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父子俩都是晨练跑惯了的,直接将外套一脱系在腰间,露出如出一辙的晒黑胳膊,戴着黑漆漆的墨镜,什么也没说的就开跑了。
碎碎这边才刚开始,他们人都已经跑没影了。
不过沈辞也不怎么急,看着前面哼哧哼哧骑着车的碎碎,插着兜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碎碎握紧小车把,小脚踩着脚蹬,像是在踩着风火轮一样,一圈圈地哗啦啦转动。
不仅如此,他的小奶膘也跟着使劲,随着颠簸的路程一颤一颤的。
可惜这么努力地在骑着车,碎碎的速度依旧快不到哪去。
沈辞的长腿一迈,就能轻松把他给超越了。
不过沈辞显然没有这个想法,拿着两瓶从节目组那里蹭来的水,落后两步地跟在碎碎后面。
可能是怕哥哥走太慢跟不上,碎碎骑一小会儿,还要停下来回头看看哥哥还在不在。
用小脚当脚刹,碎碎稳稳的将车停住,扭着小身子,小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喊:
“哥哥,你快点呀!不要丢了哦!”
沈辞提高了声音嗯了一下,两三步就跟了上去。
碎碎这才放心了,小小地呼了口气,继续摇头晃脑开始骑着车往前赶。
沈辞看着碎碎随风支棱起来的小卷毛,还有小身子时不时晃一下的动作,心又痒痒了起来。
默默掏出手机,沈辞找了个光影都不错的角度,开始了咔咔咔地拍图和拍视频。
碎碎还一无所知地哼哧哼哧骑着车,车轮压过一个小石子,他被颠得小屁股都疼了一下。
脚撑着地,碎碎累的停下来喘着气休息,还用小手抹了把额头渗出来的汗。
“累了?”
拍完视频的沈辞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拿着纸巾给碎碎擦汗。
点点小脑袋,碎碎累的小胳膊都快没什么力气,软趴趴地搭在车把上。
“还有多远呀?”
碎碎小脸搁在自己的小胳膊上,整个人都趴在了车把上面,小脸都被挤出了一团肉肉。
“应该还挺远的。”毕竟也只走了十几分钟。
看碎碎这样好玩,沈辞还伸手捏了捏他软乎的脸蛋。
轻轻啊了一声,碎碎像只小咸鱼一样,被迫搁浅在了沙滩上,一动都不想动。
沈辞给他擦完汗后,便直起身四处找了找。
在树下找到一卷废弃的塑料绳子后,沈辞就干脆直接将一头绑在了车把上。
“走吧,我带着你走。”
说着,沈辞走到前面,一只手拿着两瓶水,一只手拉着绳子,带动着后面的小车咕噜噜地转起来。
碎碎坐在小三轮上,看着车子被哥哥拽着往前走,小嘴巴都微微张大,小脑袋还左右瞅了瞅旁边移动着的街道。
过了没两分钟,碎碎小腿没那么累了,便嘿咻一下从车子上蹦跶下来,小跑着去和哥哥并排走。
沈辞只感觉手上传来的重量一轻,等低下头,就看到碎碎已经跑了过来。
“怎么下来了,腿不疼了?”
碎碎摇摇头,小卷毛湿漉漉地垂落在两侧,仰着小脸说不疼。
“我和哥哥一起走!”
