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这么称呼老板的,整个公司里也只有季倾羽一个人,章城暂且不去纠正季倾羽的这个称呼,硬着头皮回答道:“黄总跟我说他给你发了祝福,不过他本人就不来参加你的生日庆祝了,他担心他来了反而会让你们这群年轻人拘束。”
在场所有人听到季倾羽的这个问题都有点想笑,哪有老板亲自给员工过生日的,怕也是只有季倾羽会这么想。
“哦,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季倾羽没什么反应,但他还是说,“蛋糕记得给他留一块。”
【公主就是嘴硬】
【黄总呢?黄总快来吃蛋糕了!】
【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怎么会有人喊自己的老板老头的啊!!!】
【公主这胆子也太大了,我都替他害怕】
【笑不活了,公主不会明天就被公司辞退吧】
“可以先别吹蜡烛吗,”沈则琛忽然开口,轻声说,“我有个礼物想送。”
工作人员和队友都一齐看向沈则琛,就连季倾羽也目光疑惑,因为沈则琛关于礼物的事可是一点都没跟他提过,他也完全不知道沈则琛竟然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所有人都摸不透沈则琛会给季倾羽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是昂贵的奢侈品,亦或是实用的小物件,还是季倾羽指定要的喜欢的东西……
而沈则琛只是起身去了会议室的内室,片刻之后,他拿着一把吉他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把吉他看上去并不算很新,应该是沈则琛自己用过多年的乐器,然而SYMPTOM的所有成员包括季倾羽都不知道沈则琛原来会弹吉他。
沈则琛坐在一张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指轻轻拨动吉他的弦,短促的、不连贯的音节逐渐变得连贯起来,在优美曲调的伴奏之下,沈则琛竟然开始自弹自唱:
“第一次注意夏日的光影 是因为映着你的面容
第二次注意夏日的声音 是因为听见你的话语
正因为看见你的笑容
那颗沉寂已久的心才开始跳动
你在我身边
什么都变成夏天
在此刻我终于发现
比夏天更耀眼的事物是你
没有什么是有迹可循
但我对你的目光一定有迹可循
当你低头沉默的时候
我想紧紧握住你的手
当你肩膀颤抖的时候
我想紧紧抱住你的肩膀
想为你做的事情太多
而我只能确定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想念是一种只有在你身上才能了解的情感
理智销声匿迹 清醒沦陷
对你的爱意就像暴雨将至
蒸发沸腾的是我的心动
全世界都陪我倾听你
You are the only princess in this world
你就是独一无二
你就是我眼里的唯一
而在沈则琛弹唱的途中,直播间的弹幕已然趋于疯狂:
【卧槽队长亲自自弹自唱!】
【沈则琛会弹吉他??】
【沈则琛说要送季倾羽的礼物难不成就是这个???】
【我的天哪,唱得也太好听了吧,这就是主唱大人的实力吗??】
【这首歌你们有谁知道叫什么名字吗?曲子好好听!】
【不知道,我完全没听过这首歌……】
【我也没听过】
【没听过+1】
【不会是沈则琛自创的歌曲吧?!】
【这是情歌吗??】
【啊?不可能是队长大人亲自作的曲和词吧,这歌词也太暧昧了啊!】
【不是,就算这首歌不是则琛哥哥原创的,在别人生日当天唱情歌也很不对劲好吗!!】
【???你们在说什么?】
【卧槽别吓我,演的吧?】
【恐同了家人们】
【??现在男团的麦麸已经卷到这种程度了吗?】
沈则琛身为主唱,队友们都很清楚沈则琛的vocal能力毋庸置疑,再加上沈则琛的嗓音本就动听,难得的是还有力量感,歌声饱含感情,听沈则琛唱歌,这绝对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现在的沈则琛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吉他,微微低着头,被刘海遮掩的目光深邃又温柔,他轻轻地唱出那些他专门为季倾羽写的词,每一个咬字,每一个转音,都是独属于季倾羽的。
这是由沈则琛作词作曲,仅仅只送给季倾羽的,这世上唯一的礼物。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沈则琛唱这首歌,屋内只流淌着动听的吉他声、还有沈则琛如同天籁般真挚的歌声。
