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还是有些不放心?,因此去?做饭还要询问江念归的意思。
“嗯,去?吧。”
江念归拿着帕子擦拭着嘴角,神情恹恹,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看着黑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他才收回了目光,站起?来走到了内间就躺下了。
刚才的不适感现在更明显了,头晕沉沉的,脑子就像是被塞进去?了一团棉花,想事?情都有种费力感。
他再?次掩唇轻咳,咳得?断断续续的。伸手将一旁叠好的被子拉扯到身上之后,他发出一声不适的声音之后便闭上了双眼。
或许是躺下之后没有那么难受了,江念归一直紧皱的眉眼才堪堪舒展开来。
他在床上躺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在厨房的十一心?神也有些不宁,总觉得?一会儿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这?种感觉没来由,倒是让人惴惴不安。
他简单煮了些面,又炒了几个菜码。把面和菜码摆好在桌子上之后,他便去?喊还在房间里的江念归了。
刚走几步之后就碰见了回来的萧鹤匀,对方看上去?还不错,想必今天的商谈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念归呢?”
萧鹤匀没看见江念归,于是好奇地开口询问。
“还在房间。”
十一低声回答道,随后便走到江念归的门前抬手敲了敲。
但房间里没有传来回应声,十一眉头再?次一皱,刚想抬手推门,江念归的声音才姗姗来迟。
“来了。”
江念归睁开眼,浑身疲倦极了。他侧首咳了一声,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盖在身上的被子因为这?个动作下滑,他顿时感到一阵的寒冷,仿佛身处冰窖一般。
莫不是染上了风寒?
江念归在心?里暗自猜测道,但还是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主子?”
站在他房间门口的十一刚看清楚他的脸色之后就微微吃惊,毕竟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不适。
“嗯。”
江念归倦怠地掀起?眼皮看了十一一眼,随后便率先往外走。
他这?幅样子倒是让十一挂了心?,准备等吃完饭之后再?说些什么。
在饭桌落座的时候,萧鹤匀也觉得?江念归的脸色不太对,也关心?了几句,但他都一一回了一句“没事?”。
这?句话说了还没超过半个时辰,江念归便出了事?。
他吃完饭之后有难受了起?来,便想着回房间躺下休息。十一原本是要收拾碗筷,但被萧鹤匀揽了过去?,因此便紧跟在江念归的身后离开了。
吃饭的地方离正厢房不远,但江念归走到一半的时候便猛地停下来弯腰在一旁吐了。
十一心?里一顿,刚才那股不好的预感此刻成了真。
他连忙一个箭步冲过去?,但江念归吐完之后便晕了过去?,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在厨房收拾碗筷的萧鹤匀听到了动静也出来查看,看到被十一揽在怀里的江念归之后便担忧开口:“这?是怎么了?”
他眉头紧皱,随后便让十一将人抱回房间里,他现在就去?找大?夫。
十一点点头,他没有对萧鹤匀的这?个提议生出什么不满,毕竟他不能出现在明面上,因此还是对面去?喊大?夫比较好。
听着对方远去?的脚步声,十一抱起?江念归回了房间。
他把人放稳在床上,又拿出帕子把对方的脸给擦了擦,随后还忙着把对方身上的脏衣服给换了下来。
这?些都做完了,晕倒的江念归还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对方躺在床上,房间里没有点灯,因此光线一片昏暗。
十一在床前站定,随后便蹲下来仔细盯着双目紧闭的江念归,对方安静下来的样子很乖巧,但极差的脸色却让人生不出来多少观赏的心?态。
“主子……”
低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短短的两个字中?仿佛是夹杂了千言无语一般。
萧鹤匀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十一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他站起?身,松开了一直紧握着江念归手腕的手,随后便隐去?了身形。
“大?夫,您快看看。”
萧鹤匀推开紧闭着的房门,大?眼一扫没有看到十一,心?里顿时明白?了。
他收回视线,走到灯台前点亮了蜡烛,又将蜡烛端到了床前。
跟在他身后的大?夫也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的脸色,随后才开始认真地把脉。
萧鹤匀站在一旁,心?里也是真的担心?,紧盯着大?夫的脸色,生怕对方说出来什么不好的话。
但也差不多了。
大?夫松了手,随后便叹了一口气。
萧鹤匀以及暗处的十一心?顿时提了起?来,就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应当是水土不服,不过他身子差到这?种地步,引起?的症状便严重?了一些。”
大?夫缓缓地说道,随后便写了张药方递给了萧鹤匀:“看着拿药就行,不过……”
他话音一转,看着身边芝兰玉树的萧鹤匀,看对方对这?个病人是真的关心?,便多嘱咐了几句。
