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婚龄—— by苏二两
苏二两  发于:2023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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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回来了,我连着两晚没怎么合眼,一边欣喜一边忧愁,见爷,你对我太他妈冷淡了。还骗我说你交了男朋友,当时我觉得自己已经挺尸四年了。”宋城南泄恨一般的去咬秦见的唇,“后来我就不管了,什么男人的成熟、体面、德行,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秦见,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晚风醉人,丝丝入骨。秦见很少落泪,好像成年后的所有眼泪都流给了面前的男人。滚烫的泪水滴落,被宋城南一点一点温柔的吻去。
“见爷。”男人的声音轻得像捉不住的流风,“我说这些,其实就想告诉你,你不是那个被决定的人,不是那个被动接受处决的人,更不用诚惶诚恐,放不放手,反不反悔不是我说得算的,而是你。我今后的一切都掌控在你的手里,你若不丢下我,我就是完整的。”
男人将脸埋入年轻人的颈窝,热辣的气息一呼一吸,狭小的空间让他显得瓮声瓮气:“秦见,谢谢你给我了一个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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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有一章。
对了,谁有两个海星给我补上呗,看着998这个数,强迫症要犯了。

第117章 二更 算账
秦见打包行李,宋城南在旁边帮忙。他将秦见用的杯子甩干水递过去:“下一站和夏工去哪个所?”
“哪也不去了,学校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已经和夏工打过招呼了,这回就不和他去下一个所里了。”秦见答复的时候手上没停,将旅行包的拉链刷的一声拉紧,“其实学校里的事也不急,我就是...不想那么快的和你分开。”
宋城南一怔,随即满面喜色,他捧过秦见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崽子你怎么可人心呢。”
他一把扯过旅行包往肩头一背:“走,咱们现在就回家。”
刚迈开步子,手臂被青年拉住,宋城南回头疑惑。秦见少见的忸怩:“你妈还在,我回去住不太方便。”
宋城南牵起嘴角:“脸皮薄?她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是什么关系。”
“知道是知道,见到又是一回事,我怕...她受不了刺激,再反悔了。”秦见卸下宋城南肩头的背包,“我还是住在外面吧。”
宋城南琢磨了一下自己那个一辈子循规蹈矩,满脑子腐朽思想的老母亲,在短短几天之内接受了自己儿子要和男人过一辈子已是不易,若是让再她撞上自己与秦见亲热,怕是会备受刺激。
“也行,那我给你找住的地方。”
“我已经找到了。”秦见回道。
宋城南挑眉:“哪里?”
“高程的书店有个隔间,他平时不用,可以借我住一阵子。”
宋城南脸色微凝,那个狐狸似的高老板多少让他有点不放心。不过他信秦见,秦见的朋友不多,却个个称得上掏心换肺。
他甩了背包,将秦见挤在门板上,故意往他耳朵里吹气:“见爷,要是我们想亲热的时候怎么办呢?”他拉着年轻人的手去摸自己的裤兜,“你瞧,T子我都买好了。”
那位置太特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宋城南拉着秦见摸到了不可描述的东西。耳尖迅速蹿红,年轻人恼怒自己软弱可欺,翻起眼皮盯着作恶的男人,手上不轻不重抓了两把,阴恻恻的说道,“宋主任,东西买了就别浪费,晚上咱们可以开个房聊聊天。”
“好啊。”男人笑得高深莫测,“我正好有些账要和你算算。”
纯白的墙壁上映着两个交缠的影子,一个腰身似刀,锋利无比;一个虎豹之姿,力量十足。床前搭着一只手,手中握着烟,拇指习惯性的刮了刮烟蒂,存续的烟灰便落了地。蓦地夹烟的手指发力,两指紧紧闭合,似是要将香烟从中而断,随即有人漏了一声闷哼,猛虎的呻吟一般,让狩猎者惊惧又兴奋。
刀锋挥更急更快,直到有人咬着烟骂了声“崽子”,那人一个翻身将狩猎者压在身下,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
影子交叠,只是换了位置。但力量更甚,像是野兽的绝地反击。
“白师兄怎么回事?”宋城南扼着青年的颈项,居高临下的审视他。
位置的交换让秦见更加兴奋,甚至没听清男人的话:“什么?”
