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怪物后我在废土被团宠—— by云城JUN
云城JUN  发于:2023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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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紫松鼠就清理好了自己。
它踩着小凳子,轻轻松松地跳上了床,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温辛的衣袖。
“吱吱吱。”
明显是在催促。
见小家伙这么着急,温辛也没有耽搁,打开手机,快速翻找出之前收藏过的视频。
这是一个教学视频,主要教大家怎么用绳子编出好看的绳结。
紫团才到家的那几天,非常容易自闭,温辛也是试探了许久,才发现它对做家务和编织感兴趣。
做家务很好学,当初为了独立生活,温辛很早就把自己锤炼成了做家务的强中手。
有了他的耐心指导,紫松鼠也很快就学会了打扫卫生。
编织则费了一番功夫,温辛什么都会一点,但这项技能,确确实实地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庆幸的是,他还可以在网上寻找教学视频。
视频一打开,伴随着悦耳舒缓的音乐,博主也开始细心地讲解起这节课需要注意的手法。
紫松鼠扒拉着绳子,没有跟着博主的教学走,而是期盼地看向了温辛。
温辛会意,同时拿起好几根绳子,为紫团做出示范。
紫团这才动了。
它像温辛一样,挑选出颜色不一样的绳子。
两只眼睛不偏不倚,落在面前这几根灵活编织的手指上。
劲瘦修长,骨节分明。
肌肤像是不沾纤尘的白雪,干干净净。
在这颠簸流离的一路上,紫松鼠见过很多人类。
很少有人像温辛这样,拥有一双漂亮的手。
也是这双干净漂亮的手,在听到声响之后,毫不犹豫地翻开垃圾桶里的秽物,将浑身伤口溃烂发臭的它给抱了出来。
那无疑是将它从深渊边缘拉回来的救命绳索。
可它当时都做了些什么?
紫松鼠浅浅吸气,内心止不住地泛起一阵窒息般的抽痛。
完全没注意到,在它越来越暴躁的动作下,绳结已经乱成了一团。
只一个劲儿地想。
如果,它在遇到温辛之前,没有经历过基地里各种残酷的试验。
如果,它在遇到温辛之前,没有在基地的追捕中九死一生地逃脱。
如果,它在遇到温辛之前,没有遍体鳞伤,也没有奄奄一息,更没有深陷于濒死的绝望与对人类的仇恨中。
是不是,在温辛满脸痛心地将它抱起来的时候,它就可以做到放松地依偎在这名人类的怀里。
……而不是张大了嘴,露出狰狞的獠牙,恶狠狠地咬向了对方的咽喉?
在紫团找上门来时,温辛便直觉对方有心事。
紫团是他见过最心灵手巧的团子,做什么精细活都能很快上手,早八百年前,就不用他来教对方编织的技巧了。
说紫团来找他玩,也是笑闹话。
真要玩的话,怎么会选择这种双方都不吭声的“游戏”?
