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磨出火星子,手背上青筋蹦起,秦见强忍着冲上去揍人的冲动,他的目光落在宋城南身上,发现的男人的眉间更加阴郁了。
他轻轻一笑,表示蔑视:“一个小孩牙子,屁世面没见过,最大的能耐就是捉个奸,齐老板,您能不开玩笑吗?”
“呦,真是心头肉啊,护的还挺严实。”矮胖男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心,做我们这种生意得罪了一个客户,就意味着失去了整片森林,我们是不会黑吃黑的。”
“亮子,带小兄弟去吧。”矮胖男人向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不行!”宋城南翻起眼皮蓦地瞪向胖子,一时没有控制住的眼神过于犀利骇人,以至于胖子手中的酒微微荡了一下。
宋城南快速收回眼神转变语气,他向胖子的方向倾身,低声耳语:“就一个玩意儿,喜欢我就哄哄,厌了我就蹬了,我怕他日后嘴不严,坏了我们的大事。”
“想让人嘴严还不容易。”胖子笑得阴森森的,“宋老板用完他这一遭就把他转给我,经我手调教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听话的。”
坚硬的雪茄被宋城南的两根手指夹得变形,他面上却扯出一个佩服的笑容:“可是...”
“我去。”蓦地少年的声音响起。
秦见的声音不似其他少年明亮,又没有成熟男人的低沉浑厚,带着散漫与冷漠,让人难忘。
他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办个事磨磨唧唧的,还大佬呢。取什么?快点。取完回家睡觉。”
“嘿,这脾气,我喜欢。”矮胖男人的目光更加灼热而放肆,“成,就听小美人的,痛快点。”
宋城南的眼神又深又沉,落在秦见身上重若万钧。少年不敢细看,匆匆去问:“取什么?去哪取?”
胖子呷了一口酒,挑眉:“去了你就知道了。”
秦见同保镖离开的时候,宋城南甚至都没有一句嘱咐。可谁又能知,男人淡然的神情下是他声擂如鼓的心跳声,是他怕一开口就泄露的担忧与慌张!
害怕的感觉很陌生。很多年了,宋城南以为自己已经缺失这种情绪,可今天、此时、这一分一秒,他真的怕了,怕事有变故,怕不能掌控,怕...秦见出事!
男人饮了一口酒,将所有心绪隐藏了起来,他笑着,闹着,浪荡着,心间却只有一个名字——秦见。
车行三十多分钟才停。
刷的一声,破面包的车门被拉开了,有人推了秦见一把,恶声恶气地说了声:“下车。”
刚下车,耳边就传来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眼睛蒙着黑布的少年心忖,这里离火车站或者铁轨不会太远。近处隐约有孩子的嬉闹的声音,还有隔空传来的男女对骂声,以及酒瓶子落地的碎裂声。
秦见支起耳朵收集着一切细碎的声音。
忽的,面上一湿,一块软塌塌、湿哒哒的布盖在了秦见脸上,布上还有廉价洗衣粉的味道。
“他妈的,这些老娘们是不是眼瞎?看不出咱们不好惹?妈的,又把洗完的衣服晾在咱们院子里,哪天把佬子惹急了拖到苞米地里给她们全奸了。”
另一个保镖嘿嘿一笑:“你他妈也不挑嘴,就那些大婶也下得了手?快别抱怨了,把他带进去,免得让人看见。”
三十分钟的车行距离,呼啸的火车,夜深还嬉闹的孩子,院子里晾衣服。
城中村!
这里是晓晓住过的城中村!
