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健身房里,时皓捧着手机和colorful聊天。
作为舆论主角的colorful心态可比时皓要好太多了,colorful是经历过无数输输赢赢的人,也是经历过无数谩骂和赞扬的人,一场常规赛而已,落入他眼里就跟看乐子一样。
原本时皓是想跟colorful说别在意的,最后反变成了colorful开导他,同时炫耀自己的可爱女儿。
从健身房出来后,沈尔回到房间里洗澡。
自从那个他顺手买的水蜜桃香的沐浴露拆封后,沈尔就没有换回过之前的沐浴露了,不止一次在他洗完澡走进训练室的时候被队友们说他闻起来像一颗大桃子。
大桃子洗完澡没有急着出训练室,而是打开手机给喻兰拨了一个电话。
这么长的时间内,他和喻兰不是没有联系,母子两个时不时地通电话,在俱乐部的沈尔跟喻兰说不要紧张手术,不要过分操劳,也不要担心他,他现在很好,她只要安安心心等待手术开始就好。在病中的母亲安慰儿子,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不要因为自己的手术心神不宁,要好好比赛,不要替她操心。
母子二人,都在宽慰着对方。
而明天上午,是喻兰手术的日子。
沈尔的电话拨过去之后,没一会儿喻兰那边就接通了。
听见母亲温柔的声音,沈尔也露出了笑意。
“我今天看了你们那个比赛,虽然我看不懂,但我看所有人都在夸你厉害。”喻兰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们小尔蛮上镜的嘛,又帅又厉害。”
沈尔无奈地笑着喊了一声“妈”。
“我看你们那个什么解说,怎么说你和你老板是什么,天生一对?”喻兰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质问也没有其他,就是普普通通话家常的语气问道,“你和老板同事们最近相处的好不好呀,没有闹矛盾吧?”
沈尔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惊了一下,他回避了前面的半句话:“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也没有闹过什么矛盾,大家都是很讲道理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
身为母亲,喻兰的一颗心永远都是系在沈尔身上的,她翻来覆去地问些同样的问题,工作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沈尔不厌其烦地回答,都很好,所有的事情都很好。
一直到电话被挂断,谁也没有提起第二天手术的事情,但谁都心照不宣。
喻兰知道沈尔忧心他的手术,沈尔也知道喻兰心中所想。
回训练室之前,沈尔在客厅里找到了松铭,和他提了一下明天半天的外出申请。
“又约会啊?”松铭愣了愣,“刚晟儿也跟我说他要出门来着。”
“啊?”沈尔也愣了,“没有啊,明天我妈妈做手术的日子,我想去陪陪她。”
松铭恍然大悟:“哦哦哦,那你去吧。”
向松铭道了一声谢后,沈尔走回了训练室里。
他偏头看了一眼晏晟,装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晏晟看了他一眼,问道。
“松铭刚刚说你明天要出门,你要去哪儿啊?”沈尔小声问道。
随着两个人的恋爱时间一点一点拉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后,那种“要给对方留私人空间”的想法虽然依旧存在,但作为恋人,沈尔虽然不会干涉晏晟的交友,但也会想要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好奇心。
“明天不是你妈妈做手术的日子吗?”晏晟说,“我感觉你肯定是要去陪着你妈妈的,但让你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面又怕你自己吓自己,这不就只好主动请缨陪在你身边呢么。”
沈尔看着晏,越看他越觉得自己是真的否极泰来了。
他的男朋友全心全意都是自己,甚至还会惦记他妈妈手术日子。
好喜欢他。
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
沈尔坐在电竞椅上往他的旁边靠了靠,而后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轻轻捏了捏:“谢谢。”
“不用跟我说谢谢。”晏晟小声说,“不过我突然有一点点馋男朋友的手艺了。”
沈尔笑道:“明早给你煮面。”
晏晟点头应好,而后喊沈尔跟他一起双排。
第二天一早,沈尔起床洗漱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查看库存。
沈尔翻翻捡捡,从冰箱里翻出来了一块瘦肉和几根辣椒。
他拿过张妈的围裙戴上,洗菜切菜,有条不紊。
晏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厨房里背对着他切菜的沈尔。
沈尔围着围裙低着头切菜,后颈处凸出的一小块儿骨头使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瘦弱,也有些诱惑。
最起码诱惑到了晏晟。
他揉了揉头发走进了厨房,而后站在沈尔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在给我煮面吗?”