所以,此时的温辛看似盯着视频讲解,其实有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落在团子的身上。
眼看紫团眼中露出猩红血色,隐约又有狂暴的趋向,他将绳子放了下来。
当紫松鼠还沉浸于自己差点杀死了温辛的后怕中,迟迟无法回神的时候,几根瓷白的手指从后伸出,稳稳地托住了它的小爪子。
“乖,你不能总是那么着急。”
温辛知道,现在的他,有很大的概率可以逼问出团子们心里的顾虑。
可这样做的后果,等同于再一次撕开它们鲜血淋漓的伤疤。
他便压下自己的揪心,放柔了语调,耐心地帮紫团分开揉乱了的绳子。
“如果心里很烦躁,就对自己说,慢慢来。”
“说一遍不够,我们就说第二遍。”
“慢慢来,不着急;慢慢来,深呼吸。”
被温辛触碰上的那一刻,紫松鼠满脑子凶戾的想法,顿时就被惊散了。
它很紧张,因为它的爪子很锋利,怕伤到青年,一点力气也不敢多用,顺着对方的手指去理顺那些绳子。
不由自主的,也将那些满含温柔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一根又一根,一条又一条。
打乱的绳结逐渐恢复原来的模样。
紫团又情不自禁地出了神。
它想,眼前的人类似乎总有那么多的耐心。
就像当初在垃圾桶边一样。
它张嘴咬向温辛,温辛险之又险地躲开,一般人在这时候总该意识到危险,总该转身就跑。
可温辛没有。
明明青年已经怕到心有余悸地捂住了脖子,却还是停留在原地,伸出的手掌冷汗津津,一遍又一遍地对它重复:“你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治疗,让我看一看你的情况,好么?我不会伤害你的。”
暴躁,是紫松鼠基因里附带的缺陷。
它可以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狂暴十二次,砸烂桌椅,砸碎三层嵌合的钢化玻璃,只是因为讨厌的研究员从它眼前路过。
这样的它,和耐心永远挨不上边,永远都得不到研究员的耐心。
那份无法驯服建议销毁的变异体名单里,也一直都留着它的编号。
可是在那个月夜下,在那恶臭弥漫的环境下,温辛向没有耐心的它,交付出了足足三个多小时的耐心。
让仇恨上头的它终于能够冷静下来,去嗅出黑团它们残留在温辛身上的气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
青年温和的嗓音再次响起。
“看。”
不知不觉,紫团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它发现温辛不止帮它解开了绳子,还顺势编完了。
五颜六色的绳子交织在一起,勾勒出来的图纹,美丽又奇特。
如同当初它将脏污溃烂的爪子伸出去,搭在青年那干净又漂亮的掌心时,缤纷复杂的心情。
卧室门外,感受到紫团将要狂暴的波动又一次平复下去,正在看书学习的金丝雀终究是没有忍住。
有一个问题困惑他很久了。
“你们说,温辛到底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异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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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沙发上的两个团子正打得不可开交。
准确点来说,是绿团对小狐狸的单方面碾压,S级和A级的差距毕竟摆在那,鳞树蝰只用尾巴尖就能把后者按在原地。
之前小狐狸能和它打得你来我往,也是它一直都没有动真格。
小狐狸动弹不得,气得快炸毛:“你等着,这次进化成完全体,我一定能升到S级!”
这不是逞口舌之快。
身为更高一级的变异体,鳞树蝰能感应到小狐狸气息中的波动,想必要不了一个月,对方就能完成进化。
不过,要是小狐狸指望升上S级后就可以和它平起平坐,那可就太天真了。
鳞树蝰嗤笑一声,拎起小狐狸晃一晃:“S级?呵,你也不看看我升上S级都多久了,想要和我打,再过个二十年吧。”
说到这里,鳞树蝰不由得陷入了凝思。
稍微算一算,似乎它的进化时间也和小狐狸大差不离。
可它们明明不是同一批进行改造的变异体。
难道是一号的气息太强,催化了它们的集体发育?
想了一会儿,没能想出个所以然,鳞树蝰晃了晃脑袋,并没有太在意。
早点进化,就意味着能够早点摆脱基因紊乱,对变异体来说,妥妥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好事。
S级之上没有更高的等级,但进化成完全体的它,实力一定比现在更强大,鳞树蝰还蛮期待的。
“呜哇,九九——”
受了打击的小狐狸眼泪汪汪,扑进金丝雀的怀里求安慰。
后者连忙将它接住了,不断安抚。
没有干预两团子的打斗,不代表金丝雀不心疼小狐狸,而是他很清楚,鳞树蝰只是逗着对方玩,没有下重手的意思。
趋利避害是所有变异体的天性,如果小狐狸在和鳞树蝰的相处中感到不适,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揉着小狐狸的后颈毛,金丝雀不由得感到释然。
说来还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换做是没遇到温辛之前极度自卑的他,绝对会以为鳞树蝰是在折辱小狐狸吧。
欺负了小狐狸,鳞树蝰一点儿也没有愧疚感,饶有兴味地看着粉团子在那儿嘤嘤叫。
末了,它隐约想起来金丝雀刚才似乎问了个什么问题:“你刚才说什么?”
