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怪,他迈步过去瞧,尽管薄槐极力遮挡,可还是看到了。
“你……”
饶是师幼青,脸也红了。
薄槐唇线绷直:“我……我马上就洗完了!”
师幼青点着头,退出卫生间。
回到床上,意识开始神游。在现实里,薄槐来后,几乎全方面照顾着他的衣食起居,之前心思一直都在副本里,有时候发现内裤被悄悄洗着晾晒后,也没多想。
能猜到,可这和亲眼看到还是不一样的。
好像这样已经很久了,又好像才突然开始……他和薄槐,居然已经这么亲密了。
师幼青躺在床上,枕头是薄槐特意从家里带来的,说是这样睡在哪儿都像是睡在家一样。
枕头上都是熟悉的气息,打了个哈欠,那股刚刚开窍一点儿的思维,又缓缓合上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一下。
师幼青拿起来看。
是白明朗发来的消息:
【其实今天哼的歌是我们乐队的一首新歌,过两天在xx大学附近的酒馆有个演出,你要来看看吗?】
师幼青回复:
【乐队啊……怪不得你唱歌这么好听,当然要去!】
发完,就见人物页面白明朗那里又增加了5点好感值。
薄槐晒完衣服回卧室,就见师幼青已经躺平了,青年懒乎乎道:“我这段时间要学学怎么拍人马屁,白明朗好像喜欢这个。”
“……”手握成拳,又松开,薄槐几步过去,半跪在床边,禁不住把人摁住,盯着看,真想这么一直抓在手里……可还是放缓力道,上了床将师幼青揽住,开始借机踩郝天硕一脚,“这个任务应该给郝天硕。”
偏偏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就是郝天硕!
短短一秒,薄槐后悔又气恼,后悔不该提那个名字,恨这人总是阴魂不散地干这种事!
师幼青接了电话:“怎么了?”
“陆玉泽出门了!”电话那边的郝天硕兴奋不已,“我刚亲眼看到的,都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出门,车都没开!”
师幼青起身问:“往哪儿去了?”
郝天硕:“北边,那边没什么店铺,肯定不是买东西,而且那边离地铁也很远……”
师幼青知道他走不开,道:“我们跟去看看。”
万一是凶手查看尸体之类的情况,那他们就赚大了。
薄槐迅速换了衣服:“我去,你继续……”
师幼青开始穿袜子:“我们一起,我也想看看。”
薄槐蹙眉一想,便没再多说,把人放眼前盯着,总好过让他单独待着,于是帮他换了衣服,又加了个外套给人披上,一同出门。
走出公寓,保安室的郝天硕就冲他们疯狂指着方向。
夜里冷,师幼青的手被紧紧牵着,走了没几步,薄槐就在路边的自行车堆里找到了辆没上锁的车。
那车积了一层灰尘,显然堆放很久了,但还能用,薄槐留下一张暂借的纸条,脱下自己的外套把车座擦干净,扔了外套,一把搂着师幼青坐上去。
师幼青侧坐在后座,有些质疑:“这车还能骑吗?”
“能,”说着,轻松跨上去,随着叮的一声,车子朝前冲去,薄槐往后看了眼,“青青,抱住我腰。”
“抱紧了,”师幼青计划着陆玉泽步行的大概距离,“他这会儿应该没走太远,你别骑太快。”
“嗯。”
陆玉泽确实一直在往前走,他们没走多远,就隔着一条街看到了男人的背影。
停靠好自行车,薄槐摸了下师幼青的手,有些凉,他捂了会儿,正好也等陆玉泽离得更远些,确定对方走到完全听不到他们脚步声的距离。
手焐热了,牵着师幼青跟过去。
师幼青设想了无数情景,不管是不是他们草木皆兵,陆玉泽总也不会走太远。
不料想,对方还真就一直走着……到后面薄槐都背上了他,陆玉泽还没停下脚步。
这时深夜十一点,他们已经走出公寓很远了。
要不是陆玉泽期间接了个电话,师幼青都怀疑这人在梦游。
过来会儿,他们走到一处有着树林的小道,路上连路灯都没有,只能看到前方模糊的黑影。
薄槐箍紧师幼青的双腿,每一步都很稳。
即将走出树林时,前面的黑影停了下来。
对方转身前,薄槐及时躲到树后。
师幼青手心都出了汗,放缓呼吸,便竖着耳朵听动静。
陆玉泽又接了一通电话,先前转身只是累了,找了棵树靠着。
万籁俱静,陆玉泽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别逼我了……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回来了,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有些哀伤,更多的却是愤恨。
难道被谁威胁了?