“嗯。”沈尔侧了侧头,让晏晟更方便地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青椒肉丝面,再给你卧个荷包蛋好不好?”
那股子贤妻感又出来了。
晏晟想。
但沈尔不是女孩子,所以这会儿在厨房里给他做早饭不是贤妻,是贤夫。
他侧过头,在沈尔的侧脸上落下了一个吻:“好。”
沈尔手上的动作很利索,一小块瘦肉被切成匀称的片儿后再被切成细长的条,辣椒去过籽也切成很细一条。
环着他的腰站在他身后的晏晟的手十分不安分,抬手揪起来了一条辣椒丝瞅了瞅:“切得好匀称啊。”
沈尔看着他捻在手上的辣椒,赶忙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而后握着他的手打开水龙头,把他的手放在了流水下冲洗。
“怎么了?”晏晟被他整得一头雾水。
“你没切过辣椒,直接这么上手摸,等会你的手指就会像火烧的一样辣。”沈尔说,“赶紧用凉水冲一冲。”
晏晟毕竟是个四肢不勤的少爷,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沈尔可以徒手切辣椒,自己不能摸切好了的辣椒。
“可是你也直接上手摸的啊。”
“我习惯了啊。”沈尔说,“我以前经常做饭。”
晏晟眨了眨眼,“喔”了一声没再说话。
沈尔看着他的指尖在水流下冲洗,好一会儿后抽了两张纸递给他:“手指辣吗?”
晏晟乖乖摇头说不。
沈尔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起锅烧油,将辣椒和肉丝炒熟。
厨房里抽油烟机开着,但从不下厨房的晏晟还是被时不时钻进鼻腔的辣椒味呛到偏着头连连咳嗽。
“闻着不舒服要么你先去训练室等我吧?”沈尔听着他咳一声打一个喷嚏,即使知道没什么事儿但听着也心疼,“炒辣椒就是会有点呛人的。”
晏晟皱了皱鼻子,蛮横地说了句不。
而后,环在沈尔腰上的手把他抱得更紧了。
沈尔偏了偏头,脸颊贴上了晏晟咳得通红的脸颊,无奈地笑了笑。
“不是煮面吗,为什么要炒啊?”晏晟生怕沈尔把他赶出厨房,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炒过之后会好吃一点。”沈尔说,“我自己做饭的时候喜欢这么弄。”
“喔。”晏晟点了点头,“那都有谁吃过你做的饭啊?”
沈尔拉长尾音“嗯”了一声:“我妈,还有王晨宇。”
“还有我。”晏晟说。
沈尔笑了笑:“嗯,还有你。”
辣椒和肉炒熟后,沈尔拿了个小碗出来将它们盛了出来后,涮了涮锅后接水烧水,等着下面条。
“今天去陪你妈妈做手术,紧张不紧张?”晏晟问道。
“紧张肯定是会紧张的。”沈尔如实道,“毕竟是不小的手术。”
这种事情也不是紧张或者不紧张就有用的,这道理沈尔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
“我运气很好,我陪你在门口守着,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晏晟说,“你运气也很好,我们两个人运气叠加,全都会顺着手术室的门传给你妈妈。”
沈尔被他这一通歪理说得有些想笑,他偏过头看着晏晟:“真的啊?”
“真的。”晏晟点头。“而且我昨天找花店订了花,等会出门之后可以去取,带去病房里,等你妈妈手术成功一出来,病房里就是新的花束。”
沈尔自己都没有考虑到要给喻兰准备花束,晏晟替他想到了。
“现在还紧张吗?”晏晟轻声问道。
沈尔眨了眨眼:“有一点点。”
“那怎么办,亲亲你会不让让你没那么紧张?”晏晟问道。
厨房里并不是一个适合亲亲的地方,这个时候也并不是一个适合亲亲的时候,但沈尔偏头看着晏晟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锅里这会儿正在烧水,并不需要盯着。
沈尔在晏晟的怀里转了个身,从背贴着他胸口的动作变成了两个人面对着面。
沈尔微微仰起头,抬手环住了晏晟的肩膀,而后很轻地亲了他一下之后,松开了手。
“怎么碰一下就不亲了?”晏晟有些不满道,“嗯?”