金丝雀便把话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鳞树蝰扬了扬下巴,对他的疑惑嗤之以鼻:“你觉得温辛很傻么?”
不提别的,就黑团基因紊乱发作时那惨烈的样子,看着就很不正常。
金丝雀却理解成,温辛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愣了一愣,猛然间,心里像是炸出了一束绚烂的烟花,又高兴又激动,连眼睛都控制不住地亮了。
这么久以来,金丝雀一直都很惭愧,因为青年对它们真诚以待,它们却处处隐瞒。
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方面它们逃亡了太久,不敢轻易交心。
另一方面,早在基地中的时候,它们就深刻地领略过人类对变异体的态度。
那还不是普通的人类,是制造出它们的人类。
可在那些人的口中,它们是卑劣的易耗品,想要多少有多少;它们也是凶残可怖的怪物,必须用电击和药剂来打压驯服。
更别提金丝雀这些天看书学习,翻到了这么一句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被列入名言警句中,足够用来代表人类的普遍认知。
对待非人种族,人类不会想要亲近,只会畏惧且又忌惮。
一旦看清楚这个事实,金丝雀就很难再坦然接受温辛的善意。
却没想到,那些忧虑都是不必要的。
温辛不止知道它们是变异体,还一点都不害怕,金丝雀怎能不为之开心和感动?
他顿时忍不住问了:“那温辛一开始知道你们是变异体时是什么反应?是不是非常惊讶。”
鳞树蝰:“?”
鳞树蝰:“你在说啥?”
金丝雀:“?”
瞧着鳞树蝰不明所以的表情,金丝雀就好像被人兜头淋了一盆冷水,暖烘烘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拟态是会消耗能量的。
如果温辛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一号和七号还要费劲把自己伪装成猫?
金丝雀僵硬地看了眼卧室的位置,他刚才的音量并不大,不确定有没有让青年听到。
但里面没闹出太大的动静,大概,可能,应该是没听到。
金丝雀收回视线,这一次问得很小声:“难道温辛还不知道我们是变异体?”
鳞树蝰虽说不懂人类的常识,但也知道隐瞒这件事会让人类很生气,就像它之前瞒着温辛偷吃了零食一样。
立时,它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蔫了下来,说话都没什么底气了:“当然不知道,你难道想要他害怕我们?”
金丝雀张了张嘴。
他艰涩地问:“……所以温辛也不知道,我们是需要借用一号的气息来顺利进化,才会留在这里。”
鳞树蝰一听,瞬间就不高兴了。
“你别说得我们好像别有目的一样,就算一号以后离开了,我也会留下来陪着人类。”
金丝雀乐观不起来,一针见血:“如果一号不在这,你当初会主动接近温辛?”
鳞树蝰一哽。
如果没有黑团的存在,看见令它反感和憎恶的人类,别说是接近,就是让它把对方当成口粮都嫌脏。
小狐狸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温辛从来没有逼问过它。
见鳞树蝰它们面色凝重,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妥。
小狐狸弱弱地说:“可温辛知道我们是为了找人才来这里的,应该没事吧?”
听它这么一说,金丝雀紧绷的脸皮稍微放松了一些。
鳞树蝰的神色则是变得更加难看了。
金丝雀它们有充分正当的理由,可它没有啊。
要蛇来理解人类的反应,那太难了,鳞树蝰只能自己设身处地假设了一下。
温辛愿意收留它们,大概就像它收小弟一样,只要不闹事,不来挑战它的权威,它会非常乐意壮大自己的势力。
但要是这些小弟,表面上是来投靠它,实际上是来投靠一号的呢?