城中村鱼龙混杂,基本都是流动人口,这些人住在这里不容易引起注意。
“快走!”秦见还没收回思绪就被保镖推进了屋子。
暮色深重,从蒙着眼的黑布边缘判断,这些人进了屋子也没开灯。
秦见感觉自己被压着进了屋子中的某个房间,保镖从身后猛地一推,反手带门想把他关在里面。
即便蒙了眼秦见的反应也是极快的,他逆着力道迅速回身,一把扳住了将关之门。
他拽下眼上的黑布,因为没开灯,眼睛并没有不适,月光从保镖背后照过来,勾勒出面前人高大的身形。
“不是要取东西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少年阴郁的问道。
保镖根本没把这个卖屁股的少年放在眼里,嗤笑一声:“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说罢,破开少年扒着门的手,再次用力一推,随即重重关上了房门。
随着一声上锁的声音,秦见心里一惊,此时的情况与最初的计划完全不同!他想起临行时宋城南担忧的眼神,显然他对事情接下来的走向也没有绝对的把控。
秦见快速的冷静下来,他贴在门缝上试图听到些什么,可令人失望的是除了门外偶尔响起的脚步声,并没有其余任何一点有价值的声音。
房间里没窗,四下皆暗,只有门缝投进来的一线寡淡月光。这点光亮不足以照明,秦见扶着墙摸索,发现房中摆放着一张简易木床。
坐在床上,少年思索着如何脱身。其实刚刚他本可以与那个保镖过过身手,宋城南教过他几招一击制敌的擒拿术,可这屋子中的保镖不止一个,即便打得过一个,也双拳难敌四手,其余的并无胜算。
宋城南到底在做什么?和那个胖子要达成什么样的交易?自己被囚禁,他会不会也有危险?他知道我出事后一定会很慌张吧?
宋城南...宋城南...宋城南...
秦见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他将所有紧要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但终究还是躲不开那个脸颊上的轻吻与炙热的拥抱。
屋子是暗的,秦见任由自己脸红。
靡丽的画面失控一般在脑子里乱撞,带着陌生的心悸与慌张。少年双臂抱膝,将脸压入臂弯,他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口舌越来越干,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欲望,身体的某个部分竟在蠢蠢欲动。
青涩的少年茫然了片刻,待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反应,才凶狠异常又可怜兮兮的骂了一句:“草,别他妈想了!”
很特别的,少年人生中的第一次欲望在这间囚室开始,也在这间囚室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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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子们,你们爱吃什么馅的月饼?
铃铃铃~包房里响起了一串单旋律的音乐。
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的宋城南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去看自己从始至终紧紧握着的手机。
最新款的智能手机黑着屏,像永远照不进光的暗夜,让人心生绝望。
“喂?”矮胖男人掏出了一个老年机,“成了?好。”
他放下电话,晃了晃手里的破旧手机:“没办法,怕条子追踪,只能用这种电话,妈的!”
“哦对了。”胖子换脸堪称一绝,他笑着说,“事成了,宋老板赴另一半尾款吧。”
宋城南的心蓦地一沉,低声问道:“事成了?我家里的没给我打电话呢,怎么就成了呢?”
矮胖男人嘿嘿一笑:“你的东西已经在你的车上了,至于你的人...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为保万无一失,换给我调教调教。”
“不必。”宋城南站起身,语气强硬,“我的人我负责。”
矮胖男人靠在沙发背上,散漫的说道:“宋老板,咱们做的是什么买卖?为了一个玩意儿不值当撕破脸。”他的目光充满探查,语气也变得阴沉,“我也实话告诉你,这是我们对你的检验,只有条子才他妈会在乎一个那样的人!”
宋城南紧抿着唇,下颌方直,轮廓更加分明,气质也越发冷峻,他挑了半边眉往胖子身边压了一步,俯下身子哑声说道:“如果我就是条子呢?这屋中的人一个也跑不掉,齐老板,你才没放出来几年吧,怀念里面的伙食了没有?”
胖子眨眨眼睛,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语中带着讽刺的笑意:“阿sir,我和朋友来喝酒的,半点错事都没做,你凭什么抓我啊?”
“你的车里放的可能是土特产,也可能是一包卫生纸。”胖子一拍脑袋,故作懊恼,“哦,还有那个小朋友,出去后就自己走了,难道你外面蹲点的同事没告诉你?”