“我医术有限,他身上估计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这?么多年了还没好,你?们多注意一些。”
“多谢大?夫。”
萧鹤匀连忙点头,等大?夫走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藏在暗处的十一便出现了,他接过来萧鹤匀手里的药方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还了回去?。
“麻烦了。”
萧鹤匀摆摆手:“没事?,我去?拿药。”
看着对方再?次离开,十一的心?情依旧有些沉重?。他可以说是看着江念归长大?的,对方身体的情况他也了解不少,自然?知道那个大?夫说的是对的。
“主子。”
十一走到江念归的床边,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向来冷淡无情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床上的人脸色依旧惨白?,就连平时有些颜色的嘴唇都失了颜色。
握在手心?里的手腕冰冷,像是一块无法暖热的冰似的。
江念归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将他扶了起?来,随后又想要往他嘴里灌什么,味道苦极了。
“这?……”
萧鹤匀看着很是不配合的江念归,对方抗拒着十一的喂药,衣领处和十一的袖口都被洒出来的药洇湿了。
“没事?。”
十一微微摇头,很是有耐心?地继续喂着药。他几乎是单手将对方圈在了怀里,一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绕过对方的肩膀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喂着药。
或许是他格外得?坚持,昏迷中?的江念归还是把这?碗药喝得?七七八八。
“辛苦了。”
十一将人重?新?放下,拿着空了的药碗对着站在一旁忙来忙去?的萧鹤匀微微颔首。
“没事?。”萧鹤匀也有些无奈,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了,眼前的人挺固执。
“那我先回去?了。”他说道,然?后就看着十一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就没再?说什么了。
等人走后,十一便转过身望着躺在床上的人,目光幽深像是在想着什么。
喝完药之后的江念归很快就有了睡意, 尽管原本就不是多么得清醒。
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抱住了他,动?作很轻柔,仿佛是害怕吵醒他似的。
额角的虚汗也被人仔细地?擦去, 恍惚间似乎还有一只干燥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
在这种堪称得上温馨的感觉中, 江念归宛如一叶孤舟, 在沉沉的困倦之中睡了过?去。
十一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看?着怀里总算安稳睡着的人, 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的缱绻。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脸色的变化, 这种难以说出口的感情?被他放肆之后又再次压抑了下?去。
江念归睁开双眼?的时候先是感觉到一阵的眩晕,或许是因为睡得太久了。
他再次闭上了双眼?, 缓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主子?”
十一在对方?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于是连忙侧首垂眸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
“还不舒服吗?”
他关切地?询问道。
“没。”江念归开口回答道,只不过?声音听上去有些病恹恹的, “已经好多了。”
听完这句话之后,十一才放下?了心,然后便将昨晚大夫的话转述给了对方?一遍。
“嗯, 我知道了。”江念归听完之后也没有别的想法,表情?看?上去颇有些不以为然。
十一见状,顿时不知心里有何感想, 但表面上还是关心地?扶江念归坐了起?来。
水壶里的水冷了, 他便转身拿起?床尾的衣服穿上,轻声说道:“属下?去烧些水。”
“嗯。”
江念归坐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略微单薄的寝衣。听到十一的话之后他微微颔首,目送着对方?离开之后才伸手拿着外衫披在了身上。
他睡得时间有些久了, 现在看?外面的天色,似乎时间还早, 但他却没有什么睡意了。
江念归坐在床上发着呆,看?样?子是在思索着什么,但还没等他把心里的事情?想出来一个结果,烧水的十一便回来了。
“主子。”十一拎着水壶,垂首倒了一杯热水端到了江念归的床前?,“小心烫。”
“好。”江念归侧首掩唇轻咳,稍微宽大的衣袖便随着这个动?作向下?滑落,堆积在他的臂弯处,露出来了一节白皙如雪的胳膊。
他接过?那杯滚烫的水,垂眸凑上去轻轻地?吹着气?。
氤氲的水汽上升,隐隐洇湿了些许纤长的眼?睫,在上面挂了些许细微的水珠。
慢悠悠地?把一杯热水喝完,干涩的喉咙总算是缓解了不少。
江念归把空了的水杯递给了在一旁守着的十一,等对方?把空水杯放回桌子之后才收回目光。
“主子要继续休息吗?”