师幼青这辈子都没这么八卦过,凝神去听,耳朵都贴上了树皮。
薄槐怕树皮刮到他耳朵,只好抽出一只手替他垫着。
“你要当我是你儿子,就不要拿生病来威胁我!我不可能娶妻生子!”
……哦,原来是被家里逼婚了。
师幼青深表同意地对着一棵树点头,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害人。
“别逼我了——要不是你们,我……”几近悲怆的声音,再也说不下去,陆玉泽挂了电话。
师幼青低头,和背着自己的薄槐对视,用眼神说话。
师幼青:他到底要干嘛?
薄槐:再看看。
师幼青:……你累吗?
薄槐:不累。
前面终于传来脚步声,他们这才跟上。
这次没走多久就到了一处河岸,师幼青都犯困了,刚要打呵欠,眼睛忽地被捂住,紧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原本站在河岸边的男人不见了,只剩一堆衣服。
——跳河了!
师幼青急忙从薄槐背上下来,只是还没上前,水里再次传来声响。
是畅快的呼吸声。
薄槐斜过去一眼,嘴角抽搐。
师幼青沉默……
河里,陆玉泽正在疯狂游泳,游完又上岸继续跳水,发泄一般,如此往复……河面的水花一波又一波。
沉默完,师幼青和薄槐先一步离开。他受陆玉泽的剧情影响,第一次走出公寓这么远,回去路上,渐渐变得平静,趴在薄槐背上说:“他游泳技术很好,或许还有夜泳的习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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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花费的时间比来时要短不少, 毕竟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了。
师幼青先是被背了一截路,到了先前临时放自行车的地方,又被薄槐一路载到家, 几乎没走几步。
保安室里的郝天硕等得格外焦灼, 看到人回来了,不停挥舞手臂:“青青哥!”
师幼青走过去:“你怎么还没睡?”
“睡?哼,我心还没那么大呢!”郝天硕忙打开窗户, 趁机探出脑袋,离人近些, “陆玉泽出去干嘛了?不会是藏尸吧?”
师幼青抿抿嘴, 道:“……夜泳”
“……啊?”郝天硕傻了眼, 还有些失望,正要再开口,这时头被往后一推,眼前的窗户也被一只大手重重关上了。
薄槐斜他一眼,牵着师幼青的手道:“保安每天都能见到, 先回去睡觉吧。”
“……”
郝天硕鼻子都快喷出气儿来了, 咬牙开始阴阳怪气:“嘚瑟什么,一个坐骑而已,居然口出狂言,真是好笑!”
果然,薄槐目光变了。
师幼青不明白他们怎么一见面就掐, 欲要说几句,就听薄槐冷笑一声:“劝你别痴心妄想了!”接着瞥着眼前的保安室,“还是先做好目前的任务要紧。”
“你……”
短短一句话, 既点明了他目前感情之路的悲催坎坷, 又嘲讽了他连离开这里都做不到的苦楚, 郝天硕面色狰狞,悲愤不已,眼里隐隐有着泪光。
“好了……怎么还内讧起来了?这样不好。”师幼青摇摇头,接着交代了句注意安全,打着哈欠回家了。
这么一番奔波,两人都出了汗,又分别洗了澡。
师幼青累得不行,沾上床没几秒就昏睡过去。
薄槐从浴室出来后,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半晌,又环视屋内一圈,脸色微沉地去翻看那本鬼故事,大致看完后才上床,便将青年完全揽在怀里。
抱得格外紧。
师幼青一夜无梦,倒是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他就醒了,薄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陪他吃完便去做单人任务——和工人去楼上修理管道。
今天是周一,师幼青是个无业游民,无处可去,但又不想在家待着浪费时间,便在公寓内外走来走去地晃荡,装作无意地“窥视”进进出出的人。
陆玉泽是大学老师,清早就出了门,遇到他还点头示意,看着很有礼貌。
至于彦川,可能任务和职业有关,一大早也不在家。
攻略对象里,如今只有上午没课的白明朗和楼上居家办公的霍煦在家,正好也处理管道的问题。
期间,师幼青和来送快递的封彬见了一面,趁着附近没人,两人走到楼道聊天。
封彬一副很神秘的样子:“你猜陆玉泽昨天买的快递是什么?”