胖子的眼镜折射着锐利的光芒,宋城南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他,两个男人在无声的较量,周边的空气越来胶着,像悬着一根紧绷的弦,嗡嗡发着铮鸣,经不起任何一方一点点力道的拉扯。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敛吸,觉得那根弦马上就要崩断之时,宋城南和矮胖男人却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紧绷骇人的气氛瞬间土崩瓦解,又变回那般别无二致的灯红酒绿。
“宋老板,你真的好像阿sir啊,我现在心还蹦蹦直跳呢,你不去做条子真是屈才了。” 胖子夸张的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你看看我这些保镖,刚刚都严阵以待了,以为有场硬仗要拼了呢。”
宋城南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与他并肩坐在了一起,拿起一根雪茄夹在手中,不无感慨:“小时候还真有当jc的梦想,谁料事与愿为,成了他妈的臭流氓。不过也好,天天与条子打交道,也算圆了一半的梦想吧。”
他微微倾身,翻起眼睛看着胖子低声说道:“齐老板,那孩子给我放回来吧,我这刚骗到手,正热乎着呢。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对我死心塌地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齐胖子酌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时杯底在大理石的台面上碰出刺耳的声音:“宋老板,这话再说就没意思了吧,现在热乎早晚有凉的那一天,何必呢。”
“来,喝酒,祝我们首次合作愉快。”胖子举起了酒杯。
阴沉的戾色在宋城南眼中一闪而过,幽暗的光线掩下了他的忧虑与焦躁。他举起杯子,语中略带遗憾:“齐老板,我这算不算赌场得意情场失意?以后你可得陪我一个更好的。”
矮胖男人哈哈大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说道:“一定一定,一言为定!”
酒一饮尽,宋城南的心跌至谷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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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子们,假期最后的疯狂,各种项目上了一遍,就差大保健了哈哈哈,因而...实在写不动了,今天就这些,以后补上。好咧,真是善解人意的一群宝儿。
安全屋设在一处不起眼的民房。
宋城南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明显的负面情绪,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前压凶狠地看着对面的人:“跟丢了?你们是刑侦人员,你和我说跟丢了车子?”
桌子上规整的排列放着五把落落克系列手枪和三把雷明登870散弹枪。宋城南指着这些枪支,愤怒的目光在屋中的四五个警员脸上游走了一遍:“那些是走私枪支的亡命之徒,他们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握拳,眼中囚着一片猩红:“齐大勋是同性恋,是他妈变态,你们想没想过他会对秦见做出什么来!草!”
宋城南重重地踢了一脚桌腿,桌子上放着的枪支弹了起来,又逐一归位。
“小宋,你先冷静一下。”一个已经两鬓花白的专案组负责人拍了拍宋城南紧绷的手臂,“咱们这次行动不是抓捕行动,是要通过齐大勋挖出他身后那个跨国走私团伙,因而我们的这次的目的是与他做成这单生意,让他放下戒心,等我们摸清他身后的团伙成员和利益往来之后再收网一举端了这个已经存在了五年之久的跨国走私枪支的团伙。”
“你也知道,这个任务本不应该你去,原本计划是由我们的警员假扮成与齐大勋交易的宋峰,只是临到接头的时候,我们才接到线报,这个齐大勋在多年前与宋峰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两人没有近距离的交流过,但我们也不能贸然让警员伪装成宋峰与之交易。”
站在一旁的小张警官还记得当时专案组中弥漫着的紧张与胶着的氛围。一方面在能马上调动的警力中,不是与宋峰身形不像,就是面貌上过于悬殊;而另一方面则是钟表一分一秒转动的滴答声。
小张警官外号“屎尿屁”,究其原因是一紧张就往茅房跑。相貌堂堂的人民警察也曾介怀这个不雅的“诨名”,直到在警局卫生间遇到了前来办事的宋城南,才惊觉“屎尿屁”也可能是一种“恩赐”。
两人见面经常凑到一起过一根烟瘾,可当时小张警官忧心忡忡、无心热络,宋城南也并不多问,简单地打过招呼便“各奔东西”。只是,还未走出卫生间缭绕的特殊味道,小张警官就提着裤子追了出来,大喝了一声“站住!”
宋城南的身形、长相与刚刚被秘密羁押的滨城大佬宋峰像足了七八分,加之齐大勋与他只是六七年前遥遥一见,应该可以糊弄糊弄。
死马当成活马医!