十一站在床前?,垂首敛眉低声询问。
“不用了。”江念归幅度不大地?摇了摇头,但他现在身体不适,又不能像昨天一样?出去打听消息,只好在房间里待着。
十一将对方?还未看?完的话本拿了过?来,但江念归却摆摆手让他放了回去。
“柜子上有本《策论》,拿过?来吧。”
他说道,说完之后还轻声咳了咳。
十一依言把话本放下?,换了那本《策论》拿了过?去。
江念归将书平摊在膝盖上,垂首安静地?看?着。翻书的声音轻微,但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还是很明显。
在旁边一直安静陪伴的十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向江念归问了一句要吃什么。
“喝粥吧。”
江念归头也没抬,在听到十一的话之后沉吟片刻才回答。
其实十一也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毕竟对方?现在生?着病,除了粥还能吃些什么?
好在江念归回答的也是粥,不然十一就该头疼该怎么说服对方?换一样?清淡的东西吃了。
关门声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很快就渐行渐远了。
十一原本走路是没什么声音的,但江念归对他的离开反应有些大,为了安抚对方?,他在对方?身边总会刻意地?发出一些声响。
这一点江念归并不知晓,他面无表情?地?将膝盖上的书翻了一页,继续看?着上面晦涩难懂的文章。
看?了几页之后,江念归的思绪便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对方?如今还不知道他的到来。
不过?这样?也好,敌在明他在暗,避免了一些正面冲突。
不过?江念归也知道,若是江行寂知道自己来了京城,恐怕废多少力气?都想把他找出来。
想到这里,江念归搭在书角上的手指微动?,下?意识地?将书页折了起?来。
也不知道江家也没有把江莫回死了的消息传给江行寂,若是对方?知道了,还会继续待在京城吗?
江念归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的困倦。
他收回了思绪,没有再继续深想下?去,而?是将书合上之后抬眸望着窗外发呆。
等十一回来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对方?把碗放到桌子上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粥确实很清淡,不过?江念归看?上去没什么不满的,端起?碗吹了吹之后便小口小口地?喝完了。
“药快好了,主子等一会儿喝了吧。”
十一接过?来他手里的空碗,低声说道。
他刚才在煮粥的时候就把药熬上了,现在估计刚刚好可以盛出来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怕昨晚喝了一次药之后江念归没那么难受了,但还是要继续喝几天药。
“嗯。”
江念归听到之后点点头,看?样?子并没有什么不满。但当十一端着药回来的时候,他又摆出来了一副抗拒的样?子。
“主子?”
十一脸上的表情?一顿,随后又认真地?开口询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
江念归摇摇头,沉默地?接过?来对方?手里的药,皱了皱眉之后便仰头一口气?喝完了。
刚才看?他一副抗拒的样?子,十一还以为他是不想喝药了,心里正想着该怎么哄着把药喝完,一眨眼?他就把药给喝了。
还没等十一伸手去接药碗,江念归就伸手把碗放在了一旁,然后倾身压在了十一的身上。
十一原本是站在他床前?的,但刚刚半蹲了下?去,他现在一压,几乎是将整个上身的重量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主子?”
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江念归充耳不闻,仿佛是没有听到似的。
他微微侧首,在没转头的十一脸侧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十一身体一僵,只不过?还没等也做出什么反应,压在他身上的江念归便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追逐着目标吻了下?去。
整这个吻很主动?,江念归熟练地?撬开了十一的唇齿,说的上是霸道地?让对方?接纳着他。
十一也很快回过?神来,一手轻放在他的背后,一手按压在他的后脑勺,双手微微用力便毫不费力地?夺过?来了主权。
唇齿相碰间带着些许暧.昧的声响,江念归原本撑在对方?肩膀的双手渐渐地?下?移,随后落在了对方?的胸口处。
“嘶——”
江念归纤长的眼?睫颤抖着,在十一眼?中看?来,宛如振翅的蝴蝶。
如此近的距离,足以双方?将对方?接吻时的所有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江念归欺身压上去之后就闭上了双眼?,因此也错过?了十一眼?中情?绪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逐渐喘不过?气?来的江念归撑在对方?身上的双手逐轻微用力。
十一顺着他的力道往后撤,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情?动?。
“咳咳咳。”
江念归侧首垂眸轻咳着,咳完之后就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人:“还不错。”
他故作镇定?,仿佛刚才溃不成军的人不是他似的。
“是。”
十一眨了眨眼?,但还没明白江念归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突然吻上来。
看?到了十一脸上淡淡的疑惑,江念归抬手将唇角的水渍擦掉,然后便不动?声色地?说道:“药有点苦,中和一下?。”
此话一出,十一算是明白他刚才是什么意思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抿唇低下?了头。
