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特别的。”沈尔摇了摇头,“咱们队的比赛前三天一天一场,第四天打三场,有一场在下午两点。”
晏晟算了算,点点头:“我妈刚好十五号过来,一天看三场我妈赚大了。”
沈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晏晟的重点居然在这里吗……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你先洗澡休息?”晏晟说,“不是说有一场是下午两点吗,这几天早点睡早点起,别比赛台上犯困。”
“我倒是不会犯困。”沈尔说,“你可能要提醒一下他们三个。”
晏晟觉得他说得对。
“那你先洗澡吧,我等会跟他们说说。”
沈尔应了声好,拿过睡衣钻进了浴室里。
晏晟给另外仨晚睡晚起的队友发了消息后,给戈姿言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戈姿言的那边是瓶瓶罐罐的声音。
“怎么了晟晟?”戈姿言一边慢条斯理地护肤,一边开口道。
“就给你打个电话,等你过来有事跟你说。”晏晟说,“你现在是在家里吗?”
“怎么可能,我出差啊。”戈姿言说,“你妈妈我,现在跟你踏在了同一片土地上。”
“喔。”晏晟点点头,“那你十五号自己过来?松铭应该把票给你了吧?”
“我不看啊我又看不懂,你们打完我带你们吃个饭就行了。”戈姿言说,“你是几点的比赛?”
晏晟划开了沈尔的平板,一边看一边说:“两点一场、四点一场、七点一场。”
戈姿言:?
“丝毫不预留吃饭的时间吗?你们比赛怎么回事?”
“七点打完八点不就吃饭去了。”晏晟没什么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你想好请我队友们吃什么了没?”
戈姿言叹了口气:“你们小孩儿自己挑啊。”
“喔。”晏晟点头,“我要吃最贵的。”
戈姿言:“……你别这么像个暴发户行不行,咱们家还是有点底蕴的吧??”
晏晟弯着唇笑了笑:“不行。”
戈姿言一气之下挂断了电话。
倒霉儿子,真想给他送走。
晏晟打完电话没多久,沈尔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带着浑身的潮气。
刚洗完澡的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泛着一层很淡的粉色,看上去十分乖顺。
“我洗完了。”沈尔一边歪着脑袋擦着头发一边冲着晏晟开口,“你快去洗澡吧。”
晏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拿过衣服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满是带着沐浴露香氛的味道,是沈尔身上的味道。
而沈尔……
沈尔吹干了头发钻进被窝里,晏晟洗完出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真行啊。”晏晟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看着他的睡颜,轻声感叹道。
而后,起身,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敲开了松铭的房间门。
松铭打开门一头雾水地看他:“干什么?”
“吹个头发,沈尔睡着了。”晏晟十分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
松铭:。
BTF的小组赛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悬念,power替他们抽到的另外三个赛区一个赛一个的好打,平均每局游戏不到二十分钟就被平推上了高地。
第四天的比赛更为离谱,晚上七点打LJL的那一场,直接打到对面十五投了。
[投降是最骚的]
[不投更离谱吧嗷子哥十分钟十二个头,我看呆了]
[天选分组是这样啦,是骡子是马还是要在后面碰到LCK才知道吧]
[今年LCS有点强啊,LCK小组赛输了一场]
[不一定是LCS强吧,应该是LCK藏战术]
[你接着洗,再洗,看能不能把你洗成韩国人]
“又看?不长记性呢你怎么?”梁恩阳从时皓的手中抽走了手机,没好气道。
“咱们全胜啊,有什么不能看的?”时皓呜呜渣渣地在他手里抢着自己的手机。
梁恩阳好心提醒:“上次你被喷的时候,咱们似乎也没有输。”
“全胜也别在比赛期间看啊,要么就是说MSI没水准的要么就是说咱们天选分组的,还有那种贷款喷的。”柳申宇耸了耸肩膀,“反正都是要输的啦提前喷两句也没有关系啦。”
时皓:。
“申宇。”
柳申宇:“嗯哼?”