男人温柔的俯下身,却在下一秒毫不留情的抓住年轻人的头发,让他的下颌高高扬起:“我问你白师兄是怎么回事?”
霸道爆裂的宋城南让秦见热血沸腾,他想动却被男人残忍的制止。
“他喜欢我,追求我,但我一直没同意。”秦见只能乖乖说道。
“给他做过饭?”高高在上的男人眯起眼睛。
“没!”秦见否认,“我们导师不会做饭,偶尔师兄师弟在他家研究课题,遇上饭点,导师手忙脚乱的下厨,我看不过去才接手的。”
“没单独给他做过,真的。”秦见温柔的搭上宋城南的后颈,拉下他,吻他,“我只单独给你做过饭,并且想你一直吃我做的饭。”
唇舌交缠,墙上的影子交叠又分开,香烟袅袅,散入化不开的情浓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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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两更,116章和117章,别漏看了啊。
另,新书开了预收,《关于大帅(傻)B被骗身骗心又骗钱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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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子们收藏一下呗,拜托。

秦见不喜欢酒吧,这晚却坐在灯影摇曳之中。
手机贴身振动了两声,秦见拿起按亮,方正的光影中,青年挑起唇角微笑。
“你家宋主任真是缠人,一晚上发了多少信息过来了?”高程端酒饮了一口,啧啧的摇头打趣,“没想到你还真把宋主任那样的男人拿下了,是我看走眼了,你小子有点本事。”
他上下打量着秦见,露出了狐狸本色:“你俩那方面和谐不?宋主任看着就生猛,你可不能因为喜欢他就什么都惯着他,还得有点分寸。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别害臊。”
秦见沉默,他与宋城南之间,好似所有人都认定他是承受的那一方,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床上他才是被惯着的那个人。上次他有意退让,却被宋城南拒绝,他咬着自己的耳朵说道:“其实还是有点疼的,你就算了,反正我怎样都能shuang到。”
想到宋城南,秦见心里满满胀胀的,他拿起手机在那句“见爷,出任务的路上太无聊,说句好听的来听听”的下面回了句:“有点想你了。”
高程摇着红酒杯,颇为无奈:“在我这样情路坎坷的人面前,你就别杀狗了。”
“为什么今晚来这里?”放下电话,秦见忽然问道。
高程一怔,反应过来笑得慵懒狡猾:“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离不开酒,也离不开这种靡靡之地。”
“我看不是吧。”秦见向他身后的门口看去,“是为那个人?”
明暗的光影中,一个男人浪荡的笑容时隐时现,脉冲一样的光线晃花了人眼,没人注意他投来的短暂目光。
楚阎王。
多年不见的男人比原来穿着得更加讲究精致,眉目飞扬,笑容恣意,一条手臂搭在一个瘦削的男孩子肩上,夹烟的手摸着男孩儿的头发,看来来有种下流的性感。
高程偏头一看,眸光淡淡没有起伏,他抿了口酒慵懒地靠近宽大的沙发:“以为我是为他来的?我还没那么长情。”
秦见目送楚阎王搂着那个清秀的男孩儿进了包房,他心口似堵住了一团棉花不怎么痛快。起了一瓶酒,没配冰块和花哨的辅酒,直接倒入了口中:“他不是结婚了吗?据说他老婆家很有些势力,他还敢这么玩得这么花?”
“人要是没有了软肋就不服管了。”高程的话轻飘飘的。
楚阎王曾经的软肋是高程,如今没有了软肋是不是证明了他真的放下了高程?秦见专一而长情,高程与楚阎王之间这样的感情他不懂,也不想探究。
“我去个卫生间。”高程放下酒杯站起身,他今天黑衣黑裤,在绚丽的舞池中并不显眼,路过秦见的时候,年轻人恰好抬眼,看见男人的食指一下下点在大腿外侧,那是高程心情愉悦的下意识小动作。
卫生间的位置与楚阎王刚刚进的包房大致相同,秦见琢磨了一下,略有所思。
十五分钟后,秦见撞开男厕所隔间紧闭的门板,看见高程和楚阎王正激烈地拥吻在一起。
黑色的真丝衬衣已经被揉皱,下摆凌乱露着一截劲腰,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吻得缺氧,高程气息凌乱,一双狐狸眼迷离水润,带着惑人之色勾人得狠。
此时的楚阎王满面凶相,他用身体护在高程面前,情yu未得到满足就被打断的他,像一只随时可以撕碎敌人的猛兽。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重欲重怒之下的他并没有认出已经多年不见的秦见。
“是秦见。”高程堪堪缓神,看向秦见,“出了什么事?”