鳞树蝰脸色一变。
它发现不能想,想了就生气,会忍不住咬死小弟!
想明白后,鳞树蝰立马陷入强烈的苦恼中。
万一温辛得知真相后也气到想咬它,它该不该躲啊?
躲了温辛可能会更生气,不躲的话会不会崩掉人类脆弱的牙?
看鳞树蝰如丧考妣的样子,金丝雀没法继续问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颤颤巍巍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只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鳞树蝰越想越心虚,金丝雀的这副作态更让它压力倍增。
它冷哼一声,故作无所谓地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又怎么样?”
“而且,温辛和其他人类不一样,就算知道我们是变异体,也一样会接受。”
一听这话,金丝雀默默抬起头来看它。
小狐狸也忍不住瞅着它。
鳞树蝰:“怎,怎么了,我说错了?”
小狐狸轻轻说:“你敢在温辛的面前露出本体吗?”
基因改造后的变异体,已经脱离了正常动物的范畴。
像自然界中的鳞树蝰,能长到80厘米就算很了不得了,绿团的实际体型,却有足足7米那么长。
如果尾巴尖能支撑起全身重量,绿团立起来比两层楼还要高。
鳞树蝰很为自己的本体骄傲,不服气地打算反驳。
金丝雀在旁边提醒道:“我听说当初进基地的十个人类实习生,有五个被你吓哭,三个被你吓晕,剩下两个当场砸门逃生。”
鳞树蝰:“……”
它瞬间恼羞成怒:“行,我不敢现出本体,难道你们就敢?”
小狐狸眨巴眼,摇了摇毛绒绒的大尾巴:“我敢的呀。”
它一直都是本体,连毛色都没变过。
鳞树蝰:“…………”
鳞树蝰转头看向金丝雀。
金丝雀轻咳一声:“我目前的形体表现是金丝雀。”
观赏性鸟类,无害,可爱,还有人专门养。
鳞树蝰:“………………”
它啧了好大一声,到底不敢冲进卧室问黑团敢不敢现出本体。
于是它气势汹汹地看向了阳台,却见蓝团一反常态地从水盆里爬了出来。
神奇的是,那盆里水流晃晃荡荡,却完全没有沾在它的身上,仅有脚底带着一点湿意。
等它走过来的时候,这一点湿意也没有了,地板还是干干净净。
见状,鳞树蝰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一直以来,这头A级海象带给它的感觉都非常奇怪。
身为S级的它,理论上可以睥睨一切这个级别以下的变异体,却下意识地不想招惹对方。
这不应该。
变异体之间存在绝对的等级压制,这是亘古不变的生物本能,如同烙印一样镌刻在基因中。
能引起它的忌惮,除非蓝海象也有S级,但它嗅到的气息,明明就只有A级。
难道说……对方可以掩饰自己的气息?
小狐狸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看到蓝团终于肯从水盆里移驾,稀奇地说:“蓝蓝,你怎么出来了呀?”
蓝团语速慢吞吞:“有事情。”
小狐狸:“什么事情?”
“这座城市,人类的气息,正在大量消失。”
金丝雀眉头一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温辛所在的卧室。
趴在青年大腿上假寐的黑团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看向一个方向。
“怎么了?”
温辛将剩下的绳子交给紫团,疑惑地问了一句。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屏幕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现在向G市市民发布一项紧急通知!》
鲜红刺目的文字映入眼球,温辛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还没等他点开来看,蓦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尖锐的鸣笛声。
是警车?救护车?消防车?
……不对。
温辛仔细分辨,心情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
这声音,分明就是全市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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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市警报响起,意味着市内有突发的重大情况,并且危急到来不及一一通知所有市民。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还能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温辛飞快点开刚才弹出来的紧急通知。
通知很短,像匆忙挤出来似的,没几句文雅讲究的书面语。
他一眼扫到尾,看明白了字里行间中简单粗暴的警告。
——市内很乱很危险,我们正动用全力加急解决。留在家里锁好门窗,别去凑不该凑的热闹。强调,趁乱闹事的人,出了事情一律后果自负!