时皓:“你这个语气贱贱的。”
柳申宇真想给他一拳。
“别闹了。”晏晟放下手机抬起头,“我妈在餐厅等我们,现在过去吧。”
“芜湖,冲!!”时皓从沙发上直接跳了起来,“饿死了我今天。”
梁恩阳无语。
打车去往了戈姿言定的餐厅,晏晟按照她发来的位置找到了包间,推门进去。
戈姿言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她戴着全套的红宝石首饰,头发绾成漂亮的发髻,穿了一条黑色的礼服裙,欣喜地看向进来的人。
一个两个三个。
四个五个六个。
包间门关上了。
戈姿言看着面前的这些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孩儿们,疑惑住了。
怎么没有女孩子!
难道自家儿子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不是他们队伍的工作人员吗!
虽然怀揣着疑惑,但戈姿言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她的人设是豪门贵妇。
她看着这群小伙子们勾起了嘴角,露出了十分亲切的笑容。
“阿姨好——”
“阿姨好!”
“阿姨晚上好。”
队友们一个两个的看着面前端庄和蔼的戈姿言,全都装得一副十分大方得体的样子向她问好。
“你们好。”戈姿言笑得温婉,“不用太拘谨,就当在自己家吃饭就好。”
“戈姨,晚上好,您今天很漂亮。”松铭走到戈姿言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对她打招呼道。
戈姿言笑着握了握他的手:“铭铭晚上好啊。”
晏晟走过去,坐在了戈姿言的另一边:“晚上好啊戈姨。”
戈姿言:。
她咬牙切齿地小声开口:“你最好别逼我当着你朋友面不给你面子。”
“好的妈。”晏晟点点头。
戈姿言烦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懒得去看自己的倒霉儿子。
“我已经点过菜了,还有什么想加的你们自己加就好。”
平常抱着能吃是福这个心态的哥几个这会儿十分一致地摇头:“不用了阿姨,谢谢阿姨。”
只有晏晟,十分自然地拿过菜单,加了两份甜品。
戈姿言随他去了,偏过头看向松铭。
红宝石的耳环差点闪瞎了时皓的狗眼。
“铭铭啊。”她弯着眼睛笑了笑,小声道,“怎么今天一起吃饭的,没有女孩子呀?”
“……戈姨,我们每天一起吃饭的都没有女孩子。”松铭沉默了两秒钟,回答道。
“那晟晟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还没等戈姿言问完,晏晟的视线就投了过去。
他接了一杯水递给了戈姿言:“妈,多喝水。”
戈姿言:。
真的很烦。
事实上,抛去对晏晟的烦不胜烦外,戈姿言是一个很体贴且善解人意的长辈。
她不会贸然地去问他们的成绩,只会问他们累不累,训练紧不紧之类的问题。
虽然看上去十分豪门贵妇,但她和晏晟一样,并没有任何架子,也没有因为身份地位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在他们面前,她只是晏晟的母亲,仅此而已。
“沈尔。”戈姿言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喊了他一声。
突然被点名,沈尔立马坐得端正:“怎么了阿姨?”
“你别紧张。”戈姿言看着他下意识地动作好笑道,她举起茶杯,“听我们家曼曼提过你,阿姨还得谢谢你当时保护了我们家曼曼,以茶代酒,跟阿姨喝一杯?”
“不、不用谢的阿姨,应该做的。”沈尔一边摇头一边拿过茶杯,十分有礼貌地低了半截和戈姿言碰了碰杯,“阿姨我敬您。”
戈姿言笑着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偏头看到了自己的倒霉儿子。
没忍住发出了万千母亲都发出过的声音:“看看人家看看你,多学学人家。”
“嗯嗯,会学的会学的。”晏晟随意地点头。
戈姿言听着他懒散的语气,沉默地叹气。
一顿饭完后,戈姿言让松铭带着队友们先回了酒店。
“让晟晟陪我散散步。”戈姿言如是说。
松铭带着人回去后,晏晟跟在戈姿言的身后陪着她慢慢逛。
逛着逛着,就逛进了商场,奢侈品店里。
“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说吧。”戈姿言遣开了柜姐,一边闲逛一边开口道,“什么事儿,是不是你那个喜欢的女孩儿?”