......
砰!高档夜总会男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踹开。踹门的莽夫完成了任务便闪到了一边。
银色的高跟鞋落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发出昂贵的声响,缎子面的材质反射着卫生间过于明亮的光芒,称得来者气场万盛。一个漂亮女人分开众位保镖走了进来,烫成波浪的头发一弹一弹,尤显霸气。
“楚云!”女人高声厉喝,“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和高程这个男biao子鬼混到了一起!”
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将人护在角落的楚云怒火中烧。
“楚云,我已经够给你脸了,只要不是那个男biao子,你他妈在外面怎么玩,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男人吗哪有不长花花肠子的。可你又和这个biao子混到了一起,你当初是怎么和我爸保证的?说你再也不会找高程,再也不会wan男人,可你现在不但左一个男戏子右一个男娼ji,还他妈去吃回头草!”
女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派人跟了你半个月了,倒是要看你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楚阎王面上一点也没有被人捉jian在场的慌乱,他搓了搓后颈“啧”了一声,满不在乎的开口:“王暮霞,你是怎么好意思站在这捉我的奸的呢?据我所知你今天早上才从日本牛lang的床上爬下来吧,还有那个意大利的画家,演艺圈的十八线明星,哪个不是你的入幕之宾啊?”
女人挑眉:“我们各玩各的是没错,但你绝不能再和这个男biao子有任何瓜葛!”
“为什么啊?”楚阎王吊儿郎当的问道,“我睡谁都是睡,就像你的牛浪、画家、小明星一样没什么分别。”
女人往前迫近了几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没什么分别?分别大了!你身后的biao子挑衅我,说你一定不会和我结婚!到最后怎么样,你不还是乖乖的爬到我脚下?他还破坏了我的婚礼!让我在家族和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女人伸长脖子往楚云身后看去,不屑地轻笑:“高程,你胆子不小啊,还敢勾引我老公,看来以前砸你店真是砸得轻了,哦还有,被人套着麻袋扔进后巷的垃圾桶里的滋味怎么样?还是一个月之内被摩托车连撞六次的滋味好一些?看来这些教训你都忘了,还敢来勾引楚云,既然做都做了,怎么现在却怂的当起缩头乌龟了?”
楚阎王的拳头攥了起来,脸色将变之时,却被后面的人轻轻一撞,那人撞开身前的男人,从角落里倾身而出,皱着眉头问道:“楚哥,这是怎么回事?”
问话的人很年轻,高个子,英俊,又不是俗常概论的英俊,面带淡淡疏离与戾色。
是秦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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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肯定没有争第一的了。如果明天不困的话,可能还会有一章。

王暮霞爱过楚云吗?爱过。
粗粝的麻绳捆着手脚,紧紧勒进肉里;嘴里塞着臭味熏天的破布,放声哭嚎都变得是一种奢求;长发凌乱,一缕一缕的垂在眼前,让她看不清绑匪脸上的恐怖面具。
肮脏污浊的角落中,上万块钱的衣服和鞋子不再具有任何价值,反而因为过于窄小和高耸,让王暮云连好好跪着都做不到。
这处废弃的荒楼,风雨似乎格外青睐,穿堂而来穿堂而走,凶猛的像个二百多斤的糙汉。
王暮霞被绑架了。她怕极了,前几天她们圈子中的一个小姐妹就糟了这样的祸事,最终被人撕票扔进了冰寒的滔滔江水。这事在她们圈子里传了好一阵,大家都挺兴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办了一场追思会。追思会上人人肃穆哀伤,可转头就议论起死者的是非。
她不想死。王暮霞不惜拿自己的所有财产和终身幸福祈祷幸运降临。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看见楚云时的感觉,那一刻她才知道这世上原来有人能将撒旦和耶稣浑然一体,踩万钧之重而来,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楚云的大衣披在她肩头的时候,王暮霞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拉出了一条条缝隙,每一个缺口都必须用这个男人才能填补。