沈尔转了回去,看着逐渐开始冒泡泡的这一锅水,眨了眨眼:“这是在厨房啊,万一有人……”
“一大早怎么会有人。”晏晟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了一把,两个人背脊贴着胸膛,严丝合缝,“咱们队里都是什么夜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本来还有两个起得早的,也全被他们几个带成了晚上不睡白天不醒的,能有谁?”
沈尔“唔”了一声,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锅中的泡泡越来越密集,一个一个从锅底钻到水面而后破开,直至这一锅水有沸腾的趋势。
沈尔在晏晟的怀里扭了一下钻了出来,而后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个鸡蛋打了进去。
等到鸡蛋定型后,抬手从上面的出柜里拿出了一袋面条,圈着手指比算着数量,抽了一把放进了水里,而后熟稔地放调味品。
面条下水后拿着筷子搅动了两下后就不用再管了。
沈尔也无心再管了。
他的男朋友十分能够作乱,自己被从后一整个环住,晏晟一手搭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捧着他的脑袋。
他们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接吻,耳中只有锅中的水咕噜咕噜的声音。
直到——
“啪嗒”一声,塑料盒落地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沈尔和晏晟心下一惊,两个人朝着声源处看了过去。
包裹再好的外卖也没有办法在这样摔下来的时候保持完好,不管是拌粉还是打包好的瓦罐汤这会儿都撒了满地。
时皓颤抖着唇,手上还拿着一双一次性筷子站在厨房不远处,他举着一次性筷子,指一指沈尔,指一指晏晟。
“你……你……”
沈尔看着时皓讶异的脸,表情是说不出的尴尬。
向队友出柜这种事情,最佳选项是特意把大家凑在一起一起吃饭,在饭桌上堂堂正正地宣布,第二选项是在队友看出端倪之前提前告知真相,再后一个是被队友发现,队友来询问,自己告知。
无论怎么想,沈尔脑子里向队友出柜的这一条路也没有“和男朋友在厨房接吻被撞破”这一条。
沈尔尴尬地想在地面上挖个坑钻进去躲起来。
“啊?”但晏晟就不尴尬了,他不仅不尴尬,他还不紧不慢地松开了环在沈尔腰间的手,反客为主道,“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你俩咋亲上了啊?!”时皓大为震惊,“你这不是对不起赵景州呢吗!?”
晏晟:?
沈尔:?
“为什么会对不起赵景州?”晏晟都服了时皓的想象力,没好气地问道。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你还问为什么!”时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嗷子哥不是都要把赵景州介绍给咱认识了吗,不是都约了饭局吗!”
沈尔:……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赵景州谈恋爱?”
“难道不是吗?”时皓愣住,“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晏晟无语地看着他,“找你们和约赵景州吃饭都是为了一件事。”
“跟你们正式说一声,我和沈尔谈恋爱了。”
时皓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面上。
“你不是……”他艰难地开口,“你不是直男吗?”
“哦,我弯了。”晏晟十分干脆地开口,“怎么了,不允许是吧?”
“我哪敢啊我就是惊讶!!”时皓瞳孔地震,“你们俩珠胎暗结多久了?”
沈尔背过身,拿出两个碗盛面条,听着时皓乱用词儿实在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珠胎暗结,时皓读书的时候语文有没有及格过啊?
“那不叫珠胎暗结,你多学习学习吧小文盲。”晏晟说,“有一段日子了,想着等吃饭的时候正式跟你们说的。”
“……为什么?”
“恋爱要有仪式感啊,你懂不懂啊单身狗。”晏晟鄙夷地看着他,“怪不得谈不上恋爱呢。”
时皓被他说无语了,无助地吼道:“谁家的仪式感!!!是你这样的啊!!!”
晏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今天这么早起来了?”