“差不多吧。”晏晟想了想,开口道:“我的建议是,不要在这里说。”
“嗯?”戈姿言看向他,“那你想去哪儿说。”
“去你酒店吧。”晏晟说。
起码在酒店里发起脾气来不会被别人看见。
晏晟想。
戈姿言看着晏晟这有些心虚的表情,已经开始想了千万种可能性。
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很叛逆?
还是说那个女孩子不招人喜欢?
总不至于那个女孩儿犯过法吧?
戈姿言越想表情越严肃,她点点头,带着晏晟回到了自己的酒店里。
和他们俱乐部住的酒店不一样,戈姿言订的这个酒店……
它有花园有温泉。
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说吧。”戈姿言坐在沙发上,偏过头摘下自己的首饰,“你喜欢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其实说实话,挺符合你要求的。”晏晟抿着唇想了想,“我戒烟了。”
戈姿言摘耳环的手一顿,看向晏晟的表情可以说是大喜过望。
“真的假的呀?”戈姿言飞快地摘下自己的耳环,而后欣喜地看着他,“戒多久了?”
“反正从给你打电话那天开始我就没抽过了。”晏晟说。
戈姿言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没几天嘛!
但没关系,能开始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不是很好吗,有什么好不在外面说的。”戈姿言的表情十分满意,“还有呢,还有呢?什么样的人?”
“……有礼貌,谦虚,心态很平和,情绪很稳定,经常哄着我。”
晏晟每说一句,戈姿言就欣喜一分。
他越形容,戈姿言越欣喜。
“那你们俩是已经谈恋爱了吗,她在日本吗,让我见见?”戈姿言满脸期待地看着晏晟。
“没,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晏晟说。
“你怎么这么废物啊?”戈姿言无语道,“当年你爸追我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你能不能学着你老爸一点,把这个温婉娴熟的善良女孩儿名正言顺地带回来给我看看?”
“哦对,最重要的一点没跟你说。”晏晟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挪了挪。
戈姿言看着他:“嗯?”
“大方向是对的,能管住我这张嘴,能管住我戒烟,你当时就这俩条件对吧。”晏晟重复道。
戈姿言点点头:“是啊,我对你谈恋爱也没什么要求。”
“那就好。”晏晟环住了一个抱枕抱在胸前,“大方向没出错,小方向出了点问题。”
戈姿言“哪个小方向,出了什么问题?”
“性别不对。”晏晟搂紧了抱枕,深呼了一口气开口道,“是个男的。”
戈姿言:……
???????
怪不得不在外面说!!!!
“晏!!晟!!”戈姿言抄起自己价值千万的红宝石项链砸向了晏晟,“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万遍也是这句啊,你得学会逆来顺受的,妈。”晏晟接过她抛过来的项链,放在茶几上,“别砸了,挺贵的。”
“我真恨不得拿这个项链给你脑袋砸出个坑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戈姿言是真的生气,“人家又不喜欢你,你及时止损。”
“止不住。”晏晟说,“很喜欢,没办法,这辈子估计也就心动这一次了。”
话音未落,戈姿言起身一巴掌甩在了晏晟的脸上。
没有留情,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晏晟被她这一巴掌打得头往旁边一偏,脸颊上瞬间浮起了手掌印。
“我……”戈姿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发麻的手心,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自己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晟晟,我没想……”
他们家从来没有体罚的传统,也没有拦过自家儿子女儿的任何做法。
平常戈姿言拍拍他脑袋也都是开开玩笑,并不会下重手。
这是晏晟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
戈姿言看着面前狼狈的晏晟,眼角含着泪,有些慌乱地绕到浴室拿了块毛巾,走到厨房里包了冰块回来,小心翼翼地敷在了他的脸上。
“对不起晟晟,我一时气上头了,妈妈没想打你。”
“没事。”晏晟抬起一只手捂着自己的毛巾,“换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也想动手。”
“但我决定跟你说这个,就是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戈姿言看着他,没有说话。
“妈,我真的喜欢他,你努努力接受一下行不行?”晏晟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祈求。
“我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接受。”戈姿言从没有听过晏晟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抬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不用一时半会。”晏晟轻声说,“你慢慢接受,爸那边我也会自己去说,他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我任他处置了。”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谁都没有动作。
“是谁,是你队伍里的人吗?”戈姿言看着他的眼睛,“按照你的形容……”
“沈尔吗?”