看完这则通知,一股凉意从温辛的后脊椎一路蔓延至神经中枢。
微信消息频繁弹出,吵得他不得不回神。
他点进去,发现所有群都炸开了锅!
白天有关丧尸末日的讨论,已经被99+的消息刷没了影,人们全都在慌张地讨论G市到底发生了事,为什么连城市警报都拉响了。
突然有业主转发了一条视频。
视频镜头一直在抖,衬得拍摄的人好像得了癫痫症晚期,画面也晃得模糊不清。
早在两星期前,标题为《疑似丧尸咬人》的视频在各大平台疯狂传播的时候,评论中就有专业人士点出,这是一种常用的镜头语言,用以表现拍摄者的惊慌失措。
还有人恍然大悟地回复: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博主还挺注意细节。
和那时候的视频相比,这条视频没什么新奇的内容。
同样的人咬人,同样的惨叫,同样有咬断骨骼的咀嚼声,还有血液顺着死者垂下来的手臂流淌在地。
甚至这位拍摄者也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天啊……”,那哆哆嗦嗦的颤音都大差不离。
可是,在这条视频出现后,没有人出来笑话怎么又拿特效视频唬人。
只有人饱含惊恐地发言。
x栋x单元业主:我瞅着这地方,为什么那么像城西的平安广场?
x栋x单元业主:快告诉我是不是我看错了?我记得那里有一排挂了彩幅的银杏树,和这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x栋x单元业主:但怎么可能,我男朋友就住在那边,没听说今晚有哪个剧组过来拍电影啊???
这名业主在发言之后就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急着去找自己的男朋友求证。
其他人也陆续反应过来,拿出最近去平安广场玩耍时的纪念照,逐步比对视频里的细节。
越对比,就越心凉。
视频的拍摄地点,真的在G市城西的平安广场!
就像滚烫的烙铁突然被按进了冰块中,在短暂的沸腾后,整个群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部分在刚才聊得热火朝天的人消失了,和那名业主一样,纷纷转头去询问住在城西的亲友。
一部分人急不可耐地在群里守着消息,连连祈祷。
温辛认识的人都没住在城西,但是工作群里的店员有朋友在平安广场值夜班。
现在店员联系不到人了,非常着急。
【半小时前她和我说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怀疑有坏人在附近,我还叫她下班的时候和同事一起走,然后刚才我看到那条视频去问她,她却不回我消息了,打电话也不接!】
【她是不是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
温辛的眉头紧锁成了一团。
他看到其他同事都在安慰这名店员,也想打字说点什么。
可手指刚点上屏幕,天花板上的吊灯啪嗒闪烁了一下,整间屋子骤然黑了下来。
停电了。
“温辛!”“嘤嘤嘤!”“吼——”
眼前突然一黑,团子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几乎同一时间蹿到了卧室。
温辛反应过来,连忙下了床安抚大家:“别担心,我没事。”
他余光冷不丁瞥见窗外,只见看到一片昏暗。
哪怕隔壁楼有一户人家开着灯,也不至于黑成这样。
温辛心里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快步来到窗户边。
他所在的楼层高,从这个视角可以眺望到大半个小区。
此时一看,才发现不止是他们这栋楼停电了,小区里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亮。
刚听到全城警报,又遭遇集体断电,不知名的危机悬在了头顶上,其他人哪里还淡定得下来?
温辛楼上的那户人家直接推开窗子大喊:“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几秒,隔壁楼也传来喊声:“不知道啊!”
在这迷茫无措的时候,能听到别人的声音,无疑像被打了一针强有效的镇定剂,很快大家都开始扯着嗓子大吼。
“我刚才听说城西那边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不乐观,凶多吉少!我在外卖软件上找到那边店铺的电话,打过去都没人接!”