时皓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双手:“我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天colorful跟我说他也吃过毛毛说的那家很好吃的早餐,让我一定要尝一尝……”
晏晟“哈?”了一声。
时皓从队伍中野恋爱了的吃惊中抽离出来,视线落在了摔在地上的外卖上,颤抖着的嘴唇瘪了下来。
他委委屈屈地吸了一口气:“我订了二十个闹钟点外卖取外卖,结果被你们两个吓得外卖掉地上了。”
“我难得吃一次早饭!!”
“我早饭被你们吓没了!!!”
“哦。”晏晟毫不留情地开口,“记得打扫一下啊,弄一地的汤别留给张妈收拾。”
“我早饭没了!!我一年吃不到一次的早饭没了!!”
很明显,消失的早饭比恋爱的中野更让他难以接受。
“再给你点一份?别嗷嗷叫了。”晏晟好笑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抽出手机解锁递给他,“你自己点?”
“嗷子哥是不是在里面做早饭,我能吃嗷子哥做的吗?”时皓没有接晏晟的手机,而是偏过头看向了厨房里面,站在灶台前的沈尔。
“呵呵。”晏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而后强硬的把手机塞进了时皓的手中。
“不能,这是给我的爱心早饭。”
时皓:……
真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
时皓:我的早饭——
早起的三个人每个人的面前是一碗青椒肉丝面。
唯一不一样的是,沈尔和晏晟两个人是卧的荷包蛋,而时皓的则是沈尔煮碗面之后单独给他煎的鸡蛋。
晏晟表示自己有点不爽。
倒也不是因为沈尔真的把给自己单独准备的爱心早餐也匀给了时皓,而是沈尔本身就只煮了两个人份量的面。
这会儿多了个时皓,两人份量三个人吃,沈尔没有掰晏晟碗里的那碗面,而是将自己的那一份匀了一半给时皓。
这就意味着,沈尔早上肯定吃不饱。
趁着沈尔在厨房收拾的时间,晏晟瞪了一眼时皓,从自己碗里挑了一筷子面匀到了沈尔的碗里。
“你瞪我干什么……”时皓捧着碗,默默地往另一边挪了挪,远离了晏晟,“这不是我早饭没了么……”
晏晟默默地看着他,而后长叹了一口气:“你说你早不吃早饭晚不吃早饭的,偏偏要今天……”
说到一半,晏晟自己停住了。
不管时皓什么时候想吃早饭了,似乎都会是一样的结局。
毕竟在聂诚许跃俩人的作息被他们同化之后,每天上午这段难得独处的时间,他和沈尔都是在训练室里腻腻歪歪来着。
想到这里,晏晟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而后十分理直气壮地重新瞪着时皓:“吃什么早饭,就知道吃,胖了多少了还吃!”
时皓:……??
“妈——”看着沈尔一边擦这手一边走到餐厅,时皓毫不犹豫地找了靠山,“晏晟他无理取闹!!”
沈尔的视线从时皓的脸上滑到了晏晟的脸上:“怎么了这是?”
“我……”
晏晟话还没说完,时皓就急咧咧地开口打断了他:“他骂我胖,说我胖了这么多居然还惦记吃早饭!”
“就知道告状是吧。”晏晟抽了张纸揉成团砸在了时皓的身上,“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而后,时皓不甘落后地唰唰唰抽了好几张纸揉成团砸晏晟。
沈尔沉默的看着这两个幼儿园大班生,十分无情地开口:“你们两个,吃完把地上的纸团全部捡起来扔掉。”
晏晟和时皓熄了火,十分一致地瘪了瘪嘴:“喔,知道了。”
收拾完俩闹腾小子,沈尔看向了自己碗里的面条。
比他最开始给自己盛的要多了不少。
沈尔挑了一筷子面看向晏晟:“你给我匀了面吗?”
“嗯啊。”晏晟大大方方地点头,“你就吃那么点怎么够。”
沈尔看着他笑了笑,而后低下头慢慢吃面。
时皓看着这俩人旁若无人地调情,意识到了自己真的毫无第六感。
不管是猜什么他都会猜错,下次再也不猜了!
