硬着头皮道:“……你别得寸进尺。”
燕云丝毫不怵,反而意味深长道:“我得寸进尺的底气是谁给的?”
林凤鸣一顿,下一秒只听那人在自己耳边低语道:“宁宁……如果真心想反锁书房门,谁会只转半圈啊?”
燕云顿了一下后带着笑意挑明道:“你不就在等我进来吗?”
骤然被戳穿了心事,林凤鸣一下子僵在了他的怀里。
燕云勾起他的下巴,抬手看都没看便按灭了的电源键,显示屏瞬间黑了下去,映照出林凤鸣看似冷静实则绯红的面庞。
燕云用指腹碾过他的下巴:“既然这么期待被人抓到后惩罚,现在不是正和了你的意吗?坦诚一点吧林宁宁,你就是喜欢。”
林凤鸣按着键盘,看着熄灭的屏幕微微颤抖,心下却不自觉地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羞耻和兴奋。
羞耻于自己隐秘又难耐的心思被戳穿,兴奋于……
“选一个吧。”燕云已经关了电脑,却还是故作公平地让林凤鸣选,“画图还是跟我回屋?”
林凤鸣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平静道:“……回屋。”
燕云勾了勾嘴角,早有预料般亲了他一口,收下猛地一用力将他打横抱起,转身走出了书房。
他们家书房离卧室的距离不远,可是走在地上的几步路却让林凤鸣感觉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推开卧室门,进入卧室的一刹那,林凤鸣还是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这几天下来,他简直对镜子这种东西产生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半夜做梦时都是自己被按在镜面上哭着求饶的画面,异常丢人。
好在很快他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因为燕云从床头拿起了那两条黑布条——一条是用来遮眼的,一条是用来捆手的。
那是他昨天才买回来,或者说他早就买了,但是昨天才到货的“工具”。
“原本不想用的。”林凤鸣甚至还记得昨天晚上燕云说这话时平静又危险的语气,“但眼下看来,不用似乎不行了……离婚那天我跟你说的什么?嗯?按时吃饭,不要把胃药当饭吃。你似乎一个字也没记住啊,林宁宁。”
林凤鸣当时为了逃避“惩罚”,胡乱承诺,许下了什么包括“明天之后再也不熬夜”等诸多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完全不顾及自己之后的死活。
当时他还以为多少能撑过几天,未曾想这才第二天就原形毕露了。
眼睛被人温柔地用黑布遮住,眼前的光线逐渐变暗,直至彻底消失,那人还贴心地问道:“紧不紧?”
林凤鸣闻言呼吸一滞,抿着唇摇了摇头。
燕云道:“那就好。”
手腕也被人牵起,捆在了身后。
明明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林凤鸣却忍不住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一幕甚至还有些似曾相识,显然燕云也是这么想的。
“你还记得刚上综艺时的那个小游戏吗?”林凤鸣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人摸着他的脸颊,他忍不住瑟缩,却没敢躲,“我从那一天开始就想这么干了。”
黑布之下的瞳孔下意识收缩,林凤鸣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起了那时的场景。
那时两人刚刚离婚一个月,期间除了一开始聊婚综的合同外毫无交流。
他当时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思念对方,事后虽然知道燕云对他的思念并不比他对燕云的少,但他还是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忍不住渴求对方的……原来燕云也会吗?
仿佛读懂了他的心事,燕云捏起他的下巴,在灯光下看着肤如膏脂却被黑色的布料压在眼前的美人:“你知道我上综艺那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哪怕已经再次同床共枕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却是他们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讨论那难熬的一个月。
林凤鸣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他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
“我以为……”他毫无自知之明地开口道,“你不会想这些。”
看着此刻仅穿着一件过长的衬衫,被迫坐在镜子前,双手被缚,眼前还盖着黑布的爱人,燕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那一个月……是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同身受明白失眠的感觉。”燕云抬手将他耳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撩到耳后,“我想你想的睡不着,却不愿意去想床上的事,当时的我总认为你不爱我,进而对本能的渴求也产生了排斥。”
他一点一点剥开自己的内心,林凤鸣闻言心下轻颤:“那…现在……”
“现在我们都成长了,学会了坦诚。”燕云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那是一个不带丝毫其他情绪的吻,却还来怀中人骤然凝滞的呼吸,“所以我坦诚地告诉你,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背……还有你的——”
剩下的未尽之言淹没在潮水中,被浪花卷进狭窄的海峡。
盖在布料之下的睫毛轻颤,过了不知道多久,抑制不住的生理泪水浸透了布料,将原本严实的黑布润成了半透的材质,黏腻地贴在脸颊上。
与其它被汗珠蒸腾到白腻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恨不得拍下来永远铭记这一刻。
结结实实地吃了一顿教训后,林凤鸣听话了许多。
网上关于案件的进展依旧热度不减,不过网友们在推动法治建设的同时,却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丝不对:
“宁宁已经一周没法微博了吧,什么作息要调这么久啊”
“云子哥,你把你老婆藏哪了!”
“你有本事抢老婆,你有本事开门啊!开门!”