在唱完最后一句歌词的时候,沈则琛停下拨动琴弦的手指,抬眸望向季倾羽。
季倾羽站在距离不远的咫尺之内,有点发怔,同样看着沈则琛,他的目光从沈则琛拿着吉他的手慢慢滑到沈则琛的脸,仿佛这是一场漫长的旅程,漫长到需要时间去确认,确认这场旅程究竟有没有尽头,确认他想跟他一起走下去的决心究竟有多庞大。
最后他在沈则琛眼中看到了自己。
用我所能做到的最好方式,告诉你,我爱你。
第105章
一首歌唱完,众人似乎还沉浸在歌曲的余韵里,愣愣地看着坐在角落里唱歌的沈则琛,没有反应过来。
反倒是沈则琛先放下吉他,起身从椅子上走了下来。
他走到房屋中间的桌子前,在季倾羽旁边坐下。
整个过程,沈则琛的脸上的表情淡定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或者说,他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值得诧异的,坦荡到了一种境界。
季倾羽可没他这么坦荡,但季倾羽也不会拘谨,他只是在收到礼物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惊讶,惊讶于沈则琛会送给他这样一份生日礼物,惊讶于沈则琛竟然会在直播中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唱情歌。
他从来不知道沈则琛是个对待感情这么坦诚的人。
或许之前沈则琛也曾有过茫然和犹豫,可一旦沈则琛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他的那份坦荡让季倾羽都觉得害怕。
季倾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脸有点火烧火燎的,这也不奇怪,无论换作是谁,当喜欢的人在面前对自己唱情歌的时候,可能都没办法保持冷静。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季倾羽在想这是不是梦境,可如果是梦境,那沈则琛的歌声又怎么会那么真切呢?
沈则琛距离他很近,季倾羽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以及他最为熟悉的来自沈则琛的气息。
“怎么了?”沈则琛的声音很轻,用的是只有他跟季倾羽能听见的音量。
你说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季倾羽心里这样抱怨着,没说出口。
沈则琛盯着他看了半晌:“害羞了?”
“没!”季倾羽原本是侧着脸的,一听到沈则琛问的这句话,立刻转过头来跟他对视,矢口否认道,“我没害羞!”
要季倾羽承认他害羞了,可能跟要他承认哭了一样难。
不过沈则琛很清楚季倾羽此人的纯情本性,于是选择看破不说破,只是淡淡地答道:“哦,那就好。”
但由于季倾羽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太过大声,坐在旁边的队友们可是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吴越满脸疑惑地问:“什么害羞了?”
弹幕也发出疑问:
【公主和队长在交头接耳地说什么??】
【啊啊啊啊怎么还说悄悄话呢!干嘛呢!有什么是我们粉丝不能听的吗!】
【公主害羞什么???】
【woc,我第一次看见公主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啊啊啊啊啊!】
【51批现在是不是已经疯了】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你们小情侣啊啊啊啊】
【何止是疯了我现在心率已经跳到130了】
【对不起真的有点恐同了我先退出直播间了大家加油】
【于是转身向崆峒山走去~】
【纯路人,现在男团麦麸真的好努力,公司能加薪吗?】
【呃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在卖,万一是真的呢】
【cpf别意淫了,是真的什么?真的男同?造谣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告诉你】
【毒唯急了】
【毒唯好急,别破防了你家哥哥他超爱】
季倾羽压根就没理这些弹幕,他只是抬头看向镜头,用眼神警告直播间的粉丝们说:“我说没害羞就是没害羞,听见了没有?”
粉丝们:“……”
那也行吧。
“先把蜡烛吹了。”章城出声提醒他们。
众人才意识到生日庆祝的流程还没走完,吴越恍然大悟般说:“对哦,蜡烛还没吹,先吹蜡烛,吹蜡烛!”