他们两个在这里磨磨蹭蹭了许久,直到阳光都照进了窗户里,在房间里落下?了一大片的金光。
“咳咳咳。”
江念归还是有些咳嗽,但远没有之前?那么可怕。
萧鹤匀似乎很忙,早饭都没有吃就走了。但他走之前?还特意来江念归这里一趟,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之后便开口说道:“京城有不少名医,抽空去看?看?吧。”
说完之后他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宝蓝色的衣摆在空中荡起?,像是掀起?了一层波浪。
而?江念归听了他这番话之后也认真考虑了片刻,随后便撑着有些不适的身子起?来了。
十一没有阻拦,只是更加得沉默了。
披上斗篷之后,江念归便往外走,看?样?子是真的要找个可靠的医馆看?看?。
今天的阳光看?上去明艳,但倒春寒却有些严重,一出门就是一股彻骨的寒意。
披着斗篷穿着冬衣的江念归抖了抖,鸦黑长发堆积在衣领处,衬得苍白的脸更加得雪白了。
他低敛着眉眼?,神情?看?上去有些恹恹。
在出门的时候十一就隐去了身形,暗中紧跟在江念归的身后。
走出小巷,周围瞬间热闹了起?来,仿佛和刚才不是一个世界似的。
喧闹的声响让江念归抬眸,刚好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少年。
或许不是凑巧,而?是对方?的刻意。
在他看?到少年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他,于是脸色云销雨霁,站在
那里冲着江念归轻抬起?了下?巴。
看?着他这幅模样?,江念归心里顿时千回百转,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关注自己,难不成是知道了自己是为谁而?来的?
毕竟月归酩和月作川的关系很好,而?江行寂此刻正是月作川的谋士。
站在街对面?的月归酩抬眸, 等江念归走过来之后才开口说道。
他的语气很是自然?,仿佛今天的见面只是一场偶遇,并不?是刻意?。
但一个皇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想必是为了什么而刻意?过来的,只不?过为了面?子?, 强装镇定地说成是偶遇。
江念归在心里暗自想道, 但表面?上却恰当?地流露出了些许的惊讶:“这位……”
他说话时适当?地卡顿了一下, 毕竟之前月归酩也没有说明自己?是谁,尽管他心里清楚。
“无恙。”
月归酩眸光轻闪, 随后便态度自然?地说出来了两个字。
“无恙?”
江念归听到之后低声重复了一遍, 心里知道对方说的不?是真?名,因此便觉得?有些奇怪。
对方如此隐姓埋名地来认识他, 难不?成是有什么打?算?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打?量月归酩的目光,然?后浅笑:“在下江念归,又见面?了。”
江念归没有用叶行舸这个假名字, 而是说出来了真?名,他有所顾虑,担心对方回去之后再查探自己?。
“嗯。”
月归酩点点头, 随后便格外自然?熟地走到他的身边,脸上流露出来了些许的不?好意?思。
“嗯?”
江念归撤后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礼貌地颔首示意?对方:“公子?是有事相求?”
“算是吧。”
得?知自己?的想法被对方看穿, 月归酩眉眼舒展, 随后便不?客气地开口说道:“昨天一时没注意?,不?小心将东西?拿错了,那块玉佩……”
他没有把话说完,说到这里之后便停下来了, 然?后就盯着江念归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原来是这样。”
江念归轻笑一声, 将昨天对方扔给他的那块玉佩拿了出来:“物归原主。”
他将玉佩递给了对方,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看上去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既然?说好了要补偿你?,走吧。”
月归酩将玉佩收了起来,随后便兀自地转身往前走。
“诶!”江念归喊住了他,等他疑惑不?解地回过头之后无奈询问,“这是要去哪里?”
“你?去了就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江念归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便跟了上去,看样子?丝毫不?担心对方是否心怀不?轨。
他这幅样子?被月归酩看在眼里,剑眉不?由得?一皱,眼神微暗,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江念归假装没有发现这一点,顺应着对方的意?思跟了上去。
和对方说的一样,快到了地方的时候,他确实是知道来的是什么地方了。
添烛阁——一家诗社,可以称得?上是全京城最有名的诗社,不?少文人墨客都是这里的常客,甚至当?今不?少有名的才子?都是在这里一对出名的。
江念归眸光流转,看样子?对这里很是陌生,不?过进来之后也没有四处张望,而是目不?斜视地跟着月归酩。
这让月归酩稍稍对他改观,深藏在眸底的算计也打?消了不?少。
对方仿佛是这里的常客,进来之后就有人引着他上了二楼的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就是用屏风和竹帘给隔开的空间,隐隐约约间还是可以看清楚旁边包间的人是谁。
江念归随着对方落座,看似安静地一言不?发,实则在心中回想起来了这里的事情。
原话本中,江行寂意?外陪着月作?川来添烛阁参加一年一度的诗会,随后又不?经意?地随口对上了压轴的诗,从此在文人中有了几分的名气。
这也为之后太?学的学生跟随月作?川埋下了伏笔。
江念归掩唇轻咳,惨白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淡淡的冷意?。
他抬眸看向点茶的月归酩,既然?对方带他来了这里,那么江行寂和月作?川也在了?