看着又莫名精力充沛的崽,沈辞也扬着嘴角笑了下,没有阻止碎碎跟着走的行为。
快到正午的时间段,小镇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
人行道铺着的青砖缝里长出了杂草,旁边垂落的柳枝全数浸在了河水里,将河水本就碧绿的颜色染得更加深。
树影错落地照在碎碎的小脸上,明灭的光线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他小跑着超过哥哥,然后再撑着小膝盖累的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偶尔撑不住了,还会被放在小三轮上拉着走。
手里拿着一根捡来的柳枝条,碎碎坐在车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自娱自乐什么。
走过一段很长的河堤,长到碎碎都差点坐在车斗里睡着,脚下的路才终于从青砖换成了泥土路。
沈辞抬眸看着石头上写着的小溪村三个大字,抿着的薄唇微微吐出了一口气。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正午,没了一旁柳树投落的阴影,猛烈的阳光就这么直直照射在人的身上。
沈辞脱下来的外套用来给碎碎挡着小脑袋,上半身仅剩的短袖也湿了大半,不过好在是深色的衣服,看着并不明显。
回头看了眼窝在车斗里的碎碎,沈辞刚想喊一声,却发现碎碎这一会儿已经好久没说话了。
眉头微皱,沈辞赶忙上前两步,摘掉碎碎小脑袋上的外套,就发现碎碎闭着小眼睛,显然已经睡过去了。
碎碎睡得一脑门子汗,小脸红扑扑的,但依旧没醒。
沈辞微叹了一口气,心说没出事就行。
直接单手将碎碎抱起来,沈辞另一只手拖着小三轮,迈步往村子里走。
村口有一家院子里栽种了一棵杏树,提前到的两组已经坐在那里,半死不活地趴在石桌上。
冉琪抽到的是自行车,虽然比走路好一点吧,但她作为一个女生,狂骑了大半个小时,还是累得灵魂都快要出窍。
幸好她平常还在健身,不然以现代人的体质,在正中午的骑车载人,真的能直接废了。
周山比冉琪的状态好一点,不过和周天天一路跑来也不多好受,正端着茶壶疯狂地补充水分。
沈辞拎着车抱着崽进来,看见只有两组人,还诧异地挑了下眉。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不是最后的。
“沈小弟来了。”
周山和沈辞打了个招呼,看见趴在他肩头的碎碎,声音也跟着放轻。
“碎碎睡着了?”
沈辞点了点头,也顾不上问其他两组是什么情况,就先屋里去把碎碎放到床上。
浓金色点在黑色的房檐上, 远处青山如黛。
一条小溪从山间一路蜿蜒到了村尾,最终汇入沈辞来时见过的那条河。
这座农家小院是节目组暂时租下来的落脚点,风格和其他村里的小院差不多, 简朴中透着浓浓的农家气息。
卧室里,木制床上已经铺好了一层凉席垫, 连枕头也是凉席枕。
从一开始抱着碎碎手忙脚乱的不敢动, 到现在非常熟练地拍着背将人放在床上, 沈辞甚至还从随身带着的单肩挎包中掏出了一条小毯子,轻轻给碎碎盖上。
老旧的彩色玻璃透进的光都有些模糊,连带着将沈辞冷峻的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温柔。
摄影师站在后面尽职尽责地拍下来这段画面。
【夏日午后的懒觉, 看着也太舒服了叭。】
【沈辞刚刚好温柔啊,眼神里都含着光哎,双标的模样真的好戳我!】
【我的天,但凡换个小孩,别说抱着他去睡觉了, 估计沈辞能一脚给他踹醒。】
上面的那条弹幕,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沈辞关着门走出去, 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听见门口陆陆喘着气小跑过来的声音。
“碎碎来了吗?”
这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还带着一点干哑。
陆陆抬着小短腿,慢腾腾地从门槛上跨过去, 一抬眸,就撞见了沈辞冷冰冰的眼神里。
“你给我小点声, 碎碎刚睡着。”
沈辞垮着张臭脸, 连眼神都懒得给。
陆陆也哼了一声, 不想搭理他,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 小跑着去屋子里找碎碎。
但还没走近,他就被人提溜到半空中,小身子都直接一百八十度地晃荡着转了个圈。
“你干什么!放开我!”
被吊在空中,陆陆不满地用小眼神怒视着沈辞。
沈辞像提着一袋子垃圾,冷着脸直接给陆陆又提回了院子里。
手一松,他就将人给丢在石凳上。
“好好坐着,别打扰人睡觉。”
沈辞汗顺着眉骨流下,语气都显得十分烦躁。
陆陆也确实没有力气了,只好愤愤地闭上小眼睛,扭过小脸背对着沈辞,表达出自己的冷漠。
粉丝们看着好玩,在弹幕上还感叹着:
【这俩人一见面就吵架,而且谁也不服谁。】
【我都不想说啥了,你看陆陆和谁不吵架啊?他真的是凭一己之力把所有人孤立了。】
【要不咋说我陆哥牛逼呢,人不大,脾气不小。】
弹幕上的调侃陆陆看不见,他依旧抱着小胳膊,噘着嘴老大不乐意地坐着。
一早就回来的小词晃着自己的马尾辫,看了看小脸凶巴巴的陆陆,也赶忙扭着小屁股,离他远一点。
大家都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缓了好一会儿,周山才开口说话:
“陆陆,你妈妈呢?你们不是抽到的电动车吗?怎么比我们还慢?”