微暗的房间里,季倾羽坐在正中间,被摇曳的烛光围绕,白亮却微小的烛光映着他的脸时隐时现,即使在这种幽暗的光线下,他的面容依旧显得很漂亮。
“吹吧。”沈则琛说,“记得许愿。”
季倾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自动合十,闭眼的模样显得很真诚,又很认真。
眼前一片黑暗,他的心里却很平静,因为他知道沈则琛就在他身边。
想许的愿望有很多,但季倾羽只会许一个。
从小他的母亲就告诉他,做人不要太贪心,许愿说出口就不灵验,许愿许多了也不会灵验。
季倾羽在心中默念道,希望他和沈则琛梦想能够快点实现。
因为他最想要的那个愿望,早就已经实现了。
季倾羽看向沈则琛,沈则琛也在看他,目光温柔得仿佛能化成水,这不是沈则琛常有的眼神,却是沈则琛最本质的眼神,是沈则琛只会对季倾羽露出的眼神。
如果说在这十八年的人生里季倾羽是残缺的,是不完整的,那么遇见沈则琛后的他已然变得圆满,他所缺少的,都由沈则琛替他补上,他不再是独自一个人,以十九岁的生日为界线,他将变成崭新的自己。
那个照样不会受任何人牵绊,但同时,也会试着对其他人敞开心扉的季倾羽。
那个照样有公主病,但他的公主病已经不再是一种病的季倾羽。
那个很爱很爱沈则琛,同样沈则琛也很爱他的季倾羽。
季倾羽勾起嘴角,然后睁开眼睛,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直播顺利结束,所有人接下来要去火锅店聚餐,店门不远,就在公司附近,走过去只需要几分钟的距离。
季倾羽对其他人用命令的口气说:“你们先走。”
工作人员问:“不需要我们留下来吗?”
“不用。”季倾羽说,“我想跟沈则琛两个人单独相处。”
旁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他和沈则琛身上,看向他们俩的目光也变得微妙起来。
沈则琛泰然自若地跟章城说:“你们先去店里面吧,我知道位置,到时候我会带着季倾羽去的。”
章城勉强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看着沈则琛说:“那别耽搁太久啊,点菜还得季倾羽来点的。”
“你们自己点,随便点。”季倾羽无所谓道,“反正今天我付钱。”
“公主你难得这么大方啊?你不会脑子烧糊涂了吧?”吴越奇道,“还让我们随便点菜,那万一我们点到你不喜欢吃的菜了怎么办?”
“那我就不吃。”季倾羽冷下脸来,“啰嗦什么?喊你们走就快走。”
吴越见形势不妙,再说下去可能季倾羽就要旧病复发了,于是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紧溜出门。
溜走前他还对季倾羽喊:“公主你记得快点啊!聚餐没你这个主角我们可是聚不了的啊!”
等到人群散去,房屋内才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季倾羽跟沈则琛两个人。
季倾羽把沈则琛逼到房间角落的凳子里,低头看他,问:“那首歌真的是给我写的?”
“不然呢,”沈则琛抬眸望他一眼,有点好笑地说,“你说我还能写给谁?”
“真的是只写给我一个人的?”季倾羽又问,他的声音不带情感,看样子问得很认真,有一种“如果你说不是我就杀了你”的气势。
一首歌可以写给很多人,也可以只写给一个人。
“SYMPTOM的歌,是写给所有人的,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沈则琛缓缓地说,“但这首歌,是我只写给你一个人的。”
季倾羽不说话了,只是很安静地看了沈则琛半晌,才开口,语气既有点高兴,又有点戏谑,听上去像是掩埋那些羞涩:“……原来哥哥你这么喜欢我。”
“原来你以为我没这么喜欢你?”
“没,我才没那么想呢,”季倾羽满面自信地笑起来,“我肯定知道你特别喜欢我,如果你没那么喜欢我,你就死定了。”
沈则琛问:“这首歌你还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季倾羽靠近他一点,“以后你每天都唱给我听,好不好?”