专案组在时间十分紧迫的情况下,只能做了如此抉择。
其实,专案组拍板的另一个原因,是看中了宋城南身上的特殊气质。军人凛冽的气度,狙击手的隐忍与机变,收放自如的气场,甚至可以刻意而为的阴鸷与狠厉,加之他兵王的身手,在某些程度上比原来打算执行任务的警员还要合适。
然,事有万一。
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秦见会跟去“极乐”,且生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这个任务落在了你的身上,你也不负众望的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只是这个齐大勋太过狡猾,竟然用扣押人质的方式来试探你的身份。”专案组的负责人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说道,“这是他早已设计好的计划,不是秦见也会是其他人,我们去救人就会暴露了身份,他一定会与身后的团伙切割干净,让我们无迹可寻;如果我们不救人......”
“你们是jc!”宋城南脖子上的青筋崩起,眼睛里蹙了一团火,“不能为了破案放弃一个无辜群众。”
负责人抬起头看向宋城南,眼神无比坚定:“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救,一定得救!但是齐大勋太过狡猾,押送秦见时用了三台一模一样的面包车混淆我们试听,因而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负责人站起身来,面对着所有警员郑重而言:“现在,我下达营救被囚禁群众的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出秦见,营救行动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
伸手不见五指。
对于这样的“黑”,秦见没有畏惧,甚至有些感激。
他不想将“肮脏”的自己昭于阳光之下,那会让他觉得自己的那点龌龊的心思便无处可藏了一般。
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甚至做了不该做的事。颊边隐隐的疼是他放纵之后对自己的惩戒,巴掌狠狠的落在的火热的吻痕上,秦见希望能抽醒自己。
他已经好多年没这样无助过了。
女人刚离开时,他哭过、恨过、无助过、迷茫过,可这些脆弱的情感最是无用,发泄过后还不是要自己咬牙挺着?
逐渐事儿经得多了,秦见觉得自己的心也“硬”了。没什么能伤害他,也没什么能打动他。他像一条经久的琴弦,老化僵硬,再也弹不出什么动听的调子。
也不是没有情绪,他在乎宋城南的情绪,并且随之起伏不定,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事情。
发现那天刘祥正在思春,将一个同班女生的喜怒哀乐事无巨细的讲给秦见听。
秦见不耐烦,垮着一张脸问:“人家伤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胖子虽然不着调,但有时却能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宋主任他姐姐被人追债,宋主任心情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是神不守舍了好几天,为讨宋主任一个笑,快使出吃奶的劲儿了。”
秦见哑然,好半晌才踹了胖子一脚:“那能一样吗?”
“哪不一样啊?”胖子翻白眼。
是啊,哪不一样啊?秦见在黑暗中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此时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宋城南落在颊边的轻吻,一会儿是会馆中的齐老板对怀中少爷的辱狎,一会儿又是自己压抑浪荡的低喘...
啪,又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脸上!
秦见,你怎么能对宋城南生出那样的心思?他是你生命中唯一的光束,是伸手将你拉回人间,是在全世界都唾弃你时,让你别怂的男人。
投以温柔美好,还以亵渎肮脏。少年将脸压进双手中呜咽:“秦见,你他妈就是个变态!真他妈让人恶心!”
话音刚落,屋子的角落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了下来。
秦见迅速从掌心抬起头,收拾好颓败的心情,在黑暗中望向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
全身戒备,他摸索的握起刚刚从床上卸下来的一块床板。
下一刻,一束微弱的光线从屋顶的西北角射了下来。
“哥哥,是你吗?晓晓的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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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了,小V挂上了,嘚瑟下哈哈
“哥,是我,炸伤晓晓的王福。”
城中村的房子大多年久失修、不堪大用。破败一点的,冬不挡风、夏不挡雨,一点不为过。
此时,这个叫做王福的孩子掀开一块残瓦,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向屋内:“我看他们刚才带进来的人像你,就偷偷来看一看,哥,你是被他们抓来的吗?”