之后她疯狂的追求楚云,觉得以自己的家世财貌会手到擒来,没想到却遇到了她人生中第一块难啃的骨头。聚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越是得不到的人越令她心痒难耐。为了逼迫楚云就范,她不惜在兄、母面前演了一场寻死觅活,最后行事阴狠的王暮云的哥哥出手,以高程的安危相威胁,逼得楚云不得不饮恨求全。
“当年楚阎王为什么去救那个女人?”街角的小书局中,一盏昏灯,几蝶小菜,高程、秦见、宋城南围坐,只听秦见蹙紧眉头问高程。
“为财。王暮霞被绑到了新发这个地界儿,而王家出的赏金又太多了。”高程说完,嗤地笑了一声,过于讽刺的笑容昭示了人生的际遇诡谲。
“楚阎王和你是那种关系,王家也不介意?”出任务归来的宋城南问道。
高程狐狸眼一挑,眸中泄出轻蔑:“王家男人无一钟情长情之人,向来荤素不忌、男女通吃,在他们眼里,男人与男人之间只是一种寻求刺激的方式。”
秦见眸光冷峭,一口酒后,低低骂了声“草”。
宋城南知他一身反骨听不得这种恃强凌弱,在桌下悄悄握了他的手,用指尖轻轻刮他的手心。年轻人眉目间的戾气散了不少,见宋城南面前的酒杯空了顺手为他续上了一杯。
高程倚着一摞子书笑得开怀,似乎那档子糟心事并非发生在他身上一样:“每次看秦见这么低眉顺眼绵羊似的我都有些不适应。”
秦见脸皮薄,宋城南赶紧岔开话题:“所以,你和楚阎王一直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那还能怎么办?斗不过、忘不了,我也没想到我能这么长情。”高程将红酒晃出琉璃之色,“他本想让我远走高飞,但我又固执非要留下来,为了保护我,他只能扮做滥情的样子,让那个女人对我放松警惕。”
天气闷热,白皙的手指从书架子上摸起一本杂志扇风,高程“欸”了一声,问秦见,“你今天晚上怎么知道那女人是来捉奸的?”
他说的过于坦荡,好像“捉奸”是个美轮美奂的褒义词。
秦见翻了一个白眼,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我见过那女人,她的家庭成员、社会关系我都了解。”
高程与宋城南同时挑眉。
“他们家已经被省里盯上了,我配合ZF的专案组做过他们整个家族的网络背调。”秦见给宋城南剥了几个花生放在碗里,又将高程手里杂志抢过来,对着宋城南轻轻的扇,“那个女人是楚阎王的老婆,我自然认得。”
高程终于正色起来,他直起脊背,细挑的眼中皆是光彩:“真的?省里真的在查他们家?”
宋城南微微敛眉,提醒道:“秦见,注意保密纪律。”
年轻人解释:“不是什么秘密,省里明里暗里都在查,王家人也知道。只是...”他语气颇为可惜,“只是王家家主也算本事通天,现在专案组还没拿到什么确凿的证据。”
杯子中流淌的液体微微一滞,高程抬起头缓缓说道:“楚云可能能帮上你们的忙。”
......
今天的高程有些不同,期待中带着惶然。他喝了很多酒,最后踉踉跄跄的走了,秦见打算送他,却被他一个潇洒的临空摇手制止。
书店的门开着,秦见与宋城南坐在门口纳凉,晚风欠奉,却有秦见殷勤的打扇。
夜已寂寥,流浪的猫狗都找地方歇了。远远的路灯下面萦绕着一团飞蛾,争先恐后地撞向那盏无情的灯。
“原来有人比我们还不容易。”秦见靠在宋城南的身上,他今晚喝得不多却有些醉了。
宋城南习惯性的揉着他细软的头发:“这世上本无易事,没有谁活得特别轻松,所以我们才应该更懂得珍惜。”他扳过年轻人的肩,与他对视,“秦见,以后我们就别分开了,等你工作有了一定,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这几年我存了一点钱,应该够一个小房子的首付。我知道你不会嫌弃,而我的奢望也不多,就想有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家里有你,有一日三餐,就挺好。”
他将秦见揽在怀中,下颌搭在年轻人的肩上:“我们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平平淡淡就好,早上一起出门上班,晚上谁先下班就去对方单位接人,然后一起回家做饭吃饭。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就在外面吃,提着啤酒去江边坐坐,望望天看看景儿。夏天你带我兜风,冬天我陪你看采冰,每年我们出去旅游一次,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我们可以养一只猫,就叫‘秦小见’吧,看似高冷其实很粘人的那种。”
“好不好?”男人温柔的问道。
秦见的肩上和心里同样沉甸甸的,他与男人交颈,目光投向他身后的路灯,那团飞蛾还在决绝的振翅,秦见的唇边绽出一个微笑,庆幸自己何其幸运,作为一只一生驱光的飞蛾,竟真的拥有了一团明亮的温柔的不会燃炽自己翅膀的热火!