沈尔做饭的手艺其实挺一般的,煮出来的面也只是很普通的家常的味道,更是没有办法和张妈的手艺相比。
但对于晏晟来说,这碗面就是他这段时间内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饭了。
在他的眼中,他的男朋友技能点似乎完全点满了,做什么都很厉害。
吃过早饭后,晏晟和时皓两个人被沈尔盯着去捡地上的纸团,而时皓捡完纸团后,还被沈尔递了一柄拖把。
“你刚刚收拾地上的外卖没收拾干净,再拖一下。”沈尔说。
谁折腾出来的谁收拾,拖地也不像清洗衣服上的油渍一样属于时皓完全不会的范畴,这会儿便也十分懂事儿地接过了拖把本本分分地拖地。
折腾完这些后,三个人并排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你俩咋就谈恋爱了呢……”时皓吃了个半饱,脑子开始转悠了,“晏晟会喜欢嗷子哥其实我还蛮理解的,但沈尔你喜欢他什么啊?”
时皓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着晏晟,表情看上去同他的语气一样疑惑。
“你什么意思?”晏晟幽幽地偏头看他,“喜欢我不是人之常情?”
时皓:“看看看,就是这个样子,你怎么会喜欢他啊,怪事。”
眼瞧着时皓和晏晟又要掐起来了,沈尔赶忙拦了一下俩人。
“晏晟很招人喜欢,会喜欢他一点也不奇怪啊。”沈尔说,“他真的很好,我也真的很喜欢他。”
“听见没,他说他很喜欢我。”晏晟得意洋洋地开口,“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小文盲。”
时皓被晏晟怼了一早上,看着他这张狂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嗯哼?”晏晟挑眉看他。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晏晟:“你说谁是狗?”
这俩人看样子又要掐起来了,沈尔感觉有点心累。
他赶忙拉着晏晟的胳膊:“好了好了不闹了,去换个衣服然后陪我去医院吧?”
晏晟这才作罢放过时皓。
沈尔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后,拿出了那条给喻兰准备的礼物走出了房间的门。
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对门的晏晟也换了衣服出来了。
“走吧,今天我就是你的司机小哥兼陪同了。”晏晟揽住沈尔的肩膀,和他一块儿走到了电梯口等着电梯。
电梯停在这一层后,两个人刚踏进电梯的那一刻,时皓从客厅冲了过来,钻进了电梯。
晏晟:?
“你干什么?”晏晟实打实地不理解,“你要出门?”
“啊,去拿我的早饭啊,起都起来了我总要吃到吧。”时皓点头。
沈尔:。
晏晟:。
“你是真有点能吃了。”晏晟无语道。
“不想再早起下一次了。”时皓耸了耸肩膀,“今天我必吃到让毛毛和轩哥他们赞不绝口的早饭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味道。”
“哦对了嗷子哥。”时皓偏头看向了沈尔,一收以往的吊儿郎当,十分郑重地开口道,“阿姨的手术会顺利的,别担心。”
沈尔弯了弯唇角,点头:“谢谢。”
很快,电梯到了一楼停住,时皓走出了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他回过头面对着电梯里的两个人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祝你俩恋爱快乐,要有人敢嘴你俩我削他!”