师幼青摇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
封彬笑道:“他买了很多菜刀。”
师幼青眨眨眼睛。
封彬继续说:“他的快递本来是我同事负责配送,先前包装破损厉害,就退回重发,当时破损的快递箱里,就是几套菜刀。”
“这就奇怪了,他又不是厨师,而且一个人住,日常怎么会买那么多菜刀?”
封彬点头:“所以你要小心这个人。”
师幼青微微一笑:“我不小心也不行,这个人目前是好感值涨得最慢最难的。”说完还摊摊手。
封彬神色复杂地瞧他一眼,低喃道:“这一关出去,我猜有人能锻炼出超强的意志力。”
师幼青赞同:“对,郝天硕以前很怕鬼的,结果现在一个人待在保安室也挺稳重。”
封彬:“……”
师幼青变了个姿势靠着墙,拧开保温杯开始喝水。
封彬:“你难道……”
师幼青:“我知道。”
封彬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师幼青说:“薄槐和郝天硕的关系很不好。”
封彬顿时心里滴汗:“我说的不是这个,算了……”且那不是不好,再这么下去,就快要你死我活了。
“出去后,我决定好好跟他们谈一谈……”师幼青再次换了个姿势,封彬蓦然注意到他是脚累,连忙把快递箱子推过去,铺了张纸,“你还是坐着吧。”
师幼青坐下了,他不喜欢跷二郎腿,箱子又不够他岔开双腿,双腿并着,坐姿乖巧。
封彬静静看着他,忍不住笑道:“你这样……也难怪老是招些……”他突然又不说了。
师幼青就是这样的人,被喜欢被注视仿佛理所应当,他心思不在这上面,更没必要知道甚至回应别人对他的心思。
师幼青这会儿一直在想着菜刀和陆玉泽,看封彬沉默,只当他是无话可说,正要跟他说说昨晚陆玉泽的所作所为,忽然,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封彬抬步往下看,满脸疑惑:“来了一群人。”
片刻后,那群人就上了楼。
封彬拿着快递去找三楼的一户人家签收,视线一直往他这边瞄。
师幼青则站在自家门口,装作给家通风的样子。
那是一群年纪都挺大的人,男女都有,穿着打扮都很讲究,为首的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人,四五十岁左右,眉宇间竟与陆玉泽有几分相似。
“他就住在这儿?”那男人问身边的人。
“是,上次我来过,就是这里。”说话的则是个精神的老太太,“那个王帆住在隔壁……对,这是这屋!”说着,扭脸和师幼青撞了个正着,忙又说,“不过已经搬走了,现在住着别的人……”
中年男人脸色很差:“你确定人走了吗?”
“不确定,”老太太心虚,下意识瞥那八卦的长发青年一眼,可对方偏偏毫无察觉,就赖在这儿听人说话,但也没法赶人,只好低声继续道,“唉,我这小侄对那男的太上心了,你也知道,当时我按你说的亲自找了王帆让他离开别耽误人,后来人就完全找不到了!我还以为他真识时务离开了呢,谁知道玉泽现在反而完全闹开了不回家了,还非要去退好好的婚约,这还得了?肯定是把人藏起来了,估计就是王帆背后指使他和家里断绝关系……还真是个男狐狸精啊!”