“我发现只有撒娇你最擅长。”沈则琛无奈道,“这东西是天生就会的吗?可以前你从来不撒娇。”
“以前你天天跟我对着干,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撒娇。”季倾羽吹胡子瞪眼道,“我也以为我不会撒娇,可一旦站在哥哥你面前,我就变得好想撒娇啊,那应该是哥哥你的问题吧,要从你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我。”
其实季倾羽是发现沈则琛吃他这一套。
沈则琛虽然嘴上说不会惯着他,但每当他撒娇的时候,沈则琛总是容易心软。
季倾羽推卸责任的手段还是这么熟练,沈则琛说:“我就那么容易让你撒娇?”
季倾羽眼神很无辜地点点头:“嗯。”
“那看来我要把你惯坏了。”沈则琛叹了口气,“你觉得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季倾羽搂住他的脖子,跟他对视,“能不能多惯一点?我有分寸的。”
如果放在以前,季倾羽说他自己有分寸,沈则琛暂且要在心里打个问号,可现在,沈则琛相信季倾羽是真的有分寸。
沈则琛近距离地看着季倾羽,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季倾羽右眼角附近那颗小红痣,这是季倾羽脸上的印记,也是季倾羽身体的一部分,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拥有这样一张脸的人,正如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人。
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季倾羽。
如若少一分骄傲,那就算不得是季倾羽,少一分任性,那也算不得是季倾羽。
每一份印记,每一道痕迹,都组成了季倾羽这个人,那是季倾羽独有的东西,是伴随季倾羽存在着的存在,不能缺失,也不能替换。
沈则琛忽然吻了吻季倾羽眼角的那颗红痣。
他吻得很轻,仅仅一下就离开,又吻得很虔诚,像是信徒亲吻十字架,还多了一分珍重。
季倾羽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吻这里,很短暂地愣了一下,就在他发愣的这段时间里,他看见沈则琛的视线投向了会议室的门口附近,就好像在看什么。
“怎么了?”季倾羽问。
“没什么。”沈则琛很快转回视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许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只是季倾羽的错觉,又或者沈则琛只是随便看看。
总之现在的季倾羽只能看见沈则琛,沈则琛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吻了下去。
这次的吻比以往都更加缠绵,双唇相触间,季倾羽恍惚听见沈则琛在对他说:
“生日快乐,我的公主。”
第106章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九点,众人尽兴而归,吴越更是喝得酩酊大醉,回宿舍的路上,他整个人东倒西歪,全挂苏睿形身上了。
其实吴越没喝多少酒,但吴越这人酒量不好,还逞着面子喝,结果自然是醉得不省人事,反而沦为了饭桌间的笑柄,当然,是开玩笑的性质。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啊!谁说的!”吴越靠在苏睿形身上,闭着眼睛自言自语,“我特别……特别能喝!三杯酒而已,算什么!别小瞧我啊!”
到后面,自言自语好像逐步有了胡言乱语的趋势,吴越开始大喊大叫,还配上夸张的肢体动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那就算、就算我是不怎么能喝,但我也比公主强点吧!公主可是、可是一滴酒都不能沾啊!真的……我跟你们讲,公主那才是……不能喝!对!不能喝!”
在一旁的季倾羽:“……”
季倾羽原本插兜慢慢走在街道边上,听到吴越的这番“胡言乱语”后他蓦地停了下来,侧头看向烂醉如泥的吴越,双拳握紧,像是忍无可忍,即将火山爆发。
队友们见形势不妙,都提心吊胆起来,生怕季倾羽在马路边上突然爆发,给当街的所有路人表演一个现象级的“旧病复发”。
然而,季倾羽只是沉着脸色看了吴越很久,最后松开捏紧的拳头,看来最终还是忍住了,忍住没骂吴越,只是转头对沈则琛冷冷地说:“下次别喊他喝酒,有病……不会喝酒就别装。”
沈则琛也忍住笑,问他:“怎么?害怕他耍酒疯?”