陆陆咕咚咚给自己灌了一杯水,喝完后长呼了一口气。
“我妈妈去还车了,我先进来等。”
正说着呢,叶玫就弯着腰,扶着门累得惨兮兮地挪了进来。
“累死我了,有水没?”
来之前精心卷的头发现在被汗水打湿成一缕缕的,全都粘在叶玫的脖子上。
一路上没找到什么能绑头发的,叶玫干脆拿起桌上的木筷子,将头发一卷就插了进去。
接过陆陆递来的水,叶玫喝完,就愤愤不平地开始吐槽节目组。
“你们不知道,电动车只有一格电!走了十多分钟就彻底不动了,我推了大半路,幸好遇见了一个好心的村民,用牛车给我们拉到这里,不然我真是要废了。”
说到气头上,叶玫还狠狠砸了下石桌。
她就该想到,以节目组的德行,绝对不可能看他们这么轻易地完成任务!
冉琪也鞠了一把辛酸泪,跟着吐槽:
“我那辆破自行车一路骑一路掉零件,骑到这里直接散架了,差点没给我摔下来。”
周山看着俩大妹子这么惨的模样,突然就有点庆幸,感觉自己抽到跑步好像也还挺不错的?
“周姐呢?她好像抽到的也是电动车。”
叶玫缓过来这股劲,打算出去看看周怡怎么还没来。
刚站起身,周怡和诗诗就出现在了门口。
“可算到了。”
周怡累得都顾不上什么形象,趴在桌子上赶紧缓了一会儿。
“妹子你是怎么回事?电动车也没电了?”
周怡叹着气,摇了摇头。
“不是,那辆车的电倒是多,但我那是共享电动车,骑了五分钟就没钱了,直接锁在了半路,我们两个人还抬着去了还车点。”
周山听完,直接冲着节目组比了个大拇指。
“论狠还是你们狠,我以为跑步和小三轮是最差的,结果却是没一个好的!”
几组嘉宾被折磨得都够呛。
节目组的副导演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赶紧躲开了嘉宾们想杀人的眼神。
他也不想的,但谁让这是他们一早就定好的剧本呢?
日头偏移了一点,不过灼眼的光依旧晒得人眼花。
杏树投落的阴影下,石桌上半死不活地趴了一圈人。
等到大家差不多都休息过来了,慢慢也就感受到了一直忽略的饥饿感。
“应该不会还要我们自己做饭吧?”
叶玫扇着风,艳丽的眉眼间全是愤懑。
主持人从一旁走了出来,站在摄像机前面和观众问了个好。
“恭喜大家全都在规定时间完成了任务,为了犒劳大家上午付出的辛苦,节目组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丰盛的大餐。”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话,叶玫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有坑!
果不其然,下一秒,主持人就拿出了自己的台本。
“当然,按照规则,这顿饭也不是免费给你们吃的,你们需要回答上来节目组提出的问题。”
沈辞半倚靠着石桌,大长腿没处安放地曲起来,闻言直接冷笑了一声。
“你们怎么一天天事儿这么多?”
作为节目里唯二的刺头之一,沈辞很不客气地摆着一张臭脸给节目组看。
说真的,在这一刻,其他几个嘉宾都恨不得沈辞是传言中的少爷脾气,直接当场搞一出罢录,好好整治一番节目组。
到时候他们肯定在后面给他摇旗助威!
可惜沈辞还算有底线,也就只是脸色看着冷了点。
主持人在安抚了大家两句后,就赶忙重新开口:
“得到大餐的方法也很简单,节目组出了几道题,你们答对题的数量决定了今天午饭的质量!”
在场没人附和,主持人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
“第一道题,今天集合的车站是汽车站还是火车站?”
这道题简单,周山直接回答了汽车站。
之后的几道题,基本全是和他们来的这一路见到听到的有关系。
比如周怡还车的地点是哪里、周山路过的某家店铺里卖的什么东西……
不过很可惜的是,除了第一题很顺利地答上来之外,嘉宾们在路上累得要死,完全没注意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连着两道题都答错了。
主持人问到第四题:
“沈辞在树下捡到的绳子是什么颜色的?”