晏晟放下捂着脸的冰块,看向戈姿言,点了点头。
他的脸颊通红,掌印明显。
晏晟轻轻拽了拽戈姿言的手腕。
“妈,你怎么为难我都可以,别为难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戈姿言看着晏晟红肿的脸颊和祈求的眼神,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后才开口。
“我找他什么麻烦,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会找别人麻烦的妈妈吗?”
她的语气没有很好,但到底是晏晟期待的回答。
晏晟轻轻眨了眨眼,松下了一口气。
“你会点头承认肯定也是知道我不会这么做吧。”戈姿言说,“不然我如果没答应,去找他麻烦了你怎么办?”
“潜意识是告诉我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妈,但这毕竟……”晏晟顿了顿,“是个不太好接受的事情,所以我心里也没底。”
“行了,我不会找他的。”戈姿言边说着,边拿过手机找了客房服务,备注了两管药膏,“不过晟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沈尔他没有这个想法,他是喜欢女孩子的,你跟我说这么多其实没有一点用吗?”
晏晟抿了抿唇:“我知道,但我总不能说在我追到他,跟他谈恋爱之后再向你们坦白吧,我得在这之前把所有的障碍扫除。”
戈姿言听着他一口一个追到他,谈恋爱这种话,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太超前了,她的宝贝儿媳妇没了,这真的太超前了。
“你把你妈你爸当成什么?”戈姿言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你的障碍?”
“不是这个意思啊。”晏晟的表情有些无语,“如果我真的跟男人谈恋爱了再告诉你们,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跟我一起扛这个事儿吗?”
“我只是喜欢他而已,他凭什么要跟着我承受你和我爸的怒气,不公平。”
“知道了。”戈姿言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你爸那边你别去招他,等我消化完这件事情,接受了之后我去跟他说。”
“不用。”晏晟皱眉,“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说,别因为我的事让你俩之间也产生矛盾。”
“他敢?”戈姿言冷哼了一声,“不过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也好,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说说话的。”
“谢谢妈。”晏晟笑了笑,弯起的嘴角扯到了红肿的脸颊,疼痛感袭来,晏晟笑得龇牙咧嘴。
“别笑了丑不丑啊。”戈姿言叹了口气,蹲下身拿过晏晟手上包着冰块的毛巾轻轻贴上了晏晟的脸颊,“虽然生气吧,但就冲着你今天坦白的态度,还是得夸你一句。”
“虽然看着不怎么着调也烦人得不行,但好歹还是个有担当的孩子,没长歪。”
晏晟咧了咧嘴,戈姿言这个话像是在夸他,但怎么有种自己被骂了的感觉。
“所以你是接受了吗,妈?”晏晟看着戈姿言的眼睛,满脸期冀。
“……目前还没有。”戈姿言摇头,“我这个行业见过的同性伴侣比你要多得多,我也能够理解他们,但是这个事儿落在我儿子头上他不一样,我需要花时间消化。”
“晟晟啊,如果就照我说的,沈尔他对你不来电,他不喜欢你,那你准备怎么办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和女孩子结婚?或者过两年再告诉我你喜欢另一个男人?”
“说什么啊,这不骗婚呢么,遭天谴的。”晏晟皱眉,“我反正从小到现在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他如果真的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没所谓的,我大不了就赖在家里孤独终老吧。”
戈姿言:。
“……我现在就把你房间给拆了,还赖在家里,你哪来的脸说这话啊,脸真大。”
“可不,你这一巴掌给我脸都打肿了,你是不是练过啊妈?”晏晟听着来自母亲的熟悉的嘲讽,第一次觉得这个语气真让人心安。
“那我再给你一巴掌,给你扇对称算了。”戈姿言无语地看着他。
“要真能让你接受的话,你打吧。”晏晟逆来顺受般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面对着蹲在她面前的戈姿言。
戈姿言看着他:“晟晟,你认真的吗?”