“他耍就耍吧,扯我干什么?给他自己两个耳光不行吗?”季倾羽说话依旧不给面子,他咄咄逼人道,“我看被人打几下他就清醒了。”
季倾羽话糙理不糙,如果放在以前,按他那个脾气来看,可能早就冲上去跟吴越起争执了,现在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讲些大道理,尽管这份心平气和纯粹是季倾羽式的心平气和。
吴越一直往苏睿形身上歪,苏睿形的头都要大了,非常嫌弃地把吴越推开,然而每次推开,吴越总是能精准地回到苏睿形身边,就像一块被磁铁吸引的铁石。
苏睿形实在没辙,最后也许是那点可怜的同情心作祟,念在他跟吴越相识多年的情分上,苏睿形任由吴越靠在了他的身上,并且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吴越的胳膊,以防他再次摔倒。
季倾羽看见苏睿形这样做,于是也学着有模有样地摸上了沈则琛的胳膊,不过跟苏睿形那种强势的拉拽方式不同,他是挽住了沈则琛的手臂,看起来依偎在沈则琛怀里,给人一种他很乖巧的错觉。
沈则琛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但意思就是默许,而且默许得很纵容。
高栎星和章城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两人似乎在谈些什么。
夜风习习,在这样一个寻常的夏日夜晚,他们带着满身的火锅味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平凡得像是每一天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又特别得永远不会忘记,或许多年后,季倾羽还会记得十九岁生日的那个夜晚,他们肩并肩走在回宿舍路上的这一幕。
这条路漫长得似乎永远看不见尽头,不拥挤,却很热闹,但又短暂得仿佛被偷走了时间。
可季倾羽知道,以后的成千上万个日子里,他们都还有很多这样的路要走。
回到宿舍,苏睿形先搀扶着吴越进房间里睡觉,季倾羽从兜里抽出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也回房间的时候,高栎星突然叫住了他。
“倾羽。”高栎星喊他的名字,“能等一下吗,我有东西想给你。”
季倾羽抬眼看他,见高栎星从房间里转身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礼盒,礼盒表面系着黑色的绸带,光看包装就足以可见送礼人的用心程度。
季倾羽扫了眼那个礼盒,又抬头问他,语气像是有点不太置信:“给我的?”
“嗯,生日礼物。”高栎星柔和地笑起来,轻声细语道,“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你别介意。”
季倾羽觉得高栎星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买的一定是很贵的东西,不过也没拆穿,接过礼盒,说了句“谢谢”。
“其实不用这么客气。”季倾羽忽然又说。
高栎星很短暂地愣了一下。
“不过既然收到礼物,我肯定也不会拒绝,谢了。”季倾羽握紧礼盒,朝他挥了挥,“我回房间了。”
说完,季倾羽就打开房间门,身影消失在门口。
高栎星站在客厅灯光照不到的那块角落里,站了很久,然后才缓慢地抬起步子,回了房间。
沈则琛看见季倾羽手里拿着的礼物盒,随口问:“谁送的?”
“高栎星。”季倾羽把礼物盒拿给他看,“刚刚在房间门口给我的。”
沈则琛仔细打量了那个盒子几眼,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季倾羽很奇怪。
“没什么。”沈则琛语焉不详地说,把礼物盒重新塞回季倾羽的手里,“既然是人家送的礼物,就好好收着。”
季倾羽没拆,直接把盒子放进自己的抽屉里,关上抽屉。
沈则琛问:“不拆吗?”
“现在暂时不想拆。”季倾羽撇了撇嘴角。
“说起来,我也有个礼物要给你。”沈则琛望着他说。
“啊?”季倾羽是真没想到,“等、等等,干嘛突然都给我送礼物啊?你的礼物不是已经送了吗?那首歌不是吗?”
“我又没说我只会送一样礼物。”沈则琛边说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递给季倾羽。
蓝色绒面,看起来像宝石盒。
“不想拆的话你就收起来吧。”沈则琛静静地说,“或者我帮你放进抽屉里保管也可以。”
“我要拆的!谁说我不拆了?”季倾羽伸手夺过盒子,不满道,“既然是给我的礼物怎么也应该让我自己拆吧?”
“那高栎星送你的礼物你为什么不拆?”沈则琛说。
“我……”季倾羽被他问住,随即很不服输地喊起来,“他是他,你是你啊,他送我的礼物跟你送我的礼物怎么能一样?”
“没说他不好的意思,我很感谢他给我送礼物,”季倾羽侧过头,自顾自地解释道,“但确实对我来说意义不同。”
沈则琛叹口气:“这话别在他面前说,明白吗?”