“真有丧尸??”
“不是丧尸也有怪物,活的怪物!”
“是不是之前的那些狂犬病毒患者,不是说他们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吗!”
“不是G市,我才刷到了微博,旁边的Z市断电大半天了,怪物应该是从那边涌来的!”
“现在它们来到了G市,已经到了城西,我们这么大声会不会把它们招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提到喊声会招来怪物,所有人唰一下闭上了嘴。
人咬人的视频,捕风捉影的消息,全城警报,城西出事,再加上大范围停电。
到了现在,再心大的人也该看清这残酷的现实。
温辛听到楼外的喊话声越来越小。
眨眼时间,刚还人声鼎沸的小区静得出奇。
惨白的月光映照大地,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再度袭来,如同凶兽在暗处伸出利爪,捏住了每一个住户的心脏。
温辛的心情同样沉重,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看他脸色不对劲,金丝雀替其他团子问:“温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温辛像是被噩梦中的人被惊醒了一样,猛然转头。
室内没有灯光,他隐约能感受到所有的团子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张了张嘴,很想笑着安慰大家说没事。
但他开不了这个口。
如果城西真的出现了丧尸之类的怪物,那么要不了半天时间,那些怪物就会来到这个小区。
逃避永远无法让人躲开危机。
温辛打定主意,短促地呼吸了两下,让自己的声音恢复镇定,将事情尽量完整地告诉给了大家。
团子们也不傻。
听到居民们吼出的那些话,它们大概都有了一些猜测,温辛一解释,立马恍然大悟。
可和温辛的凝重相反,团子们完全不担心。
紫松鼠和感染者打过几次照面,据它形容,那些感染者并不强,实力在变异体中顶多排上D级。
也就是说,哪怕是这里最弱的金丝雀,也能轻轻松松打死几十只。
只要有它们在,温辛绝对安全。
同理,既然能保证温辛的安全,那它们还担心什么?总不至于担心自己被感染者咬死,那也太逊了。
温辛不知道团子们的想法。
他自觉身为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不能自乱阵脚,就在几个呼吸间快速调整好了心态。
当温辛有条不紊地从柜子里翻出备用蜡烛时,连他都有些惊讶,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快冷静下来。
蜡烛被点燃,晕黄的烛光照亮室内,四周终于没有那么黑,可以看清楚团子们的脸。
温辛又拿出了手机。
幸好他睡前有给手机充电的习惯,哪怕给紫松鼠放了一段教学视频,也还剩下三格电。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电,又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来电了,这三格电异常珍贵。
最好的做法是现在关机,等需要的时候再开机拿来用。
但温辛必须得通过上网知道外面的情况。
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个时间,每过两小时看一次网上的消息。
末了,他来到杂物室,清点剩下的食物还够吃多久。
刚计算了一小会儿,金丝雀突然来找他,让他往窗外看。
温辛走过去,隐约看到有对夫妻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拽着个七岁左右的小孩,快步走向路边的一辆车。
随着人上了车,车子引擎发动,两束探照灯打在漆黑的路面上,飞快驶向小区门口。
检测来往车辆的道闸没有开,温辛看不清保安室里的情况,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
他以为车主会停下来,哪曾想小车半点没减速,直愣愣地朝着栏杆撞了过去!
不止温辛他们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其他人也在观望。
一看栏杆被撞坏,就像是滚烫的热油倒进水里,所有人都暴怒起来。
“草,这孙子把栏杆撞坏了,丧尸要是进小区,挡都挡不住!”
事实上栏杆有缝隙,又不是密不透风的围墙,就算完好无损,也挡不了丧尸。
可这一举动直接成了引发事端的导火索。
之前大家没动静,强忍恐慌,是因为G市发布的紧急通知让他们不要出门。
现在看着有人明晃晃地违反规定,哪里还有人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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