既然?如此,一直跟在月作?川身后的月归酩又为什么要带着他过来?对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还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眨眼之间,江念归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想法,但最后还是恢复了往日?里的冷淡模样。
他们来的时候,下面?的大?堂已经有不?少的人了,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对诗文高谈阔论。
就在他垂眸向下望的时候,一旁点完茶的月归酩也在暗中打?量着他。
月归酩收起脸上的笑的时候,看上去倒是颇有威慑力,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坐在旁边的人,一袭寻常青衣,外披了一件浅云白的斗篷,看上去有些畏寒。
对方周身的气度倒是和那一张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相符,尽管一句话都不?说,却也能察觉到身上那股淡漠的氛围。
月归酩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最后一样不?是落在对方夺目的眼眸,也不?是落在对方疏冷的眉眼上。
而是被江念归眼尾那颗殷红的痣给吸引到了。
或许是他这最后一眼停留的时间有些长,江念归察觉到了,便好奇地微微侧首看向他。
“没什么。”
月归酩嬉笑一声,颇具少年意?气。
“今天来了不?少人。”
江念归淡淡地开口:“公子?带我来这里是看他们对诗?”
“非也非也。”月归酩卖了一个关子?,但他也记得?自己?带对方过来的理由是补偿,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这里的乐师不?错,甚至可以比肩宫里的。”
他侧目:“你?一会儿?可以欣赏一番,肯定会为其折服。”
“是吗?”
江念归轻笑一声,这抹笑出现在他脸上,就像是冰雪初融的湖面?落下了一朵艳丽的花。
他微微颔首,意?有所指:“那就拭目以待了。”
这番交谈结束之后,两个人倒是不?约而同地都沉默了下来,这个包间里一时之间沉寂了下来。
没过多久,下面?传来了一阵喧闹,江念归顺着声响向下望去,赫然?看见了自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
为首的那个一身木槿紫长袍,腰束宝带、头戴紫金冠,一看就非寻常人家;稍微落后他一步的那个人面?容温润如玉,浅浅一笑就让人如沐春风。
江念归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看样子?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正是月作?川和江行寂。
“开始了。”
一旁很久没说话的月归酩突然?开口,声音懒散,只不?过听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倒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江念归听到之后没附和,只是看着那两个人也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只不?过是在他们对面?的包间入座。
添烛阁的布局和其他的茶楼酒馆差不?多,都是十分宽敞的一个大?堂,二楼及以上都是呈“回”字形。
江念归透过竹帘的缝隙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对面?两个人的身影,其他的就看不?到了。
在谈笑声中,一楼的圆台上蓦地响起一声笛音,顿时就将下面?的谈笑声盖住了。
紧接着古琴声入场,其他丝竹之声也紧随其后。
一曲罢,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意?犹未尽。
月归酩侧首看向身旁的江念归,对方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想法。
“如何?”
他也不?纠结,直接开口询问。
“名副其实。”
江念归压下喉咙的咳意?,抬手端起温热的茶喝了几口润喉。
“好戏还在后面?呢。”
“是吗?”
江念归浅笑,就像是一个进来玩乐的普通人似的。
诗会在乐曲结束之后便开始了,最先展示的是一些有名文人的诗作?,下面?夸赞贬低参半,看样子?很难得?到一个统一的标准。
随后便是这场诗会的重头戏了,添灯阁的老板请大?儒出了十句不?完整的诗句,在场的人可随意?对诗,最后得?到认可最多的人便是这届诗会的魁首。
听完规则之后的江念归便收回了目光,对此不?是很感兴趣,甚至还不?如刚才的乐曲对他的吸引力大?。
十句诗被写在一张纸上分发到了二楼,一楼的大?堂上
自然?有空白的宣纸任人随意?拿取。
“要不?要试试?”
月归酩看都没看端过来的诗,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明显神情恹恹的江念归。
“没有。”
江念归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移了目光。
看他这幅模样,好像真?的对诗会不?感兴趣。
而请他过来的月归酩却没有露出多少不?耐烦和不?满的情绪,而是突然?长叹一声,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可惜我胸无点墨,不?能拿下魁首了。”
说完之后又双手握拳,一副小孩没有得?到心爱玩具的模样。