秦见忽然记起了这个王福,两年前正月十五那天炸伤晓晓的熊孩子。
众所周知,秦见护短。
在医院处理了晓晓的烧伤后,他转身就杀来了城中村。炸伤晓晓的熊孩子不难找,这片低龄孩子中的头头儿,肮脏、凶狠、戒心重,秦见仿佛看到了幼年时的自己。
本以为他会抵赖或逃跑,秦见已经预估了他逃跑的路线,并且在心中合计下手的时候先揍哪里。
没想到,熊孩子却垂着脑袋用脚一下一下踢着地上的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晓晓...她去医院了吗?”
男孩儿在裤兜里鼓弄了一会儿,掏出了一把团在一起皱巴巴的零散票子:“这是我这阵子...搞的钱,你拿去给晓晓看病吧,我知道不够,这账我记着,以后我肯定还。”
秦见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脏兮兮的男孩,淡漠的问道:“搞钱?你怎么搞的钱?”
男孩儿看了一眼秦见又快速低下头:“就...抢他们的。”
“你也抢过晓晓的钱?”
“没有没有。”男孩儿慌忙摇头。
“为什么炸伤她?”秦见吊着眼梢问道。
“我...”男孩张口的破鞋灌满了尘土,“我没想炸伤她,我把各种烟花里的火药弄在了一起,以为会漂亮,晓晓会喜欢。”
秦见蹙眉端详着男孩儿,在看到他黑皲皲的耳朵翻起红潮的时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立起眼睛骂道:“你他妈傻逼吧?火药放在一起会造成什么后果你都弄不清楚就他妈学人家讨好女孩儿?”
“我...”男孩儿红着脸把心一横,“我是喜欢晓晓,这次伤了她是我不对是我蠢,但我以后会出人头地,让晓晓天天吃红烧肉!”
男孩儿将皱巴巴的钱往秦见手里一放,猝不其然的给秦见鞠了一躬:“哥,你帮我和晓晓道个歉,然后告诉她我长大了要娶她!”
言罢,害羞的小兔崽子转身就跑,跑的急了破鞋一拌还险些摔倒。
妹妹被这么个东西惦念上,秦见顿觉自家的好白菜马上就要被猪拱了,他极其不爽的向那个背影吼道:“打家劫舍算什么能耐?草,还娶晓晓,信不信我弄死你,兔崽子!”
这事就在秦见的极度不爽中翻了篇儿,时隔两年,没想到如今秦见竟以这种方式又见到了王福。
秦见收回思绪,看着屋顶时断时续的那一束微光,决定先放下以往恩怨,他用气音说道:“王福,帮我个忙。”
......
大概被关了一天一夜,秦见从门缝透进来的阳光或月光判断。
期间只开过一次门,保镖扔进来了两瓶水和一袋面包。
可秦见吃的却不止这些,从屋顶上那个破洞扔进来甚至还有棉花糖。
咔,门锁开了。
门被慢慢的推开,矮胖的男人走了进来。
保镖带进来的照明设施瞬间让这间囚牢亮了起来。
缓了好一阵儿,秦见的眼睛才敢见光,再次睁开眼时,矮胖男人已经坐在了木床上。
他翘着二郎腿,将少年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擒着笑说:“姓秦?秦见。名字听着英气,合我的口味。”
“来,过来坐,别紧张。”胖子招手。
“我是来取东西的。”秦见双手握拳,通身戒备。
胖子呵呵一笑,似是听了一个笑话:“东西?取什么东西?哦,你是说宋老板的货?早就送到他手上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秦见说罢便往门口走。
果不其然,还没到门口两名保镖就拦了他的去路。
胖子笑嘻嘻看着,装作恼火的“啧”了一声:“这是我的贵客,你们客气点,别吓着人家,毕竟还没成年呢。”
他踱着步子慢慢过来,五短的手指想搭在秦见肩上。见少年躲了也不恼,挥挥手谴退了保镖。
微微倾身,他故意向少年耳朵里吹着热浪:“还念着你的宋哥哥呢?人家早就不知到哪个消金窟快活去了,秦见是谁他可能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秦见不动声色,细长的眼睛翻起,嗤了一声:“不可能。”
虽然他不知宋城南演的是哪出,既然戏还唱着,他就顺势而为帮个腔。
“不可能?”胖子露出了一个看傻孩子的神情,“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做成了一单大买卖,为表谢意他把你送给我了。”
“这回听懂了吧?你在他那就是玩意儿,怎么说呢,像根烟似的,随手就能敬出去。”胖子对自己的比喻颇为满意,“还不是雪茄那种烟,那种他都的思量思量。”
秦见攥起拳头,露出愤怒且受伤的表情。
胖子的手再一次慢慢的搭上了秦见的肩头,这一次少年仅仅象征性的躲了一下:“而我对你就不同了,我一见到你就喜欢,那话怎么说的了,一见倾心,对,一见钟情!你若好好跟着我,我保准你在任何地界都能横着走。”
秦见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故作伤痛的哼了一声:“当初都是这么说的,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我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你。”胖子慢慢地将少年往身边带,拉着他一起坐到床上,“宝贝儿,这几天委屈你了,等我们开心完,我就带你出去吃大餐,你想怎样都可以。”