“……”嗯,坏事都是别人做的。
不过信息量真大。
师幼青眯起眼睛,听得认真。
他们又嘀嘀咕咕交流了几句,师幼青渐渐理清了这些人的身份。
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是陆玉泽的父亲,老太太似乎是个什么远亲,但牵线了陆玉泽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的婚约。
明明都知道自家陆玉泽喜欢男人……真是作孽。
师幼青撇嘴。
目前处于陆玉泽不愿意,家里人逼婚阶段。
“是不是把人藏起来了,进去看看就知道,就算人不在里面,也肯定有相关痕迹!”男人道,“到底怎么进去?”
老太太立马掏出一把钥匙:“上次那个聚会,我专门让人偷偷把他带着的钥匙拿去配了把新的,正派上用场!”
“……”师幼青左右看看,心想自己也没隐身,便开口道,“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不过你们是反派嘛,那就快开吧,别再废话了,他也顺便看看。
男人瞥他一眼,嗤之以鼻:“管什么闲事?!”
门已经开了,男人似乎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一脚把门踹开,很有气势地跨着步子进去了。
师幼青在门口仅仅看得到客厅一部分,可那群人显然奔着卧室去了,他看不到也着急,便拿出手机拍视频,嘴里喃喃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啊……我要留下证据……”
脚步很轻,进了屋,眼睛晃来晃去地瞄着。
即将走到卧室那边,骤然听到一声惊恐的尖叫。
“哎呦——我的天呐!这……”是老太太的声音。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师幼青顺势溜进去,一脸正义感,然而,看到老太太手中匆匆掉下的大量相片后,抿嘴不出声了。
相片凌乱地落在地板上,其中几张格外清晰——
那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特写。
薄槐站在霍煦的家中,借着给工人帮忙的由头,时不时在浴室里外的缝隙检查。
没有别人生活的痕迹。
工人正在修理管道,霍煦则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书。
自薄槐昨天过来,霍煦就注意到了他——那天在车后追着师幼青的男子。
这个人他特意问过物业那边,是昨天才开始上班的。
用脚都能猜出怎么回事。
为了个挽回前男友,还真是豁得出去……
霍煦心里哼笑,可回想着青年的模样,便觉得合乎情理。
他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工人离开后,薄槐也跟着告辞。
霍煦却起身叫住他,不急不缓道:“我看你很会做事……我这边正好有个事想让你帮我出面,事成后绝不亏待你。”
薄槐回头看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最近有个看中的人……正好那人你也方便接触,就替我当个说客吧。”
空气一瞬凝滞。
“什么人?”
短短三个字,冰冷彻骨。
霍煦这一刻倒是真对师幼青有种特别的感觉了:“就住在304,漂漂亮亮的,很是惹人喜欢,他叫师……”
话音未完,整个人便被千斤铁锤般的一拳头打得猝然后仰过去……
同一时间,还在沉思中的师幼青感觉悬浮框出现变化,一瞧,震惊不已。
霍煦对他的好感值,居然从二十……涨到了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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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霍煦今天连面都没见过!
师幼青正摸不着头脑, 那几个人已经回过神,仿佛承受不住这份打击,哀声乱叫, 叫完又骂个不停, 随后抄家似地开始粗暴地翻腾陆玉泽的卧室……
“找!给我仔细地找!我倒要瞧瞧这死小子还干了什么恶心人的事!”说这话的陆父狠狠将手中几张尸体照片撕了个粉碎,一脚踢在旁边蒙着防尘布的柜子上,不曾想防尘布就这么落下了, 再抬眼,又是眼前一黑——那柜子里, 竟摆满了各种死法的小型尸体模型, 制作的栩栩如生, 想来是价格不菲,“……这、这狗东西!”
这一会儿功夫,师幼青已大略看了其中大半的照片,基本都是各种尸体解剖或者国内外一些有关真实尸体的照片合集,有的唯美, 有的恐怖……各式各样, 大多是在网上拷贝下来的,显然与王帆无关。
“是不是……玉泽需要了解解剖才……”有个人试图平息陆父的怒火,怎料这句话简直火上浇油,陆父登时怒吼:“他学的经济,教的也是这个!从来不和这些沾边!就算这些照片能说是他对相关知识感兴趣, 可这……算是怎么回事?!”