沈辞张了张嘴,想到自己随手扔在村口垃圾桶的绳子,一时间语塞了。
是蓝的还是灰的来着?沈辞有点拿不准。
不过他灵光一闪,猛地站起了身。
“你等会儿,我去叫碎碎过来。”
碎碎后面走不动,一直坐在三轮小车斗里,端着小脸看沈辞拉绳子,应该比沈辞对这个绳子的印象深多了。
于是睡得香喷喷、正咂巴着小嘴的碎碎,被沈辞直接抱着来到了院子里,小卷毛搭在额头上一颠一颠的。
“碎碎醒醒,该吃饭了。”
碎碎迷糊地趴在沈辞肩上,听见这话,鼻子动了动,小眼睛都瞬间睁开了。
“饭饭嘞?”
说着他就转动小脑袋,左看看右瞅瞅地找饭。
“还没端上来呢。”沈辞捏了捏碎碎的小鼻子,闷笑了一声,赶紧回归正题:
“哥哥问你,你知道我们刚刚拉车用的绳子是蓝的还是黑的吗?”
沈辞只有捡起来和扔掉的记忆,而且当时被晒得眼晕,那一瞬间的记忆根本就没存在脑子里。
碎碎也才睡了十几分钟,但小脸上已经被凉席印出了一片小红方格,眼神呆呆的,看着不怎么靠谱的模样。
小脑袋生锈似的吱呀转动了起来,好一会儿,碎碎才眨巴着眼,看了看自己的小手道:
“是粉色的。”
这答案,听着更不靠谱了。
周山在旁边还安慰道:“没事,错就错了,我们第一题至少还答对了呢。”
沈辞却拧着眉,又垂眸问了碎碎一遍:“确定吗?”
碎碎依旧是点点头。
沈辞就抬起眸子,放弃自己之前的答案:“绳子是粉色的。”
主持人也不知道答案,翻了一下台本后,才讶异地冲他们点了点头。
“回答正确,确实是粉色的。”
其他人都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乍一听见答对了,惊讶的眼神都齐刷刷落在了碎碎身上。
周山还小小卧槽了一声,将墨镜抬起来,感叹了一声:
“碎碎可以啊,这记忆力挺牛的!”
一些观察仔细的网友也都知道答案,不过毕竟他们是全程都在观看,自然比沈辞他们的记忆深。
【是粉色,只不过那绳子脏脏旧旧的,外壳都已经成灰的了!只有一小段透出了一点粉!碎碎居然看到了!我还以为输定了呢!】
沈辞也揉了揉碎碎的小脑袋瓜,看他还傻愣愣地发着呆,替他将翘着的小卷毛都给压下去。
“碎碎怎么知道的?”
碎碎轻啊了一声,然后抬起小胳膊让哥哥看。
他袖口的金属扣子上,正夹着一丝被挂掉的绳子。
粉粉的,看着和黑色金属扣还挺般配。
一阵风吹来, 树影随之晃动。
碎碎的小脸被晃荡的影子映衬得明明暗暗的,微睁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迷茫。
“衣服挂住绳子啦~”
碎碎将小手晃晃,给大家看。
作为一个乐于干活的小孩, 碎碎歇一会儿就要从小三轮车斗里下来,跑着去给哥哥拉绳子或者推着小车车在后面走。
那绳子本身也有很多地方都起了毛, 碎碎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衣服扣子就和绳子纠缠在了一起。
好在他一拽就拽下来, 只不过上面夹着的绳子线头抠不掉,只能任由它留在扣子里。
等他仰着小脸解释完,别说其他嘉宾, 就连节目组出题的人都有一瞬间是懵的。
【卧槽,这么巧的吗?这段我咋没看见呢!】
【摄影师就一个,后半程一直在跟拍拉绳子的沈辞,就没顾上拍碎碎。】
【哈哈哈,节目组估计也是没想到, 这题真就出到碎碎手上了!】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后,周山才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毫不掩饰地嘲笑着节目组。
“这题是我们赢了!你看你们出什么不好, 就偏偏问绳子哈哈!”
主持人也被逗乐了,眉眼带笑地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好吧, 这是节目组的失误,算你们答对了, 不过剩下的题目还是要继续答的。”
“下一题, 叶玫开始骑车时电量显示的是多少?”
叶玫瞬间感觉自己也成了一个哑巴, 嘴巴开开合合的,最终还是发不出声音。
这踏马谁能记得啊!叶玫抓狂的想。
那时候时间那么紧, 她只想一个劲地赶路,根本就没顾上看啊!