一张肥嘟嘟的猪嘴凑了上来,带着刺鼻的辛辣味道令人作呕,终于让秦见知道不是所有人身上的烟味儿都是让人神往的。
“唔!”肥硕的一张脸被掐得变形,秦见单手将男人推远。他眼中冷得像藏了风雪:“齐老板,这不合适。”
“不合适?”胖子阴狠地动了动脸上被捏的肌肉,“小美人,那这...合适吗?”
男人掀起西服的一角,露出了腰间的东西。
一把枪!别在油脂乱颤的腰间。
秦见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他快速垂下眸子,装出害怕的样子,心中却在思量着如何应对。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美人,现在知道合适不合适了吧?”胖子倾身压在秦见身上,在他颈边露出轻蔑的神情:“跟谁不是他妈的睡,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
说罢,便按着秦见的肩膀压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少年像一只迅捷的豹子,伸手到男人腰间迅速拔了枪,然后用力一推,身子一翻,就和胖子调转了位置。
他骑在胖子身上,一手扼着他的喉咙,一手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嘘,别叫,我不知道你这枪是真是假,若是真枪,你一叫我一怕,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胖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少年,翕动的嘴角露出几个颤抖的字:“真...真的,枪是真的,别闹...会死人的。”
“会死人?姓宋的没和你说过我从小是在街头长大,脾气差身手倒还成,他当初死皮赖脸追求我的时候,被我打的鼻青脸肿这事他没告诉你?”
少年用枪拍了拍胖子的脸:“把我当做礼物送人?姓宋的真是不想活了。”
胖子见少年因愤怒有些分神,刚想趁机大叫,引来室外保镖的注意。不料刚张开嘴,一个音儿还没发出来,黑洞洞的枪管就被少年用力塞进了他的口中。
“这么不听话?”秦见笑得阴森邪魅,“真想让我试试这枪的真假?”
“唔唔唔...”胖子大张着嘴摇头。
秦见用舌头顶顶腮,低声问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刚才你怎么说的来着?寻开心?怎么个寻法?”
胖子看着有些神经质的少年恐惧的再次摇了摇头。
“不玩了?”秦见露出可惜的神情,“不玩我可要走了。”
三个保镖正在斗地主。一个输了钱的人淬了口吐沫:“生意也做成了,老板怎么还不动身回去,在这地方得处处得夹着尾巴做人,哪有咱们边境待着自在。”
一个人向房门的方向抬抬下巴:“老板乐不思蜀呢,你们猜这回这个他几天会腻?”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保镖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露出奇怪的表情:“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以咱们老板的变态程度,不应该啊?”
话音刚落,那扇紧闭的房门就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秦见持枪压着被捆成一团的胖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几个保镖齐齐站起,第一时间都去摸腰间的家伙儿。
“别动,不然崩了他!”秦见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在胖子松懈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枪筒的痕迹:“齐老板,告诉他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放他走!”胖子打了一个哆嗦,“你们都不许动,放他走!”
三个保镖面面相觑,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常年混迹中印边境做着掉脑袋生意的老客儿,如今被一个生瓜蛋子用枪抵着要挟。
匪夷所思,但情况确是如此。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卖屁股的少年压着自家老板一步步走到大门前,然后猛的一推那一坨肥肉,转身出门,迅速没入了无边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