“细思恐极家人们……不会是小黑屋play了吧”
“说不定是去警局接受调查了,你们这些污眼看人污的(指指点点)”
网友们只是随口一调侃,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猜对了。
算着燕云的恢复时间,整个案件的负责人提前两天联系他们有没有时间,需要上门做个笔录。
她可能以为燕云受伤较重,不方便接收消息,便把消息发在了林凤鸣的手机上。
殊不知燕云生龙活虎,不方便的却是林凤鸣。
收到消息时是下午,林凤鸣正窝在燕云怀里戴着眼镜看资料。
资料是正经资料,眼镜是正经眼睛,夫妻之间靠在一方怀里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不正经的事,然而种种合理搭配起来,却被林凤鸣□□的双腿给打破了。
他浑身上下仅穿了一件燕云的T恤,站起来堪堪遮住大腿,可是躺下之后就不好说了。
燕云搂着他规律地往他怀里喂水果,林凤鸣眼皮都不带抬的,无论喂什么都吃。
听到手机收到信息的响声,林凤鸣抬眸看了燕云一眼,对方放下竹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转述道:“过两天那位柳队长要来做笔录。”
林凤鸣垂眸翻过一页纸,半晌道:“你那天记得正常一点。”
燕云放下手机,闻言勾了勾嘴角,眸色深不见底:“我现在不正常吗?”
林凤鸣一顿,抬眸看着他:“你觉得呢?”
燕云一把抽出他手中的书,掐着他的大腿直接把人抵在了沙发侧,不出意料地听见身下人呼吸一紧。
“离开学还有两周……”燕云故意曲解身下人的意思,“这么快就受不了了?厌烦我了?”
林凤鸣呼吸一滞,立刻颤抖着否认道:“我没有……!”
书本砸在地上,燕云连借口都懒得想了。
林凤鸣咬牙切齿地骂道:“欲、欲加之罪……”
燕云好整以暇地含着他的下唇厮磨:“宁宁这是在骂我昏君?”
“……你不是吗?”林凤鸣之前碍于惧怕,所有的嘴硬都被吞在了肚子里,眼下一听到后天家里要来人,仗着燕云不敢把他怎么样,那股劲又上来了,“但凡你放在古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迟早亡国……唔——”
喋喋不休的嘴唇被人骤然堵住,早就被吻出下意识反应的舌尖刚一被碰瞬间便软了下来。
“我是昏君你是什么?”燕云卡着他的腰不让他动,“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不惜自荐枕席的佞臣……还是祸国殃民的妖后啊?”
林凤鸣睫毛颤得不成样子,嘴上却不服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哪个倒霉的给你当大臣……就算真的忍辱负重给你当朝臣,之后也会取你而代之。”
燕云一点也不恼,反而勾了勾嘴角笑道:“好好好,那陛下登基之后打算如何处置朕啊?”
林凤鸣无力地抵着他的肩膀,眼前一片白光,张着嘴深吸了几口气才颤抖道:“一个阶下囚……你……”
“哦,原来还能当阶下囚啊。”燕云亲昵地抵着他的鼻子,“我还以为陛下会杀了我呢。”
林凤鸣现在就算开玩笑也听不得燕云和“死”“杀”之类的字眼凑在一起,闻言眉毛立刻蹙在了一起:“胡说什——”
燕云见状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凑过去吻着他的嘴唇笑道:“我说错话了,陛下别生气。”
天底下哪有被人按在身下裸着双腿的陛下,林凤鸣在心中暗骂,面上则故作不悦,蹙眉不说话。
燕云果然小心翼翼地哄道:“我错了,宁宁,别生气。”
林凤鸣抬手捏着他的脸颊看了他三秒,随即冷声道:“长得倒还算可以,充入后宫。”
燕云眸色一暗:“敢问陛下后宫有几人?”
“虽称不上佳丽三千吧……”林凤鸣故意勾了勾嘴角,“十几个还是有的……等、我开玩笑,燕云!”
他话还没说完,某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便当场急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抬脚朝楼上走去。
陛下的后宫虽然只有一个人,却营造出了后宫佳丽三千的氛围感,堪称经济又实惠。
以至于直到柳明华带着人来做笔录的那天,林凤鸣才终于把衣服穿严实了。
人是下午来的,当天早上林凤鸣便暂时拿回了“交出”的各项权力。
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做饭,下了一整锅某人嘴中高油、高碳水还辛辣的火锅粉。
厨房外突然传来某人的脚步,林凤鸣几乎是下意识的呼吸一滞,回过神意识到今天有事,燕云不敢动他,一时间有恃无恐起来,扭头看着他挑了挑眉:“干什么?”
燕云拿着手机对着他录:“拍我老婆。”
林凤鸣扯了扯嘴角:“你老婆答应了吗就拍?”
燕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道:“我想给厨房装个镜子,你觉得怎么样?”
林凤鸣听到“镜子”二字便是一僵,意识到这人是在威胁自己,陡然红了耳根,抬眸隐晦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切菜去了。
然而许久没穿过裤子的腿突然穿上后却有些不适应,像是突然上岸的人鱼,一时间忘了该怎么正常走路。
林凤鸣站在案板前几乎是无意识地夹腿,感受到布料的摩擦后,动作间透着一丝微妙的不协调。
林凤鸣自己都没注意到,燕云见状却眉心一跳,立刻按下了停止键,抱着手机看了三遍确定不是很明显后才放心地发到网上,可惜他低估了网友们的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