言语间,再也忍不住地拽出柜子里的几本书,嫌恶地瞥一眼, 全部扔到了地上!
那人低头一看书名, 脸色惨白。
师幼青抿嘴瞅过去, 那些书本没正式封面,好像都是一些自印的读本,书名格外露骨:
《我的尸体爱人》、《一夜99次:水中的鬼新娘》、《男朋友死后,我和他夜夜缠绵》、《他死后,我们那一夜》、《我喜欢他冰凉的尸体》……
“……”师幼青心里悄悄滴汗。
种种迹象表明,陆玉泽很可能有恋/尸癖。
尽管相片里的尸体与王帆无关,可这么一来,陆玉泽就有了杀人的动机。
这群人把陆玉泽的家搞得乱七八糟后,竟全程没搭理他这个进来“阻止”的“正义路人”,甚至自家孩子如今劲爆的癖好被他这个外人发现,也完全不在乎似的,这时居然还围在一起热烈探讨。
“我以为喜欢男人已经够恶心了,没想到他还能再上一层楼!”陆父恨得咬牙切齿,“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以前看着那么正常……”
“应该也没那么严重……”那老太太擦汗道,“而、而且我刚刚才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咱们玉泽高中时去他表哥家玩了几天,你还记得吗?”
陆父显然就没关心过儿子,满脸疑惑:“表哥?哪个表哥?”
“就是死了的那个!”老太太说着,还很多此一举地压低声音,“就是因为死了我才记得呢!那年暑假,他去他表哥家玩,结果他表哥心脏不好,工作又太累,夜里意外猝死了……他当时不知道他表哥死了,因为关系好了,两人睡一屋,结果和他表哥的尸体待了一整晚……你说是不是那时候开始就……现在想想,他当时发现他表哥死了也不怕的……”
陆父经她这么一提,才终于想起这件不该被忘记的事,一时间气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这真是……”
“唉,心病还是能治好的,”老太太继续宽慰他,“我看这也不是坏事,说不定他和那个王帆在一起,就是图个刺激!等把这心病解开了,也就不会那么总和家里对着干了。”
陆父似乎相信了这番说辞,皱眉道:“也是,起码那男狐狸精不在这儿……应该真的分手了。”
说完,就又风风火火地越过师幼青,径直往前走。
师幼青:“……”
他跟着往外去,还没出门,前面的几人就停了脚步。
师幼青还以为是陆玉泽回来了,连忙挤过去看热闹,他身材瘦削,左右绕几下就出来了。
没想到门外站的是白明朗。
白明朗那神色,应该是前不久听到动静出来看看,还没来得及回去,此时和陆父面面相觑,竟一动不动了。
陆父的表现也很奇怪,上下端详着白明朗,神色严肃,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白明朗在他开口前,忽然嗤笑一声,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师幼青扭脸,凝视着陆父。
……你们什么关系?
瞧对方那复杂的表情,总不可能是私生子吧?
脾气火爆的陆父面对白明朗的无礼却没说什么,收回视线,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三楼廊道现在只剩师幼青,以及始终在不远处摆弄快递的封彬。
他朝封彬招手。
封彬走到他面前:“刚刚怎么回事?”
师幼青直接领着人进去:“你自己看吧。”
片刻后,封彬深深蹙眉,又看师幼青一眼,很是担忧。
师幼青说:“……其实我觉得这是个机会,他家人闯进他的房子,还弄成了这样,我这个邻居联系他,很合理嘛。”
但遗憾的是,他没有陆玉泽的手机号。
把人拉过来,就是想尽快找出手机号码,这是陆玉泽的家,就算开着门,也不能待太久了。
封彬知道这一点,四下环视一圈,很快在玄关的纸箱里找出几张快递单,指着上面的号码道:“这个应该就是他的私人号码。”
他们也不在里面继续停留,转而回了304。
师幼青在封彬的目光下,给陆玉泽打电话。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接:“谁?”
师幼青说:“你好,我是你隔壁的师幼青,刚刚我发现一群人闯进你房子里,可又听他们说是你家人,不好报警,只能通知你一下……”
“什么?!”