不过旁边的陆陆稍微眨了下眼睛,开口回答:
“是百分之七。”
叶玫想起自己儿子那过目不忘的瞬时记忆,赶忙跟着点头:“对对对对,是七!”
主持人挑了下眉:“回答正确。”
叶玫喝了口水,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周山经过的河堤叫什么名字?”
这下轮到周山发愁了。
他墨镜都不带了,豆豆大的小眼睛愁得直接挤成了个黑点。
碎碎葡萄似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坐在周山叔叔旁仰头看他。
俩人偶然对视上,都纷纷一愣。
碎碎歪着头,还疑惑地看了好一会儿。
大概实在是觉得太奇怪了,碎碎便问道:“叔叔你的眼睛去哪里啦?”
周山感觉胸口直接被扎了一箭,差点倒地吐血:“……”
【哈哈哈,俩人刚刚对视的画面好好笑,一个眼睛大的让人羡慕,一个眼睛小的让人怀疑。】
【对比也太惨烈了,估计碎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世上会有人眼睛这么小。】
在场其他人,包括沈辞在内全都低头闷笑了两声。
摸了摸碎碎的脑袋,周山也不是个计较的人,很有阿Q精神地说:
“没事,以后我带天天去搞个双眼皮,争取让我的下一辈能重见光明!”
天天的小眼睛也随了自己爸爸,不过好歹还有条缝,这可能就是他母亲的基因努力的结果。
调侃完,周山又开始重新苦恼这个问题。
其他人也在帮着回忆,他们虽然被节目组安排的路线不同,但也有些地段也是会重合的。
最终还是陆陆发挥了作用:
“杨柏堤。”
虽然这个河堤旁种的全是柳树吧。
主持人点头:“回答正确,下一题……”
后面好几道题,除了陆陆真的没经历过的事情,他基本全部回答对了。
就连最奇葩的一道题“经过一个三岔路口时有人在争吵,这两人是什么原因在吵架?”,他居然也知道!
“是因为大婶的车上的种子被人撞翻了。”
【妈呀!我当时看见俩人吵架还在嗑瓜子,心说吵得可真热闹,一点都没记住吵架的内容!】
【就是你小子给大婶撞翻的吧!不然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叶玫看着其他人略含敬佩的眼神,与有荣焉的微微直起了胸膛。
虽然这小破孩子有时候很糟心,但别说,这聪明劲还是随了自己的!
一共二十道题,他们总共答对十五道!
最大的功臣陆陆得到了大家呱唧呱唧的掌声。
陆陆只是臭屁的轻哼了一声,小嘴压不住地往上翘,小手还酷酷地揣兜里。
“也挺简单的嘛。”
看他小小年纪就这么装,叶玫额头都冒出了一个“井”字,咬着牙忍了忍,才没当场给他一拳头。
对面,主持人收起台本,冲着摄影机后面的副导演点了下头后,就直接下场了。
副导演是个说话算话的,走到摄像机前,虽然面上表现得不情不愿的,不过让厨师上菜的动作还是很利索。
随着一道又一道的菜端上桌,小石桌都摆不下,最后又撑开了一张木桌才算完。
小孩坐在石桌旁乐呵呵地吃菜,大人也围着木桌开始了东扯西聊。
树影掺杂着金色光点,随着风微微晃动。
午后没有蝉鸣,万物寂静中碗碟相碰的清脆声就显得十分嘈杂。
经过一上午的体力劳动,碎碎捧着自己的小碗,脑袋都不抬地吃着饭。
其他小朋友也都一样,埋头苦吃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一点精力,开始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几天没见,此刻小词和诗诗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捂着嘴互相说着自己的小秘密。
陆陆也是吃饱了就不乐意坐着,站到碎碎身边挤着他,小肩膀挨挨蹭蹭地和他说着话。
“碎碎,我之前给你打了好多的电话,你都没有接到,是你哥哥给挂掉了吗?”