“好啊,都听你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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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了,要做一个小手术,术前这几天我会疯狂存稿,如果更新不及时或者有错漏请铁子们多多包涵。

第120章 叫声“叔儿”来听
秦见在新发镇逗留了几天,与宋城南日日耳鬓厮磨,直到棘手的毕业事项拖无再拖,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学校。
秦见前脚走,后脚宋城南的调任就批下来了。这份调任在方局长的案头摆了两三个月,宋城南犯难的时候他不批,如今此事变得可有可无却又批了下来。
不过也有喜事,宋城南的工作关系调到市局之后,人事关系也发生了变化,由“协警”变成了正式警员,方所长当年挖空心思将他要到了新发,如今敲锣打鼓的将他送回了市局。
听说为数不多转正名额的候选人均是工作成绩卓越,方所长在会上一改大哥谦让的风范,有理有据的将名额安到了宋城南的脑袋上。
宋城南心中感激,临走请方局和大伙喝了顿酒。酒喝得忒多了点,一冲动买了凌晨的火车票直奔秦见的学校。第二天秦见老槐树下捡到姓宋的醉鬼,醉鬼好色,拉着早饭都还没吃的青春大学生火急火燎开了房,结结实实的耍了一回流氓。
耍完流氓的宋主任还要卖乖,叼着事后烟瞥着年轻人:“见爷够狠啊,对待弱势群体也毫不留情。”
秦见兽性还没退,依旧趴在某位弱势群体的身上咬咬啃啃。闻言他撩起眸子,轻嗤了一声:“弱势群体没见到,酒后乱性倒是领教个透彻。”
他趴在宋城南的耳边吐着气音:“宋主任,刚刚坐死我了。”
“草。”皮糙肉厚的男人也不免脸红,他抬腿踹年轻人,“别他妈啃了,找点真能吃的垫垫肚子。”
.......
日子如流水,转眼过去月余。宋城南与秦见都忙,宋母等不来拜天地,只能悻悻的回了家。
临走之时,落寞又至,可怜兮兮的问道:“儿子,我这辈子是抱不到孙子了呗?”
宋城南背上满满一包城里的“新鲜玩意儿”,回手带上门才回宋母:“妈,你要是真喜欢,我和秦见以后领养一个孩子,就像沈萍那样的,无依无靠需要咱们帮衬一把的。”
沈萍是宋母心头的一块疤,想到她便也认同了儿子的说法,只是宋母还有最后的倔强:“孩子若是小,能改名的那种,得随咱们家姓宋!”
宋母走了,宋城南调去了市局,租住在新发镇的房子离工作单位太远,因而只能退租。
退房之前,秦见特意回来了一趟。一方陋室,却承载着两个人的记忆。这里是秦见唯一想称之为家的地方,温暖缱绻填满了荒凉寂寂。秦见的指尖从进门就没闲着,划过门口的简易衣帽架,质量一般,多挂几件衣服便会走形,好在价格低廉;指尖划过客厅的玻璃柜,里面被宋城南当做宝贝的奖杯和证书已经打好包,准备入住新居;指尖划过厨房老旧的抽油烟机,按键有些失灵,噪音巨大,却顽强的为人间烟火坚守了这么多年;指尖划过书桌上的“南”字,秦见还记得刻下它时的心悸与情动......
如今,一切成昨。门口堆着几个简单的背包,高大的男人向他伸出手:“见爷,这里很好,是因为这里有你。下一处更好,也是因为下一处有你。”
“走吧,我们回家。”他说。
秦见搭上那手,眼前晃过旧时光影。谁也不知道,十四岁的那个严冬,他在风雪中,拉到了他人生中最好的一只“羊”。
......