“真的,现在你家都乱了……”
电话那头顿时挂了电话。
师幼青知道,陆玉泽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往回赶了。
封彬看他打完电话就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嘴角微抿,看着漫不经心,实则却在期待的样子,叹气道:“他买了很多菜刀,又有那样的癖好,你最好不要和他独处……我、郝天硕和薄槐三人,尽管有单人任务,但应该不会都被时刻支开。”
“我知道,我可不想变成尸体,”师幼青微笑着说,“目前来看,就算陆玉泽不是凶手,也是个危险人物。”
封彬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临走时,又在门外巡视一遍,确定没人在这周围藏着“迫害”师幼青,便压低帽子继续去送快递了。
哪怕开车,陆玉泽回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师幼青等了几分钟就不想等了,念及薄槐还在楼上的霍煦那边,便准备趁陆玉泽回来前再去霍煦那里刷一波存在感,顺便查一下对方到底为什么突然暴涨好感值。
集邮,就是这么行色匆匆。
走到电梯前,电梯门恰好“叮”一声开了。
站在里面的,却是薄槐。
师幼青眨了下眼睛,仰头看他。
薄槐完全没预料到和他在电梯口撞见,脸上的怒气几乎掀起狂风暴雨,格外渗人,锋利的眉眼也透着森然寒意,却又猝然一怔。
“你怎么了?”师幼青惊道。
眼看电梯门要合上,薄槐回过神,一步走出来,可看师幼青去摁开门键,便抓住他的胳膊:“你去哪儿?”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都哑得厉害。
“我准备去霍煦那看看……”他正要说好感值的事,就见薄槐脸色又是一变,紧绷的身体都酝酿出了滔天恨意,眼梢也跟着红了,简直要失去理智。
“怎么回事?”师幼青也顾不上电梯了,皱眉看他,“今天奇怪的事真多……那会儿霍煦的好感值突然涨了三十,现在你又这样……”
薄槐目光微变:“你去找霍煦,是因为这个?”
师幼青点头:“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你要是知道的话,我也省得再跑一趟了。”
然而面前的男人面色阴沉,似乎气到了极致,可又因他这句话得到了缓解,几秒沉默后,深吸一口气,决定趁机把那霍贱人踩到脚底,便一字一句道:“霍煦应该祸害了不少人。”
“啊?”
“他不久前让我把你骗到他手里……语气很有经验,这种事应该干过不少。”
居然让薄槐拉皮条,对象还是他。
……怪不得,师幼青理解了薄槐的怒意,摇头说:“怎么这样?真是个脏男人啊。”
“嗯!”薄槐彻底满意了,再看青年一脸惆怅,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喜欢,简直就想把人变小揣在身上,这样就没人会盯上他了……
这时,师幼青的眼前却出现了一条选项:
【一直养尊处优的霍煦受了伤,恰好家里没人,这是他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你要去看看他吗?】
1、去2、不去
就算看,照他那绿帽癖一样的好感值增长方式,也是带着别人过去边看边秀恩爱更合理吧?
何况现在正是嫌弃那人的时候,师幼青想也不想就选了不去。
他问薄槐:“你把霍煦打了?”
薄槐含糊地嗯了声,牵着他往屋里去。
对方开门时,他才注意到薄槐拳头都破了皮,拧眉摇头:“你以后别这样了……”
薄槐瞬间无措,接着却听他继续说:“那种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性病……以后动手,还是戴上手套吧。”
“……”他心脏都快不行了。
进了家门,见师幼青打开医药箱,薄槐立马在他眼前消了毒,酒精涂在伤口上,看青年歪头专心盯着自己的手,之前的气全部泄了出去,犹如经历了大悲大喜,一时间无比幸福……
处理完了那点儿伤,他过去,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被抱得双脚离地,师幼青不解地瞧他。
薄槐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一口,满足地低声道:“没变轻。”
“你天天做那些饭,也很难变轻,”师幼青以为他在“称”体重,薄槐自从开始照顾他,就一直坚持记录着他的各种信息,体重自然也在其中,于是很好说话地摊手让他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