碎碎咬着丸子,小嘴巴忙碌得不行,只能偶尔点头附和地嗯嗯两声。
陆陆得到回复就一个人说得起劲,还唉声叹气地捧着小脸惆怅了一会儿。
“你这次去我家住好不好?我买了好多的小魔方,可以给你拧着玩。”
碎碎终于吃饱了,肚子圆滚滚地撑起来,用小手拍了拍后,满足地呼了一口气。
摇了摇小脑袋拒绝,碎碎从石凳上跳下来,跑去找哥哥。
陆陆非常讨厌沈辞,但看着碎碎过去了,也只能嘟囔着跟着一起过去。
沈辞将碎碎抱起来擦擦嘴后,看他一脸睡意朦胧的,就打算先带他去午休。
“刚才你们没来,我绕着屋子看了一圈,这个房子只有两间卧室,咱们就男女分开午睡吧。”
周山放下筷子,赶忙说了一句。
副导演刚刚过来,说分配房子的事情出了点问题,现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去协商了,要等到午休过后才能分好房子。
所以午休就只能几个人在一间屋子里挤一挤。
其他人也都没什么意见,他们也是真的累了,都懒得再去折腾什么。
于是沈辞就抱着趴在自己肩头的碎碎,大步迈着去了其中一间卧室。
陆陆也赶忙小跑着跟上去,虽然抬头看着沈辞的眼神还带着点愤然,但依旧小尾巴似的缀在他身后,甩都甩不掉。
沈辞将睡着的碎碎放在床铺里面,盖好小毯子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转身的动作太快,一个没注意就将身后的小不点陆陆给带倒了。
水泥地邦邦硬,磕的陆陆小眉头都疼得皱巴起来。
呲着小牙吸了两口气,他才抬着头狠狠瞪了沈辞一眼。
“抱歉,没看到。”
怕吵到碎碎,沈辞话音放得很低,不过他眼眸半垂着,语气听着也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陆陆哼了一声,拒绝和这个臭脸怪说话。
自顾自地从地上站起来,陆陆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到床前将自己的小鞋子蹬掉。
床对于陆陆来说还是有点高,不过他抬着小腿挣扎了两下,也就爬上去了。
慢腾腾地挪到碎碎旁边,陆陆刚挨着碎碎开始睡觉,结果下一刻,就感觉自己身子腾空了一瞬。
等到睁开眼,他就发现自己从床头跑到了床尾。
离碎碎直接有两米远!
“你干嘛啊!”
陆陆瞬间支起了小身子,恶狠狠地看着沈辞。
沈辞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冷声嗤了下。
“不干什么,你离我弟弟远一点,成天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气个没完了。”
沈辞就是看陆陆不顺眼,哪哪都不顺眼。
准确来说,陆陆简直就是沈辞心中熊孩子的代表,还是最让人头疼厌烦的那一种。
偏偏这小孩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总往碎碎身边蹭,再给碎碎带坏了!
沈辞可不想自己乖乖软软的弟弟有这么个糟心的小伙伴。
陆陆咬着小牙齿,看沈辞带着凉意警告的眼神,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就只能将头歪到一边,委委屈屈的缩着小身子睡在了床尾。
沈辞见状还算满意,轻哼了一声就放轻动作走了出去。
陆陆的小耳朵时刻支棱着,确定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才偷偷睁开了一只小眼睛。
卧室空荡荡的, 棕黑色柜子挡住了半扇玻璃窗,最角落的地方还整齐地堆着几麻袋粮食。
陆陆偷偷摸摸地坐起来,小脑袋转了一圈, 确定沈辞不在后,才呼的一下松了口气。
手脚并用地从这头爬到那头, 陆陆重新挨住碎碎的肩膀, 将自己的头也搁在小枕头上, 虽然只占了一个小边边,但依旧很开心地弯起了小眼睛。
过了那股困顿的劲儿后,陆陆一点都不想睡, 反而有些神采奕奕的。
转过头,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屏住呼吸,手心痒痒的去戳戳碎碎软乎的小脸。
碎碎的肤色特别白,不过因为天气太热, 脸蛋上染着一抹红,小嘴微张, 正在香喷喷的睡着觉。
不过很快, 他就感觉自己身边来了个嗡嗡叫的蚊子。
那蚊子似乎是落在自己的鼻子上,让碎碎痒痒地皱了皱鼻头,还挥挥小手给赶跑。
等到没了声响, 碎碎又砸吧着小嘴,歪着脑袋进入到了香甜的睡梦中。
可很快, 这只讨厌的蚊子就又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碎碎心情烦烦的, 在梦中小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小嘴都无意识地抿起, 任由那只蚊子在脸上蹦跶了一会儿后,碎碎才猛地伸出小手, 啪地一下打到了那只蚊子。
疼痛是相互的,碎碎使了多大的力气,手心就有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