最好的“羊”最近却闹起了脾气。
宋城南成熟识趣,豁达大度,一般不发脾气。然,这些日子即便秦见低眉顺眼的小心哄着,也没得到他一个笑脸。
两个人别扭这事要从秦见的工作说起。
宋城南虽然有了稳定工作,但也做好了随时走人的准备。秦见如今是他生活的重心,那崽子幼时孤苦少年孤寂,很少有恣意生活的时候。因而他希望秦见能有一个向往并舒适的未来,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次。
而他则会一直追随着秦见的脚步,在他的未来里好好爱他。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什么岗位,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秦见却放弃了两个非常难得私企offer,放弃了高薪高职与未来广阔的发展机会,选择到H市公安局下属的一个派出所做了一个普通的网监人员。
“省局现在满编,今年不招新人,只有地级市的公安局有招聘需求,其实我的关系是在市局,现在在东兴派出所只算借调锻炼,帮他们完善网监系统。”秦见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天气逐渐转冷,他给宋城南泡了热茶,水汽氤氲,却没软化男人半分。
“借调。新发派出所户籍科的曾主任也是借调,一借调就借了八年!市局没有匹配他级别的岗位,所以迟迟调不回去。”
宋城南将茶杯“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基层派出所的网监系统都很薄弱,你全都帮着完善一遍,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那不也是为人民服务吗?”很少嬉皮笑脸的秦见也不得不卖乖,他搂着宋城南的腰不太习惯的撒娇,“我们家有一个先进、标兵,我也不能拖后腿是不是?”
宋城南铁了心要教训他,根本不吃这套:“秦见你翅膀算是长硬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商量商量,自己偷偷就做了主。行,你牛逼,不重视我的意见那我走!”
“宋主任,宋城南,哥!”情急之下秦见“叔儿”都叫了出来,他用力抱着男人,阻拦他的去路,“你怎么就一定认为我的未来在洋鬼子的职场里,不在警服和警徽之中呢!外企的工资是高,压力也超强,我的同学不到两年头发就掉的不剩几根了。再说,那里人际关系复杂,我这样的性格肯定是要吃亏的。”
他将略有松动的宋城南按回沙发:“我是想和你在一起,但也不会任性妄为,实习期间我没去导师推荐的企业而是选择省厅,就是因为两者之间我更倾向于后者。当时抱的想法就是能留在省厅最好,如果留不下便只能随遇而安了。”
“不过宋主任,”秦见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跟着夏工去新发派出所帮建却是我自己求来的,你说是为了什么?”
宋城南想起两人重逢时秦见的冷漠疏离与若即若离,忽然有点想翻小账。
“为了什么?自然是来跟我耍威风的,我见天儿的用热脸贴你冷屁股,一个糖豆没讨来,倒是讨来了见爷一拳头。”几个月前宋城南在新发派出所后院的小树林里第一次向秦见表白,意外的收到年轻人的一记重拳。
听了这话秦见坐直身体、直起脊背,狭长的眼梢上吊,声音轻且寡淡:“宋主任这是想翻小账?我今天休息,正好可以陪你好好翻翻,我们从哪里开始?”
形势急转直下,宋城南作茧自缚,他不尴不尬地假咳一声,色厉内荏:“翻什么小账?说你工作的事儿呢。”
秦见乜了一眼男人,选择让他糊弄过去:“哥,工作的事情就这样定了吧好吗?你也知道网络犯罪现在越来越猖獗,咱们国家也在不断加强公安系统的网监力量,正是像我这样有专业技术的人大展身手的时候。”
“而且...我真的很想要一份安稳。”秦见放松脊背重新靠在宋城南身上,“宋主任,我自小爹不疼妈不爱,好不容易遇到你,可前几年你又不要我了。有时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破了洞的塑料袋一样,被风随意的吹来吹去,变换着丑陋的形状,飘无定所。”
“我拥有的不多,但很少羡慕别人,只一样能激起我的羡慕妒忌,就是安稳的生活。”他仰起头,从奇怪的角度看宋城南:“宋主任,是时候该买你承诺的小房子了。”
“......”
别扭了好几天的宋城南终于被说服,但他心里依旧有些不痛快,唬着脸提要求:“小房子可以买,但得再叫声‘叔儿’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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