“哈?我情商也不至于这么低吧?”季倾羽有点生气,急忙辩解道,“我怎么可能会把这话放在他面前说?我又不是没情商!”
沈则琛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拆开看看吧。”
季倾羽拆开宝石盒,天鹅绒里躺着一枚精致的戒指,正闪着银白色的光泽。
与普通的戒指不同的是,这枚戒指还挂着条长长的银链,季倾羽还没弄懂那条银链是用来干什么的,沈则琛就轻轻取出戒指,抬起季倾羽戴着手链的那只手,把戒指慢慢地套进去。
直到中指彻底被套上戒指,季倾羽听见手链吊牌晃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银链的真正作用。
沈则琛又把那条银链扣在手链的链圈里,就这样,戒指和手链终于连接在了一起。
银链覆在季倾羽的手背上,连接着上方的戒指和腕处的手链,设计巧妙至极又精致无比,衬得季倾羽骨节分明的手更加好看。
“之前一直考虑了很久要送你什么礼物,最后还是觉得能够天天戴在身上的东西比较实用。”沈则琛看向季倾羽腕上的手链,说,“这条手链,是你妈妈送给你的,我再送什么应该都无法比过它,所以我送了你戒指,是我去饰品店专门找人为你定制的。”
沈则琛抬起那只手,表情很怜惜地注视着在灯光下闪耀的银链:“我知道这条手链在你心中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因为它代表着你的妈妈对你的爱,但我希望你也能知道,这枚戒指,同样代表着我对你的爱。”
“我把戒指和手链用这条银链连在一起,是想告诉你,你拥有着我们两个人的爱,”沈则琛说得一字一句,“你是被我们爱着的公主。”
突然,沈则琛伸出左手,按在自己的右胸口上,与此同时,他微微弯腰颔首,对季倾羽行了一礼。
像一名恭敬有礼、英俊谦和的骑士。
他牵起季倾羽的手,轻轻却郑重地在那枚戒指上落下一吻。
他说:“小羽,哥哥爱你。”
轻微却真实的感触让季倾羽的头脑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凝结,四肢动弹不得,感觉身躯已然不属于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季倾羽看见沈则琛漆黑的发顶,英气的眉宇被碎发掩着,再往下,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所有人的心事,接着是……接着是吻过戒指的嘴唇。
不是第一次接吻,此时此刻季倾羽却无比想感受那双嘴唇的温度,这种欲望在他体内膨胀,甚至要冲破身体,别的什么他都不想要,别的什么他都可以舍弃,除了这股冲动。
季倾羽拉起沈则琛的衣领,很粗暴地吻了上去,他的亲吻一向没什么章法,任凭心意,肆意掠夺。
在双唇相触的那一刻,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确实想要这个,但又不仅仅只想要这个。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沈则琛注视着季倾羽的眼睛,低喘着说:“你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什么。
答案是两人心知肚明的结果,他们想从各自身上索取得太多,但这很好。
灼热蔓延,在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季倾羽按住了沈则琛覆在他腰间的手,问:“真的行吗?”
窗帘紧闭的屋内昏暗,季倾羽只能看见沈则琛垂下的眼睫,纤细的,浓密的,像忧郁的咏叹调。
然后他听见沈则琛的声音,低沉的,像大提琴发出的声响:“为什么不行。”
季倾羽明显没沈则琛那么坦然,他用手臂挡住眼睛,脸红耳热的同时心跳过载,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但就在下一秒,这个将死之人如同回光返照,翻了个身。
“……为什么一定要我在下面?”沈则琛问。
季倾羽小声说:“……我怕疼。”
沈则琛:“……”
沈则琛很无奈地叹气:“你还记得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
“什么?”季倾羽有点茫然,他是真的不知道沈则琛指的是哪句话,也难怪,那天他一股脑儿地将心里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口,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沈则琛是怎么想的,总之他说了,将自己的心剖给沈则琛看。
沈则琛躺平,直视着季倾羽。
“不是说想感受我吗?”沈则琛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