话音落下,电梯门关上,而后下落停在了负一楼。
“时皓真是……”
沈尔有些说不出的感动,现在他身边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歧视同性恋,也没有一个人会在背后窃窃私语,不管是时皓也好,松铭梁恩阳也好还是赵景州也好,所有目前知道这件事儿的,他们知道自己和晏晟谈恋爱了的第一反应都是祝福。
“中二啊。”晏晟瞧他一直没有接话,十分热心地替他补上了。
而后,走到车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咱们先去花店取花,然后去医院。”
沈尔应了一声好,将给喻兰准备的礼物放到了车后座,系上了安全带。
晏晟订花的店在医院附近,他把车停好后,和沈尔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花香满溢的店里。
这一次晏晟订得是一个花篮,很有质感的藤条编成篮,寓意着健康的康乃馨中插了三朵盛放的向日葵。
生机勃勃,也十分适合探望病人。
晏晟接过花篮后,找店员要了贺卡和笔递给了沈尔。
沈尔接过笔,倾身就着花店的收银台写下了给喻兰的最诚心的祝福,而后将这张贺卡插进了花束中。
沈尔提着礼物,晏晟提着花篮,两个人从花店出来,抬腿朝着医院的方向走。
天朗气清,微风吹拂,阳光照耀在来去匆匆的行人身上,落下长长的影子。
“你有什么喜欢的花吗?”晏晟突然偏头看向沈尔问道。
沈尔闻言想了想。
喜欢的花……
他以前完全没有任何的时间和精力,也没有什么想法去考虑自己喜欢的花,甚至走进花店他也只能认出几种品类。
康乃馨水仙玫瑰向日葵这种,大多数的人都能认出来的品类。
但是要说味道的话……
“洋甘菊。”沈尔说,“洋甘菊的味道很好闻。”
不管是晏晟给他的蒸汽眼罩的味道,还是晏晟车载香薰的味道。
都是洋甘菊的味道,也都变成了沈尔最喜欢的味道。
“好巧,我也是。”晏晟笑了笑,“我家花园里有一片洋甘菊,不过现在过了花期,等明年的时候应着花期带你回家看。”
沈尔的视线落在晏晟的身上,而后点头应好。
乘着医院电梯上楼,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喻兰的病房内。
病房里此时不仅仅有喻兰一个人,医生也站在她的病床边和她说着手术前的注意事项,同时安抚着他的情绪。
“陈医生。”沈尔进了门,站在病房门口对着医生打了一声招呼。
“诶,你来了啊。”陈医生看了他一眼,又嘱托了喻兰两句后,走到了沈尔的面前,“手术在半小时后,你现在可以陪你母亲聊一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谢谢医生。”沈尔微微颔首,目视着陈医生离开后,和晏晟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喻兰的病床边。
“阿姨好。”晏晟将花篮放在了喻兰的床头柜上,笑着和喻兰打了一声招呼。
“哎呀,小尔你怎么把你老板也带来了?”喻兰有些惊讶。
“我以沈尔队友的身份来的,不是以他老板的身份来的。”晏晟笑着说,“阿姨您别紧张,也别担心手术,陈医生很厉害的。”
喻兰看了他好一会儿,而后笑着点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您和沈尔叙会儿旧,我出去随便走走。”晏晟说完,便真的没有半分留在病房里的意思,含着笑走出了病房。
沈尔的视线追随着他,直到病房的门被关上,“咔哒”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后,他回过头看向了靠坐在病床上的喻兰。
“妈,别紧张,别怕。”沈尔抬手握住了喻兰的手,“手术会成功的。”
喻兰的视线也从走出门的晏晟身上转到了沈尔身上,她反握过沈尔的手,而后笑着点点头:“有你在,妈不怕。”
“上次去日本说回来给您带礼物,这次给您带过来了。”沈尔颠了颠另一只手上提着的那份礼物,“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我哪儿能猜到呀。”喻兰失笑。
沈尔看了她好一会儿,将礼品盒递给了喻兰:“那打开看看?”
喻兰应了一声好,接过礼品盒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盒子。
那条淡紫色的连衣裙被叠地整齐摆在礼品盒里,价格吊牌被沈尔贴心地剪了下去。
喻兰牵起连衣裙的衣领,抬手将它从里面取了出来,无论是顺滑的面料还是精致的做工都在向她表明了这条裙子的价格不菲。
“很贵吧?”喻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条裙子,而后轻声问道。
“没有很贵。”沈尔说,“而且我的积蓄不是偷偷给您看了吗,可以给您买堆成山的漂亮裙子。”
“净说傻话,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那么多漂亮裙子穿给谁看?”
“爸之前就爱给您送裙子,也爱看您穿裙子。”沈尔说,“等手术结束了恢复期过了,您就穿上我给您送的裙子,我们去看看爸好不好?”
喻兰没有说不好的理由,不管是她的丈夫还是她的儿子,都是温柔至极的人。
她弯着眼睛点了点头:“都听你的,小尔。”
沈尔握着她的手:“等回头啊,您身体好了就穿着我送给您的裙子来看我的比赛,那我肯定会比您在手机上看到的我还要厉害。”
“然后等到我打不动比赛了,我就带着您去旅游,天天给您买漂亮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