晏晟点头:“真到不能再真了。”
戈姿言看了晏晟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她从小被骄纵着长大的儿子,做很多事情都是随心所欲的,在家里也没少气她和晏立军,更是没少欺负晏曼,一副混世魔王的烦人样子。
但这个小魔王这会儿坐在她的面前,为了自己喜欢的一个可能不会有结果的人甘愿向她低头,甘愿受罚。
长大了啊。
戈姿言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轻轻地在他的另一侧脸颊上拍了一下。
“烟不准再抽了,你说你戒烟了你就要做到底。”戈姿言开口道。
晏晟睁开眼,点头应好。
“说话也不要跟以前一样不着调总惹我们生气了,也别去招惹曼曼让她嫌你。”
晏晟依旧点头应好。
“在日本的比赛什么时候结束?”
“最好的情况是二十九号,打总决赛然后夺冠。”晏晟说。
戈姿言点头:“回国后回一趟家。”
“好。”晏晟点头,“还有吗?”
“我想想啊。”戈姿言捏着下巴看他,“目前没有了,对你也确实没有太高的要求。”
晏晟:“嘿嘿。”
“还嘿嘿,脸疼不疼啊?”戈姿言起身,无语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晏晟说:“疼啊,都肿了能不疼吗?”
“找客房给你拿了药,你等会带走,回去记得每天擦。”戈姿言说,“我就不送了,你自己回。”
晏晟抬手环住了戈姿言的脖子:“谢谢妈。”
“你五岁之后就没说过谢谢妈妈了。”戈姿言佯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晏晟:“我五岁的时候有这么帅?”
戈姿言:“你还是小时候可爱一点,现在真的很烦。”
晏晟笑嘻嘻地插科打诨:“这不是家里给的底气嘛。”
“知道就好。”戈姿言说。
话音落下,门铃响了起来,戈姿言走过去开了门,端着药膏的服务生站在门口。
拿过药膏道了声谢,戈姿言关门回到晏晟身边。
“记得擦啊,也没什么优点了就这张脸还能看可不能毁在我手上。”她把药膏塞进晏晟的手中,“回家记得给曼曼带礼物,她快生日了。”
晏晟点头:“知道了妈。”
“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戈姿言说。
今天这一通谈话的结果已经让晏晟很满意了,他点点头将戈姿言塞给他的药膏揣进口袋里,“那我回了啊,妈你早点休息。”
戈姿言点头:“嗯嗯嗯,走吧。”
等到晏晟推开门走出酒店,戈姿言沉默了半晌。
虽然见过了,但还是没忍住去想,这个沈尔真的就有晏晟说得那么好吗?
想了想,打开手机点进几个人的聊天框。
[戈姿言:曼曼,你对你哥队伍里那个沈尔还有印象吗,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戈姿言:张姐,这么晚了打扰你了,我想问你一下晟晟那边他的几个队友性格都怎么样,之前也一直没关注过]
打开松铭的聊天框,字还没打出去,戈姿言停住了。
算了,就不问松铭了。
这俩一块儿长大的孩子,松铭肯定是帮着晏晟说话。
晏晟从酒店出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打车,而是顶着这张肿了一边的脸走进了药店买了一次性口罩拆开戴上。
然后才打车回到了酒店。
走进房间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大概是去训练室了,晏晟边想着,边走进了浴室,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口罩。
戈姿言这么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贵妇,怎么手劲儿就这么大啊……
还好她没有做指甲,不然估计都不止是红肿了。
真疼啊,晏晟一边想一边叹气。
还没等晏晟感叹完,“滴滴滴”的刷卡声响了起来。
晏晟赶忙将口罩戴了上去,走出浴室时同刚刷卡进门的沈尔打了个照面。
“你回来啦。”沈尔看着他,“怎么在房间还戴口罩?”
晏晟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怎么了?”沈尔疑惑地看他。
“没事儿。”晏晟摇了摇头,“你是刚从训练室回来吗?”
“嗯。”沈尔点头。
“那你早点洗澡休息吧。”
他的声音是从口罩里闷出来的,钻入耳中带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沈尔没想太多,点了点头拿过衣服走进了浴室洗澡。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晏晟没有摘口罩。
晏晟拿着衣服走进浴室时,依旧没有摘口罩。
晏晟洗完澡湿着头发出来时,还是没有摘口罩。
沈尔:……??
“你为什么不摘口罩,怎么了啊?”沈尔轻轻皱着鼻子问道。
瞒是瞒不住的。
晏晟叹了口气,偏头小声道:“惹我妈不高兴了。”
沈尔沉默了两秒钟,走上前轻轻摘下了他的口罩。
晏晟红肿的脸颊暴露在了他的眼下,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怎么这么严重……”沈尔拧了拧眉,“我下楼给你买点药。”
“不用。”晏晟抬手握住了沈尔的手腕,“我这有药。”
边说着,边把戈姿言给他的药膏拿了出来。
“你擦了吗?”沈尔问他。
晏晟摇了摇头。
虽然戈姿言让他记得要擦,但他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就算了,自己又是个不耐疼的,生怕下手重了给自己疼痛加倍。
“我帮你擦吧。”沈尔从他手中接过药膏,小声嘟囔道,“你到底干什么了啊让你妈妈生这么大的气……”
晏晟抿了抿唇:“反正就,一些我妈目前不能接受的事情。”
到底是别人的家事,沈尔的分寸感在这里,他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
“疼不疼?”沈尔凑上前,对着他的脸颊轻轻吹了一口气,“你坐下来,我给你擦药,我轻轻的,保证不弄疼你。”
晏晟“喔”了一声,乖乖地坐在了窗边的榻榻米上。
这家酒店的内饰是没有椅子的,挨着窗子的部分是一整块儿榻榻米,榻榻米的中间立了个小茶桌。
晏晟盘着腿坐在了榻榻米上,这个高度就变得有些尴尬。
沈尔站着得弯腰,坐着……
没地方坐着。
“是不是不方便啊?”晏晟看着沈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应了过来。
他往后靠了靠,整个背都贴上了玻璃窗。
“你介意我上来吗?”沈尔拿着药膏表情有些为难。
“不介意,你上来吧。”晏晟说。
沈尔点了点头,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
他走到自己的床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一条硬糖。
“喏,你要不要吃一颗?”
晏晟眨了眨眼,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啊”了一声张开了嘴。
沈尔沉默了一会儿,剥开了糖纸将那颗硬糖塞进了晏晟的嘴里。
指尖碰到柔软的唇瓣,一触即离。
将那一条糖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后,沈尔迈开腿坐了上去。
但两个人同坐在榻榻米上的那个高度,上药的姿势依然会很扭曲,他想了想,抬了一条腿半跪了上去。
膝盖抵在晏晟的腿边,沈尔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晏晟。
这个角度就刚刚好!
沈尔拿过药膏挤了一点在自己的指腹上,俯下身凑了过去,动作很轻地将药膏在他的脸上抹开,一边抹的同时,一边对着他的脸颊吹气儿。
他凑得很近,近到晏晟微微抬眼就能看到他刚洗过澡的水润的唇,近到他能闻到沈尔洗发水沐浴露和牙膏的味道,近到两个人的气息逐渐交织。
“疼的话告诉我。”沈尔说,“别忍着。”
晏晟收回视线,喉结上下轻轻滚动,闷出了一声好。
这算什么,挨打之后的甜枣?
晏晟居然产生了一种,还不赖的感觉。
沈尔给他上药的动作放得很轻也很慢,不可避免地将这个时间拉得很长。
等到他确保手中的药膏均匀地擦在了晏晟脸颊上的每一处红肿时,满意地直起身子。
腿还没有从晏晟的腿边收回,一阵酥麻感从小腿直接蔓延到了全身,沈尔不可控地整个人往前一栽,栽进了晏晟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